莲华池的温泉水里添了不少玉兰花、兰花、结香花,清冽冷香祛除了糜烂的芳香,闻久了凝神静气。
“要我跟你睡觉,还要我跟你一起洗澡……”婉凝背对他。她没想到,自己陪睡就罢了,还要跟他沐浴,实在是赧然。
“你身上哪里我都看过了,别怕。我来帮你擦背。”元琰把捣碎好的澡豆粉敷在她臂膀,婉凝立即瑟缩,元琰就逗她:“要不我叫侍女来帮你?正好也省得我费时费力。”
“啊?不要不要!”婉凝打断,“我自己来总行吧。”元琰可不顾她的那点反抗,“怕你弄不好,我来搞。”洁面的面药抹在面容,均匀涂抹澡豆粉后再拿巾子擦拭。洗发的香泽润过后,刷点蔷薇油。元琰才松口气,“好了。”
婉凝笑说:“谢谢。”她靠着池壁,闻着香药的芳香,心静许多。她看着元琰在闭目养神,自己也放松享受温泉水,再睁眼时,竟对上他直勾勾的目光,她避开道:“你能别这么看我吗?感觉要吃了我似的。”
元琰收敛收敛,正色道:“我不看了,怕我纵欲过度。”他说的可是实话,以他的养生法,那是保阳精不泄的传统观念,今天在她一人身上就泄了两次,得克制克制他那邪欲了。
“原来你也会……”
“那当然,不养生迟早会被胡老妪那妖妇榨干。”他冷哼一声,但面对婉凝转而笑道:“我帮你按摩。”于是揉着乳根的穴道,没似之前欢好时一味把玩,他揉搓按压得十分到位,双乳在他手下充血变胀,按摩放松紧张的身体,婉凝无意识地哼唧,被他索求无度后困劲上来,懒懒地靠着池壁。
他捏捏她的脸颊,“婉婉别睡,等会儿还有很多事要干。”
婉凝迷迷糊糊地由着他来,洗净之后,换上两当和中裙近身衣,再涂面脂、手脂、手膏、香膏,再敷珍珠粉,护肤养颜。各种香混杂在一起馥郁袭人,她被熏得头疼,困劲更甚。
侍女已经将卧房全收拾好,端来漱口用的盐、茶水,她无精打采地漱了漱,谁知元琰冷不丁来了句:“来跟我同床共枕。”把婉凝呛得连咳几声。
当着侍女面,她只是在他身边悄悄来句:“咳咳,我们能分开睡吗?”
他令侍女退下,抱着她说:“那可不行。事先我们可是约好要共枕席的,约法三章我可是都接受了,婉婉你不会想毁约吧?”
他灼然的眼神下,婉凝只好说:“好吧,那你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乱动,更不要动手动脚。”
元琰蜻蜓点水亲了又亲才肯放她好好睡觉。婉凝面对着芙蓉帐的紫绸,蜷缩成团,但抵不过困意很快就入睡了。梦里,她居然回到了建康,她朝思暮想的故乡,还有自己的父母兄嫂等人,很快画面一转,就变成了她被劫掠的徐州,很多人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再就是非打即骂,那是她来魏国前的噩梦。
她痛苦地呓语着,元琰默默听着,而后他试图用体温暖着她,就这样一夜过去。
辰时,婉凝被他叫醒,“醒醒婉婉,太晚了。”
她一睁眼就是元琰的脸,他已经穿戴齐整正坐在她身边,她连忙抱着被子,“要干什么?”一动肌肉酸疼,她脖间肌肤上还残存着疯狂的痕迹,当然她肯定惦念当时的酥爽。
“小懒猫,当然是继续跟为师学习,教学还没正式开始。”元琰吻她,“早晨就要练功。”遂拉着她往外走。
“啊?穿这个?”婉凝看着自己的衣着,还是贴身衣物,出去岂不是丢死人,“我不要!”他给她裹了件衫子就带她到庭院。
婉凝看着如娇花般弱不禁风,不练练容易生病。他带着婉凝晨起练功,教她一点北人女子强身健体的法子,可她练练后就气喘吁吁,坐石墩看元琰练剑。
剑光流转间,疾如风,徐如林,动如雷霆,惊云之势骤现。一套剑法行云流水又颇具观赏性,婉凝激动鼓掌赞道:“好剑法!”
他收剑,笑道:“晨练就到这。”
元琰叫侍女带她到屏风后梳洗、更衣、上妆。半个时辰后,婉凝梳着螺髻,素妆,上穿紫襦,下着丹碧纱裙。美貌宛若明月照霜林,霞光映澄江。她有着与她性格截然不同的恬静温柔,他一眼就看穿那是她为了活命的伪装,他要卸掉她的心防,他想看到她索取的样子。
“婉婉,现在继续昨天的教学,你还有很多功课没做呢。”
婉凝诧异,“什么功课啊?”她不记得昨天元琰有说过让她做功课,可能是他色心已起,想大白天跟她做。“难道你要现在?你也太急了吧。”
晨曦的微光变成刺眼的光芒,落在婉凝的侧颜,莹莹生辉,惊讶的表情反而使她有些可爱。
元琰发现婉凝误会,马上为自己辩解:“非也非也。《汉书·艺文志》中说:‘房中者,情性之极,至道之际。’这么看学习终归得看点书,要不我们从《素女经》图卷开始?”
婉凝想到大白天看那些卷子上男男女女交合的样子就颇为无语,“我不要!”她坚定地拒绝他的无理要求,不留一点商量的余地。
她的拒
绝倒是正中元琰下怀,元琰开导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既然来学房中术,那就要克服心理障碍。”
婉凝终归是要臣服于胡太后的威势,她迟疑地应了句,才发了个“嗯”的声就被元琰拉到他的书房。
一入书房,顷刻间好像入了藏书室。婉凝没想到他那么个浪荡王公,书房里的书籍居然也堆积成山。每一卷书都挂着牙签或是玉牌,方便人找书看书,尤其是案板上形成个小丘,放着的皆是魏国朝政的文书。书房没有积灰,收拾得干净整齐,室内飘散着清雅的书香,已摊开的簿子有着新翻过的痕迹,显然他常来此处。
他轻车熟路找到《素女经》长卷,搁书几上就转了转到图画的地方。婉凝看他那套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估计以前没少带姑娘来此学习。
“坐下看吧,婉婉。”元琰把她搂在怀里,卷动着画卷。
第一幅是赤裸的妇人系着条轻薄透明的披帛,半遮那白馥馥的乳儿,朱唇的笑意流露出勾引之媚态,撅着臀诱惑旁边男人,为求写实逼真,画家还把男人色心已起的样子刻画得惟妙惟肖,尤其是留了个心眼在侧面露出那已翘起的阳具。
“别怕,万事总有开头。”
婉凝咬唇,她看着男女的模样觉得有点恶心,手在元琰那捂着却怎么也捂不暖。元琰觉她手心渐冷,染着红蓝花的纤纤玉指好似冷玉,除了磨破皮的地方,素手毫无茧子。
而后第二幅是妇人的短襦被男人扯开,半裸着的胴体被身后的男人把玩,男人的欲龙直捣后庭,妇人的表情却是在笑,那是一种又扭捏又轻薄的笑,给婉凝看得一阵恶寒。
再下一幅,就是两个裸身的男人夹攻一个女人,一前一后同时在奸淫女人,婉凝仿佛看到昨日的景象,浑身哆嗦,双眸噙着泪水,长指甲死抠图卷,刮出几道深深的裂痕,淫画被破坏得面目全非才肯罢休,更是忍不住边哭边干呕。
她两行泪滴落,伤心欲绝地说:“我不想看了,坏掉的卷子无论多少钱我都会赔给你。求求你不要让我再看这些……”她呼吸紊乱,又抑制不住恶心,显然是被刺激的结果。
元琰想起昨日她的梦魇,立刻联想到她作为战俘会经历的那些事,用罗帕擦她的泪,尽他所能安慰她道:“那就不看了,婉婉,现在只有你我,你若有心事可以对我说。”他的声音极度轻柔且真诚,一时间竟分不清他是为了占有婉凝的伪装还是全心安慰她,兴许两个都有,他自己也分不清。
婉凝摇摇头,“我不想说。”
他将她锁在怀里,“我不逼你,等你想学了再说,我们的日子还长。”倏地,婉凝倚在他肩头放声涕泣,泪如断线的珠子,勾连不断,她直接把他的心都哭软了。半晌,她的哭声才渐停,元琰的肩头被她的泪湿透,阴湿一团。
婉凝抹掉阑干的泪,“抱歉,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她抑制着哭腔,尽力使自己平静。
“你还顾及那个?婉婉,你那么难受还在意我,实在善良。”他接下她滴落的泪珠,尝了尝淡淡的咸味漫开,然后变成难言之苦。
他下唇还有着被她咬伤的红痕,婉凝抚着他的脸,歉意地问:“还疼吗?”
元琰笑意愈深,“不疼。”他吻向那带点哀愁的泪痣,“我不希望你哭,我要带你同游十丈软红,拉你入那尘寰欢愉的欲海。”明明是堕落的话,在他睫毛翕动间,却呈现出真挚和惑人的神情,随即唇珠相点,换来一个长吻,直到两人都窒息才作罢。
婉凝脸蛋花了的妆被微红取代,她哭音里掺杂着笑声,但她仿佛豁然、欣慰。她这次不带害羞地埋头他胸前,沉声道:“元琰师傅,我们还有很多‘功课’没做。你可要慢慢教我。”
元琰笑道:“婉婉,哭的时候学习可不好,我们去用早膳。”
回到起居室,侍女端来膳食。鲫鱼粥、蜀葵羹、脍鱼莼羹、春饼、桑落酒,没有北人常吃的牛羊肉,是元琰为迎合南人的口味专叫厨娘做的。
元琰夹了片鱼脍给婉凝,“尝尝。”
婉凝尝到熟悉的味道,勾起莼鲈之思。她只说:“谢谢大王。”婢子把玛瑙碗端放在婉凝面前,好一盏香茗汤,清苦味四溢。“哎,竟然有茗汁。”南梁日常吃茶而在北方魏国未成风气,她很少见魏国王公贵族饮茶。
元琰笑道:“怕你不习惯羊乳一类,换了这个。”
她冲他笑了一下。吃完之后,肃静无声。元琰要婉凝学歌舞,但婉凝以自己从未碰过根本不能速成为由拒绝。她说她会弹琴、弹箜篌,元琰要她弹箜篌给他听,婉凝起初弹得挺好但弹着弹着就想不起后面的谱子,把两首相近的曲谱杂糅一起,她觉得不成调就不弹了。
“弹得挺好,不弹了?”
“我不记得谱子,见笑了。”
“我会请乐师来教你,想来不日就能重拾技艺。”
元琰想着她会箜篌、弹琴、诗书……从她弹箜篌可以一窥在南梁时的生活,想来她以前也是大家闺秀,可惜因战争沦落到不停牺牲色相才能维系生活。如此美人落于他
手,自然要好好疼惜。他的视线从粉颈到锁骨似玉的肌肤,绮襦掩盖的起伏的胸口,仅仅是皓腕就足以令他浮想联翩。
指甲探入她的云袖,抓住她瘦弱的小臂,哪怕侍女在侧他也顾不及。婉凝被他摸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仿佛是等待蜘蛛吞食的蝴蝶,除了屏住呼吸,生怕被别人看出异样外,她什么都忘了。她的沉静更激起了他要得寸进尺的欲望,顺着手臂就到高丘,他仿着她弹箜篌的样子一轻弹,去惹她一声低吟。再动点便是膀子,不过终归还是想着婉凝的脸面,遂作罢。
他在她耳边呼着热气,“婉婉,教学开始。”然后手一扬,侍女全被他摒退,婉凝见这阵仗她本能地想躲藏,然而她已身陷囹圄。元琰情色地伸手要剥除她的襦衣,“我来教你,‘七损’、‘八益’之意。”
元琰特地动作非常缓和,给了婉凝充足的调整时间,她不吵不嚷,即使心有抵牾,也只是默默看自己的双乳曝露在他面前。
“七损是:闭,泄,竭,勿,烦,绝,费。”
他手掌稍用力就令她躺在自己膝头,解开几层裙片,婉凝一丝不挂,瘦削的玉体呈现在他面前。她怯怯地想要退缩,双目紧闭不敢看他。元琰被她的发髻硌得生疼,拔掉素银、竹、骨做的簪钗,他毫不犹豫就丢了竹簪,簪子落地当即折断。婉凝起身埋怨他:“为什么把我的东西丢了?”
“这些东西哪里配得上婉婉的美貌,王宅里的珍宝多了去,任婉婉你挑。”元琰重新放她倒下。
她蹙眉道:“你的话实在难听。就算再下贱的东西,那也是我的,现在你把它折了,快赔钱!”越讲越生气,刚刚被他偷摸还不至于生气,一旦到了钱的问题,尤其还是她辛苦攒钱买的东西被他撇了,她就怒不可遏,于是狠狠掐元琰的腹部,长指甲嵌入肉里。
元琰求饶道:“小王有罪,小王有罪,婉婉你别生气。”他虽被婉凝一顿狠掐,但她生气的样子更引起他征服这个女人的欲望,“我们现在开始。”
他的耐心和温柔消磨将尽,强行剥开她的贝肉,小小的花穴干涩如一朵枯花。“闭就是像你现在这样,阴道闭塞,这样交合伤人伤己。”他可是很记仇,那几下疼痛全报复在她穴肉。她疼得退缩,不自觉夹紧双腿,他就霸道地加以硬刺,侵略性地挤进那一道线,较量之余在她腿间刻了几道,指一入玉户就肆无忌惮地捣弄她。
婉凝慌忙叫嚷:“疼、疼,师傅你别碰了。”
“你抵死不从怎么不疼?婉婉你还能争过师傅么?”他出声哂笑,在性事上他运筹帷幄,玩弄她易如反掌。他的话还暴露出骨子里对美人觊觎和贪婪,这点上他也不曾掩盖。
“你故意的?”
“你说呢?”
元琰势必要驯服她,她是他的女人,独他所有。她反抗那就尝尝责罚的滋味,他罚人的手段数以百计;她臣服他才会温柔以待,一起在交合中尽欢。他轻叩着玉门,索要那千金难得的甘霖。
婉凝不肯被他拿捏,就算是跟妖魔鬼怪做交易,她也要选个遵守约法三章的。“永安王,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我要回宫去,你找别人吧。”她裸着身子就要离开。
“天真,婉婉你惹了我无所谓,但你得罪的胡太后会怎么对你,我想你清楚。”他自信一笑,以为她必会顺从。
没料到,婉凝怒气冲冲地对他吼道:“我私自离宫会向她请罪,是杀是打随她罚,但我就是不想被你折磨!”她气上心头要夺门而出,元琰震惊之余,还是卡在她出门前拦住她。
元琰勒紧她的腰,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离开,不会让她成为胡太后的棋子,哪怕清楚自己的服软昭示他是她的裙下臣,“婉婉你别走,我错了,我再不敢违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