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现在不想让你跪我啊。”
“阿元应该要听主人的话才是。”
“这一点,我以为阿元早就已经学会了。”
周天殊朝他伸出一只手,语气温柔但却居高临下,就像云端之上的山俯瞰下来,是完全的命令姿态。
“起来。”
要死了,要死了……
逃不了了,逃不了了……
周元确实学会了。
先前的小小忤逆只是一场意外,那该死的自尊心居然在不适当的场合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了,真是把周元搞到无语了。
就他这种卑贱如泥的身份,怎么可能配拥有自尊心这么高贵的东西?
周元目前的状况就是十分后悔,没有跟着陈亿一起学狗叫,供他们的主人玩乐。
因而,这会子的他纵然再害怕也不敢真的不听话。
他把自己的手放到周天殊的掌心里。
然后。
十指相扣。
一只手颤颤巍巍,一只手修长有力。
周元怔了怔。
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握住他的手。
唯一的感觉是,周天殊的手好凉啊,触碰在一起的时候不太舒服。
而且,还有一点怪怪的。
在某一个瞬间,他忽然很想抬起头来,望一眼周天殊。
不过,最后他还是抑制住了,更加恭顺地垂下头颅。
借着周天殊的力,紧张兮兮的周元终于站了起来,在他旁边的位置落座。
从十二岁开始,周元在周天殊面前,做得最多的动作就是跪,其次是趴,再然后就是站。
坐的话,不说没有,但也是屈指可数。
每一次同周天殊坐在一起,周元的脸上虽然是受宠若惊的,但心里其实是七上八下的。
总而言之,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简直比跪着还要难受十倍。
“怎么一直干坐着,不动筷子?”
周天殊朝周元投去一个悠然的目光,看着他坐立难安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渐深。
真不愧是他看中的第一个玩具,不管什么样子,都挺有意思的。
“是这些餐点不合阿元的胃口吗?要不要让他们撤下去,重新上一些?”
比起新的早膳,周元更希望周天殊能够换一个新的脑子,一个正常的、不会折腾人的脑子。
“不,不用了……”
周元执起筷子,对周天殊回以感激的笑容。
“奴才只是看见桌上有这么多的美食,一时眼花缭乱了而已,不是不合胃口。”
周元日常吃的流食,比猪食都要寡淡,就这他都吃得下,并且还吃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对其他的食物挑剔。
说罢,他便夹了一块芋头糕,小口小口地吃着,斯文又小心。
坐在木椅子上,受伤的臀部受到挤压,痛得愈发厉害了。
周天殊亲手扎在里面的二十根银针虽然拔出来了,可是那些沉沉的疼痛依然残留,时时刻刻折磨着周元,没有消散。
幸好,有好吃的,也算是一种抚慰。
芋头糕煎得两面金黄,脆脆的糯糯的,一口咬下去口感绵密,还有淡淡墨鱼鲜香味。
很符合周元的口味,他特别喜欢。
不过,周元就算不清楚他的恶魔主人又想玩什么花样,却也是明白周天殊并不是真的想看他坐在这儿用早膳的。所以,他不敢贪吃。
等到这一块芋头糕下肚后,周元便放下筷子了。
“阿元觉得好吃吗?”
“好吃的。”
周元再次露出感激的笑容。
“奴才多谢主人赏奴才用早饭。”
周天殊对他的谢恩不置可否,只是说了一句:
“咖啡凉了。”
周元立马顺溜地接上他的话。
“奴才这就给您重新换一杯。”
周天殊喝咖啡不喜欢加糖,而是习惯放牛奶进去。
“主人。”
周元按照周天殊的口味,冲泡好,双手捧着呈上来,放到他的手边,躬身说道。
“您小心烫。”
“明明一点都不烫啊。”
周天殊没看这杯咖啡,而是瞥了小意服侍着的周元一眼,理所当然地笑道。
“我要怎么小心呢?”
“……”
神经病……
不仅不正常,还有瞎眼症……
周元望着徐徐往上飘热气的咖啡,心里又开始翻起白眼了。
“是奴才不好。”
周元把腰弯得更低。
“不如奴才再去重新换一杯?。”
“去吧。”
于是,周元便再次冲泡了一杯新的咖啡端上来,水温比一开始的那杯调高了几度。
周天殊这次倒是没有故意为难周元了。
他用小匙子慢慢搅拌
冒着热气的咖啡,搅拌了大约有半分钟。
“阿元。”
周天殊对周元说。
“你现在可以跪下了。”
扑通
听见这句话,周元双膝一弯,立刻便跪了下去,整个过程顺滑得没有一秒钟的延迟,仿佛他生来就习惯如此。
周元也的确认为,跪在周天殊脚下的地砖比坐在他身旁的椅子更为舒服。
至少这样,周元能够无比清晰的认清他的身份,可以处处提醒、告诫自己认清现实。
周天殊端起咖啡,一口未喝,将它全部泼在了周元的脸上。
“阿元替我尝一尝,看看你自个儿泡的这杯咖啡味道怎么样,好吗?”
这句话的语气,平常得就像是在问他芋头糕好不好吃一样。
这杯刚冲泡好的咖啡并不是适合即刻入口的温度,泼在与舌头一般脆弱的脸皮上面自然更是无比滚热。
乌黑的长睫毛挂满了咖啡液,滴滴点点掉进眼里。
明明是热水冲泡而成的却仿佛变成了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周元的眼眶无比沉重,腰也弯了下来,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
周元脸色如常,把身子俯得更低,手肘撑在地上,舌头伸长出来,将洒落在地板上的那些褐色的液体一点一点舔舐干净,像足一条乖驯的狗。
“主人的,自然是最好的。”
周元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突然遭此“横祸”也并没有太过意外,默默品尝完,微笑着如是说道。
“阿元浑身湿淋淋的,好脏。”
周天殊把空咖啡杯递到周元的唇前,待他咬住杯沿,吩咐道。
“今天阳光不错,去外面跪着吧。什么时候把身子晾干了,就什么时候再进来。”
说罢,他随手揉了揉周元佩戴在胸前的圆润的大溪地黑珍珠乳环,连带着将藏匿在背后的乳头揉弄至红肿,望向他的眼睛。
“阿元这次不会像方才那样嫌丢脸了吧?”
又是这样的眼神。
每一次都是这样的眼神。
周元真是厌恶极了,也害怕极了。
高高在上,胜券在握。
好像能把周元所有的想法都摸清、都看透。
周元说不了话,只好卑微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再也不敢如先前那般冒犯了。
今天的阳光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好到过分,都能把人给晒化了。
周元赤身裸体跪在院子里,目不斜视,仿佛一尊不会动弹的雕像,背部挺直起来,两腿岔开,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显眼的金属阴茎锁。
周围洒扫庭除的奴才不少,每一个都专心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不过,周元能够察觉到偶尔会有隐晦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带着隐约的讥讽。
对此,周元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拜周天殊这个神经病所赐罢了。
要是没有周天殊的话,周元如今不知道过得有多滋润了,才不会惨兮兮地沦落到大热天在这儿晒太阳,热得浑身飙汗不说,鼻孔都差点要冒烟了。
这个咖啡杯是有些重量的,若要使它不掉下来,周元的牙齿就必须要用力咬住才行。
维持这样的姿势不容易,时间一久了,牙齿就会开始发酸,逐渐使不上力,牙关也会跟着颤抖,特别折磨人,当真是辛酸极了。
幸好,有足够猛烈的阳光,咖啡液在周元的身上凝固了。
他可以回去交差了。
至于满身满头的汗液,周元懒得管了,总之先回去再说,大不了再受一顿新的惩罚。
周元是爬着回去的。
在进门的时候,他特意把屁股撅高,一边爬行一边摇晃,直至来到周天殊的脚边,乖乖趴好。
“咖啡是晒干了,可是阿元出了一身的汗,身上就更脏了。”
依然是例行的嘲讽。
“好了,杯子可以放下来了。”
这可真是他的主人难得说的好话。
周元赶紧垂下头,松开口,把咖啡杯放到地上。
而在嘲讽过后,让周元意想不到的是,周天殊居然把他抱了起来,说:
“带你去洗个澡。”
“……多谢主人。”
周元除了谢恩,什么也没法说。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等一下洗的不要是一个“鸿门澡”。
先是过度的滚烫,然后是极致的冰凉。
周元坐在宽敞的浴缸里面,看着冰冷的水逐渐越过腰间漫至胸口,他的心里飘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乌黑的睫毛抖了抖,带着几分隐蔽的彷徨,赤裸的身躯也跟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有这么冷吗?”
奴才们全部守在外面,此时的浴室里没有人伺候,周天殊亲自关掉花洒。
他站在周元身边,浅浅笑了笑,俊美无匹的脸庞彷如盘踞在花丛里头的一条色泽艳丽的毒蛇。
修长有力的手在周元的锁骨处摩挲,细腻的皮肤在他的抚摸之下微微颤抖。
周元真的是要气死了!!!
居然还很冷吗?!!
有本事你自己躺进来试试啊!!!
死变态!!!
神经病!!!
“主人……”
周元抬起脸,仰视着周天殊,就像是面对凶狠的猎人无力反抗的小动物一样,喃喃道。
到底又要搞什么名堂啊?!不折腾人是不是活不下去了?!
“阿元的身体很脏,应该要洗得干干净净的。”
周天殊的手覆在周元的头顶,指间插入他沾满了咖啡液和汗液、胶着在一起的发丝,问道。
“你说对不对?”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是的。”
周元点头,乖顺极了。
“奴才的身上太脏了,应该要清理一番,才能继续伺候主人。”
“我的阿元果然是个懂事的,别的奴才都比不上。”
这一句夸赞,说出来的效果特别像嘲讽。
周天殊的眼眸是深色的,像极了一对独特又昂贵的黑宝石。
当他心情愉悦的时候,这双眼睛往往会显露出明显的兴致,透出微妙的光。
“那就先洗头吧。”
说罢,他便将周元的脑袋按入水中。
这是一个毫无预兆的动作。
在入水前,周元甚至还能瞧见周天殊的唇边挂着一丝笑意。
“还是要这样才会冲洗得干净一些。”
他确实是笑着的。
“阿元,我准备把手放开了,你自己忍住不要动,等到两分钟之后才能把头伸出来哦。”
两分钟的时间能够做些什么?
周元可以回复五条信息;可以自行换好一套衣服;可以吃两块花生酥;可以倒一杯水并且一口气喝光;可以跑去厨房拿一把菜刀把周天殊砍成方方正正的十八段,再用一口大锅焖了,做成黑椒味的……
最后一点如果有机会实现的话,他是绝对可以做到的,甚至还能超常发挥,周元一万分的肯定。
60秒。
耳朵进水了。
翁隆翁隆的。
特别不舒服。
他不会游泳。
从小到大,无论周元怎么用心去学都学不好,最多最多就是在浅水的区域用狗刨式划拉几下,还因为姿势做得奇丑无比,每一次都会受到周天殊以及他的“同事们”的嘲笑。
周元连游泳都这么差劲了,潜水、闭气这些自然就更不必说。总之,凡是和水有关的一切运动,他全部都烂得一塌糊涂,就连及格也做不到。
所以,周天殊从来不用周元在水里替他口交。
哦,倒不是因为周天殊有多么好心可怜周元,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只是单纯不愿委屈自己罢了。毕竟有大把的奴才精于此道,能够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又何必非要使用一个潜入水里两分钟都艰难的奴才呢。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周天殊不想让周元就这么憋死,否则他就少了一个有趣的玩物。仅此而已。
90秒。
周元整颗头颅沉在水中,他紧闭双眼,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用嘴巴透气。
显然,这并不是一个正确的做法。
因而,他的鼻子呛水了,很难受。
“咳咳咳……”
浴缸里头的洗澡水非常干净,除去实在太凉了这个缺点,撒点玫瑰花瓣下去用来泡澡还是挺合适的。
但是,当把头也放进去的时候,就要另当别论了。
“咳咳咳咳……”
“咕噜咕噜……”
周元被迫灌了一肚子冷冰冰的洗澡水,导致他的小腹涨得厉害,饱得有些想吐。
周元两只耳朵不停地耳鸣,震得大脑混混沌沌的,鼻子基本呼吸不过来,呆在这里简直就像是呆在一团会流动的、浑浊的云层里面。
他感觉自己快要闷死了。
在自身的性命受到死亡威胁的时候,通常很少有人会强忍住不反抗,不过像周元他们这一类人到底不是一般的人。
他们有着身为家奴的基本修养,那就是能够有效控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从来不敢、不会违抗主子的每一个命令。
哪怕这个命令离谱到任何一名正常人都难以理解的程度,也必须乖乖照做。
在楼下的时候,周元没有跟着陈亿一起学狗,用自己的丑态逗主人开心,已经算是非常混账的行为了。
而此时的周元正在为他的过错买单。
周元两只手分别掐住两边的大腿肉,死命掐住,努力地用疼痛不让自己失去意识,反正他之前修剪过指甲,再用力也不会掐出血,留下痕迹。
“咳咳咳咳……”
“咕噜咕噜……”
周元又喝了好多水进去。
现在是多少秒了呢?
够两分钟了没有啊?
周元完全搞不清楚。
他好像数乱了,记不清了……
周元的头皮传来一阵刺痛。
周天殊拽住他的头发将他从水中捞了出来。
“咳咳咳……”
“咳咳咳……”
终于可以呼吸到清新的空气了。
差一点就要憋屈地英年早逝了。
周元一张脸憋得通红,伏在浴缸边缘,拼命地咳嗽起来。因为太过用力了,眼角渗出几滴生理性的眼泪。
原来两分钟是这么的漫长,好似过去了几十年一样。
周元的头发不断地往下滴水,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贪婪地吸了几口空气,仰起脸,望向周天殊。
“主人……”
耳朵里面的水好像流进了大脑,周元感觉他的脑子里面全部都是浆糊,黏作一团,晕晕乎乎的,晃都晃不动。
他其实不知道要同周天殊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
可是憋了几分钟,周元啥也没憋出来,便只好软软地唤了他两声。
“主人……”
大约是刚刚才经历过可怕的窒息,周元的表情管理做得很是一般,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充斥着未能妥当掩饰起来的脆弱与恐惧。
特别符合周天殊的喜好。
比起无条件的恭敬与顺服,还有极少数的忤逆,他更喜欢周元露出这样的情绪。
“阿元。”
周天殊抬起周元的下巴,在他的左脸落下一吻。
可能是泡了冷水的缘故,周元这一次对周天殊如同冷血动物一般的体温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
他的嘴唇,轻轻印在他的脸上,两厢触碰的那一瞬间仿若躺在最贴合的枕头上面,很柔软。
只是,他的动作实在太过轻佻了。尽管温柔却处处充满了高傲以及轻蔑,像是临时起意的施舍,周元心里除了不适就是不适。
这算什么?!!!
当真是恶心坏了!!!
他的指尖泛白,微微动了动,非常想抽周天殊一巴掌。
幸好不是亲他的嘴,不然周元真怕会传染到病毒,得了精神病,也跟着变成一个大疯子了。
然后,下一刻,更恶心的事情发生在周元的身上了。
周天殊摁住周元的脖颈,让他的腰弯曲下来,脑袋再度沉入水中。
“我们再玩一次吧。”
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愉快,并且,带着一丝丝恐怖。
光是听见,便已经足以令人联想到,这是一个背后长了一双遮天蔽日的黑色翅膀、周围弥漫着浓浓黑雾、挥舞着带着倒刺的长鞭、会吃人的变态魔鬼。
谁遇上这样的主人,简直就是谁倒霉……
周元恨恨地想。
头顶的灯怎么还不砸下来,把周天殊的脑袋砸碎了多好,反正里面装着的除了会将人玩死的病毒细胞以外,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耳朵进水。
鼻子呛水。
拼命咳嗽。
第二次和第一次一样,无非就是重复先前遇到过的情况,没有任何区别。
周元的脑袋深深埋入水中,基本上呼吸不过来,煎熬得不得不了。
“咳咳咳咳……”
“咕噜咕噜……”
周元的嘴巴大张着,吞了好多好多的水进去。
他睁开了双眼。
可惜头脑发晕,影响视力,周元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模糊地瞧见一点点小小的水花。
冰凉的水冲入瞳孔,很快便刺激得眼睛生疼,周元没办法,只能选择紧紧闭上了。
这是在这场折磨之中,他唯一可以自主决定的事情。
周天殊去死!
周天殊去死!
周天殊去死!
快一点去死!
周天殊可以随随便便就把周元玩弄得死去活来,而周元却连周天殊的头发丝、手指甲都奈何不了一星半点。
周元只能在内心深处拼命地咒骂他,祈祷有一天老天开眼收了他,用这种完全无用的方法发泄一下,给自己制造一点可怜又可笑的心里安慰。
不知道过去多少秒了……
周元无力地等待着,度秒如年……
直到头皮传来熟悉的痛意,周天殊以同样的动作将他拉扯起来。
“咳咳咳……”
“咳咳咳……”
周元的头刚一浮出水面,便止不住地咳嗽起来,伴随着一两声干呕,宛如一条半死不活的鱼,可谓是狼狈至极。
他本身就是有点怕水的,再加上一下子经历了两次窒息,哪怕没有真的溺毙在水中,也足够形成阴影,一时半会难以消散了。
周元的身体白皙胜雪,隐隐颤抖起来,使得眼睛里面所蕴藏的脆弱与畏惧更加深刻地表现出来。仰
视着他的主人,周元一个字也不敢吐露,至于求饶就更加是万万不敢了。
周天殊还挺满意的。
“不错,和我预料的一样,果然洗得很干净。”
他拍了几下周元的脸,响声清脆。
随后,扔了一条毛巾在他的头顶。
“擦一擦吧。休息一会儿,下午主人带你和陈亿出去散散步。”
周元休息的地方,是周天殊的脚下。
他没有午餐吃,亦没有水喝,就这么一丝不挂地跪趴在办公桌的底下,阖上双眸,背部平直,变成一只脚踏,用来放置上位者的双脚。
以这种姿势睡觉,虽然是辛苦了一些,但周元早就已经习惯了。
所以他睡得还挺香的,因为确实是太累了。
毕竟,挨打受罚是特别耗费精神跟体力的。
书房很安静,谁也不敢在这里喧哗,除了钢笔落在纸上发出来的沙沙声以外,再无其他动静。
周元睡了饱饱的一觉,直到肚子里的饥饿感越来越无法忽略,以及喉咙越来越干燥,严重缺水,着实是没有办法继续休息下去了。
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周元醒了过来,睁开眼的时候,他在无意识中蹙紧的眉宇立时就熨平了。
周天殊这个死变态在干嘛呢?
周元偷偷抬起眼,往上首瞄了瞄,受限于位置,他只能看见周天殊优越的下颚线。
呕!
一睡醒就瞧见讨厌的人,有点犯恶心了!
周元立马不再偷看了,垂下眼,盯着地面。
好饿……
好渴……
这一天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他很想回去自己的小院子里。
起码,在那里喝水是自由的。
“唔……”
突然,腰窝那里传来一阵剧痛,周元措不及防,整个身子往右边侧了侧,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
压在脊背上的重量消失了,同时,椅子与桌面拉开了一些距离。
周元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主人。”
双手撑住地面,周元往前爬了两三步,稍稍仰起头,一脸恭敬。他的目光驻留在周天殊的膝盖处,丝毫不敢逾矩。
“阿元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当然是巴不得一辈子不理你咯……
“奴才,怕打扰到主人……”
内心的想法和说出来的话,完全不是一回事。
周天殊笑了一声。他抬起一只脚,鞋底来到周元的头顶上方,肆意践踏。
“说你乖,你倒还真是挺乖的。”
周元稳住自己的身体,脑袋努力维持原先的角度,不敢偏离一分一毫,好让周天殊踩踏得舒舒服服的。
“奴才是主人调教出来的狗,自然只懂得听主人的话。”
休息了几个小时,本应该是神清气爽的才对。
可惜周元的肚子一空,大脑也自动跟着短路了,思考不了太多的问题。
面对周天殊这句不知是讥讽亦或称赞的话语,他懒得想这么多,顺服又干脆地回了一句好话。
反正,不管说什么,都有被罚的风险。
“阿元的嘴唇都有一点起皮了。”
洁净、红润的脚趾头在周元的唇部来回摩挲。
“想不想喝水?”
“奴才想。”
周元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朝上位者磕了一个响头。
“求主人赏赐。”
从早上到下午这段期间,周元只喝了一顿洗澡水,之后便滴水未尽,当真是口渴得不行了。
“这儿没有你的杯子。”
周天殊垂眸,凝望着周元。
他们两人之间,一向如此。
一个习惯俯视,一个习惯仰视。
从来都是泾渭分明的。
“想喝水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他再次叩首。
随后。
周元保持跪趴的姿势,低垂头颅,向前挪了一步,钻入周天殊的腿间。
昂起脸蛋,张大嘴巴,周元熟练地含住蛰伏中的阳具,整根吞下去,舌头在马眼上面轻轻地舔了舔。
周天殊望着周元明澈的双眼,将一泡尿液尽数排在他柔软湿润的口腔里面。
接尿的过程中,这双眼睛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然是那么的恭敬、驯服,还带着明显的感激之情。
大概是因为他全程盯住他的缘故吧。
周天殊的手指贴住周元的锁骨,在他不断吞咽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按压下去,给卑微的奴才制造更多无处不在的压迫感。
这一泡尿液,周元全部喝了下去,一滴不漏。
干燥的喉咙经过一番滋润,总算是好受了许多。
哪怕他的嘴里因此弥漫着一股微弱却挥散不去、属于尿液独有的腥臊的气味;哪怕
膀胱的涨痛感又增添了几分。
周元接过侍奴呈上来的热毛巾,小心、细致地将谨慎侍奉过的阳具擦拭干净,如同对待珍贵的宝物。
扣好皮带后,他跪着后退两步,俯身,又一次叩首,朗声谢恩道:
“奴才多谢主人赏赐圣水。”
“不用客气。”
周天殊不置可否。
他起身,跨过周元,往小沙发的方向走去。
“阿元的嘴巴用处这么多,我当然是要好好地使用起来,不至于令它白白的荒废掉了。”
一直阴阳怪气羞辱别人有意思吗?!!
真是有病!!!
气死他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天殊这个没人性、没良心、缺乏同理心的神经病!!!
早点去死吧!!!
周元内心恨得牙痒痒,脸上还是要维持着得体、讨好的笑容。
他爬着跟在周天殊的身后,谦卑地顺着他的话自我贬低。
“主人说得对。”
“奴才也就这点用处了。”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周元半边脸红了。
他自认为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毛病。
既谦卑又得体,而且还足够下贱。
但奈何不住周天殊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神经病,他的脑回路是没有办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的。
偏离到一边的脸迅速扭正回来,周元不着痕迹地将这张面皮移到方便周天殊接着动手的角度,真情实感地来了一句:
“主人打得好。”
虽然,他真的不知道究竟“好”在哪里。
“阿元。”
周天殊伸手抚摸他通红的脸,问。
“疼吗?”
这是什么垃圾问题……
不疼的那个人是傻子吧……
挨完打的半边脸颊尚有一丝不太舒服的灼热感。
可是,当周天殊的手掌将这片地方包裹住之后,那一丝灼热感立刻就消失了,只剩下冰冰凉凉的触感。
仿佛是一条色彩多变、艳丽非常却带着剧毒的蟒蛇攀爬在他的肩膀之上,粗长的尾巴紧紧圈住他的脖子。
蟒蛇的眼睛和它身体的温度一模一样,冷得如同冰水。
它的脑袋正对着他的脸,嘴唇微张,“嘶嘶”地吐信子,致命的威胁。
周元吓得心脏狠狠地抖了一抖,愈发难受得要死了。
“疼的。”
两边的嘴角向上提起,轻松勾勒出一抹温婉、柔和的微笑。
为奴多年,他们练出来的每一个不同的笑容其实都是程式化的,主要是为了让上位者看着舒心悦目。
“不过,奴才很喜欢。”
周天殊也笑了,是轻蔑的、高傲的。
他说:
“我也挺喜欢。”
打人你当然喜欢咯!!!
该死的暴力狂!!!
周元的肺要气炸了!!!
另外……
有谁能来救救他的眼皮……
在心底,他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
“大半天都没有吃过一口东西,阿元一定饿坏了。”
周天殊拿起放在茶几上面的一碗冰镇绿豆粥,用汤匙轻轻搅拌了几下。
绿豆和大米熬得开了花,软软烂烂的,只放了一点点冰糖下去,不会太过甜腻。
临城的夏天特别炎热,喝一碗清热解暑的冰镇绿豆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吃吧。”
飘着豆香和米香的绿豆粥递到了他的面前。
“奴才多谢主人。”
周元不是铁打的,肚子空了这么久,的确是饿得非常厉害了。
他先按照规矩叩谢了主人的恩典,然后才举起双手诚惶诚恐地去接。
就在周元的两只手掌即将要触摸到碗底之时,周天殊的手动了一下,他直接将这只碗翻转了过来。
因此,碗里装着的糖水全部洒落在周元的两只手上面了。
一对手实在盛不下满满的一碗绿豆粥,有大部分都溢出来掉到地上了,淅淅沥沥的,像是天空下起了绿豆味的小雨。
周元本人超级无语。
真是果不其然啊……
他的主人一向只会发大病,绝不可能发好心……
这个该死的大恶魔少作弄人一分钟都是会浑身不舒坦,有刺挠他的……
就算在心里骂得再多再狠,讨好人的活也还是要做的。
周元低下头,粉嫩的舌头伸长出来,一点一点卷起手上的绿豆粥,吞入肚子里去。
冰冰凉凉,还挺好吃。
至少,可以降火。
并且,即刻见效。
周元胸口的闷痛感都减少了一点点。
可能是因为他特别爱吃冰的
缘故吧。
待到周元把双手舔舐得干干净净,连一粒绿豆和大米都瞧不见的时候,嘴里的尿骚味已经被糖水的清甜取而代之了。
很好。
周元简直满意极了。
吃完了手上的,他又趴下来,整个人伏在地上,继续舔舐这些滴落在地上的绿豆粥。
室内的地板每日都会清洁,很干净,周元没吃出有灰尘的味道。
说起来,这次还不错了。
他苦中作乐地想着。
再怎么样也比在鹅卵石上面吃东西好多了。
下午四点。
周天殊带着周元和陈亿在花园散步。
他们两个人的装扮一模一样。
鼻头装了一个模型上去,和狗狗的鼻子类似;脖颈套着一个皮质项圈;头上戴着一副狗耳朵发夹;后穴则塞了一根毛茸茸的尾巴。
唯一的不同是,周元的身上依然没有一片可以用来遮挡的布料,孔雀绿的珍珠乳环和金属阴茎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格外夺人眼球。
“汪~”
“汪~”
他们一边跟在周天殊身后爬行,一边快乐地犬叫起来,叫得特别的逼真,仿佛是两条真正的狗似的。
要是他一开始就像现在这般知情识趣,或许就不用受那些多余的罪了……
下次可千万不能再犯傻了……
周元奋力摇晃身后那根尾巴的同时,暗下决心,他以后一定要聪明一些,不要再犯这些低级错误了。
池子里的荷花开得极好。
周元跪在周天殊的腿边,也跟着看了几眼。
要是把莲子摘下来,做一碗银耳莲子羹的话,也很适合闷热的夏天。
周元偷偷摸摸舔了舔唇。
随后。
他就被周天殊踢了一脚。
不是说要赏花吗?!!
又发什么神经啊?!!
还有,为什么就只逮着他一个玩弄啊?!!
陈亿这家伙不是也在吗?!!
就不能玩一玩他?!!
反正他那么乐意,成全他一下怎么了?!!
“主人……”
周元双手撑在地上,矮下身子。
他不知周天殊又要干什么,只能把自己的姿势调整得更加卑微。
“别紧张呀,阿元。”
周天殊踩住他的手指,轻轻碾了几下,就像在玩弄一只蝼蚁。
“我只是打算问问你想不想撒尿而已。”
当然要了……
没有主人的允许就不能排泄,周元一直都是靠意志力强忍着。虽说早就习惯了,可那也是十分煎熬的。
“回主人的话,奴才想的。”
周元磕头说道。
“那就尿在这个池子里面吧。”
“是。”
青溶上前替他解开了锁住下身的笼子,周元爬了几步,跪在荷花池边上,双手撑地,抬起一条腿。
他本身就很急,排泄的意愿无比强烈,所以一下子便尿了出来,犹如一道水柱落在池子里,激起小小的一圈涟漪。
完了……
完了……
好好的荷花池被他的尿液污染了……
周元一点也不想吃银耳莲子羹了……
都怪周天殊!
荷花池的不远处,有一个凉亭。
周天殊坐在凳子上,喝茶,吃点心,悠哉悠闲的。
而陈亿和周元就趴在他们主人的脚边,争相舔舐着他偶尔扔下来的某一块糕点。
其实周元一点也不想和陈亿抢食,恨不得通通让给他,甚至帮忙喂到他嘴里面都无所谓。
但是,没办法,他不能这么做……
烦死了……
“好了,我们来玩一个小游戏吧。”
周天殊漱完口,用手帕擦干净手,望着脚下的两名奴才,笑了笑,说。
“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但是应该会很好玩。”
周天殊话音一落,很快,便有两名奴才各自捧着一个银盘过来。
这两名奴才在周天殊的跟前跪下,捧着银盘的双手高高举起,周元和陈亿由于就跪在他的脚边,也因此和周天殊一起看清了盘子里面的东西。
“这是……”
陈亿的脸一瞬间就白了。
“主,主人……”
周元的睫毛狠狠颤了颤。
这根本不是要玩游戏,而是打算送他们两个上路吧……
周元又又又一次回到周天殊的怀里。
周元认为他可真是个妥妥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