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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7(1 / 2)

我心底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连嘴都没来得及擦,脚下一溜烟就要跑。

见我要逃,我爹一拍桌子就往我身上扑,那架势好似是要把我肢解成碎,吞吃入肚。街边摊那种塑料桌椅不牢靠,我爹一抬脚往我这边踹,装炸酱面的碗就往我身上泼,淋我一身酱汁,连裤子都未能幸免。

我们这边儿动静太大,惹得不少食客纷纷向我们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

风姿绰约的老板娘赶忙从后厨跑过来,拿起脏兮兮的抹布就往我身上擦,我惊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赶忙站起来推脱,让她别往我身上蹭。

没等我有机会抽纸擦衣服,我爹早已恭候多时,拧着我的耳朵就往外面拖,期间我还听到几个熟悉的叔叔伯伯在劝我爹,叫我爹的名字。至于说了什么,我实在没听清,耳朵被我爹拧成了麻花,疼得我暂时听不见声音。

我爹手下可一点不留情,我就跟他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孩子似的。他把我拖回家之后才松开,我的右耳朵火辣辣地疼,好久都缓不过来神。

只有我妈疼我,见我耳朵红着,肿着,急忙从冰箱里拿来冰袋给我敷上。我爹今天不知道吃了哪门子枪药,见状居然还要给我一巴掌。

幸亏我妈大吼一声他的名字,才险险把我爹镇住。我妈一面帮我敷耳朵,一面数落我爹,孩子刚回来,你这是干嘛,想打死他是吗?你怎么不先打死我啊!我爹不敢吭声了,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盒烟和打火机,就这么蹲在地上抽烟。

我妈揉揉我的脸,心疼我这些天不仅瘦了,而且黑了,定是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说着说着,她竟然哭起来,把冰袋放在手里,靠在我肩膀上嘀咕些我听不清的话。

听着我妈说的话,我只觉得非常怪异,虽说我的确算是离家出走,但是走的时候留下纸条,告诉他们我要回爷爷家,让他们不必担心我。怎么,现在一个两个,搞得我好像被谁拐卖,再也回不来一样。

右耳朵还没缓过劲来,好在我的左耳朵没什么问题。

我问爸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不过是回爷爷家过暑假而已,他们怎么搞得像我失踪了似的。

我妈好像不敢相信我说的话,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手放在冰袋上良久没有动作。我爹也愣住了,叼着烟没动作,直到烟灰燃尽烫到我爹手指,他才把手上的烟摁到地板上熄灭。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爹站起来,满脸不相信地看着我,让我重复一遍我刚刚说过的话。

我妈颤抖着把冰袋放到一边,大概是手指冻住冷,她合住手掌往里面呵气。

我有时候真搞不懂我爸妈,虽说他们确实已经年过半百,但应该还不至于到了听不了声的地步。

我脾气上来了,还有些上头,我同样吼着。我说,我收到爷爷的信,去爷爷家过暑假,有什么问题吗!我不是给你们留纸条说了这件事吗?你们现在再来逼问我是什么意思?

说完,我溜进浴室去洗澡,把呆滞的爸妈晾在客厅里。

身上不仅有酱汁味,还有夏天流下的汗味,几种味道在空气里发酵,酸臭酸臭的,我嫌弃地把衣裤扔到脏衣篓里。

我浑身赤裸地站在洗浴镜前,欣赏我这几日做农活练出来的三角肌。不错,人果然还是得多动动,等我暑假练出好身材,开学军训的时候不得迷死一堆妹妹。

我左手拿着牙刷百无聊赖地刷着牙,右手轻轻撸动着我的小老二,回忆着今天下午用肉棒蹭着花儿后穴的感觉。

早知道以后再难回九龙村,今天就该痛快淋漓地跟花儿做一次。越想越后悔,我狠狠地撸动自己的阳具,以弥补今朝的遗憾。

想象着花儿的手在抚摸着我的阳物,他的手又细又长,忍不住攥着枕头的时候青筋暴起。他的指甲剪得整齐,但是每次疼的时候还是会抓破我的后背,留下骇人的红痕。就像士兵会以伤疤为荣那样,我也为这些痕迹而骄傲,至少可以证明我的能干,能够让花儿在床上爽到。

我的手终究不似花儿那般纤细,对待自己近似有股虐待般的魔怔,即使疼得嗷嗷叫,我也不肯放松手上的功夫。我仍是在懊悔。

其实人身上就是有股子贱性,有的时候不珍惜,没的时候光惋惜。我想象着花儿吞吃我阳物的模样,怎么都不一样,怎么都不满足。闷哼一声,精液在我的手心里蔓延开来,我打开花洒,草草冲了澡就想去睡觉。

回到熟悉的房间,我把自己狠狠扔在床上,砸出一个小坑来,我深陷在被子埋成的窝里。还是家里的床软,爷爷家的硬板床睡得我浑身都疼。我窝在床上趴着,暂时还没睡意。

我突然听见我妈敲门的声音,我赶紧从枕头上抬起头,让我妈进来。我妈打开门进来,拉出书桌前的椅子正对我坐着,她找我问爷爷寄给我的信在哪里,她想看看。

我抬抬下巴,指着书桌上的书堆示意我妈去拿。我妈满脸怀疑地看着我,甚至带着几分恐惧,从书堆里抽出那封信。

我妈其实不认识爷爷的字迹,我也不认识。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未怀疑过信的

真实性,因为我确实没什么好骗的。

我妈拿着那封信出去了,应该是找我爹验证一下,我懒得管他俩,拉过被子就要睡觉。

我爹没敲门就闯进来,我气得在床上撒泼打滚,大吼大叫。我爹不惯着我,一脚把我从床的一边踹到另一边,还骂我轻信这封信的内容,骂我不认识爷爷的字迹,骂我不与他们商量就一个人跑回九龙村。

我爹一脚踹我腰上,我滚过去撞到床头柜,撞得我头晕。我火气也上来了,又要跟我爹吵,我妈及时出现把我爹拉出去,才硬生生掐断了一场争吵的开场。

我妈跟我讲,其实我爷爷早在我高考前就因为胰腺癌在市里住院,为了不影响我高考,这事儿就一直瞒着我,最近爷爷的情况不容乐观,别说是回老家,现在连下床都需要人伺候。

寄给我的信应该是别人伪造的,那时候我正跟我爸闹矛盾,收到这封信,我也没在意信的真实性,一上头就自己收拾背包跑到爷爷家。

那个人到底图什么?如果说是想杀我,机会应该很多,毕竟我在九龙村呆了有大半个月,我一向对人不存戒备心,只要我睡着了,杀了我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

我也在懊悔,为什么没有看出“爷爷”的异常,没有发现有人在扮演我的爷爷,或许我从来不了解我的爷爷。

爷爷一生都呆在九龙村,任凭爸妈怎么劝他,他也不肯离开村子。他只说,奶奶埋在这儿,这儿就是他的家,他哪儿都不去。而我妈从来不让我回老家,我也从小就没回过那个家。

问起缘由,她只说是害怕,那个村子古怪得令她心慌。由是,我从小不在爷爷身边长大,爷爷也只有每年过节的时候会到县城里一家人聚聚。

可以说,我对爷爷并不熟悉,我俩只像熟悉的陌生人,仅靠着血液里的那点联系才能称之为家人。

我去爷爷家玩,更大可能只是想躲着我爹,就是叛逆心作祟。我想着,我终于高考结束了,我可以称之为大人了,我不想再听从我爹的命令,在他手里任他指挥。

我妈说她现在想来仍是后怕,生怕我出事,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我妈说着说着就抱起我哭,都半百的人了,哭起来比小女孩还凶,鼻涕眼泪一大把就往我身上抹。

麻了,我刚换好的睡衣。

我问我妈,他们没看着我留的字条吗,干嘛到处瞎找也不去九龙村看看。我妈说他们去找过,只是到处都不见我的踪影,问村里人也说是不清楚。我妈抹了眼泪,揉了揉眼睛,再抬起头时眼睛已经肿成两颗大核桃。

我心里疑惑,这世上难道还有好几个九龙村吗?我先前的确是没去过九龙村,不认识路,但这世上只要有钱,还有什么地方去不了。只要去车站问问,自然有人给我指路。

下了车,我不知道该怎么走,正巧在下车的路口碰到了川哥。更巧的是,我俩正聊着,才知道川哥居然是爷爷的邻居,于是川哥带着我回爷爷家。

现在想来,从那封信开始,一切似乎都是有人刻意设计。如果当初没有碰到川哥,我或许在附近逛逛,最终会因为找不到九龙村的入口而独自坐车返回。如果当初没有碰到川哥,我不会在“爷爷”家里住这么久,可是在“爷爷”家,我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好像有什么在推着我向前走,但我始终想不通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那个人到底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

我的脑袋好痛,晕乎乎的,可能是刚刚我爹踹得太用力,给我脑袋撞得出了问题。

我妈看着我抱着脑袋在床上打滚,她被吓了一跳,急忙把我爹叫进来。看着我爹,我又装出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我的脑子里面在放烟花,炸得稀碎,脑浆四溢。我爹看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得牙痒痒,又想发火,被我妈骂了一顿才老实。

我妈让我好好休息,明天上午还得去派出所销案,如果脑袋实在疼得不行就去医院检查检查。我妈把我爹推出门,我还听着我爹嘀咕着说我就是在装赖。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倒头就睡。

还有几日就到小暑,太阳逐渐炽热,空气愈加闷热。其实还没热到能让人中暑的地步,但就是浑身没劲,对身边的事儿都提不起来兴趣。为了降温,洒水车在沥青路上慢慢悠悠地晃着,被它溅一身水的车主跟在车屁股后面骂骂咧咧,尤其是刚洗过车的,简直堪称飞来横祸。

楼下卖冰棍的孙奶奶生意红火,她家的冰棍我也爱吃,是用亲手熬煮的绿豆汤放到模块之后自制的。我家住在财政局大院,来来往往上班的都是财政局的职工,他们下班之后路过孙奶奶的摊大多会买一根,不贵,也就一块钱。

我有时也会溜到楼下买一根,一是想吃冰棍,二是想看孙奶奶那貌美如花的孙女。虽然咱俩住得近,但由于我胆小如鼠,从来不敢主动跟她打招呼,于是乎,最终只能落个有缘无分。在我屁大点年纪,还分不清好赖的时候,我就喜欢她,夏天趁着买冰棍的时候偷偷看她,冬天趁着买烧饼的时候也偷偷看她。如今长大了再看,她确实长得水灵漂亮,不过,还

是不如花儿。

外面的叫卖声不断,吵醒了窝在被窝里不肯挪动的我。我妈又在客厅里边咋咋呼呼,但是我的耳朵还在疼,我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我爹敲我门让我赶紧收拾收拾起床,还得去派出所销案。我回了一声,便把它当耳边风,换了个姿势接着睡。虽然我已经预料到我爹会冲开我的房门,掀起我的被子,然后一脚把我从床上踹到地板上,我依旧稳如老狗,开启我的回笼觉。

终于,我还是感受到了我爹的“父爱”。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我一面刷着牙,一面抚慰伤痕累累的屁股蛋子。我爹用亲身实践证明,棍棒之下出不了孝子,只能出逆子。

我妈今天又做了溏心蛋,我不爱吃这种稀不拉几的玩意儿,不过嘴上抱怨几句就引来我爹的冷嘲热讽,说是等我被卖到什么犄角旮旯不知名的地方,掉地上的馒头屑都得抢着吃。不出所料,我爹过嘴瘾的行为成功引起了我妈的注意,她抽走我爹面前装着肉包的盘子放在我的面前,顺道把我碗里的溏心蛋拿走,给我换了个煎蛋。面对此情此景,我那怂爹屁都不敢放。

吃过早饭,我跟我爹就去了派出所。今日周六,好在派出所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姓梁的警察,具体叫什么我已然记不清。他说我的失踪案本来是由他师父负责的,但是他师父最近在住院,这案子就暂时交给他。

理清楚来龙去脉,就到了雷打不动的教育环节。先前在盘细节的过程中,我爹不知道怎么又要骂我,为避免我俩先打起来,梁警官把我爹请出了接待室。说是“教育”,我只觉得好笑。

梁警官比我大不了几岁,听说是今年刚从警校毕业的大学生。他跟我讲的话无非是父母含辛茹苦养我不容易,有压力要及时跟父母、老师和同学沟通云云,这些套话我在心理教育课上早就听腻了。也是,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哪儿谈得上什么人生阅历,没准他的性经验都没我丰富。

梁警官磕磕碜碜地跟我讲烂大街的大道理,我乖乖坐在接待室的凳子上配合他的表演,实际上脑子一片空空,尽在琢磨应该怎么背着我爸妈回九龙村。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到,花儿应该可以来报案,只要向警察求助,他一定可以从船上下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把花儿的事告诉梁警官,至于那些肮脏不堪的东西自然被我隐去了。

我后来才知道,其实这东西怎么掰扯都扯不清楚,那时候流氓罪已经没了,猥亵罪还不包括性侵男性,说到底也就能跟聚众淫乱罪搭个边,至于算不算得上,还得再深究一番。顶了天了不过把那些人送进局子里喝喝茶,关个几天就得放出来。

刨去这些,说是非法拘禁吧,倒也好像没有限制花儿的人身自由。我曾问过花儿要不要去我家玩,花儿说自己从小在船上长大,下不了地。任我百般劝说,花儿还是不肯同意,这样想来,确实算不上囚禁花儿。

算来算去,好像也只有花儿上学的事能拿出来作作文章,可是这么算下来,反倒是要把花儿的爹送进局子。没了爹,花儿一个人在船上怎么可能活得下去。我想想就觉得胆寒,立马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扔出去。

这个问题看起来似乎无解,也可能单纯就是梁警官才疏学浅,我是不懂法律的,所有结论都是从他的口里得出来的。看来,要想把花儿救出来,这事儿还必须闹大,但是不能闹得太大,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既然花儿的事暂时找不到方法解决,我的失踪案也已经销了,我只好告别梁警官,自己去查事件的始终。我没有向派出所透露假爷爷的事,我爹也没说,大概是因为我既然已经安全归家,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我私心想要自己调查背后之人是谁,不告诉派出所是不希望打草惊蛇,让那个人生出戒备。但是,我告诉了梁警官。临走时,梁警官偷偷塞给我他的电话号码,让我有消息不要轻举妄动,立刻告诉他。

既然下定决心重返九龙村,我自然不会两手空空,少说也得带两件装备,让牛鬼蛇神们见识见识现代科技的力量。

我跟好哥们儿江不凡关系最铁,他是我身边最有钱的兄弟,他家新奇玩意儿最多。他姑父是做外贸生意的,在德国出差的时候给他带回来一台高清相机,还能录像,我正好能借来保存证据。

我去他家找他的时候,他妈妈告诉我,他正躲在房间打游戏。他妈妈是个顶漂亮的美人,人还温柔,几十年来在家养着还跟我们班女同学一样娇俏可爱。我这人就是有个优点,小嘴抹蜜,哄得江不凡的妈妈开心得合不拢嘴,忙招呼我在家里好好玩。

高考结束之后,江不凡整天抱怨活得不像个人样,一大清早准时睁眼,吃完早饭之后居然还想着刷题,一个不经意就坐在了书桌前。柜子里的游戏已经打完了,想看的漫画还没出,想追的姑娘也没有,怎么会有人活成他这样狼狈啊!

我敲门进他房间的时候,他正盘腿坐在地毯上连着电视打拳皇。见我来,他立刻拽着我一起。

江不凡热衷于跟我玩拳皇,乐此不疲,最大的原因就是我比他菜,这让他很有成就感。男

人的好胜欲当然不允许我甘拜下风,奈何这个龟儿子自己有设备,总是在私底下偷偷练,这就导致我在游戏厅无论如何都赢不了他。

听说你离家出走了?江不凡冷不丁地问我。其实这事儿没闹得多么沸沸扬扬,毕竟传出去丢人,我爸妈脸上挂不住。我漫不经心地应他一句,他反而更好奇,一个劲地追问我刺不刺激。

其实这件事本身,我认为没有多刺激。但是花儿和那个背后之人的存在,就让此次离家出走充满惊心动魄的故事。花儿让我第一次尝到性的滋味,虽然他不是女人,但总的来说,味道还不错。时至今日,我仍是想念他的身体。那个背后之人则更是刺激,如果我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把他揪出来,这牛我能挂嘴上吹一辈子。

我把在九龙村一个月以来的故事都告诉了江不凡,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江不凡都听呆了,尤其是对花儿的事,他更是起了兴趣,他很好奇两个男人要怎么做爱,总不至于是两个人相互撸管吧。这事儿,我跟江不凡还真私底下偷偷干过,我俩一边看小电影,一边帮着对方手淫,至于其他出格的事是万万没干过的。我笑着拍了拍江不凡的屁股,告诉他从屁眼进去,里头又热又紧,爽死了。江不凡生怕我捅他屁眼,捂着屁股坐到床上,怎么叫他起来,他都不肯。

我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九龙村操花儿,他似乎有些心动,蹙着眉头,捏着下巴沉思。良久,他还是拒绝了,他说怕以后的女朋友知道这件事,要跟他闹分手,要是让以后的老婆知道,那更是不得了。人在做,天在看,他怂得很。

我嘲笑他胆子小,还嘲笑他怕老婆。他也不跟我对着来,反而笑话我,他说他爸跟他说过,疼老婆的男人家财万贯,老婆疼得好,招财又进宝。这个龟儿子还顺带着诅咒我讨不到媳妇,我当然气不过,扑过去就要揍他。

我俩在床上打打闹闹,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难免容易擦枪走火。我比他体格壮,轻而易举就把他摁在床上。我诚心要吓他,一时间动了真格,抓着他的裤沿就往下扒。江不凡要守住自己的清白,一头撞向我的胸口,差点给我顶得掉床底下去。

哎呦,我操你妈,路炜烨,你他妈要干嘛!江不凡一边拉紧裤腰带,一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刚刚我扒他裤子的时候,把他内裤也顺手脱下来一半。看着江不凡的屁股,我实在生不起任何性趣,不像我对着花儿的屁股,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想干,只想狠狠地插进去,把花儿撞碎,把精液喂给他。幸好,至少能证明我不是同性恋,至少不是对所有男人的屁股都感兴趣。

江不凡简直要怕死了,两只手拎着裤子严守阵地,脸上的表情严肃地好像下一秒就要出城打仗的士兵。他盯着我,我盯着他。刚刚的事儿把他吓都吓软了,我却想到了花儿,更硬了。夏天穿的短裤轻薄,仔细点瞧,没准真能看到我胯间的庞然大物。江不凡大概是看到我勃起了,吓得腿都软了,下一秒急得就要飚眼泪。

我是来借东西的,再怎么开玩笑也不能把正主给惹了。我跟他提了相机的事,他立刻从床上蹦起来,翻箱倒柜一通找,然后把相机塞我怀里,让我赶紧滚。

“嘭”地一声,我就被他关到门外。江妈妈听见楼上的动静,急忙跑过来问怎么了。我笑着应她,江不凡打游戏赢不了我,他生气了。江妈妈听了就要上楼来敲江不凡的门,我让她别忙活了,天色不早,我该回家吃饭了。江妈妈挽留我,我狠心拒绝。

其实我还想弄个监控来着,安在爷爷家的房间里,但这玩意儿只有公安能弄到,看来还是得拜托梁警官。

万事俱备,只待幕后之人浮出水面。

江不凡这人还是很够哥们儿的,我都已经那样吓他了,他还是答应替我打掩护。

晚饭过后,江不凡给我家来了电话。我那时候正在房间里研究怎么使用相机,没听见铃声,电话是我妈接的。

我妈很喜欢江不凡,总觉得他比自己亲生儿子听话、优秀、懂事,反正就是哪儿哪儿都好,只有我才知道他是个什么德性。凡是江不凡喊我出去玩,我妈基本不会反对,我爹听我妈的话,不发表任何与之相左的意见。

我妈喊我出来接电话,我兴冲冲地蹦出来与他密谋明日的出行计划。江不凡明天要在游戏城里呆一天,为了感谢他的帮助,我自然是要掏零花钱请他吃饭的。他在那儿玩,我则要溜回九龙村,在房间里安好监控,顺道看看花儿。

我爹明显不乐意我再出去乱跑,但腿长在我自己身上,难道他还要打断他亲生儿子的腿不成?大概是已经预料到阻拦也没意义,我有一万种方法跑出去跟江不凡玩,我爹连阻拦的话都没说,只是叮嘱我注意安全,过几天高考成绩就要下来了,没事多呆在家里研究研究该报什么学校、什么专业。

我其实对这事儿没多放心上,老师之前上课的时候就讲过,21世纪是计算机的时代。我虽然不懂,但跟着时代洪流走大概率不会错。高考之后我跟朋友一起估过分,够得上本省理工大学的分数线,所以我并不焦虑这些事情。

一大

清早,江不凡家的司机就把我俩送到市里。我陪江不凡假模假样地打了两局电动,见我心思完全不在这里,江少爷觉着无趣,就打发老奴退安了。

我坐着巴士赶回根水村的时候,花儿的船正在渡口停泊。我没见着船夫,不知道他在船头躲着,还是下来村子里买烟。我照例把船票放在门口的箱子里,出于好奇,我抱着箱子晃了晃。里面轻飘飘的,察觉不到里面到底有多少船票,大概是船夫每天晚上都会清箱。

我找见花儿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前看书。我的心情其实很微妙,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穿着衣服的花儿。

他的短发修剪得整齐,江边的风吹过,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扬起他的发。他垂眸看书时,睫毛上下翻飞,如蝴蝶振翅。阳光也不舍对他狠厉,细碎的光影洒在他的脸上,温柔了他的轮廓,惊艳了我的岁月。

他正值青春年少,带着专属于少年人的肆意与朝气。他穿着白色短袖,那是天地间最纯真的白色。他穿着淡蓝色的短裤,那是江水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的颜色。他回头望着我,挂着惊喜的笑,像一只在天高海阔间展翅高飞的鸥鸟。

我不忍打破眼前的平静,可我更怨恨作为动物的本能无法纾解的痛苦。

花儿说这是村里的周老师带给他的书,这些书都是他儿子曾经的书。周老师是村里最近新来的小学老师,以前是青芜山茂昌村的老师,不知道怎么搬来九龙村当老师。周老师说花儿像他的儿子,于是把这些书都送给了花儿。

花儿在看《镜花缘》,一本很有意思的书,我也曾读过,我甚至还看过这本书的画册,花儿满怀期待地让我画,他对光怪陆离的世界实在好奇。我让花儿坐在我身上,我画给他看。

书上写聂耳国人耳垂至腰,捧耳而行。我便在纸上画个刘备,画耳朵的时候,我舔了舔花儿的耳垂,花儿受不住,要往一旁躲,推诿着说痒。我一口咬下去,他又喊疼。虽是如此,他仍是乖乖坐在我腿上,等着我画画。

我右手画着小人的耳垂长至腰部,左手掀开花儿的衣角,把玩他纤细的腰。我的手不老实,掀开他的衣角往内裤里伸,握住他小巧的阴茎开始捋动。花儿的双臂攀着我的脖颈,两条细腿松松垮垮地在我腿间晃动,讨好似的亲吻我的脸颊,求我不要再摸。

我已经很久没有操过花儿了,以后或许机会更少,我自然舍不得放弃眼下这个机会。花儿历来肯听我的话,他不会不愿意,他只是一时性子犟,操熟了自然就知道伸屁股了。

我放下手中的笔,左手还在撸动,从根部到龟头,两颗蛋也没忘了冷落。小花儿渐渐抬起头,吐出一缕缕清液,打湿了我的手指,也打湿了内裤。我的右手沿着花儿的腰一直摸到花儿的胸,对着两粒乳珠是又掐又捏,不一会儿,两粒红豆肿胀成肉球。

花儿求我帮他把衣服脱下来,这是他爹给他买的新衣服,他不想弄脏。我扒下花儿的短袖短裤扔在床头柜上,还留下内裤,我打开花儿的双腿,隔着内裤舔舐小花儿。

内裤的质感磨着我的舌头自然不舒服,但我就喜欢一步一步打开花儿身体的过程。就像剥鸡蛋壳一样,敲碎坚硬的外表,随着蛋壳一片一片被剥落,洁白无瑕的鸡蛋则被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花儿在床上话很少,一般就是咬着食指指节不肯放声叫出来,但紧绷的腿部肌肉和向上挺起的腰却暴露出他的想法。我吮吸着花儿的阴茎,间或往上顶两下,花儿险些要射出来,抓着枕头才堪堪止住射精的欲望。

花儿不时哼出声来,他的脸上已经爬满红潮,脖间和颈间流出薄汗。他的眼睛失神地望向窗外,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这次来见花儿能感觉到,花儿想对我说些什么,可是由于种种缘故,他终是三缄其口。

我的阳物硬得发疼,只想早早结束这场口交,一个深喉下去,花儿射了满内裤的精液。

沾满精液的内裤终于被我脱下扔到地上,我握住花儿纤细的脚踝,让他打开双腿迎接我,那处肉口随之被撑开,清晰可见。

我用肉棒沾着花儿的精液一点一点往肉穴里进,花儿的甬道永远热情,穴口水滋滋地翕动,不绝的爱液浇灌在我的柱身上,水光淋漓。我只觉全身血液倒灌,头皮发麻,默默承受着灭顶的快感。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噗嗤噗嗤的水声、抽插花儿时的撞击声、喘着粗气的喘息声以及花儿溢出口的呻吟声。

我想男人与男人间的性爱与男人与女人间的性爱是不同的,充满激烈、角逐与争斗。处于下位的花儿受不住时,会仰着脖子把脆弱的颈部暴露在我的眼前,他看似受人掌控,实则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的身体吞吃着我的器物,他的眼睛摄取了我的灵魂,我犹如一只四处乱撞的困兽,逃不出花儿为我建起的囚笼。

我扼住他的咽喉,发狠地耸动着腿间粗长的庞然巨物,要将囊袋也挤进小小的穴口。我的力度一下比一下狠,每一次阴茎都能捅到深处,插得花儿抓住我的手腕乱叫。他的手指抠进我的皮肉,带出浅浅的血色,我疼,却不改胯间的频率。

花儿的臀肉在我的撞击下像波浪一样抖动,我不自禁拍打着他的臀肉,两瓣白馒头瞬间布满指印与红痕。我的耻毛剐蹭在花儿的臀肉上,他后穴里流出的水打湿了我的耻毛,也打湿了我的肉棒。我抚摸着花儿坚实的小腹,那处有不明显的突出,我知道,那是我。

白液自我的龟头喷溅而出,全部留在花儿的肠道里,我的内射让花儿的穴口紧缩,双腿不自觉夹紧我的腰。性交高潮让花儿全身痉挛,他胡乱扭动着身体,手指的血管浮现至皮肤表面,布满红潮的脖颈令人怀疑下一秒就要血管爆破。

高潮过后的花儿愈加渴求我的疼爱,眷恋我炽热的胸膛、温热的怀抱,以及充满爱意的亲吻。我含住花儿的唇尖,卷住他的舌头,放肆地攫取他口腔内的氧气,用缺氧的窒息换取他的再一次高潮。我抱着花儿,花儿在我的怀里颠簸。

情潮汹涌,月亮被来势汹汹的浪涛撞碎。

船靠岸的时候,花儿躲在被子里哭。今日的性爱谈不上愉悦,甚至隐隐让我觉得有些烦躁,大概是我察觉出花儿心情低落。他好像有事瞒着我,但他不肯对我说。我若是逼急了,他更是驴脾气,一声不吭。

我收拾背包打算下船的时候,花儿从被窝里冲出来抱住我,问我往后还会不会再回九龙村。我顿时领悟过来,花儿心情低落的源头居然是我,原来是我一连几日没了踪影让花儿不安。但是没办法,爸妈盯得紧,我只能找借口偶尔偷跑出来一趟。

我答应花儿往后不会再不辞而别,我会永远留在九龙村,永远保护花儿。听了我的话,花儿似乎并未释怀。我以为他是不愿相信我的话,就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玉佩交给他,让他替我好好保管,等我上大学的时候再来找他拿。

我不知道的是,等我走后,花儿从抽屉里取出一枚与之相对应的玉佩,两枚玉佩合在一起,正好组成阴阳八卦。

我回到爷爷家时,家里已然落了锁。问隔壁的川哥,川哥反而一脸震惊地看着我,问我不是跟我爷爷出远门探亲戚去了吗?家里一连好几天都没人。

幸好我手上有钥匙,还能打开屋。那个人有可能已经意识到什么,连夜逃跑,不会再回来。保险起见,我还是在我的房间装上监控,只待有朝一日能蹲到他重返这个家。

等我在房间里装好监控,太阳已经落得不见踪影,只剩一抹橙黄挂在天际。这时候再坐船回去肯定是来不及的,江不凡还在市里等我一道回家呢。

好一阵软磨硬泡,老乡才答应用摩托载我去市里,车费可是花了我一笔不小的资金,掏钱的时候我心都在滴血。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江不凡吃完最后一颗鱼丸。

真快啊,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是花儿的生日。按照规矩,祭品成年那日要举办献祭仪式,向雨神献上最真诚的信仰。

可惜,还是赶不上把我亲手种下的玫瑰送给花儿。在我走的那几日,幼小的玫瑰苗并未夭折,反而拼命汲取土壤中的养分,仅靠着时不时降落的雨水存活。

我从前并不懂农民靠天吃饭的心情,此刻我懂了,雨水大过一切,如果没有这点恩泽,我可怜的玫瑰苗恐怕将要全员阵亡。

我的高考成绩终于下来了,与我预料的差不多,达摩克里斯之剑并未将我的头颅斩下。按照往常的位次,我能够顺利考上本省理工大学的计算机专业。

当我从学校拿回成绩单和志愿表时,我爹拿着遥控器的手都在颤抖,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般一遍又一遍闭眼又睁开,闭眼又睁开,甚至要一头扎进那张薄薄的一层纸。

我妈则更是夸张,眼泪跟串线儿似的断不了,抽出一张纸来擦眼泪,再抽出一张纸来擤鼻涕。

我其实觉得我爸妈的表演实在有些夸张,虽然我平素确实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人当成混混,但我这个人还是能学的,我几次模考成绩都不算难看。这次高考,我既没有超常发挥,也没有失常发挥,只能说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再说了,我们省的理工大学既不是985,也不是211,只能说算是个在本地比较有名气的大学。我想着,以后也不走远了,就在家里陪着爸妈,也挺好。

我看着成绩单上的分数,觉得很恍惚。这就是我十几年的青春啊,所有的苦,所有的累,最后仅仅凝结成三个数字,而这三个数字却要决定我的一生。

我一身反骨,只想向世人摇旗呐喊,“高考决定论”又何尝不是一种迷信。

高考落幕,我当然高兴。无愧父母,无愧师友,这是我漫长人生以来第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这种喜悦我也想同花儿分享,正好趁着花儿生日的机会,我要回村看看花儿,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机会。

虽然我并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总是隐约有感觉,那个人把我骗回九龙村的目的跟九龙村今年的献祭仪式肯定存在关系,只不过是我一时理不清其中的来龙去脉。

正好江不凡给我打来电话,约上几个好哥们儿去西北大漠毕业旅行。我确实心动,但我更怕等我回来的时

候,花儿就彻底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我再也没有办法找到他的踪迹。

虽然我与花儿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我不了解他的过去,他亦不知我的未来。但人生相识一场便是缘分,须得有始有终。我救不了他,倘若最终能将害死他的村民绳之以法,对我算是仁至义尽,于他算是尚能安息。

当我回绝江不凡的邀请时,他不出所料地向我比了一个大大的中指,冷嘲热讽的话没少说。我懒得搭理他这个神经病,只当没听见。

出发那天,我踏上了与江不凡他们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的心情,我要做的是一件关乎人命的大事,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似乎一切都显得太过平静。

与江不凡他们在火车站分别后,出租车司机直接把我拉到九龙村村口。

姜奶奶还是照常坐在村口陪她孙子玩,绳子一头系着她的手腕,一头栓着小孩子的脚踝,跟遛狗似的,就任他在地上打滚,惹一身脏。那孩子跟个傻子似的,还真把自己当狗,四肢趴在地上到处乱爬,他奶奶也不说是管管。

张婶坐在院子里跟几个婶子姨姨嗑瓜子唠嗑,无非是这家填了房媳妇,那家走了个老人之类的八卦。我打她们门口经过,断断续续听到张婶似乎在给她家闺女张罗婚事。我这个人也是皮痒肉贱的种,非要在院墙外大喊一声,张家闺女想男人喽!说完,我立马就溜,叫她们连我背影都摸不着。

川哥跟他弟弟在塘口捞鱼,大概两个人是摸到同一条鱼争起来了,在水里头打架。两人谁都不占上风,双双倒在塘子里头,沾一身的泥。

我向川哥打招呼,川哥手围成喇叭状跟我喊话,不过囿于距离太远,我摆摆手表示我听不清。他向我跑过来,一身脏兮兮的。我生怕他挨我,蹭脏我衣服,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跑。临了,我好像听着川哥在喊让我别回来,我实在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回老屋的路上偶尔碰到几个相熟的伯伯叔叔跟我打招呼,问我爷爷这几天在忙些什么,问我怎么好几天没人影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跟我提过我父母先前来村里找我的事。

老房子还是我走时的模样,连锁上都落了灰,看来那个人确实没再回来过。监控也是一无所获,这么多天来唯一的动静就是,我上次走时没关紧的窗户,大风刮进来,吹倒了我放在床头的米奇玩偶。

家里许久没人开火,既没米,也没菜,我掏出背包里的面包,就着矿泉水随便将就两口填肚子。

我想起梁警官教我的侦查方法,放下背包,从爷爷房间开始用透明胶带取指纹。乡下的房子都修得大,似乎修得不气派,在村子里都见不了人似的。老家的房子我估摸着得有个一百五、六十平,光是扯胶带,我就扯了一下午。

结果令我相当失望,不止是爷爷房间,我的房间、厨房、茅房、杂物间以及阁楼,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别说是那个人的指纹,连我的指纹都连带着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那个人已经把整个家上上下下都擦了个遍。想从这上面找线索,只能是无功而返。

当我累瘫倒在床上的时候,肚子不争气地叫出声。村里可不比县城,有钱也买不着吃的。面包吃完了,家里没存粮,我气馁地摸摸干瘪的肚子。

但是本来是想去川哥家蹭晚饭的,但是我从我家后院望过去,他家没灯光,估计是没人。不信邪的我特意从前门绕过去敲他家的门,半晌,毫无动静,果真没人。

跟我关系好点的就数川哥,其他人的话,我要是觍着脸过去,人家自然不会拒绝,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坏就坏在,我实在拉不下这张脸。

我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百般痛苦。

除了川哥家,我还有个去处,那就是花儿的船。花儿不下船,我去必然不会扑空。现在夜色深了,按照规矩,船应该已经归航不再渡人,但上去坐坐总是可以的,我上次不就这么干过。

我的执行力还是挺高的,想到就去做,我锁了门,急不可耐地往渡口奔。

久别重逢,对于我的意外拜访,花儿明显是开心的,虽然我今晚的意图是蹭饭。

花儿今晚要煮火锅,我来的时候他正在厨房洗菜。我百无聊赖,就在船上到处晃悠。今天,船上依旧没见到船夫的影子。

我竟不知花儿的口味居然这么重,干辣椒、干花椒、辣油跟不要钱似的往里头倒,香葱、生姜、大蒜、香菜也是他的心头好。

我平素以清淡为主,花儿给我夹来一块牛肉,我硬着头皮吃下去,呛得我涕泗横流,差点整个人当场去世。没办法,花儿端来一碗清水让我蘸着吃,他本人对这种辣倒是极为热衷。花儿说,他住在船上,得靠火锅祛祛湿气。

凭良心,花儿的火锅秘方确实香,我当时站在外面就闻到了。只是小的确实无福消受此等天上仙品,为了我明天的菊花着想,只能沾沾筷子,算是尝过味了。

我问花儿他爹怎么不来吃饭,花儿说他本家有新娘子出嫁,他爹喝喜酒去了。说到这儿,他说他还以为我是明知他爹不在,所以才敢大着胆子跑

来蹭饭。我还奇怪呢,我成天不在九龙村里呆着,上哪儿知道他爹啥时候在,啥时候不在。

花儿停下手中的筷子,蹙着眉头,他说他以为我跟他表哥关系很好,我俩就住隔壁,他表哥应该跟我通过气。

我顿觉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停下手中的筷子,直勾勾地看向花儿的眼睛,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花儿说我家隔壁的川哥是他的表哥,川哥的娘是花儿他爹的堂妹,只不过两家当初因遗产分割闹得凶,所以关系搞得僵。不过要是本家有喜事,两家都会回去,只是不上同一桌。

不过这也怪老一辈重男轻女,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把家里的地全部留给花儿他爹家。川哥他娘性子泼辣,就算是硬来也要咬下一口肉。最终老花家的地产,两家平分。

自花儿出生、妻子离世后,花儿他爹便把家里的地产变卖,买了这艘船,终日在永宁河上载人渡河。

我听完这个故事,顿觉脑袋都要炸了,太阳穴嘭嘭地往外突。我直抽一口冷气,简直难以面对坐在我对面的花儿。

我他妈的居然操了兄弟的兄弟,最重要的是,我他妈居然还亲眼目睹了哥哥操弟弟,我不干净了。

花儿对此倒是没有太大波动,两家本就有嫌隙,再者他也不会怀孕。他已经被太多人操过,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我仍旧一时无法接受,这种事儿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接受的。

但是之前跟姨子婶子打麻将的时候好像听过一耳朵,说是旧时候村子交通闭塞,基本上是内部通婚。数来数去也就这么几家,难免会有亲戚家的孩子对上眼,亲上加亲,彩礼都能免去不少。亲戚结婚生娃都不算稀奇事,更别说花儿还生不了孩子。

我突然想起我爸妈来,天啦,我爸妈不会也是什么贾宝玉跟林黛玉的爱情故事吧。我会不会有什么没被人发现的疾病,比如小脑缺失,比如人格分裂,比如智力障碍。我就说,我怎么怎么学都学不会英语,原来根子是在这儿。

不行,回家之后我得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万一查出来有什么精神病,我是不是

还没等我脑补完我凄凉悲惨的后半生,门口传来阵阵响声,轰隆隆地,动静可不小。

花儿他爹回来了,还喝不少。许是心里不痛快,见到我在更是烦闷,随手就抄起放在门后的扁担,扬言让我滚下船。

花儿拦也拦不住,求也求不动。我生怕还没被医院诊断出什么疾病,就先一步被花儿他爹砸成个瘫痪。

我从船边跳下去,重心不稳,扭伤了脚。这时候还只是一阵刺痛,没多大反应,我以为伤得不深。等颤颤巍巍挪到家时,才发现右脚板已经肿成个大紫包。这时候村里的卫生室早就关了,我只好拿冰箱里的冰袋暂时止一下痛。

这一天实在是太狼狈了,我到底是冲撞了哪位大神。

隔天一大清早我就跑到村里的卫生室找叶医生看病,她说我的脚问题不大,没伤到骨头,好好休息个把月就差不多了,要想完全好透,还得听老人话“伤筋动骨一百天”呐。

叶医生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大瓶膏药,我也不知道那是啥,闻起来一股怪怪的味道。她拿勺子舀出满满一勺往我伤口上敷,淅淅淋淋的,还泛黄,我看着有点怪恶心的,脚不自觉往回伸。

叶医生见状摁着我的腿,不让我乱动,还说这药是她娘留下来的土方子,专治跌打损伤,特管用。她在一旁倒是说得高兴,手上也不知道个轻重,全然没有半分姑娘家的贤惠样儿。她哪是给我上药,分明是要把我宰了,疼得我吱哇乱叫。

听说她跟张家姑娘走得近,我平日里没事就爱调戏张家姑娘,她这会儿没准正是在报复我。

临走时,她让我连续来卫生室敷三天药,保准之后我能下地走路。她倒是还剩些医者仁心,看我一瘸一拐的模样,临时借给我一根拐棍。不是送的,得还。

就这么,我拄着拐大摇大摆地走在村里。逢人就诉苦,为的是能博得一点同情,好解决我往后的三餐。

我发现有些人的本质就是贱。我走在前头,没注意川哥悄咪咪地跟在我后头。村里的路常有坑坑洼洼,我慢悠悠地走到一个小坑前,前几天刚下过雨,坑里的泥还是稀的,我不想腿上沾着泥点子,正打算绕坑走,川哥突然出现,一把把我推进泥坑里。

我顺势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进坑里,脸朝地屁股朝天,幸好,我还知道拿胳膊保护我那吸引万千少女的帅脸,不过还是免不了塞一嘴泥。我可怜的白衣被泥点子蹂躏,白短裤被泥点子玷污,脏得简直没眼看。

我吐掉嘴里的泥,想要站起来,但左脚的痛却时刻提醒着此刻的我属于残疾人。我躺在泥坑里大骂川哥,脏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大概先前川哥以为我拄拐杖是装出来的,现在才发觉我应该是真残了,连忙上前要把我扶起来。我岂能错过如此机会,他伸手要把我拉起来的时候,我顺势拽着他的手往下拉,把他也拉进坑里。随后,我俩就在坑里打滚。

我家暂时没热水,得上川哥家洗澡。

回家的路上,我问川哥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跟花儿的关系。川哥挠挠头,眼神躲闪着,只说这是他爹要求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保证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操花儿,先前只是看别人操过。

我大骂川哥冷血薄情,就算两家有嫌隙,那也是长辈的事儿,花儿好说歹说也是他表弟,花儿受欺负他怎么也不知道拦着点,就站在一旁干看着,难道不亲自上手就不算欺负了?川哥听罢,没吭声。

到家后,川哥他娘对我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骂,说我俩是在猪圈里打滚的两头猪。她嘴上说得狠,但手上烧热水的速度可不慢。

川哥不用热水洗澡,打了通凉水就往身上浇,他还嘲笑我,说城里的孩子就是娇气些。呵,我才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等到老了自然就知道好了。

刚刚摔在泥坑里弄的都是些擦伤和皮外伤,问题不大,放着不管也能好。但叶医生给我擦的膏药洗没了,下午还得再去一趟卫生室。

川哥他娘的手艺真不错,尤其是蒸出来的馍馍,带着淡淡的甜味,但又不是那种让人腻的甜。最重要的是香,打开蒸笼,水汽在空中散发,香气则在空中弥漫,连门口的狗子闻了都直流口水。

从中间撕开馍馍,里头夹一层婶子炖的猪肉,再夹一筷子婶子自己腌的咸菜,一口咬下去,金黄的猪油从馍馍的缝隙里溢出,在我的口齿间迸发,嘴里跳动着的皆是满足的幸福。

吃了还想吃,但蹭饭一两次是情分,多了,那就是占便宜。我自认为是个不要脸的人,但不至于如此不要脸。

下午,川哥扶着我去卫生室找叶医生换药,我不出意外地遭受了她的白眼。她下手更重了,卫生室内传来阵阵杀猪声,把呆在卫生室里的小混混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川哥下午还得去地里干活,自然不便陪我,我也没理由留他。我只是脚扭了,又不是腿没了,拄着拐杖还是勉强能够下地,只是得注意多休息。

我虽然不好意思,但扛不住川哥他娘为人热情,每日三餐准时准点叫川哥送到我家来。换药这三天我倒是老实,成天躺床上。爷爷家没电视,只有个老式收音机,能搜到的台不是戏曲节目就是时事新闻,我都没有多大兴趣。于是,我只好回归最传统的娱乐模式,写日记。

我想把我回到九龙村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写成日记,一是消遣日子,二是纪念我这惊心动魄的暑假。毕竟,人这一生能碰到几回波诡云谲的谜案。

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今天是敷药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花儿的生日,我还是没能来得及再去看看他。

地里的玫瑰我下午去看过,大概是我照顾不周,才刚刚抽芽,要等到开花还得好久。我看着那么一点点小绿苗刚冒头就想哭,我总算能够理解揠苗助长之人的心情,来不及,真的来不及啊!

这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大堂,听着老式钟表嘀嗒嘀嗒地走着表,窗外间或传来一两声犬吠,整个村子安静地如同灵堂。其实村子平日里到了这个点儿都是一样的静,独独今晚,静得我害怕,我不禁直发抖。

我不清楚献祭仪式具体什么时候举行,于是坐在大堂里不敢睡觉,等着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冲出去。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冲出去能做些什么,但我总得像模像样地拦拦吧,电视剧不都这么演的吗?

到底还是扛不住,眼皮子不停地打架,四周的声音逐渐在我的耳边模糊,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我就这么坐着睡过去了。

梦里,我的玫瑰开出了鲜艳的花,我兴奋地拔光了它的刺,用布包起来要送给花儿。可是等到我跑到渡口的时候,花儿的船已经沿着不同于往常的路线开走。我站在河边边跺脚边着急,直到寻到河边一只被人遗弃的木舟。

我赶忙划舟去追花儿的船,每次都在快要追上的时候,花儿的船突然加速,我俩永远保持着一段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我奋力划船,并未注意到河面上黑雾四起,一片茫茫。最终,我俩被一团黑雾包围,四周什么也看不清。花儿的船终于停了,我也停了,站在舟上喊着花儿的名字,手里挥着那束玫瑰。

花儿穿着红嫁衣站在甲板上,他也在向我挥手,天地间一片黑色,只剩下我手上以及花儿身上的一点红色。

四处弥漫的黑雾向他袭去,那团黑雾化作数不清的黑蛇紧紧包裹住花儿,有些黑蛇沿着衣角钻进他的身体。花儿被那团黑雾架着漂浮在空中,黑蛇在他的衣服里不安地躁动,直至将他的嫁衣撕个粉碎。

两条蛇吐着信子舔舐着花儿的乳头,而后一口咬下去,花儿顿时紧咬着牙,皱着眉头。一只粗壮的蛇蜿蜒盘旋在花儿的阴茎上,随着每一次滑动与绞紧,花儿的龟头都会吐出些清液。最要命的还是插在花儿屁股后头的大棒,会随着花儿的挣扎和动作而变形,每一次都叫花儿高潮不断。

眼前一副活春宫,尤其主角还是满目春情的花儿,我心心念念的花儿。我的老二早就在裤裆里跃跃欲试,恨不能马上就加入这场盛宴。

那团黑雾将我送上花儿的船,花儿满脸噙着泪张开双手迎接我的到来。他的身体温热,皮肤光滑,抱起来极为舒适。我侵入他的口腔,攫取里头的氧气,他的舌头湿滑,我追着他亲。分开的时候,花儿满脸涨红,似在埋怨我的无礼。

花儿亲吻着我的嘴唇,一路向下从乳头、小腹直至我的阳物,它蓄势已久,只待回到归处。

花儿跪在黑雾上吞吃我的阳物,那群黑蛇就在花儿的后穴处徘徊,按照花儿嘴里的频率插着他的屁股。

那群黑蛇闹腾得厉害,花儿被插得喘不过来气,嘴巴从我的阴茎上滑落。花儿跪在黑雾上,双腿并拢,身体蜷曲,抱着肚子,似是痛苦。

我俯视着花儿光洁无暇的后背,汗水浸满后背,滴落在黑雾上化为白烟消散。花儿尽力想闭拢后穴,可两团黑雾扒在花儿的屁股上,把后穴撑开方便黑蛇进出。

花儿跪在那儿,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失神地看着我,似是祈求我救他。

那群黑蛇最终化为爬满黑紫色花纹的触手插进花儿的深处,花儿叫出尖锐一声,前头的肉柱便喷溅出浓郁的白浊,止不住。那些白浊把黑雾烫开一个口子,一滴一滴往下渗透,天便突然飘起迷蒙小雨。

雨点打湿了我,也打湿了花儿,花儿抱着身子躺在黑雾上发抖。雨水一点一点打湿了我的眼帘,花儿的身形在我的眼前逐渐模糊,我抹了一把脸,他的身形仍是不清晰。

我害怕花儿就这么在我眼前消失,我上前搂住他的身体,小小的花儿蜷缩在我怀里。他的身体不似从前温热,我感觉到他身体四周的热气正在消散,指尖甚至带着冷气,浑身都在颤抖。

我抱着花儿,不停地亲吻着他的额头安慰他,有我在,别害怕。花儿发着抖,摇着头,嘴里呢喃着这是他的使命,不能停

那群黑蛇早已不知踪迹,黑紫色的触手也消失不见,河面上仅剩下消散不去的黑雾。

花儿求我,求我疼疼他,求我爱他,这是卑微的信徒对神明的祈愿。

我把花儿翻过身去,他的肉穴便暴露在我的眼前,正当我欲将肉棒插进花儿的后穴,一双黑雾凝成的手突然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没有感受到疼痛,在那双手掐死我之前从梦中惊醒,冷汗早已浸湿我的衣服。原来一切都不是真实发生,只是我坐在大堂睡觉时做的一场噩梦。

梦醒了,窗外刚刚泛起鱼肚白。我望向四周,感觉一切仍处于虚幻之中,我按着虎口狠狠掐了一把。疼,疼得我直龇牙,看来回到了现实。

坐了一夜,我浑身酸痛,骨头僵硬不能动,但我更怕花儿已经被他们带走了。也不顾自己身体情况,我拄着拐棍往渡口狂奔,期间又摔了两跤,手肘和膝盖都擦破了皮,流了血。我顾不上这么多,只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继续赶路。

我一心牵挂着花儿,丝毫没注意到村子里毫无动静。我连滚带爬地登上花儿的船,在房间里找到花儿,也不管他是睡着还是醒着,跪在他床边就是一通哭。

花儿该是被我哭醒的,他一睁眼看到的景象想必非常刺激。我一身灰扑扑的,还没洗脸,眼屎挂在眼角,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整个人看上去像刚从战场逃难回来的难民。

花儿从床上坐起身来,我就猛然扑上去拦腰抱着他哭,他倒是没嫌弃,也没过问,只是默默地抱着安慰我。他一面轻抚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气,一面轻轻叹气。他总是如此体贴,让我觉得我是配不上他的此般温柔。

我问花儿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着他了,花儿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听着我嘴里断断续续地蹦出些七零八碎的话,好一阵儿,才弄清楚我在说些什么。

花儿说他哪儿也不去,就在船上呆着,我随时来都能见到他。我有些迟疑,心想难道川哥家的那本书是在骗人,川哥也是在骗我?

我站起身来抹掉脸上的眼泪与鼻涕,暂时还没缓过劲来,仍是在小声抽着鼻子。我在花儿的房间里四处转悠,终于找到藏在书桌角落的日历,我拿着日历就去找花儿。

我把日历挂着的那一面伸到花儿的面前,示意花儿看看今天的日子,花儿眯着眼看了会儿,皱着眉头说日历上写着今天是五月二十五,这个日子没什么特殊的意义。我觉得花儿就是在骗人,如果今天是五月二十五,我现在就应该坐在高中教室刷题,而不是在九龙村的船上。

我正把日历翻过来面向我,心里还在惊讶着花儿居然骗人,直到我仔细看过去,拿着日历的手突然僵住,我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僵住。日历上确实没有七月十五,反而写着五月廿五。花儿没有忘记翻页,甚至之前的每一天他都用黑笔打勾,有些日子的角落里还画着笑脸和哭脸。

我这才醒悟过来,这是一本农历日历,村里的习俗是以农历计生,只有我们这些年轻人才以公历计生为时尚。我问花儿的生日,他习惯性地答农历,而我则是习惯性地误认为他说的是公历。

想到我出了这么大的糗,我顿时闭嘴坐在桌子前翻日历,空气中都弥漫着我尴尬的味道。我翻到七月十五那天

,花儿在上面画了个大大的叉号,一遍不够,甚至画了一遍又一遍,形成一团黑黑的杂乱线条,看得我心里一惊。

花儿对我的脚伤好奇,我自然不会说是几天前被他爹赶下船时摔的,那太丢人了。已经够丢脸了,我还是想勉强保住自己的一点尊严。

赌一把,花儿应该是不懂公历的。我骗他说今晚上村子里有人要跳大神,我怕他被当成鬼怪抓走,特意跑过来救他的,脚是跑来路上摔的,拐杖是路上随手捡的。

这么丢人的话题我不想再继续讨论,就找个借口说饿了,让花儿找点吃的来。

花儿丝毫不避讳在我面前换衣服,他的腰肢纤细,双腿修长,有种天生的美感。内裤包裹着浑圆的臀瓣,隐约可见其轮廓,叫我移不开眼。我想起昨晚上旖旎而又惊悚的梦,但囿于脚伤,只能有心而无力。

一大清早就是一番闹腾,此刻我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花儿端来的野菜粥让我两三口就喝个精光,最后花儿又给我添了一碗才勉强饱肚。

我虽白吃花儿两碗粥,但我可没忘交船票。昨天下午换裤子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一整沓船票都塞裤子口袋里了,我现在可是船票中的“大户人家”。我腿脚不方便,实在懒得走那趟路,就让花儿去门口放一张。

船开动了,九龙村这边除了我没人上船。

花儿在厨房洗碗,我坐在花儿的床上百无聊赖。手上不老实,这儿摸摸,那儿瞅瞅,左边瞧瞧,右边看看,倒是在衣柜里寻到一个本子。恰逢此时,花儿从厨房回来,见状忙跑过来从我手上一把夺过本子,藏在身后,支支吾吾地叫我不要乱动。

我问是什么,他说是他爹让他做的算数题。这话我可不信,谁会把自己的作业本藏在衣柜里。花儿见我不信,急着解释,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作业本,摆在桌子上占地方,所以才扔在衣柜里的。

花儿要拉开衣柜夹层给我看,我没兴趣。对于刚脱离题海的我而言,“作业”两个字就令我头大,我一点都不想看见它的存在。我拦住花儿打开衣柜的手,让他好好坐在椅子上。

花儿总算松了口气,默默地把本子扔到衣柜深处,趁我看不见的时候把它藏在衣服底下。

昨晚上我没睡好,又闹了一通,眼下困得很,沾着花儿的床就想睡。我叫花儿过来,花儿就小心翼翼地躺在我身边,我顺手搂过他的腰。花儿的床软,花儿的身子更软,带有人体特有的温度。虽说是夏季,但花儿温热的肉体我摸着爱不释手,没一会儿就抱着陷入沉睡。

等我醒的时候,枕边人已经没了踪影,手伸过去摸了摸,被窝里也没有温度,大概人已经走了有段时间。今日有太阳,晒得花儿的床暖烘烘,越是如此,我越是不想动。我翻过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望向窗外的景致。

是从根水村回九龙村的方向,我惊讶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得再去门口放张船票。我喊了几声花儿,没人应我,我只好忍着脚痛自己去门口。

去的时候没在大厅听见什么动静,回来的时候隐约听见舱底传来花儿的哭声,以及数人略带猥琐的笑声。

我循着细微的声响一瘸一拐地走到通往舱底的阶梯,搬开盖在阶梯上的板子,从那处空档中看到三个人正在欺负花儿。三个人都顶着丑不拉几的发型,一个黄毛,一个卷毛,还有一个搞了个爆炸头,一看就是成天不好好读书,只知道到处欺负人的街溜子。

花儿浑身泛着不正常的红潮,他本就白,愈加显得似是血液要从皮肤表面渗出来。他的双手被爆炸头拎着,那人强迫着花儿给他口交,我瞧了眼,还不如我的手指头粗大。黄毛把花儿搂在怀里,他打开花儿的双腿,从后面进入花儿的身体。卷毛没洞可插,只好半跪在花儿面前,吮吸花儿的乳头。

花儿哭得厉害,满脸糊的都是眼泪、鼻涕和唾液。我脑子里嗡嗡乱响,只觉一团怒火从胸腔逐渐发酵,最后冲破束缚沿着血管冲上我的大脑,或许那时候我已经气到流鼻血,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趁他们三人在那边激战的时候,偷摸着沿着梯子爬下来,幸好,他们无人注意到此处的动静。刚刚没看真切,这会儿定晴一看,他妈的,老熟人了,这三个小畜生不就是上次在储物间欺负花儿的王八蛋吗!

花儿大概是最早注意到我的,我见他拼命摇着头,想对我说话,只可惜嘴被堵住了。我打手势示意他放宽心,而后抄起手上的拐杖对着小卷毛的后背就是一顿砸。

幸好我是打篮球的,手劲大,小卷毛还没意识到什么,就被我一拐杖砸得趴在地上,头磕在旁边的柱子上,头顶了个大包。

黄毛小子从花儿的后穴里拔出来,暴跳着朝我扑过来,奈何他个头儿不高,身子骨瘦得像排骨,我攥紧拳头蓄势朝他的脸砸过去,小身板居然就这么在空中划出抛物线飞出去。我收回拳头,手指上沾了些鲜红的血,应该是小黄毛被我揍出了鼻血。

似是见我占据上风给了花儿底气,他含着爆炸头的阴茎时故意收紧牙齿,狠狠一口咬下去。没咬断小爆炸的老二,但好歹是让他

疼得嗷嗷叫。他一面摸着自己的老二,一面在原地乱跳,我见势横着拐杖就往小爆炸的腿上扫,小爆炸被我绊倒在地,磕在地上,掉了颗牙。

小黄毛胆子最大,心也最细,他看出了我的脚伤,也知道没了拐杖我就如同笼中虎。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使唤小卷毛拖住我,他负责偷走我的拐杖。

妈的,小卷毛脑子虽然不好使,但架不住人体格大。他带着满身的赘肉向我跑过来的时候,我恍惚觉得一头猪要奔过来撞死我。他用尽力气抱住我,脸庞涨成猪肝色。我像背着一堵结结实实的肉墙,丝毫撼动不了他半分。

我被禁锢驱动不了身体,但我知道我在脚伤的情况下,拐杖是我唯一的武器,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这个顺手的武器。我紧紧攥着拐杖,黄毛小子趁机一根一根掰我的手指,我甚至清晰地听见咔嚓的声音。

就在拐杖快要脱手的时候,花儿从地上爬起来,挣扎着用身体撞向小黄毛,他俩一齐倒在地上,撞翻了一旁装土豆的袋子,土豆散落一地。

我顺势一口咬住小卷毛的胳膊,牙齿在嘴里打颤,咬下小卷毛的一块皮肉,鲜血顿时在我的口腔里蔓延,我的鼻腔里充斥着上头的腥味。小卷毛被我咬疼了,终于松开我,抱着胳膊在原地打转。

花儿坐在地上顺起手边的土豆砸他们,我就站着手握拐杖挥舞。黄毛三人组见打不过我们,见势就跑。他们一个两个跟猴子似的一溜就爬上了梯子,我脚伤不便,追不上他们。那三个人孙子爬上去之后就把板子盖上,后来上头传来东西拖在地上搬动时的吱呀声,估计是他们把什么重东西盖在板子上面了。

花儿沿着梯子爬上去推了推盖子,推不开。看来暂时是出不去了,不过我倒也不急,船夫总是会来找花儿的。幸而舱底下有储备水,我跟花儿一时半会儿还渴不死。

脱力之后陷入深深的空虚与气竭,可打完架后体内尚且存着一丝冲劲仍须发泄。我坐在地上,抱着花儿一同喘气,对视一眼,我俩竟都笑起来。

花儿一开始并未表现出太大的异常,他窝在我怀里,体温偏高,我一开始只是以为这是情欲过后的正常生理状态。花儿也并未告诉过我什么,可能是他觉得没必要。

直至花儿的体温升高到发烧的状态,小脸通红,浑身紧绷,手指有意无意地在自己的阳物上徘徊,我才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我坐直身子,掰正花儿的身体,强迫他面向我。花儿不敢看我的眼睛,紧咬着下唇,眼神忽而转到我的小腹,忽而转向地面。我质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肯说,反而挣开我的双臂,猛地站起身,躲到舱底的另一角去,与我形成相互对峙的局面。

我实在筋疲力竭,连手指都懒得动弹,坐在那儿喊花儿,他也不应我。我被他阴晴不定的举措弄得稀里糊涂,我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怎么又惹了这个祖宗。我脾气也上来了,转了个屁股背对着花儿抱胸坐定。花儿不知道的是,角落里搁了面镜子,照得他一清二楚。

起初,花儿觉得腹部有火苗在燃烧,那团火苗经由腹腔烧至胸腔,高温使得花儿不得不咳嗽。那团火苗随后蔓延至四肢,燃烧着每一寸皮肤,凌迟着每一寸骨骼,不仅热,而且疼,花儿不禁抱住身子蜷缩成一团打颤。

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升温,高温逼得花儿冷汗直冒,他张开喉咙,想要缓解身上的痛苦,却无济于事,反而差点让呻吟声溢出来。无奈,花儿只好紧咬着嘴唇,甚至于咬破了唇瓣。鲜红的血涂在嘴唇上,本该是衬出些气色,但却呈现出一股诡异的态势。

花儿的阴茎不自主地翘起,头部不断往外滴着水。扛不住内心的煎熬,那双漂亮的手终于还是伸向了罪恶的欲望。手指上的茧子磨得花儿又疼又爽,但对于一个长期以前列腺高潮为乐的人而言,这种程度的抚慰显然并不足以纾解欲望。

我透过镜子看着他,偶尔听见噗嗤噗嗤的水声,花儿周遭的水汽传到我这边,我也嫌热得慌,全身衣物都被汗水打湿。

花儿射出来的时候,紧咬着食指才没能让我听出些怪异的声音。等到那阵高潮过后,花儿松开食指,上面留存着沾满口水的咬痕。他努力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好像立刻就要窒息而死。

不够,还是不够,前头的高潮只会引发后穴的愈加空虚,花儿急需一样粗长的物件以填满后穴的空虚。

花儿沾着精液的右手沿着腰线挪到后处,试探性地往里捅。先前甬道已经被小黄毛的肉棒撑开,现如今很轻易就能从洞口伸到里面。花儿趴在地上,腰部高抬,屁股后撅,一根手指正在后穴里自娱自乐。

花儿的手指灵活地伸进内部,在自己的身体里四处碰撞,有时能找到正确的位置,猝不及防发出破碎的呻吟。探索自己的身体很有趣,可现在不是玩的时间,花儿得赶紧想办法熄灭身上的欲火。

花儿并不熟练的手法只会弄伤自己,我从镜子里看到花儿抽出来的手指上沾了些许血丝。我心疼花儿,猛地转过头,差点扭到脖子。见我转过头,花儿有些惊慌,忙把手指从后穴里抽出来。他更

加不敢看我,头埋在地上,我突然想起曾在电视上看过的头埋沙地的鸵鸟。

我坐在地上,用手撑着一步一步挪到花儿的身边。刚刚的一番激战应该是让我的脚伤加重了,我现在站起来都有些困难。

花儿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团,我看到他的后穴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流水,手指也在趁机撸动自己的阴茎。我喊他坐过来,他也不听。我急了,拽住他自慰的双手就往我的阳物上放。

先前看花儿自慰我早已忍不住,阴茎在裤裆里膨胀成小山丘,要不是我腿脚不利索,花儿的屁股早就开花,现在已经哭得不省人事,哪儿轮得到他有自娱自乐的份儿。

花儿心疼我的伤,不敢动作,但我裆部的热度烫得他脸红,又想摸又不敢摸,手指在上面畏畏缩缩地一点一点。我拉着他的手,一起钻进我的裤裆里,一起握着棒子撸动。

我想,花儿一定是饿了,我甚至看到他咽口水,喉结在颈部上下滚动。他睁着大眼睛望向我,我在他的手心耸动,那里滑腻,沾了他一手黏液。

花儿明了地钻进我裤裆,用舌头沿着尿孔一路舔到囊袋。他有时淘气地用牙齿磕磕,不疼,甚至弄得我有点痒。我摸着花儿的短发,任由他趴在底下舔舐,不时发出粗喘声。

花儿的口活在我的训练下愈发成熟,他深喉的时候像是嘴里含着一根大棒棒糖,塞得他腮帮子满满当当的。我迎合着花儿的节奏往上送,将腥膻的精液全部喷进他的咽喉。

花儿被呛得边流泪边咳嗽,伴着白浊从嘴角流出来。我摁着花儿的后颈,与他唇齿相接,用舌头接着他嘴角的精液与他亲吻。这是我的东西,也是花儿的东西,我当然不会嫌弃。

花儿搂住我的身体,回应我强势的吻。

因为我腿脚不便,所以这场性事由花儿主导。他小心翼翼地脱下我的裤子,脱到脚边的时候更是心疼,生怕自己动作激烈挨到我的伤口。

花儿命令我躺在地上,他则坐在我身上,臀部紧贴着我的肉棒晃动,没插进去,就这么蹭着我的棒子扭着腰。他跪立在地上,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立起来,阴茎就在他的胯间晃动。

我搞不懂他又在玩什么意思,一巴掌打到他的屁股上,他才老老实实地扶着我的肉棒自己坐进去。肉棒终于进入朝思暮想的肉穴,我舒服地发出喟叹,花儿也软了腰。花儿今日体温偏高,穴内更是湿热,咬得我爽得直冲凌霄。

花儿没劲,我就扶着他的腰动。反正一切听他指挥,要快就快,要慢就慢,我也乐得听这小东西闹一回。

花儿今天水多,我插一回就流一回水,温热的淫液打湿了我的肉棒,也打湿了浓密的耻毛。

就在花儿沉迷于自娱自乐时,我突然加速,一下子全部抽出,一下子又插得见底,顶得花儿呻吟不断,求饶不断,没多久就失了精关,泄得一塌糊涂。

花儿跌在我身上,可屁股还定在我的棒子上。他又是亲我的乳头,又是亲我的嘴,还叫着我“哥哥”,为的就是让我慢点,让我把主动权还给他。我笑嘻嘻地从他的屁股里头抹出一把清液,用手指头沾着喂他嘴里,告诉他,他要是能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他想干啥都行。

听了这话,花儿自然是知道我在闹他,他一生气就把脸往别处撇,可下身的肉穴绞得更紧了。花儿浑身都红,我看不出他是不是害羞,就当他害羞,嘴里还在继续说,不仅得生个小子,还得生个姑娘,生个比她娘都好看的姑娘。

花儿臊得慌,忙来堵我的嘴,我伸出舌头绕着他的指尖舔,花儿立刻羞得收回手。我追着他的脸亲,咬咬脸颊,亲亲小嘴儿。花儿被我弄烦了,坐起身来,为的是避免我的骚扰。

花儿夹着我的肉棒还不满足,手指还在自己的乳头上打转,揪着小小的石榴籽往外拉,那处柔软的地方不一会儿就显出红痕,变得肿胀。

躺着毕竟动得不利索,没一会儿我就卸了力,花儿察觉出来,扒开我摁在他腰上的手,掌心相合,十指穿插,他又拿回属于自己的主动权。

花儿坐在我身上,抬起腰又坠下,一上一下间犹如浪花向我袭来,我即将溺毙于花儿的情潮中。

一阵阵快感将我推向愉悦的顶峰,我感到腹部有一股热流要冲出闸门喷溅而出。花儿似乎也感受到我胯间的肌肉紧绷,他反而故意慢下来,吊着我,这口气就撑在那儿,要上不上,要下不下。

我挣不开花儿的手,只能挺胯顶他,花儿就并起腿磨我的棒子,就是不肯让我再插插他。花儿又流出来水,我的棒子在他的身体里膨胀,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只留下一片空白,清凉的精液射进花儿炽热的穴里,激得花儿一阵哆嗦,下身则愈发绞紧。

花儿被我弄得受不住,前头也不断往外冒着清液,沿着柱身流到我的胯间。我耸动胯部往花儿的身体里捅了几下,花儿又失了身,白浊从龟头里断断续续地吐出来。

花儿手上失了力气,人也失了神,手指从我指间滑落,垂在大腿上。他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睛,眼神却失焦,手指颤颤巍巍地攀上我的脸庞,片刻后,

他俯身吻住我的唇。

我的身体从花儿的身体中滑出来,花儿不在意,我也不在意。我就放任那团带着热气的肉柱摩擦花儿的腿根,烫得花儿落泪。

泄了三回身,花儿的脸色从起初的红润变成惨白,但额头上的温度烫得吓人。我觉着这事儿不简单,用手捏着花儿的下颌,逼问他那三个畜生到底对他干了什么。

花儿哭着摇头,他说他也不知道,那三个人把他带到舱底后就扒干净他的衣服,小黄毛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盒,他还没看清,就被另外两个人架起来。黄毛小子掰开他的臀瓣,手上蘸着什么膏就往他屁眼里捅,一开始清清凉凉的,然后屁股就烧起来,全身也烧起来,后穴又热又痒。

我猜应该是催情药之类的东西,这玩意儿用不得,对身体有害。按照花儿的描述,小黄毛应该还往里头送了不少,糊了花儿一屁股的膏。

花儿小脸泛着白,我自然不敢再做,就算硬着,也不能再往花儿的屁股里插。

我让花儿扶我坐起来,他就露着白屁股坐在脚后跟上看着我撸。情况紧急,我草草两下就解决了下半身的东西。

先前跟花儿亲热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船身整体震动了一下,该是船已经靠岸,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上船,也不知道船夫会不会来找花儿。

我跟花儿穿好衣服后,他窝在我怀里发抖,确实是发烧了,嘴里不住地喊着脚冷。我捏着花儿的脚掀起衣服就往肚子里揣,用自己的体温给花儿温暖。

我俩相互依偎,犹如打同一个娘胎里出生的双生子,能够依靠的只有对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听见头顶上传来东西拖动的刺耳响声。

花儿在我怀里昏迷过去,我低下头看着花儿的脸庞,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冷过一阵后,此刻浑身滚烫。但他还是小声呓语着冷,手脚一个劲儿地往我衣服里钻。

我不知道挪东西的是不是花儿的爹,但不管是谁,总算是有机会能找到人来救我们。

我扬起头,冲着那处声响嚷嚷着救命。奈何用力过猛,反而呛了一口空气中漂浮着的灰,咳嗽不断。上面的人应该是听到我的咳嗽声,不一会儿,我听见第二个人的脚步声。

那个人揭开阶梯上的板子,一束光透过那处空隙照射到我俩的脸上,光亮逼得我眯起眼睛,生理性地流下几滴泪,我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跪立在梯口。

那人叫了一声花儿,声音雄浑有力,我听着不像是船夫的声音。船夫身材矮小,骨瘦如柴,跟我爷爷差不多,发不出这种深厚的声音。

花儿似是听见有人叫他,在我怀里挣扎着想要醒来。他动了动手指,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我离得近,才勉强听他哼哼了两声。

那人沿着梯子爬下来,想从我手上抱过花儿。我不认得他,我害怕他,我怕他要抢走花儿。花儿发烧了,再禁不住其他任何折腾。

我紧紧箍着花儿的腰,阻挠那个人带走花儿,甚至一口咬在那人的虎口上。可能是我没力气,没咬下多深的印子,那人也没喊疼,只是愣了一下,似是无措,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

我没注意到,船夫也跟着那个人下来了。

船夫没说话,径直向我走来。我坐在地上看着他盛满浑浊的眼睛,又熟悉,又陌生。船夫的头发盖满头,长得遮住部分眼睛,那双眼睛里藏着令我害怕的情绪。他的眼神带着股狠厉,既像刀片般凌迟,也像深渊般莫测。

船夫向我走来,我下意识想往别处逃,头如拨浪鼓似地摇个不停,嘴里叫着不是我,不是我。

直至那股寒气逼近我的头顶,我一哆嗦,松开了抱着花儿的手。船夫顺势弯腰从我手中抱走花儿,背着花儿爬上阶梯出了船舱,只留下我跟那个人待在原地。

等到那人走近,我才看清他的样貌。一身的书生气质,坚挺的鼻梁上还架着副黑框眼镜。脸庞圆圆胖胖的,瞧着和蔼,我才对他卸下些防备。他整个人打理得干净,连发丝都精细,可眼角的皱纹暴露了他的年龄,我猜他该是四十出头那样。

地上一滩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在那儿摆着,明明白白地述说着事实真相,他应是已经猜出刚刚发生了些什么荒唐的事情。可他没过问,只是向我伸出右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那个人自我介绍说是九龙村新来的小学老师,叫周青山。他本来是打算来给花儿送些书的,结果没见着人,所以才去船头找船夫一起来找人。

周老师见我脚上有伤,打算背我上去。我看他向我走来,我连忙后退两步。一来我不善与人如此亲密接触,二来我身上也不干净,怕给人衣服弄脏。

周老师并不在意这些,向我步步紧逼。我脚下一滑,作势要往后倒,周老师急忙抓住我的手臂,掐着我的腰,我脑子天旋地转地这么一晃,等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在他背上了。

周老师看来是惯常会背人的,我个头明明比他还高,他背我时却相当轻松,精准地拿捏住应该怎么弯腰,怎么扯我的腿。我实在是力竭,没多久就在周老师

的背上晕过去。

在我的印象中,上一次有人背我还是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那时候我跟财政局院子里的小朋友们一起玩捉迷藏,我没注意跑进了一处旧平房。院子里的老人说,这儿以前死过人,里头停的都是棺材。

我也不知是天生胆子大,还是人无知而无畏,挑了一间没锁的房间就进去。里头黑黢黢的,只有从墙上破洞射进来的一束光,我关上门,关门时扬起的灰尘飘进我的眼睛,我揉了揉眼睛,恍惚看见那面破墙前供着一尊神像。

那尊神像诡异,我拨开记忆中的迷雾想要看清祂的模样,可只剩下零碎的记忆。神像上的金箔有些破损,祂周身围绕着黑色的蟒蛇,那些蛇似要活过来,扑向我。

我不敢上前,潜意识告诉我必须逃离这里,可是不上锁的门却在那时锁住了,任凭我怎么推都推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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