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宋良骏通话的时候没有提起过这些事。
宋良骏是绝对的无神论者,而且良骏对所谓的‘玄学’,神棍,道士什么的一直不怎么喜欢,她只从前听他提过这跟他家里有些关系。
“禾霓?”
男人盯着她的脸,开口问她,“你的出生年月,生辰八字。”
禾霓对他说了一次。
那天之后虽然没再发生什么怪事,但梁佳思去帮她打听,眼前这个男人是一位出马,算是她朋友的朋友,今天周六梁佳思陪她一起来看看,明天她们打算和她朋友一起去古市逛逛。
那出马一听,说,“你母亲早就已经离开了啊?”
禾霓愣了一下,和梁佳思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我十六岁的时候去世的……”
他开始说,“你是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这东西阴气很重,又不像是一般的鬼。”
说完也开始嘀咕,“唔,但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这种……”
因为鬼这个东西它其实也是分等级的。
一般来说,大家都普遍认为‘红衣鬼’是最厉的鬼,但实际上也不是。
等级最低的是灰色鬼,属于正常死亡,准备要投胎的鬼,这种鬼比较容易被人看见,且怨气不大。
再者就是‘白衣鬼’,正常来说如果不是阳气比较弱或者冲了煞的,也没有什么太大伤害。
再往上是‘黄衣鬼’这种属于不是正常死亡,什么跳楼自杀,劫财害命,再向上‘黑衣鬼’枉死的怨气比较大会给自己找替死鬼,再就是‘红衣鬼’,是厉鬼。
倒是‘红衣鬼’往上还有一种鬼,很多人可能不太知道,那是最高级别的叫‘摄青’,这种鬼它不是怨气大,而是因为它们已经具备修炼能力了,它们杀人害人可能是为了自己的修炼计划。
“这种鬼也叫做‘鬼仙’,有神通无寿,死了之后继续修炼,属于是仙类中的最下品。”
听他说禾霓也回想,但是她的脑袋根本一片空白记不清那个家伙到底长什么模样,穿着什么衣服,但是听他这么说,她觉得可能那家伙是属于最后一类。
只听出马念叨了几句仙家语,然后拿来纸笔,开始在上头画,一边画一边说:
“但是这位跟你的关系不深啊。”
他问,“你老公家里是不是祖上做医药生意的?”
禾霓愣了一下,“应该是,我不太清楚……”
他接着说,“他跟你的关系不深,但是跟你老公家里的人有关系,而且关系可不浅……这里是不是你现在住的地方。”
两个人定睛一看,这画的正是她住的地方。
梁佳思也忍不住惊叹,还真有这么神的事。
“你是不是前段时间去过一趟政府那边的医院?”
禾霓立即道,“对,我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男人,他……”
她想说他怎么样,但是一时间嘴巴停止了,脑子里只闪过那个男人给自己捡起了检查报告,然后问她怎么了,后来对她说‘原来就这点小事’但是他的脸,他的衣着,他的一切,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是他,”
她颤抖着,蓦然笃定了,“是他,就是他,我什么也记不起来,就跟那天一模一样,就是他帮了我一把,我跟他聊了两句……”
“他帮了你一把?”
那出马师傅捕捉到这句话简直不可思议,叫她吓了一跳,问她,“他怎么帮了你一把的?”
“我有点头晕,他扶了我,然后把我扶到了外头的长椅上,我们俩在那里说了……”
“等等等等……”
那出马立即再问她,“你这不对,你再说,你重新再说一遍。”
禾霓又说了一遍自己的生日时辰。
紧接着他就开始沉默,沉默,忽然浑身一抖大叫一声,“卧槽,怎么这么多鬼——”
佳思和她被他吓了一跳。
只见他很突然,脸色苍白开始捂着嘴,然后趴在旁边的垃圾桶就呕吐了起来。
“这、这怎么,”
梁佳思也慌了,禾霓赶紧抽纸巾,想过去搀他,“去医院……”
那出马摆摆手,但是脸色开始发紫,像是快要不能呼吸一样,趴在那里干呕,眼泪鼻涕都流出来。
禾霓呆呆地看着,心脏砰砰跳,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正要忍不住打救护车的时候,他又渐渐好了,喘上气来。
“你没事吧?”
他紧接着说,“不行不行,你这个事我管不了,你这个事,你……”
他也说不出个解决办法,只是最后隐约的拐着弯说,这东西,它很可能不是个死物。
梁佳思更吓到了,说不是个死的这玩意还能是活的不成?!那不是真见鬼了!
出马说,那些鬼它不是跟着你的,它是跟着那个东西的……它们好像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能跟着他,却又不敢贴他太近了……他简直没有一下子见过那么多,一时
间根本受不住。
总之,这个东西他管不了,但它好像也没有害她的意思。
梁佳思侧头看着一脸苍白的禾霓,“怎么办?”
她问道,“除了偶尔会做噩梦,还有其他别的事吗?”
禾霓看着她,其实刚才她也听到了,那出马悄悄跟梁佳思说最好还是少跟她接触,这个东风太邪乎了,不要波及到她身上。
“嗯,”
禾霓笑了笑,她的脸淡淡的像是一朵白色的牡丹,“没事,没什么事……”
梁佳思张了张口,没再说话。
干黄的灯光,房间里她摇摇晃晃。
红,是点缀她的诱惑。
艳一分太俗,暗一分太乏,有致。
那是梁佳思前端时间为她挑选的那身内衣,她最终还是买了下来,想给宋良骏一个惊喜。
但是今晚,她和另一个‘宋良骏’在梦里,却更像现实。
她这个女人,总是像一朵含羞草,永远不敢出头,站在最角落的安全地,她希望自己低一点,再低一点,也许总有一天,低出了地平线,低到深渊里去,她不在乎,她只要不痛苦。
就像梁佳思说的,只要他不害她,就还有办法。
古典的蕾丝内衣,虽有雅致的花纹却半掩不住她的乳晕和顶端翘翘的乳尖。
男人有力的手臂抱着她,就在那天被她遮掩的镜子面前,她亲眼看到自己面色潮红,大张着的双腿和他交合的淫荡画面。
湿濡的阴唇被粗壮的阴茎撑开到两边,阴蒂也因为用力的揉掐红肿的立着,男人进出的性器上都是她的水液。
“看清楚了吗。”
她的身子是火热的,性器交合摩擦,膀胱不断被撞击,快感和痛苦将她同时掩埋。
她闭上眼睛不想去看镜子里的自己,但是快感已经把她逼到绝境,浑身像是触电一样颤抖。
“放过我,求你,求你……”
“为什么?”
这是他再看她两眼,起身把折腾到地上的毯子捡起来,铺在了她身上。
他站在床边低头盯着她,见她仍皱着眉头。
“禾霓?”
她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对视了呢。
李西章看着她,但她只是眨了眨眼,轻轻看了他一眼,又像是没看到他一样,又闭上了眼。
这个女人很奇怪。
因为很无聊,正好碰到了她,即便是悲哀也是模棱两可的,就好像怕别人发现她一样,一切都是淡淡的。
不过他倒是后来才知道她是谁。
“唔。”
目光流转在女人的脖子上,他不由得质问自己为什么又要放过她。
不想倒也罢了,一想思考了好半响,很柔软,流泪的时候也有一点……木木的,好像一切都完了,但是又好像想要挽留一点什么。
总之,这是他搞不明白的新的心情,所以更觉得有趣。
最终他还是收回目光往外走,门悠悠的关上。
**
周末禾霓和梁佳思还有她朋友一起去逛街。
她思来想去,记起宋良骏的奶奶似乎经常喝茶。
“人都讲,茶具里的“壶”它的谐音就是“福”,送壶寓意就是送福,壶中纳福,一把好的茶壶就会给你容纳福气。”
禾霓最终选了一套汝窑茶具,比不得贵重,倒也算用过心。
午间三个人一起找了个地方闲坐聊天。
她朋友聊到梁佳思的老公,说他对佳思好,梁佳思嗤之以鼻,直说,“他现在倚仗着我爸而已,可不要抬高了男人。”
她们都说,不要因为男人的话为难自己,两个女人都在彰显自己的地位,尽管她总是对她老公不屑,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但当初还不是因为爱情结了婚,现在也不肯离婚。
“禾霓她老公是也做生意的。”
“做什么的?”
禾霓笑了笑说,“小生意,跟着他爸爸一起。”
她朋友说,“下次一起吃个饭见见面。”
佳思见禾霓不张扬,也收了口,“你不要总想着给你老公拉关系。”
她是非常了解她这个朋友的,其实她人还是很好的,但是就是一点,一听别人有点关系总想着给她老公事业上推波助澜。
“俗话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这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啊……”
禾霓说,“没事,以后等他有时间一起。”
硬是换了联系方式。
为主还是觉得之前那邪乎事人家帮了她,虽然没个什么结果,但是好歹也出了力。
不过最近她倒是没有再梦到过那个男人……
禾霓和宋良骏几乎每天联系。
他讲自己这边的工作一时半会忙不完,等他回去给她带礼物。
她虽然还是害怕,盼着他早点回来但从来都不会说出口。
又过了一个星期,也什么事没发生,而且快要邻近月底时宋良骏终于要回来了,她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说是遇到了几个朋友,给禾霓打了电话说可能要晚点回家。
禾霓坐在沙发上,看着前面的荧幕,电视里头什么内容,她不太看的进。
只是在等宋良骏回来。
终于在十点钟左右,她家门铃响。
禾霓赶忙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她愣了一下。
“好久不见,禾霓。”
回来的是宋良骏,只是不止宋良骏。
“好久不见,何先生……”
何弘量看着她笑了笑,他搀着宋良骏就要往里走。
“我来吧。”
“你来?算了吧。”他绕过她,搀着宋良骏进来,“卧室在哪?”
“楼上。”禾霓赶忙上楼去打开房门。
何弘量架着他,终于将他搬到了床上。
他长呼一口气,伸手扶了扶险些叫宋良骏碰掉的眼镜。
“多喝了点,好久没见了,你别介意,都是朋友。”
“没事。”禾霓过去给丈夫脱了鞋子。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一片滚烫,靠近便是他身上的酒味,他真的喝不少,整个人不省人事。
何弘量从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落在她弯曲的脊背上。
“不介意我讨一口水吧?”
禾霓手指顿住。
她低头看着眼前的宋良骏。
她没忘记他对她讲的话,叫她少跟何弘量讲话。
她当然听宋良骏的话,只是当下情况。
禾霓咬了咬唇,手指揪紧丈夫的衬衫,不知该怎么办。
“禾霓?”
“啊?”
她下意识站起身来面对他。
何弘量看着她不安的神情,玩笑说,“怎么,连口水都不愿给我?好歹是我把你老公送回来的,你这样我可不会再帮下一回了……”
“不会,怎么会。”禾霓扯了扯唇角,看着他转身走下楼。
她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宋良骏,抿了抿唇也跟着下楼去。
他坐在沙发上。
禾霓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多谢。”
他一饮而尽,像是真的渴极了。
“我再给你倒一杯。”
她接过杯子起身。
“给。”
“谢谢。”
她尽量与他坐的远些,“谢谢你,送良骏回来。”
“小事情,本来也是我们叫他留下来的。”
何弘量攥着杯子看她,她虽然笑着,却拘束的很,整个人双手并的紧。
他笑了笑开口道,“我前段时间结婚了。”
禾霓怔住,回过神来赶忙祝福他,“恭喜。”
“看你那样子,良骏没告诉你吧。”
“他最近有些忙。”
“好长时间的事情了,一个多月以前了吧。”
她说,“……我没有问他这些事情。”
何弘量道,“领了证,没有办婚礼,是个认识很久的朋友,两个人组个合罢了。”
“一定是很好的人。”
“倒也算不上。”
禾霓很尴尬,皮笑肉不笑,只期盼着这个男人能快些离开。
可何弘量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偏不如她愿。
他迟迟不走,与她聊一些有的没的。
“老婆……”
楼上突然传来声响。
禾霓“噌”的站起身来。
“良骏在喊我,我去看看他。”
说着也不等何弘量回应就逃也似的跑上楼。
何弘量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只觉好笑。
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拎起一旁的外套起身离开。
禾霓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紧绷的神经这才放下。
她吐出一口长气,转头看着身后的宋良骏低头靠在他手臂上。
“多亏了你良骏……”
天知道,她刚才心脏都要跳出来。
她从前没有觉得何弘量有这么缠人。
可宋良骏告诉她不要跟何弘量接触后,她今天与他相面对才注意到……
这个男人看着她的目光,绝对没有她从前想的那样简单。
宋良骏吐了一地。
禾霓帮他擦完身子,拖了地,一切收拾完已经凌晨。
他其实喝不了太多酒,一般喝酒也会带着徐助理,这次估计也是何弘量他们叫徐助理回去的。
喝多了当天晚上倒是没什么,倒头就睡,一到。”
先走进来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紧跟在他身后,走进来比他高一头的男人。
并不是绝对的安静,是渐渐的更安静了。
禾霓抬头看过去……
宋奶奶走到那个
高大的男人面前,忽然哭了起来。
他笑说,“怎么一下老了这么多。”
一副成熟的嗓音,很适合为这场闹剧画上句号。
但——
她的脸完全僵住了。
“霓霓?”
她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
禾霓盯着他,盯着他,忽然他的眼睛也轻轻的望过来——
啊,
他对她笑了笑,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怕他。
“……你怎么了?”
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笑容……她的灵魂结成了硬快,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怕他,但,他是谁!
“禾霓?”
宋良骏攥住了她的手,发现她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沾了灰的炽光灯下,这是一条还在重修的小巷,途径过这小巷外头是许多的小酒吧,外头有男有女在自己店门口站着,路过年轻人就会问几句。
“小姐姐进来坐坐?给你打折啊。”
这原本是一个老街区,后来先有人在这里做起了酒吧餐厅,地方又安静,说是要重修路面实际上这一年来只架上了牌子,动也没怎么动过。
走进小巷里男女,春风满面,年轻的脸上红红白白,笑得发颤,向前走着,忽然险些被伸出来的脚绊倒。
“有病?站都不会站!”
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转头骂了一句,见他不说话,想继续往前走,忽然身后的人开了口。
“你东西掉了。”
他回过头,眯了眯眼仔细一看,又摸了摸口袋,还真是他的手机。
他‘啧’的一声,走过去伸手去拿,忽然,他的手竟然径直从那只手上穿了过去。
他愣了一下,又伸手捞了一下,手指又从那苍白的手上穿了过去……他怔住,伸手揉了揉眼,以为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影。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已经离这个人这么近了,却还是看不到他的脸,他的整个头部都像是混在了黑影中一样。
他感觉身子有点阴冷,麻木木的,手指一点一点的伸过去……这一回碰到了。
碰到了,但,那是一只冰冷的,苍白的,他呆呆地看着,连指尖都没有血色,那只手,阴森的简直不像活人的手他下意识想抽回来了,却发现自己浑身不能动弹!
“走路要小心点。”
声音从他头顶响起,他抬起头,‘噔’的一声,心跳简直要停止了,一只,两只,三只……他的瞳孔猛地的收缩着,想尖叫舌头像是打了结,发不出任何声音。
四只血红的眼珠紧紧的盯着他——
“喂。”
猛然惊醒,女人奇怪的看着他,“你突然间怎么了?”
“有鬼……不,撞邪了,撞邪了……”
老旧的门开了,张合把锁重新锁上,转头就看到这一幕。
“你吓唬他干什么。”
李西章看他一眼,“不为什么。”
张合心里头骂他记仇的混蛋。
**
饭局是一面铜脚的镜子。
不管你细不细看,他总能照出点什么。
禾霓坐在宋良骏身边,从刚才开始她的身体就一直在颤抖,从那个男人进门开始。
宋良骏攥了攥她的手,丈夫温热宽厚的手掌包住了她的手。
禾霓轻吸一口气,渐渐调整自己颤抖的呼吸。
整张桌子,顺着宋奶奶往下排,是长辈们,再是小辈,怀了孕的宋雅叫她的丈夫悉心照料着,凡是能不琛胳膊的事,绝不叫她做,二嫂方寻菱就坐在她身边,静美和她弟弟也在这头。
黄良弼和他师弟也是贵客,不跟他们在一起。
而在她的对面……隔着一张桌子,她一点也不想看他,但是恐怕任谁看到了都会去抬头看一眼。
她没见过这么白的男人。
他仅仅是坐在对面,也或许是他穿了件黑色短袖的缘故,他在头顶上那个漂亮的水晶灯下,是冷冷的白色。
这个男人,一众人身边,其余人便像是黄调的漆,像是断断续续的尘灰。
他伸出那条手臂,连那胳膊上的青色血管能看的一清二楚,要是凑近了,兴许都能数出那皮肉下有多少根。
“所以张先生你跟西章也是多年朋友了”
“是,有好多年了。”
宋奶奶有时候跟张合说话,有时候跟李西章说话,有时候跟黄良弼他们讲话……
几个人莫名像异类。
所有人都好像在尽力的避开他们,不去看他们,自己吃自己的。
气氛不太对劲。
方寻菱拍了拍自己的女儿,“静美,你不是给太奶奶准备了一首歌吗,唱给太奶奶听听。”
宋静美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又侧头看了看自己的弟弟,擦了擦自己油滋滋的小嘴跳下凳子,跑到送宋奶奶身
边。
“太奶奶,静美给你唱一首歌,祝你生日快乐。”
宋奶奶笑着应下来。
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筷子。
看着那个小姑娘背着手,摇头晃脑的。
她肉肉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完美的遗传了她的母亲。
孩子的小肉儿,净是单纯和可爱。
禾霓也不禁笑弯了眼看着她。
“唱得真好静美,太奶奶很高兴,谢谢你……”
众人都为孩子鼓掌。
禾霓目光追随在她身上,看着她往回走……一双浅淡的眼睛,在对面看着她。
禾霓不经意与他对上眼。
她的心一扯,像是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她一下侧过头,绞紧了手下的裙子,大脑在那一刻变得空白,但也不能说完全的空白。
她在想,为什么看她?
这么一想,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忽然又涌上来了,她在哪里见过他,她一定在哪里见过他——但是,究竟是哪里?就是有一个地方,好像到她嘴边,就是想不起来,只记得她前几天才说过的……
与她不一样,李西章只是冲她笑了笑,然后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