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虽身着粗布简衫,却体态婀娜,此刻盈盈跪下道:“小女是宁王府买来的奴婢,自幼被他们父子豢养在府中,小女所告之事句句属实,不敢有一丝谎言。”
她将怀中木箱高高举起,抬起头来直直看向冯远真。
正是胡月茹。
此刻胡月茹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却丝毫不减其姝丽之色,然她说的话字字铿锵有力:“宁王父子为非作歹肆意妄为不是一日之事,证据就在这箱中,请大人查看。”
衙役将木箱呈上来,冯远真定了定神把木箱打开,其中满满当当放着诸多书信,还有十几个颜色不同刻着字的瓷瓶。
冯远真本想先去看那些书信,不期然扫到其中一个瓷瓶上刻着的字,手顿时抖了一下。
迟疑了下,冯远真拿起瓶子细看,上面刻着「周婉儿」三个字和日期。
正是他府内姨娘的名讳。
冯远真把瓷瓶打开,里面是珍珠大小的药丸,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紫红,另带有一股怪异的气味。
咽了下发干的嗓子,冯远真问:“今日京中各家来报女子发疯之事,依你诉状上所写,可是与宁王府有关?”
他虽如此一问,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胡月茹果然答道:“确是如此,只是她们并不是发疯,而是体内所中之毒发作罢了。”
状纸上写得不甚详细,她又将宁王父子用毒控制女子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冯远真听罢,皱眉问道:“那既然他月月都让人送去解药,为何今日这些女子都发作了呢?”
胡月茹垂首说:“是小女将那些解药偷换了,她们服下无用的药故而会发作。”
“那些说是解药,其实也还是毒药,长期服用对身体损害极大,之前小女亦被他们用药控制,偶然遇得一神医才解了毒,又不忍见姐妹们继续受苦,故不得已才用此方法欲将此事曝于天下。”
冯远真蹙眉:“你倒还有几分侠义心肠,那世子发疯又是怎么回事?”
她对冯远真深深拜了一拜:“大人,我们这些女子都是被买来的,本也是良家子,却被迫到各处做种种违心之事,小女对宁王父子恨之入骨,可他们是皇亲宗室,恐难遭受应有之罚,故自作主张暗中给赵珂下了毒药,让他也尝尝这般滋味,也是为姐妹们报了仇了!”
“糊涂啊你——”
冯远真听到后面不禁感慨,对眼前这柔弱女子也起了几分怜悯之心,不过碍于身份没再说下去,转而正色道:“不论所告之事是真是假,投毒这件事你是坐实了,这可是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