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寂身子微微发着颤:“不用了。”
“真的不用吗?”斗笠下的人声音突然抬了抬,带上几分冷淡,叫樊寂在一瞬间恍惚,以为是大祭司。
“你不想……多见他几面吗……”祁陵又放轻了声音,缓缓摘下斗笠,露出发红的眼尾,“尊主。”
他叫出“尊主”二字时,樊寂脑袋瞬间白了。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反应过来整件事情。
他的大祭司……他恢复记忆了。
什么时候的事?
那他是因为想起来以前在魔族的事,所以才一年都不来找他吗?
他也知道了自己装作邬弄又骗他这么久的事。
按大祭司的性子,他现在应该是厌恶自己的,可是……
樊寂小心翼翼地去看祁陵的眼睛,可那双眸子里,并不是像大祭司那样的冷淡,而是……
是他一直都想从大祭司眼中看到的神情,是他对邬弄才会露出的神情。
是魔尊樊寂,渴求了一百多年的温情。
“祁……祁陵……”樊寂声音微颤,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害怕这个人是假的,下一刻就会消失,叫他再等一年又一年。
祁陵叹了口气,摆正身子,在他面前做下正式的跪拜。
“尊主。”
声音清冷,是大祭司一贯的语气。
周遭静寂无声,唯这一声久违的呼喊,如一把带着温度的细锤,敲醒了樊寂那颗因思念而压抑许久的心。
他揉了下酸涩的眼,看着地上跪下的人,轻轻俯身凑过去。
祁陵颤了一下,手腕被樊寂扣住,紧接着是一如往日般强硬的亲吻,带着久别重逢后最炙热的心情和温度,在对方口中毫不顾忌地攻略城池。
似是带着惩罚性质,惩罚这个人不早点来找他,偏偏在他快放弃他的时候又出现;惩罚这个人太过放肆,竟然敢装失忆骗他,套他的话。
到底谁才是尊主,谁才是大祭司。
樊寂这一吻很长,像是怎么都不够。祁陵也生生受着,喘不上气了只管自己憋着。等他紧握的手微微脱力松开快要晕过去,樊寂才不舍地松开。
“去……去屋内……”祁陵靠在樊寂肩上轻轻喘气。
樊寂:“……”
他哑着嗓子说:“好。”
*
夜里凉意更甚,月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来。
祁陵只穿了件亵衣,身形单薄,攥着亵衣站在床沿,看樊寂吹灭了屋内最后一丝烛光。
“怕吗?”樊寂走过去搂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