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想要将一切令他皱眉,一切令他眼圈发红的东西,全然抹煞?
他若问出口,云奚定然会转悲为喜,自豪回答,“因为我吸引了你的注意,得到了你的心。”
可卿长渊还未开口,白淳就是个五体投地的匍匐前进。
他满脸笑意,嘴角都咧到耳边,白淳嘎嘎道:“我侄儿能得陛下青眼,真真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啊,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行暖裘之用!”
哪怕是这时候,也不忘自个应当只有一个儿子。
白淳暗喜,这可真是瞌睡送上枕头,他本就在想如何把白无尘尽快送进宫里。
在原先的计划里,将云奚送入宫中叫那暴君折磨而死,目的是借皇后之死抹黑皇帝的名誉,再以起义为名,一举将他推翻。
但云奚活蹦乱跳,容光焕发,此等市侩的蠢物尚能偷生,可见暴君再弑杀,也没杀到枕边人身上,如此,白淳便想直接从暴君入手。
只需在一切大白之前,用那迷惑心智的花药掌控皇帝的心智便可,控制了皇帝,朝廷还不就在手中?
白淳越想,眼中精光越盛,邦邦邦地拍着白无尘的肩,“侄儿,还不领旨谢恩?”
白无尘咬牙,“草民…领旨谢恩。”
转而望着旁边摇摇欲坠的云奚,他的心都碎了。
若前边只信八分,如今便信了十分,云奚果真是心悦他的。
但…白无尘闭了闭眼,命运终究还是在愚弄他们,既为兄弟手足,又共嫁一人,哪里能得此私情?
泪水从眼角滑落,白无尘忍痛想道,还好,自己不曾陷得太深,一切都还来得及。
将白淳与白无尘的神情一点不落地收在眼中,卿长渊手指微微蜷起,唇角勾起一点薄凉的笑。
——一看就是谁要倒霉了的笑。
很快的,都无需这些那些个虚礼,一台红轿,白淳急了吧唧地就把白无尘给送进宫了。
白无尘所居的宫殿,便在云奚所居宫殿的旁边,这边丢一个石头,能砸到那边的瓦。
一阵叮叮当当后,扶贵气喘吁吁的,“娘娘,院中的石头都捡完了。”
将手中最后一个石头丢过去,满意地听见清脆的一声响。
云奚起身道,“走,咱们再去隔壁院子捡。”
一个午间,他朝白无尘的宫殿那边砸了少说也有三四十个石头了,但白无尘不知怎地属缩头乌龟了,连遣个人来问问都没有。
于是乎,云奚出离愤怒了,“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
又想到卿长渊:“那个不守男德的男人!”
要不然…
澄澈明亮的眼睛里,坏主意一览无余。
司命劝道:“你要是敢割帝君的晋江,帝君真的会杀了你的。”
云奚笑了:“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给他送一份金丝雀豪华大礼包。”
正要松掉的一口气就卡在喉咙中。
司命:“…冲动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