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来是跟老师告别的。”
谢征在他旁边撑伞,闻言立即转头。
雨随风倾斜,他肩头的衣服和脸一片湿润。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此刻却仿佛禁不住飘摇的风雨。
傅审言说话时声音都在抖,每一个字都显得无比艰难,淅沥沥的雨声太大,每一个字出口都用尽力气喊出口,有一种发泄的痛感。
“我的家族,现在,需要我。对不起,老师,我不得不,辜负您的期望,再见,如果还能有机会的话。”
赫尔佐格先生震惊地还想说些什么,傅审言朝他挥挥手,毅决转身。
“送我去机场。”回到车里,他低声说。
谢征说:“疯了么,你订机票了吗,护照和行李带了吗?你先跟我回去,说一说怎么了就要回家,要回去也明天再说。“
傅审言静静坐在车里,脸上潮湿的雨水也没擦,整个人不再颤抖,眼神空洞,说话时已是令人惊异的镇定,一字一句道:“护照在,行李不需要,再过几个小时,家里的专机就到机场。开车。”
专机?
谢征愣了愣,和傅审言同学一年,他很少谈起自己的家人,平时给人的感觉是家境良好且有教养、比较内敛寡言的一个人。
没想到他竟然身后有一个家族,深夜说调派专机就调派。
谢征不再劝,明白对方遇到的事可能是自己无法给出意见的。
车一路安静行驶至机场,傅审言低声道谢,独自下车撑伞走向机场,那么高大的身影却显得不如平时挺拔。
谢征看得难受极了,想起赫尔佐格的话,“傅,我等你拿普利兹克,到时我就是本人和学生同样拿到最高荣誉的第一人。”
赫尔佐格从不掩饰他对傅审言的欣赏,同样骄傲自诩有天赋的谢征要说没有不甘心自然不可能。
他也从没在傅审言面前掩饰过自己对他的挑战,看谁有一天拿下普利兹克。
“没问题,我等你。”
傅审言话少,开口却是最懂怎么噎死人。
谢征气得跳脚:“谁要你等,说不定我比你先拿下,你就等着吧!”
傅审言微微抿起嘴角:“所以我说,我等你。”
少年人气定神闲的骄傲和势在必得的自负,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谢征看着他清瘦而决绝的背影,心口涌上一股窒息般的胸闷。
他下车追过去,喘着气道:“事情解决了你,你还可以回来继续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