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她生出死志之时,竟觉得幸好那个那男子不曾爱上她。如此,她的离去,最多不过一场君臣之义的缅怀,并不会对他有太多伤筋动骨的疼痛。
只是后来的一切,却完全跳出她的预想。
她未想到凌迦未对她那样好,她贪恋凌迦的怀抱,想着与他长相厮守,却又开始愧对被她锁在穹宇中的胞弟。她曾想开口与凌迦说一说,想个法子救治相阙。她想他们已是夫妻,自当心迹坦露,患难与共。她瞒着凌迦独自愁思这些事,凌迦知道,只会更加不安。她想告诉他的,可是却不曾想到凌迦心法被破,身体接连有恙,她便再也无法开口。髓虚岭归来,凌迦又被她雪毛犼所伤,至今未曾安好。想到髓虚岭,那里的人和事,她也想问一问,却又累他动怒至此……
七海的中心感知不到日升月落,亦是无有昼夜。可是门外的呼唤声却已经想起多次,她是听到的,却只想当作没听到。
待敲门上散去良久,她仿若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她。她抬眼望去,竟是她的母神。
“相安,九州职责未尽,你如今这般,太让母神失望了。”
“母神……”相安站起身来,朝着那个模糊的剪影走去。
“你这般无用便罢了,还累得凌迦与你一同毁去道行,他日四野崩裂,七海洪泽,你有何面目见诸神与苍生?”
“我……”
“是啊!你看看你,生来一副娇躯,可有过尺寸之功,何德何能霸着洪莽源最好的男子!”
相安本望着母神处走去,却猛然发现对面的那个身影,眉间豁然生出一颗朱砂。一袭绿色长袍向她渐渐逼近,她摇着头往后退去。
“姐姐,回来吧!”是相阙的声音响起,“阙儿一个人很寂寞,你怎能如此狠心,不管阙儿死活,回来陪陪阙儿……”
“我……”相安抱着头,一直往后退,终于在门槛石壁上跌下去,“我回来……回穹宇中去……”
“我回去……现在就回去……”
她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打开殿门,往外跑去。
“君后!”因多番呼唤相安没有回应,白姮暂离去请凌迦,便由虞姜守在了殿外。如此,虞姜没几步,便追上了相安。
“君后,您要去哪?您身体还未恢复,慢一些走!”
“我要回家!”相安拨开虞姜的手,抬起头道:“你同阿诺说一声,我回家去了。不用再找我,我……”
相安的话还未说完,便看见虞姜眉间朱砂鲜红灼目,猛地推开了她,“离我远些……别过来……”
“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