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这才把车开到他身边,高明拉门坐进,一身酒气,满面红光,一看儿子就笑,亲热地捏捏他后颈,当个宝一样:“一个人坐这里多无聊,怎么不过去跟爸爸一起吃?”
高斯从鼻子里哼了声,懒懒地靠上座椅:“我不去,你请那些人干什么?”
高明闭着眼,一车全是他呼出来的酒气:“谁叫我儿子在他们手上,没办法,一年到头总是要请一次的。”
高斯父母离异,母亲常年旅居国外,这些年高明又忙着生意,就这么一个儿子,长得帅又争气,想方设法都要给他争取特殊待遇。
高斯转过脸,暗色的车厢内,就他一双眼湛亮:“一会儿他们还去哪?”
“铜雀台。”
“唱歌?”
高明靠在座椅上,精疲力尽地揉了把脸:“那你老子就管不了咯。”
车外一路霓虹,把男生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对了,你那个联赛什么时候开始?”高明转过头来看儿子,眼里满满都是红血丝。
“明天。”回答的声音平淡,不当一回事。
当父亲的顿觉自己失职,急忙找补:“这么快哦,明天让老孙送你过去,缺钱就跟爸爸说。”
“不用了,学校有大巴送,”高斯一副大人语气,“你别瞎操心,我自己弄得来,出去应酬少喝点就行。”
高明拍他肩,手下触感坚实挺拔,是个男人形状,他欣慰道:“我儿子长大了,会担事。”
隔天就是周六,全国数学联赛一试,学校自己派车送六名学生去省城比赛,考试时间安排在周日上午九点到十二点之间。
这一次邵天赐没让张美琴送,自己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到上车地点会和。
天色明亮,学生们陆续抵达。两个男生在集合地打了个照面,面无表情各自上车,坐了两个隔得最远的座。高斯一上车把包往货架一丢,坐下就开始睡觉。
一觉睡醒,车还在半路上,脚下颠簸。
高斯看向窗外,连绵起伏的景色,碧空如洗,天上白云漂浮,田野一段段从他眼前路过,中间停靠在嘉新的一个休息站,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全车学生下车走动。高斯走到背风处,从兜里掏了包烟,还没点上,一个男生站到他旁边,指间烟气袅袅,也夹了根烟,吞吐之际,往旁边看了眼,说:“我找过你前女友,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冲我来,别动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