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提唇,似乎笑了下:“她跟你不一样,她太单纯了,玩不过你的。”
简蔷倒吸口气,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这句玩不过你比刚刚邵天赐那些话加起来都让她感觉难堪。在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眼里,被异性评价为不够单纯,已经是非常难听的罪名,近乎于成人世界“荡/妇”的代名词。
她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像给人扇了一巴掌。从小到大,这已经是她听过的,最直接也是最不堪的评价,特别当它来自一个心仪男生的嘴巴。
泪光就在眼眶里来回转,她咬着下唇一字一句地问:“高斯,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她单纯,难道我就有心机吗?”几乎同时,一个在极度羞耻下催生的念头涌上心底,成了她迫不及待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之一。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气我当初跟你分手,可我也没有办法的啊!”简蔷委屈极了,哽咽道,“是梁老师逼我分手的,你说我能怎么办?”
一双泪眼睁得大大的,明明是质问的人,却处处透着一副可怜相。
“你真的想多了。”眉头皱起,他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我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是为了出口气,我就站在这里,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就行,别去搞赖宝婺,她那个脑子,玩不来你那一套。”
他提唇笑了一下,笑容很浅很淡,甚至于根本不能称之为笑,只是提到那个人时,脸部肌肉自然牵动引发的一个表情。
简蔷的心彻底凉了。
节目不节目的,根本不重要,她就是自私,被父母惯坏了,在两边亲戚里都是老小,只要她想要的就没有她得不到,这种极度自我的天性隐藏在简蔷乖乖女的伪装下,让她在中学时代无往不利大获全胜,她太清楚那些青春期的男生会被什么特质吸引。
出于同性的敏感,简蔷很早就发现了赖宝婺身上这种同道中人的特质,就像高斯说的。
单纯。
简蔷死死咬着唇,感觉泪就在眼中转动:“高斯,那你知不知道这样对我真的很不公平,赖宝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高斯语气平淡:“那你是不肯了?”
泪才一滴一滴落了下来,她眼神倔强:“是。”
这场对话最终以她在泪眼中看着高斯转身离开告终,而那种尴尬和委屈,却叫她毕生难忘。
周五当晚,高斯被家里的车接到市里一家酒店,高明在外面应酬,顺便带儿子过去解决晚饭,从小到大,高斯跟着他吃遍了市里各大星级酒店的中西餐。先吃完,高斯坐在外边停车场的车里等他爸出来,一只手支在车窗,面无表情往对面看,灯火明亮的旋转玻璃门处,高明陪着一群人从金碧辉煌的大厅出来,在门口的喷泉池前一一握手告别,接过高明手上的礼盒包装。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酒足饭饱的几人依次挨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