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遥手腕毫不留情一抖,药丸尽数滚入炭盆,炉火夺目地晃一下,药丸倏忽消失。穆遥扔掉匣子,走回去逼问,“还有没有?”
男人惨淡的一张脸上泪痕狼藉,“穆遥,我吃什么药关你什么事啊——你凭什么烧我的药?”
“我问你,还有没有?”
“你管我有没有?不关你的事!”
穆遥点头,一步上前,一只手牢牢掩住男人双目,另一手又去搜索衣袖之间。男人浑身乏力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穆遥搜遍全身,寻出一个织锦荷包,穆遥捏一捏内里空荡,便随手掷在一旁。
男人早已放弃挣扎,伏在褥间一动不动。穆遥搜完,拾起棉被搭在他身上,“齐聿,你若还想活命,这种虎狼药万不可再沾。”
男人沉重地掀开一点眼皮,斜眼看她,“北穆王,你喜欢看我疯疯癫癫的吗?”
穆遥忍耐道,“齐聿,休要发疯。”铱驊
“你不喜欢——”男人苍凉地笑一声,“我也不喜欢,既是如此,你把药还给我,穆遥,我要做个正常人。”
“正常个屁,再吃你就没命——”
“不吃我拿什么报仇?”男人恶狠狠地盯着她,“我这副鬼样子去见丘林清,去见朱青庐,去见秦观,就是蚍蜉撼树你懂吗?你要我在他们面前疯疯癫癫任由摆布吗?你凭什么来管我?”
穆遥怔住。
“我要报仇,你凭什么管我?”男人气力渐失,仍是大睁双眼望着她,“你凭什么……”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男人发出一声绝望哽咽,脸颊深深埋入床褥之间,“你还给我。”
“没了,已经烧了。”穆遥道,“你不是都看见了。”
男人愤怒地捶一下枕褥,“出去——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穆遥站起来,随手把荷包塞入袖中,便往外走,临走把炭盆挪出丈余远,取走了炭盆边上的一只火镰,连同案上一只瓷碗。
余效文立在门边。穆遥与他迎面碰上,“都听到了?”余效文点头。
穆遥道,“他这不认人的病症……你可有法子?”
“有。”余效文不等穆遥松一口气,又道,“但短时见效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