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遥皱眉。
“监军不认人,本是失智之症的一种表现。”余效文道,“我问过高澄,监军此症发作近三年,应是入王庭时受不住刺激生的病。如今要医治,需等先断销魂草,慢慢调养根基,三五年能见效便是我等之幸,想一日见效,除了穆王方才烧掉的虎狼药,绝无可能。”
“那便不治了,”穆遥无所谓道,“不认人就不认吧,什么要紧人物非得认出来吗?”
“是这么个理。”余效文叹一口气,“只怕监军不会这么想,穆王好生劝劝他吧。”
“死钻牛角尖,烂脾气。”穆遥骂一句,“不必管他。”
二人正说话,隔门从外打来,穆秋芳提着四个包袱,气喘吁吁进来,“哎哟好大雪。”
穆遥上前接了,“嬷嬷拿这许多,不嫌辛苦。”
“不辛苦。都是滋补的好东西,玉哥身子骨薄,都是用得上的——”穆秋芳一眼看见穆遥手中物,“这个荷包怎么还留着呢?”
穆遥托起掌中物,“你说这个?”
第40章红豆我好看吗?
青崖书院。
小郡主一袭火红石榴裙,踩一双绣花鞋,掀开车帘出来。田世铭迎街过来,正在门前下马,看清来人唬一个哆嗦,“你今日做什么怪?”
穆遥跳下马车,发梢坠着的火红玛瑙叮当作响,“我好看吗?”
“好看——不,不是,”田世铭皱眉,“你这是又做什么怪?”
“敢说我不好看,难道不当面给他点颜色瞧瞧?”穆遥接过侍人递来的软鞭,团一团束在腰间,“回吧,晚间不用来接我,今日住书院。”
田世铭也打发了从人,与她并肩往里走,“穆王千叮万嘱不许你在书院里与一群臭男人同住,叫他老人家知道,从西州过来打你。”
“独门独院的,什么同住?”穆遥不以为然,“穿这一身嬷嬷拾掇了快一个时辰,我不在书院里走上一整日,怎么对得一早上折腾?”
田世铭摇头,“又是你前回弄进书院的那个伴读?来头不大,脾气不小。”点着她道,“你可留心,你哥哥虽不大来书院,逢年过节还是要拜望先生的。等他知道自己平地里钻出来一个不认识的伴读,不用穆王回来,穆兄先打死你。”
“等我哥来了再说。”穆遥整一整衣袖,“昨日竟敢公然说我难看,我这模样要是难看,我哥屋子里那些是什么?皇上宫里走的那些又是什么?”点一点田世铭,“你又是什么?”
田世铭半点不生气,“小爷文武双全,早晚军功立身,要那么好看做什么?那小伴读倒好看,弓不能抬,箭不能射,马都不能骑,顶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