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顾父忽的开口:今日去了码头,误打误撞的去了徐家,就是那个金殿第九名的学子,他昨日回家去了。我与他父亲一起吃了一顿饭,他父亲这个人,是个不通世俗规矩的狂生,未开席时就言要与咱家结亲,我当时未放在心上,临行时,他又说过两日会来家里拜访我思忖着这约定太过儿戏,不愿同他做定,又有几分意动,徐家小郎,我实是挺中意,只他家里长辈行事确实便开始为难。
顾母停下手,想一想然后说:苏北这些官员家里,难道寻不出一个适合的人么?
顾父豁的睁眼:纵是再合适,我也不能将女儿嫁入蠹虫窝里去。嫁女儿不比娶媳妇,媳妇娶进门来,有咱们教养着,行不错事。女儿去了人家,好赖都由别人家管着,那家人若行错了事,女儿就得被带累。我家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儿,何必要被那些蠹虫带累了清白名声?
顾母叹气:如此,这家不成,那一家也不成,哪家才合适呢?女儿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下去,别人要说闲话了。
顾父:我不正思虑徐家合适不合适呢么。
顾母:合适不合适的,也该让玲珑见见那徐小郎,她看着中意,再说合适不合适的话。
顾父叹气:也只能如此,后日那家人上门来,让玲珑见见他们。
顾母看他:那你又做什么为难?
顾父也一愣:是啊,我做什么为难成这样?成不成的,也不由我说了算,该为难的是别人家吧?
顿觉浑身都轻快了,也不通头发了,拉了顾母就上了床,熄灯睡觉。
杨氏院里那株金桂开了花,虽然只零星几点,依然让大家高兴不已,茹婉心里想着香香甜甜的桂花蜜酱,怕杨氏舍不得这些桂花,就花了点时间做了一枝桂花簪,小小的花蕊做的活灵活现,还带了枝叶,挺像一株开花的枝丫。杨氏果然喜欢的不得了,茹婉趁机提出要敲一小罐桂花做酱,杨氏笑着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茹婉就找玲珑去敲桂花,玲珑正好无事,取了根细竹竿就去了。小小一株桂花树,只敲了几两花,筛选洗净晾干水份,用霜糖粉和蜂蜜混着熬出来的蜜酱腌了。橙红晶莹的糖酱,点点小巧金黄的桂花缀在其间,可惜了这个时代弄不到一个玻璃罐子,只能委屈它们在黑陶罐里安家。
小小的桂花蜜没过了瘾头,茹婉又将她院里没多少的蔷薇花揪来,做蔷薇蜜。
玲珑见那一小篮子花,笑道:你可真舍得。
茹婉说:我原也是舍不得的,不过没法子,我不揪了它,它就落了,实在可惜的很。不如做了花酱,也能让它芳龄永存了。
玲珑捶她:又说混话。
茹婉笑嘻嘻躲开:不说了不说了,那改做芬芳如故可好?
玲珑拉她:这些子花不值得做酱,你坐下,我教你做蔷薇润肤香膏。
茹婉乖乖坐下,听玲珑口述,她用笔记下来,记完后,开始准备制香膏的用具:熬的亮白的猪油,一副夹板,磨的细细的白芨粉,茉莉粉,松脂,香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