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碎牡丹铺床前
“拿好拿好……”
“齐王千岁!”
“齐王殿下与齐王妃百年好合!”
“都拿着拿着……”
齐王大婚,这惊动了京城内外一百三十余万人的事情,逐渐演变为了一场盛况。
几十万人涌入了内城、东城,杨如是坐在金童玉女的车上,听着百姓们为自家殿下的祝贺而高兴,拿着背后装着婚钱的红包,一个个的往百姓堆里撒。
“姑奶奶……您能不能少撒一点啊……”
后方的太监、官员和宫女们看着杨如是“大手大脚”的模样,心里在滴血……
好在杨如是只有一个人,即便她一个呼吸撒十几个红包,两个多时辰,也就能撒出百来两银子的铜钱罢了。
“有些事情要和你们说,不过首先得先说朵甘的事情。”
“走吧。”朱由检扶着袁禧嫔走出象辂。
燕山七品以上在京官员,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基本尽数到来,而勋贵、外戚也纷迭而至。
“唉……娶那么多妃嫔,殿下也不嫌烦……”
这一过程持续了很久,而朱由检也睡的很深很安静,如果不是袁禧嫔摇醒了他,恐怕他能一直睡下去。
或许也只有这种不是特别利己的人,才能培养出殉国的子嗣吧。
“到府了……”
内阁六部的顾秉谦、毕自严、袁可立、周延儒、温体仁、朱燮元,勋贵的英国公张维贤,成国公朱纯臣,以及其他的勋贵。
不同于沈香君父母出身官吏,也不同于卫平阳父母出身勋贵,更不同于李韶禧的朝鲜豪门大族。
“殿下……”
三人年纪最大的刘文炳不过十二三岁,刘文耀不过十岁左右,最小的刘文照只有四五岁的模样,被旁边的刘文耀牵着手。
明初的百户五百亩耕地,到他们手中只有不到三十亩了。
朱由检看着袁禧嫔和父亲袁祐,母亲袁张氏喜庆交谈,一时有些羡慕,倒是这时杨如是小跑而来,在他身边提醒了他。
想到这里,朱由检看了看张维贤和他旁边的张之极、张世泽。
朱由检开口,曹文诏擦了擦嘴,好奇的看了过来。
这杯酒便是交杯酒了,而这杯酒必须先喝完,然后再吃馔案上的菜。
“嗯?”
“那走吧。”朱由检点头应了应,不过末了还是端着酒杯走出承运殿,对着承运殿广场上的上千官员作揖敬酒,随后才在杨媛爱等人的搀扶下前往了内廷。
朱由检记得自己看过一些杂记上有记载,刘文照当时想要带着崇祯的子嗣南逃,但崇祯觉得刘文照年纪太小,不值得托付,转而把自己的子嗣托付给了两个太监,让他们转而托付给周奎、田弘遇。
“殿下,末将以为没有必要!”
“六妃都挺高啊,王妃估计都有五尺三寸了(170)……”
朱由检交代了一句,刘效祖也应下了,不过从刘效祖过去这么些年都不来齐王府走动,不难看出他实际上并不怎么喜欢攀关系。
朱由检心里没想着报复这些曾经阻拦他的人,因为那样会让勋贵人人自危。
长达四百步的宫道,朱由检走了半盏茶的时间,这还是没有细聊,没有饮酒的状态下,足以可见到此的官员有多少。
袁禧嫔的父亲袁祐在朱由检未改军制前,不过是陕西卫所的一个百户。
“是……”
“殿下,该回宫了,回宫之后,还要合卺呢(喝交杯酒)。”
等朱由检嗅过玉颈,袁禧嫔发觉他没有做些什么时,心里不免有一丝失落。
等灭了建虏,无需朱由检亲自出马,只需派出几支偏师就能将其击败,收复漠北。
二人反复三次,礼仪方才结束,而期间朱由检浑浑噩噩。
“边吃边说。”看着众人不敢动筷子,朱由检便率先动起了筷子。
朱由检前世和今世都没有去过乌斯藏,但他也知道乌斯藏的条件有多恶劣。
朱由检想了想,如果按照历史,那刘文炳和刘文耀应该是在二十五六左右殉国,刘文照应该十八九岁就带着崇祯的外婆南逃。
“你的意见我考虑考虑。”说罢、朱由检继续与他们推杯换盏了起来。
只是身份在这里,只有岳父岳母巴结他的份,他自然不可能去巴结对方。
“殿下!我老曹干了!”
“齐王千岁……”
“殿下,吉时到了,可以请其它五妃出来了。”
不过他的袭扰对象也是明军外围的一些石堡,抢夺收割一些石堡外围的田亩粮食罢了。
他心里做了两个准备,一个是打下乌斯藏后驻兵,并且是长期驻兵,驻兵的规模也得多,不可能像明朝驻兵西宁、松潘,昌都一样,也不能像清朝,前期驻兵三千,没过多久就把兵马撤到昌都去了。
这举动朱由检觉得没什么,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违反礼制的“秀恩爱”了。
感受到马车停下,以及身边人的摇动,朱由检皱眉睁开了眼,看了看四周。
喜庆的乐声在耳边响起,当齐王府大门推开,昔日空旷的承运殿广场已经高朋满座,人声鼎沸。
要是像她这么干的人,再来个十几个,那恐怕今日的宫女太监们算是白跑一趟了……
“我……我也干了……”
朱由检没有把乌思藏上的势力放在眼里,他想要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上面的诸多土司贵族,然后让孙传庭、曹文诏领兵从从高原南下,与三宣六慰方向的明军进攻莫卧儿。
齐王府大门打开,一直注视的百官们便纷纷唱声,起身行礼。
当年为难朱由检裁撤卫所的定国公徐希皋,此刻听闻已经是垂死卧榻,寿数只在朝夕之间。
他转过身去,下一秒便笑了出来:“回来了?”
正三品以上的高官皆在此,许多公侯也入了宴席。
她与六名宫女站在偏殿门口,而里面的袁禧嫔帮穿着中衣,想要帮朱由检盖好被褥。
一桌十二人,六男六女,分别代表了朱由检的六对岳父、岳母。
“即便如此,每年恐怕也需要投入军饷、粮饷近四十万两银子。”
“眼下在明时坊的官学内就读,成绩不太好,上不了大雅之堂。”
其他人见状,纷纷动起了筷子,而朱由检也继续说道:
“朵甘营的兵马,我想要扩充到二十营,你认为有必要吗?”
扫了她的兴致,估计自己的月钱就保不住了。
天启年间得了天启对崇祯宠爱的福,拿到了一个正五品的武勋爵,崇祯继位后他才得了一个新乐伯的爵位。
他朱由检可以干,别人也可以干,就是看看别人能不能干出他这样的功绩了。
好在卫所改制成功,袁祐也有点本事,当上了一个守备,不然袁禧嫔的正妃位置怕是要落选。
当熟悉的声音响起,出现的是皮肤坳黑如田间老农的曹文诏,以及跟在他身后,前段时间才从瀛洲返回的曹变蛟,以及各在京周围拱卫营的参将。
晚明五大公爵,不出意外的话,会在朱由检手里消亡四个,而唯一能幸存的一个,或许便是英国公这一脉。
初见,朱由检还觉得这人脸生,不知是哪个勋府贵戚。
如果不是朱由检裁撤卫所转化为拱卫营制,那袁祐可能真的如历史一样,把自家女儿送去朱由检的潜邸,做一个侍妾。
“舅舅日后可以带表弟们时常来王府走动,我在府内的一孩童也在明时坊的官学就读。”
从五军都督府的三张桌子,到内阁、六部、六科的三张桌子,再到岳父母的那张,最后朱由检又前往了勋贵的那一桌。
曹化淳继续喊了一声,而袁祐和袁张氏也被人请到了喜堂的主位。
只是他看了看后,才从其眉眼间认出了这个人……
朱由检和袁禧嫔回了一礼,紧接着便踏上宫道,向着道路尽头的承运殿走去。
这床还是朱由校亲手为朱由检敲打的婚床,很大,足够七八个人躺着,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敲这么大。
总之上了床后,六七名暖床宫女下了床,紧接着杨媛爱让人吹灭了烛火,关上了门窗。
无功封爵这种事情,朱由检是不会开这个头的,而让功封爵这种事情很常见。
得了伯爵的爵位后,他也没有像其他外戚一样飞扬跋扈,而是老实本分的教育子嗣。
倒是比起他们,其他四对显得十分规矩,并没有特别热切,也不存在冷淡。
朱由检抬起了袁禧嫔的手,以她来做借口,而曹文诏等武人见状,也咧嘴笑着点了点头。
哪怕把他放在泰宁府,之后也能给他分些功,继而给他个爵。
他把袁禧嫔的手放到面前嗅了嗅:“你这味道很香,不是宫里的香料……”
历史上他没有享什么福,毕竟姐姐都在东宫备受冷落,何况他呢?
“你小子真抠啊……”
“劳烦殿下……”袁禧嫔用团扇遮着脸,一只手搭在了朱由检手上。
朱由检侧身看了一眼,五妃分别穿戴金冠霞帔,规制比袁禧嫔低了一等,并且都用团扇当着了正脸。
“高了挺好,矮了和殿下不般配,生出来的世子估计也不勇猛,带不了五军。”
当然、宾客可以从侧面看到她们的长相,所有人看到后都在议论。
“到了?”
曹文诏是朱由检特意召回来的,目的也是为了筹备出兵乌斯藏,收复这个“亚洲水塔”。
朱由检刚坐下,曹文诏、孙守法这两个莽夫就举杯一饮而尽,不喜欢喝酒的曹变蛟见自家叔父都喝了,只能无奈的跟随喝了一杯。
“即使是假寐,殿下却还是带着些高傲……”
“时辰到了吗?”酒晕上脸,朱由检看了看殿外,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黄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