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碧云书院>>若道使君无此意> 第八十四章 晓镜但愁云鬓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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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晓镜但愁云鬓改(2 / 2)

颜琤将这众多能人志士,揽入麾下,根据不同擅长,分司不同之事,人尽其用。

颜琤回京,自是准备万全之策。可终究他还是低估了敌人之恶。

欲败恶人,在其行恶之前,便应先其一步,想到所有可为之恶。这一次颜琤,失算了。

长安殿上,皇帝大发雷霆:“?此时尚未入冬。难民营中,如何能见火光?就连三餐粥食,也是京兆府做好之后再去分发,这火分明是有人刻意为之?纵火之人究竟想干什么?究竟想替何人隐瞒?”

何承此刻背冒虚汗,他怕皇上生疑并不敢动这般难民。谁知此时一把大火,将皇帝心中的疑虑燃起。

何承只能转移注意,出言道:“陛下,先不论这些难民被杀对谁有益,单是京兆府失职之罪便不得不罚。”

何承此刻只希望,此祸能被京兆府背下,皇帝愤怒能消几分便是几分。

王哲接话道:“陛下,臣今日来上朝之前,有神秘人送来了控告京兆府尹赵合的密报。臣怕此事是有人诬陷,所以并未在意。若陛下要借由此次失职之罪处置赵合,大理寺愿请命彻查此案,以及赵合被控数罪,望陛下恩准。”

众臣连忙附议。皇上见状,为平民愤,也只好拿赵合开刀了。

此次,神乾军及时赶到,控制火势,未酿成大祸。皇上为表恩宠,特意命李崇下朝之后,带着御医前去将军府,慰问萧澈。

秦安下朝后便去了寒宅,见颜琤在凉亭之中,静坐品茗,自斟自饮,而面色却无素日平和,似如冷霜,也知他为此次失火愤恼。

而让秦安无奈的是,颜琤已然知道萧澈,且过往恩怨也尽数得知。

可也只是知道,并非忆起,当年如何撕心裂肺,如何痛不欲生,此时的颜琤并无感觉。

秦安坐在颜琤对面道:“今日从丞相的反应来看,似乎与此次纵火无关。”

颜琤玉指举杯,轻呡悠然道:“自然,何承独子牵涉其中,他若急于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岂不不打自招?他蠢,还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

“那此事还能是何人所为?”

“无妨,我已命归云前去彻查,想来不日便有结果。董怀也已安然抵达西境,落脚之地便是鲜州。可咱们的人回禀,鲜州虽有饿死饿伤者数众,可朝廷拨放的赈灾钱粮,的确是在难民手中。”

秦安诧异道:“这怎么可能?鲜州乃灾情最重之地。刺史何豫,州牧魏克狼狈为奸,将巨笔赈灾银两收入囊中,再将粮食贩卖商贾,使其抬高米价,坐收暴利。这些都是我们查出的实情,这……”

颜琤并未像秦安这般急躁,他唇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解释道:“如今看来,鲜州如此,已然是何豫得到了消息。何承派去给儿子通风报信的人已被拦杀,京城中定还有我们尚不知晓的势力。”

“那眼前该如何做,难不成真眼睁睁看着何豫逍遥法外吗?”

颜琤波澜不惊道:“怎会?本王还要用他来搅动金陵这潭浑水。如何能轻易放过他?

何豫得到密报后,鲜州州城百姓虽及时得到安抚,可各县衙,村乡依旧民不聊生。这些明眼人一看便知,何况还是董怀。放心吧,纸是包不住火的。”

秦安每次听颜琤说完,虽不知此言是否可行,可心中早已笃定。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从前那个粘在萧澈身上,走路都要萧澈抱着的宣王。

秦安正在出神,颜琤却忽然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秦安:“你离开后,将此药送去将军府,以你的名义。”

秦安接过瓷瓶,困惑的看向颜琤。

颜琤却依旧淡然:“不必多心,从前之事早成过往。本王如今待他,并无不同。昨夜他救火负伤,此药舒筋活血,药效极快。你且送去。”

秦安笑着接过,也不再多言,便匆匆赶去将军府。

此刻将军府中,李崇的人刚离开。萧澈昨夜被砸,背部遍布淤青之痕。整个人上身赤裸,伏在床上,林钟为其上药。

“嘶~,我说,你轻点儿!”萧澈紧锁眉头,抱怨道。

林钟看着此刻的萧澈,虽仍感觉到心跳极速,却也早已能控制自己心性。他指腹尽量轻柔,冷言道:“昨夜神乾军在侧,京兆府也有衙役,你为何冒这等风险?”

萧澈轻笑道:“你不懂,本将军这是在美人面前逞英雄,博其一笑罢了!”

林钟早已习惯他的轻浮,也接话道:“何等绝色,让你这般不要命?”

萧澈闻言,面容一滞,片刻之后,示意林钟停手,自己直起身来,注视林钟,眼神似喜似悲,一字一顿道:“林钟,阿璃回来了!”

林钟却冷静的将药瓶盖好,起身道:“你快休息吧,又开始说胡话了!”

萧澈却语气坚定道:“不,我没有胡言乱语,也没有异想天开,他是真的回来了。可是似乎已尽忘前事,再不知我是谁?”

眼神飘然而过的落寞,之后又展笑颜道:“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打算重新将他追回,这一次若再有人阻止,遇人杀人,遇神杀神。”

门外的秦安听得真切,他似无奈又似欣喜。

颜琤这三年,因仇恨刻骨,因精于算计,几乎早忘了何为欢喜,何为忧乐。他希望萧澈能再让颜琤的心活过来,可又怕颜琤因过往之事伤害萧澈。

就在矛盾之余,屋中忽然有碎物之声传出,紧接着就是萧澈的呼唤:“林钟!林钟!”

眼前的门骤然大开,秦安看着满面阴鸷,目露寒光的林钟,不禁胆战,呐呐道:“我来看看萧将军。”

林钟一言不发,离开此处。三年陪伴之情,他事事以萧澈为先,几乎将其放在心尖上呵护。可终究抵不过一个死人还魂让他欣喜。

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怨?他只是迟来一步,变成了次物,可有可无。

萧澈背部负伤,无法下地,他也不知林钟为何忽然如此疯狂,见秦安进来尴尬道:“让秦兄笑话了。”

秦安摇头道:“无妨!你这管家脾气之大我也不是今日才知。得知萧兄昨夜负伤,今日带药特来探望。这药可是御赐之物,去淤活血,药到病除。”

边帮萧澈上药,边继续道:“京兆府赵合被带到大理寺了,这火虽不是何承所放,西境六州官员贪污赈银两之事,陛下也已生疑。如今就看董怀在西境是否得力了?”

萧澈凝眉怒道道:“拿着朝廷的俸禄,行如此禽兽之事?不顾数万民众死活,仗着朝廷鞭长莫及便做起了土皇帝。按此等贪污之法,大虞迟早被这等蛀虫啃噬干净。”

远在金陵,总闻西境灾情严重,却无人得见究竟严重至何种地步。

董怀刚鲜州时,虽路上行乞之人的确众多,可不至于路有饿殍。

可何豫为其接风宴,却是满桌山珍海味,佳肴美馔。何豫端着杯樽美酒敬董怀。

董怀年念其乃何承亲子,压着心中的怒火,回绝道:“刺史大人的美意,本官心领了。只是鲜州成千上万的难民受饿,本官忧心难安,对这满桌美味,食不下咽。刺史大人还是自己品尝吧!”

言毕,便挥袖而去,留下不知所措的何豫和魏克。他虽未见到逃至京城的拿命所说易子而食,可看今日何豫行径,有此父母官,此处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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