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碧云书院>>若道使君无此意> 第五十一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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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1 / 2)

翌日?辰时,天尚未亮,萧澈便已醒来,翻身注视着旁侧闭眸酣睡之人,依依不舍。

萧澈轻声细语道:“阿璃,你尚在京中,我定会回来。不过若我身遭不测,阿璃自可另寻良人作陪,断不可意气用事,随我而去,那我死难瞑目。

天地虽广,心中不舍也只你一人,我自愿与你长相厮守,可若这只是奢望,也不想以此缚你。你我从相识至今,痴情之语,言过无数,竟未曾说过爱你。”

萧澈言此,轻笑不已。随后一字一顿道:“阿璃,我爱你!”

颜琤依旧双目紧闭,呼吸绵长。萧澈言毕起身,身后之人清泪坠落帛枕之声传来,萧澈脚步一滞,却未回头。澄澈之眸,湖水四溢,萧澈未敢停留,夺门而出。

屋内之人缓缓睁眼,一手掩面痛哭,一手抓着锦被不敢出声,生怕出声让门外之人听到。

萧澈此刻已身着盔甲,独立院中,迟迟不肯离去,几次忍住回屋的冲动。

若枫见状,不忍道:“待将军走后,若枫定然保护好王爷,寸步不离。您自可放心。”

萧澈点点头,拍拍若枫的肩膀道:“有劳了!阿璃遇事极易多思,你在旁侧多加开导。若他一人无趣,你便去将鬼先生请来,他最会哄人了。”

若枫拱手行礼,示意颜琤安心。

朔寒席卷长巾,萧澈转身而去,再未回首。

此时金光赫升,逐退残月晓星,日已挂天衢。宫城门外,旌旗漫卷,万军集结,皇上领着文武百官在城门之上检阅。

城下将领,兜鍪耀射金光,银制宝铠加身,玄色披风翻飞。腰带护肩处皆是虎头,威风八面,手持承影,剑鞘镂空处依稀可见其青光流漫。

片刻之后皇上走下城门,萧澈翻身下面,单膝跪地拜道:“参见陛下!”

皇帝早已伸手亲自将萧澈扶起。此时李崇端来金樽御酒,皇上递给萧澈一樽道:“谢老将军亲徒,自当有他当年威风。此一战,朕在金陵静候尔等凯旋。”言毕,一饮而尽。

萧澈并未多言,也仰面饮尽,抱拳作揖道:“臣自当万死以赴,驱除蛮夷,还我边塞安定!”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

萧澈踏上脚蹬,手扬玄披,翻身上马,振臂高呼道:“出发!”

霎时间,大军发动,雄赳气昂,金鼓齐鸣,号角连天。行径在朱雀大街之上,犹如地动山摇。战鼓擂响,如霹雳惊雷般重落人间。

街侧行人也随之高呼,为军壮行。如此气吞山河之势激起萧澈心中生而为将的血性。

他要奔赴之处,那是男儿的天下,如雄鹰展翅于天际,如烈马奔腾于草原。

战场才是一个将军的归宿。

不知御林军中何人开口,众人随之高唱道

“七尺之躯以报家国!

朔漠高台遥望金戈!

山河永固雄心方得!

长矛金甲祭血长河!

……”

众将胸中似有万壑争流,慷慨激荡。

宫城之上,众臣望着行军远去,那一玄色身影,在寒风之中独曳挺立。周良闻此将士豪歌,老泪纵横道:“救国于危难矣,独此一人!”

谢霆也暗暗心惊,本以为少年风流,难堪重任,可眼前所见竟是胄甲寒光而闪,战马鸣吼长嘶之状,渐渐心定。

萧澈随军而歌,冠玉之面,意气风发,从容不迫。

金陵地处大虞国境之东,此番前去西北勤军,即使快马加鞭,也得十日开外,更何况萧澈行军之路要经过最多州县,前去调兵。

得兵部调令,又有圣上虎符,调兵之事未多耽搁,可还有二日行程时,西北军情便已传至萧澈落脚州衙。

是夜,衙内灯火通明,屋内除元帅与两位监军,还有两名副将,四名参将。

萧澈神色凝重,出言道:“大军尚未抵至西北,两夷便已进犯。明日一早大军出发,全速前进,不必再在各州各县征兵停留。季副将,如今不算御林军,已征齐多少人马?”

季茗拱手道:“回禀元帅,除却一万御林军,各地方兵已至十万余众。”

萧澈点点头,随后问道:“韩参将,以西北如今的兵力尚可抵挡几日?”

韩章抱拳回道:“启禀元帅,圣上得知西北之困后,已将十二州县抽调半数地方兵前去西北,再加上镇守西北的边军,只要对方不是全力一击,定能抵挡五日,等待援军。”

萧澈正凝眉愁思,站在旁侧的薛朔出言道:“那两国蛮子足有十五万众,其中还有北夷五万铁骑,若大虞区区只派十万兵马,如何迎敌?去了陪西北边兵一同送死吗?元帅,在下认为既然西北军仍能抵挡五日,倒不如我们先在州县筹措兵马,再出兵西北。”

秦安出言道:“韩参将方才所言,只是假设,若两夷真想着一举进攻,待我们筹齐兵马之时,西北都护府怕是已落入贼人之手,我等前去连驻地都无,如此就不是去送死吗?”

“你!”

季茗道:“元帅,秦大人所言极是,如今形势所迫已然等不及我等筹齐兵马,元帅三思!”

萧澈点点头道:“大军先去压阵,后续州县留一人调兵,再开拔西境。吩咐下去,今晚众将士休息好,接连两日,大军不休,疾速前进。”

“是!”屋中众人个个抱拳答道。

薛朔进言未被采信,此刻也得忿忿离开。萧澈只当没有看到。

出门便看到皎月悬空,清辉满院,算着时日离开京城也已八天,日日行军,也不知京中那人是否安好?第一次尝离别苦竟不知是生离还是死别,如此萧澈只能对月惆怅,权当遥寄思念了。

自从萧澈走后,颜琤几乎整日都在屋中给萧澈写信,若枫看着已然堆满书桌的信封,心酸不已。开口劝道:“王爷不如寄一封给萧将军吧!”

颜琤笑道:“本王提笔书信,权当缓解相思之苦了,寄给他做甚?如今大军尚在行进之中,日日易地,本王该寄往何处?”

“王爷日日闷在屋中,几乎未曾停笔。如此劳累易损身体。不如若枫陪王爷出府走走,或者我们去找鬼先生。”

颜琤摇摇头道:“离开此处,本王连睹物思人的机会都没有了。此次是我与子煜初次分别,过几日就好了。还有半月便是新年,你别整日都在本王跟前守着,去帮帮王伯吧!”说完又提起笔来。

若枫只好离开,颜琤长叹一声自嘲道:“上次听踏顿所说,离开金陵如何思念于我,我只觉荒唐。如今比来,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一封封书信之中,别无他言,皆是那人之名,将所有无法藏匿的思念,一笔一画的写满,万喜皆因一人所起,万悲却道自己多思。

情戚念思,未敢相扰,只愿安然。

一日之后,战火已熄,敌军已退。黄沙漫天,风卷硝烟四散。此刻函州城二十里外,尸横遍地,倒戈卸甲。被尸体紧紧压着的袁冲此刻醒来,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一片死寂之中,提醒着袁冲此处为何。

袁冲挣扎而起,伸手握枪,手指处的冰冷传来,令其打颤。抬手凝视,竟是满手鲜血,低洼之处的血泊已然结冰。袁冲提起长枪,环顾四周,满目疮痍,仍有烈火燃烧。此战虽已退敌,随袁冲亲战之兵却也全数战死,除他之外,无一生还。

袁冲轰然跪地,在风沙之中,掩面恸哭,悲壮咆哮。

此刻萧澈所率大军已然抵达函州城。城门迎接之人是袁冲副将,杨平。此人见萧澈年少,脸上竟有稚气未脱,想来也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竟也生出不屑之情来,心道,朝中果然无将可用。

遂未行礼,未跪拜,站着道:“朝廷怕是不知如今西北所受之困何等严重?再不济,也该是朝中武侯领兵。如今为何只派小将前来?”

言语中的蔑视之意萧澈自然听出来了,他也并不恼怒,翻身下马,走到此人跟前问道:“只你一人吗?袁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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