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江郁挂完电话, 只开了门就回房间去了。 楚文禾咽口水。 喉结随之上下动了动。 但愿前夫不会看出他心思不纯。 起码回到家前,他是单纯担心前夫的手残废了。回家后, 手心里空空的想筑个巢睡一觉, 想到素材全都毁了, 差点眼泪又掉下来。 搬家的东西收拾了不少,诊所的客厅越发空虚,外加发热期将近,对筑巢的需求上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每两个月总有一段时间不舒服。 集中在发热前的一周。 就是现在。 楚文禾心里还有点小别扭, 他能轻易克服对普通alpha的渴望, 却很难克服对巢的追求。从他是beta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只是, 当beta的时候, 喜欢筑巢是病态。 意外变成omega反而歪打正着了。 若非如此, 他也不会在三个月前那晚把江郁用过的笔和写了名字的问诊单悄悄收下。 楚文禾抱着“整点素材”的心情来江郁家。 但愿江郁别看出他就是想进点货然后拿回去过发热期。 “打扰了……” 屋内没有开灯, 楚文禾小声说着,摸黑在玄关换了拖鞋, 踏上冰凉的地板。 进了屋知道难怪电梯只一户一停。 住在这里的人,全都是每户享有一层楼所有的房间。 奢侈到难以想象的配置。 怕是房间用不完也要全买下来。 楚文禾不知道照明的开关在什么地方, 脚踩地板慢慢走。 挨个看门,客厅l回形厨房对面, 又是一扇没有闭合彻底的门,隐约有昏暗的灯光。 楚文禾伸出手去,慢慢推开了它。 纯粹的卧室,室内没有多余的家具和装饰,外界对设计师的刻板印象多为色彩丰富风格浮夸,难以想象顶级设计师的家会简约至此。 然而,再看这些以黑白灰为主的极简风格家具,又会看出它高昂的细节。 这一切正如江郁本人的性情:不会留着没有用又没有价值的东西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如此说来,原主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江郁的生活。 原书花了大量的篇幅描写原主购买奢侈品家具堆在屋里。抽象的壁画、手办、各种装饰用的瓷器,看着喜欢的都摆在一起。 楚文禾几乎能想象,那样的房间,对美学有极致追求的前夫是一秒都待不下去。 视线转回当下,昏暗的条形照明在床头,典雅无雕饰的纯实木床板贴近内墙,白色鹅绒被铺开在床上,江郁伸出的手臂落在上面,穿着贴合身体的黑色睡衣。 睡衣一看就是顺滑的材料,无领,与锁骨和冷白色的皮肤形成鲜明的视觉冲击。 这是有多累, 开完门回来就睡着了么。 楚文禾悄声走过去,只在床沿轻轻坐下来。 视线果然还是会被前夫包着绷带的手吸引,这实在是一双很好看的手,皮肤没有瑕疵,指间干干净净,没有粗糙厚实的钝感,也不似女人的柔软。 他暗地里怀疑,江郁应该会弹钢琴。 这样的天生骨相,从手到脸,再到肩背四肢,任哪家的家长见了都能一脚踹开通往毕生财富的大门。 前夫的五官偏冷,但不睁开眼的时候整体看起来并不凌厉,这么沉睡着,才能真切感觉到前夫的年龄确实小自己不少。 等等,这件睡衣怎么有点好看。 楚文禾盯着看了一会儿,恍惚间有点失神。 滴滴滴…… 不知哪里冒出的声音打断了他空转的意识,他下意识看去,好像是卧室外的饮水机到了自动加热的时间。 滴滴滴…… 楚文禾还在伸着脖子看。 刚才他盯了许久的那只手却把遥控器丢在桌上,又悄然向他身来,然后迅速从身后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拖进了被子里。 “——!!” 还不及完全反应过来,alpha空出一只手关掉了屋内唯一的昏暗照明。 瞬间,四方空旷的卧室彻底陷入了黑暗。 静得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吓的。 楚文禾像石化了一样侧躺着,身后的alpha圈住了他,被子往他身上带了带,久违地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 “下午在医院的时候我就在想,”前夫的鼻梁蹭过他颈后的腺体,似乎是想嗅那里的信息素气息,唇边说话更似自言自语的呢喃,“什么时候才能抱着你睡觉……” 楚文禾死鱼眼,“有病吧你,放开我你这诡计多端的alpha。” 与此同时,楚文禾留意到搂住他的那只手是没有受伤的那只,他挣了几下,受伤的那只肯定是压在身侧了。 “喂,你别压到伤口了。” 江郁“啧”了一声,脸埋得更深,显然是不想理会他。 又在过了片刻后因为拗不过他,拉住了他的手臂。楚文禾感觉身体一轻,alpha把他拉到身上,他正好变成了趴着的姿势。 两人在柔软的绒毛被里面对面,楚文禾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眼眸看到,同样隐没在黑暗中的江郁也睁开了眼。 似乎是很困了,只是微微抬着眼皮看他。 然后,前夫的手伸到旁边点开通讯器,一时间,通讯器的光亮让楚文禾眯起了眼。 通讯器显示着程玉的消息。 【程玉:对,就是那只狗舔他。我跟你说清楚,那狗把你的衣服都咬坏了,文禾在屋里哭了一下午,晚饭都没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