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的,和可爱丝毫沾不上边的表情包,就这么把他的心给看化了。 沈屹骁:「晚安。」 如果这个时候洗澡上床,那他也算和她隔着一堵墙差不多的时间晚安。 但是明早还要和她去会所锻炼,沈屹骁只能又回书房将今天剩余的一些公事处理完。 等他再出来,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冲完澡,他倒了杯热水,继而去了阳台,却发现,隔壁卧室的灯还亮着。 这么晚了不睡,难不成又在忙方案? 沈屹骁二话没说就转了身,没有发短信没有打电话,他穿过客厅,直接开门出去。 摁了门铃,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他索性用密码自己开了门。 客厅里漆黑一片,但随着他走近,低在墙角一圈的感应灯一截一截地亮了。 像是给他引路,一路将他引到了卧室门口。 房门半敞,在门口xiele一截暖黄的光。 沈屹骁垂眸笑了声。 这是有多专注,竟然都听不到门铃响。 然而当他轻敲一下门,不等里面给出回应就推门走进后,却不见床上有人。 准确来说,是不见床上坐着人。 视线落到被子边缘露出的那颗脑袋,沈屹骁怔了一下。 这是睡着了? 他看向床头柜上亮着光的圆顶灯盏,虽然不算刺眼,但铺在枕头上的一圈光晕却足够明亮。 她一向都不喜欢亮灯睡觉,会嫌刺眼,会连眼睛都闭不上。 可现在,却呼吸清浅有规律,睡得很沉。 突然想起之前给她买早餐的那个早上,当时这盏灯好像也亮着,不过当时窗外有光,他并没有多注意。 所以,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沈屹骁在床边坐下时,注意到枕头边缘高出了一块,他把手伸进去,摸出来的却是一个玻璃球。 他眸光一顿。 这不是...... 下意识的,他扭头看向床头柜,以及床里侧的梳妆台,然而几度梭巡却没有看见那只泪滴型的透明玻璃瓶身。 所以那张卡片,她也收到了吗? 那卡片上的「生日快乐」呢,她还能认出是他的字迹吗? 出了卧室,沈屹骁给关昇打了一个电话。 “沈总。” “这个月12号一共寄出去几份生日礼物?” 关昇说:“一共九份。” “都是谁寄出去的?” “是王秘书,”关昇猜到了他的意思:“沈总是想问寄给夜总监的那份吗?” 沈屹骁眉心渐渐拢起:“你知道这事?” 关昇说知道:“离瑰的客户购买信息,我都会留意。” 这是当初沈屹骁交代给他的,几年下来,他一直都有认真做记录。 “夜总监是十月九号在盛悦广场买的,十号我跟您汇报过这事,也是那天,您让我去查莱欧广告分公司的员工情况,我才知道夜总监在莱欧上班。” 关昇以为自己说得滴水不露,然而沈屹骁听完,却轻笑一声。 “你对她的名字,印象似乎很深。” 关昇硬着头皮:“夜总监的姓,的确让人印象深刻。” 这话,沈屹骁反驳不出丝毫。 当初知道她叫夜浓后,自己也曾在很多个夜深人静,一次次地默念过她的名字。 “没事了,你休息吧。” 电话挂断,沈屹骁再度回到卧室。 刚刚还侧躺着的人,如今已经翻了个身。 开着暖气的房间,每一个角落都被暖意填满,以至于她将被子踢的只剩一个边角盖在腰上。 虽然熄灯睡觉的习惯变了,但再冷的天都要穿吊带睡裙的习惯却还在。 沈屹骁没有走,在床边坐了很短的时间就躺上了床。 松软的床垫因他的重量而有下陷。 沈屹骁屈着胳膊,掌心托在耳后,就这么看着背对他的那只漂亮的后脑勺,等着她自己转过身来。 可是夜太静了,静到时间都被放慢了速度,等得人耐心不足。 怕压到她头发弄疼她,沈屹骁将散在枕头上的头发拂到一边,再把自己的胳膊从她颈下挤进去。 人就这么被他弄醒了。 眼看那张脸转过来,四目相对。 沈屹骁整个人愣了一下,倒是夜浓,惺忪迷蒙的眼睛迟钝地眨了好几下,侧着的身子也慢慢转过来。 就在沈屹骁等着她发火又或者质问的时候,盯着他看的那双眼睛又阖上了。 像是不相信她就这么睡过去,沈屹骁喊了她一声。 他声音很轻,说不上来是真的想把她喊醒,还是又怕她醒。 而回应他的那声“唔”音更是轻到需要细听才能听得见。 沈屹骁的胳膊还在她颈子下面,明明压在上面的重量很轻,却清楚能看见青色的脉络青筋。 之前几次抱着她睡,全都是在她醉酒的状态下。 如今和她之间的关系渐明朗,沈屹骁当然不再满足单方面的清醒。可就是因为关系还没有完全明朗,会不会因为他一个不小心就让他们又回到起点。 沈屹骁不敢赌,但又忍不住想试一试。 他慢慢蜷起胳膊,握住她肩膀,还没将她平躺的身子扳过来,夜浓就自己侧了过来。 他又闻到了她身上的果香,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多了几分葡萄柚的清爽。 清清淡淡地萦绕在他鼻息处,竟让他心头的灼热消了两三分。 沈屹骁深吸一口气,想着还是算了,即便想造次,也得在他那张床上。 然而,离他胸膛咫尺的人却不放过他。 就在沈屹骁打算再躺一会儿就回他自己那边时,腰上突然缠上来一股力道。 藤蔓似的,缠紧的同时,还把人往他怀里送。 沈屹骁身上只一件丝滑透气的睡衣,很轻薄的布料,刚好给了呼吸一渗就透的机会。 他低头看着贴紧他怀,恨不得将身体融进他的人。 很无奈,但难耐更多。 一阵纠结里,突然听到一声低笑。 沈屹骁全身僵了一下。 这人该不会是醒了又装睡,然后故意试探他反应? 带着这份不确定,沈屹骁把身子往后挪远了两分,然而,刚拉开的一点距离又因她贴过来而严丝合缝。 沈屹骁气出一声笑音,“满意了?” 他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更何况把他抱得这么紧的人。 然而房间里又陷入一阵只剩清浅呼吸的静谧里。 沈屹骁不禁皱眉,但是怀里的人贴得他太紧,他看不见她脸,索性,他翻身在上。 然而,落入他眼底的却是阖着的眼,轻卷的眉。 完全没有他以为的狡黠,又或者偷笑。 还挺会装。 沈屹骁朝她卷密的眼睫轻轻一吹,目光攫着她唇,就等着抓住她因为忍不住笑而往上翘的唇角。 然而等来的却是一声极为不耐烦的鼻音。 再然后,他胸口被推了一下,软绵绵的力道,像是排斥他身体重量的本能反应。 沈屹骁没有立即起身,视线扫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每一处都被他细细凝眸许久,直到身下的人有点不安生地想翻身,沈屹骁才躺回到她身边。, 床头灯被他关了。 就着窗外隐约的亮色,沈屹骁将人重新搂回怀里。 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总要有一个结束才能重新开始。 “宝贝。” 这一声,在过去那一年,被他喊了无数次,专属于她的。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月震吗?” 他略微停顿:“据说遥远的月亮每年都会发生一千多次月震,月亮轻颤,而地球上人却浑然不知。” 他声音很轻,响在这撩人的夜色里,温柔地撞开了贴着他胸口的那片心窝。 夜浓缓缓睁开眼,深咖色的一双瞳,若是有光照进来,能清楚看清上面覆着的一层晶莹。 她想起那个初秋的夜,她枕着他的胳膊,和他躺在距离京市一千八百公里外的一条名为「望月湖」湖边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