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蹬了蹬自己的腿:“放我下去。” 要是以前,沈屹骁会说:我不放。 但是现在,他多加了一个字:“我不想放。” 心跳漏了一拍,搂在他身前的两只胳膊也因为大脑袋突然的空白而松了几分,腕心擦过他颈口的皮肤时,能清楚感觉到他的体温。 有点烫。 烫得她眼睫颤悠了两下。 夜浓错开他眼里直白的灼热,“难、难不成你还想把我背回家啊......” “也不是不可以,”沈屹骁侧着脸脸,追着她不安生的眸光:“我什么体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人真是...... 夜浓瞥他一眼,声音带着几分咕哝的调:“我哪知道。” “也是,”沈屹骁把眉一挑:“你那天喝醉了。” 夜浓收回一只手,砸在他肩膀:“再说明早就不要你送了!” 但是话还没说完,她抽回去的那只手又攀上了他的肩,环过他颈口,能感觉他喉结明显滚动了了一下。 十二月的京市,晚风是那么的凉。 但后背被她贴的那样实,脖子被她搂的那样紧。 她的一呼一吸,挟着香气的温热,一下又一下地拂在他耳后。 心底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还没经过思考,就从他喉咙里滚了出来。 “今晚要不要去我那边睡?” 第50章 迎面一阵风, 将他微沉的,试探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声音吹散,也吹到了夜浓的耳边。 夜浓一时怔住, 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那道声音却还带着回音, 盘旋在她耳边。 会不会是她会错了他的意? 夜浓压住眼睫的抖颤, 看着他的侧脸, 问:“睡哪?” 刚刚她短暂的沉默已经让沈屹骁有些后悔,如今她的突然出声,又让他压回心底的期待瞬间潮涨了出来。 “你不是说冬天冷,焐不热床吗?” 夜浓:“......” “开暖气你又喜欢踢被子。” 沈屹骁站住脚不走了,扭头看她:“去不去?” 夜浓瞥他一眼:“那你跟我说老实话, 那天晚上,你、你到底有没有那什么......” 这两天, 她总会不经意地想起那天早上醒来时,他赤着的上身, 罩在她身上空旷旷的衬衫,还有那褶皱的床单, 丢在枕头上的惹眼胸衣。 真若发生了,不知道当时的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窘态。 可若是没发生,她都穿成那样了, 他怎么忍得住...... 但若是真发生了,那她身体怎么就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异样呢? 这和过去她事后的感受,完全对不上。 见他不说话,夜浓夹了下他的腿:“问你呢!” 沈屹骁不知道要给她怎样的答案, 因为他不确定她想听什么。 这种非对即错的判断题,一不小心就会让自己葬身火海。 商场上, 沈屹骁一向都视风险为机会,他不怕输,这个输了,还有下一个。 但她夜浓不一样,全世界就她一个夜浓。 他赌不起,也不会赌。 这种情况下,只有再发生一次,才能将上次的记忆给淡化甚至抹去。 “你先跟我说,去不去我那。” 不回答就算了,竟然还跟她谈条件。 夜浓把脸一偏,压在了他肩膀:“不去。” 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几丝,擦过他鼻尖。 蹭出的一阵痒意里,沈屹骁只能看见她栗色的发顶,看不见背对她的那张脸,眉眼藏着狡黠又满足的笑。 回到铂悦府,已经快十一点。 走出电梯就意味着下一秒要与她背对而驰。 沈屹骁喊住她:“困吗?” 夜浓一时没懂他意思:“怎么了?” “不困的话,帮我喂下奶酪。” 夜浓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要干嘛去?” 他随便捻了个理由:“我有个重要邮件要回复。” 回个邮件能花他多长时间。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挺想去看看奶酪的。 “行。”夜浓答应得爽快。 门一开,夜浓就先沈屹骁一步走了进去。 “奶酪?” 夜浓一边朝里喊,一边去脱脚上的靴子。 沈屹骁站在她身后,看着两只靴子东倒西歪地横在地上,他笑了声。 看着她自己主动打开鞋柜,拿出他那双男士拖鞋穿上而不管他是否会赤脚,他又笑了声。 “它应该在卧室。” 他话音一落,夜浓就直奔卧室的方向。 沈屹骁将她靴子上的拉链拉上,放到一边,腰还没完全直起来,他又把靴子拎到手里,继而收进那面从未沾染过女人气息的鞋柜里。 但是里面清一色的黑色,让他眉心拧出不满。 是不是有点太单调了。 是买一双粉色的拖鞋放进去,还是买一双鲜艳的高跟鞋提一下色? 可是她对高跟鞋的颜色喜好,好像只有黑。 记得以前给她买过一双红色的,惹她嫌弃了好几天。 夜浓抱着奶酪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沈屹骁还站在鞋柜前。 “你干嘛呢?” 沈屹骁这才转过身,看了眼她怀里,他走过去,揉了把那团白色的脑袋。 “猫粮都在那边。”他指着客厅的方向。 夜浓却说到了另件事:“它身上这背心,你什么时候买的?” 沈屹骁哪里知道她的心思,笑了声。 “怎么,”他手指挠在奶酪的下巴,眼睛却在看她:“吃醋了?” 眼看她剜人的眼神投过来,沈屹骁这才说:“上次她感冒,我就让关昇去给它订做了两件。” 夜浓都佩服自己的想象力:“那我以前穿的那些呢,也是关秘书买的?” 沈屹骁皱眉:“给你的东西,我什么时候假手过第二个人?” 眼看她眉眼渐垂,沈屹骁小心思动了一下。 “你先去给她喂吃的,我去书房。”但是他提醒:“她吃东西的时候,你别在旁边看着。” 夜浓抬头看他,“为什么?” 沈屹骁胡乱编了个理由:“它护食。”他往沙发那儿抬了个下巴:“你就去沙发里坐着就行。” 说完,他转身。 夜浓就是这个时候看见他赤脚的。 给奶酪的小碗里倒了猫粮,夜浓真没在旁边等着,但她也没闲着,去了沙发里,掏出手机,从网上买了双拖鞋,付了款才突然一拍脑袋。 她买男士拖鞋干嘛,是她鸠占鹊巢,买也该买双女士的,留她过来时穿。 于是她又给退了,买了双女士。 再抬头,奶酪已经吃完,正在用自己的小爪子擦嘴。 夜浓走过去将它抱起来:“很晚了,我们去睡觉吧。” 沈屹骁正坐在书房的椅子里闭目养神,大门开合的声音让他眼皮一掀。 一出去,果然,拖鞋放在了换鞋凳旁边。 沈屹骁气笑了。 走了都不跟他说一声。 准备给她发短信埋怨两句的时候,夜浓的短信先他发来了。 「时间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两句中间还有一个打哈欠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