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mama六十二岁了,没奶呀。” 周京臣一怔,“我也没有啊。” 她噗嗤笑。 “程禧。”他恼了,“痛不痛,睡一觉。” “已经不痛了。”程禧扯他袖子,他俯下身,耳边是温声细语,“我没丢下哥哥和孩子。” 周京臣埋在枕头里,堆砌了许久的焦灼,担忧,阴霾,一瞬爆发。 “别算计我了,行不行。”他眼泪沾了程禧的脖颈,水汪汪的。 她不禁咯咯乐,“行。” “我明天结扎,不信你鬼话。” 程禧偷个种,是想生女儿,既然如愿了,管他结不结。 ...... 月子期,沈承瀚暂代李氏集团的董事长一职。 从8月末,忙到9月末。 中秋节当天,沈承瀚带着白柏莉探望程禧。 “哎呀——”他啧啧,打量周京臣西裤,“生产那天,太悲恸了,尿了?” “谁告诉你的。”周京臣暴躁。 沈承瀚慢条斯理,“韵宁同志。” “下大雨,禧儿早产。”周京臣面孔乌里透青,辩解着,“我匆匆赶——” “禧meimei20号住院的,26号生,你赶什么?”沈承瀚拆台。 程禧诧异,“哥哥...” “禧meimei十三岁尿床,京哥儿三十四岁尿裤。”沈承瀚搂着白柏莉,“你瞧,卧龙凤雏,一家子喜水,忌火。” 白柏莉掐他肋叉子,“京哥儿是情深义重!女人结婚图什么呀,图丈夫心里疼自己,哪天我生二胎,你在产房外急得拉裤了,我才欣慰呢。” 程禧看着周京臣,百感交集。 她那个沉稳矜贵、芝兰玉树的哥哥啊。 原本,女儿叫‘周正玉’,其实‘正’和‘玉’各有各的寓意,但一组合,实在老气横秋,仿佛是6、70年代的阿姨,程禧改了‘周正仪’,乳名不叫‘仪仪’了,叫‘小珍珠’。 周京臣对女儿是又爱又‘恨’。 恨女儿让程禧遭罪了。 整整一个月,不抱小珍珠。 出院时,周淮康夫妇先离开了,回老宅安排布置,宴请邻居。周京臣拎着婴儿篮,纱帘下,女儿乖乖嫩嫩的,像极了幼年的程禧,粉嘟嘟,怯生生,唤他京臣哥哥。 他那股恨,顿时烟消云散了,又爱得天昏地暗。 满月宴,叶柏文出席了。 寸头,晒得黝黑,灰色运动服,壮实了,也成熟了。 是而立之年的男人了。 “柏文,两杠三星了啊!比我父亲晋升迅速。”周京臣拍了拍他肩膀,“蔷薇在家,她稍后过来。” 叶柏文和林蔷薇分手一年了,林蔷薇无数次去警局找他,无数次扑个空,再喜欢他,毕竟是女人,他千方百计躲,她自然没面子,渐渐地,不找了。只是人虽疏远了,心没远,林家撮合了十几个青年俊杰,她统统婉拒了,是大院出了名的老姑娘了。 “我今天专程见程禧,不见蔷薇了。”叶柏文端起一杯酒,“周公子多包涵。” 周京臣眯眼。 十有八九,他是替叶柏南而来。 第406章 番外二十六 我等你 周京臣引着叶柏文去后堂找程禧。 “听黄局讲,你转岗了。” “是。” “一线缉毒?” 叶柏文点头,“在边境。” “叶阿姨同意吗。” 沉默。 “蔷薇了解情况吗。” 继续沉默。 周京臣没再问。 程禧趴在婴儿车扶手上,擦拭小珍珠下巴的奶渍,一掀帘子,她一怔,“柏文?” 黝黑,健硕,糙汉。 完全不一样了。 “去大西北办案了?” 叶柏文笑,“确实刚从大西北回来。”他蹲下,逗小珍珠,“个头小了些。” 程禧心疼,“四斤八两。” “这么小?” “我体质差,连累孩子了。” 小珍珠比礼礼满月的时候瘦了一圈,哭声微弱,李家上上下下娇贵她,不敢吹风,不敢颠着,拍奶嗝儿都谨慎,怕力道重了,拍坏了,呛了。 瓷娃娃一般。 “你们聊。”周京臣吻了一下女儿额头,离开后堂。 秘书在廊檐下打电话,向他汇报,“林家夫妇在忙,不出席了。” 林团长和林夫人是体面人,叶柏文有功在身,是血性男儿,林家很欣赏。原本,马上是女婿了,临了,他提了分开,林蔷薇耽误了多年,林家有怨言,倒是没怪他,一则,聚散离合是寻常,二则,顾忌他不容易。父亲亡了,母亲出家,哥哥自杀...一桩桩灾难,不免性情大变。 “告诉林蔷薇,错过今日,柏文去一线隐姓埋名卧底,她没机会见了。” 秘书匆匆回拨。 林家。 林蔷薇坐在桂树下,呆愣着。 电话铃一阵阵响,她一遍遍拒接。 林团长在亭子内翻阅军事书籍,瞟了她一眼,“若是不牵挂了,别后悔;若是不甘心,去一趟不丢人。我林家的女儿能屈能伸,是将门虎女,不准扭扭捏捏。” 林蔷薇站起,飞奔出大门。 与此同时,叶柏文掏出一个礼盒,“我哥的。” 程禧打开,是一枚长命金锁,镶嵌了翠玉,刻了‘珍珠’二字。 “柏南刻的?”她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