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中书舍人离任的时候不会担心前程,只要没有得罪官家,他们的前程都是不消说的,今后有他们的好呢!
但这批中书舍人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们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凄惨下场’,毕竟他们也没做什么坏事。至于说他们被划分到老臣那一派,这也不是什么问题,本朝一直严防党争,世宗留给后人的祖训里就有这方面的内容——党争无法杜绝,但一定要控制党争的烈度,未免重蹈唐末党争覆辙!
他们这甚至不能说有党派划分,只能说与老臣关系近了一些!
但问题是,他们也不太可能得到中书舍人惯有的那些优质资源了!大家都想做中书舍人,图的不就是这个么?眼下不能够得到这些了,哪里能甘心!于事同样境况的一些人也会聚在一起讨论有什么出路。
也是因为他们确实只是和天子不亲近,这才能有这些想法...如果真的恶了天子,还想这些做什么!早就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吃自己的了!不然等天子想起他们来,怕是要回家吃自己都不能了。
品茗会的主办人,那位中书舍人说着自己的想法。旁边楼彻也道:“大人此言极是!若是能结识那几位,事情确实要好办许多...只是事情不好办,这些人也知道他们在官家面前的体面正是因为不涉朝政才有的!若是牵连起来,官家固然会给他们体面,可今后就有可能疏远了。”
“若是贸贸然找上门去,怕是要吃闭门羹!”
另一位中书通事舍人道:“这事不妨,不见兔子不撒鹰罢了!天下哪有走不通的人,真的走不通,那是路数不对——那几位蜀中文士,总有些喜好,就是他们没有,家人朋友难道没有?投其所好罢了!”
这些中书舍人系统的官人想要通过一些在官家面前有面子的人,完成从老臣一拨,到官家一拨的转变。只是现在苦于没有门路,事情不好办啊!
“是这个道理...他们能被官家视作友人,要么是为人纯朴,真个不在意官场权势,正是无欲则刚。要么就是为人谨慎,哪怕是有些心思,也晓得取舍,在官家面前极有分寸。愚兄来看,后者便罢了,前者反而好说话!”主办品茗会的中书舍人叹息着道。
在他看来,后者虽然和他们更有共同话题,但也是最精明、最不好打动的,相比之下,还不如‘欺负老实人’呢!
楼彻道:“这些人好诗文,好书画,好金石,悠游林下,日复一日。若说清高自许、不好接近,那是真的。可要是摸准了脾胃,事情又简单了...他们这般人最抹不开面子,若是能从他们至交好友那里入手,有人在旁说和,事情就有六七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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