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地牢根本困不住你,你是特地来的。”那人道。 姜遗光看出他在特地等自己,只是不知他究竟何时来的。 按理说,自己不应该发现不了才对。 姜遗光转口问道:“你要那两把剑,应该不只是为了两把剑吧?” 神兵虽好,可他就缺这两把剑了?真想要宝剑,以赤月教的财力完全可以找来工匠锻造,何必大费周章抢夺? 赤月教教主不答,只笑道:“哪个江湖人不想要一把绝顶神兵?” 姜遗光淡淡道:“你不说实情,我也不会说的。” 教主脸上的笑也一点点消失。 姜遗光继续道:“你应该知道,你威胁不了我。白家的人我能保就保,保不了,你要杀了他们也随便。” 教主:“你奉那个狗皇帝的命令保护白家,如今阳奉阴违,就不怕他怪罪?” 姜遗光:“我若再奉上赤月教的踪迹,怎么会怪罪?” 月光下,气氛逐渐剑拔弩张,二人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杀意。 教主还是一脸憨厚,眼神却森冷无比:“你就这么确定,你能活着出去?” 姜遗光轻声说:“我很确定,如果真到紧要关头。你们全部都会死在这里,一个也跑不掉。” 他说这话时十分平静,不像威胁,更像在说着必然会发生的未来。 教主一时间没有说话。 半晌,冷哼一声,身形一闪便消失,又出现在屋前门边。 空气中留下他一句话。 “明天再谈吧。” 教主想要姜遗光手里的兵器,并不仅仅因为那是两把神兵,更因为这两把武器背后的故事。 刀剑有灵,似这样的神兵利器灵性更重。既然两把软剑幕后故事藏着尸山血海的仇恨,双剑杀性自然不是普通兵器能比的。 换言之,他看中的不是剑,而是剑上附着的“灵”。 有了“灵”,再有自己这么多年搜罗来的阵法和当年宋珏传授的改良阵法的秘术,他就可以再度借一借厉鬼的威能。 至于恶果…… 双剑主人不是他,是姜遗光,真要反噬,也只会反噬到姜遗光身上。 但没想到这人如此冷漠无情,不论是拿他自己的命威胁还是拿白家人的命,都能眼皮子也不眨一下。 是夜,白家祖宅静悄悄。 数十人影穿梭在老宅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其中两个在某条分叉口和其他人分开,拐去另一条道。轻车熟路打开房门,蒙汗药沾布巾捂住床上睡得正熟的小孩。后者呜呜叫两声,晕了过去。 第二天,姜遗光见到了阿寄。 阿寄被捆在椅子上,眼泪汪汪,想哭又不敢大声哭,咬着唇恐惧地看着四周。 由不得他不恐惧。 一醒来就在刑房内,浓郁的血腥腐臭味令人难以忍受。四面墙都挂着陈旧发污的刑具,有些上面扔沾着新鲜的rou屑,往底下看,地面黏着又厚又黏的脏污,像是什么东西干了以后结成一块一块的,都发乌了。 阿寄不敢去想那些东西是什么,就连他坐着的椅子两边把手上也有。 他面前出现好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手里拿着的不是刀就是鞭子,光是看着就让他心惊rou跳。 “你们想要什么?如果是为求财,还请送口信到白家,我家仆人会准备赎金的。”阿寄努力开口。 但没人听他说话,那些人只慢慢地拿湿布擦着刀。 刀口雪亮,衬着阿寄苍白如纸的小脸。每擦一下,他的脸就白一分。他咬死了牙关才没有丢脸地哭出来。 他们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很快阿寄就知道了。 从前边黑暗中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人。前面那个人看着十分老实,怎么看都不像匪徒。后面那个他就眼熟了。 尽管他平日很怕这个人,可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碰到他还是让人感到安心。阿寄忍不住叫道:“姜公子?” 姜遗光走近几步:“原来你们把他绑过来了。” 教主和煦地笑:“如何?他的分量,够换来你的一把剑吗?” 姜遗光毫无兴趣地看一眼,收回视线:“除非答应我的条件,否则,不可能。” 教主呵呵一笑,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当中一个人走上前,抽刀,悬在阿寄被绑在扶手上的一只手上空,慢慢落下。 刀刃压在了小手指上。 阿寄几乎要吓傻了,拼命挣扎,可他本来就被绑着,哪里逃得掉?惊吓太厉害,一时间他竟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哀求地望着姜遗光,试图打动他。 刀刃处已经划出了一道口子! 阿寄要疯了!张着嘴说不出话,刀还没切下,他就被巨大的痛苦和恐惧逼得两眼通红。 求你了!他要什么你给他啊! 求求你了! 姜遗光毫无波澜。 “我说了,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你就算把全酆都的人都绑在我面前杀掉也没有用。” 教主:“你就不怕他恨你?” 姜遗光:“动手的人是你们,不是我。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没有理由舍弃自己救他。你们所作所为也并非受我指使,如果因为他这件事恨我,只能说脑子糊涂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教主仍不死心。 冲那人微一点头。 刀光一闪,刀口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