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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哥哥(1 / 2)

“你们后来是怎么谈上的?”我问林安颜。

“就你现在的描述,你们好像一直在异地。”

“是的。”她往咖啡杯里加入一块方糖,“我和他异地了很久。后来在复读班的时候,也一直是微信联系。”

“你当时对他,有爱吗?”

“起初,是没有的。”

“我只把他当作一个朋友。”

“只是,朋友?”我质疑她的用词。

“或许还有,……哥哥”

她望着我。

“我一直想要一个哥哥。”

林安颜是家里的独生女。

这个,我们之前交代过。

但她也是突然才告诉我,其实她母亲在她之前,流产过一个孩子。

并不是因为计划生育什么之类的原因。

林妈妈的流产,是意外。

那个孩子还没有能辨别出性别,就失去了。

“为什么必须是「哥哥」?”我问林安颜,我在她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就感到了不舒服,女性主义意识突然升起,“而不是姐姐呢?”

林安颜没有在意我语气里的强势,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这样他就会在她们打我的时候,保护我。”

她终于愿意说了。

上次她刻意掠过的,霸凌的事。

我被霸凌是特别意外的事。

上初中前,我人缘一直很好。

“为什么上初中后就变了呢?”

因为我爸爸妈妈为了我升学,托关系找了人,让我去隔壁区,进了一所更好的学校。

在那里,我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我开始被人欺负。

起初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是个男生。

我当时是班里的宣传委员,我画画很好,负责画班里的黑板报。

自习课的时候,我提前写好了作业。搬了椅子,一个人去教室后面画板报。

我当时还没发育完全,个子不太高。

我站在椅子上,要垫着脚,才能画到最高的地方。

同学们都在位置上写作业。

那个男生绕到教室后门,去上厕所。

回来的时候,他用脚勾着我的椅子,让我摔到了地下。

“画的丑死了。”他说。

我爬起来。

不知道他骂我的理由。

我成绩好,总是班里的前几名。

班主任老师很喜欢我,把我的笔记在班上传阅着,让他们学习我的经验。

传完一圈后,她把笔记本还给我。

我打开笔记本,在中间的夹页,看到了一个烟头烫出的洞。

我知道是他。我没有说。

后来,他和我在班上最好的朋友谈起了恋爱。

“你别和那女的玩了。”有一天他对她说。

“为什么?”我的好朋友问他。

“看着不爽。想打她。”

我朋友没有理他。他们分了手。

他就此恨上我。

班主任老师也注意到我和他之间的不对劲。她把我和他分别叫到办公室去谈话。

我不知道他跟她说了什么。

但班主任老师没了之前的亲切,她皱着眉毛跟我说,“安颜,该让你妈妈给你买一点成年人的胸罩了。不然会影响班上的同学。这不太好。”

走出办公室后,我低头看着自己。

是我的胸吗?我没明白。

他欺负我,和我的胸有什么关系呢?

放学后,我回去告诉了我妈妈。

她生气地跑到我班上,把那个男生叫出来,她骂了他。

那个男生嘴很脏,“骚”、“贱”这些我第一次听到的词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我妈妈扇了他一个巴掌。

我升了初二。

因为当时我妈妈闹的事,班主任老师后来不再喜欢我。

分班的时候,她没要我。

把我划去了一个普通的班。

我的成绩远比那个班更好。

我当时只以为是学校的安排。后来我休学的时候,最好的朋友来看我,她告诉我,她当时在重点班的分班表里看到过我的名字。

只是后来,班主任老师把我划去了,那个位置,她留给了她的侄子。

而我,去到了她侄子本来应去的班级。

我初二的班级很差。我被录进去时,是班上的第一名。我比第二名多30多分。

爸妈那时候成天忙着生意,对我的分班,没太在意。

知道是班上的一号后,他们带我去饭店吃了顿饭。

然后继续回公司天南海北地跑。

钱啊,钱多要紧。

我的同桌被频繁地换。

我成绩太好了,他们都想坐在我旁边,抄我的作业。

我在这

个班上没有被人讨厌。过得很开心。

在一个闷热的季节,我暗恋上了重点班的一个男生。

不记得我和他是怎样的开头了。

似乎是会考前,去物理老师家补课的时候认识的。

一张四方桌,他穿着白衬衫,坐在我对面。

很清秀很高的一个男孩子,白白净净的,长得像日本国的那个叫道枝骏佑的男明星。

我对他一见钟情。

他性格没我活泼,不说话,但经常笑。

我平时话很多的,但在他面前,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每次周六去补课,我们都机缘巧合地坐在面对面的位置。抬头去看物理老师讲解的小黑板的时候,就会不经意地对视。

他对我笑一笑。

我红了脸。

我开始在意每次去补课时的穿搭。

他开始在下课后会故意停留,等一等我。然后我们骑着车,一起顺一段路。

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快的进展。

直到有次,在补课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身下一湿,黏黏的,是控制不住的尿意。

想到了之前生物课学习的青春期常识,我举起手,去了卫生间。

我坐在马桶上,脱下内裤,发现那里和裙子上都沾着血。

我来月经了。

物理老师是个中年男人,离异,卫生间里找不到任何的女性用品。

我看着染血的连衣裙,不知道该如何出去。

他给我发来了短信。

“你怎么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我告诉他我的窘境。

太害怕了,我忘记了害羞。

“你等我。”

他回复说。

我在马桶上坐了很久。

物理老师家的房子是老房子,卫生间狭小,是很老的摆设,一切都陈旧不堪。我盯着那个发黄的浴缸看了很久。

“我回来了。”

他贴心地没有敲门,而是给我发来微信消息。

“安颜,你开门吧。你不要怕。外面没有人。我把他们都赶走了。我把东西放在门口了。”

我揪着裙子,走过去。

很小心的,我打开了一道门缝。

我探出头,门口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他站在离我三四米的地方,背对着我。

双手手臂是展开的,他像一个卫士保护着我。

我拿起他放在地上的那个超市的袋子,躲回卫生间里。

里面是一包卫生巾。他用自己的外套把它牢牢包好。

“对不起啊,”他对我说。“我手机里没有钱,给你买不了外套,你穿我的吧。把血罩住。”

怎么可能不爱上呢。

我把这些讲给蒋黎的时候,他没有作声。

很久,他问我,“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因为他是有女朋友的啊。”

好可笑。

我的初恋,居然就是这样,被小三了。

而我被告知的方式,也异常的残酷。

是体育课的时候,在休息的间隙,一个高年级的女生带着一群人,穿过操场来找我。

“你就是林安颜?”那个女生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我。

“对。”

“奶子挺大嘛,”她转着食指上绕着的胸牌带子,拍了拍我的胸,“本钱不错啊!”

她周围的人歪着嘴角,男男女女,不怀好意地审视着我。

“就你喜欢陆效?”她突然走近我。

我猛然抬头。

她,怎么会知道。

“真厉害啊,小妹妹,”她笑了下,将胸牌带子缠在手腕上。

“知不知道人家是有女朋友的啊?!”她突然扯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旁边的杆子上撞去。

“贱不贱啊你!骚货!”

旁边的人一拥而上。

噩梦开始了。

我把这些讲给蒋黎听的时候。他全程握着我的手。

不言不语,他静静地听。

“……那个领头的女孩很漂亮,长得像当时最火的女明星。”

“那天……就是她的海报?”

他太聪明了,立刻猜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

那天,我被打了多久呢?

好疼啊,疼到我都快忘了疼,忘了自己是谁。

已经很久没有做那个噩梦了。以为已经淡却了。

可是那天在商场,抬头看到那张脸的时候。

那些记忆一下子又喷涌而来。

吞灭了她。

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想起来的时候还会颤抖呢。

我不自觉地缩成一团。

把脸埋在了我的过去里。

身旁的人动了一动,是他蹲了下来。

蒋黎蹲

在我面前,向我伸出一双手。

“安颜,没关系的,都结束了。”他抱住我。

我一动不动,任他抚摸。

“你有我了。相信我吧,从此我会保护你。”他在我的耳边说。

该相信他吗?

我看着他温柔的眼睛。突然,想叫他哥哥。

夏天过去之后,爸妈开车带着我还有大包小包的行李,去了另一个城市。

在那里,我开始念我的第二个高三。

复读班是封闭式管理,所有学生都要住宿。

我和三个女生住在一起。

爸妈每个月会来看我一次,洗洗晒晒,买点东西。

蒋黎比他们来的更勤。

上海离我在的城市有两小时的距离。我去火车站接他的时候总是很高兴。

复读班每周会放半天的假。周末下午。

我的每个周末下午几乎都留给了蒋黎。

他每次都坐周末最早的火车来,再坐最晚的火车回去。

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没有去想这背后的关系。

起初,是给我讲题。

后来,我们谈起了恋爱。

是不像恋爱的恋爱。

他并不亲我,也不抱我,只是牵着我的手,把他的温度传给我。

我觉得他真的好温柔。和那些男生都不一样。

「遇到他,像在迷雾森林中走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出口。」

我当时在日记本里写下这样的文字。

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觉得自卑。

我开始努力地读书。

想要考到好的学校。想要配得上他。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我很高兴。

我上了一本线,可以去一些还不错的211。蒋黎有点失望,但他也没有说。

我很满足,因为比起我一年前的成绩,已经好了太多。

“还是去北京吗?”

他问我。

我犹豫了。

他已经拿到了斯坦福大学的offer。9月就会飞往旧金山,去读他的博士。

“我想去上海。”我告诉他。

他愣了一瞬。

“为什么呢?”

想去……你待过的城市。

“不告诉你,”我甜甜的一笑,躲进了他的怀里。

当天晚上,他吻了我。

是我的初吻。

没有想象中的温柔。

他吻的很急切。舌头舔过我的嘴唇时,我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娇吟。

是我从未听过的,我身体里发出的声音。

“你今年几岁了?”他问我。

他的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迷蒙的欲色。

“19。”

“很好。”他点点头,手向我的衣服内里伸去,

“很大了,可以陪男人睡觉了。”

“等等。”我打断了林安颜。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没有觉得不对劲?”

“……有。”她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不知道如何反应。”

“我当时只有19岁。”她说。

“对不起。”我向她道歉。

做记者这一行太久了,采访时常常忘记对方只是一个人,你并不能要求她时刻保持对待野外生物的敏锐。

“你继续讲吧。”

“嗯。”

林安颜垂目,思绪又延伸到了过去。

他在床上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样子。

最初甜腻的亲吻之后,他把我带到了床上。

没有过多的抚摸。

我被他反剪双手,按在床上,全身扒得精光。

啪!啪!他扇着我的屁股。力道不大,但足以让我感到羞辱。

他低下头,去嗅我的下体。

像买家在审视屠户摊前的猪肉。

“蒋黎,你别这样,”我拼了命的扭过头去看他,“……我有点害怕。”

“你不喜欢吗?”他低声问我。

“做爱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告诉我。

“……我。”

我不知该如何说。

“你不爱我吗?”

“爱。”

他高兴了。清俊的脸上露出一点笑。

他把衬衫最上面的一粒纽扣解开,坐在了床沿。

“那让我看看吧,你是如何爱我的。”

“你全程没有反抗?”我又一次打断林安颜的话。

她的反应太奇怪了,她这样性格的女孩,不应该不会反抗。

“没有。”她回答我。

“为什么?”

“我以为那是「

爱」。”

“你不觉得他的表现,很不对劲吗?”

“……觉得。”

“那你为什么不叫停?”

“没有人教过我。”她说。

“我受过的教育里,最好的女孩,是乖的。”

“……哈,是吗。”我没有控制住,发出一声冷笑。

“那只是他们用来控制女孩的借口。”我告诉她。

“没有谁规定,女孩必须是怎么样的。女孩想变成什么样,就可以变成什么样。只要一段关系让你不舒服,你随时可以扇他一个巴掌,然后离开。”

“我现在知道了。”林安颜说。

“你们那天发生性关系了吗?”

“没有。”

我很意外。

像蒋黎这样强的控制欲人格,有这样好的机会,他不会放过的。

“……但是除了最后的插入行为,我们什么都做了。”林安颜说。

“过程中,你有觉得快乐吗?”

“没有。”

“你说你当初爱他。”

“是的。”

“爱一个人,和他做爱怎么会不快乐呢?”

“因为他当时并没有把我当作人。”

“我全程觉得自己,是一个……”

她没有说下去。

“……飞机杯?”冷漠的我接她的话。

她摇了摇头。

“是一个……牲畜。”

小时候,林安颜最不爱看的一个电视节目是《动物世界》。

因为它血腥又残忍。

电视里,雄性动物趴在雌性动物的背上,咬着她的后脖颈,没有爱的,他攻击着交配。

雌性动物疼痛地反抗,被雄性动物甩在了地上。

她拒绝。她喊叫。她挣扎。

没有得救。

她那里流出血来。

雄性动物不顾她的疼痛,借着血的润滑,更凶狠地插入。

她没有再动。

她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器物。

用于泄欲的繁衍的,器物。

人类的摄像镜头对着它们无声地拍摄。

全世界都在观看她的痛苦。

19岁的时候,我体会到了这种痛苦。

而这痛苦来自于我本以为可以解救我的人。

是我爱的人。

你准备好了吗。

我们开始了。

那天啊那天。19岁的林安颜高兴地告诉她的男友她被录取的消息。

他吻了她。

那是她的初吻。

没有想象中的温柔。

蒋黎吻的很急切。舌头舔过林安颜的嘴唇时,她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娇吟。

是她从未听过的,她身体里发出的声音。

“你今年几岁了?”蒋黎问她。

他的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迷蒙的欲色。

“19。”

“很好。”他点点头,手向她的衣服内里伸去。

“很大了,可以陪男人睡觉了。”

蒋黎在床上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样子。

最初甜腻的亲吻之后,他把林安颜带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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