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樾绮拿出了万能的自我安慰法则——反正早晚是要做的,曲燃也是他的攻略对象。
但当他跪在曲燃胯间的时候还是难免觉得屈辱和不适。
曲燃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一字一顿:
“还在等什么呢?孟、老、师。”
孟樾绮的耳朵瞬间红了,那片红色意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蔓延至脸颊,他在心里暗骂:
曲燃这臭小子,平时上课的时候不见他恭恭敬敬地叫老师,偏偏在这种时候故意恶心他,真是特么的小混蛋一个!
孟樾绮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眼睛,伸手拉下了曲燃的裤子,软趴趴的性器很大一团蛰伏在胯间——
小混蛋年纪不大,本钱挺大。
他试探着伸手握住软趴趴的性器摸了摸,毫无反应,此时心里也不免有些害怕。
不会真给他吓得硬不起来了吧?
听说那些硬不起来的男人心理都多多少少有点问题。曲燃这小混蛋本来脾气就不好,要真出问题了,还不得发展成变态啊。
孟樾绮咽了咽口水,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其实曲燃在孟樾绮跪在他胯间,细细的呼吸隔着裤子喷洒在他性器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要硬了,那是一种因为看到漂亮的同性对他臣服且驯顺,从而产生的极强的心理刺激。
但他竭力忍着冲动,憋着气要给他一个教训,又或者他其实早就想这样做了,孟樾绮那张脸实在对极了他的胃口,除了性别不对之外,简直是照着他的审美长的。
他坚信自己的性取向,但是今天他改了主意,反正无论男女,嘴里都是一样的感觉。
抱着捉弄和报复的心思,他顺从内心提出了这个要求,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过分的,孟樾绮也捉弄了他不是么。
孟樾绮用手抚慰许久,那很大的一团软肉没有丝毫要硬起来的迹象,他已经有些慌了,怕真是自己给人吓出了毛病。
这下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什么尊严,垂眸试探着伸出一点舌尖舔了舔顶端,咂摸似的尝了尝味道,好在只微微有些咸,并没有别的什么异味,这让他心里好受了点。
他两手握着曲燃的性器,逃避地闭着眼舔弄,从两颗囊袋舔到柱身,再到龟头,把整根阴茎和囊袋都舔得水淋淋湿漉漉的,稍稍做了一下心理建设,然后把他的性器含进湿热的口腔。
曲燃放在椅子两边的手骤然收紧,皱着眉抓着扶手,手背和露出来的小臂青筋浮起。
操。
怎么会这么爽。
忍不住了,想硬,想狠狠插进他湿热的小嘴里面。
曲燃抬起右手,摸上孟樾绮柔软蓬松的微长发,五指插进他发丝间,胯下的鸡巴迅速胀大,变得灼热硬挺,填满了孟樾绮整个口腔。
孟樾绮嘴里被撑得有些难受,蹙着眉把口中的东西吐出来,唇角挂着晶莹的唾液,心下放松了,仰起脸看着曲燃。
“看吧,精神着呢,我可以起来了吧?”
曲燃盯着他的脸,喉结滚了滚,嗓音有些哑,“继续。”
孟樾绮瞪圆了一双狐狸眼,“凭什么,你又没问题。”
他说完撑着曲燃的大腿面就要起身,却被曲燃伸手按住了后脑动弹不得,完全硬起来的性器尺寸极为可观,带着晶莹的口水抵在孟樾绮的唇边。
曲燃缓慢开口,眼底眸色很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话却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樾樾老师,我难受,你帮帮我吧……”
孟樾绮蹙着眉,今天可算是看清了这小子两面三刀的模样。
之前还觉得曲燃和路梓阳像,现在想来,他只觉得妄下判断的自己单纯。
路梓阳多乖啊,多可爱啊,像只阳光的金毛大狗狗。曲燃这小混蛋明明是只憋着坏的小狼。
孟樾绮偏头避开嘴边热乎乎湿漉漉的性器,“小混蛋,别给我来这一套,放手。”
“不放,你自己说的,帮我口。”他掌着孟樾绮的后脑,挺着胯把湿淋淋的粗长鸡巴莽撞地往他嘴上脸上戳,“我还没射呢,你怎么就知道我没问题。”
他一边戳弄,一边黏糊糊地胡乱叫,“老师,哥哥,樾樾……”
孟樾绮抿着唇,被他戳得烦了,伸手握住他的性器,“行了行了,别叫了,做做做!”
反正刚刚已经吃进嘴里了。
他皱着眉看了看眼前生龙活虎的粗长性器。
不明白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吃什么长大的。
孟樾绮吐出舌尖舔了舔溢出腺液的顶端,而后张开嘴巴含住了他圆润硕大的龟头。
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顶多之前在片儿里看过,动作不甚熟练,只知道要吸要舔要含,不知道收牙齿,时不时磕到曲燃的柱身,每次都激得曲燃插进孟樾绮发间的手指一紧。
曲燃的鸡巴对他来说有点太大了,含了一小半进去就完全撑满了他的口腔。他上下动着脑袋吸吮,不断分泌的唾液和龟头溢出来的腺液湿漉漉的,
打湿了孟樾绮的下巴和曲燃的胯部,舔吮间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孟樾绮耳朵都听麻了,却腾不出手去捂一捂。
曲燃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强烈的刺激,以前自己打手枪也只有寥寥几次,即便孟樾绮的口活很烂,他仍然爽得不行。
他的口腔里真的好湿好软好热,含着他鸡巴吸吮的感觉太爽了,弄得他头皮都发麻,抓着孟樾绮头发的力道不自觉用力,随着挺胯的节奏把他脑袋往自己鸡巴上按。
孟樾绮被迫又吃进去一截,感觉他的龟头几乎快要顶到自己喉咙口,好难受。
他眼角鼻尖都憋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断分泌的含不住的口水滑过唇角,流向他纤细的脖颈,衬衫领口都被打湿一小片。
曲燃按着他的脑袋,在他被撑得满满当当的嘴里进出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进得也越来越深。
孟樾绮难受得蹙着眉,手指抓紧了曲燃大腿的布料,嘴唇和喉咙被磨得生疼,他感觉自己的嘴角有些裂了,呼吸都变得不顺畅。忍不住伸手抓住曲燃的青筋凸起的小臂,抬头看他,含着口中的性器含含糊糊道,“唔……慢一点啊……”
曲燃垂眸,看着身下孟樾绮绯红着一张小脸,蹙着眉包着泪的可怜模样,胯下的性器又硬了几分,皱眉用力闭了闭眼,安抚地伸手摸摸他被撑得鼓起的脸颊,“别怕,老师。”
他从他口中稍微退出来一点,孟樾绮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被他按着后脑深深顶入口腔,硕大的龟头戳进窄窄的喉咙顶出一个凸起的弧度,孟樾绮的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滑落,大睁着一双泪眼迷蒙的眼睛,喉咙不断生理性地痉挛干呕。
曲燃皱着眉,被细窄的喉咙带来的强烈快感弄得爽死了,闭着眼在他嘴里挺动几下,掌着他的后脑往后拉,却没能来得及。
突突跳动着的鸡巴射出精液,浊白的液体一部分射在孟樾绮张着的红润嘴里,一部分射在他脸上。
孟樾绮被呛得下意识咽下了口中微微有些膻腥的液体,捂着被顶疼的嗓子咳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他嘴角和长长的眼睫上都挂着点点浊白的液体,看起来被蹂躏得有些狠了。
眼角鼻尖通红一片,嘴唇也被磨得红润微肿,唇角撑裂了一点,有一点血丝挂在上面,绯红的脸颊挂着晶莹的泪痕。
曲燃从颜射和口射孟樾绮的身体和心理双重快感中回神,垂眸看着孟樾绮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喉结滚了滚,刚刚发泄过过的半软性器隐隐有再抬头的趋势。
他偏头用力闭了闭眼,心虚地勒着孟樾绮腋窝把人从地上抱起来,让人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
伸手抽了张湿巾帮他擦脸上和嘴角的狼藉,拇指轻轻蹭过孟樾绮眼尾浸了泪水变得更加鲜红的泪痣,嘴唇贴上他微微开裂的唇角轻轻碰了碰,“抱歉,樾樾。”
孟樾绮坐在他腿上,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他,捂住被戳弄得干涩疼痛的喉咙,又咳了两声,哑着嗓音骂人。
“小混蛋,叫我什么呢?没大没小的,我是你老师。”
曲燃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伸手揉了揉孟樾绮小巧的耳朵,好声好气地哄:“好好好,我是混蛋,你是老师,抱歉樾樾老师。”
他抱着孟樾绮,脚下一动,连人带椅子滑到了小茶几边,倒了杯温水递到他红肿的唇边,“老师,喝水。”
孟樾绮感觉嘴里仍然有种微腥的麝香味,偏头躲开唇边的水杯,撑着扶手从曲燃身上下来,“我去漱口。”
他走到曲燃房间的浴室里,‘啪’地关上门,接了捧冷水漱口,然后扑在脸上,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分外狼狈的一张脸,伸手摸了摸裂开小口的唇角,忍不住骂了声操。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今天早晨才发布的支线任务,阴差阳错地马上就完成了。
他在脑海里划拉了一下当前的各项数值。
【当前生命值】:2个月零5天。
【当前任务积分】:75点。
【当前支线任务完成数量】:2。
【当前阶段成就达成数量】:4。
【攻略进度——图鉴1:宁淮】:0%。
【攻略进度——图鉴2:路梓阳】:2%。
【攻略进度——图鉴3:褚怀钰】:2%。
【攻略进度——图鉴4:曲燃】:5%。
【攻略进度——图鉴5:叶培昀】:10%。
【攻略进度——图鉴6:曲熵】:0%。
孟樾绮在脑子里捋完这些数据,拿纸巾擦了擦脸和手出了浴室。
曲燃看起来也收拾好了,换了套衣服坐在沙发上等他。
见他出来两步迎上来,食指挑了挑他微微打湿的发梢,“樾……呃,老师,我们上课吧?”
孟樾绮的喉咙痛死了还怎么给他讲,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原本清亮的嗓音变得有些哑,“我嗓子都被你弄成这样了还怎么讲课,你给我做练习卷,做两张。”
曲燃脸都苦了,
他最烦英语了,让他一天做两张练习卷不如让他去死,他抓着孟樾绮的手摇晃,“别这样啊老师,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
孟樾绮目不斜视,走到书桌边坐下,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卷子,“别来这套,我知道你今天就是故意捉弄我的,抓紧时间做,我要计时的,别墨迹。”
他到底还是没让曲燃做两套,两套连着做毕竟精神上会疲乏,也没什么效果,只让他做了一套,没有听力,阅完卷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讲完错题,留了作业,今天的三个半小时补习就结束了。
孟樾绮抻了抻酸疼的腰,讲错题话说多了嗓子疼得不行,拿过手边的杯子喝了两口温水润嗓子,已经12点半了。
孟樾绮收拾好书包,站起身,“曲燃,今天补课结束了,我先走了。”
或许是曲燃本身就还挺喜欢孟樾绮这个人的,再加上这个年纪的男生对第一次和自己有亲密举动的人总归是有些特殊,他也跟着站起身,拉住孟樾绮的手,和他站得很近,“午饭时间了,樾樾留下吃饭再走吧。”
孟樾绮摇了摇头,他毕竟只是来兼职工作的,在主人家吃饭不太好,“不用了,你松手吧,我要回学校了。”
曲燃垂眸看他,拉着他细白的手指捏捏,“你……还生我气呢?”
“真没有,”孟樾绮有些无奈了,“我真要生气的话弄完就走了,我还哑着嗓子给你讲课啊?”
“那我送你出去。”曲燃一边牵着他下楼,一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明天……还会来的吧?”
“……来。”
两人走到客厅,没想到沙发上还坐着个人,那人背对着这边楼梯口坐着,右手搭在沙发靠背,深色的衬衫挽起来露着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手腕上戴着孟樾绮叫不出名字的腕表。
孟樾绮下意识挣了挣被曲燃牵着的手,曲燃皱了皱眉松开了,走近沙发边,叫了声,“哥。”
“嗯。”
男人转头,看一眼站在曲燃身边的孟樾绮,朝他伸出右手,“你好,老师。”
“初次见面,我是曲熵。”
孟樾绮上前一步,松松同他握手,“您好,曲……先生,我是孟樾绮。”
孟樾绮坐在曲熵曲燃兄弟俩对面,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面上。
曲熵的气场和压迫感太强了,他毕竟年纪小,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上位者确实难免手足无措。
要说这是他做曲燃的家教老师以来第一次见曲熵,他好像平非常忙,极少在家里待,之前每次来的时候家里就只有管家、佣人和曲燃,偌大的别墅显得冷冷清清的。
他知道曲熵是自己需要攻略的图鉴之一,之前一直没见过他本人,心里还不太确定,这下算是把照片和真人对上了。
所以他才明知道曲燃大概率是在作弄自己时,仍然答应了他荒谬的要求。
除了家教老师,他想不到任何可以近距离接触他们这样的人的方法和条件。
曲熵显然察觉到了孟樾绮的紧张,勾唇笑了笑,“你不用太紧张,小孟老师,我只是想问问曲燃的表现如何。”
孟樾绮放松了一点,两手交叉轻轻绞着食指,看了一旁坐着的曲燃一眼,“曲燃……他挺好的,也挺乖的,我看了他上周的英语周测成绩,比之前提高了10来分。”
不知道为什么,曲熵叫他‘小孟老师’的时候总让他觉得有些别扭,大概是因为曲熵是曲燃的哥哥,年龄比他大了10岁,再加上他前不久才和他的亲弟弟在楼上干了坏事,心虚得紧,觉得‘老师’这个称呼此时多多少少显得有些讽刺。
他抿了抿唇,道:“曲……先生,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曲熵笑了笑,“好,樾绮?我看了你的简历,只比曲燃大两岁,我是曲燃的哥哥,你也可以对我不用敬语。”
孟樾绮在心里摇头直道不敢,面上挂着得体的笑,从沙发上站起身,“好,曲先生,曲燃,今天的课也上完了,我就不打扰了,明天再见。”
曲熵也站起身,“小孟老师,留下一起吃午饭吧?”
“是啊,樾……老师。”曲燃看着他道。
孟樾绮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学校里还有事,得先回去了,你们慢用,再见。”
曲熵见他推辞,也不强留,把人送到门口,看着孟樾绮渐远的背影,对着曲燃道:
“这几天天气很干燥,孟老师上火了吧,嘴角都有小裂口了。”
曲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心虚地咳嗽。
他哥莫名奇妙地转头看着他:“你感冒了?”
走出曲家大门,孟樾绮长长舒了口气。
这半天过得真是太跌宕起伏了。
该说不说,曲熵和曲燃两兄弟长相确实像,一个赛一个的好看,两人的眉眼尤其相像。不过曲燃到底年纪还小,轮廓线条不比他哥锋利深刻,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神气,两人气场更是截然不同。
孟樾绮坐上了回学校的地铁,戴着耳机琢磨,其实今天跟
曲燃那事完成了任务还真是误打误撞,他现在已经有75点积分,可以兑换那个最便宜的那个叫什么‘黄玫瑰的花语’的任务道具了。
他看着脑海里那一束黄玫瑰的小图标,点了兑换,管它有没有用,先换了再说。
孟樾绮从食堂吃完饭回到寝室的时候,里面没人,他打算洗个澡换身衣服上床补觉。
脱掉了外面的毛衣,然后是衬衣。他脱衬衣总懒得一颗一颗解扣子,每回都是解最上面两颗然后脱套头t恤一样掀起来脱掉。
正掀着白衬衫下摆的时候听到响动,保持露着腰的姿势转头,门口是宁淮。
他穿着半高领的黑色羊绒衫和驼色风衣从外面推门进来。
今天天气不太好,很冷,外面还在吹风,凉意从开着的门缝里钻进寝室,激得孟樾绮裸露着的腰腹颤了颤,起了一层薄薄的小疙瘩。
从上次褚怀钰非拉着他在寝室做爱被宁淮看个正着之后,孟樾绮总有种不敢面对宁淮的无地自容的感觉。
毕竟他知道宁淮是真的觉得他和褚怀钰在宿舍做那种事很恶心,因为从那之后他就算是周内也很少在寝室里面住。
如果非要让他从那些图鉴里选出一个最难攻略的,除了曲熵就是宁淮,因为曲熵他今天第一次接触,不太了解,但是宁淮不一样,再怎么说也在一个寝室里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
宁淮他太无欲无求了,平时除了学习,看书,练书法,就再没见过他有过别的什么特别热衷的事物,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他这种冷淡禁欲的高岭之花在校园里是极其受欢迎的,的确会有许多女生甚至男生向他表达好感,但是他无论男女一概不近,对待所有人都是谦逊有礼但却冷淡疏离的态度。
孟樾绮真的想不到有什么好的理由去亲近他,甚至经历过上次那件事,他都不敢再同宁淮开口说话,生怕他觉得厌恶。
孟樾绮尴尬地放下衣摆,看着宁淮,嘴唇张合两下,打招呼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拿着椅背上挂着的毛绒睡衣转身去了浴室洗澡。
孟樾绮赤裸着身体站在花洒下,任水流冲刷着身体,他烦躁地把淋湿的额发全部撩起来,露出一整张小巧的脸。
他突然想到之前兑换的任务道具,0098之前不是说道具可以帮他完成攻略任务嘛,现在没发布支线任务,而他如今的主线攻略任务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孟樾绮决定要试试这个道具,倒要看看能带来什么效果。
他点开道具栏,在【是否确认使用】的选择框点了是,没想到又出来一条弹窗:【请选择道具使用对象】,下面的选项是他们几个攻略对象的名字。
孟樾绮犹豫几秒,最终在宁淮的名字上点了确定。
【0098】:道具‘黄玫瑰的花语’对攻略对象‘宁淮’使用成功,黄玫瑰的花语是幸运,那么它会给您带来什么样的幸运呢,请多多期待吧。
孟樾绮:……好,我期待。
宁淮带上了门,看了响起水声的浴室门一会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他自己后来想起亲眼目睹孟樾绮和褚怀钰的事之后,也有反省自己那天说的话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他并不好奇怎么一直声称自己是直男的两个人突然就在宿舍里做起了那种事,也并不好奇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到底是处于喜欢还是单纯想找刺激。
但他确实没想到这两人在寝室里就能这么肆无忌惮,还不锁门,万一有好事的人刚好要来寝室找人呢,这两人又该在别人面前如何自处。褚怀钰抛开不谈,他本来就恣意张狂不在乎也不怕这些,但孟樾绮呢?
宁淮翻了翻手中的书,眼前不自觉浮现出那天无意间撞见的画面。
孟樾绮细长白皙的腿紧紧缠绕着男人的腰,纤细笔直的小腿交叉着,圆润泛粉的脚趾蜷缩在一起,脚背绷直,像是竭力忍耐着什么刺激。
他穿着白色的宽松长袖t恤,纤薄白皙的肩头和锁骨露出来大半,上面还缀着几枚鲜红的吻痕和牙印。
雪白圆润的臀坐在桌子边缘,身下吃着男人粗长的性器,腿根湿淋淋的一片,微张着红润的唇,高潮失神的脸颊看了他两秒,而后就以一种极其依赖的姿态躲进高大的男人怀里。
宁淮闭了闭眼,书页停留在那一页久久未动。
一阵手机铃声让宁淮回神,他转身看了看,是孟樾绮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在响。
他坐在原地,一直等到无人接听的手机自动挂断,但是铃声停了一会儿又锲而不舍地响起,三次过后,宁淮有些不耐了。
他抿了抿唇,起身走到孟樾绮的桌子旁,亮着的手机屏幕显示来电人备注是妈妈,宁淮拿起手机滑动接听。
“小绮,妈妈之前给你打的钱你怎么又给我转回来了啊?那是妈妈给你……”
宁淮打断电话那头的女声,“抱歉阿姨,我是孟樾绮的室友,他现在在洗澡,一会儿我会转告他您来过电话。”
“啊……好的,谢谢。”
“不客气,阿姨再见。
”
他等着电话那边先挂断,摁灭了手机屏幕。
过了十分钟,孟樾绮穿着毛绒睡衣带着一身水汽出了浴室,他的头发还湿着,额发撩起来,右边一缕微长的刘海垂下来,搭在缀着红痣的眼尾。
宁淮叫了他一声,“孟樾绮。”
孟樾绮身体微微一僵,转过身看他,“嗯?怎么了?”
“你妈妈刚才打了好几个电话,我说你在洗澡,你给她回一个吧。”
孟樾绮愣怔两秒,片刻道,“好,谢谢了。”
他放下装着脏衣服的盆,用毛巾擦擦湿着的头发,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关上门。
孟樾绮看着手机上三个未接来电,轻轻叹了口气,给她回拨过去。
“喂?妈妈。”孟樾绮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不远处的篮球场。
“嗯,小绮。你刚洗完澡啊?刚刚你同学接的电话。”
“嗯,有什么事吗?你……很久没打电话了。”
“我……前段时间你生日,妈妈太忙了,忘记了,后来给你转了一笔钱,小绮你怎么又给退回来了?”
孟樾绮抿唇,伸手扣了扣栏杆上翻卷的铁屑,“我自己有钱用,现在在给一个高一的孩子做家教,养活自己没有问题,上次生日……还跟室友一起出去吃饭了,你不用再给我打钱了,我自己……挺好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小绮,你还在怪爸爸那时候想把你送回孤儿院的事吗?事情都过去四年了,你现在不是还好好地在家里吗,别再闹脾气了小绮。”
孟樾绮抿了抿唇,片刻后自嘲地笑了一声,竭力压抑情绪,用平静到冷淡的声音道:
“妈妈,我说过很多次,我理解你们当时的想法,我也向你解释过很多次我并不是在闹脾气,拼命靠上a大也不是因为想要远离c市你们,仅仅只是因为这里能免除学费并且我喜欢这所大学;我做家教兼职赚够自己的生活费,在弟弟出生后也不用给家里太多的经济压力,这不好吗?一开始你们想把我送回孤儿院不也是出于这种压力吗。”
他疲惫叹了口气,“妈妈,有时候我真的不理解,我明明很努力地按照你们的心意去生活,去学习,去变得独立,不需要你们在我身上操太多心,这明明是你们所期望的,但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你们又开始问我怎么和爸爸妈妈变得这么生疏呢?”
一阵凉风吹过,枯黄的叶子从树上落下,掉在路面上,被冷风裹挟着飘远,发出‘扑簌簌’的响声,在深秋显得萧瑟凄冷。
孟樾绮伸手接过一片被风从树枝上吹落的枯叶,平静道:
“一直在介怀当初那件事的不是我,是妈妈你们。”
寝室隔音并不好,宁淮的位置又正好挨在阳台这边,他能听到孟樾绮相比平时微微有些哑的嗓音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孟樾绮说出口的每个悲伤无力的字都裹着风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这一年多以来,他们几个平常或多或少都会提到自己的父母。
只有孟樾绮,宁淮从没在他口中听到过关于他父母的任何事,就连上次孟樾绮住院,他打电话给辅导员,辅导员都没能联系到他父母,孟樾绮出院回来也没见有人过来看过他。
原来他是被领养的么,并且跟养父母关系也不亲近,甚至想过把他送回孤儿院?
难怪孟樾绮看起来总是很忙很累,总是自己兼职赚钱。
他记得大一刚开学没多久,他就在宿舍里自己搞了个零食小卖部,每天晚上来他这里买零食的人总是很多,寝室的门被不停敲响,之后褚怀钰说了一次,嫌人来人往很烦,那之后就没什么人来敲门。
听说是孟樾绮自己搞了个零食群,有谁需要在群里艾特他,他自己出去送,怕开门关门吵到人,每次进出都是掩着门。
再后来他也没卖零食了,一直打游戏,电脑,手机轮着来,好像是在网上接单,帮人代打代练和陪玩。
陪玩需要不停说话,他就自己出去找空教室戴着耳机做,代打代练就会在寝室里,但是只要寝室的人都上床了,他也不会再继续亮着电脑屏。
即使站在宁淮的角度来看,孟樾绮——
他也是很为别人着想,同时又极有分寸感,很适合做朋友的一个人
仔细想想,他甚至前段时间才满十八岁,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小。
孟樾绮挂断这个并不令人愉快的电话,盯着手里的枯叶发了半天呆,眼睛涩得微微发红,他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一阵阵凉风袭面,吹得他头脑发胀。
孟樾绮把枯叶扔进阳台的垃圾桶,转身开门进了寝室,甫一进来就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他从柜子里找出吹风机,转头看了看宁淮,见他拿着本书在看,就拿着吹风机去了盥洗室。
孟樾绮吹完头发回来的时候就觉得头有些晕,大概是因为在阳台外面湿着头发吹了风,把东西收拾好上了床。
昨天暖气已经来了,被窝里暖融融的很舒服,他有点累了,身体上和精神上都是,躺
进床里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没一会儿就晕乎乎地睡着了。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宁淮合上书,喝口水看了看时间,他们今天下午排了一节公共专业课,现在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
他转头看了眼还睡着的孟樾绮,走近他的床下,叫了声他的名字,没能得到回应。
宁淮蹙了蹙眉,伸手拍了拍他,“孟樾绮,要上课了。”
孟樾绮皱着眉嘟囔了两声,宁淮走近一步,看着孟樾绮那张睡得红扑扑的脸。
他的呼吸有些重,听起来像是鼻子堵住了。
宁淮想起来之前他湿着头发在外面吹风打电话,抿唇撩开他微长的额发,用手背试了试温度。
好烫。
他轻轻拍了拍孟樾绮的脸颊,“醒醒,孟樾绮,你发烧了。”
孟樾绮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底已经烧红了,还蒙着一层水汽。
宁淮的手凉凉的很舒服,他下意识抓着他的手往自己滚烫的脸颊上贴,嗓子本来就疼,现在发烧了更是哑的不像话。
“嗯?宁淮,我难受。”
宁淮嗯了一声,“你发烧了,很烫。”
孟樾绮从被窝里钻出来,强撑着昏昏涨涨的脑袋和绵软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蓬松的头发睡得翘起来几缕,他的脸也烧红了,整个人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宁淮后退一步,仰头对坐着的孟樾绮道,“下来,我带你去医院。”
孟樾绮乖乖点头,撑着扶手踩着梯子下来,因为头痛再加上全身都没什么力气,脚底一下子踩了个空,眼看着要面朝着地面摔下来。
宁淮伸长手臂接住他,把他抱了个满怀。
孟樾绮晃了晃晕晕沉沉的脑袋,从宁淮的怀抱里退出来,通红着一双眼睛跟他道歉,“抱歉宁淮,我头好晕。”
宁淮抿唇摇了摇头,低头看了一眼他光着的脚,“没事,把袜子和鞋穿上。”
他从孟樾绮的衣柜里找出一件大大的外套给他披上,“穿好衣服,我们走。”
孟樾绮乖乖抓着衣服袖子套上,“宁淮……我自己去医务室就行,你去上课吧。”
宁淮垂眸给他拉上衣服拉链,“医务室不能挂水,你一个人去医院我怕你一会儿晕在半路。”
到了就近的医院,宁淮找了个位置让孟樾绮坐着等,他去挂发热门诊的号。
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带着人上了二楼。
医生拿了个水银温度计让孟樾绮坐在椅子上夹着,看了看他烧红的脸,“最近天气变凉,衣服穿少了吧?”
宁淮站在他旁边,低头看了看孟樾绮垂着的睫毛,答道,“不是,洗完澡吹风了。”
“现在可不比之前,尤其是你们年轻人可得注意。”
过了十分钟,宁淮把体温计递给医生。
“嚯,都烧到39度3了。”医生在电脑上开了药,把单子递给宁淮,“小伙子,去缴费拿药,把药拿到护士站,让护士给挂水。”
“嗯。”宁淮接过单子,带着孟樾绮出了诊室。
坐在输液室挂上水,孟樾绮已经有些累了,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片刻后坐起来,转头对一旁的宁淮道,“宁淮,谢谢。”
“没事。”宁淮看了看他烧红的有些干裂起皮的嘴唇,“我去接杯水。”
孟樾绮点点头,看着宁淮的背影疲倦地闭上眼。
他许久没生病了,上次熬夜猝死进医院那次不算,这一发烧就是来势汹汹,几乎抽干了他的精气神,浑身哪哪儿都难受。
宁淮拿着一次性纸杯装的温开水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孟樾绮仰头靠着椅背病恹恹闭着眼的模样。
他不得不承认孟樾绮拥有一副极好的皮囊这个客观事实,就算是现在生病高烧憔悴的模样,称上一句病美人都不过分,在人来人往的医院仍然是最扎眼的那个人。
宁淮在他身边坐下,轻声开口,“孟樾绮?睡了吗?”
孟樾绮掀开沉重的眼皮,哑着嗓子道,“没有。”
宁淮把水递给他,“喝点水,你嘴唇很干。”
“谢谢。”孟樾绮用没扎针的那只手接过,低头抿了一口。
“很困吗?”宁淮看着他的侧脸问道。
“不,就是没精神。”孟樾绮喝了半杯水,杯子握在手心里,“抱歉,耽误你上课了。我现在挂上水了,你先回去吧,还有好几瓶呢。”
“没关系,”宁淮蹙了蹙眉,“你不用……”这么客气,除了道歉就是谢谢。
他的后半句话在看到孟樾绮那张病恹恹的脸之后到底没有说出来。
“嗯?”孟樾绮喝完剩下的半杯水,转头看他,“不用怎么?”
“不用担心,路梓阳帮我们跟老师请了假。”他伸手接过孟樾绮手中的空杯子,“还要吗?”
“不要了,谢谢。”
宁淮捏扁纸杯,抬手扔进了垃圾桶。
虽然嘴上说着不困,但到底是生病了精神不济,孟樾绮挂第
二瓶水的时候就靠着椅背歪着头睡过去了。
宁淮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看了看他别扭的姿势,伸手轻轻把他脑袋靠在自己肩上,让他能睡得舒服点。
他陪着孟樾绮挂完了四瓶水,中途护士过来又给量了量体温,37度5,差不多退下来了。
偏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他睡得很熟,护士过来量体温拔针都没能把他弄醒。
从宁淮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蓬松的发顶,耷拉在眼睑的纤长睫毛和一小截秀挺的鼻梁鼻尖。
宁淮看了看表,两点多出门,现在挂完水已经六点半了。
他动了动有些麻的肩膀,指节轻轻碰了碰孟樾绮不再那么红那么烫的脸颊,低声叫他,“孟樾绮?”
“嗯?”孟樾绮迷迷糊糊动了动身体又往宁淮的怀里靠近了些,脸颊和鼻尖热热的贴在他颈窝蹭了蹭,伸手松松抓着他胸口的羊绒衫,嗓音沙沙轻轻的,“我好困。”
宁淮细密平直的睫毛上下扇动两下,把外套给他披好,提着医生开的药,伸手把人打横抱起来。
骤然腾空的感觉让孟樾绮稍稍清醒了些,下意识伸手抱住了宁淮的脖子保持平衡。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了自己现在的状况,顿时有些慌了,忙道:“宁淮,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从他的视线往上,入目的是宁淮线条流畅的下颚和侧脸,他看见宁淮抿了抿唇,“没事,你不是困吗,继续睡吧,我带你回去。”
孟樾绮哪敢啊,再困再难受都被他现在正被宁淮抱着这一事实给吓清醒了。
宁淮他不是洁癖吗,他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他,也不喜欢碰别人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噢,自己身上还盖着他的外套,外套带着宁淮身上那股干净清冷的雪松气味。
疯了。
孟樾绮不敢乱动,他怕自己太重,给宁淮增加负担。
喉咙还是很痛,又痛又烧,他在心里把曲燃那小混蛋揪出来骂了个爽,然后哑着嗓音开口,“宁淮,放我下来,你把衣服穿上吧,外面冷,不然一会儿你也感冒了。”
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也不困了,刚刚睡了那么久。”
宁淮没回答,出了医院大门才把人放下,接过孟樾绮手里的外套穿上,垂着薄薄的眼皮和细密的睫毛看着他,“你不用这么客气,需要帮助就说,也不用一直对我道歉和道谢。”
“我们是……同学,是室友,不是什么需要客气的陌生人。”
宁淮似乎是没说过这种话,语气依然同平常一样冷淡不带感情,却听得孟樾绮心里发酸发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了的缘故,他的情绪比平时感性了许多。
孟樾绮用力眨了眨眼,憋回去想要流出来的眼泪,揉揉酸胀的鼻头,仰着脸弯起一双红红的眼睛对宁淮笑笑,“好,我知道了。”
宁淮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提着装着药的袋子,伸手牵住孟樾绮冰凉凉的手,“走吧,回寝室,外面冷。”
两人回到了寝室,意外地路梓阳和褚怀钰都在。
孟樾绮提着一兜子药,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发现自己桌边的暖气片上摆着外卖,看外包装是一家连锁粥铺。
他疑惑转头,看向路梓阳,“梓阳,这是谁买的?”
路梓阳刚洗完澡,擦着湿湿的头发走过来,“是宁淮点的,外面不是很冷吗,还在吹风,外卖送到楼下他怕凉了,让我先拿回来放在寝室。”
孟樾绮愣了愣,看着刚进浴室的宁淮的背影。
“本来我说给你们带饭的,但食堂的饭菜太油腻了,怕你吃了不舒服。”
路梓阳伸手碰碰他的额头,“下午宁淮跟我说你发高烧了,他带你去医院,让我跟老师请假,孟孟你现在好些了吗?”他又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摸着好像是不热了。”
孟樾绮点点头,“好多了,已经退烧了。”
他脱下厚重的外套,里面还穿着白色的毛绒睡衣。
路梓阳盯着他苍白憔悴的脸看一会儿,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孟孟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赶紧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吧。”
“嗯。”孟樾绮转头看了看宁淮的桌上,拆开外面袋子,里面是两碗清淡的粥,不同口味,还有一盒小小的素包。
他只开了一碗粥,拿着小勺一口一口慢慢地往嘴里喂。
他嘴里淡淡的,也没什么胃口,吃不出什么味道,鼻头又开始隐隐发酸。
人在生病脆弱的时候总不免会想得很多。
下午妈妈的那通电话让他的心情跌落到低谷。
前段时间他过生日他们不来电话没什么,但那时候他一个人在医院呢。
辅导员后来找到他说那天怎么也联系不到他的父母,直到孟樾绮自己办了出院回来,他妈妈才给辅导员回电话,说太忙漏接了电话,辅导员明明当时有告诉他们自己生病住院的消息,怎么也没见爸爸妈妈来一个电话问问他的身体状况呢。
孟樾绮很聪明,也很敏感。
他八岁的时候被养父母领养回家的时候就很清楚自己在这个家是什么样的处境。
他的养父因为弱精症的原因,两人结婚多年没有小孩儿,做过很多尝试和治疗都没有能得到满意的结果,后来两人来到当时的孤儿院决定领养一个孩子。
就是在那次广场上汇演时,养父母看中了他。
一个月后终于决定带他回家。
他聪明、灵动、讨人喜欢,一家三口虽然条件算不上很好,但也度过了五年和谐快乐的时光。
直到他十四岁那年,妈妈那段时间总是干呕嗜睡,后来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是因为怀孕。
夫妻俩对这个奇迹般到来的小生命万分惊喜和期待。
妈妈甚至辞职在家就为了安心养胎,生怕一个不小心失去了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
孟樾绮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同样是为新生命的到来感到无比欣喜的,即使爸爸妈妈很多亲戚在他们面前总是开很多不合时宜的玩笑。
什么领养的孩子到底领养的,养不养的熟不好说。
领养的到底没有亲生的好。
你们现在只有一个人工作,家里经济压力大,不如把小绮送回去。
那些似是而非的玩笑他从来不放在心上。
但他没想到爸爸妈妈真的听进去了,在弟弟出生后,他听到爸爸在给孤儿院打电话。
但那时候的孤儿院因为失了火,后来又因为经费已经无力支撑下去,原来的孤儿院在两年前不复存在,孩子和工作人员都四散各处。
父母想把他送回去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已流产。
爸爸妈妈没想到孟樾绮在他们的房门外把那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孟樾绮虽然很难过,但仍然表示自己理解他们,并不怪他们。
但他们显然不信。
背弃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难拔除。
他那时候十四岁,高一。
父母对他有了距离和隔阂,随着他的年龄渐长,那种距离被拉得越来越大。
最终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就在上学期,暑假期间,他又听到爸爸妈妈在聊他成年以后就让他脱离户口。
孟樾绮不知道他两次听到这种近乎于抛弃的事,对他来说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但他知道自己以后只是一个人了。
他仍然会喊他们爸爸妈妈,但他们也许——并不想听。
孟樾绮强撑着把那一小碗粥吃进肚子里,因为精神和情绪都不佳的缘故,吃得很难受,几乎是在硬憋。他放下勺子,收拾好外卖盒,正巧宁淮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孟樾绮见状,拿了暖气片上那碗没动过的粥和素包递给宁淮,“宁淮,你快吃吧,再放就凉了。”
宁淮没接,蹙了蹙眉,“都是给你点的,怎么就吃那么点。”
“啊……”孟樾绮睫毛颤了颤,片刻后做错事一般地垂下头,低声道,“我没什么胃口。”
宁淮叹了口气,伸手接过袋子,“没有怪你的意思,半小时后记得吃药。”
0098的声音伴随着古早的恭喜音乐突兀地在孟樾绮脑海里响起:
恭喜您!攻略道具‘黄玫瑰的花语’成功给您带来幸运,您开启并完成了隐藏支线任务【获得攻略对象——图鉴1:宁淮的垂怜】,奖励生命值两个月,积分20点。
这声音打断了孟樾绮的消极情绪。
他一脸懵地冲宁淮乖乖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本想去洗澡,后来又想到他刚吃完饭,就拿了高一的英语教材翻看,明天还得去给曲燃上课,他打算先捋一捋。但是翻开书却没心思看,一直在想‘宁淮的垂怜’是个什么鬼,点开数据面板看了又看。
【当前生命值】:4个月零5天。
【当前任务积分】:35点。
【当前支线任务完成数量】:3。
【当前阶段成就达成数量】:4。
【攻略进度——图鉴1:宁淮】:1%。
【攻略进度——图鉴2:路梓阳】:2%。
【攻略进度——图鉴3:褚怀钰】:5%。
【攻略进度——图鉴4:曲燃】:5%。
【攻略进度——图鉴5:叶培昀】:10%。
【攻略进度——图鉴6:曲熵】:0%。
孟樾绮莫名地盯着褚怀钰上涨了3个点的攻略进度,宁淮上涨了可以理解,毕竟刚刚完成了一个他的支线任务,虽说怎么完成的他也不知道就是了。
但褚怀钰这几天都没跟他说过话,是怎么突然就涨了。
孟樾绮摇了摇头,不再纠结,看看时间,掐了点刚好过去半小时,对着医生写的量吃了药,然后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洗澡,医院里人来人往,消毒水的气味和其他味道混杂在一起,闻的人头晕。
等到他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里
面出来,宁淮人已经不在寝室了,他桌子上没有外卖盒子,就连孟樾绮桌上的盒子都被宁淮一起收走了。
孟樾绮问路梓阳,“梓阳,宁淮他出去了吗?”
“嗯。”路梓阳摘下一边耳机侧过头答道,“说是回家了,他说让你记得按时吃药。孟孟,你如果再有哪儿不舒服,要记得喊我和褚怀钰啊。”
“好,谢谢。”
“没事,孟孟你快把头发吹干。”
路梓阳放下手机,起身走过来,伸手摸摸他带着湿意的脸颊,“还难受吗,要不要我帮你吹?”
孟樾绮摇了摇头,余光接触到旁边褚怀钰看着这边的视线,垂下眼睫避开了,“我自己来就行,我就在宿舍吹可以吗,一会儿就好。”
“当然了,你要吹好啊,不然湿着头发睡又发烧了。”路梓阳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算了,我来帮你吧,孟孟你坐下。”
“不用……我……”
路梓阳不等他再拒绝,很快在自己柜子里找出吹风筒,伸手抚上孟樾绮湿着的微长发丝,五指轻轻插进他发间,轻柔从发尾顺到发梢,仔细地给他吹干。
孟樾绮的头发稍微有些长,头发也密,大概过了十分钟才完全吹好。
路梓阳帮他顺了顺头发,关了吹风筒,道,“孟孟你头发好软,还有一点点卷。”
“嗯。”孟樾绮点点头,伸手捏住一缕头发,“我是自然卷,稍微长长一点才能看出来。”
“不过你的卷跟我见过别人的自然卷不太一样,你的像是那种,就他们说的那种锡纸烫。”
路梓阳揉了揉他蓬松柔软的头发,“好啦,孟孟你早点睡啊,不能熬夜打游戏了。”
孟樾绮点点头,拉下他的手,“知道了,谢谢你帮我吹头发。”
孟樾绮上了床,摁亮手机看了看,现在才晚上八点半。
他今天睡了很久,中午两个小时,在医院又睡了两个小时,按理说现在根本没有困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药,脑袋又开始发晕想睡觉。
他放下手机没多久后就渐渐闭上了眼,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褚怀钰滑着椅子往后,仰起头看了看孟樾绮的床。
没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动静,脑袋埋在被子里,看来是睡着了。
褚怀钰的手从键盘上挪开,关了电脑也上了床。
他的床和孟樾绮在一侧挨着,两个人一直都是头对头睡,褚怀钰在床上躺下,能很清楚地听到孟樾绮睡着后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从上次他们两个在寝室里做被宁淮撞见之后,孟樾绮就没再和他说过话,偶尔对上视线也是很快就避开,其实也没什么,以前就算是和别的女生一夜过后,双方回到一开始的状态也不会让他这么在意和烦躁。
孟樾绮不主动和他说话,他也有意在避开孟樾绮。
因为他自从上次后,渐渐发现自己对那些别人口中的漂亮女神失去了兴趣,情感上生理上都是。
褚怀钰疑心自己魔怔了,他以为自己只要尝过孟樾绮的味道之后,就会像以前那些女生一样,对他失去继续探索下去的欲望,觉得他也不过如此,索然无味。
然而并没有,恰恰相反,他对孟樾绮一天比一天更渴望,一天比一天更好奇更有兴趣。
这段时间褚怀钰报复似的逃避这些诡异的情绪,他找很多不同的漂亮女生,艳丽的,清纯的,可爱的,性感的,但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孟樾绮带给他的那种前所未有的感受。
他甚至对那些漂亮女生提不起一点兴趣,约出来吃一顿饭,回到房间里就失去了想要继续下去的欲望。
他给那些女孩道歉,转账送礼物,打发她们离开,然后一个人在酒店睡觉,第二天再来学校上课。
那天孟樾绮面对宁淮的态度确实很怪,褚怀钰能感受到孟樾绮对待他们和宁淮的差别。
如果那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褚怀钰想不到,既然喜欢宁淮,还答应跟他做,那天早晨又从路梓阳的床上下来。
他一直在想孟樾绮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或者说真是他自己想错了,他对他们几个一样,都是简单的肉体关系。
褚怀钰越想心里越烦,要真是这样的话,凭什么对着宁淮和路梓阳就是一副好声好气笑眯眯的模样,对上自己就爱答不理了呢。
他坐起身,盯着那边床头孟樾绮睡得红扑扑的一张小脸,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提起来质问。
想了想又叹了口气,靠坐在墙边,他真的有点理不清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怎么回事。
别人都说他风流多情,但只有褚怀钰自己知道,他对那些情爱一窍不通。
他的确交过很多女朋友,最初都是抱着认真的态度去谈恋爱,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通常都是女生和他说分手,她们分手的时候总说自己不爱,说自己看似温柔多情其实骨子里薄幸冷漠。
褚怀钰一开始不懂,他不否认自己脾气本质不好,但他对那些前任,有仪式感,买礼物,满足她们所
有的需求,物质、肉体,那些前任无疑认为他是完美男友,除了缺乏感情之外无可挑剔。
后来褚怀钰渐渐地也不再执着于寻觅所谓爱情,既然那些人都那样说,那他就那样做好了,反正后来的那些女朋友也并不是为了得到他的感情,双方玩玩就行,不用考虑那么复杂的情感。
到底是风流还是薄幸又有什么所谓。
路梓阳打了几把游戏,举着手臂伸了个懒腰,摘下耳机转头,见孟樾绮和褚怀钰都上了床,孟樾绮看起来都睡着了,于是也就关了灯上床。
怕打扰睡着的孟樾绮,拿出手机给褚怀钰发消息,说他跟孟樾绮的床挨着,晚上多注意着点孟樾绮的状态。
褚怀钰拿手机看了一眼,朝对面床的路梓阳无声‘啧’了一下,回道:知道,不用你操心。
路梓阳看着他摇了摇头,放下手机钻进了被窝。
他们一个寝室的人不像别的男寝,几个人都生活得很规律,平时也很安静,不怎么吵闹。
就是孟樾绮打游戏赚钱也从来不会打扰到室友,褚怀钰他们几个都是a市本地人,周末的时候会经常回去,孟樾绮只有周末寝室里没人的时候才熬夜代打游戏。
寝室里变得黑暗而安静。
褚怀钰在墙边靠了很久,腿都有些麻了,动了动腿,转头看向黑暗中孟樾绮裹在被子里鼓起的轮廓,深深吸了口气,起身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孟樾绮的床上。
他缓着呼吸,见孟樾绮抱着被子没有反应睡得很香,才松了口气。
双眼渐渐适应了黑暗,能隐约借着从没拉严实的窗帘透进来的光看清孟樾绮的脸。
褚怀钰坐在他床边,手指轻轻碰了碰他脸颊和嘴唇,暖暖的软软的。
褚怀钰忍了又忍,克制住那种想要亲吻他的冲动,轻手轻脚钻进他被窝,小心地把人搂进怀里。
没想到孟樾绮突然翻个身面对着他,嘴里嘟囔了两句什么东西褚怀钰没听清。
他被吓得不敢动,还以为人醒了,做好了被踹下床的准备,但孟樾绮只是抓着他腰侧的衣服,脸颊贴着他胸膛蹭了蹭,然后埋进他颈窝,头顶柔软的发丝摩擦着他下巴。
褚怀钰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好一会儿才回神,意识到孟樾绮只是梦呓了两句,身体才放松下来,右手轻轻放上孟樾绮的腰背,把人抱在怀里。
孟樾绮身上和被窝里都有一股很暖很香的味道,褚怀钰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像是棉花,又像是那种微微甜带着乳香的麝香味,很暖很舒服也很柔软。
直到把人抱在怀里,褚怀钰之前内心的那种纠结和烦躁才慢慢消减下去,只余下柔软的满足感。
他知道这种莫名的情绪来得很没有道理,但事实就是这样。
他决定顺其自然,就算孟樾绮是随便玩玩又怎么样,肉体关系就肉体关系,他何必在意那么多,孟樾绮喜欢谁有什么大不了。
他褚怀钰又不是玩不起。
想清楚这个,前段时间的郁结和烦躁彻底消失,他搂着怀里香香暖暖的孟樾绮渐渐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第二天是周日,早上九点半。
孟樾绮被催命一般的手机铃声吵醒,半闭着眼睛在枕头下面四处摸,好半天没能摸到。
过了会儿手机被人递到他手心,孟樾绮本能地道了句谢,接听电话。
直到曲燃气急败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孟樾绮才反应过来——
谁给他递的手机?!
他混沌的脑子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适应了一下早晨的光线。
很好,入目的仍然是男人的脖颈和喉结。
但他昨天晚上是一个人睡的没错吧?他没爬上任何人的床没错吧?
仰头看了看,褚怀钰那张放大的脸在他头顶,正低头勾着唇看着他,晨起的嗓音有些沙沙的,“早,宝贝。”
孟樾绮呆愣愣地看着他,片刻后鼻子一酸,在他怀里低头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电话那头的曲燃久久等不来回应,还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叫他什么,叫他‘宝贝’?!
曲燃大怒,音量又提高了一些,“好你个孟樾绮,骗子!说好今天会过来的,结果呢,现在九点多了你还不来给我上课,在哪个野男人床上呢?”
孟樾绮被震得耳膜疼,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他睡了一夜之后,嗓子变得更哑了,扁桃体应该发炎了,很痛,几乎发不出声音,“别吵了,少爷。”
曲燃听到他哑得不像话的声音,脑子一转想到什么,当即就跳脚了。
“你昨晚干什么了?!嗓子这么哑,你怎么为人师表的?孟樾绮,你气死我了!你再不过来,以后也别过来了!”
孟樾绮无奈了,喉咙又疼又痒,忍不住偏头咳了两声,褚怀钰伸手轻轻顺了顺他的脊背。
孟樾绮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跟曲燃说话:
“我做什么了?我昨天回来发高烧了,感冒了。要不要把医院开的单子拍照给你看啊少爷
?”
曲燃哑了火,嗫嚅道:
“真、真的吗?”
孟樾绮叹了口气,“真的,我没事儿骗你干嘛。”
曲燃松了口气,想到或许他嗓子这么哑还有自己一份功劳,不免有些心虚,放轻了声音道:
“那你现在还烧吗?我听你刚刚还咳嗽打喷嚏来着,很难受吗?”
孟樾绮摸了摸额头,感觉不出来。
于是身子往上挪了挪,撩开褚怀钰的额发,和他额头对着额头贴了贴,并没有觉得他额头很凉,“不烧了,就是嗓子疼。”
曲燃抿了抿唇,“那你今天就别过来了,在寝室好好休息。”他想了想,问道:“买药了没?要不要我给你叫个闪送?”
“买了,你别操心了少爷,我昨天去医院开的药。”
“好,你继续休息吧,我挂了啊。”
孟樾绮正准备挂断,曲燃又道:“记得按时吃药啊,还有好好吃饭,下周六你必须过来。”
“好好好,都听少爷的行了吧,还有什么吩咐。”孟樾绮无奈地笑了笑。
曲燃在那边揉了揉耳朵,“叫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挂了,拜拜。”
孟樾绮挂断电话,眼神移向和他面对面隔着几厘米距离的褚怀钰,食指戳了戳他的鼻尖,开始兴师问罪。
“你,褚怀钰,什么时候爬上我的床的,如实招来!”
褚怀钰听着他压着哑哑的嗓音在那儿演戏,好笑地伸手抓住他指尖,放在嘴边亲了亲,如实道:“昨天晚上。”
“是何居心?”
“没有居心,就是想在你床上睡,顺便照顾你,怕你晚上又烧起来自己不知道。”
孟樾绮怀疑地上下看了看他,又低头掀开被子看看自己好好穿着的睡衣。
褚怀钰无奈地看他的动作,又好笑又好气,“你想什么呢,我就那么禽兽啊,你病成那个样子我还对你下手,我要不要脸啊。”
孟樾绮审视地看着他,秀气的鼻尖皱了皱,没说话,但表情明晃晃地写着‘你就是这么禽兽’这七个大字。
褚怀钰不跟他计较,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还睡不睡?”
“睡什么啊,都九点半了。”
孟樾绮从他怀里退出来,坐起身,一头蓬松的微长发睡得胡乱翘起。
褚怀钰也坐起来,替他顺了顺睡乱的头发,撑着栏杆两步下了床,朝他伸手,“下来宝贝。”
孟樾绮捂着嗓子咳了两声,扶着梯子下来,在半截被褚怀钰拦腰抱下来,颠了颠抱小孩似的托着他屁股把人面对面抱着,带进了洗手间洗漱。
气得孟樾绮揪着他后脑长到肩背的几缕狼尾,哑着嗓音骂人。
“褚怀钰!傻逼,放我下来!”
褚怀钰被他扯疼了,‘嘶’了一声,“好好好,放你下来,别扯了。”
孟樾绮没有穿鞋,褚怀钰把他放在洗手台上面坐着。
“我这样怎么洗啊,一会儿身上都弄湿了。”
“我给你刷牙,给你洗脸。”
孟樾绮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他,“褚怀钰你是不是有病,把我鞋子拿过来。”
“哎呀,”褚怀钰伸手揉了揉他的脸,“怎么脾气这么爆呢,我去拿,你别下来,地上凉。”
等两人挤在卫生间里洗漱完,路梓阳也从床上下来了。
他人还是刚睡醒迷迷瞪瞪的状态,径直走到孟樾绮面前,伸手撩开孟樾绮沾湿的刘海,和他额头贴着额头碰了碰,片刻后退开,“孟孟你额头好凉。”
孟樾绮好笑地搓搓他耳朵,“能不凉吗,我刚洗完脸。”
路梓阳半眯着眼睛,低头,脸颊埋进他颈窝蹭了蹭,“你嗓子好哑,今天还难受吗?”
“还好,有点咳嗽,嗓子疼。”
“噢,”路梓阳从他颈间抬起头,伸手摸摸他耳朵,“那你多喝水,记得按时吃药。”
“嗯,”孟樾绮点点头,“知道,你快去洗漱吧。”
路梓阳去了洗手间,褚怀钰站在孟樾绮旁边把那些亲密举动看了个完整,又是埋颈窝,又是摸耳朵,心里暗骂路梓阳跟特么个大狗似的黏黏糊糊。
忍不住对孟樾绮阴阳怪气道,“你生个病阵仗挺大的哈,整个寝室都为你操心,还有刚刚跟你打电话那小子,以前没发现你人缘不错啊。”
孟樾绮蹙了蹙眉,就知道褚怀钰这狗东西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什么一时的温柔小意全都是装的,还没半天时间呢,就又现了原形。
他推开挡路的褚怀钰,呛声道,“对啊,就是阵仗大啊,怎么着你了,你羡慕啊?”
褚怀钰被噎得说不出话,见他拿着药就要往嘴里送,伸手抓住他手腕,“欸!没看这上面写着饭后半小时服用啊,吃了早饭再喝药。”
孟樾绮眯着眼睛看了看说明,“我没注意。”
褚怀钰叹了口气,拿过他手里的药盒,“你先换衣服,去食堂吃饭。”
他们三
人食堂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好在一食堂早餐窗口还开着。
孟樾绮买了碗香菇鸡丝粥和青菜包,坐在座位上舀着吃。
好在今天胃口比昨天好了许多,就是嗓子太疼,每吞咽一下就疼一下,弄得孟樾绮吃得很慢很不得劲。
褚怀钰挨在他旁边坐着,路梓阳坐在他对面。
两人早早吃完了,都托腮撑着下巴看孟樾绮慢悠悠一口一口吃东西,搞得孟樾绮怪不自在的。
他皱着眉咽下一口粥,对两人道,“你们先回吧,我嗓子疼,吃不快。”
路梓阳笑眯眯道:“孟孟,我今天没什么事,等你吃完,我回去监督你吃药。”
孟樾绮不免觉得好笑,“我是什么小孩子吗,真不至于,我自己知道,你都说过好几遍了。”
“你是需要人监督,别嘴硬,吃你的。”褚怀钰拿了张纸巾擦掉他嘴角沾着的白色粥液。
孟樾绮瞪了他一眼,一转头看见后面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开心地抬手冲来人挥了挥。
“小昀哥哥!”
叶培昀听到声音,脚步一转朝这边走过来,在他们几个身旁站定,朝孟樾绮笑了笑,“小樾。”
“小樾这是你同学吗?”
孟樾绮点头,“是我室友。”他从褚怀钰座位里面出来,站在叶培昀面前,“小昀哥哥,今天不是周末吗,你怎么还来学校了?”
叶培昀礼貌朝褚怀钰和路梓阳点点头,打了声招呼。
而后看向孟樾绮,“之前的老师找我来帮个忙,”他伸手碰了碰孟樾绮有些微红的眼尾,“小樾你声音好哑,感冒了吗。”
“嗯。”孟樾绮点点头,怕他也跟路梓阳他们一样瞎操心,忙道,“不过已经好多了。”
“小昀哥哥你已经帮完老师忙了吗?也是过来吃饭的?”
叶培昀说是。
孟樾绮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哥哥你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叶培昀笑了笑,浅淡的眉眼都弯起来,“不用,小樾你坐着,不是还没吃完吗。”
“不行,”孟樾绮拉着叶培昀的手朝窗口边走边说,“之前在孤儿院都是小昀哥哥你把自己的饭和零食给我吃,我也要给你买。”
叶培昀转身朝坐着的褚怀钰两人歉意地点头,任孟樾绮抓着他的手。
褚怀钰看着两人亲亲密密的背影,神色不虞,转头对路梓阳道:“他谁啊?”
路梓阳也少见地皱了皱眉,“你没听到吗,孟孟刚叫他哥哥。”
褚怀钰嗤笑一声,“你信吗?两人长得一点也不像,再说谁叫自己兄弟‘哥哥’啊?听着就怪。”
他说完盯着路梓阳的脸看了半晌,“你什么感受?”
路梓阳莫名奇妙。
“什么我什么感受?”
“你没什么感受你皱什么眉。”
“我……”路梓阳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的眉头,“我怎么知道。”
褚怀钰无奈了,心说如果他自己是感情荒漠,那路梓阳就是个感情白痴,单纯天真得根本不像十八九岁的人。
他摇摇头没再说话,只拧着眉看向在窗口前站定的孟樾绮两人。
孟樾绮低头看了看台子上的菜单,问道:“哥哥你想吃什么?”
“我和小樾一样就行。”
“好,哥哥你吃完就回去吗,你住在教师公寓还是哪儿呀?”孟樾绮刷了卡,拿着餐盘看向叶培昀。
叶培昀把餐盘从他手里接过来,端着往座位走。
“我不住教师公寓,只是被我老师推荐来a大做特聘教师,只上心理影片这门通识课,本职是心里医生,在心理咨询室工作。”
孟樾绮点点头,片刻后认真道,“小昀哥哥做什么都能做好。”
叶培昀抿唇笑了笑,“谢谢小樾对我的肯定。”
两人回了位置面对面坐着,褚怀钰和路梓阳还在。
孟樾绮又一次道:“梓阳,褚怀钰,你们俩先回去吧。”
褚怀钰皮笑肉不笑。
“怎么?我们又不会打扰你们。”
路梓阳本来已经准备起身道别要走了,觉得现在的氛围有些怪怪的,于是又坐下了。
叶培昀脸上仍然挂着温润的笑,没有计较褚怀钰有些冒犯的话。
孟樾绮却皱了皱眉,本想问他又是在阴阳怪气什么呢,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叶培昀又忍住了,好声好气道:
“我想陪我哥吃饭,怕你们等久了,没有说打扰的意思。”
褚怀钰还要开口,路梓阳见孟樾绮皱着眉,忙拉着人起身,朝他们俩摆摆手。
“哎,孟孟,那我们先回寝室了,你们慢慢吃,一会儿记得回来吃药啊!”
叶培昀若有所思地看着被路梓阳拉着不情不愿离开的褚怀钰。
“小樾,你和室友看起来……关系很好,他们很关心你。”
“啊……”孟樾绮心虚地垂下头,眼睫扑簌簌颤动,不
敢看叶培昀的眼睛,低声道:
“也就……那样吧。”
叶培昀见他这幅模样,嘴角的笑淡了些许,但也没有抓着不放。
“小樾,下周要不要来我家做客?”
“好啊,周几呀?”孟樾绮答道,过了会儿抿了抿唇,“不过我没见过哥哥你父母,突然去会不会不好?”
叶培昀笑了笑,“没事,不是去我父母家,只是在我自己的住处。周六,小樾你有时间吗?”
“有,不过中午之后才有时间,我早上得去做家教。”
叶培昀皱了皱眉,“家教?”
“嗯,给一个高一的小孩儿补习英语。”孟樾绮喝完最后一口粥,拿纸巾擦了擦嘴角,道,“不过那家条件挺好的,一个小时三四百块。”
叶培昀的眉头拧得更深,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还是决定直接开口:“小樾,上次我还有课,没来得及跟你多聊,你……养父母他们对你好吗?”
“啊……”孟樾绮垂下眼睫,用勺子搅弄已经喝完的碗底,“挺好的啊。”
叶培昀手指动了动,放下勺子,凝视着他发顶,“那,家里条件不太好吗?”
孟樾绮抬头,弯起眼睛对叶培昀笑了笑,“没有,小昀哥哥你别担心,我做家教只是想锻炼自己,顺便存点小金库,不是因为你说的这些。”
“小樾,你说谎的时候会垂下睫毛,还会不自觉抓着手边的东西动。”
叶培昀起身坐到他旁边,手指轻轻蹭过他脸颊,温声道:“我是哥哥,告诉我,好吗?”
孟樾绮垂着头,沉默许久。
过了会儿鼻头一酸,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脆弱难过时一个人好好的很坚强,有人安慰了反倒生出很多委屈和不甘。
孟樾绮很少哭,这几天却频繁鼻酸,从昨天接到妈妈电话那时就一直累积的消极情绪,在多年未见哥哥的温柔安慰下终于达到顶峰,开始爆发。
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中滚落,砸在桌面上,孟樾绮低头无声地掉眼泪。
良久,他通红着一双眼睛,抓着叶培昀胸口的布料,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泪水打湿了他衬衫领口,本就哑哑的嗓音哭过之后几乎发不声,“呜……哥哥,他们不要我了……他们抛弃了我两次……”
叶培昀双唇抿得很紧,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人揽进自己怀里,沉默着一下一下顺着他单薄的脊背,听孟樾绮用哑得不像话的哭腔诉说他的难过和委屈。
叶培昀说不上来心里那种感受,他感同身受孟樾绮那种无助和难过,又对收养的他的那对夫妻产生无边的愤怒,还有对自己一直没能早点找到他的愧疚和自责。
孟樾绮抽噎着哽咽,从叶培昀被沾湿的颈间抬头,仰起一张哭得通红的脸看着他,“哥哥……我真的,很不讨人喜欢吗?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哥哥,我好难受……”
叶培昀用力闭了闭眼,安抚地摸孟樾绮的后颈和脊背,轻轻吻了吻他发顶,捧着他可怜兮兮的脸颊看他,“怎么会,小樾漂亮可爱,活泼灵动,是最惹人喜欢的。”
“小樾,抛弃你的人不值得为之伤怀,更不应该把原因归咎在你自己身上。”
“你很好,好得不能再好。”
叶培昀伸手抹掉他眼角晶莹的泪痕,直直看着他哭红的眼睛,清朗的嗓音温润而坚定:
“哥哥做你的家人好不好,哥哥永远不会抛弃小樾。”
“呜……”孟樾绮眼眶里又滚出两滴眼泪,伸手抱着叶培昀的脖子,闷声道:“好。”
叶培昀轻轻拍拍他的背,揉了揉他冰凉的耳朵,柔声哄道:“好了,小樾,乖宝宝,不哭了。”
孟樾绮把脸埋在他颈窝好一会儿,哭累了才抽噎着慢慢平复,他少有如此消极情绪外露的时候,时常都是一副笑模样。
他睁开哭得红肿的眼皮,意识到两人还在食堂,虽然这个点人不多,但还是后知后觉有些羞耻。
孟樾绮从叶培昀怀中退出来,垂着湿漉漉的眼睫,看着叶培昀被他弄得皱巴巴湿乎乎的衣领,耳朵都红了,抿唇不好意思道,“哥哥,抱歉,我把你衣服弄脏了。”
“没事。”叶培昀从口袋抽出纸巾帮他擦脸上的泪痕。
孟樾绮从他那包有点香香的纸巾中抽出一张,帮叶培昀擦沾湿的颈侧和衣领,“哥哥,你得换衣服了。”
“嗯。”叶培昀笑了笑,伸手捏捏他红红的鼻尖,“还好我今天没什么事了,不然小哭包可摊上大麻烦了。”
“现在好了点了吗?”
孟樾绮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嗯,好多了,其实那些事情我也明白,只不过……到底还喊他们一声爸爸妈妈,难免会感到难过。”
叶培昀不愿再提那对夫妻,“那我们说好了,我是小樾的哥哥,以后有什么困难都要告诉哥哥好吗?”
“嗯。”孟樾绮点点头。
叶培昀拿上两人的餐盘放到回收处,牵着孟樾绮把
人送到寝室楼下,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好了,小樾你不是生病了吗,回寝室休息吧,记得先吃药,我隔一段时间给你发消息提醒你。”
“好。”
孟樾绮一回到寝室,就被褚怀钰抓着手臂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他盯着孟樾绮哭红肿的一双眼睛看了半晌,“怎么了?你的好‘哥哥’欺负你了?”
‘哥哥’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莫名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孟樾绮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你瞎说什么。”
路梓阳拿着他桌上的杯子给他接了杯温水递过去,“孟孟,先吃药。”
他看着孟樾绮仰头咽下药片,试探着开口:“孟孟,刚刚那个是你亲哥哥吗?你们……长得不太像。”
“啊……”孟樾绮放下杯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褚怀钰和路梓阳两个人盯着他,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不是,他是我小时候认识的哥哥。”
“小时候?”褚怀钰拧着眉刨根问底,“是多大?”
“你们俩怎么跟审犯人一样?”孟樾绮揉了揉热胀的眼皮,“五岁的时候认识的,怎么样,满意了吗?两位还有什么要问的?”
褚怀钰被噎得说不出话,气够呛,总觉得自己输了叶培昀一截。
路梓阳不知道怎么了,心里莫名有些怪异的感觉,但那种感觉一瞬即逝,还不待他捕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见孟樾绮揉着眼睛,一把抓住他手腕,“孟孟别揉,手上有细菌。”
“我眼睛难受。”
路梓阳从他那个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水,隔了纸巾松松按在孟樾绮眼睛上,“这样会好一点。”
一个周很快过去,孟樾绮来势汹汹的感冒终于好完全了,到了孟樾绮和叶培昀约好的周六。
早上七点,闹钟把他从睡梦中叫醒,天气越来越冷,起床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自从上次那天早上莫名其妙在褚怀钰的怀里醒来之后,这样的事就经常发生,孟樾绮是踹也踹不走,骂也骂不听,后来也就放弃了。
只不过在两次面对宁淮冷然的视线时,总觉得心虚得不行。
孟樾绮睁开迷蒙的眼睛,眼前就是褚怀钰赤裸的胸肌。
孟樾绮觉得辣眼,心里又有些羡慕,这些男的一个比一个个子高也就算了,身材也个顶个的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腹,无声叹了口气,伸手推了推褚怀钰,压着声音叫他,“褚怀钰,松开。”
褚怀钰动了动,反而把他抱得更紧,弄得孟樾绮的脸直直贴上他的胸肌。
褚怀钰身上还是那种琥珀木广藿的味道,孟樾绮气得不行,一口咬上他的乳肉。
抱着他的人‘嘶’了一声,退开一点,掐着他下巴看他,“宝贝,你长本事了啊。”
“是,我本事大了,你怕不怕。”孟樾绮白了他一眼,“松开,我要起床了。”
褚怀钰看了看手机,哑着嗓音道:“现在才七点,你周六起那么早干什么?”
“我要去兼职赚钱啊,谁都跟你褚少爷一样啊。”孟樾绮拍了拍他的手臂,“快点放手。”
“是去给那天给你打电话那个小孩儿做家教吧,脾气那么差你也能一直带下去啊?”褚怀钰松开他,手肘支着脑袋看他。
“你都没见过,怎么就知道人脾气差了。”孟樾绮抓了抓头发,跨过褚怀钰下床。
“那天打电话,吼那么大声,我每个字儿都听得清清楚楚,谁家小孩儿对家教老师这个态度。”
孟樾绮瞪了他一眼,“你自己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哥莫说二哥——脸上麻点子一样多。”
“……你现在骂人挺高级啊。”
孟樾绮不再跟他贫嘴,快速洗漱完换了衣服就准备出门了。
没想到路梓阳已经下了床,在寝室门边把他堵住。
孟樾绮莫名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梓阳?”
“你昨天又和褚怀钰睡了?”路梓阳离他很近,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控诉。
孟樾绮怎么听这句话怎么怪,结结巴巴开口:“什,什么睡了,褚怀钰他自己半夜爬上来的。”
路梓阳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虽然说以前他就很喜欢孟孟,孟孟他人好性格好脾气好,游戏技能满点,还老带他一起上分,经常跟他们一起打篮球。
但是最近他很少跟孟樾绮一起玩游戏打球,怎么反倒越来越喜欢他,想黏着他,听到那天他叫叶培昀哥哥觉得不舒服,现在几次看着他和褚怀钰睡一起也不舒服。
路梓阳太单纯,他根本不明白这种怪异的心情是因为什么。
他抱着孟樾绮,把脸埋进他暖暖的颈窝,闷着声音道:“那我也可以半夜爬上你的床吗?”
孟樾绮愣在原地,狠狠剜了一眼还在他床上睡着的褚怀钰。
路梓阳这话听着怪得很,弄得孟樾绮说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
他叹了口气
,安抚地摸摸颈间毛茸茸的脑袋,“行,你想爬就爬。”
——只要别半夜跟褚怀钰撞上就行。
“好了,我要去做家教了,再晚来不及了,你再上床睡一会儿吧。”
“好。”路梓阳放开他,伸手摸了摸他脸颊,“孟孟再见。”
被路梓阳拉着打了一会岔,他到曲燃家的时候晚了十几分钟。
曲燃只穿了件连帽黑色卫衣抱臂靠在院门口,看了看手表。
“樾樾老师,你迟到了。”
孟樾绮额上爬满黑线,“不好意思,地铁站人太多了。”
他走进来,伸手拉了拉曲燃的衣袖,“你穿这么少,外面很冷,先进去吧。”
曲燃看着他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嘴角勾了勾,反手握着他,牵着人进了门。
曲熵今天也在,坐在客厅里在看财经新闻,见两人进来,招呼了一声,“小孟老师,你来了。”
孟樾绮挣了挣被曲燃握着的手,没挣开,心里骂人,嘴上带着笑,“曲先生,早上好。”
曲燃不欲在楼下跟他哥多待,“哥,我们先上去了。”
“嗯,听话一点。”曲熵点点头,目光在两人拉着的手上停顿了片刻后移开。
“知道了。”
曲燃拉着孟樾绮就上楼,孟樾绮转头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人,陡然和他目光对上,心虚地弯起眼睛朝他笑了笑。
直到两人回到曲燃的房间,孟樾绮才松了一口气。
曲熵的气场太强了,曲燃这小子还一点没有分寸,拉着他手劲老大,挣都挣不开。
他生怕曲熵看出点什么来,拍开曲燃的手。
“你以后不要这么拉拉扯扯的,不好。”
曲燃在椅子上坐下,递给他一杯热咖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再过分的都做过了不是吗。”
“曲燃!”孟樾绮放下背包,转头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显然回忆起那天被这小混蛋作弄的惨样。
“你还好意思说呢,我那天回去就发烧,嗓子眼疼得火燎火烧的,小混蛋一点分寸没有。”
曲燃瞬间没了脾气,拉着他在小沙发上坐下,揉了揉他脸颊,“好好好,我错了,你感冒现在彻底好了吧?”
“好了,这都一个周了。”孟樾绮拉开拉链,从包里面拿出准备好的备课本。
“不说了,赶紧开始吧,我下午还有事呢。”
曲燃捏了捏他粉粉的耳垂,“有什么事,你不就是回学校吗?”
孟樾绮拍开他的手,“都说了别再动手动脚了,你再这样我告诉你哥你不听话。”
今天来得晚了些,又跟曲燃那小混蛋扯了许久,上完课已经快一点了。
孟樾绮摘下大大的黑框眼镜,揉了揉印着红痕的鼻梁,“好了,今天结束了,单词记得好好背,明天我要抽查的,背不出来有惩罚。”
“什么惩罚?”曲燃靠过来,和他腿挨着腿贴的很紧,“那我全背会了呢?只有惩罚没有奖励么?”
“你还想要什么奖励,背会了才是理所当然好不好。”
“那我就没有学习热情了啊,樾樾老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奖罚分明啊?”
“好,想要奖励你提行了吧。”孟樾绮看了看时间,“我真得走了,外面冷,你别下来了。”
孟樾绮穿好外套,背上包,“好好记单词。”
“知道了,樾樾老师,路上小心。”
孟樾绮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没办法,曲燃他们家离a大太远,路上通勤总是很费时间。
寝室里没有人,看样子都出去了。孟樾绮洗了个手,站在镜子面前纠结要不要换套衣服。
其实他一直以来对外表,衣服,鞋子这些都不怎么热衷,他穿衣服向来很随便,干净舒服就行,夏天t恤牛仔裤,秋天衬衫卫衣,冬天大棉服。
褚怀钰还老说他一直戴着的那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土到爆炸,很多次让他重新换一副眼镜,孟樾绮都没放在心上。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什么攻略直男的游戏,他现在开始慢慢注意自己的外表了,关键是那几个人气质的气质,阳光的阳光,放出去一个比一个扎眼,让他隐隐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孟樾绮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片刻后满意点头,哎呀,脸也不比不比他们差到哪里去嘛。眼睛眉毛多好看,鼻子也挺,嘴巴也不赖。
嗯,是个帅哥。就是一米七八的个子不算很高,但也不差。
孟樾绮扯着嘴角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走到衣柜面前,他的衣服不多,尤其是冬天,来回就是那几件换着穿。
纠结了一会儿,找出那件白色的毛绒外套出来,他之前穿这个的时候,路梓阳夸他好看来着,里面就穿一件米白色的卫衣,裤子,孟樾绮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条浅色牛仔裤就不错。
他换好衣服,又想了想,决定戴一副隐形眼镜,他还是不太熟练,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戴好,刚合上小
盒子,手机就响了。
孟樾绮眨了眨红红的眼睛,接起电话,“哥哥。”
“嗯,小樾,你在寝室里吗?”
“在,哥哥你家地址发我吧?我现在过去。”
电话那头的叶培昀似乎笑了笑,“不用,小樾你下来就行,我在你寝室楼下。”
孟樾绮啊了一声,跑到阳台上往下看,叶培昀穿着一身浅卡其色的大衣正打电话。
孟樾绮忍不住挥手,向下面叫了声,“小昀哥哥!”
叶培昀举着手机,仰头看到他,嘴角扬起一个笑,也冲他挥挥手。
“我马上下来!”
“好,小樾慢点,不急。”
孟樾绮挂断电话,外面很冷,还在吹风,他哪能不急,穿好鞋子拿着手机关了门就往外跑。
气喘吁吁地下了楼,在叶培昀面前站定,“哥哥。”
叶培昀应了一声,笑眯眯地伸手抚平他被风吹起来的额发,“说了不用急。”
孟樾绮冲他笑了笑,眼睛弯弯的。
叶培昀吧手中提着的热奶茶递给他,“小樾,拿着这个暖手。”
孟樾绮伸手接过,插了吸管喝了一口,甜甜暖暖滑进喉咙,“谢谢哥哥。”
叶培昀说不客气,带着他上车,帮他系上安全带,坐在驾驶座上转头对他说,“家里今天还会来几个客人,小樾你不介意吧?”
“嗯,不介意。”
叶培昀笑了笑,“那就好。”他伸手摸摸孟樾绮帽子后面的两个白色的毛绒耳朵,“小樾今天好可爱。”
孟樾绮嘬着奶茶的嘴唇顿了顿,耳根有些红了,他抿唇笑了笑,“我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看来还是有效果的嘛。”
叶培昀淡淡的眉眼弯得更厉害,“是吗?”
“对啊,”孟樾绮一脸认真地点点头,“我还特意戴了隐形眼镜呢,戴了好久,眼睛都干了。”
叶培昀伸手捏着孟樾绮的脸颊,凑近看了看他眼睛,“都红了。”
他轻轻摩挲了一下孟樾绮眼尾的红痣,“以后戴框架眼镜就行,不用这么麻烦。”
他离得有些近了,身上那股清淡的茶叶香混合着皂感,特别干净温柔。
孟樾绮垂下纤长的眼睫,有些不好意思看他,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叶培昀伸手碰了碰的睫毛,惹得孟樾绮痒痒的,眨了好几下眼睛。
“可爱。”叶培昀收回手,启动车子,看着前面的路夸他。
叶培昀的家离学校半个小时车程,在一个高档小区。
进了公寓,叶培昀从鞋柜找出准备好的拖鞋,是一双白色绒毛的,和孟樾绮今天的衣服还挺配的。
叶培昀伸手接过他的外套挂上,领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小樾,喝点什么吗?”
“我都行。”
茶几底下窜出来一只小橘猫,轻巧地跃上沙发,蹲坐在孟樾绮旁边,歪着脑袋打量他。
孟樾绮被它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和橘猫大眼瞪小眼半晌。
后知后觉回过神,眼睛亮亮的看向叶培昀,“哥哥,这是你养的猫吗?”
叶培昀笑着点点头,“是,之前在路边绿化带捡的,当时很小一只,腿还受了伤。”
孟樾绮伸手想摸摸它,又有些不敢,“它叫什么名字?”
“叫团团,你可以摸摸,它很亲人的,不会挠你。”
“团团。”孟樾绮伸手试探着在它头顶轻轻摸了摸,团团立刻把脑袋凑近了,顶着他手心蹭蹭。
孟樾绮眼睛都笑弯了,“哥哥,它好乖啊。”
团团被他摸舒服了,躺倒在孟樾绮腿边,露着白白软软的肚皮发出很响的呼噜声。
叶培昀倒了一杯水放在孟樾绮面前,“刚捡回来可不乖,躲在沙发底下不出来,好一段时间才熟悉环境,开始亲人。”
叶培昀坐到孟樾绮旁边挨着他,伸手拨了拨团团的爪垫,“我第一次给它剪指甲,还被它挠了一爪子。”
“哎呀,这么凶的嘛!”孟樾绮揉了揉团团袒露出来的柔软肚皮。
两人正拿着一根逗猫棒挨坐在一起逗猫玩儿,门铃响了。
叶培昀把逗猫棒递给孟樾绮,起身,弯腰摸摸他的头发,“小樾,我去开门。”
“嗯。”孟樾绮点点头,一边挥着逗猫棒逗着团团,一边抬起头看向门口。
直到叶培昀打开门,孟樾绮手中动作停了,呆愣愣地看着门外熟悉的三张面孔。
曲燃跟叶培昀道了句生日快乐,把手中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他,自顾自换鞋进了门。
他径直走进客厅,嘴里喊道,“团团,团团呢!”
一眼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孟樾绮,同他四目相对。
“老师?!”
孟樾绮合上下巴,冲他点点头,两人同时开口。
孟樾绮:“曲燃你……原来和小昀哥哥认识啊。”
曲燃:“原来培昀哥说的弟弟就是
你啊!”
后面的曲熵和宁淮跟在曲燃后面进了客厅。
孟樾绮是真没想到叶培昀的朋友和他的认识的人重合度这么高,他把趴在自己腿上的团团放在沙发上站起身,脑子里还处于一种惊讶和梦幻的状态,机械地同两人打招呼。
“曲先生,宁淮。”
“嗯。”曲熵朝他点了点头,“没想到你就是培昀心心念念的弟弟,好巧。”
“对,对啊,好巧。”
叶培昀显然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引着几人在客厅里坐下。
“你们都和小樾是怎么认识的?”叶培昀挨个给他们倒了咖啡,坐下问道。
“啊!”曲燃挨着孟樾绮坐下,伸手抱起来窝在他腿边的团团说道,“他是我的家教老师。”
宁淮看了孟樾绮一眼,“我和孟樾绮是室友。”
叶培昀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有些无奈地笑笑,“原来是这样,如果之前知道,我也许就能早点找到小樾了。”
孟樾绮显然感受到叶培昀有些低落下来的情绪,忙笑着道,“现在也不晚啊,小昀哥哥。”
“不过我还没说你呢,哥哥你今天过生日都不提前告诉我,这么多人就我一个空手来的。”
因为之前在孤儿院时,叶培昀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事情,包括自己的生日,孤儿院一般都把小孩子进来第一天的日期作为生日,他确实不清楚叶培昀的真实出生日期。
叶培昀哪能让孟樾绮给自己准备礼物,他年纪那么小,做家教兼职赚生活费,不想让他平增负担。闻言笑了笑,“是我不对,不过哥哥不用礼物,能再次见到小樾就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曲熵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道:“培昀,你说这话,把我们费心挑选今天给你特意带过来的礼物放在什么位置啊?”
曲燃附和道:“就是啊,培昀哥。”
有些尴尬的氛围渐渐缓解下来,叶培昀收起刚才微微的低落,脸上挂上一贯温润的笑,“费心挑选的礼物,那自然是好好保存的。”
“不过,我说不想大张旗鼓过生日,你们就来家里,我也没做过这么多人的饭,现在出去吃吗?”
曲燃逗着猫,“外面那么冷,不想出去了,叫芳食斋做好送过来呗。”
“你们说呢?”叶培昀看向另外三人,询问道。。“也行,就这样吧。”
几人都没有意见。
叶培昀拿起手机打电话,跟芳食斋点菜。
五个人坐在客厅里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