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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1 / 2)

二、小姐

那是不久之後的事情吧,关於成婚的这件事,赵家小姐有些漠不关心的如此想着。

出嫁的年纪从十三四到其七八都有,最晚大概是二十吧,毕竟二十岁有整整两年的时间寻觅夫家,很少有拖过这个时期出嫁的。

当然,并不是没有,至少她就听过有长姊为了照顾幼弟而拖过婚期,将近二十五岁才出嫁……不过那怎麽说都是特例,无法当成一般状况来想。

这麽说吧,最近她之所以会意识到这点,完全是因为父亲的某些举动。

像是接洽生意时有意无意询问对方家里有没有成年未婚的男丁,或是若无其事的像几名老友寄出信函,明明都已经好几年没见了还这麽做。

综合种种条件,以及最近旁人看自己的目光,这并不难理解。

就是父亲在替自己寻觅良配,仅此而已。

对此,她没什麽感慨,也没有什麽实感。

只是有种「啊,也到了这个时候」的感觉罢了。

作为长姊出生的她,常替不在家的父亲看顾家中弟妹。

并不是赵家没有其他亲戚,单纯是她认为应该如此,也是为了代替早逝的母亲才这麽做。

让她开始不出家门的契机,是某次长辈外出时,有人前来拜访洽商。

对方是nv眷所以不方便由男x出面,也没有熟悉买卖的其他人,所以就由她处理。

以此事作为开端,有些时候也会到别人家里去与不方便外出的nvx谈话,久而久之就成了她开始处理nvx客户的状况。

当然,她对此也没有什麽不满,虽说总觉得跟自己读的nv诫有些出入,但能帮上家里的忙也让她十分高兴。

特别是弟妹过了开蒙的时期後,教养方面的事情都交给族塾先生了,她得以有更多时间来认真经营这些事。

跨足封京时,她还认为首善之都的风气会更加压抑nvx来遵守规矩,不过那b较像是她多虑了。

据说几十年前某位公主就时常抛头露面,某种意义上还b皇上来得显眼。

近几年则是有位顾家小解相当出名,这也使得nvx出门也不会特别奇怪。

当然,她是没有机会直接见到那位顾家小姐,只是偶而听闻其名而已。

对於那位小姐的种种事迹,她也只能苦笑两句,毕竟那跟她从小被要求的样子有些不同,并非落落大方,而是近乎豪爽直接。

终归来说,她也算是拖了顾家小姐的福,行走封京时也不用太过介怀他人目光。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会模仿那位小姐,或者说那根本学不来。

「小姐没打算给老爷出点意见吗?」

马车之中,赵枫对面的长者如此说。

长者姓王,在赵家工作多年,对赵枫的父亲来说可谓是左右手一般的人物。

由於这次的工作相当重大,这才被派来协助赵枫。

赵枫对此自然相当感激,但王老先生能帮她的事情也止於事前准备,实际上还是得由她自己去面对,因为这回要去的地方颇为特殊,绝不可能让男x进入。

「什麽意见?」

如今的赵枫穿着平生以来最为隆重的服装,层层叠叠,纹样复杂,se彩鲜yan。

云英未嫁的她虽未盘发,却也cha了好几支发簪,更贴了花h,涂了脂粉。

换个角度来说,如果不用马车她还真的没有自信能离开太远。

「关於夫家的。」

「……这不是nv孩子家能提意见的事情吧。」

就算赵枫自认相对开明,认为nv孩子家可以在有原则的情况下逾越nv诫,但多数时候还是安份守己会b较好。

不能说对婚姻有些期待,但开口对自己的婚事有些意见,那就有些不对了。

或者说,那已经接近惊世骇俗了吧。

「就算小姐开口,老爷也会考虑?」

对此,赵枫微微蹙眉。

她对父亲的态度自然是了解的,那多半是对亡妻与无法亲自照顾孩子的愧疚所致,一种不至於言听计从却近乎平等交流的态度。

或者说,父亲是将赵枫当成的ren对待也说不定。

即使如此,要跨出那一步来g预自己的婚事,赵枫也是办不到的。

「不然徐家的公子怎麽样呢?」

「徐大哥吗?」

徐家是南方一家着名的镖局之主,其先祖可以追溯到前朝一位响当当的人物。

虽说那位人物在改朝换代时战si沙场,同时重创了时为高祖后族的牧族八姓一部,却也在其身後带来了南方传檄而定的结果。

至今,徐家的子安镖局仍是南方首屈一纸的镖局,影响着中州向南的商路。

毕竟赵家经手的生意不少,也有一部分是需要从南方进货,自然少不得与镖局打交道。

赵枫有交情的是如今镖局长房的次子,在几次运镖中见过面。

不算特别有交情,但也有些认识。

「如果父亲决定的话,我没有意见。」

无论是出於婚姻或是单纯的商业结盟,那都算是不错的对象。

听闻赵枫如此说,王老一瞬间露出了奇妙的神se。

「无论如何,要是这次生意成了,小姐也会有一段时间脱不了身,不急。」

赵枫揭帘,望了一下马车外飞快流逝的风景。

「是啊,不急。」

怎麽说,她还只有十七岁而已,距离不得不嫁的年纪还有段距离。

不过距离接下来的要谈的生意,就不远了。

一想到之後要面对的人物,赵枫还是不由得有些紧张。

皇太后,今日皇室之中地位最尊者,连今上在一些事情上都需要请是的对象。

这回赵家从众多商家的脱颖而出,获得谒见皇太后娘娘的机会,不好好把握可不行。

不管怎麽深呼x1都无法停止加速的心跳,更觉得身t微微发热。

这是穿得太多的结果吗?不,赵枫觉得就算脱了也还是会这样吧。

希望这批香木能让娘娘满意,自己也不会在娘娘面前失仪。

那就能在自己出嫁前,替家里办好一件好生意了,赵枫如此期盼着。

三、洞中

睁开眼时,只觉得相当的疲惫。

不仅仅是jg神上的,更是身形t态上的。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因为穿着如此厚重的衣物……

回神瞬间,赵枫捏着衣襟便想起身,却似有人按下她一般,动弹不得。

「不要乱动b较好,虽然没有明显外伤,但应该有些内伤在。」

那是没有听过的声音,而且也年轻得不像是同行的老者。

此刻,赵枫才发觉此地的古怪。

不像是室内,而眼前所见像是岩壁,而有细微的回声。

燃烧物品时发出的劈啪声响,还有那微微传来的热气。

再转头,她见到了一名男子,一名坐在火堆旁,用树枝轻轻拨弄火堆的男子。

此地并非室内,而是一处洞窟。

说是洞窟也不尽然,因为赵枫躺着的地方已是最深处,更似一处岩洞。

虽说火堆中窜出的烟尘迷了视线,可赵枫仍可判断出洞外昏黑,此刻已然入夜。

双手捏着的,也不是原本穿着的华服,而是另外一件外衣。

与她平时所穿不同,剪裁较为简单俐落,可以判断出是男x的物品。

赵枫更按照此刻的触觉判断,身上穿的绝非原本的华服。

「你……」

赵枫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并非是入夜後的寒冷,而是更直接的原因。

「你那边再後退也没位置了,不怕冷的话就靠着岩壁,那也无妨。」

男子的声音相当平静,一点都不像是处在这个环境下该有的反应。

不,现在赵枫也有点不明白是什麽状况就是了。

不过在失去意识之前发生了什麽,赵枫还是记得很牢。

或者说,能简单或忘那种场景的人实在不多。

刀光,血花,以及……

赵枫不由得一阵颤抖,只因为那太过骇人。

「不过有件事情我想先问你──」

男子并未望向赵枫,反而是集中在眼前的火堆上。

饶是如此,赵枫也丝毫不敢轻心,只因她尚未掌握目前的状况。

「──你为什麽要出现在逃云墟附近?」

「……咦?」

闻言,赵枫一愣,只因她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

「逃云墟?」

「你不知道吗?在中州东北,云州西南侧的那个逃云墟啊。」

赵枫是知道的,但她不能明白现在是怎麽回事。

逃云墟,见名可知是一处聚落,更曾一度荒废。

据传那层是一处着名的门派家族所在,在改朝换代时反抗到底,继而覆灭。

多年以後,有一名自称逃云子的野道士在此筑居,因而得名。

传言元皇帝也曾到此问道,不过赵枫是不信的。

起源大概是先皇确实曾派人问道,加之逃云道人一系传承至今,这才有了这种以讹传讹的轶闻吧。

不管如何,赵枫知道逃云墟在哪里,但那与她要拜访的要人相距太远。

皇太后并不住在g0ng内,是数年前为了养病,这才住进封京东北的离g0ng之中。

离g0ng本是封京建成前的元皇帝住所,封京完工後仍以避暑休养为由保存。

只是今上不好此道,纵是畋猎也是往西北而去,是以离g0ng静置久矣。

待到皇太后迁入,封京与离g0ng之间的道路才又进行一番修整。

有人传言今上为了皇太后而意yu大肆修整离g0ng,却被皇太后娘娘劝

止。

赵枫为了自家生意要拜访皇太后娘娘,自然是得前往离g0ng。

就单纯的方位来说,赵家庄园在封京以东,要往离g0ng自然是向西北而行。

若是要前往逃云墟,则是得向北东而去,迷路也不可能如此。

「我……不应该在逃云墟附近才对。」

几经思索仍百思不得其解,赵枫终究只能这麽说。

「哦?」

男子对此似乎不能理解,随手将树枝掷入火堆中。

「那你应该要在哪里才对?」

若是换个口吻,赵枫可能认为对方在嘲弄自己,可对方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从最初到现在,他的口吻都像是单纯的探问,而无任何情绪介入。

可自己该说吗?在这个情况下?说自己是要去见皇太后娘娘?

眼前这个人可以信任吗?哪怕自己确实受到了帮助?

霎时间,风声,火声,吐息声,声声都如雷鸣那般刺耳难耐。

该如何做?这个疑问只随着加速的心跳鼓动着,扩大得无从处置。

「……」

「……小nv子本来要去谒见皇太后娘娘。」

听闻此言,对方似乎停顿了一下,不过也可能是赵枫多心。

「嗯。」

对方沉y片刻後,这才再度开口。

「皇……太后娘娘,是吗?为什麽?」

即使心中还有不少疑惑,但赵枫猜想,现况还不算太糟。

至少还有自己可以周旋的空间,只因为对方不像是在装傻。

对方可以用更和善的口吻来博取自己的信任,可他没有。

那是冷淡得几乎不知道为什麽要救人的态度,也并非彻底的冷酷,就只是平静而已。

若此,那对方甚至可能与自己遇上的事情无关,单纯是个路过的乃至於藏书,以及负责教授经书义理的任务。

就这样的家门中出了这样一位nv儿,已经跨越难以想像,直接进入不可理喻的阶段了。

「作为生父的那位也很难想像,明明是自己的nv儿却这麽有习武天份啊。」

见到文公子一扫之前的冷淡,如此开怀的模样,赵枫直觉问了一句。

「那位小姐是文公子的情人吗?」

在她的男nv意识中,会这麽愉快的讨论另外一位异x,大抵就是这样。

至少在父亲谈论亡妻,或是弟弟提到心仪的对象时都是如此眉飞se舞。

「……呃。」

在看到文公子的表情之後,赵枫确定两人之间不是那种关系。

至於那是什麽表情?赵枫基於恪守礼教的原则,并不想多加描述。

半晌,文公子才再度开口。

「赵姑娘,有件事情恕在下冒昧。」

由於刚刚问错话导致对方心情低落到谷底,这回赵枫以相当认真表情回应。

「公子请说。」

只是文公子对此还有些犹豫,又等了一会才开口。

「关於商队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霎时,赵枫只觉得周遭的声响离自己远去。

取而代之的是尖锐切入柔软的物t那一瞬间时发出的声响。

尖锐的是剑刃,那柔软的是什麽?

是伸手可及,是举目可见,就近在身侧的某种东西。

是什麽?不想想起来,不,是不可以去想。

想什麽?想某种东西被分成两半,那本来不应该变成两半的。

不,那什麽都没有,什麽都没看到,什麽都没听到。

不管是踏出的步伐、g破的裙摆、穿破的鞋底还是任何的痛楚都不存在。

对,那一定都是假的,因为这世界上不可能出现那种光景。

那种仅仅一瞬间就从现实切入非现实的锋芒并不存在,是不应该存在。

那待在这里的自己又是谁?是没有分成两半的东西,还是……

下一刻,赵枫只觉得x前抵着一块y物,而这份触感让她停止了颤抖。

是不存在的事物可怕,还是就在眼前的事物惊骇?赵枫为此摆脱了梦魇。

眼前所见,是文公子以认真的表情盯着自己,手则是按在自己的x前。

更准确来说,是按在外衣上,而外衣内有一块赵枫未曾察觉的y物在。

那并非冰冷锐利的触感,不知为何显得温暖而平滑。

随着那份暖意逐渐扩散,赵枫只觉得眼前景象有些模糊。

不知为何,她却注意到了无关紧要的一件事。

啊,文公子的剑少了一把,只剩下短剑。

「别急,还有时间,还有时间让你做好准备面对这一切。」

六、玉佩

在文公子的要求下,白商在距离事发现场的一段距离紮营。

文公子离开前,也特意确认过了一些事情。

像是脚印,还有现场残留的东西等等。

对此,白商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为……他们的立场很不妙。

简单来说,就是嫌疑。

无论皇太后娘娘出於什麽目的前来逃云墟,而他们确实到了前往该处的道路上,又待在事发现场。

就官方的人来说,嫌疑最大的人就是他们。

当然,只要跟赵家联络,请他们稍作解释的话,应该可以洗清一定嫌疑。

可还是有嫌疑,这就是猎人帮最为尴尬之处。

因为在没有更具嫌疑的旁人出现前,他们就是最可疑的人。

从这点来说,白商选择服从的这点是完全正确的。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是安全,因为曾经发生过一件事,那也跟皇族有关。

那是发生在平州的一件与武林人士息息相关的大事。

本来只是地方两个派门之间的口角,却随着江湖人的意气之争,或者说是吞不下这口气而扩大了规模。

最终这门人之间的冲突惊动了双方的高层,虽说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但双方都算是平州的一方势力,有些面子问题还是得顾。

几次书信往来之下,双方高层决定见一次面,把所有事情都摊开来说明白。

就在双方jg锐尽出,就只为了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时候,问题发生了。

两边这种大阵仗不可能不惊动官方,可地方武官完全没接到任何相关消息。

或者说,隐隐约约知道发生什麽事,却没有得到正式的知会。

本来这种派门之间的事情只要请官府进行仲裁,就可以迅速落幕,可偏偏就是没人这麽做。

原因为何?个中因素太过复杂,但白商想终究还是面子与威信的问题吧。

虽说对b有些不准确,大概就像是小孩子之间的纷争马上找大人解决一样,就算事情顺利告一段落,在名声与信用上总是有些过不去。

就在此时,有一支队伍路过平州,这才造成了接下来的事情。

那是缇王的卫队,当时正在返京的路上。

缇王本人听说了此事後,随即展开行动,不过他不是前往会面地点调解……而是兵分二路,前往双方的根据地。

想当然尔,兵甲具备的卫队不可能是上门拜访,双方高层各自离去的情况下,怎样耐得住军队的攻击?是以不久之後,双方派门皆遭攻陷。

有人逃往双方的谈判地传达消息,却让两边都因此震怒。

为什麽呢?因为双方都认为是对方通风报信,这才使得自家後院起火。

盛怒之下,人往往做不出什麽合理的决定,何况是手中有刀剑的江湖中人?

一场乱战就此展开,可这场斗争并没有赢家胜出,而是双方皆为输家。

缇王卫队早有准备,从双方的後面夹击,几乎没有任何损失便击溃了两派。

至於两派门的si伤……这就不用多提了。

事後,双方都被撤销官许,名下的众多基业更没入官产,余众则是负起责任被流放出平州,两大派门就此烟消云散。

当然,白商对细节并不了解,而江湖传闻大致上就是如此,可以肯定的是那两大门派都已经消失,而缇王曾经返京的这件事情也是真的。

换言之,就是民不与官斗,哪怕是有点本事的武林门派也一样。

人家五百卫士就随便灭了两个门派,何况是人众还没满百的猎人帮呢?

更别说猎人帮的前身解散这件事情了。

不久,猎人帮之首也赶到了现场。

说是不久,但也已经是天光消散,已然入夜的时候了。

只见一行人策马而来,为首那人与白商有几分神似,就是面容有些纤白,双眼略细,顾盼之间给人种不安的感觉。

就算是如此,他也仍旧是猎人帮之首,其权威绝不容忽视。

那人正是白周。

白周在武林道上的诨号是「白童子」,个中固然有几分他因少了两截小腿而身形不高的意味在,另一方面则是他不生髭须又面容白净而如此得名。

他虽然不介意别人用这个称呼,可只要有人以嘲弄语气称呼,就绝不轻饶。

曾有人嘲笑过他的双足,接着在一对一的打斗中被狠狠修理一顿。

那生来的缺陷纵使造成了一些不方便,却也没让他在武林道上有太多阻扰。

「帮主。」

一行人在临时营地中停下,旁人则是慢慢围了过来。

门众翻身下马时,白周则是从行囊中取出两物,安在了那截短腿上。

就着火光可以看见,那是一双制作jg细的木腿。

当中凹处得以嵌在白周腿末,在以皮带绑紧,便算是克难的义足。

只是白周的双腿并无关节,木腿自然也无法做得那般巧妙,实际走起路来更像是孩童踩着高跷那般晃荡。

饶是如此,白周走起路来仍是稳

健灵敏,不见任何不便之处。

「如何?」

「来迟了,赵家行旅已被不明人士袭击,赵家小姐也不知所踪。」

在火光的照s下,白周那皱着眉头的面容显得有些y森,不过白商看习惯了,所以也没什麽特别的感觉。

「那原本委托我们护运的商品呢?」

「大概也被抢了,至少我们在这里没有找到。」

白周闻言更是皱眉,最终摇摇头。

「不去找找看赵家小姐的下落吗?」

「是有进入林中的迹象,但此刻不方便去找寻她的下落。」

此刻,白周望向白商,露出了些许责问的目光。

「为什麽?」

「因为……」

白商才要开口,却见道路的另外一端,出现了一道光。

在入夜的林道中出现一道光是相当稀奇的事,但在此刻并不让人意外。

那光芒由远而近,照出了一名骑士缓缓而来的身影。

不在夜晚的林中策马疾行,是该说是慎重呢?或者说是沉稳?

白商暂停对话,先向自家帮主颔首致意後,随即上前迎接。

如他所料,来者正式早先才见过的那名年轻人。

此刻只见他仍是那般轻衣简装,唯独坐下的马匹与手上的一只灯笼不同。

更别说他下马时动作之慢,更是让在场几人皱眉,而且还没先向白商回礼。

待到双足落地後,他才缓缓的向白商一个点头,更是让旁人有些不快,不过当事人的白商倒是不以为意。

「阁下夜中前来,辛苦了。」

「嗯。」

「此时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那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着另一处火光前进。

那端,正是白周所在之处。

与白周面目相对那刻,那人停下了脚步,接着目光朝下一转,微微点头。

「你是白童子?」

白商看到这种应对,心里喊了声糟,随即连跨数步,抢先发言。

「还未向文公子介绍,此人正是我等猎人帮之首,白帮主。」

对此,文公子望了白商一眼,而当事人的白周也是。

「在下白周,还未请问阁下是?」

虽说眉头微皱,但白周也没有其他的情绪显现,礼数上也还过得去。

「你们有按照我的要求留驻此地,很好。」

白周瞅了瞅白商,接着微微点头,眉头皱纹也缓缓淡去。

「不知阁下以何身份要求我等暂待此地?」

文公子的表情仍是那般水波不兴,这次不待白商发言,便从向怀中伸手。

从怀中取出的是一块玉佩,虽说作工jg细,倒也不是什麽罕见之物。

正当旁人迟疑之际,却见文公子挪动几步,朝着一旁举着火把的帮众前进。

「把火把放下来一点。」

帮众有些迟疑,看了白商一眼後,这才闻言动作。

文公子接着将玉佩置於火把之下,而那光芒竟尔穿透玉佩,在地面上显现成字。

帮众不明所以,可白周与白商却为之动容,急忙走前几步。

这倒不是他们不明白为什麽,而是他们已经明白了,还想确认一番。

只见玉佩倒影错落,四字交错,正是「闻人声者」四字。

其他帮众不识得这四个字,但曾在门派中受过教育的两人却不可能不明白。

那是一百五十年前,改朝换代时的传奇。

昔日牧族之首并非以闻人为姓,用的是牧族惯习的名字,顶多是有一个作为华族的名字,不过那也只是因为他是牧华二族的混血罢了。

在攻破昔日玉都後,牧族渐次征服前朝领地,却因苦无治术而各地时叛时服。

牧首采纳昔日儒宗建议,x1收各地儒者力行统治,这才安定局势。

有监於此,牧首率先改姓以为警惕,奠定八大姓的基础。

昔日牧族之首,亦即传奇中的人皇,今日所谓之元皇帝。

闻人遂成皇家之姓,用意便在於「闻人声」。

那麽「闻人声者」又是谁?这便不言而喻了。

昔日皇家攻破珣山关,在封京落成之前始终驻军防守,作为直辖领。

珣山素以玉石闻名,皇家自然也取用了不少。

待到封京落成後,这才自珣山撤军,算是正式迁入,不再需要留退路。

传闻有言,闻人皇室自出生起都会配戴一枚珣山玉作为身份标志。

今日,有一枚玉佩能映出这四字,怎可能不理解其中的因由?

也许有巧工良匠能做到一样的工艺,却不可能敢用这四个字。

就在白商与白周行动之前,那人再度开口。

「唤我一声文公子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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