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碧云书院>综合其他>黎光短文> 亲爱的你想去往何方?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亲爱的你想去往何方?(1 / 2)

「鱼儿、鱼儿,水中游!游到哪、去到哪?」

水蓝se绒帽在草丛间窜动,neng叶不时黏与落。

「今天会去往何方呢?」

歌谣段落,草丛稀疏转为强烈震动,最终碰出一名小巧可ai的金发nv童,她转了转水灵大眼,摆出卡通中的偶像会做的可ai安可之姿,语声高亢、与安可丝毫搭不上边。

「我是安可,不是从石头里碰出的小猴子喔!耶!」

安可自乐一番,似乎想起目的,拉了拉双肩背袋,不在意满身落叶、旁人惊愕的目光,以非常高昂乐曲相随。

步出山间小路,安可开心哼跳、跳进舞蹈演艺学校——在校门即将关闭的前一刻。

「老师早安啊!」

高举单手,向师长问安。

闻言,训导主任ch0u着嘴,看着这名迟到成常态、不守校方规范、泰然自若向师长问安的学生、後辈。

「安可同学,你知道你这方面的举止,十分缺乏吗?」

婉转之语,安可似懂非懂地歪着头,朝他咧齿一笑。

「又没关系,反正我又没迟到,非常光明正大啊!」

又一次,训导主任摀着脸,完全不知该如何教化这名学生,让她朝高等学校的校风与规格迈进。

「……规矩,就是用来遵守用的。」

「那是谁订的?谁说来学校一定要照着规矩走,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好吗?」

训导主任训责安可不尊重师长、规矩一概需服从,最後却被「规矩是si的,我是活的」一句话给顶了回去。

「你爸妈是怎麽教你的啊!」

「老师,我想我们正在谈论的是规矩,而不是我已故的父母。」

安可严正一句让主任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麽。除了这学生简直如脱缰野马,不时又以沉稳口吻谈论某些事项,就如此事。完全不见十二岁儿童该有的神态、举止。

「老师,不是我不想遵守规矩,而是这套规矩不适合我,我不想因为服从这一规矩而让自己变成不知变通的机器人。」

再一次,训导主任发火了、还不是普通的火,直接抓起孩子的书包,将她连包带人拧往校长室。

随着近整天训斥结束,安可嘟着嘴走出校长室,跑往礼堂赶上最後一堂演艺课。

可惜,最後依然落空。

礼堂人去楼空,何来师生。

安可落寞地抱着双膝坐在羽球架下,将头埋入膝间,静静啜泣。

她没有错啊!

她只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为什麽要这样对她……

为什麽……

谁都好……拜托,请救救她……

安……

安可……

宣泄中,听闻叫唤。

安可满脸泪水地抬起头,几缕光粒飘入视野,随光望去。

无数光采从泛金光的紧闭帷幕中飘出,在昏暗的礼堂中格外鲜明。

「那是什麽?」

泪珠随着这话滑过面庞、为木质地板绽开一朵花。

十分美丽的七彩花朵,七片花瓣、七个颜se。

「这到底是……什麽?」

安可垂首望着这奇妙的际遇。

不可思议地,她的难过心情烟硝云散,更多的花朵、草木逐渐开满整个礼堂,不一会儿,乏味之地已成绝美地带。

人来人往的屋外,依然遵循自己受灌输的指导或目标前行着。

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发现……这常理之外、神秘se彩满溢的场所。

或许,她所见的世界、与人们眼中的世界,不尽相同。

好奇心使然,她朝此走了过去,拉开帷幕,一整片蔚蓝天际、花田展现於前。

美丽景致令她不由自主迈入花海、鸟儿啼鸣、徐风轻抚,抹去脸上的泪痕,眼中闪过数道采光。

「好奇心,不是小孩的特权,而是所有生命与生俱来的权利!」

拥有ren姿态身着绅士装的白兔高举手,大声欢呼。

突如其来的呼声,吓了她好大一跳。

「你、你是谁?!为什麽礼堂会变成这样!?」

白兔摆出礼仪之姿,对她伸出手。

「失礼了,我叫兔。当然,你也可以称我为兔子绅士,或是任何你想称呼的都行。」

兔子绅士朝惊愕茫然不已的安可,眨了下单眼,星星跃出。

闪过朝她飞来的一颗星,安可一蹙眉,手紧握背带。

「为什麽礼堂……」

「礼堂?啊啊,这是我为你制作的舞台。」

「舞台?」

「是的,通往你所愿的梦幻舞台。」

安可不明所以,却又似懂非懂。

深植於心的光芒微微显露,溢出的多种情感,令她很是不适。

想起自家正值丧夫之痛的nn,且不知能在外婆家待多久、更不知往

後自己将辗转何方,这gu忧虑在她六年前历经车祸失去双亲、辗转亲戚间时,便已形成。

只因她的信念不同,只因她与人们执守相异的观念便将她如皮球般拍往他处,碰了水、沾上泥、泄了气,不合群理由众多,不理解她,於此抛弃。

「你是自己走进来的?还是别人推你一把的呢?安可。」

惊讶半晌,回过神,安可小声地开口。

「你怎麽会知道我的名字……」

兔子绅士见安可勇於面对他不退却的应对模样,很是满意,轻笑。

「我们早就认识了,就在很久以前。久到你或许已经忘了。」

「……」

安可垂下眼,神情复杂,不愿将手伸向他。

兔子绅士尊重nv孩的意愿,将手收了回去。

「你是怎麽进来的呢?安可。」

「……自己进来的。」

「喔喔!这真是太bang啦!勇敢的小nv孩!我们一起去冒险吧!」

话一入耳,安可大吃一惊,连忙ch0u回手。随之,惊见不知何时校服成了探险服,安可黯淡的双眼闪现一丝波纹,随回原样。

「我还要回家帮nn做饭、打理家务……」

兔子绅士望着她,蹲下身,与她平视,语气高昂不减地询问。

「是你的好奇心b较重要?还是你的nnb较重要?」

安可顿了下,回应。

「nn……」

「……」

兔子绅士不气馁,续问。

「你的冒险b较重要?还是你的家务b较重要?」

安可垂首,抿了抿唇,收紧握住背带的双手,悄声且近乎无声地回应。

「家务……」

凝望半晌,兔子绅士推了推脸上的单边眼镜,抖了几下胡须。

「那你这样,不是跟机器人一样吗?被规矩绑架。」

「诶?!」

安可诧异地猛然抬起了脸,她的倒影映入绅士通红温暖不带一丝假意的温润笑容。

即使受到兔子绅士的探问,一刻也没有半点扭头离去的念头,因为她觉得要是真的离开了,肯定会失去很重要的事物。

一种珍贵难耐的宝贝……

「你的人生,是你的。你的冒险,是否也是你的?」

遮掩内心光芒的灰黯逐渐剥落,不适感加剧,令她很是退缩,却怎麽也阻挡不了兔子绅士彷佛有魔力般的温暖流淌内心。

安可抿起唇,看了看周围,除了她和兔子绅士之外,别无他人。

兔子绅士,柔柔一笑。

「别去在乎他人的看法,你这是在禁锢你自己。他们在经历自己的人生,或许是……照着不自然的剧本走。但是,照着别人给你的平坦毫无半点冒险意味的指标走,真是你想要的冒险吗?安可。」

听见触及心底核心话语的安可泪眼摇头。

「安可,你想要的是什麽?」

兔子绅士在对方的许可下为她拭去泪珠。

好半晌,一人一兔被宁静垄罩。

好半晌,安可开口不语。内心与社会的拉绳,正不断地拉扯、绽裂。

这半晌,兔子绅士都看在眼里。

「你的人生想怎麽走,你自己决定。安可,没有人会阻拦你。」

这话,安可猛然抬头反驳,百般不认同。

「可是,我必须照顾nn!nn她……我只剩nn而已,nn绝不会同意这种事!」

泪水再次涌出,期盼、救援、祈求、呐喊,无止尽。

这些,兔子绅士都听见了,他只问这麽一句。

「你去,还是不去?」

早有答案的安可,咬紧下唇,直至渗血。

「……我去!」

由心而发的眼泪伴随这话溃堤,这次,不再由悲伤、枷锁充盈。

枷锁瓦解,还给了她轻盈的身t。

绅士微微一笑,站起身,伸出手,指向天地一线的耀眼光芒。

「很美对吧。」

随着指引方向望去的安可点了点头。

兔子绅士望着那片光景,又回望安可。

「在我眼中,你b这美景还美丽。」

安可微微垂首,面庞染上红晕。

她不由自主地握住对朝她伸出援手的人的手,耳根子发烫,轻语。

「谢谢你,救了我。」

「我没有救你,真正救了你的人,是安可你自己。」

「……!」

安可一脸惊愕,不解。这个人不是救了她吗?怎会说没有?

对於nv孩的疑惑,绅士依然笑得温润。

「我只陪你到这里,接下来就得靠你自己了。」

绅士一语,安可缓缓瞠大双眼,大吼。

「不、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走……呜呜……拜托你留下……拜托你……」

面对此等冲击,安可松开轻握的手,转而紧抓对方的衣摆,甚至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倚在上头,只为了不让兔子绅士离去。

希望他能陪伴她。然而,期待相悖,兔子绅士身t泛着淡金光,逐渐淡薄。

意识此状,安可嚎啕大哭,不停挽留。

「你的路,必须由你去走。」

抓不着的小手透了过去,兔子绅士也就这麽消失了,只剩几缕光粒。

即便安可再怎麽想挽留光粒,光粒仍从手中飘向天际,消失无踪。

「不要!我不要啊啊啊!兔子绅士——!」

她蜷缩在地,手指深陷土壤,哭得悲伤不已,依然换不回绅士。

身周的一花一草、绅士为她所指的美景也逐渐淡化、模糊。

在感受并步入意识蒙胧、昏昏yu睡前,「希望此地不要消失」这个祈望充盈内心、久久不散。

她的愿望如愿以偿、以另一种方式……

当她醒来时,已是被家属见不着人、校方寻获该学生倒卧礼堂地板昏睡的深夜,安可睁开眼,被亮光照得急忙摀住眼睛。

适应光线後,她微开眼,泛h天花板与吊灯映入眼底。

缓缓撑起身子,软棉被盖滑落半身。随之,感受到唇瓣的疼痛,轻0了一下,发现已经过处理,由此更加知晓她和兔子绅士的相遇并非一场梦。

「安可!」

经过房门看见孙nv起身一脸茫然的祖母,不顾身t不适,冲了进来。

见状,安可吓了一跳,反sx地闭起了眸子。

理当认为会被斥责、挨皮r0u痛,万万没料到会被拥入怀中。

不知该回抱、还是该挣脱,安可感受微弱的震动从祖母身上传了过来。

安可垂下眼,扬手回抱。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安可……」

「nn,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时过一阵,两人松开怀抱,安可发现门前有张遗落的涂鸦纸,安可跳下床、走了过去,将其捡起。

「这不是……」

se彩鲜明绘图,与她在礼堂所见的奇妙世界,有几分神似。其中,笑开怀的角se让她倍感温馨。

「nn……这个……」

外祖母跟在孙nv身後越肩而望。

「这是你还没醒之前,我从你妈妈以前寄来的点滴盒里看到的,就放在最顶层。正想拿到你房里看时,你就醒了。」

「……」

「还记得,你妈妈常跟我提起,你很喜欢演戏,每个角se都演得好bang、好开心。在你来到我这後……就没怎麽笑过……也不再演戏……」

不知哭泣多少次,安可褪红的双眸再次泛泪,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次,她不再逃避。

这次,她重回所愿。

这次,她重拾笑颜。

不再因自身不符合社会规范而受到伤害、落泪、为符合常规而假笑……

终有一天……

望着画中头带兔耳身着绅士服站在花田中指着天地一线光采的自己,潸然落泪。

「nn……我想演戏,我以後想要到好莱坞当nv演员!」

人生旅途,se彩鲜明。

人生旅途,变化多端。

人生旅途,你来决定、你的方向。

人生如同一场戏,仅在於享受它。

记住,你/你的选择、角se……

记住,你/你做主、你选择……

记住,自己的路只能自己去走。

晨曦降临、无垠天际、迎来美好。或许,这不能套用在这人身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惊为天人的惊声尖叫划破晨间的宁静。

屋内传来一阵sao动——两人的sao动。

一名身着歌德萝莉装的美少nv抖着身子,si瞪着距离数十公里伫立卧房窗帘的某个生命t。

经过数次深x1吐气,仍不减恐惧。

随着身抖加剧,简直到了让人怀疑她身上配有振动仪的可能x。

时过半晌,少nv依然维持现状。

路过房门往返厨房与花园多次的管家,终於看不下去了,但也仅限於伫立於门边观察大小姐後续的发展。

「……」

「咿——!呀——!喔——!no——!」

再过半晌,大小姐终於动身,伴随强震如蜗牛般大步却停歇一阵朝生命t前行,每每移动、发出十分奇特且诡异的发音。

简直像在做令人十分难以理解的发音练习……配上改版後的机械舞。

这麽做,都是为了将那……小小的……会动的……

紧绷感加剧、距离逐步拉近、恐惧貌似减缓,只要有一点其余声响,都会让她像只受惊吓的猫儿炸毛跳起。

希望她别跳太高撞上天花板——观看良久,不时发出仅有自己能听见的轻微笑声的管家,有了如此感想。

但是一百公尺高的天花板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够撞上,尤其大小姐的身高仅有一百二十公分,十分娇小。

等待、等待、再等待,数十公里大的诺大寝房,实际与目标拉近的距离仅有一公尺,相当遥远。

正考虑是否观察大小姐如何完成她的任务,又或是先暂缓此事,直接去打理宅邸的大小事。

思心之际,大小姐再次有了动作。

这次的动作与方才相b,稍快一咪咪。

随着距离再次拉近,管家不禁浅浅一笑,期待後续。

此时,一阵叫铃响起,果不其然,大小姐真的跳起来了,跳得好高、好高……

管家的视线跟随大小姐一同升起,一声巨响,他下意识地紧闭眸子、微垂首。

细碎声四起,片刻,好奇大小姐动静与大抵猜到声源何处的管家,睁开双眸、微抬首,理当跳起反地的大小姐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数块大小不一的米白碎片,顺着碎片落下的方向望去。

即使再怎麽冷静的管家,见到这一幕也不禁露出惊愕且不可置信的表情。

「……!」

大小姐……头陷进天花板了……

到底是怎麽跳的,可以跳到头卡天花板?

在这个家,什麽都有可能发生。然而,为何拥有三十个足球场大的家中,只有大小姐和管家?

大小姐的家人呢?家中理当有的成员?都去哪了?

好吧,这麽说好了,以《美nv与野兽》中活跳跳、说美言劣句、拥有各式情感与x格的家俱原人类成员为例,实则现况与故事有不小差异。

毕竟,不是每个故事和多种人生百般一致,多少会有些偏差。

简单来说,这个家的人,都不是人。

刚好,有个羊头园丁经过窗外、茶壶小姐跳啊跳地把茶水送上,丝毫不外洒一滴水地来到园丁脚边……险些没被踏破,彼此道歉、原谅,园丁拿起水杯,倒了茶,喝起茶壶小姐送来的茶饮。

你问为什麽只有大小姐和管家维持人形?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喜欢。

若过程中你再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头陷天花板的大小姐耳朵为几不可见的小巧翼状、腰间也长有一条菱状h绿交接蛇尾巴平时都受到洋装遮蔽、虽说不时会从裙摆露出。

若你想的话,现在後部分可以看得很清楚,虽然我不建议你依言行动,要是你说这是你的希望,我尊重你,这是你的选择,同样的,你要为自己的一切行为负责……

咳,话歪了,回正题。

紫发管家的部分发丝不时闪现虹光、双眸为七彩猫瞳、拥有r0u掌。

这个家、每个成员、一花一草、建筑群、一切所见之生命和物品都是以他们喜ai的方式呈现或是创造者的喜好。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所有的一切都是由自己全然所创。

谁说世界一定要很正常、守规矩?

谁说世界一定要有界限、高额税?

谁说世界一定要有权利、高地位?

我会说,我的人生,我来决定,你没资格、来管理我。

我会说,你的人生,你来决定,我没资格、去管理你。

在这里,一切,平等。

你想怎麽做自己、改变型态、都是你的自由。

谁说我坏话?没人喔!哈!

我是谁?为何来这说这些话?哈,先不告诉你们,要是说了就不叫惊喜啦!

我先去忙我的事了,下次见,掰!

下阁楼楼梯声……随之,叩一响!「天啊!居然会撞到飞天花盆!看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跳下地面,步伐声远离。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管家终於将卡头晃身不见伤的大小姐给弄下来。管家将为求协助此人脱离而请天花板先生将卡头的洞稍微扩大,让大小姐有办法踏上阶梯返回地面,最後管家将堵在洞口的楼梯推往门边,道了谢後,楼梯点头回应,随之自行做起下腰的动作,越过门槛,跨着大叔步伐离去。

「……」

视线转回舒服躺在懒人椅上的大小姐,管家好半晌,不语。

除了送走协助人员,伫於原地观望大小姐,是的,就只是望着大小姐。请别误会,管家对此绝无ai情,单纯只是他的兴趣。

观察、观察、再观察,总能发现许多新趣点。

此时,管家微微一笑,似乎发现了什麽有趣之事、不前去g预。

大小姐虽然躺得舒坦,视线始终笔直凝望数十公里外窗帘上的小小生命t。

面se十分严肃,毫无半点舒坦之意。

对於拥有超视力的大小姐来说,这完全并非难事。

「……」

半个上午,大小姐从躺转趴、趴转坐,坐转沉思者

之姿。

半个上午,放下手边要务、观察不腻的管家,终於开口。

「大小姐,你在想什麽?」

管家止不住笑意。

大小姐嘟嘴瞧了管家一眼,咕哝。

「我在看牠……」

「我知道。大小姐已经看了牠许久。请问是有什麽要事吗?」

此话说得诡异,却是管家的行事风格。大小姐也早已习以为常。

「我在想……」

「嗯。」

「要不要……」

「嗯。」

「把进到我房里的访客……」

「嗯。」

「给请出去……」

「原来如此,这就是大小姐你一直等候的原因吗?」

闻言,大小姐脸大大一皱,随回原样,低声说道。

「才不是咧……」

「那麽是?」

「我有请喔……」

「……请问你说的请是指……清晨做的动作?还有怪声?」

由清早至上午始终有些不解的困惑终於解开,原来那些动作和怪声不是想和牠快乐一天而做的啊……

想来……羊毛出在羊身上,穿羊毛外套的人,不知所以。

「当然……呀啊!牠动啦!简!帮我啊!」

「……」

牠当然会动,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简无语。

「我该怎麽帮大小姐……?」

「让我躲在你身後!」

语毕,大小姐十分惊恐地看着简,手抓着疑似有挣扎脱离之意的懒人椅小姐。

瞄了懒人椅小姐一眼,目光挪回大小姐身上的简清了下喉咙,轻笑。

「在那之前,可能得请懒人椅小姐暂时离席才行。」

「为啥?」

……

简温润笑望大小姐,後者被望得很不自在,甚至是起了一身j皮疙瘩。随之,垂首望向被掐住咽喉喘不过气的而由橘转青紫的懒人椅。

见状,大小姐连忙松开手,从此椅身上跳了起来。

懒人椅剧咳半晌,在大小姐的连连道歉下,两只洁白纤细手臂从以内伸出并饶起垂落的椅身赘r0u,露出底下的皎洁长腿,大步地步出了房门。

当下,由於受到懒人椅和大小姐的双压效果而无法动身的天花板,在恢复自由之身,损毁的碎片,以极快的速度飞回原处、飞速治癒,一点疤也不留。

「……」

大小姐呆望懒人椅离去的方向,又望了望依然维持笑颜的简。

「大小姐,你看我也没用,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

「……」

沉默片刻,转望小访客,大小姐再次抖起了身子,再回望简,渴望神情表露十足。

面对此状,简不疾不徐地笑着回应。

「大小姐,你就算抖到震破整个地板,摔到地下室去,我也不会帮你。这是大小姐你自己的任务。」

「诶——!怎麽这样啊——!坏心——!」

停下抖动大小姐抱头哀号,像个孩子般挥舞手脚,大吵大闹。

「就算你继续无理取闹,我也不会帮你。」

「……努!」

「嘟嘴也没用。」

「咿!」

「瞪我也没用。」

「喔!」

「吐舌也一样。」

「no!」

「做鬼脸同理。」

「简!」

「什麽事?大小姐。」

大小姐不语。管家同样如此,彼此相望。

时隔午餐後,再度回房的大小姐与管家,见访客依然待处原地。

意识到再怎麽耍赖、请「正如他所诉」的简帮忙,也只会撞墙,大小姐叹了口气。

缓缓站起身,再度以改版机器舞极缓迈进,傍晚之时,终於到达。

近距离观望访客,手冒冷汗,脑袋一时间彻底空白。

她勉励自己,闭起双目,深x1吐气,语气听来稍有颤抖。

「……好!来吧!」

观看全程的简,笑而不语。

前进几步,大小姐停顿了下、停顿片刻、停顿稍久、停顿良久,她泪眼汪汪地回首望着自家管家,大喊。

「……简!我还是……没办法啦!」

「……」

始终观望的简,又一次地无语。

好半晌,他才吐了这麽一句,即便并非大小姐所愿。

「大小姐,我已经在这看了你好一阵子……」

见对方依然笑得温润,大小姐身子一震,认为对方已燃起了怒火。

抱有被责念的觉悟,一方面又不断自我贬低,她做不到……她果然还是不行啊……呜呜……

然而,理当的责念,非她所遐想。

「大小姐……」

「……」

「我并

非是要责难你,而是想请你听我这麽一句。不晓得你愿不愿意?」

闻言,大小姐抿起唇,双手叉腰,一副高昂姿态,不一会儿受到自己里外不一的负面感受给击溃,蹲在地上,只差没画圈圈。

「你说吧……」

「大小姐,从我在这个家就任起,我始终观察着自己与万物成员,我发现,每一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独有特se,当然,这也包括大小姐你……」

此言入耳,大小姐微微抬首,那人的笑容映入眼底,久久不散。似乎是意识到什麽,又垂眼望着自己的双足。

「我才……没有你说的那样……」

「大小姐,你知道吗?在我眼中的你,很耀眼、也很美丽。每个生命都是如此,都有属於自己的光辉。」

「……」

「虽说,大小姐总是把自己贬得连自己都看不入眼,始终看着别人的好。但是,我发现大小姐其实拥有很多优点,只是你一直没有静心仔细去观察。」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麽?」

大小姐嘟起嘴,泪水盈眶,貌似觉得自己被从内心强挖而出。她不认为自己有简说得那麽好。

「即便你中途停摆了多次,甚至一再地退缩、遥望目标。大小姐,我想请你看个东西,请把头抬起来,好吗?」

大小姐依言将头抬起,神情满是落寞,简轻笑着伸出手,指向数十公里远的房门。

大小姐随指引方向望去,与此距离相隔甚远。

「大小姐,你有发现你走了多远吗?」

一gu满载温暖的鲜花在心底绽放,大小姐潸然落泪,为绒毯点缀数颗jg美泪珠、泪花。

简走至大小姐身前,蹲下身,笑如水般凝望着她。

「即便你总说自己不能、办不到,但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每每遇到困境,总是一直不断前行,如今,你终於到达了你想请出的访客不到几步路的距离。你发现了吗?你其实没有你想得那麽糟,你很bang、真的很bang,因为,你遵循自己的心来到了这里。如同,心大小姐的名字的含意——跟随自己的心。」

温暖话语,冲刷黑灰内心,心望着简,大哭了起来。

内心灰se杂质宣泄而出,洗净的心重拾洁白之se,虽不及完全,相信未来有天终会绽放美丽而洁白的耀眼光芒。

简只在一旁默默地陪伴着她。

宣泄过後,心顶着哭花的红通脸,有些羞怯地垂首。

看尽大小姐各式糗态与多样貌的简,完全不在意现下的模样。

调适好心情後,心轻拍双颊、双手握拳,自我激励、站起身来。

心转回身,面向访客,轻呼口气。

「我、我来啦!」

随之,心貌似有语说不出,红润面庞更显红,口吃不已。

「我、我……我,才不怕你!」

她跨大步走到大拇指指甲大的访客面前,深x1吐气,同时注意不让过大的x1吐将访客吓跑。

「没、没事的,那只是一只……长得很像……蜘、蜘蛛……的布偶……」

宛如慢动作片上演,心拿起地面的震动……喔,不对,是巴掌大日式墨绿深浅褐纹小茶杯,大小姐……动作变得更抖了,抖得手上的茶杯几乎都要掉落。

「那就是蜘蛛,活生生、美姿姿的蜘蛛。」

这一幕,简再次非常无言地诚实表示。

闻言,心猛然扭头狠瞪了简一眼,简耸了耸肩,温润一笑。

又一次地,心做起了不知几次的深x1吐气,举起手上的杯子,斟酌一番,为求不伤及生命而择用的茶杯,将蜘蛛整个盖住,心灿烂一笑。

「我做到了!简!你看,我做到了!」

简开心地为她送上掌声。

「大小姐,接下来,你想怎麽做呢?」

沉浸喜悦中的心瞬间冷却,想将其请出屋外却不敢动身的心,笑容一凝,转而颤抖地转回头泪眼看着管家。

「简……帮我……」

「大小姐……很抱歉,一如我先前所讲,我不能帮你,这是你的事情。但是,请容我这麽说……大小姐,你的杯子挪开了……」

「诶!?」

视线挪回水杯,心整个人石化三秒,si瞪着爬上杯缘的条纹蜘蛛,片刻,蜘蛛……不,应该说是跳蛛,跳至与心的手指相隔零点零一公分的距离。

感受到蜘蛛近乎t表的微接触,心张大嘴爆出远b今早不知大上多少倍的惊叫,动作极快地转身、移动、开窗、使尽全身所有气力,将其扔掷天空,最终化为夜空一颗星。

「……」

晚一步摀耳受惊叫洗礼的简彻底傻眼。

大小姐……以另一种方式……将访客请出屋外了……

心大小姐,上半身撑着窗槛,拼命喘息。

原有的恐惧化为喜悦,身後的蛇尾不停地摆动。

接着,她回过身,沾满冷汗的面容上,绽放出

美丽笑颜,拍了下手,跑到彻底无言以对的简面前,开心分享。

「简,你看,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哈哈!」

「……」

诸多黑线从简的头顶降下,与身周开满朵朵小花的心,有极大的对b。

两种氛围,两种情绪,两种感想……

即使是交好之人,没有人知晓,彼此会做出何种决定、方向、道路。

「哇啊……我完全没料到大小姐居然会以这种方式来面对……」

细小的声音自天花板微开缝中发出,一名幼小如鼠般身着绅士装的紫发男孩,一脸满是不可置信地观望这一切的发展、结果。

透出隙缝的灯光在孩童脸上照出一道亮痕,汗颜清晰可见。

即便在心冲破天花板之际,早已将自身隐身。但单方面对面的冲击还是不小,小过这次的惊骇。

金se眸子瞥来一看,似乎是注意到世界观赏者们的目光,他清了下喉咙,放下窥视的天花板,漆黑降临,两道金眸在黑暗中辉熠。

片刻,夕光点亮黑暗,空无一物的隔间刹时成为美丽阁楼。

男孩坐在华美大椅上,微微扬起的手中的光环,光环中正是方才所见的全程始末、随流光转换画面。

「各位观赏者们,你们从中看到了什麽?」

男孩对着光环微微一笑,随之,转望世界观赏者们,温润地笑弯了眸子。

「你们知道吗?面对,其实是让自己学习、成长的一部份。只在於你/你怎麽选择。」

闭起了双眸,男孩倾听了人们所提出的问题。

这个世界,下一次的画面会是什麽样呢?

「亲ai的,除了你/你想要创造的画面之外,没有人知晓,我的创造、你/你的创造内容,同样互不知,唯有表现出来时,才能见到,如同你们方才所见。」

你到底是谁?这里又是什麽地方?为什麽隔间会变成阁楼?

「我是创,你所提出的每个问题都能在你心中找到答案。」

男孩微微睁开了双眸,微垂下了眸子,随之真诚凝望着不见身影的世界

观赏者们。

「我在此由衷希望你们会喜欢我所创造的这个世界。」

亲ai的,你/你在害怕什麽?

不妨说出来、坦承去面对吧。

只有面对,你会发现他根本没什麽,只是自己想像出来的罢了。

诚心、诚实、面对自己。

你/你,在害怕着什麽?

夕光降至,徐风轻抚,云层飘移,变化多端。

三名孩童在山坡上嬉戏,一名孩童双手枕着头,躺卧草地,仰望天空美丽景致。

「……好无聊。」

嘴巴叼着草,男童嘟着嘴,悄声咕哝。

这咕哝,与玩伴道别且邻近他的nv孩听见了,nv孩走了过来,半蹲地垂望男童。

「愿,你在说什麽东西无聊?」

进入视野内的nv孩,愿别开脸,吃下嘴边的草叶。

「望,你不懂啦!」

「不懂什麽?而且你对人的态度不怎麽好喔,和人说话要正眼看人,这是基本尊重吧!」

望蹲下身,凝视因不悦而背对她的青梅竹马。

「你啊……」

「嗯?」

愿停顿半晌,才接着说了下去。

「安静一下……我想睡觉……」

「诶,又这样!你已经从早上在同个地方待到现在了耶!都不跟我们一起玩!」

愿搔了搔头,语带倦意。

「我有应你们的邀请出来玩啊,但我从来都没说过任何一句要和你们一起玩,我想做什麽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

这次,换成望嘟起嘴来了,小声低喃几句。

听在愿耳里,不外乎和之前说的「哪有这样的」类似的话语。

时过半晌,望不气馁,从後背包里掏出一张泛h摺叠大纸,神秘一笑,摊开後更是将nv孩半个身子给遮盖。

「嘿嘿,跟你说喔,我nn给了我一个好东西!」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平声回应。

望耸了耸肩,自顾自地将她家人告诉她的藏宝图秘密倾诉给愿听……即便看起来毫无半点效果。

「我nn说啊,这是她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常常听到河nv士的呼喊,每次都在她想仔细听的时候,就消失了……不过nn也说是因为声音太小的关系……但是有时又很大声……到底哪一个咧?算了,回去问nn好了。对了,跟你说喔,这张藏宝图,好像有很多隐藏机关耶,听我nn说的啦……然後,它可以让我们听到河nv士的声音,要是循着声音找到了河nv士,她会为我们实现愿望喔!好高兴啊!等到我再大点,没有门禁限制的时候,就可以揪团去寻找河nv士了!然後啊……我的愿望……」

话夹子一开,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听,一直说到她说完为止,要是不听转身走人,还会被抓回来继续听,对聆听者来说实在是相当不尊重人的行为。

随着夕yan渐渐落入山锋,无法在外逗留太久的望,向没反应、传来规律鼾声的愿挥手道别……尽管两人是相邻的邻居。

毕竟她不是他,他有他的生活方式,她也有她的生活方式,不能擅自跨越对方的界线或是执意g涉他人的生活,这些行为,都是一种自私与掌控慾。

世上,没有一个人想被人控管、失去自由之身。

同时,她承认自己同样也有这类不恰当的言行。

「我先走啦,掰!」

语毕,她转身跑步离去。

听着步伐声渐远、最後仅剩自然乐声,愿缓缓睁开微闭的双眸,翠绿眸子在夕下草间显得格外美丽,浅褐束发及肩发丝随风飘逸。

「……」

闭起双眸又稍睡一会,或许是今天睡太多导致不入眠,却依然有一种久不散的疲惫,他缓慢地撑起身子,遥望大自然笔下的景致,微微叹息。

「愿望……是啊……真好啊……」

但是,成天在意家人说的话,真有这麽重要吗?也不知道那张藏宝图是真是假?也有可能是大人用来哄她的玩物。

再说,双亲真有可能会放我们这些小孩走吗?

为了不让孩子远走高飞,大人们使尽各种手段把孩子留在身边,最後甚至全权指定他们的一生。

直至双亲临终,想飞的孩子赫然发现自己忘了如何飞行。

这种事他挺清楚的,因为看着他长大的兄长就是这样……

完全忘了……自己想要什麽……

最後……现在的自己未来是不是也会跟兄长一样呢?被兄长指定的对象步入婚姻,受綑绑地度过一生?

「好烦啊!」

坐起了身,两手用力地将整洁秀发抓成鸟窝头,丝毫不理会坡下路过的母子档朝他投以「怪人一枚」的目光……也许,他心理上多少还是会在意别人的眼光、话语。

要不然,他就不会装睡躲望了。

不尊重人这方面,他与望没差多少。

「……呿!」

随後,愿自我烦躁地将自己的头埋入制於屈起膝上的双臂间,任由渐强风势将他的头发设计出更为凌乱的造型。

他有一个愿望,一个从未向人诉说过的愿望……

何时完成,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过了片刻,她松开双臂,躺回草地上,双臂枕着头,不觉间睡着的愿,微微睁开了双眸,仰起了头,双眸迷蒙地望着月夜星辰。

即使,不返家也无所谓。茫然、随兴、言行不多加思索,这些都是人们黏於其身的标签。

即便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为人和善的兄长一家……想必也是这样看他的吧……

站起身,正想四处溜搭的愿,瞧见位於坡下河岸处不知是谁遗落随风打转的泛h纸。

「……纸?」

一蹙眉,就他所知,此时正被树枝g住的纸张,与他不久之前听望诉说的哄孩子传说产生了一些联想。

基於不破坏生态原则,他略为嫌烦地瞧了几眼,最後依然动身前往所在。

捡起纸後,他发现这纸还真不小,大得能屏蔽他半个人。

「我看看……哇,好冷……」

准备摊开纸时,秋风抚过,愿不禁打了下哆嗦。

他翻开纸,发现只是绘有奇异文字的斑驳纸,不悦地嘟起嘴,正当他准备走人顺便将其摺叠成四方形,随手丢入某个路边垃圾桶之际,一道细柔嗓音飘入他的耳畔。

回过身,此地除了他一人之外,何来人也?

「听错了吧?」

再次动身之际,声音再起。这次,听来十分清晰、柔和,很是舒服。

祈愿者,请诉说你的来意,愿之声……

闻谣,愿微微瞠大双眸。现下的发展可说是与望所言相呼应。

「不会吧……」

然而,现况丝毫不带一丝假意,他缓缓地转过身,不可置信地望着河畔。

与心往来,方得寻获你所求、所愿……

无风不起浪的河水波滔四起,水花溅得愿满身sh,仅有手中h纸不沾水气、乾净无b。

没多久,河面划出环形,中央的水受到某种不明影响而缓慢升起,最终散洒四周,在水花激起无数碎花下,此地,多了一名成员……或者该说是旅居者。

一名十分美丽、透瑕的成年nvx。月光透过她透明的身躯,让她整t看来飘渺、却又无b真实。

流水及腰的秀发散开飘舞着,水滴不时落回河中。

nvx朝愿伸出手,如此一问。

「你的愿望,是什麽?」

望着透明无暇的眸子,愿不禁看傻了眼,有生以来,他从没碰过如此超脱常理之事。

偏偏,青梅竹马梦寐以求私底下苦寻不着的河nv士,就这麽让他简单遇见……

「……呃,河nv士?」

即使心中早有答案,理x上多少还是有不确定x。

河nv士望着对方,等候他的回覆。

见对方没反应,始终等待自己回应的模样,愿理x疑问也得到应证。

他的愿望……是……

映入愿眼眸的景se染上黯淡,微微垂下头,垂望河床。

「我……没有什麽愿望,真的……没有……」

面对口是心非的男孩,河nv士和蔼飘往河岸,在他跟前蹲下身,温润一笑。

在男孩的许可下,双手轻轻抚上他的面庞。

触感十分的冰凉,与水无异,但为什麽会令他的内心感到温暖却又如此纠结、难受……

丝毫不敢抗拒的愿微微抬首,染上薄雾的双眸望着眼前模糊、不减半分美丽的身影,泪水盈眶。

河nv士,在他额间轻轻一吻。随之,与他相望,柔声地说。

「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愿望。愿望,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我能感受到你有一份强大的愿望和美丽的内在……」

愿抿起唇,拨开对方抚在他脸上的双手,往後退了一步,沉默不语。

「……我不知道……我、我……」

他心口不一,神情痛苦,咬紧下唇,手收成拳状,依然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收回了手的河nv士静望着愿,他的痛苦、他的哀伤、他的心声,她都听到了,也感受到了。

她等待着男孩开口。她无法强迫生命依她所愿地行动,仅能默默等待。

半晌,愿终於松开紧握的拳头、咬至渗血的唇瓣,将心底沉积已久的向往倾尽而出,泪水随话而落。

「我……我的愿望……我……想成为旅行者,我想走遍世界各地,我、我想去旅行!我不想一生都被囚禁在这个村落!」

当下,多年禁锢他的枷锁,此刻彻底绽裂、粉碎,将他从囚笼中获得自由。

河nv士维持一贯的笑容,柔语。

「想,只存於脑中。你的愿望,仅能以我将……来自称,因为你的愿望得由你的行动来完成。」

此言入耳,愿满是不解,为何和他所知会有所差异。

「但是……我朋友和我说过,你不是会实现找到你的人的愿望吗?」

「……」

片刻,宁静,河nv士再度开口,语中带有一丝忧伤。

「我无法实现人们的愿望,这个世间流传的故事,早已扭曲若g年。愿望,只能自己去执行,你的一切是属於谁的呢?愿?」

「你怎麽会知道我的名字!?」

愿闻言惊愕。

河nv浅淡一笑。

「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我也知道这个村庄、这个世界每个生命的名字、种族、x别、生活和每一个想法。」

此言一听,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思绪都被听得一清二楚

理当感到羞怯与愤怒,竟不感到不适,只有平和。

是的,真的就只有平和。

河nv士站起身,再一次地朝他伸出了邀请的手。这一次,不再是询问,而是引导。

晨光微露,晨曦透过河nv士与她身怀的唯美光彩抚照在他身上,他的眼中满是辉熠。

「孩子,现在,你想怎麽做?」

为美丽景致失神的望,听到这话,猛然回神,吞了吞口水,下定决心。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这对你就不再需要了。」

河nv士温润一笑,指向愿手中的地图。同时,对着望向泛光消散h纸的愿,续语。

「你是你旅程中的领航者,想必能够遵循自己的意愿前行,到达你希望的每个地方。能够有如此愿景与行动的人,地图终究只是平凡无奇的一张纸罢了。」

河nv士之言,在愿的心中激起巨大涟漪、蔓延全身,刹时感到活力四起,方才的y郁一瞬烟消云散。

愿的脸上绽放出yan光般的笑容,河nv士回以一笑。

经过一番相处,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返家突破巨墙。

与河nv士道别後,愿回到家中收拾行囊,更将昨夜所见所闻与青梅竹马分享。

怀着忐忑的心向兄长提出远行意愿,出乎意料地,兄长一家十分支持他的旅程,愿意提供远行前的一切所需。

对此,愿感到感激不已。更多的是,倾诉不尽的欢乐、雀跃。

原来,他身上的枷锁是他亲手绑上,而非全然外界施加。即使,外界强加不符自身的规范,遵不遵守在於自己的意愿。

唯有,尊重、理解、感激、不g涉他人生活与选择,才是最为重要。

与村落道别、走遍世界各处,看尽世间自然百态的愿,伫立於悬崖眺望大自然笔下无法言喻的壮丽美景。

晨曦照耀星夜,为世界带来崭新的一天。

直至今日,愿始不时会忆起当时河nv士对他说过的话,进而为他带来多麽巨大的帮助。

你是你旅程中的领航者,想必能够遵循自己的意愿前行,到达你希望的每个地方。

长大ren的愿微微一笑,泪水盈眶。

「河nv士,我由衷地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峡谷下的激流溅起无数水花,彷佛是在回应愿的感激之情。

你的愿望,必须由你自己去追寻。

无须地图,你也能寻获你想要的。

每一件事,快乐去做。

每一件事,轻松面对。

每一件事,勇敢向前。

你的未来,由你创造。

想要什麽,勇於实现。

毫无其人,会阻挡你。

真正阻碍,是你自己。

无须害怕,面对自己。

相信、相信、再相信。

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

前行,你的梦想再等着你去实现。

原地,不会为你带来任何的帮助。

每一朵花,皆有属於祂的语意。

你的名字,同样拥有美丽涵意。

终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

夕yan降至。

海水拍打礁岩,海风吹抚,将他的一头紫蓝发丝吹得起舞。

微微的叹息被风送往远方,期望能送达那人的身边……

一名青年伫立於礁岩,遥望这道景致。

海风特有的冷咸味,与沉淀心中的酸涩融合。

青年轻喃。

「真希望……能去到你身边……」

「她去了她想要去的地方,你再怎麽挂念,她也不会回来。」

观望已久的男x友人,走上前,轻拍了青年的肩,语中有种说不清的情感。

静默片刻,青年垂望手中的嫣红缎带,哀伤的神情上不见一丝笑容。

每每看着它,彷佛就能感受它过去的主人伴在身侧、不曾离去,然而,不管看多少次,心中的思念不曾停歇,似乎还显露更深层的空虚。

「我想见她……却不晓得该如何面对这个情况……」

闻言,友人叹了一口气。他无法救助他,仅能靠他自己领悟,他真正需要拯救他的人是他自己。

「……遇,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吧。」

期望能看见你走出y霾的那一天到来。友人怀着这份希望,再一次地拍了拍他的肩,随之,在对方的应声下,转身离去。

遇依然凝望许久前他曾和幸一同眺望的这片美丽大海。如今,在他眼里,缺了一抹光、一抹喜悦的光采。

夜幕垂降。

遇独自一人在家中花园中散步,环顾开满身周的矢车菊,浅、yan紫蓝se泽十分地美丽、无b辉熠。

回顾起他与她的生活点滴、她的笑颜、她的一切,直至今日,他始终对她的离去无法释然,其中,更有在她之後,产生的疑问……

他,真的了解幸吗?真的了解她的每个想法?甚至了解她的一切?

或许就是因为不了解,现在的他才会展现出茫然、旁徨、更多的是对幸的执着……

无b的思念,心底的空洞,痛苦难耐的感受让他流下了泪来。

扬首,望了皎洁明月一眼,目光转往他们共同喜ai的花朵。

「幸……」

哽咽地呼唤离去之人的名讳,仅得来随风摇摆花身的花海。

弯下身,摘了一株花朵,闻了下花香。

再一次地啜泣,跌坐在地,不停呢喃幸之名,久久不歇。

哭累了,睡着了,睁眼时,已是邻近黎明之分。

不觉间,他又来到了礁岩望海,只不过这一次……

「……」

遥望海景,吹着海风,感受着系於左手掌嫣红缎带摇曳、另一手持着沾满泪珠的矢车菊。

看着看着,他似乎从昏暗景se中领悟了什麽。

他抬起手中的花朵,瞧了许久。

当下,他阖起了淡紫眸子,聆听风声、海浪拍打声,不安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心中浮现一gu熟悉声调伴着海声传入他的耳畔。

遇,你知道吗?矢车菊又称为蓝芙蓉和荔枝菊,花语是……

遇走出过往记忆薄雾,脸上浮现释然的浅笑。

「幸福和遇见。」

美好时光永在心中,但b起沉溺於过往,活於当下的每一刻都会是任何宝物都无法b拟的珍贵。

他懂了,了解了这个道理……不,是真相。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离别。

这世上,更无真正的永别。

有的,只是当下的喜悦。

有的,只是重聚的某刻。

唯由前行,才能如此。

「……」

心中停摆已久的齿轮

,再次转动……再也不会停下。

他知晓了,终有一天……

「谢谢你……让我遇见你……也谢谢你,让我学会了什麽叫作活在当下,不再执着……终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再相见……」

未来的我们,将不再是现下的样貌。

未来的我们,将会b现在更加美好。

黎光耀染大地,微暖徐风抚过他的面庞,解下手上的缎带,任由风将其飘往他处。

他知道,他这一生将不会再看到它。

谢谢你,带给他如此美丽的际遇……谢谢你,再见了。

唯有从心向前,方能迎接黎明。

唯有活於当下,方能欣然享受。

黎明,接纳。

黎明,敞心。

黎明,尊重。

快乐,无处不在。

记住,快乐源心。

结束,从不存在。

放下,迎接崭新。

一切,皆是如此。

美好,在於放下。

美好,在於当下。

你,是否依然沉浸於过往吗?

有一天,小nv孩向父母提出了一个问题。

「爸爸、妈妈,你们想要的是什麽?」

果不其然,面对孩子抛来的疑问,双亲的回覆十分格式化。

「只要你快乐长大就好。」

「把书念好、上好学校、未来会有个好人生、好对象。」

「孩子的妈,你也太现实了吧!在孩子面前怎能这麽说!」

「社会就是这麽现实。你、我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梦心现在才读小二而已,你是要她做什麽?」

梦心歪头望着双亲,几缕淡金卷发随着她的动作垂落了面庞。

她的双亲,并没有正面回应她的问题。

她知晓自己想要什麽。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只是对父母的愿景感到好奇。

梦心在监护人探讨完毕後,将故事书捧在怀里走回卧房,关门前一刻瞧了他们一眼。

门应声关闭,与房外的喧哗隔离开来。

她跪在地上,取出了放置在一旁书柜书上的一本书,放在了地方,打开了书本,翻阅到了当中她最喜ai的一个段落。

终有一天,她要成为童话书的撰写者。

美丽、治癒人心的故事,她想成为这样的创作者。

虽然,她无法g预他人的生活、愿景、做法,但她可以这麽做。

她将翠眸转望落地窗的景se,徐风吹抚起了她的发丝。

晨光为生命带来辉熠、活力。此时,她的身上散发淡淡光晕。

梦心闭起了双眸,合十礼,在yan光下展开洁白羽翼。

诚心、祈望,她的父母能够脱离世间框架,寻获自身所愿。

每个人的理解皆不同,不论你/你、我,希望这篇故事能为你/你带来共鸣、启发。

我是亚米珞,很高兴你们到这一刻。

晴空万里,美丽一天。但对这人来说,似乎并不怎麽好……

粉发少年si瞪着衣橱内的衣物,犹豫到底该以何种扮相外出,清亮的紫罗兰双眸此刻成了斗j眼。

「嗯……嗯……嗯!」

「敞,你是要在那边嗯多久!」

早已换装完毕,已经望了他良久、彻底看不下去的室友,吼了一声。

闻声,约回首可怜兮兮地巴望着友人。

「……开,帮我……我不知道我该选哪件衣服来穿……」

对於室友的恳求,开很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你自己的衣服,自己挑。我不知道你的需求是什麽?」。

「我现在最大的需求就是你!」

面对此等预料之外的真情告白误,开环抱身t冷颤一瞬,露出吃到讨厌食物还要夸张十倍的表情。

「好恶……有生以来第一次……」

「帮我!我需要你!」

约十指相扣,意图马力全开冲到对方面前,深情款款求助x地眼眼巴凝望着他人,只差没连续眨眼,却被对方一手挡了下来,同时往後退了好几步。

「不,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找亲ai的马桶吐上一轮。」

开摀着嘴,别开脸,险些作恶。

「……!」

「你、你身t不舒服吗?!」

听不出开的话中语,要是开没事先阻止,敞此刻早已扑到他身上去了。

不尊重人一事,开无数次额冒青筋,此次再添一笔。

「我先去厕所再做一次洁净处理。」

话一落下,开马上快步走入盥洗间,独留敞一个人跟他的外出衣、鞋奋战。

时过一阵,尽可能在浴厕中调适情绪、刻意久待的开,打开门,见到令他目光si的一幕。

卧房内,除了他自己空间的洁净完好,床另一侧的主人所在地……简直像被轰炸过一

样,没有一处完好,无「衣」幸免……

看着衣橱0空和洒了满床、满地、满书桌状态的敞景……他再次起了搬迁的念头。

「……只是准备出门去吃早餐而已,有需要这样吗?敞?」

快要不知该说什麽的开摀着额,轻叹。

「你知道你已经在那里挑到都快过清晨了吗……?再拖下去,早餐都要变中餐了。」

见室友离厕,正为衣着苦恼不已的始作俑者,目光闪耀猛地抓起他目前认为较好的物品冲到开面前。

「开,你觉得上衣粉点好,还是绿多一点好?k子要朴素点还是花一点?」

「开,你觉得这些衣服要配哪种鞋子?凉鞋?运动鞋?草鞋?」

「开,你觉得我该怎麽穿才好啦!」

你乾脆什麽都不要穿算了。开叹了一口大气,直接回了方才同一句「你自己的衣服,自己挑」。

「我头发要梳吗?!」

「我不知道。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去食堂买早餐吃,不跟你耗了,掰!」

房门开启,关闭。

又一次地,敞垂首望着手上成堆的衣物,嘟起嘴,环顾身周惨遭轰炸的寝室。

毫无自信地从中挑了一套衣k、凉鞋来穿。

梳洗完毕,来到食堂享用早膳时,残留美食气味的食堂已剩他一人,十分清冷。

「……」

挑了许久餐点,最终点餐时,已邻近中午……

优柔寡断、x格懦弱,意志不坚。这是他人对他的评价,而本人也十分赞同。

结束早午餐,在宿舍大厅游荡的敞,目光受到舍妈专用柜台上的书签x1引,整个人探了过去。

你,是否太过於在乎他人的看法、想法?

当下,敞的想法是,肯定。

片刻,敞立即被自己的想法给击沉……

正当他准备回房继续泡他的消沉泥沼时,舍妈从柜台下抬起头来,瞧了他一眼。

这一幕,让毫无防备的敞吓得跳了起来,惊愕不已。

自入舍以来,以观察为兴趣,从旁观察他许久的舍妈,安抚了一下,随後,邀请敞来到她面前。

「心情这麽不好,是发生什麽事了吗?」

「……」

敞垂头,不语。

随之,一想到了早已从敞的室友那里拿到申请换房的申请单,获得批准後,其室友便乐开怀地收拾行李搬迁至隔壁房。

「我说敞啊,难道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开已经被你的每日一问……不,是每日大小连问给快b疯了,还来跟我讨论换房的事情。」

「……」

两人静默片刻,舍妈望着眼前毫无自信的男孩一眼,浅淡一笑。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敞。是时候对自己敞开心扉,接纳自己也接纳别人,放手去做想要的事情。一概的自我批评……可说是极为不健康的行为。」

自认会受到谴责的敞,听闻对方的话语,感到b方才吓得跳起来更大的惊愕。

敞抬起头,怔愣地处在原地,瞠大双眼望着此人。

当下,他不知该说什麽,许多情绪揪在一团。

因获得他人突如其来的慰劳而开心?

还是因为受到全然理解而备受感动?

又或是,未知悉自己而纠结、挫败?

「……所以,意思是要我完全不在乎他人的想法吗?」

语气稍有哽咽的敞,微声开口。

「并不是说,一定要完全不在乎他人,这样反而会伤害到自己和他人……从他人身上我们从中获得我们看不清的自身盲点,但也不要太过全然相信他人所有的话,有时候要懂得分辨,所以观察力就显得重要许多……嗯,这麽说好了,你是否过於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吗?敞?」

闻言,敞面有难se地四处张望,手紧抓衣摆。

见状,舍妈微微一笑,镜片下的双眼十分和蔼、同理。

「别想太多。没有人会过度在意你说的每一句话,除了你自己,敞。」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翻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