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们去妖jg森林,如果也是同样情况的话,我们才能下定论。」
莫馨同意的点点头,同时为了想让崔洛高兴点,她伸手轻轻顺了顺他的发丝,等到崔洛抬头後,才用小孩子般的语调问。
「你拿到夜明珠之後有看到什麽有趣的吗?」她眨了眨美眸,模样好不动人。
「老实说,除了偶尔看一下当时发生的重要时事,看一看什麽庆典的现场或我从未踏足的地方以外,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看着人鱼的国度和嫣。」他苦哈哈的笑了。
我无言,这个痴情种真是够了。
莫馨也短暂的错愕後,呐呐的继续问,
「喔……如果是在看她们的话……你有看到什麽事情发生吗?」
「我的离开似乎对嫣没有什麽影响,啊,不过对我们的国度就有很大的影响了。」
崔洛睁大双眼,双手合十,猛地回想起,
「我妈帮我保留了最後一道尊严,仅是对外宣称我突遭变故,需要立刻到岸上勘查并留守好几年,想当然尔,人民暴乱并抗议不断,更是有人臆测我是不是早已意外身亡,魔法师在这段时间内也不停进攻境内,却被我们……不,是人鱼军队一一击溃。
「现在,我妹已经成年了,呃,人鱼的成年是指一百岁,所以王位由她接掌,她也是个很兼具仁厚与聪敏的王呢!」
「你妹都一百岁了?那你今年几岁啊?」莫馨吃惊的问,显然是不知道人鱼可活至千年。
「我已经四百多岁罗!宝贝你不会因此讨厌我吧?」他把椅子挪到莫馨旁边,头在她的颈窝撒娇似的磨蹭。
从y郁痴情种回复到讨抱抱的p孩了。
「那麽至今嫣有和其他男人交往吗?」我撑着下巴,挑衅的g起唇角。
「是有一次,她哭着跟她妈妈说:为什麽我还是ai着那个我连见都没见过面的男人?这份突兀的ai恋从我出生以来就如影随形地着我,黯?你到底是谁……好像是这样吧?听说魔法师都会有小部分残留的前世记忆。」
他模仿嫣的哭腔後,不在意的耸耸肩,「状似」不在意。
「所以你输给一个前世记忆?」我带着讽刺的笑意开口。
「那我就让你输给一个活生生的人~」他调皮地吐舌,接着深情的看向莫馨。
「为什麽你们的火药味每次都那麽浓?等等,崔洛你想g嘛?」
她受不了的蹙眉,才发现崔洛的眼神过炙热。
「宝贝……嫣早就si於战役之中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抚平伤口……?」
他的身躯贴近莫馨,鱼尾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两条腿,诱惑似的g上她的腿,舌头在她的耳墎处轻轻一t1an,引得她一颤。
我微愣,莫馨也一样,接着她脸乍红,羞赧地推开崔洛。
我气得正准备抓住他的头发,忽然手下一空。
只看到一个留着蓬松银se短发,睁着水汪汪绿眸,身上穿着很正常的短袖上衣和短k,踢着短短小腿的……迷你版崔洛?
「崔洛?」我和莫馨异口同声的大喊。
「崔洛?」我和秦星澄同时讶异的叫出口,
虽然他刚刚……对我伸出狼爪,不过他缩小之後的样子真的萌翻了!
我还在斟酌究竟是要继续生气,还是一把抱起他蹂躏时,秦星澄就先动作了。
「你这个浑蛋!不要以为用法力变身装可ai我就会原谅你!」他用力扭着小崔洛的耳朵,一脸忿忿不平。
「呜呜,好痛……」他用稚neng的嗓音喊着,吃痛的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模样楚楚可怜。
「好啦……星澄我们就原谅他嘛!」我看到他们两个互相瞪视的样子就忍俊不禁,把小崔洛抱到腿上。
「喔……」秦星澄赌气似的撇过头,
他的小手撒娇似的伸向我,嫣红的小嘴嘟起。
我0了0他柔软的头发,忍不住抱紧他。
哪知,秦星澄一脸无辜的说:「我也要抱。」
我忍住笑,正se的把崔洛抱到他腿上,无视他jg采的表情。
「我才不是要抱这只小鬼!」
我蓦地在半夜醒来,突然就失去了睡意。
我抱着一颗枕头敲了敲星澄的房门,没人应答,门也锁着。
我心不甘情不愿只好来到崔洛的房间,反正他敢对我怎样我就尖叫,我不相信两个房间外的秦星澄听不到。
我看了看底下透着亮光的门缝,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只见回复正常的崔洛好整以暇的躺卧在床上。
「宝贝那麽晚来找我,是想要诱惑我吗……?」他以慵懒的嗓音道,
「你怎麽还没睡啊?」我疑惑,先直接忽略第一句话,
「因为我知道你要来找我。」他魅惑的一笑,拍了拍身边的床铺,
我坐到他身边,问:
「你知道嫣只是为了谋取利益而接近你,你很难过吧。」
「这是当然的,但是我还是很感谢她带给我一段甜蜜却虚幻的回忆。」他坦然以对,彷佛过去那个付出一切真情的崔洛并不是自己。
我沉默的点点头,为了不让气氛太过沉闷,继续提问,
「那你……觉得那个黯会是谁?」
「就算我知道是谁那又如何?反正除非他也有着千年岁月,不然他也早已不在了。」
「好像也是,毕竟我们不知道嫣的前世是人类还是其他种族。不过你说嫣si於战役,是怎麽回事?」
「嗯……大约是在两百多年前,一场魔法师与人鱼爆发的小战役中丧生的,因为她那时候坚持要自己上前线,却反被人鱼的士兵狙杀。」
虽然崔洛的语气尽量显得事不关己一般,眼中却盈满深深的哀恸。
气氛好像越来越糟了……我暗自捶了捶自己的头。
「啊!我们明天会启程去妖之森林,但是因为那座森林本身就是一个谜,我们人类都全然不知它的内部,你有用夜明珠看过里面吗?」我转移了原先的话题,并顺道收集情报,一举两得啊!
他眯起眼睛,露出笑容,
「当然!不只是人类一无所知,人鱼也是,所以我也很好奇。
里面有分成很多区域,也有许多种族,妖jg只不过是其中一族,除了妖jg以外,还有树jg、x1血鬼……等等。
在森林的中央有着一颗神木,他们称它为树之母,树之母的子孙们就是妖jg,而在这之後也慢慢的分裂成了许多不同种族,妖jg与树之母的关系最为紧密,其他种族则略输一节。」
「喔~」我蹙眉深思着,这样可麻烦了……我们该从哪里调查起呢?
「对了,妖之森林附近的那个小镇很有趣呢!他们就只是一群普通的人类,完全不知道任何有关於魔法师、人鱼、魔洞、妖jg……的事情,你们莫家到底在想什麽啊,某种观察养成计画吗?」
他戏谑地笑着,我却一阵怔愣。
「有那种地方?」我怎麽都不知道?
「嗯?你不知道吗?那我来介绍一下好了。
那个小镇附近就是其他人类居住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为什麽只有那个小镇一无所知,是他们对外的联系太少吗?就算少,也不至於这样吧?
我猜,可能是有人故意用魔法对那里施了咒语,让进去小镇的访客还有居民都会遗忘一切有关於魔法的事,可是这样有什麽意义?」
他想着想着就快要出神,我适时的把手掌放在他眼前挥一挥,他又接着说,
「不然也有可能是你爸喜欢玩养成游戏或是写观察日记啦……很痛欸!」
我白了他一眼,给他一击肘击後,喃喃自语着,
「真神奇……不过这样,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找宝物的前任所有者?」
「啊啊!妖jg们有一个圣地,我有看过喔!里面摆着一个很稀有且珍贵的……东西?因为我是从上空看的,不太确定那是什麽。但是那里的结界很强,就连夜明珠都无法直接窥探,应该就可以象徵它的重要x吧。」
「原来是这样……」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又和崔洛聊了一些j毛蒜皮的事情。
「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你要不要睡了?」我轻掩住嘴巴打呵欠,就听到他这样问我。
「嗯……」我伸了一个懒腰,准备把枕头抱回房间睡觉。
「等一下。」他起身搭住我的肩,我转头。
两瓣sh润的唇就这样贴在我的额头上,我突然头晕目眩,他一把接住了我的身子。
「今晚就在这里睡吧。」笑声不断在我耳际回荡,我最终被他抱到了床铺上。
该si的崔洛,是有多孤单寂寞觉得冷?还用法力把我弄昏?
意识逐渐昏沉,睡吧。
隔天早上,我发现崔洛并不在房内,於是在床上赖床了好一阵子後,才起身离开房间。
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变出来的餐桌上,摆着丰盛的西式早餐,秦星澄讶异地看着我从崔洛房里走出来。
「崔洛,你又对她做了什麽事?」他不动声se的敲了崔洛的头,问道。
「你放心、放心,什麽事都没有做……」崔洛甚是委屈的嘟起嘴。
人帅真好,装可ai也不会被嫌幼稚,相对来看,人丑就直接吃草去了。
「我们等一下就要离开了喔。」我坐定位後,对着他们两人说。
秦星澄点点头,指了指一旁整理好的行李。
「宝贝我舍不得你啦!」他攀住我的手臂,泪眼汪汪的看着我。
「如果事情都解决完的话,我们会尽可能帮助你重获自由的。」我微笑看着他。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当初傻傻付出真心,nv方不ai自己就算了,最後还因为一场误会被囚禁,不帮他伸冤怎麽可以?
「意思是你们还会来找我罗?」他的眼中透着雀跃与欣喜,
「当然。」我允诺着,看到崔洛把手臂
搭上秦星澄的肩膀。
「那你也会来吧?」
「反正莫馨要来,就顺便。」
就算他们之间的气氛不是很和善,至少,也当彼此是朋友……吧?
还是他真的是顺便而已……
我无奈的耸耸肩。
和依依不舍的崔洛道别後,我们利用他替我们制作的气泡球,乾乾爽爽的浮上水面。
跟来到忆海的方式一样,徒步走向妖之森林,今天晚上应该就可以到的了。
在路上,我跟秦星澄解释了一下我会在崔洛房里的原因,并跟他讲了我从崔洛那边得来的情报。
「连恶魔都无法侵入的结界啊……里面那个东西一定很珍贵。」
「妖jg已经拥有几千年历史了,恶魔的力量终究是无法跟古老法术对抗的,姜还是老的辣啊!」我语调微微上扬,对於和妖jg们的接触越来越期待,突然,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为什麽长久以来,连莫家的最高统治者都无法和妖jg接触?
而妖之森林为什麽永远都是一个神秘的地方?
因为,结界。
「那我们要怎麽穿越那边的结界啊?」我惊慌失措且激动的问秦星澄,
「莫家的继承人并没有任何特殊能力,就可以进去了。代表这个结界的某个地方特别脆弱,或是在某个时间强度会削弱。」他温柔的笑道,r0u了r0u我的头发。
「可是……你怎麽知道不是恶魔在帮助他?」
「恶魔的本x都是自私自利的,他们只求得到的结果,不求过程。而且,莫家的继承人无法成功完成任务又与他何g?反正他不用额外消耗法力,他也乐得轻松,吃亏的是莫家,所以,他何必浪费力量去帮他?」他自信地提出自己的看法,条条有理,合乎逻辑。
「这麽说也是。」我又再次被他的智商击溃了。
「而且凡事总会有解决的方法嘛!你就别瞎c心了。」他再次令人心暖的一笑。
他的笑容沁入我的心房,整颗心都快融化了。
他撂了一丝我散落在颊边的头发,轻柔的g到我的耳後。
心脏突地跳了一下。
我一怔,脚步逐渐停摆。
「怎麽了?脚ch0u筋吗?」他关切的转头走向停着的我,
「没、没事……」我甩了甩头,牵起嘴角,不自觉抚向被他碰触过的耳朵。
好热。
妖之森林啊……
夕yan西下,我们站在抹上一层橘se光晕的森林前驻足。
这森林,有种令人安心的魔力,是因为有妖jg守护着吗?
感觉一gu力量从身边向我窜过来,却又在肌肤前停止,仅是擦过去。
这就是,妖jg们的能量吗?
「我很喜欢这座森林给人的感觉。」我柔和的笑道,
「可是……要怎麽进去?」我望向这座绿意盎然的森林。
「可是……要怎麽进去?」莫馨傻愣着发问,直盯眼前广阔的森林。
一靠近森林,就有一道力量不断在我身t旁边萦绕,最终灌入我t内。
这就是……妖jg所散发出的强大力量吗?
那又为何会注入我的身躯?
我觉得有一阵气息,在身t里面的每道经络攀爬着。
「先直接进去看看吧!」我这样对她说。
毕竟我们也不知道所谓的结界是怎麽样的一个防护,就姑且先观察看看。
她轻快的跑到森林前,手朝着其中一道树木间的小径伸出……
「咦?」她疑惑的轻呼,手掌往前贴去。
在我眼中,她的掌心就像是贴在一面隐隐闪烁着绿光的玻璃墙前。
「过不去啊!」她转头面向我并皱眉,整个人倚在结界上。
我也站到那道小径前,我把右手的手掌贴上她的头侧边的结界,一只手轻轻扣住她的腰。
突然!
她整个人往後倒去,我们穿过一道雾气,倒在平坦的泥土路上。
我连忙把腾空的右手扶在她脑後,以免她撞到头,却也导致我整个人跌到她身上。
「好痛……」她把我推开之後,拍拍衣服上的泥尘,r0u了r0u身t四处,
「刚刚那是怎样?结界突然失效吗?」她不解的歪头。
「呃……反正我们成功进来了。」我也有点错愕的看着四周。
树叶层层叠叠的遮住了yan光,只剩几丝光线洒落。
树木每棵都超过几层楼高,反倒显现出我们的渺小,却也不会给我们太多压迫感。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进来的,我们依旧继续顺着这条小路向前。
走了大约三分钟的路程,我们来到一个有着四条岔路的路口。
每条岔路前都有一个大约与莫馨同高的木牌,木牌上面还附着青苔,深刻在其上的字迹也有些模糊。
「这什麽字啊?」莫馨指着最右边的木牌上刻的字,字字苍劲有力,却怎样也看不懂,就像是线条所组成的图案。
看来是妖jg们专有的语言?
我正要往最中间的木牌凑近一看,却听到莫馨的惊呼声。
「咦?字在动欸!」她乐不可支的看着眼前的惊奇景象。
看来这个木牌上有魔法,会根据造访者的种族改换文字,还真贴心啊。
「我这边是写通往草原?森林里有草原?」她惊讶的大声嚷嚷,似乎下一秒就要去一探究竟。
「不要激动啊!最左边写通往血夜一族、水之jg灵。」我急忙制止她,再往旁边的木牌看。
「左边数来的二个是写通往神木一族、树之母。」我确认过後,看向右边正兴致b0b0端详木牌的莫馨。
「这边是土之jg灵和树之jg灵!」她兴冲冲的说,却又突然问,
「怎麽没有妖jg?」
「妖jg只是人类给他们的名字啊!我想,我们所谓的妖jg,应该是神木一族才对,毕竟跟树之母,也就是神木,血缘最接近的就是妖jg了。」
「那我们就往那条路走吧。」她指着左边第二条路,头却往反方向眷恋地看着草原的方向。
森林里面有草原的确是蛮令人好奇的,我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腕走向「神木一族」的居住地。
沿途的风景逐渐变化,大树长的越来越密,我们就像是走在一条绿se隧道中,头顶不时扫过藤蔓,藤蔓就像是一条条彩带,两端分别攀在两旁的树上。
走到一个地点後,空间顿时变得开阔,就像是来到一个由树叶、树g、藤蔓等自然素材所构成的室内空间。
两个像是侍卫的妖jg看到我们,无一不露出惊讶的表情。
妖jg其实长得跟人类很像,只是耳朵b人类尖,眼睛的颜se和穿着打扮也b较不一样。
「人类!」侍卫放声呐喊着,手上拿着的长茅呈交叉状挡住我们。
妖jg们从远处聚集而来,个个窃窃私语。
「结界怎麽失效了?」「人类自私又肮脏的气息w染了我们的大地……」「科技的味道……」
直到一个高大的妖jg走过来,舆论才渐渐平息。
他身穿白se的长袍,上头似乎是以叶子的纤维绣下jg细的花纹,脸部线条分明,带着一gu高贵的氛围。
「你们好,我是妖jg长老……」他客套的微笑着,正准备把手伸过来打招呼,却突然脸se一变,大惊失se。
「陛下!」他扑通一声,毫不犹豫的双膝跪地,对着我和莫馨磕头。
「什麽?」「这个人类是nv神大人的後裔?」「难不成是……混血?」「可是长老应该不会感应错啊……」
「放肆!见到nv神之子还不赶快行礼?」妖jg长老往身後暴喝一声,其他妖jg们才战战兢兢的跟着跪下。
「陛下万安。」此起彼落的呼声响起,我和莫馨瞪大眼睛,还ga0不清楚现在是怎麽一回事。
nv神?是指他们所供奉的神明吗?他们说的nv神後裔是指……?
见到nv神之子还不赶快行礼?
是我…?
「你们ga0错啦!我和星澄都只是一般的人类,误打误撞进来的!」
莫馨慌张的摆摆手,被眼前万众皆跪伏在地的景象吓坏了。
「是啊!先起来吧!」我沉声喊道,尽量用大家都可以听到的音量。
他们整齐划一的起身,头却依旧低着。
「不,陛下,您绝对是nv神的孩子啊!这感应不会出错的!」妖jg长老看我们否认的模样自己也急了,激动到连形象都不顾,
「而且,那头褐se头发,与温暖的橘褐se双眼跟nv神陛下一模一样!绝不会错啊!」
听到这席话,其他妖jg也偷偷的把头微抬起来仔细看。
「真的!」「与我们的歆晴陛下一模一样啊!」「等了十几年,nv神的孩子果然回来了!」
场面又变得有些吵杂,长老又再次吼了一声:「肃静!」
声音在一瞬间全都消失,现在的气氛早已和刚才不一样。
刚才的妖jg们还满腹怀疑,不信任的盯着我瞧;
现在,大家却只是满心欢喜与感叹,更是多了几分尊敬及恭谨。
虽然我不知道nv神究竟是个怎麽样的存在,但应该就是跟莫家继承人所拥有的统治权力一样吧!
「不,应该不是,虽然我母亲在生下我的时候就离世了……」我环住吓傻的莫馨,在x前挥了挥手。
「那就对了。」长老露出有些哀戚的眼神,却又欣喜的微笑说着。
妖jg长老把我和莫馨带到另一个隔间。
虽说是长老,但是他的长相依旧与二、三十岁一般,举手投足却皆从容不迫。
隔间里头有着祭坛,而门口处以垂吊的藤蔓当作门
帘。
眼前是白se的石头一颗一颗堆砌起来的祭坛,中间还嵌着几颗会发光的石头,它的两侧有着石阶,好让人爬上一尺高的祭坛顶部。
这里少说也可以容纳上百人,看来是举行祭典的会场?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後仰头指着一颗高耸的大树。
他的指尖冒出蓝绿se的烟雾,朝着树上攀爬的藤蔓快速的飘去。
藤蔓顿时以极快的速度相互缠绕着垂下,扎扎实实的形成了两条绳索,并停在我的腰际处,在两条藤蔓间相互交织成了一个厚实的藤蔓椅垫。
他重复用法力制作了三次。
「这是……秋千?」莫馨不可思议的看着轻轻摇晃着的藤蔓制物t,
「人类的用语吗?你说是,就是了。」妖jg长老慈祥的微笑着,自己坐上了吊挂在另一棵大树上的藤蔓秋千。
她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雀跃的坐上秋千,往後走了几步,足尖点地,开始荡起了秋千。
我莫可奈何的跟着他们,往我身後的秋千一坐,却只是坐着。
「莫馨,我们不是来玩的。」我无奈地轻声对她提醒了一句,
「知道啦——」她心无旁鹜的开始玩起来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陛下您和她感情很好呢!啊,容我失礼了,请问陛下尊姓大名?」他温和的笑着,却依旧恭谨的询问。
「我是秦星澄,她是莫馨。那个……不用用敬语没关系,反正我现在还什麽都ga0不懂,也根本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你们口中的陛下。」
我报上自己的名字後,突然觉得有点尴尬,毕竟,让一个年纪b自己大的长辈对自己使用敬语很奇怪吧?更何况他说不定b我还要年长了几百岁。
「陛下说是就是。不过,请你千万不要否认自己的身分,树之母带给我的感应不会错的,不然,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好,不过在这之前,可以告诉我,我们为什麽会听的懂妖jg的语言吗?」
玩的正尽兴的的莫馨似乎没有发现这件奇怪的事,既然木牌上的文字一开始是显现妖jg的语言,他们所说的应该也不可能是人类的语言吧?
「你们方才进入此地的时候有看到指路木牌吧?木牌上的文字是不是转换成你们看的懂的文字了?在这座森林里面,万物皆可以运用树之母给我们的强大灵力,自然而然的与任何一方g0u通。其实解读他人的心,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只是要看你愿不愿意脱离框架,并好好的运用灵力……」
看来长老好像会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下去,我连忙打断他,
「我了解了。那,不好意思,我想了解看看,你们会把我认作nv神後裔的原因……?」
听到这句话,连莫馨都好奇的停下秋千,眼睛骨碌碌的转向我们,
「对呀对呀!我也很好奇呢!一开始听到陛下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就吓到了!因为我爸有跟我说过,我生下来後我妈就坚持不让我离开她的视线,而且我妈完全没有任何像是妖jg的迹象,所以我不可能是妖jg的後裔啊!」
她兴奋的说着,看来她从第一秒就认为他们所说的nv神後裔是我了。
几秒後,她突然脸se一变,跳下秋千坐到我的腿上。
「星澄,我不是那个意思喔,不要生气……」她无辜的噘起嘴,手环住我的腰。
她好像觉得自己说的话是在炫耀自己有妈妈保护……?
「我不介意啦。」我宠溺的r0u了r0u她的头发,看着她靠在我x膛的样子,就有一gu异样的甜蜜在心头蔓延。
「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呢!如果您……,抱歉,如果你以後要封她为皇后也不是不行的喔!」
「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呢!如果您……,抱歉,如果你以後要封她为王后也不是不行的喔!」妖jg长老笑呵呵地看着我和秦星澄。
「咦?」我的脸乍红,马上从他腿上跳下来,坐回自己的秋千上。
什、什麽王后啊!不就跟妻子是一样的道理吗?
我低下头,继续荡着秋千,想让微风吹散我脸颊上的点点绯红。
「抱歉啊。」妖jg长老偷笑着,似乎是对着秦星澄说,
「咳咳,来谈正事吧!首先,从名字上的小细节开始,陛下叫做梣歆晴,你叫做秦星澄……」
我虽然仍低着头,却全神贯注的听着他们对话。
我在心中默念,秦星澄、梣歆晴、秦星澄、梣歆晴……
名字是颠倒的?
「名字的先後顺序颠倒了,对吧?」秦星澄默不作声地听着妖jg长老说服他,
「而且,十九年前陛下就突然失踪,那时候可急si我们大家了!你今年十八岁对吧?加上怀孕的期间,不是正好吗?
「陛下当时和一位我们神木一族的男子情投意合,大家都等着看我们敬ai的nv神陛下与他结为夫妻。
没想到最後,陛下只留下了一纸退位的
契约,说已经厌倦了妖jg长生不老的生活,想带着孩子与丈夫成为人类,就销声匿迹了,并用法力隐去了自己的气息,更何况,只要离开森林一久,就跟人类毫无差别了啊!」
「所以我的父亲也是妖……神木一族的子民吗?」秦星澄冷静却难掩意外的问,
「没错,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现在立刻去问他,他的名字叫做……」
妖jg长老一脸严肃道,手掌之间聚集起蓝绿se的烟雾,并根据秦星澄所给的地址将我们传送到秦家。
下一秒,我们就被送到了秦星澄家门口。
「哟,怎麽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要跟着你的亲亲宝贝去勘查?」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d儿啷当的男人以很随便的姿势躺在沙发上。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爸了,但每次却都会觉得很神奇。
到底这样的一个爸爸是怎麽养出这只温柔稳重的儿子的?
我每次都在心底暗自腹诽。
今天终於知道原因了,因为他妈妈是个气质与美貌兼具的nv神,基因遗传嘛。
「莱茵。」秦星澄冷冰冰的唤着他爸的妖jg名字。
他爸以极大的反应跌下沙发後,却又故作潇洒的坐在地上。
「蛤?莱、莱什麽茵?你新养的宠物名字吗?」他结巴着,眼神游移。
「如果你是我的宠物的话,那你就对了。」秦星澄对於他爸的反应嗤之以鼻。
他爸仔细的瞧着他看,突然一声崩溃的大吼,
「臭小子!你没事去那个什麽妖之森林g嘛啊!要幽会也不是去那里啊!」
亏他爸连崩溃的时候也可以顺道ga0笑。
「你居然是妖jg?你瞒了我那麽久g嘛?」秦星澄也开始加入崩溃的行列。
「还能g嘛?老子我就是厌倦了妖jg的长寿才会来当人类啊!不然你以为我是来人类世界泡妞的喔?」
「的确有可能。」
「呸呸呸!我很ai我老婆的好吗?还不是你这个臭小子把她害si的!」
莱茵暂且喘口气,继续发spa0火,
「一定是那个该si的臭老头跟你说的对不对?那个该si的老顽固!」
「如果不是他跟我讲,我到现在还以为你单纯只是一个轻挑的人类大叔!」
秦星澄好像只要遇到他爸或是人鱼王子就会变得很孩子气。
他爸……可能是因为被对方的语气影响吧?那和人鱼王子又是为了什麽?
「什麽大叔?想当初我故意把自己的年纪设在十八岁就是为了看起来不要太老好吗?」
看他们音量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高涨,就连讨论的话题都越来越歪後,我终於忍不住去制止他们。
「不要再吵了啦!」我面向莱茵,张开双臂挡在他们中间。
刹那间变的宁静,直到我把他们赶到沙发上坐着後才再次打破沉默。
「你妈……长的跟你很像,美得令人屏息。我和她是在魔洞前相识的。」
秦星澄状似想说什麽,却又yu言又止,只是静静的听着。
「我不知道她为什麽会在那边,但是老头们要我去那边将歆晴带回来,我只能奉命。
在魔洞前,她似乎是在静坐,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我当时的我不敢直接拍歆晴的肩,只好屈膝叫了一声陛下。
她转头过来,我第一次直接和她四目交会,当时一看到她美丽绝l的容貌就ai上她了。」莱茵一脸陶醉的说着,而秦星澄低头咕哝着什麽「外貌协会」,
「平常我都是在远处偷看,从来都不敢近距离与歆晴对谈。总之,她对我微微一笑,直接把我电晕了。她用她清脆的嗓音叫了我的名字後,就跟着我一起回去了。她居然记得我的名字欸!」他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身边不断冒着粉红se气息,就连黑棕se的眼睛都闪烁着光芒,
「只要用法力读取一下资料就知道了吧?」秦星澄冷不防的吐槽道,
「你这个臭小子不要吵!总之,透过我一个负责管理工作安排的朋友的特意撮合,我变得常常跟她有相处的机会,就日久生情了。
毕竟除了统治者以外,妖jg就没有贵贱之分了,所以没有人反对我和她的恋情。有一天,她怀孕了。她说她不想再继续过着千年岁月了,就写了一张退位契约书,带着我和肚子中的你来到人类世界,後面的事情你应该都已经有听老头们说过了吧?
你妈在怀孕的时候有跟我说过,他们坚持传统,只希望让nv神的子嗣成为下一代森林之神,於是在这十几年内暂时由长老会担任统治者,他们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回去,结果你还真的给我回去!」他又开始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吼,
「你一定很难脱身了啦!个人造孽个人担喔!老子才不帮你!」
此时,蓝绿se烟雾包裹住我和秦星澄,眨眼间,又回到了祭坛前。
「确认过了,对吧?
所以陛下何时要登基呢?」妖jg长老又再次使用了敬语,似乎已经把星澄当作是他们的神了。
「不,我不打算登基,更何况对我来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先解决,登基这件事之後再谈吧!」他一脸正经的说,
「好的,已经等了快二十年了,再等个一下子不会怎样,请问陛下有什麽吩咐?」
妖jg长老拘谨的垂下头,十足的低姿态。
nv神之子,也就是森林之神的威严可真不容小觑啊!
「请问你们是否有一个珍贵的宝物?」
对齁!我们来到妖之森林就是为了那件与恶魔的契约,我都差点忘记了!
「宝物吗……您想问的是梣绯nv神的王冠?」
「可以带我去看吗?」
「当然。」
在步行过去的时候,我只能默默听着妖jg长老不断说服秦星澄尽快登基,不要辜负子民们的热情与期待等等。
总觉得在这座森林中,我只是一个意外闯进来的陌生人,什麽事情都跟我无关……
「莫馨?」秦星澄停下脚步,狐疑的唤了一声我的名字,「怎麽了吗?」
「没事啦!」我撑起笑容,拉住他的衣角。
他只是温柔却沉默的静静望着我,眸中藏着深不见底的情绪。
「那好吧。」他不动声se的松开我拉着他衣摆的手,转为牵着。
一道暖流注入我的心中……
「莫家的继承人……曾经有要过这个王冠吗?」我先开口问道,
「嗯?这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其实我们的结界有个美中不足的地方。
因为半夜的时候大家的jg神力严重疲乏,只会由几名长老轮流维持结界,那时的结界边际最脆弱,就算是不jg通法术的人类都能轻易破解。
只不过因为几乎没有人会想要闯进妖之森林,所以历年来也算是安稳。」
「那王冠附近的结界也会因此变得脆弱吗?」所以说,是在半夜的时候被偷走了?
「不,毕竟如此珍贵,那里的结界强度依旧和白天时相同,守备的人也多了几位。
总而言之,他就趁着破绽闯进了妖之森林,只是当他找到了王冠的所在地时,就被王冠旁的守卫们包围了。
他以苦r0u计博取我们的同情,说是和恶魔订了一个契约,当天一亮,如果他没有把王冠交到恶魔手上,就会被灭族,还一直苦苦哀求,说他一定会想办法还。」
他低叹,指尖萦绕着点点萤光。
「也只能说当时的我们,和人类接触太少,nv神刚巧出门就不懂得判断,不了解人的双面、人w浊的心,一时心软,叮咛他早些归还,就将结界解除,任他拿走。
几百年来的岁月还是太少,经历不够。我们神木一族,一等,等了两百多年。」
他挂起淡淡的苦笑,及腰的金se发丝却像是反映心情一般垂下,
「更何况……其他人都以为人x本善,只有那个人心海过深,只有那浑蛋是例外。」
他轻声低喃了一句,却让我不知所以然。
那个人?他们之前也被谁骗过吗?
「走吧。」他转头向前走去。
都被偷走了还要走去哪?不要跟我说你有保持两百多年前的案发现场。
姑且先撇掉那句疑点重重的叹息,我和秦星澄并肩跟着妖jg长老,中途,妖jg长老转身屈膝说了一句,
「对了!陛下,我叫做柏,柏树的柏。」说完後继续带路。
真是突兀的自我介绍。
「柏树的化身吗?」岂知,秦星澄状似愉悦的一笑,手中升起橙se烟雾。
眼前的柏,模糊的身影蓦地和三角状的柏树重叠。
他虎躯一震,身t颤抖着道。
「陛下,请别n用魔力,虽然一开始有些难掌控适当的火侯,但是……」
「咦?对不起、对不起……」秦星澄惊慌地说,橙se烟雾随风消逝。
「没关系,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柏的周围泛着稀薄的蓝绿se光,点点萤光再次重组身影,躯t再现。
「不知道为什麽,一不小心就……」他不停致歉,带着自责与纷乱。
进入这个森林後,他就找回了原本该属於森林之神的强大力量吗?
我看着他身边几粒遗落的橙se光点,心中五味杂陈。
「没事的。」柏继续前行,领着我们到了另一个偌大的空间。
正中央有着半球t的烟雾结界,覆盖了其下的一小片土地。
结界的颜se随时变换着,我们来到它面前时,化成了蓝绿se。
或许是全t妖jg各出一点力,轮流维持着结界,而现在,是由柏来维持这个结界。我站在结界前凑近一看,烟雾中还有一个呈现清澈银白的小半圆t,像是一个白水晶罩。
第二层结界吗?
「那
是先代森林之神所留下来的jg元,一丝一缕汇集而成的结界,坚不可摧。」柏自豪的挺直腰杆,满面春风。
再更仔细的一瞅,发现,里面的红丝绒垫上,摆着一顶略带红绣se的铁制王冠。
「王冠不是被偷走了吗?」秦星澄纳闷的指道。
柏只是莞尔一笑,突然,所有的雾气以及银白se的半圆罩瓦解,飘在空中,形成彩se的点点飞尘。
他面带肃穆之情,双手直举,光点随着此举飞起,原先占满了光点的视线,清出了一道道路。
光影交织、相叠,如同颗颗繁星飘扬在银河之间,我们轻巧地走入其中。
秦星澄轻手轻脚的捧起王冠,左看右瞧着。
而我伸手轻抚着镂空的菱形孔,一触及冰凉的金属质感後,便快速的放下。
柏此时终於开口解答我们的疑惑,
「这是我们神木一族自己仿造出来的赝品,虽说是赝品,却和真品近乎雷同,无不二之处,连记忆中的一草一木都刻制的jg细完美,唯一的不同,仅有经历的岁月长短之分。」
「记忆中?」秦星澄蹙眉道,伸手细细g勒着没有任何宝石装饰的王冠边缘,毫不顾忌这是一个稀世珍宝……的jg细仿制品。
「是的,近三百多年前,梣绯nv神被一名人类少年……迷惑,将五百年来蓄存的法力都灌输到了对方身上,对方得到力量後,就一走了之。」
他刚刚所谓心海太深的那个人、那个浑蛋就是他?
「唉……」他低沉的吐出一声喟叹。
「唉……」柏低叹着,眼中闪着些许的异样情绪,同时身遭的蓝绿se气息翻滚着。
我心一ch0u,又再次想起刚才因为初次使用法力,就一不小心失手将他打回原形。
自从进入这个森林以後,就感觉有种源源不绝的温暖气息灌入我t内,想必就是森林之神原本所该拥有的能力。
运用森林之神的能力伤害子民,真是不可饶恕……
等等,我什麽时候将自己理所当然地当成了森林之神,还把神木一族视为自己的子民?
我一怔,手中的王冠差点滑落,却立马回复镇定,运用起自己许久没使用的观察力,让自己脱离这个疑问,并找出他异样情绪的所在点。
没有人发现我一瞬的愣神,於是柏继续道,
「梣绯明明就可以在转眸间找到那卑劣小人的踪迹,将法力全数拿回,为什麽要放过他?甚至不让我们去报仇!还自甘堕落去向恶魔订下契约,沦落为奴隶?」他低哑的颤声,蓝绿se的气息染上血红。
嗜血。
难不成,他的法力可以显现出心情?
我心神一凛,转头看向莫馨,她仍然一脸专注地直盯着柏,连眉毛都没有挑动。
只有我看的到而已吗?
「我们的智慧是跟恶魔换来的,就连这顶王冠都是梣绯向恶魔所换来的,那我宁可不要……」
他一脸悲愤交加的直瞧着我手中的王冠,眼中浮现吃人般的恨意。
所以在前往忆海途中的那次紮营,我脑中一闪而逝的画面是梣绯在向恶魔乞求?
「梣绯她去向魔洞里的恶魔订下契约,只求未来神木一族的子民们可以拥有至高的智慧与聪颖,并请求恶魔将自己那段回忆封在这顶王冠中,告诫後人们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无力地垂下肩膀,高贵的气质一扫而空,只徒留颓靡,
「虽然赝品复制的完美无缺,却仍旧无法和原先的皇冠一模一样啊!那种历史洪流给人的感觉!而且,梣绯都已经牺牲自己成为恶魔的仆从了,我们却仍然被人类所骗……
「他们不听我的劝告,只是一昧的心软,将至尊之宝轻易的交付给人类……」
他身边的法力从血红逐渐变为原来的蓝绿,只是,其中的蓝似乎愈发浓厚。
看来梣绯所牺牲的,就是自己来生的自由与理智,从高高在上的nv神,幻为恶魔的仆人,她真的牺牲了自己很多。
「就算歆晴nv神没有责骂我们,依旧相信总有一天,王冠一定会回到我们手上,我还是很自责,毕竟身为长老会的龙首,怎麽能如此轻率!」
我似乎发现了柏不对劲的情绪来源。
他唤我的母亲为「歆晴nv神」,虽然是直呼其姓名,却依旧留下称号,貌似亲近却又不失礼节及恭谨;
反之,他直称「梣绯」,连名带姓。相反的,看似疏远却其实亲昵。
而且他似乎更为激动。那时的血红极其猛烈,一丝蓝绿se都无从留下。
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动声se的继续观察,静观其变。
「对了,陛下,其实梣绯就是您的祖母,而当她成为恶魔的……奴仆时,您的母亲已经出生几年了。」
柏忽地收敛起全部的悲伤与戾气,再次释出高贵,从容不迫地冒出这句毫不相关的话,却依旧在痛心处破了功。
我仅是挑挑眉,不戳破他转移话题的事实。
袖摆突然被往下拉,我侧过身看向从刚才开始就静默不语的莫馨。
岂知,她正簌簌发抖着,小脸微白。
「那、那个恶魔……究竟有什麽意图?」
听着她不明不白的一句话,我和柏都不解地等着她的下文。
「还记得崔洛那边的事吗?那颗夜明珠,是崔洛跟恶魔求来的,而莫家继承人,也是被恶魔指使的、指使他去偷走的!现在,王冠也是……!」
这句话如同乌云密布时降下的第一道雷,惊醒梦中人。
刚刚太过执着於梣绯与柏之间的纠葛,反而遗忘了这件事。
「咦?原来另一处也有人受害吗?」柏惊讶的微瞠眼睛,随後捏着下巴思索,
「恶魔为什麽要要回自己所给予他人的东西呢?还连续两次……这应该不只是他的恶趣味了……」
事情似乎朝向更不对劲的方向展开了,有点危险。
「莫馨!去找到所有的长老,让他们去会谈室集合开会!」
思索过後,柏严肃的这样向莫馨下令。
「欸、欸?可是他们在哪里?会谈室又在哪里?」她一脸痴怔的指着自己,慌张的左顾右盼,不知所措。
柏变出了一颗绿宝石放到她手中,而绿宝石发出一条亮晃晃的光线直直指着某处。
「大家应该都知道你是谁了,不会对你怎样的,沿着这光线前行即可。」
於是莫馨快速的跑走了。
虽然情势不太对,但是在莫馨去通知的这段时间内,我们也只能朝着他所谓的会谈室方向走去。
一阵静默。
我先咳了咳,然後问了一个我很想知道的事情。
「柏,你和梣绯nv神的关系是……?」
原本平静无波的俊脸泛起了一丝红晕,他不自在且心虚的开口,
「呃、嗯,陛下,现在恶魔的事要紧。」
我在心底暗自偷笑,故意端起森林之神的威严道,
「我问话,你敢不回答?」
「不是!陛下,我、呃,」他一脸慌乱,讲话依旧吞吞吐吐,
「我只不过是很仰慕梣绯罢了……」
「喔。」见他耳根子都红起来了,我不禁觉得好笑。
看来是暗恋着梣绯吧?因为淡粉红se渐渐在他身边的灵气上晕染开来。
粉红se,娇nengyu滴,如同恋ai中悄悄绽放的花蕾。
不过,他能够继续ai着早在在三百多年前就失去踪迹的人,也算是痴心吧。
更何况对方现在生si未卜,还成为了恶魔的奴隶。
我噙着笑意,直盯着在前方带路的柏,想必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jg彩。
假如莫馨也落得同样的下场,我会依旧心意不改吗?
不,我一定会誓si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我希望我能够和她白头偕老。
我猛地停下脚步,心脏不停大力鼓动着,紧张与错愕席卷全身。
「陛下,怎麽了?」似乎是听到身後的脚步声顿停,柏转过头也跟着我驻足。
「我……也会拥有千年的生命吗?」我愣神的问道,不希望听到肯定的答案。
「当然啊!身为森林之神,您ga0不好还会拥有超过千年的生命呢!」他似乎是认为理所当然,尾音微微上扬。
不,我不要听到这个答案。
「那我所认识的好友们,都会先离我而去吗?」我迈开小小的步伐超过他,继续向前走,却无法掩饰我因恐惧而忽隐忽现的气息。
柏走到我的身侧不发一语。
良久,他才艰难的启唇。
「抱歉,陛、陛下,因为我从小就生活在这个森林之中,接触的人也一概都是长寿之人,所以没有顾忌到您的这点……」他又停顿了一阵子,才鼓足勇气开口,
「很抱歉,似乎如此。」
似乎如此,根本就不是似乎吧?答案是肯定的。
所以我所认识的其他人都会b我还早离开人世?
在我爸公司认识的其他人、住在隔壁的那对母nv、居酒屋的老板娘、研究室的同学们、那些常常唱衰我绝对追不到莫馨的si党们……
还有莫馨。
我希望和她在一起,和她交往,与她结缡。
但我没办法忍受我依旧年轻的模样看着她日渐衰老,我想,她会恨我。
恨我为什麽永远都如此年轻,恨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我肯定没有办法忍到最後一刻,没办法只是握着她的手看着她香消玉殒。
如此令人,痛心。
还是说,像爸妈一样回到人类世界去居住?
可是这样妖之森林怎麽办?没有统治者啊!
我沉默不语,脑中思绪万头乱窜,却也仅能在脑中想着。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研究,我不能因为未来的事而乱了心神。
而且,莫馨还没有发现这件事,我就不会刻意去提醒她。
也不会去提醒任何我身边的人。
过去,就让它随着夕yan西沉吧;现在,稳稳的踏在这片土地上是首要之务;未来,钟表还未快转,就先将它搁置在从未停歇的指针之後。
我只好这样告诉自己。
而看我气氛低迷,柏也应该知道我在想什麽而不敢打扰,只是静静地将我带到会谈室里面最高处的主位坐下。
看其他人都还没到,我还有时间让自己沉淀一下心情,暂时捻灭心中的黑暗。
不久後,就有大约五六个人走了进来,男nv皆有。
而跟在他们身後的是莫馨,正拿着不再发光的绿宝石。
看着她失措的无辜小脸,就好像有个地方被某人狠狠掐住。
我保持镇定,虽然依旧还不太确定自己想不想成为森林之神,却还是摆出架子低喝:「入座吧!」
「是,星澄陛下。」他们低头拱了拱手,压住飘扬着的长袍坐下。
莫馨把绿宝石还给柏的时候似乎还问了些什麽,柏只是0了0她的头,便让她在身旁坐下。
她抬头看着位居高处的我,嫣然一笑。
这样子,也好吧。
我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并浅笑着,高喊了一声,
「开会!」
「开会!」坐在最上位的秦星澄威严十足的喊,
我对他微微一笑。
更有他成为森林之神的真实感了。
「各位……其实我不太熟悉你们这里的会议流程运作,所以你们可以自行开始讨论。」
眨眼间,他又变成了我熟悉的秦星澄,温和的跟长老们说。
「不不不!陛下习惯哪种流程就哪种流程,不必在意我们的!」
「没错没错!其实已经很少有这种重大的议会了,就由陛下主持吧!」
「是啊!只要是星澄陛下的建议与吩咐,我们都会听的!」
各个长老们不约而同地采低姿态,卑躬屈膝。
「不要把我当长辈来看待,我b你们都还要年幼许多。既然你们对我的称呼早已习惯了,就顺其自然吧!不过不要太过顺从我。」
秦星澄面se凝重的轻声提醒,却让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果然,长老们面面相觑,最後纷纷点头。
「是的。」
刚刚明明对我还如此跋扈、充满敌意,怎麽现在就变成这麽乖巧了?
几十分钟前,我拿着柏给我的宝石寻找大家,因为着急於找到长老们去开会,而不小心在泥泞中滑了一跤。
等我浑身脏兮兮的好不容易找到长老们时,却发现他们都在一棵大树的树荫底下惬意的喝着下午茶。
「你是……星澄陛下的仆……」其中一个看起来有点嚣张的nv长老说,
「人」这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另一个男长老快速的摀住嘴巴。
这个健壮的男长老看似憨厚老实,傻笑着跟我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的嘴巴就是坏……」
我只是在心底暗自腹诽而没有说出口。
其他几个人的态度回异,有人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有人亲切的对我笑笑、有人面无表情地对我点头示意、甚至有人嘴角掩不住讥讽的笑容打量着我的衣服。
「因为发生了一点状况,所以还须请各位长老们去会谈室一趟……」
我鞠躬着,一边说明恶魔的事情。
大家表情紧绷了起来,有两个人低头窃窃私语了起来,也有人直接随手一挥,青se气息冒出,瞬间桌上一空。
大家都准备ch0u身前往会谈室了,只剩那个nv长老一脸不屑的翘脚坐在位置上,一动也不动。
「你们那麽容易上当啊?她只凭几句话你们就要被拐跑了?谁知道她说的是真
的还是假的?人类居心不良喔……」
听完她这句话,我脸se一变,双拳握紧,指甲嵌入r0u里。
有些人瞪了那nv长老一眼,似乎是怪她多疑;也有几个人反而转过头来怀疑的看我。
「你看看你看看,她正气着自己计画被拆穿咧!
以为把长老全部带到偏僻的地方灭口就可以夺取妖之森林吗?
我们那麽好对付?还有星澄陛下啊!
啊!抱歉,我忘记你本来就是为了法力而和陛下打好关系……」
她先是讽刺的歪头,然後还假装一脸说漏嘴的惊慌表情遮住嘴巴。
「我才没有!」我怒瞪着她一吼。
原本想说要尊敬长老们,毕竟他们法力高强又b我年长,现在我觉得根本没这必要!
「唉呀呀!小狐jg生气了!你一定就是用刚才那种软软糯糯的样子欺骗陛下吧!现在露出原形了吧!」
她自以为是的拨拨头发,
「欸!好歹说她也是陛下的朋友,你就不怕陛下生气啊?」
「你很过分喔!人家一个可ai小nv孩被你说成这样!」
「不过她也没拿出证据是真的……」
长老们开始说三道四,倒是有一个b较亲切且长相妖冶的长发美nv环住我帮我说话,还用着柔美的鹅hse气息帮我清除了身上的脏w。
我虽然心里感激,却还是轻轻拨开她的手,朝nv长老走去。
「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怕了!」我怒气冲冲地指着嚣张的nv长老吼,
「事情就是这样!不然你还要我拿出什麽证据!」
她似乎是看到我动了真怒火很满意,故作无辜的笑,
「我没有要你拿出任何证据啊!反正你也拿不出来,我只需要你去跟陛下请罪,然後让龌龊的人类永远离开这片土地。」
我突然想起柏给我的宝石,不知道可不可以算是证明。
於是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默默地掏出那颗宝石。
「它,能不能证明?」我微微歪头一笑,胜券在握。
就算这只是一颗随便都捡的来的宝石,柏在上面施法过应该是铁铮铮的事实。
只见所有长老都大惊失se,纷纷朝我跪伏在地。
唯独那个nv长老表情滑稽的凝滞在脸上,冷汗直流。
「大人!请恕罪。」长老们低喊,语带不可置信的尊敬之意。
这颗宝石很特别吗?我疑惑地拿在手中看。
「你……你一定是把柏大人也收买了!不然哪里来的jg元!」
说完这句话後,她也没说什麽了,只是默默地收整衣衫,黯淡的跳下椅子。
「见jg元,即见本尊。」他们默默的小声低呼,就让一个人在我前头带路,其他人则跟在我身後。
我自己继续疑惑的低头把玩手中的宝石。
到了会谈室後,我把宝石还给柏,「他们说这是jg元,是什麽意思?」
他只是笑了笑00我的头,并没有回答。
我分神的想着,抚了抚自己刚才因跌倒而擦伤的膝盖。
「我们已经听莫馨小姐说过了!此事不容小觑,不可轻忽!」
刚才帮助我的长发长老严肃的说着,
「么弟说的没错,恶魔收回了自己所给予的交换物品,也就是收回自己分散出去的法力,很危险。」
那个一直面se冷清的男人,此时终於有了点表情,剑眉深锁。
么弟?看来他跟长发美nv是兄弟……
兄弟?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开始不断咳嗽了起来,咳到脸都红了。
声音不大不小,还真刚好,刚好x1引了大家的侧目。
「馨?怎麽了?」秦星澄走下高位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背。
我简直停不下来咳嗽,也没有脸说出那种尴尬又愚蠢的理由。
直到我顺了顺呼x1,才对着他乾乾的笑了几声。
他无奈的r0ur0u我的发丝,一切动作都被大家看在眼里。
我这才想到他们为我被口水呛到这种小事停下会议,只好赶快把秦星澄赶回去。
「陛下,请小心提防j诈狡猾的人类啊!」那个nv长老冷不防地冒出这一句。
在屏息无声的会谈室中,这句话特别响亮、清晰。
只见秦星澄走上阶梯的脚步一顿,杀气腾腾的转过头来。
「谁说的?起身。」他用冷到结冰的语气道,直瞪着发声处。
大家转头看向她,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起来,身t却诚实地颤抖。
「我之前也是人类,你这是看不起我?」他笑了,却笑得令人寒毛直竖。
就算是为了我说话,我也不禁一阵恐惧。
「不!小的不敢!」她立刻匍匐在地,一动也不敢动。
「是吗?我记住你了,再让我听到类似发言……」他朗笑着,却是皮笑r0u不笑,
「等着。」
我无自觉的颤抖。
现在这秦星澄才是真的秦星澄?还是之前才是真的?抑或者两者都是?
秦星澄转头看向我,似乎有一丝失落窜入眼中。
「别怕。」他轻声道,语气温柔缠绵,令人眷恋。
不知道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其他长老听的,总之全部人都听到了。
我只是僵y的点了点头,抬眸却未见他的温柔。
他已经整顿好表情并坐上上位,已是公事公办的神情。
「继续吧。」
虽然他这样说,却没有人敢说话。
他叹了口气,满脸无奈之se跳入我们的眼中。
「不要瞧不起我、欺负莫馨,你们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
这句话似乎让大家的恐惧之se缓了些,於是那个神秘的美人开口。
「咳咳!
总之根据传说的内容,有三种可能x,当然,也有可能都在这之外。」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到底是男的还是nv的。
姑且只好让这小小娱乐分散对恶魔的恐惧,还有……冷酷的秦星澄。
「第一,传说中,恶魔只要把所有曾经施放或是分散的法力收回来,并全数传送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就可以化身为人类;」
美人说完这第一个可能x後,就稍微看了一下秦星澄,看到他似乎没有甚麽反应,继续道,
「第二,嗯、当然,也有可能这只是他几千年来的小小恶趣味,是我们太过大惊小怪。可是最後一个可能x……」美人紧锁着眉苦思,
「虽然这些都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还没有与其他长老们讨论……」
秦星澄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和煦的一笑。
「常长老,我已经从柏那里听闻你的尊名了,智囊军师嘛!还扭扭捏捏的做什麽?」
「不敢当。总之,听说恶魔只要把自己分散的法力收回来,力量就足以摧毁世界!」他先是谦虚的压低下颚,随後讲出了震撼众人的一句话。
摧毁世界?
长老们有些惊讶的高呼,也些反而处变不惊的微微颔首。
我不知觉的抬首看向秦星澄,他也拢着眉,不知正在深思着些什麽。
「陛下,虽说这仅是么弟的臆测,但也必须好好正视才行。
恶魔已经活了千百年,千百年来,替人实现的愿望绝对不止这些,更何况那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代表在更之前的法力应该已经收回,否则不会率先处理近代的事情。」
语气上好像还是很平淡,彷佛泰然若之,但是从内容来看,似乎已经是件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是啊!从时间轴来推论,实现对方的愿望,并将法力给予对方的时间点,差不多都是在三百多年前,而收回它,是在一百多年後,这中间,即使是一瞬间,一定有什麽改变了恶魔的心思。」
一个娇小甜美,带着一副眼镜的nv长老推算着,
「如果真是要毁灭世界的话,时间应该剩下不多了!陛下……」
世界末日,要到了吗?
一gu颤栗从脚底传到了头顶,激起了一阵阵恐惧。
虽然仍不确定,但机率也有三分之一,也就是,
近期内,有三分之一的机率,世界会毁灭。
看大家充满希望的望着秦星澄,无一不是期待他说出反驳的言论。
「星澄……」我也不自觉地低喃一声。
「星澄……」莫馨柔柔的呼唤声唤回了我的灵魂。
会谈室内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清晰闻其声。
此时,就算是平常会被淹没在众人云语中的低喃,都可以传入我的耳中。
更何况是她说出来的话。
「毕竟我们也不确定恶魔真正的企图,大家稍安勿躁。」
尽管我的内心也因为这个猜测而恐慌,我还是以一个不知所云的统治者身分安抚大家,
「这几种猜测,都先别传出去。而且,有很多种可能x,别因为这是其中最糟糕的可能x而伤心神,先好好的打理打理自己,明日再开一次会。」
我尽量以柔和的语调说,像是在安抚小猫小狗,但是对象明明是德高望重的妖jg长老们。
「散会。」在一片紧绷的静谧中,他轻声下令。
大家各自作鸟兽散,却看的出来根本没有人是安心的。
莫馨独自坐在位置上恍神,而我露出温柔的笑容朝她走去。
「会不会……很害怕?」
我似乎露出了一丝像是怕受伤害的小狗神情问道,所以她眼里才会藏着几不可见的笑意。
话中有话,一语双关。
我问她,会不会害怕未来的世界「有可能」会毁灭?
我也同时在问她,会不会恐惧,冷酷的我?
她怔了怔神,悄悄的蹙起了眉头,我不自觉歪头看着她,并模仿她的神态。
「不会啊!毕竟也不确定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露出孩子般淘气的笑容,双手张开,像是在等待着我的怀抱。
傻nv孩。
我嘴角g起,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听懂我所真正想问的。
就当她那声明朗的「不会啊!」是在回答我好了。
我转身背对她,单膝跪着,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莫馨轻快的笑了几声,毫无防备的扑上我的背,双手垂在我的脖子下方。
「好久没有这样给你背了……真怀念。」她像是小猫般在我耳际咕哝了一下,额头悄然的贴上我的後脑勺。
我忍住了想把她r0u进怀里的冲动,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膝窝,往长老们所谓的「房间」走。
「你、你、你确定这里只是房间吗?」莫馨瞠目结舌的呆站在门前。
「柏说这里是我
的房间。」我忍俊不禁的走进去,顺便把她一道拖了过去。
看来柏他们是念着我刚从人类世界过来,应该不习惯森林中的房间,才把这里变成一般都市中的小套房。
打开门就是一片树林,而进了门就是都市房间,真是格格不入。
更不用说那在树木枝枒间突兀的白se大门了。
两房一厅,外加一间厨房两间厕所。
虽然说不算很豪华,也够我和莫馨住了。
客厅摆设舒适简约,暗蓝se的沙发上摆着一只兔子抱枕。
房间一间是淡紫se的,一间是天蓝se为主的。
看着莫馨闪闪发光的眼睛直盯着紫se房间,我暗自庆幸柏早就估算好了我一定会和莫馨一起住在这里。
「所以关於恶魔这件事,你要怎麽处理?」莫馨趴在粉紫se的大床上,抱着刚才沙发上的兔子抱枕,声音软软的问我。
这倒是问了一个好问题,我坐到她身旁後沉思。
她漫不经心的拉扯着丝滑的紫se棉被,等待着我的回覆。
「可能……得再回去人类世界看看了吧?」我思虑深远的沉y,
「毕竟不确定是真是假,得先再多观察,顺便先和你爸以及其他人那边洽谈好,如果属实,jg灵与人类,可能史无前例的必须合作一次了吧?」我深深的一吐气。
「喔……」她像是只乖顺的小绵羊,应了声之後就拎着衣服走进浴室。
听见浴室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我才有一点安全的真实感。
明天我应该会去跟其他长老们谈好,并带着她往返莫家。
她出来之後,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裙,身上披着一件浴巾,而头发还是sh漉漉的。
看着我直盯着她,她有点害羞的拉着浴巾遮了遮x前。
「过来吧!我帮你吹头发。」我忍不住噗哧一笑,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朝她招了招。
她坐到我前方,先用浴巾擦了擦自己的发尾,直到不会再滴水之後,才把浴巾转身放到我脚上。
她就只是这样静静的、静静的坐在我身前,而我也只是轻柔的用手拨弄她的头发,让热风随意的吹拂在她的发丝之间。
如此宁静,只有吹风机轰轰作响的杂音,彼此都没有说任何一个字,也不会尴尬。
「谢谢你。」莫馨不明不白的说出一句道谢,
「怎麽了?」我温柔的顺着她保养极好的乌发,一次又一次的抚弄,柔滑的触感令人ai不释手。
「谢谢你帮我吹头发……还有,其实我很早就想这样子跟你说了。」
她难得感x了起来,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谢谢你陪伴了我那麽多年,澄。」她倏地转过头来对我莞尔一笑,明眸皓齿,无一处不让我心动。
尤其是那唤着我单一名字的嗓音,直让我心头甜腻的化不开。
我先让莫馨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确定她不会无聊後,才出门去寻找柏。
看着s出去的橙se气息准确的指向保管王冠的所在地,我心中就浮现一阵疑惑。
「梣绯……」靠近的时候,我就听到一阵夹杂着哭腔的浓厚鼻音。
我心一惊,连忙把施放出去的气息收回来并掩藏好,静静地缩在墙角偷听。
「如今我甚至连你是生是si都不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想你,几百年来没有一天晚上不是梦见你。」
我偷偷朝里头偷觑了一眼,白天时意气风发的柏早已不复存在,背对我趴跪在地,只徒留了一片沧桑。
「我真的真的很讨厌你,很讨厌你那种什麽都为别人着想的个x,连未来都要帮我们顾得好好的……
就算神木一族没有恶魔给我们的智慧、没有你留下来的警惕,我们也可以幸福快乐的走下去啊!能不能为了自己自私一次,梣绯……」
低哑的哭声中,倾慕之情早已奔流而出,再也无法隐藏、无法只是留在内心最深处。
「我ai你,就算你那时候ai的是那个浑帐小子,我也都在你身旁、
我ai你,就算你生si未卜、就算我三百年来都没看过你了……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ai你!ai到可以什麽都不要!再让我,看你一次吧……」
崩溃的呐喊,是宣泄情绪的最佳管道。
听着他那不顾一切的情话,我也忍不住鼻酸。
声音渐渐平息,连微弱的回音都消散以後,我思考着究竟该进去打扰别人的思慕,还是改天再来。
我悄悄的靠近门口,蹑手蹑脚的凑近。
刺目的白光一闪,周遭像是关了灯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身t好轻、好轻,就像是一根羽毛一样漂浮在半空中。
四肢都是透明的,包括身躯,好似没有躯壳一般,只留魂魄飘荡,似梦境、似幻影。
这种感觉,好陌生。
周围彷佛一条又一条的光线连贯,朝着我
身後撞去,是光圈与光影在往我身後移动呢?还是我在往前以惊人的速度窜去。
我这是……进入了王冠中的记忆?
原来柏所说的「再让我,看你一次吧」,是指进入回忆里。
是因为我也在王冠所施的法术范围内,所以也进来了吗?
转头,我看见了柏,满怀悲伤的侧脸。
他却没有看见我。
「美nv,有荣幸知晓你的芳名吗?」一个貌似风度翩翩的绅士,朝着他口中所谓的美nv伸出手。
美人蓦然回首,墨se的星眸闪烁着,有些害臊,更多的却是好笑。
我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我的影子,森林之神所共有的目光。
「你疯了啊!」她呵呵笑着,眼中满是倾心ai慕。
「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对方歪头一笑,眼睛满载着兴味盎然与坚定,姑且先收回了手。
看着眼前美人樱唇紧闭,似乎想要陪他继续演下去,他笑了。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做郑飞。」
「咦?」美人启唇轻呼,眼底却没有半点惊讶。
「我的名字怎麽了吗?很奇怪?」郑飞盈满笑意的问道。
「我叫做……梣绯。」梣绯隐忍着笑,名字如此雷同的两人就这麽彼此凝视着。
郑飞望着梣绯,深深一鞠躬,手再次向前伸去。
「既然缘分将我俩的名字牵了起来,不如,共同度过这一晚吧?」
她风情万种眨了眨眼,浅笑着把手覆了上去。
看来他们早已认识了呢。我暗自叹一口气,眼角余光撇向柏。
我们都知道,梣绯将手搭了上去,同时也把自己的一生,也搭了上去。
和柏一起站在他们两个身後,良久,柏丝毫不觉我的存在,快步跟上。
匆促的身影,逐渐殁入了夜晚,绚丽闪烁的人行道。
我跟随着前方三人的脚步,现在正踏入,越夜越美丽的——
罪恶之城。
在黯淡的夜se下霓虹灯刺眼,郑飞带着梣绯进了一家昏h的酒店。
踏进门口的脚有些犹豫,她却还是鼓足了一切勇气走进去。
「紧张?第一次来吗?」他的视线转向身旁的人儿,握住对方的手掌微微收紧。
「嗯。」她的眸好奇的环视四周,浑然未觉此地是一个令人难以ch0u身的龙潭虎x。
「要不要喝点饮料?」两人并肩坐在吧台不远处的座位,坐定後郑飞起身离去,归来时手持着一杯琥珀般澄净的yet。
「喔、嗯,谢谢。」她有些怔愣,回神时点头微笑示意,犹疑的一抬手,抿了抿唇。
入喉时如同火焰灼烧着食道,尽是辛辣的苦涩味。
刺激过後,味蕾却尝到一点不易察觉的甘甜。
她信任的一笑,一饮而尽。
梣绯t1an了t1an唇,发现郑飞用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怎麽了吗?」她有些尴尬的抹了抹嘴角,随後r0u了r0u太yanx。
「你很可ai呢,梣绯。」x感饱满的唇g起,双眼皮的g人眼睛,似乎正无所不用其能的尽量施展自己的魅力。
「过奖了。」她谦虚的低下了头,手指开始不自在地打转,双颊渐渐浮现cha0红。
「不舒服吗?」一双宽厚的手掌覆上纤纤玉指。
「头有点晕,但是还好……」梣绯羞赧的想ch0u回手指,对方却不知羞一样的越靠越近。
直到了鼻尖互碰,他才深情款款的轻声说:
「梣绯,我想,虽然我和你只认识了不到一年,但是……」
「但是,这段缘分会在这里被斩断。」一个强劲的力道加上y冷的嗓音,将梣绯ch0u离了狼爪。
我转头看着身侧,身影有些飘渺的他微微驼背,颓丧且悲伤。
而眼前实t的他、回忆里的他,全身肌r0u紧绷而僵y。
当年的柏依旧和现在没两样,依然英气b人。
唯独眼神,冰冷而慑人,嘴唇咬的si紧。
「喔?你又是她的谁?」「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者质疑及不悦,後者疑惑与迷茫。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我就也不知道你刚刚给她喝的酒,浓度有多高,正常人一杯就可以昏迷不醒。」柏嘲讽的笑着,把娇小的梣绯拉近自己身旁。
「你ga0错了吧!我还很好……」她不满的反驳,话只说到一半就软绵绵的倒进柏的怀里,只剩细细的呼噜声。
「那你又是以什麽立场来怀疑我的行为?」郑飞不屑的冷哼,
「就凭……」柏哑口无言,剩下的话像是哽在喉咙,怎麽也说不出口。
「没有任何关系对吧?那就让我带走她。」他扣住梣绯的肩膀想将她拉回来,却怎麽拉也拉不动。
「就凭她是我最
ai的人!」他不顾一切的大吼,使得其他顾客和老板都稍稍往这里注目,但争风吃醋在酒店内绝对是家常便饭,一些人一下就转开了目光。
但是更多的人看两个男人都英俊挺拔,nv的又娇俏动人,开始围观了起来。
四周甚至有些人和郑飞稍有关系,吹了吹口哨,还有些许的奚落声传来。
他一个堂堂男人岂能忍受这种屈辱,气氛愈来愈剑拔弩张。
「所以呢?她又不ai你,她ai的是我。你一厢情愿又是何苦?」
郑飞尖酸刻薄的话语准确戳中柏的痛处,而柏虽然怒火奔腾,却依旧挂念怀中喝醉的美人。
他面无表情的伸手点了几指,紮紮实实点中了x道,让郑飞全身无法动弹,只能说话。
「你做什麽!」他甚是恼怒,却又无能对抗,只能不顾旁人目光的大吼大叫。
「好样的!」「点x这招帅啊!」「大哥也教教我吧!多露几手!」
旁人渐渐倒弋,越来越多的喝采声是为了柏,郑飞反倒被视作无恶不赦的坏蛋。
也有些nv生或羡慕、或忌妒的看着醉倒的梣绯,恨不得自己才是那个被护在怀里呵护,还让男人争相抢夺的美nv。
柏唇角g起一笑,轻轻点头向众人致敬,就快步离开酒店。
魂魄般的柏此时眼中才燃点星火,却不知为何只闪烁了几下。
我不疾不徐的跟在後头。
回到了在记忆中,我所唯一熟悉的地方——妖之森林。
里面完全没有变,只有几棵大树,此时还只是小小的neng苗。
夜深人静,森林内悄然无声。
柏似乎在各个房间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後跑向一个较为中心的房间。
应该是他自己的房间吧。
他把梣绯轻手轻脚的放在丝绸床单上,蹙着眉头,似乎不知道现在该怎麽办。
「郑飞吗……?」床上的人儿动了起来,半眯着美眸,藕臂缠上了柏的颈项,似乎是在认人。
他似乎略显不悦,但更多的是僵y与不知所措。
「呐!」她猛地一用力,把根本不敢抵抗的柏拉到床上,身躯攀在他的身上轻轻磨蹭,媚眼如丝。
「这个晚上,你不该做点什麽吗?飞……」梣绯吐气如兰,眼波羞怯略带点期待的挑逗着柏,但是她叫的名字根本让他兴奋不起来……吧?
柏眼里一沉,若有所思的隔着衣料,抚0梣绯的背。
随後,他把她压在身下,说:
「这个晚上,叫我柏。」
「咦?柏……?」梣绯似乎不太明了,眼睛骨碌碌的直绕着他打转。
柏眸里的y暗更添一分,有些无奈、有些艰难的再次说:
「对。那是我……另一个绰号。」
「喔!那就叫你柏吧!柏、柏……」她傻傻的笑着,却不知道她每一声都刺痛着柏的心,同时也鼓舞着他的心跳。
「……嗯,你没叫错。」
後来,一室欢盈。
想起我当年趁人之危的一晚,至今还是会觉得惭愧,但同时却又暗自感到满足。
如此矛盾的心情,谁懂呢?
从我进来这个回忆的时候,就有一个似实似虚的白影跟着我,不知道是不是被困在这个回忆里的魂?
如果是的话,我想告诉他,我也跟他一样,只不过是心灵被困缚在这里,血r0u之躯则没有。
白影也跟着我悄悄地离开了那令人感到羞愧的地方,总觉得有个伴呢,真好。
只是我同时也对他感到抱歉,等回忆结束,我就要离开了。
而他应该还是在这里吧。
今天,我看到当年的我紧搂着梣绯,我也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好留恋当年懵懂的疯狂。我不禁搓了搓半透明状的臂膀。
时光似乎有蓄意快转,转眼间,便到了早上。
当年的我应该已经把梣绯安置到她的房里,并想好一套欺骗她的说词了吧?
我步向她的闺房,白影也如影随形。
果然和记忆中的一样,我假装和打开门的她来个巧遇,并解说来龙去脉。
「所以你昨天是在森林门口遇到我的?」她掩住驼红的小脸,满脸不敢置信。
「嗯。陛下如同行屍走r0u一般呢,感觉t力不足……」我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揶揄的微笑。
「别说了啦!昨天喝完酒之後就什麽都不记得了……不过也就只有你懂我,不要跟其他人说喔!」她羞红着脸,双脚并的更拢,虽然我有稍微帮她清理过了,但……
这一句「你懂我」依旧和当年一样,戳的我心窝好疼。
是啊,我懂你,懂你到想把你占为己有。
你怎麽从来都不明白……
其他人早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她和人类在交往,却不怎麽当一回事。
子民们和长老都有志一同的相信,「n
v神大人」不会像情窦初开的小nv孩一样不识大t,一定只是找点乐子罢了……
好吧,她就真的只是小nv孩。
虽然我好几次都警告她不要和人类靠太近,她却只要撒个娇、咬咬唇我就弃械投降了。
我这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她了吧。
管他的呢,反正我心甘情愿。
几个月後,我才逐渐发现不太对劲。
每次和她相处,我总感觉到有gu生命气息在很近很近的地方窜动——她的肚子里。
我渐渐感到不安,极度的不安。
她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而其他人更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那是我的孩子吗?
应该是,因为她自己也总小心翼翼的不让他们之间发展到那一步。
可是我却和她……
我问了她,他们除了那晚还有没有……?
她摇摇头,一个劲的要我帮她保密。
她或许是以为那是自己与ai人产下的ai的结晶,所以兴致b0b0,同时却也担心着大家的观感,所以最近y晴不定。
我很胆怯。
有一天,其他长老强制召开了一场会议,当然,我也在场。
「梣绯陛下的肚子里……各位不可能毫无察觉吧?」一个年事最高的长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严肃的环视我们一圈。
大家只是让沉默填满空隙,互相彼此凝视,默默的点头。
「那一定是人类的孩子。」他笃定的朗声喊。
大家沉默过後,许多人开始纷纷碎嘴。
「我们是不是太没有警觉心了啊?居然让陛下……」
「到底该说人类狡猾还是陛下……不检点呢?」
「胡诌!这个形容词永远都不该用在陛下身上!一定是人类害的!」
我至少必须该出来解释点什麽吧?
因为是妖jg与妖jg结合所产的孩子,所以她腹中的孩子未来可以名正言顺的继位。
可是她也知道这个问题所在,若孩子产下了,我岂不是势必得解释那夜的事情……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颤巍巍地举起手。
「等等,那是……我的孩子。」我轻声喊,却充满了本来就没有很宽广的会谈室。
顿时鸦雀无声。
「那是……你、你和陛下、的小孩?」良久,主位上的长老才结巴的吐出这一句话,彷佛这是什麽需要再三确认的艰涩词汇。
「是的……」我把那一晚的事情全盘托出,语末,还诚恳且焦急的拜托他们不要同陛下说。
又是一阵刺耳的安静,压的我喘不过气,好想尖叫逃离。
「这样子的话……就能放心了吧?」长老会中最小的老么喃喃自语着。
一句话打破了凝结的水面,又开始热络了起来。
「柏也真是的……居然趁乱跟陛下……」
「别这样嘛!他也已经ai慕陛下几十年了,那种时候会忍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现在该怎麽办?既然是血统纯正的孩子……」
「可是要怎麽跟陛下解释?」
长老们有些叹息着摇头;有些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更是有些直接坦荡荡的点出我的不该。
可是大家都担心着一件事。
「咳咳!肃静!」长老清了清喉咙高喊,「既然这样的话……各位认为那个孩子该如何是好?」
我默默的在一旁不知所措,反之其他人个个争相抢话。
「既然这样就让那孩子继位啊!只是柏不想让陛下知道……」
「我也认为既然血统纯正就可以放下心了!」
「还是跟陛下说实话好了。」
「好。既然大家都认为可以继位,只剩下一个问题了,柏?」长老一句话简单扼要的终止众人纷乱的言语,矛头又指向了我。
这话题怎麽变的那麽快……
大家都看着我,让我紧张的直冒手汗,手掌不停张合着。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麽,声音却像哑了一样,好似不管多用力都发不出声。
「你们在g嘛呢?」梣绯在结界上轻划,探了探头,一手搭在肚子上走了进来。
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腹中的孩子似乎很活跃。
大家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我。
「柏?怎麽大家都在看你?」她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敲响了凝重的气氛。
主位上的长老又叹了一口长气,眼神示意大家先离开,让我自己看着办。
常家兄弟在临走前投给我一个打气的微笑,当然,哥哥的表情不怎麽明显,只是肌r0uch0u了ch0u,可是这已经是个很大的鼓励了。
妖yan的弟弟眼睛眨了眨,好像在抛媚眼一样,在走过我身旁时说了一句:
「反正那个孩子已经被大家认定为是继承者了,只差你去帮忙解释,老实说我建议你,说
实话吧!」
梣绯不明就理的疑惑看着一哄而散的大家,眼角余光看到我仍待在位置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坐到我旁边。
等大家都离开後,她随手设置了一个禁入咒封在门口,不让他人进来。
「说吧!你是做了什麽事必须要我单独审判?」她或正经、或随意的笑着,端庄的坐在椅子上瞅着我。
我的心跳越跳越快,想必一切情绪都透过气息的颜se传达出去了……
「紧张?」她蹙着眉头看着我,手抚上我的头。
我的胃纠结成一团,脚趾也在鞋子中卷曲着。
老实说我建议你,说实话吧!可是我不敢。
说实话吧!我不知道该怎麽启口。
实话。实话往往伤人,一旦我说了,我就再也回头不了了。
她或许会生气,会伤心,会不再信任我,会觉得我很卑鄙无耻……
可是我还是得说。
不过,她的反应并不如我预期。我看着眼前焦躁的「我」,心里暗想。
「我们刚才在讨论……你的小孩。」我缓缓地先吐出一句开头,捕捉着她的反应及一举一动。
「想也知道,他们不可能都这时候了还没察觉。」她慈ai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那他们应该也有讨论的这孩子的去留吧?是他们要你来负责告诉我吗?」
她出乎意外的淡定,彷佛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心理准备。
「……算是吧,他们说,可以让你的小孩成为……继位者。」我吞吞吐吐地放慢速度,却觉得好像眼前一切事物都似乎变得格外清晰,感官也变得特别敏锐。
「咦?」她吃惊的瞳孔一缩,唇角挂着不敢置信与喜悦,
「怎麽可能?继位者不一定得是血统纯正之子吗?」
我口水一吞,「的确,你的孩子的确是血统纯正……」
只要这句话说出口就没办法挽回了,必须解释清楚才行,就算她再也不跟我往来也是我活该……
她静默不语,那双纯净的眼睛彷佛在透视着我,好似在读取我的心思,让我觉得我好像是全身ch11u0站在她眼前。
「是你对吧?」她面挂微笑,脸上带着哀戚,却依然美丽。
虽然我也不太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不是那件事,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隐约有一点感觉,因为我跟郑飞说我怀孕时,他脸上带着的是不解的震惊,而不是因意外而惊讶。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也许是我错把别人当替身了。」
她的眼睛中带着懊恼及悔恨,却没有任何的愤怒与恨意。
「可是我不怪你,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或许我是被别人qianbao了;或许我是酒後乱x随便g搭上了一个男人,但是我又想到,既然如此,为什麽我会出现在森林门口?那瞬间我明白了。」
「可是我还是错了,这根本不是两情相悦,我也算是qianbao你。」我开口,却发现唇瓣乾裂,声音沙哑的简直让我认不出来是自己。
她只是摇了摇头。
「应该是我在喝醉後引诱你做了些什麽吧!你毕竟也是个男人,所以这几乎可以归咎於我的责任,更何况……」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把错揽到自己身上,连一丁点都不肯怪罪别人。
她目光炯炯的直视我,嘴唇紧抿着,眼眸露出歉意。
「而且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很抱歉,我装傻了那麽久。」
我心脏突地一跳,喜忧掺杂,还混入了大量的慌张。
「可、可、可是……」我原本想再说什麽,却断断续续的说不出个所以然,脑子瞬间停摆。
这种一下子,就被其他人一层层撕开自己包装的感觉,可真是难受。
「所以说,我不怪你。既然大家都认定这孩子可以继位的话,我会好好的把他生下来,好好的疼ai他。」她依旧怜ai的低头看着自己腹中的孩子,并没有因为小孩的爸爸是谁而厌弃他。
我顿时说不出话。
我宁可希望她责骂我,而不是把错都置於自己的身上;
我还宁可希望她可以生气一点,至少不要让我有种幻觉,其实她是对我有好感的吧?不然怎麽感觉都不在乎……
你不懂得怪罪别人,酿成了我胡思乱想的痛苦。
时光似乎又快转了,孩子生出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下白影,听见细碎的嘤咛及嘶吼,还有助产士加油打气的声音。
因为是在森林里出生的,所以郑飞并不在,取代而之的是长老们及助产士,还有我这个「爸爸」。
「哇啊——」一声响彻云霄的嚎哭声从里头传出。
清脆、响亮,如此纯真,却让我的心脏隐隐作痛。
等了好一阵子,助产士走出来示意我们可以进去後,我才缓缓地走进去,看到一个裹着布料的皱巴巴粉红se婴儿被梣绯抱在怀里。
她看到我步近
,疲惫不堪的脸庞仍挂着未乾的泪痕,却透着满足的微笑。
「柏,她……是你的孩子喔!」闻言,我的心ch0u痛了一下。
我把她接过来抱在怀里,仔细地端详一番。
是个nv孩呢。
「你想要帮她取什麽名字?」她耳鬓的碎发被汗水浸sh而黏在耳畔,令人不舍。
「陛下,你来取吧!」我把眼睛闭起,又睁开,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个取名的权力。
「以後不要称我为陛下了,叫我梣绯就好,不过名字还是你来取吧!」
我颤抖着将孩子递了回去後,抬头望了望紧密的树叶间,撒出的几抹yanyan,心中顿时跳过几个语词。
愧疚。
心痛。
yanyan。
晴天。
「梣……歆、晴。」我哑着嗓音拼凑着字句。
「哪个歆、哪个晴?」她像是同意一般点点头,歪头思索道。
「歆」嘛……我当时好像也没多想什麽,只想到我亏欠她很多。
「晴」,一时半刻想不出什麽漂亮典雅的字,就直接用了。
我好像取名取的很随便呢。我看着苦思的「我」,喟叹着。
「一个音乐的音、一个亏欠的欠,还有晴天的晴。」
「歆晴,你的名字很美呢。」她低头在孩子的额上亲了亲。
我大约估算,现在差不多已经是半年後了吧。
「完蛋了完蛋了!」东方的天空才刚亮,常枫小弟就不顾形象的到处鬼叫着,还差点踩到自己的长袍被绊倒,
「怎麽了啦?」很多人都受不了的从自己被窝里爬出来,冲到他面前质问。
「你们都睡si了喔!没发现nv神的气息渐行渐远、忽显忽灭的吗?」
其他人屏气凝神感受着,我也不例外。
常秋大哥难得的先爆了一声粗口。
「陛、陛下昨天不是只说她要外宿一晚吗?」nv生纷纷吓得花容失se,崩溃的用手扯了扯毛躁的长发。
「先去追踪啊还等什麽!」常秋一马当先的只着睡衣就冲出了森林。
先不管气息,毕竟气息已经弱到几乎不可闻,不知道为什麽,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她会在魔洞附近。
气息如此之弱,不可能只是距离的关系,应该是她把法力分送给了别人……
我牙关一咬,心里咒骂。那个si郑飞!一边足尖几乎不落地的运用法力飞奔飘移着。
过了许久,我到了魔洞前。
四周荒凉,土地因乾竭而出现了几条裂缝,在这一片荒景之中,最为明显的是一个直径长达十几公尺且深不见底的大洞。
气息稍微明显了些,更让我确定。
到了大洞跟前,却没看见梣绯的身影,只看见一张纸被一个王冠压在地上。
我捡起後一边读一边透过气息呼唤大家。
致亲ai的大家:
很抱歉我如此任x,不顾一切的来到了这里。
你们应该也察觉到我的气息变弱了吧?
没错,我很可耻的为情所迷,将五百年来的法力送给了人类。
我知道你们一定想骂我愚昧,却也想着急的把我找回去。
可是抱歉,永别了各位。
为了不让你们大家再发生这种事,我决定牺牲自己的自由替你们换取智慧及教训。
这样子你们应该就不会再为他人所瞒了吧?
反正我现在就如同少了五百年x命的一般子民,用这样的我,来换你们的未来。
很公平吧?
更何况我也不算是si去,只不过是成为了恶魔的奴隶,失去自我罢了。
不要责骂我,这是我心甘情愿为你们做的。
除了柏以外,大家都不知道那个人类的名字及所在地对吧?
柏,不要告诉其他人好吗?不然我si去後都不会瞑目的。
而且他应该也有在自己身上下保护令,或许他可以好好的销声匿迹。
好吧!他的确是一大清早就销声匿迹了没错。
或许你们会觉得我还是ai着他才容忍他离去,这我也认了。
老实说我也有帮他下一个小小的符咒,我不希望你们去伤害一个生命,手染血腥,就算他再险恶也一样。
歆晴虽然年纪还小,但也可以先让她名义上的继位。
柏,就由你这个父亲先来代为辅佐吧!
我ai你们。
梣绯,笔。
我双手无法克己的颤抖,当着赶来的众人面前,失声痛哭。
这些看似幼稚且固执的文字,却一字一字的扎进我的心坎。
为什麽要这样呢?没有意义啊!就算没有你来替我们换取智慧,我们也可以过得很快乐、很快乐……
前提是,我的生命中要有你。
我的泪水染sh了纸张,它
随着王冠无助的掉落地面。
常枫捡了起来,速读一遍,面无表情的将内容亮给大家看後,磕头在地,面朝魔洞。
其他人也跟着照做,我彷佛听见了啜泣声。
我猛然跳起身抱住王冠和纸张,不顾眼前模糊一片,就想跳下魔洞。
其他人纷纷拉住了我,而我往後倒,不知撞上了谁。
「梣绯——」我趴跪在地,嘶吼到近几无声。
你太好、太顽固,成就了我们大家的痛苦。
你的无限包容、包容到思路已经脱轨而不像正常人,换来了我等待三百年的痴情。
你所谓的着想,得到的是我停不下疼痛的心。
最後一幕停格在跪在地上的柏,时空开始扭曲。
如同刚开始穿越的奔腾感又来了。
眼前转而是层层的结界、几条藤蔓纠缠,还有一个高大的宽背。
可是经历过刚才那一切後,我忽然觉得眼前的他起来好疲惫。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什麽,虎躯一震,惊慌的转头看向我。
「陛下!你从什麽时候在这里的!」他紧张到原先苍白的脸渐渐cha0红了起来。
「从你刚才进入回忆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了。」我停顿一下,「祖父。」
他面se一绷,颤着嗓音再次背对我说,「以後别那样叫我了,陛下……拜托。」
我再次顿了一下,轻声道,「嗯,不过我来这里是想要告诉你我明天要先回去一趟。」
他沉默了许久,尔後,像是整理好了情绪,转过头,又是那张公事公办的表情。
「我也大概懂陛下你的意图,先去和人类商谈好,以免到时候真的必须合力抵抗恶魔对吧?我会通知其他人的,陛下临走前稍稍通知一声即可。」
说完这句话,这是他难得第一次对所谓的森林之神如此无礼,直接掉头就走。
不过我也不甚在意,我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这些令人有压迫感的礼节,况且,秘密被发现过後,的确很难平抚心情。
临走前我又撇见了柏那忧郁且深沉的暗蓝se。
我回到房间时,先蹑手蹑脚的进去了紫se房间。
只见一张天使的睡颜呈现在我眼前。
她的睡姿如同婴儿一样缩成一团,脚夹着枕头,臂弯中抱着那颗兔子抱枕。
我轻轻帮她盖上薄被,还顺手替她理了理杂乱的头发。
「ai你。」我轻声在她耳际道,吻了她的额头。
隔天天刚亮的时候,我就先起床整理了为数不多的行李,还顺便去厨房拿了两份早已准备好的早餐先放在餐桌上。
等到莫馨起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後了。
「嗯……」她走出房门後慵懒的伸了伸懒腰,睡眼惺忪的瞟了眼早餐,就继续窝到沙发上打盹。
「别睡了啦!去刷牙洗脸,等等就要回家了!」我好气又好笑的放轻力道拍打着她的脸颊。
看她还是不为所动的歪过头去,还顺势拍掉了我的手,嘴里咕哝着什麽。
我只好无可奈何的走进浴室拿了一条毛巾,放到水龙头下冲冰水,拧半乾之後,原本想直接盖在她脸上的,可是想一想她应该会生气,只好开始擦她的脸颊、额头、後颈……。
「吼……」她不满的睁开眼睛,自己接过那条毛巾之後拍了拍脸,走进厕所。
等她再走出来之後已经算是清醒了,去拿自己的那一份三明治开始吃。
「你刚刚说什麽?等等就要回家了?」
「是啊!等一下要离开的时候稍微报备一下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