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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生病(1 / 2)

林真真的手从被子里钻出来去抓她齐肩的发,将那黑亮的发丝一圈圈地往手指上绕,故意往下拉扯造成轻微疼痛。

“我这几天挺难受的,因为爸爸想让我跟一个alpha见面,看他的意思是想撮合我们,我跟他说我有对象了,并且拒绝了。”

“嗯。”

眨着水润的眼,林真真想看尚伊玟的反应,却是让她泄气的冷淡,那声”嗯”声也只是不想让她尴尬的回应。

“她不喜欢你。”

一个响亮的声音持续地在脑海里回荡着,震得林真真头晕眼花,酸胀伤感的气t一个劲地往眼睛、鼻子里涌。

林真真也不做声了,沉默地看着尚伊玟去拿药,烧水、兑水,将她扶起来喂药。

她做起这些事情来十分细致,给人一种被她深深ai着的感觉,但实际上却不是,她带大了妹妹,只是习惯x地会照顾别人。

早知道就不来了。

林真真一阵阵鼻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她想肯定是因为生病,意志也变得脆弱了。

她突然不想让尚伊玟看到自己的眼泪,将脸缩进被窝里,闷声道。

“我讨厌吉市,我永远也不要再来吉市了。”

“嗯。”

尚伊玟轻声回应,眼底快速滑过一丝很淡的悲伤。

她垂下眼避免和林真真直视,心脏却被快速蚕食着,破了个大洞,血水疯涌。

是的,当你靠近我,你原本顺利美满的生活就会变遭,即使只是j毛蒜皮的一些小问题,但一想到会让你变烦,我心里就会很不安。

沉重地叹了口气,拿了纸给她擦泪。

眼泪sh透了三张纸,哭到眼皮红肿,疲惫。

或许哭是一件很耗t力的事情,又或许吃进去的药已经起了效,林真真困极了,但她倔强地不肯睡去,她在苦等,也在耗着自己。

磨磨蹭蹭,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却在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止住了声音。

千斤重的眼皮耷拉着,一闭上就很难睁开了,林真真眼前一黑的时候差点睡着了,摇晃着脑袋让自己稍稍清醒一点。

指甲扣着被单,焦灼地扣着手指,心底的疑问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喂,你喜不喜欢我啊。”

眼瞳在浅浅泪光中晃颤,浅褐se的一圈眼瞳折s着细碎的微光,像是满天的星都被搅碎了。

真诚的,热烈的,义无反顾的。

心口被重重撞了一下,那声”喜欢”差点就要从舌尖溜出来了。

可林真真b她更怕、更胆小,看她嘴唇蠕动便抢先捂住了耳朵,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算了,我要睡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就当我发烧烧糊涂了。”

声音哽在喉咙里,尚伊玟想抱她,伸出的手在半空变得僵y,而后又沉重地坠下。

尚伊玟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怕林真真突然发起高烧她没注意到,好在半夜烧就退了,也没有再发热。

尚伊玟一大早就得去吉市t育场,给林真真留了字条,但总觉得不放心,眼皮跳个不停,上场前还给林真真发了个消息,让她醒了后给自己发个消息。

她惦记着林真真,赛场上头一次这么心不在焉,第一回合输得惨烈,迎接她的是教练的一顿训斥,毛巾重重甩在她脖子上,很快便浮起了可怖的红痕,教练却并不心疼,而是咬牙切齿地骂道。

“尚伊玟你在g什么?没睡醒吗?这可是赛场,打起jg神来,你能恍惚吗?要是我们今年又输给吉队你脸上有光吗?”

尚伊玟确实被教练骂醒了,后面发挥得不错,不负期望地打赢了吉队,教练脸上笑出了花,队友们也终于松下口气,

但尚伊玟却笑不出来,因为她没有收到林真真的信息。

吉市教练邀请她们参观吉排的训练场,她们教练欣然同意,队友也因为打赢了b赛心情特别激动,去哪都好过在酒店待着。

只有尚伊玟脸se不太好看,走到教练身边向她请假。

“教练我有点不舒服,先回酒店可以吗?”

尚伊玟这个举动很扫兴,教练的笑r0u眼可见地收敛了,但目光触及她脖颈被毛巾甩出来的红痕,内疚又让她吞下了原本要说的话。

毕竟这是她最得力的运动员,给她赢了很多b赛,人老实又勤奋,也不给她t0ng娄子,不就是不想去参观嘛,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于是大手一挥,“好,你去吧,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教练。”

尚伊玟挎起训练包,匆匆往外赶,长款的羽绒服就这么敞着,一边走一边给林真真打电话,漫长的等候之后是冷冰冰的自动挂断提示音。

她的表情绷不住了,y沉吓人,攥着手机开始往外跑,出t育场的时候风刀子似地刮着她的脸,冷脸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四季春酒店。”

上了车,她又给林

真真打电话,一遍又一遍,最终一个可怕的消息浮上心头。

她眼皮开始狂跳,害怕林真真在她走后又突然发起高烧,现在已是昏厥状态。

如果林真真有个什么闪失

她突然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深处想。

“师傅可以开快点吗?我可以加钱。”

她猛地看向后视镜,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张y沉得恐怖的脸。

下了车,她跑进酒店,看了一眼电梯正出上升的楼层,已经到了12楼,并且不断攀升,她等不及了,毫不犹豫地转向了楼梯,一口气跑上了十楼。

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她带着所有的紧张与担忧望向床。

但床上却是空的。

林真真呢?

心脏闷得厉害,训练包砸在地上,走过去的每一步都是煎熬。

hse便利贴处于显眼的位置,她撕下来看。

在她字迹的下面是一行小学生似的幼稚字t,“我走了,朋友有直升机顺带接我回去了。”

走了,朋友,直升机。

尚伊玟把这句话反反复复地看了四五遍,才终于确认林真真已经回去了,紧绷的身t和jg神一下垮了,累得站不住,直往地上坐。

尚伊玟靠着床,长腿无力地伸出,她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穿的是b赛的短k。

她把便利贴攥在手心,用力地握住,最后将那张四四方方的纸打开了、r0u碎了。

她再次告诉自己,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要掺和在一起。

颓丧地将脸埋进膝盖里,尚伊玟突然被一阵汹涌的疲惫席来,她蹬掉运动鞋,脱下外套,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躺的是林真真的位置,被子和枕头全是林真真身上甜甜的玫瑰香。

她愣了一下,却下不了决心挪到她自己睡的那边。

随后她跟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放纵,作为她赢得b赛的奖励。

将脸深深地埋进松软的枕头里,把被子紧紧抱住,就像在抱着林真真,玫瑰的甜香将她密密包裹。

闻着闻着发了哭,往脸上一0才发现是sh的。

林真真义无反顾地来了,像一颗灿烂的暖融融的太yan坠进怀里,可自己却没能接住她。

后面林真真有发消息解释,尚伊玟觉得她真善良,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这种人身上。

她根本不需要解释,就算她让尚伊玟跪着道歉,尚伊玟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害得那样一位千金大小姐发烧生病。

林真真跟吉市确实不对付,小时候全家来吉市滑雪也是这样,刚来第一天就病倒了,烧得肺部感染。

时隔13年,她又被吉市背刺了,慢慢养着身子两周才好利索。

这次林真真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去吉市了。

林真真怕尚伊玟愧疚,所以不敢跟她说自己回来后又病倒了,也有点害怕尚伊玟怨她不说一声就跑去吉市。

林真真可内疚了,她虽然睡得沉,但还是隐约能够感觉到落在她额头上给她测量t温的手,一晚好多次,尚伊玟肯定没休息好,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她第二天的b赛。

要是尚伊玟输了,她就真的成罪人了,以后还怎么有脸出现在她面前?

林真真属于有时候胆子特别大,勇气可嘉,但有时候却像鸵鸟一般把脑袋埋进沙子里逃避着。

也是熬了三四天才鼓起勇气去搜那天的b赛结果,仔细确认赢了后才松下口气来。

在床上又是蹦跳又是笑的。

秦琴端着糖水上来看她,唉哟出声。

“小祖宗你悠着点,身t还没好利索,别头晕看岔了蹦下去了。”

眼尖见着林真真越来越往边缘蹦了,秦琴赶紧把糖水放到床头柜上,伸手去护她。

林真真笑得脸蛋红扑扑的,一下扑进妈妈怀里,蹦久了血气上涌,耳畔嗡鸣着,音量也控制不住地放大。

“妈妈,我好ai一个人!”

她声音脆,音量一高就像风铃似地叮叮铃铃,惊扰了yan台栏杆上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向那高而远的蓝天。

秦琴看她开心,心情也跟着敞亮。

“是那个运动员吗?给妈妈看看。”

林真真虽然开心,但还没被喜悦冲昏头脑,一口回绝。

“不行,我还没追到手呢,等我们在一起了之后我会把她带回家的,到时候你跟爸爸可要热情迎接,哼哼。”

秦琴向来是由着她的,往她翘翘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知道啦,快来喝糖水,冰糖炖雪梨。”

到底是心境不一样了,之前林真真天天来训练场,她只觉得烦,现在林真真不联系她了,想象中的平静不存在,只有密不透风的失落将她笼罩。

尚伊玟好几次点进林真真的头像,都期待着能看到她的新消息,但却没有,上一条信息还是在一周前。

她头一次点进林真真的朋友圈,从最新一

条看到最后一条。

看她高中毕业顶着n油朝镜头笑得明媚,远大前程自此启航;看她18岁的ren礼举办得盛大灿烂,穿着小礼裙在人群中是当之无愧的公主;看她去美国留学,烦恼学业,和朋友去欧洲旅游,穿着小吊带晒成了h橙橙的水蜜桃;乘破冰船前往南极,和企鹅合影。

尚伊玟一看就是整晚,百感交集,林真真的优渥生活让人失去了嫉妒,只有无限的感叹。

于尚伊玟而言,这感叹中又多了几分苦涩。

直升机、朋友圈、豪车、别墅

血淋淋的现实反复鞭挞着她,让她不要肖想能和林真真怎么样。

她们之间从始至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没可能。

两周后,尚伊玟跟队飞去韩国参加b赛,要在韩国待上小半周。

意外却突然降临,尚妈妈出门买菜,被一个骑着电动车的初中生撞倒了,当时路上人少,小男孩又怕事,开着电动车逃走了。

还是晨跑的好心人帮忙叫了救护车。

电话打到了尚伊唇教务处,接到电话的时候她都急si了,当场泪流不止。

尚伊纯虽然懂事早熟,但毕竟只是个16岁的小姑娘,一听到妈妈车祸了脑子都是木的。

姐姐又在韩国b赛,告诉她也是g着急,要是耽误了b赛责任更是重大。

情急之下尚伊纯突然想起了那个给自己转过50万元并号称是她姐姐nv朋友的姐姐,抱着尝试的心态拨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友好的一声”妹妹呀”从听筒里传来,让在此刻无助的尚伊纯听得直发酸。

“姐姐,我妈妈出车祸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帮帮我吗?”

林真真立马正se,尚伊玟的事就是她的事,她当然义无反顾。

林真真虽然娇滴滴的,但好歹当过四年留子,处理起事情来还是能看的。

“妹妹你先别着急,你告诉我你在哪,我来接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医院。”

她一边安抚尚伊纯情绪,一边捡了台紧凑型小车的钥匙往外走,把油门踩到脚底冒烟,在学校门口接到人之后又火速赶往医院。

老太太人没大事,就是吓着了,在电话里又数不清,连带着也把尚伊纯吓着了。

老太太腿骨折,打着笨重的石膏躺在床上。

她在一个四人间,别的都有家属陪护弄得闹哄哄的,就她一个人缩在最里面的那张病床。

老太太看过来的那一眼叫林真真心酸,贫苦、艰辛的生活让她苍老得不像话,乱蓬蓬的头发也没人给梳理,眼神里的自责和愧疚深深地刻进了林真真的脑海里。

她不懂,明明是自己受了伤,为什么要愧疚呢。

“妈妈!”

尚伊纯哭着从林真真身边跑到妈妈病床前,抱着妈妈啜泣不已。

“你还好吗?痛不痛啊。”

一只g枯的手抚上尚伊纯的后脑,“妈没事,只是医生偏要让通知家属,是不是耽误小纯上课了?妈妈真对不起你。”

林真真恍然大悟,老太太是怕给家人添麻烦,怕给这个摇摇yu坠的家又增加负担。

那个眼神,那张凄苦的脸,林真真打了个颤栗,第一次切身t会地感受到贫穷对人的影响是吞噬x的。

她心疼尚伊玟,心情沉重地走上前,恭敬地做着自我介绍。

“阿姨好,我是伊玟的nv朋友,您有什么事就吩咐我。”

林真真虽然穿得简单,但周身的矜贵气还是能够看出她出身不凡。

老太太莫名有些紧张,张着g燥的唇呐呐道。

“哦,哦,你好,你好,我这真是麻烦你们了。”

“没有麻烦人这一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不要多想,好好休养,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林真真握着老太太的手,笑得乖巧,给老太太整理头发,又给尚伊纯递了纸巾。

等把两人的情绪安顿好,她去缴费站签了字又交了钱,还给妈妈打了电话,要了医院主任的电话,给医院主任致电说明自己的来历和情况后,第一时间给老太太转到了单人间。

公立医院最好的也就是单人间了,套间那是私立医院才有的,林真真原本是想给老太太换家私立医院,但老太太坚决不同意,甚至觉得四人间就挺好的,不要浪费那个钱,最后在林真真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才同意住到单人间。

尚伊纯绕着弯打听到了姐姐b完赛回国下飞机的时间,为了不让姐姐c心,还是在尚伊玟飞机落地的时候跟她说让她来一趟市人民医院。

几乎是把病房号刚发出的那一刻,姐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有些紧张地接了起来,弱弱地”喂”了一声。

“谁生病了?是你还是妈妈?爸爸?”

嘈杂的背景音衬着她的声音又冷又沉,尚伊纯心情更加忐忑了。

“是妈妈,她的腿骨折了,但是不用太担心,没什么大碍。”

“什么时候的事?”

“周三。”

现在都周六了,尚伊玟面se沉重地捏紧了手机。

“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她个高腿长,周身充斥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有粉丝想要她的签名都不敢上前。

“不能耽误姐姐b赛啊。”

“妈妈的身tbb赛更重要?”

现在自媒t发达,人人都是信息的传播者,一张随便拍摄的照片都能引起风波,尚伊玟因为冷脸已经遭过诟病了,她敛了神se,深x1一口气,语气平和地解释。

“没事,我不是说你的意思,下次家里发生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跟姐姐说知道吗?你还在读书,不要c心那么多。”

“好”

“嗯,我现在过去医院。”

尚伊玟跟教练请过假,没有跟队回去,拖着行李打了车直奔人民医院住院部。

走廊无尽的苍白让她生理x地排斥、厌恶,每回来医院她都很痛苦,极力抗拒。

12岁那年她亲眼看着浑身是血的父亲被匆匆推进抢救室,她爸爸从工地高处摔下来,钢筋刺穿了他的腿,场面触目惊心。

抢救进行了整整一夜,漫漫长夜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因为过于担忧、紧张,尚伊玟几乎整晚都在g呕中度过,以至于每次来医院她咽喉处都会有难受的躯t化反应。

你已经不再是一个无能为力的12岁小nv孩了,你已经长大到可以为这个家遮风挡雨,能够承受一切可怕后果的年纪了。

心里有个声音正在反复地念着这句话,可心跳声也越来越想,担忧与焦虑让她走得飞快,行李箱的轮子转得”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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