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发癫,走了,去买瓶水。”
从校门口的小卖铺出来,正午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校园小道上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
站在太阳底下,陆斯也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沿太阳穴滑落,半阖眼,漆黑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眨眼的频次却大幅下降。
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
女孩发来的那张要命的照片。
照片中她张开大腿,蓝色连体泳衣挤压着湿痕明显的三角区,拧成一股麻绳似的夹在逼缝里,勒出肥嘟嘟的两片阴唇,骚的没边。
留言是【daddy,想你到湿了。】
马路边发情的小母猫可怜叫春。
热、渴、躁……陆斯也颈部青筋绷起,喉结滚动,咕咚咕咚喝完手中剩下的半瓶水,将空瓶子捏扁,哐当——丢进路边垃圾桶,嗓子仍旧还在冒火,越烧越热。
两腿之间更是烫的厉害。
啧…欠操的小东西。
……
一到吃饭的点,乔薇就没了人影。时乐橘在食堂简单打了两菜一碗鸡蛋羹,独自坐了一桌,一边吃一边玩手机,左等右等,终于收到daddy的一条回复。
【晚上等着。】
言简意赅。
时乐橘皮痒了还想再作。
小橘:【daddy,你说中国s不骗中国狗。】
daddy:【……】
daddy:【中国s不骗中国狗。】
今天的daddy格外好说话。
时乐橘咬着勺子,忍不住地傻笑,显然,得意的小狗长了点记性但不多,还没意识到明知故犯和数罪并罚的严重性。
“啪、啪、啪……”
“十二、十三、呜……”
接二两三的疼痛在腿心绽开,时乐橘不敢手软,咬着牙,拿着亚克力拍子,重重地落在自己大腿根的软肉上,阵阵闷响和报数声交错进行。
亚克力拍是印花定制款,is特地给她挑的款式,打在身上就会烙出玫瑰花的图案,才抽了十三下,她的大腿根已经开出片片玫瑰,像一簇情色旖旎的花丛。
is简直严谨到几乎变态,不但要看她打完三十下后的红肿程度,还要听板子的响声,防止她偷偷给自己放水放出一个太平洋。
啪——
又是一下。
时乐橘没控制好力道,把自己给抽懵了,疼的直抽气——
“呜、疼……”
“忘了报数,刚才这下不算。”is轻描淡写地提醒道,他的声音很淡,淡到近乎某种漠不关心的冷。
“哇呜哇呜……”
怎么可以这样!小狗想造反了,可是小狗不敢。危急关头,她总算有了些眼力见,从他那冷而淡的声音里嗅出几分火气,小狗似乎真的惹恼了daddy。
“小狗真的错了,daddy……”她把尾音拉的绵长。
“别撒娇,”他鼻腔轻轻哼出一声,“次次都说知错,次次都是下次还敢,daddy的小狗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骗子。”
被无情戳穿的时乐橘气虚了一半,嗫嚅道:“daddy别生气嘛……”
“继续,中国s不骗中国狗。”
时乐橘彻底蔫了,她妄想摆烂,挥动拍子的力气越来越小。
“声音太小了。”is警告道。
“那daddy你把音量调大点,不就好了嘛?”时乐橘吸吸鼻子闷声朝人抱怨道,突然哆嗦着想起来,现在可不是抖包袱的时候。
果然,对面顿了两秒。
“再加二十下。”
要…要死了。
不敢开口撒娇讨饶,时乐橘沉默着攥紧了亚克力皮拍,眼角不免有些发红,手腕挥动一下一下砸在自己腿心,疼得逼出了下眼睑一片湿润。
越来越迟缓的巨响在卧室内回荡。
“四十八……”
时乐橘嘴唇都快咬破皮,浑身在发抖,报数声颤抖着染上哭腔。
他问:“还能坚持吗?”
不能,快死了。
时乐橘心里一紧,莫名有些委屈,面上却暗暗较上了劲,仍嘴硬道:“可以的,小狗能坚持的。”
“四十九……”
“五十……”
“谢谢主人。”
终于打完,时乐橘的嗓子都哑了,眼眶酸涩,她眨眨眼,任泪珠滚落。
她迷恋痛疼,但现在却感觉并不好受,身体里空虚得厉害,想要一个像枕头一样柔软的拥抱。于是她蜷起身子,用手抱住膝盖,一个很有安全感的姿势。
像是听见她无声的落泪。
is默了一瞬,声音缓了些。
“乖小狗,把腿打开。”
她慢慢双腿呈状打开,将隐秘之处全部露于人前,她皮肤亮的发白,雪腻的腿根布满鲜红痕迹,向来娇生惯养,五十下,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头发黏腻地粘在潮红异常的脸上,只不过大腿根红的更可怜些,粉色、红色,到深红色,层层叠叠,像夜深人静时分朵朵绽放的小玫瑰。
“都肿了。”她惨兮兮的,像小狗摇尾乞怜,挨完揍,她现在又有了撒娇的资格。
“而且湿了。”is一针见血地补充,屏幕中,白色蝴蝶结小裤,蚌肉渗出黏腻的爱液,又让他想起那张穿着泳装的色情照片。
“小狗想daddy想到湿了……”
时乐橘以为is会接着温柔下去,就像往常那样温柔地给她高潮,于是将腿张开到极致,盛开的玫瑰花在发出无声的邀请,“daddy玩玩小狗吧……”
“不急。”
is轻笑了一下,莫名让人有些心慌。
“先绕着房间爬一圈。”
时乐橘浑身一僵,不敢有怨言,委屈巴巴地摆好跪姿,紧接着,又听到他说。
“记得把小狗的尾巴带上。”
膝盖接触冰凉的大理石瓷砖,时乐橘就开始后悔,为什么上周要拒绝时菁给她换一张波西米亚羊绒大地毯,又或是早该选朝南的那间屋子当主卧,最起码是木地板。
她胡思乱想,眼前被蕾丝眼罩遮挡视线,看不大清楚,每一步都迈的极为困难,像是小狗第一天做人,四肢还没完全驯服。
雪白小狗浑身赤裸,黑色绑带裤像是腿上的吊带袜,挂下一条毛绒绒的小狗尾巴,腿心固定着一根按摩棒,硅胶头顶在阴蒂上时不时震动一下,像是鞭策她要好好爬不
许懈怠。
尾巴晃,奶子也晃。
奶白大雪团,乳头是浅浅的粉红色,绵软的乳波在胸前甩来甩去。大腿根部白里透红,爬行的时候,若隐若现其间红肿的玫瑰花瓣,后劲上来,整个腿心像熟透了似的,火辣辣的。
才爬完半圈,她就已经香汗淋漓。
“爬快一点。”
“呜……”
腿心的按摩棒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时乐橘的身体触电般的颤抖,停在中央动弹不得,光是daddy的一句话就叫她泄了,就好像,他说这话的时候会连带着用皮拍抽她的屁股,然后冷静地看着她抽搐着高潮。
淫水沿着大腿根流下来。
好痒,好想要。
“好想被主人的大肉棒插烂……”
她呻吟着,不小心把心声说出口。不是助兴时讲的骚话,是真真切切的想要他,是不加掩饰地试探他,她知道is肯定能读出这其中的区别。
“小骚狗想挨操了?”
他的声音哑的厉害,却不沾染一丝情欲,时乐橘还陷在小穴空虚的迷离,听到他这语气顿时怯生生的一颤,却还是壮着胆子答道。
“想。”
房间内的氧气被抽离。
久久,响起他无奈的叹息。
“小橘,我们约定过的,只进行网调。”
“知道,”她眨眨湿润的眼,“小狗知道。”
这是她的最初提出的要求。
“现在给小狗高潮,好不好?”大约在深思后他像是做出让步。
“好……”
时乐橘压下心底的失望。
“爬到镜子那边。”他对她房间的布局实在是再熟悉不过,说实话,她总是这么粗心,让他有些担心。
可小狗想的是,怎么还要爬呀。
膝盖好痛,大腿根好痛。
“汪呜……”
她发出可怜兮兮、像小狗似的呜咽,眼睛上蒙着白色的蕾丝条,已经被泪打湿了,爬几步,就回头看看,期望她的好daddy会因此而心软。
事实上,她的好daddy也在想,这么爱发骚的小狗就应该一边爬一边操。
“会让小狗舒服的。”他承诺道。
有多舒服?小狗不知道。
她光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已经羞得脸颊潮红,腿心淫水流个不停。
“嗯…唔唔…啊哈……”
按摩棒毫无预兆地高频震动起来,阴蒂和逼口都被震得发麻,她呜呜乱叫,发出可怜又急促的尖叫,摇着屁股、尾巴,两团大奶随之剧烈晃动。
“把腿抬起来,小狗。”
时乐橘无意识地遵循他的指令,抬起一只腿,像极了小狗撒尿姿势,淫荡极了,单腿撑在地面上,她的身体已然绷到了极致,如同随时会断线的风筝。
她失神地凝望着镜子中小狗的姿态。
蕾丝眼罩下,像是蒙上一层童话般朦胧的纱。镜中青涩的少女,此刻却如同一条发情的母狗,口水从嘴里失控般地流,被按摩棒肏到潮喷,颤抖着失禁一般喷出透明的淫水。
灭顶般的快感洪水一般到来。
她双腿发软,瘫软在地上抽搐不停,夹着尾巴,小穴里咕叽咕叽,还淌着淫靡丰沛的汁水。
is说:“喷了好多水,小狗。”
缓了很久,时乐橘才恢复神志。
is的视频一直没挂,等着她清理完下体、换上睡衣,重新回到镜头前,他像是隔空摸摸她的脑袋,温柔地安抚。
“小狗今晚辛苦了。”
“呜呜,小狗不辛苦…”时乐橘裹着被子,对着视频里的男人小声撒娇道,餍足的嗓音又甜又嗲,“daddy,小狗都惨兮兮了,给小狗点甜头吧。”
“有哪家小狗自己讨甜头的,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点?”
“好疼,明天还要跑操……”
“……”
时乐橘知道这回他肯定心软了。
“说吧,要什么?”
“看看鸡。”时乐橘振声道,声音精神的不像是挨过五十下板子又在镜子前被玩喷到脱水的样子。
is说了个“等着”。
然后打开他的摄像头。
视频中,他坐在书桌前,穿着宽松的深灰色真丝睡袍,已经到了可以开空调的天气,他却穿的意外有些严实,正襟危坐,陡然增添了几分禁欲的味道。
隔着屏幕,时乐橘仿佛还能闻到刚出浴的水汽,她想大概是薄荷冰片的气息,绿幽幽地,就像is给她的感觉,干净、冷静、自持。
视频的角落里能看到他的书柜一角,一整面墙镶成的书柜,密密麻麻摆着他知识的厚度,她也许可以通过他读过的书了解他,但时乐橘不在乎。
“想怎么看?”他问。
“嗯…就,就撸给小狗看。”时乐橘的胆子越来越大。
他笑了声然后说好。
镜头下移对准他的跨间。
尺寸惊人的性器已然兴奋地从睡袍之间顶起来,他却坦然地展示对她的欲望。勃起是男人性欲最直观的表现,阴茎充血、肿胀,往往却不是爱的表现,但时乐橘不在乎。
在她的注视下,那双修长如玉的手握住茎身,缓缓撸动起来,这一幕的观赏性是时乐橘在乎的。
时乐橘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睁着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开口就是软绵绵、娇滴滴一声。
“daddy,你就是心软的神!”
“……”
“还是粉鸡巴中的战斗机!~”
“…闭嘴。”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不稳。
时乐橘看见他下颌线紧绷,脖颈后仰,喉结上下滚动着,画面中一闪而过那张的菱形唇瓣,差一点就能看到他鼻梁的弧度。
她莫名想到陆斯也的眼睛。
那张拼贴画越来越完整,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变成一个恰如其分的误会,像完美情诗里的一枚错字足以让她微微诧异。
她的呼吸凝滞了。
耳机里传来is自渎的闷哼声,喘息性感地起伏着,粗长的茎身暴起青筋,他喊着“小狗”然后射了出来,白浊飞溅,余精从怒张的马眼处淌下来,流过他的指节。
镜头被他的精液弄脏。
就好像他射在了她的脸上。
睡裙下,双腿间,刚换上的内裤,又泅湿了一小块痕迹。
“晚安好梦,小狗。”
“晚安好梦,daddy。”
互相道完晚安,时乐橘挂断视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忍不住摸出手机又给is发去消息。
小橘:【daddy射的好多哦~】
小橘:【好喜欢,要是能射到小狗的肚子里,就更喜欢啦~】
daddy:【等你高考完再说吧,不早了,小狗该睡觉了。】
他说,高考完。
这三个字狠狠击中她。时乐橘在被褥上滚过,心里甜滋滋的,像咕嘟咕嘟冒着泡的全糖气泡水,她按下语音键,对着听筒轻声道:
“晚安,daddy。”
一墙之隔。
红木书桌前,少年收拾完一片狼藉后,再次翻看手机上的聊天信息,他捂着脸颊上的余热,耳尖还有些泛红,反复回放那段晚安语音。
他轻声说。
晚安,小橘。
时乐橘做了个梦。
梦里她被绑在大床上四肢动弹不得,视线朦胧,还是那条熟悉的蕾丝眼罩。
周围的环境熟悉又陌生。
高大的男人压在她的身上,手上攥着她脖子上项圈的牵引绳,湿漉漉的吻从颈肩一路往下,叼起她的乳头,另一只手从睡裙下摆探进来。
他用两指分开那片花瓣,准确无误地揉弄起她的阴蒂,花缝里很快渗出了水,湿滑一片。
“小狗,好湿啊……”
“呜……”
她闷哼一声,睁着迷蒙的眼睛,抬起头看到男人模糊的脸,表情隐在白色蕾丝的遮挡里。
锋利的下颌线、潮湿的唇。
手指向下滑在紧致的穴口试探,她紧张的身体夹住他的手指,感受着他指节在体内屈起,搅动着带出滋滋的水声。
“它夹着我的手指,好紧,小狗已经很想要了,是不是?”
“想要,daddy插进来。”
她的声音逐渐颤抖。
中间的片段变得模糊不清,可能这部分已经进入了时乐橘的性知识盲区,她只记得绞着肉穴潮吹的时候。
梦境中的那张脸清晰起来。
陆斯也俯身看着她,唇角笑意玩味而飘忽,他的手上沾满她亮晶晶的淫水,然后把手指含在嘴里,薄薄两片唇瓣含住,含糊不清地说着。
“好骚啊,小狗,竟然被最讨厌的人玩喷了。”
草。
时乐橘在这一瞬间从梦里惊醒。
天,这个梦怎么回事!
窗外射进来的微弱光亮,一格一格,晃动着不安的灯光。
时乐橘心有余悸,抚着胸口坐起身扫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2点,夜深人静,她竟然因为梦到陆斯也指奸她给硬生生吓醒了。
她出了一身凉汗。
小腹坠坠,腿心也黏糊糊,内裤整个都湿透了,布料贴在小穴上湿哒哒的很不舒服,像是在提醒她那个梦真实存在过。
但时乐橘只肯承认is的那段的的确确是春梦,后面变成陆斯也什么的奇怪乱入,也太吓人了,美梦直接沦为恐怖至极的地狱级噩梦……
阳台上。
时乐橘把洗好的内裤用夹子夹住,挂在内衣晾衣架上,一天洗三条内裤,她已经精疲力竭,内裤都懒得拧干,滴答滴答往下淌着水。
“大晚上洗内裤?”
冷感低沉的男声蓦的冒出来,
活像草丛中蹿出的一只野黑猫,吓了时乐橘一跳。
此刻,隔壁阳台,那只野黑猫在夜色中睁着一双浅棕色的眸子看向她,眼尾有些狡黠的上扬弧度,像是幸灾乐祸目击她的重大犯罪现场。
“看你脸红的,”陆斯也轻笑揶揄,“还以为你做春梦了。”
“……我,我来那个了。”时乐橘支支吾吾,脑子转的很快,编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那边响起一声闷笑。
就在时乐橘以为陆斯也又要蹦出什么歹毒的话时。
“那记得穿拖鞋,不要光脚跑出来,夜里还是有些凉的。”他侧身,歪着头,声音从夜风里传过来荡开一丝熨帖的涟漪。
时乐橘的心跳快了一拍。
怎么回事,他那么关心她干什么?心率过速的同时,她产生隐隐的怪异感,明明他俩月份也没差多少吧,为什么陆斯也要用这副长辈说话的口吻。
“要你管。”她局促地足尖点了点地,脚趾蜷缩起来,像是躲避他向下探究的视线。
陆斯也收回眼神,低下头,两片薄唇夹住一支细细的烟,深吸了一口,时乐橘这才注意到他的指间那截明明灭灭的猩红,像在她胸口点了一把火。
她的脸莫名烧的更烫。
他抽烟的姿态,很性感,像极了梦中他含住沾满她汁水的手指的样子。
淡淡袅袅的烟雾飘过来,薄荷冰片的烟草味,混杂着他身上的水汽湿漉漉的气息,很快就被夜风吹散,他未完全吹干还有些湿的发尾,微微翘起来。
像野黑猫的尾巴,时乐橘心想。
潮湿的夜晚,他站在阴影里,脸迎着月光的那面是清冷皎洁的,光影明暗分割,人和影子像是分隔开成为两个陆斯也。
像陆斯也这样的天才也会有烦恼么?时乐橘有些好奇。
“好学生也抽烟?”她反过来揶揄他,圆眼睛在灯下闪了闪。
陆斯也掸了下烟灰,乜了她一眼,没说话。
时乐橘双手撑在栏杆上,凑上来,想再仔细闻闻那支烟的味道。
“什么牌子什么味的?”她又问。
她喜欢这个味道想着下次试试。
“不告诉你。”
陆斯也快她一步,将烟蒂捻在窗台上,灭了,他偏头,冲她摇了摇头,时乐橘脑补了他眼神中数十种可能的意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那像极了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的眼神。
啧啧啧。
“陆斯也,你别小气嘛。”
“时乐橘,你不许抽烟。”
阳台上的她像赤着脚的小天使,倚着栏杆踮脚靠过来,懵懵懂懂、好奇地探出头去够他手中的烟盒,试图记住那香烟上复杂的花体英文名。
陆斯也将烟盒举得高高的,她怎么也够不着,气定神闲的模样像逗弄一只张扬舞爪的小狗。
“小气鬼。”她气呼呼地瞪他。
“才知道?”
他的余光落在她的身上。
那些视频中像空中楼阁似的画面都有了凭据。
女孩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细细的肩带,他当然知道她现在没有穿胸衣,只要低头就能看见那道雪白的沟壑,绵软白嫩的胸从胸襟挤出来,凸起两点小小的桃尖。
甚至,极有可能,连内裤都没有穿。
她毫无防备地站在他面前,近乎赤条条的,睡裙薄透,双腿间空荡荡的,他甚至能想象到大腿内侧各色的玫瑰花瓣,只可惜不是他亲手种下的。
阴影中,陆斯也的眼神暗了又暗。
“去睡觉。”
他语气里的示诫意味十足。
时乐橘下意识乖乖“哦”了声。
转身回屋,听见他在身后说道。
“明天见。”
声音懒洋洋的又别有深意。
重新躺回被窝,时乐橘后知后觉,气得牙痒痒,不是,她干嘛那么顺从陆斯也的命令啊?她又不是陆斯也的狗,招招手就要听他的话。
周二有两件不幸的事情。
第一件,时乐橘来了大姨妈。
她的生理期一直不太准时,医生说是压力大内分泌失调的缘故,她有理由怀疑可能最近搞黄搞多了,昨晚竟然一语成谶。
之所以不幸,她竟然痛经了。
第二件,她迎来了一位“新同桌”。
早上七点,时乐橘顶着黑眼圈进入教室的时候,才明白昨晚上陆斯也说的“明天见”是什么意思,赵文博的座位被调到了和她对角线的距离。
而她的新同桌是陆斯也。
“早上好。”他手撑着下巴,偏头看她,笑容亦如昨晚。
“好……”时乐橘好不起来,她有气无力地冲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趴桌上,翻出英语早读资料,开始背优秀范文的好词好句。
肚子不太舒服,她的声音渐弱,什么也背不进去。
忽然听到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陆斯也的声音,他正在念早读资料,恰恰是她刚刚背过的那段,字正腔圆,细腻的发音,倒像是专门读给她听的一样。
时乐橘侧过头,悄悄瞥了一眼。
她的新同桌。
低垂着眼,纤长的眼睫在曦光中变得透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勾了下唇,嘴唇张阖,像是缓缓吐出一个薄荷味的烟圈。
他念了一个高考英语高级句式。
耳根发痒,时乐橘揉了揉耳朵,知识就这样以歹毒的方式进了脑子。
……
上午的大课间铃声一响,时乐橘拉着乔薇去水房打水。
她拧开保温杯,饮水机面板显示99摄氏度,还要再等一两分才能接水,等水开的功夫,时乐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乔薇聊天。
“你说,林老师为什么突然换座位啊?”
林老师是高三一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优雅知性的一位女教师。时乐橘的语文不错,算是班主任的重点关注对象,更别说时菁还特地打点过。
乔薇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耸耸肩道:“我怎么知道。”
滴的一声,水开了。
时乐橘先接一半开水,再接一半温水,喝了一口才接着道:“乔小薇、班长大人、语文课代表,你可是林老师的贴心小棉袄诶。”
提到林老师,乔薇顿了顿,表情不大自然。
“估计怕你和赵文博早恋吧。”
“……”时乐橘无语道,“那为什么换成陆斯也当我的新同桌啊……”
乔薇冷哼一声,觉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班里多少人想和陆斯也做同桌,总不可能是陆斯也他自己主动请缨,要做你的同桌吧?想想都不可能。”
时乐橘本来也是这么觉得的,但她想到陆斯也昨天晚上那句话,突然又变得有些不确定了。
她犹犹豫豫刚想开口。
“说不定觉得你和陆斯也这个搭配,一看就和早恋无缘吧。”乔薇忍不住毒舌道,在她后面接完热水,把杯盖上,挂手上一拎。
时乐橘不服气,“你之前不还说我和陆斯也般配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乔薇眼神闪躲了一下,心虚地小声找补。
“你就是说了啊!”时乐橘瞪圆眼睛,愤愤抱怨,“一个存在感极高、一个存在感极低,诡异的般配,捧陆斯也还连带着踩我一脚。”
两人正往外走,时乐橘不受控制的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目光渐渐聚集过来。乔薇拿水杯戳了戳她的肩膀,投降似的,示意她别再说了。
“你明明就说过嘛……”时乐橘压低音量,嘀咕着,声音还有一丝委屈,“就上周五,陆斯也来那天,我们去ktv之前。”
“好好好,我说过行吧,”乔薇一边哄她,一边憋笑,肩膀颤抖,连声音都在抖,“你俩小时候不就一个演王子一个扮公主么,般配,绝顶般配。”
时乐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噗”的一声。
她愣住,猛地转头,水房门口,站着陆斯也和项亮。
陆斯也单手插袋,神色寡然,不咸不淡地朝她挑了下眉,校服敞开,露出里面的球服,而他身旁的项亮早已笑的人仰马翻,笑声如雷。
时乐橘僵住,陆斯也刚刚肯定都听到了,自己和乔薇据理力争“般配”的事情。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就和饮水器的控制面板一样,升温迅速。
项亮还想进来水房,被陆斯也拽着衣领直接拖走了,隔着一堵墙,走廊外面,时乐橘能听见项亮震破屋顶的爆笑声。
“绝顶般配哈哈哈哈……”
“小点声。”
陆斯也听起来有些嫌弃。
般配个大头鬼啊!
时乐橘捂着脸,拉着乔薇快步回教室,没听到几米开外,项亮手肘戳了戳陆斯也,小声调侃。
“高兴坏了吧?”
“滚。”陆斯也斜了他一眼。
过了许久,眼睫轻颤,又嗯了声。
回到班级,乔薇回了自己的位子,时乐橘却无处下脚,几个来问问题的女生,将陆斯也的座位围的水泄不通。
她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人,隔壁班的女生,有点眼熟但喊不上名字,跨班过来问问题。
课桌上,她的数学错题集平摊开,上面压着谁的一沓不知道是谁的习题资料,把她的本子折坏了一个角,那是她花了不少心思整理的。
她眼皮跳了下,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烦躁,站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让出位子,冤有头债有主,时乐橘对陆斯也的怨念再次升级。
“麻烦让让。”时乐橘忍着怒火,好声好气道。
那女生抬头,瞟了她一眼,屁股却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嘴上抱歉道:“不好意思哈,我就等陆神回来问一个问题,马上就好。”
时乐橘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这是我的位置,麻、烦、让、让。”
那女生这
才不情不愿起身。
时乐橘把桌子上的资料丢给她。
“你的东西别落了。”
她接过,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就是坐一下,一个座位而已,至于这么凶么……”
时乐橘来气了,“不就一个位置,那你坐陆斯也的不就好了。”
“可是他不喜欢别人坐他的位置。”
“我也不喜欢,所以你站着等吧。”
时乐橘一屁股坐下,懒得再搭理。
她趴在课桌上写数学题,气得写不出来,手中的笔在草稿纸上画出几道不规则的线条,歪歪扭扭,写下几个字。
“陆斯也、讨厌”
想到刚刚在水房被陆斯也嘲笑,她笔尖一转,写下“般配”两个字,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叉。
明明一点也不般配。
……
陆斯也回来了。
问问题的没完没了,一个接着一个。
陆斯也挺有耐心。
但时乐橘今天格外没耐心。
那些声音就像钻进了脑海,叽叽喳喳的跟麻雀似的,让时乐橘心烦意乱,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吵死了。”
随着文具盒一摔,黑色的水笔,五彩的斑马荧光笔,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腹部的绞痛袭来,时乐橘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手脚都冰的厉害,灌了铅水似的,僵坐在位置上,动弹不得。
前排的男生吓了一跳,转过头一脸震惊地看她。
“时乐橘你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是吃炸药了还是来大姨妈了?”
周围有几个男生听到窃窃私语。
时乐橘的脸色越来越白,一阵阵的头晕眼花。
“对啊,我就是来大姨妈了,怎么了啊!”她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哐当一声巨响。
瞬间,教室里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
那些目光让她感到害怕。
为什么要这么看她?她又没做错什么。时乐橘额头上渗出细细的冷汗,眼睛越来越红,眼眶泪水积蓄,但是强忍着不掉下来。
班里没人说话,气氛一度陷入僵局。
“你们还有几个题目?”陆斯也突然开口,神色有些不耐。
“最后一个……”其中一个女生抱着习题册说道。
“出去讲吧。”
陆斯也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几个来问题的同学看了眼座位上的时乐橘,再看看陆斯也,全都跟着去了教室外面的走廊。
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时乐橘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胸口有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抬起脚,用力踹了一下他的凳子,然后重新趴下,脸贴着桌面,强撑着继续写题。
……
直到第三节课快上课的时候,陆斯也才姗姗而来。
时乐橘抬起头,桌面上多了一杯红枣桂圆姜茶,一盒布洛芬,还有一包小卖铺里不知道过没过期的暖宝宝。
陆斯也微微喘着气,天气热,他大概跑了几家店把东西买齐,额前的碎发出了汗有几缕粘在一块,脸庞被晒的发烫。
“你干嘛啊……”时乐橘没好气地问,把东西推过两张课桌的“楚界汉河”。
“赔礼道歉。”陆斯也不紧不慢地尽数推回来。
时乐橘瘪瘪嘴,在听到他道歉的一瞬,眼泪掉下来,嘴角尝到咸味她才惊觉,慌乱地、狼狈地用手背擦着,还不忘嘴硬道。
“我才不要你的道歉啊。”
陆斯也默不作声,给她递了张纸巾。
时乐橘接过,把纸巾盖在眼睛上,抽抽噎噎地说:“才不要姜茶里放桂圆。”
“我和店员说了,没放。”陆斯也插好吸管,直接把姜茶塞到她的手心。
时乐橘捧着姜茶,说不出话来,任眼泪吧嗒吧嗒打湿纸巾,模样怎么看怎么好笑。
“果然橘子是水做的么?”他又抽了一张纸巾,这回主动伸出手,掀开她眼睑上洇湿的纸巾,像轻轻戳碰一尊神女像,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睁大眼睛愣愣看着他。
明亮,像一湾水,盈盈澈澈。
is说过,她是水做的小狗。
陆斯也说,她是水做的橘子。
水做的小橘狗。
今日份小狗留言。
小橘:【daddy上午好】
小橘:【今天是一只心碎的小橘狗,心情像最喜欢的数学错题集被人折坏了一个角,就算喝了甜甜的红枣姜茶也哄不好。】
下课铃一响,项亮就跑过来安慰时乐橘。
“谁惹我们橘子生气了。”
时乐橘咬着吸管,姜茶喝了大半,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血色,但她不肯和项亮说话,低着头和她的数学大题奋斗。
见状,项亮看向陆斯也。他靠在椅背上
,手肘搭在后桌的边沿,姿态散漫,两人一个赛一个的闷葫芦,都不搭理他。
“我俩这不是大课间上厕所去了么,”项亮拍了拍陆斯也的肩,状似无意的说,“刚刚我同桌还和我说,2班那个张雅芝真的烦人。”
陆斯也愣了下,身子前倾,撩起眼皮看他。
“谁是张雅芝?”
项亮挑眉,快速瞥了一眼。
“就是今天问你问题的那个女的,高高瘦瘦,成天披头散发的那个。”
陆斯也抿了抿唇,眼皮微垂,眼梢弧度显出几分平淡的冷意。
“你坐我隔壁的时候,她就隔三差五来问问题,今天还占了橘子的座位老半天,害得我们可怜的橘子都没地方坐……”
陆斯也的眉毛拧了下。
项亮继续添把火,“哎哟,你说张雅芝她会不会是喜欢你啊。”
“……”
时乐橘抓紧手中的笔,心思早就飘到他们的对话上,对话戛然而止,倏然听见陆斯也叫她的名字。
“时乐橘。”
他突然伸手,指了指她面前空白的题目。
“这题换个思路。”
时乐橘心跳蓦然漏了一拍。
她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试题上,目光却不由自主被他的手指吸引,修长好看,指节骨感明显,指甲修剪圆润整齐。
食指轻点,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看起来很适合擦边……
他清晰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拽回来。
“这里可以用洛必达……”陆斯也像是想起什么,顿了顿,“或者我们还是用柯西不等式,会更方便一些。”
时乐橘本来一点也不想听他讲题,心里膈应,眉头时而紧时而松,最后却眼睛一亮,纤白的指尖轻轻扯了下他的校服下摆,催促道。
“然后呢。”
闻言,陆斯也自然地靠过来,校裤擦过她的大腿,手臂挨着手臂,在她的草稿本上写下解题思路。
“哦!我知道了!”还没等陆斯也写完,时乐橘恍然大悟,转头就开始在答题卡上奋笔疾书,一边写一边哼着调调,额前碎刘海垂下来,遮住大半张脸。
陆斯也撑着下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做题,眼梢抑制不住地弯起。
项亮觉得自己像一盏电灯泡,不过没关系,燃烧自己照亮他人,毕竟可是国王游戏里,他误打误撞钦点的绝顶般配cp。
……
下午大课间,跑完操,陆斯也又被堵在班级门口。
像是上午他叮嘱过一样,这次来问问题的同行,自己班上的,别的班,都只在班级门口等他,讨论问题的声音也很轻。
张雅芝和往常一样,抱着习题册,等到最后一个才问,只为了能多占用陆斯也的一些时间。
“陆神,早上大课间这个题,我还是有点没听懂耶。”
陆斯也盯了她几秒,浅棕调的眼,看的张雅芝心中小鹿乱撞,他薄薄的唇角带点弧度,忽的开口。
“我记得你们班林听的数学也挺厉害的。”
“她呀,”张雅芝装作不经意撩了下耳边的碎发,将习题册递给他,“林听她只喜欢教班里的男生,对女生都没什么耐心的。”
陆斯也没有接过她手里题。
“我也没什么耐心。”
“什么?”
他冷淡开口:“这种翻答案都能看懂的题目,下次不要来问我了。”
浑身僵住,张雅芝缓了一会,艰难地点点头,“那我下次碰到不会的难题再来……”
“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陆斯也打断她,声音冷的像冰,“我的意思是,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无论什么问题。”
……
晚自习,陆斯也拎着水杯从前门走进教室。
坐在门口第一排角落的赵文博下意识缩了下脖子,陆斯也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他做贼心虚似的把头埋得更深。
昨天放学,他被陆斯也带人堵在学校的死角里。
在廊道的阴影下,少年的表情看不清,下颌线想一柄锋利的刀,走近几步,才看清他沉而冷的眼神,仿佛酝酿着骇人汹涌的风暴。
陆斯也晃了晃手机。
那是一段男生寝室里的录音。
“文博,我突然发现时乐橘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平时没什么存在感。”
“脸一般吧,但是她胸很大。”
“看着有些傻白甜,别说我都想追她了,就是那种乖乖被骗上床,哭着任你玩……”
“老二你别说了,我都硬了。”
后面不堪入目的语音被掐断。
陆斯也只是平静地通知他,给他最后一个机会,一周时间,让家里人联系转校的相关事项。
蝉鸣不休、风浪闷热,赵文博却打了个冷战,寒意渗入骨髓。
……
时乐橘去卫生间了,手机还放在桌子上没来得及收起来,想着马上要打铃了,陆斯也
打算把她的手机放回抽屉里。
手机震动,橘子挂坠跟着跳了下。
陆斯也看到屏幕亮起。
你收到了【180-律师-六块腹肌】发来消息。
“骚宝宝,最近怎么都不来找哥哥玩了?”
“哥哥的大鸡巴好想宝宝哦。”
【180-律师-六块腹肌】:[图片]
陆斯也的手僵悬在半空。
不用想,他都知道图片的内容是什么。
身体似被一瓢冷水浇下,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心脏被泡发的酸涩,然后才是钝钝的疼。
陆斯也不算什么。
is对她算什么呢?
窗外的风吹开那一页草稿纸。
上面写着的“般配”被鲜红的笔迹绞杀,像极了他未尽之言,无疾而终的暗恋,永远被不被知晓,永远被拒之门外。
陆斯也很轻地笑了一声,像是自嘲,然后将手机放好。
盛怒之余,他担心的竟然是,她连微信消息通知都不设置隐私,简直太粗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