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息刚吃上午饭,那日的小nv孩就来了。
她跟在云竹身后进来,虽然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但她今日换了身g净的衣裳,脸上的w渍也仔细擦g净了。
松息继续吃着饭,“你叫什么?”
小nv孩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角,“回公子,小的叫向yan。”
“名字倒是取得好。你用过饭了吗?”
向yan看着她面前摆的饭菜咽了咽口水,“小的吃过了。”
“我才刚开始吃,你陪我再吃一点。”
“啊?小的……”
“云山,再帮我添一碗饭。”
云山端上饭,向yan却不敢接,跪在地上说道:“公子,小的低贱。”
松息什么也没回继续吃饭,云山擅自上前夹了不少菜放在碗里,“你在一旁陪公子吃点。”
向yan抬头看了眼云山,又看了眼松息,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碗,“谢公子。”
说完便大口吃了起来。
松息等她把碗里吃得gg净净后,才起身说道:“跟我来吧。”
她带向yan去了工作室,跟她仔细讲解了一遍考评的流程,红瓷云山跟之前一样,在一旁看着。
向yan没想到要做这么多事,只能先y着头皮说了说自己和家里的情况。红瓷给了她一张内衣画,让她试着介绍,她看着画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更别说介绍了,只能涨红了脸杵在原地。
松息直接让云山拿来了针线还有纸笔。
红瓷说的针法她是一个也不懂,她对着画上的图案,更是半天绣不出一个轮廓。这最后的仿画,自然也是画得歪歪扭扭,颜se也不对。
面试很快就结束了,她低着头,不敢看松息,也不敢说话。
“向yan,你应该也知道,这考评你是没一个合格了的。虽然我给了你这个机会,但抱歉我不能聘用你。”
向yan的声音颤抖着,眼泪已经滚了出来,“是,公子。”
“云山,送她出去吧。”
“是。”
云山领着向yan朝宅子外面走去,到了门口她开口问道:“向yan,你妹妹还好吗?”
向yan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又漫了出来,她用袖子擦了擦脸,努力镇定下来,“我会想办法的。那云山姐姐,我走了,谢谢你。”
云山看着她瘦小单薄的身影,半天才张口问道:“向yan,你妹妹的药需要多少钱?”
向yan转过身来,抬头望着云山,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云山见她不吭声,便从怀里掏出几个碎银子放进她手心里,“先拿去给妹妹买药吧。”
向yan豆大的泪滴落在了地上,“云山姐姐。”
松息从工作室出来在路上远远地看到这幕,叹了口气,大声喊道:“云山,工作室最近又脏又乱,你去找找有没有人愿意来打扫,工钱不多,日结。”
云山和向yan听到后,都转头看向了她,她转身去了书房。
“云山姐姐,公子这是……”向yan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云山0了0她的头,“公子让你来打扫,你愿意吗?”
向yan两只拳头紧握在x前,“我愿意!我很会打扫的,我一定会打扫得很g净的。”
云山带她回到工作室,跟她讲了要做的事情后便去了书房。
“公子。”
“嗯?”松息正埋头画宁擎带来的弓|弩。
云山行了个礼,“谢谢公子。”
“唉。”松息搁下笔,起身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时间过得真快,你都十八岁了。”
云山也抱紧了她,“嗯。”
“公子,侯爷来了。”
云山松开手,抹了抹眼角,又跟宁擎行了个礼,“公子那我出去了。”
松息拍了拍她的头,“去吧。”
宁擎看了眼慌慌张张跑出去的云山,“她怎么了?”
松息笑了笑,“偷懒被我骂了。”
宁擎又回头看了看,没有再问。
“你昨日忘了一张笔记。”松息把落下的那张纸递给他,“回去又看明白了吗?”
“还是有些问题。”
宁擎掏出昨天画的草图摆在桌上。
他本以为自己擅长熟悉弓|弩,但昨日听她给他讲了那么多,他才意识到自己对此事知之甚少。他有些想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
松息立在他身旁解答他的问题,他边写笔记边问道:“那你院内的弩机也跟这是一样的吗?”
“不太一样,还要复杂一些。”
“其实这种弓|弩和我院里的,实战意义都不太大,因为s程,jg度和灵活x都b不过训练有素的弓箭手,还很容易损坏。若是你需要,我倒是有种单箭发s的弩机,虽说不能连发,但杀伤力和jg度都是有优势的。”
宁
擎半天没有回应,松息转过脸才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怎么了?”
宁擎转回头看着面前的图纸,“你不用做这么多。”
松息咧嘴一笑,“侯爷是想赖账不跟我吃饭了?”
“不是。”宁擎忽然站起来,低头看着她,“你不需要帮我这么多。”
松息垂眸笑了笑,语气轻松道:“侯爷不也帮过我吗?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很正常吗?苏墨启也经常这样帮我的。”
“朋友?”
松息点了点头,“还是说你不喜欢跟我做朋友?”
“不是。”
她在心里偷乐,“那就好,我给你看看那个弩机|图纸吧。”
她拿了几卷图纸过来继续跟他讲解,不知不觉又到了晚饭时间。
“你今日要不要吃了饭再走?”
宁擎收拾起他的笔记,“不了,我后日再来。”
“行吧,我送你到门口。”
“松息,后日再见。”
宁擎骑上马,拉着缰绳潇洒一转身,策马而去。
松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算了,先做朋友也不错。
过了一日,宁擎如约而至。
仟风熟练地把马拴在院内,然后跟在云山身后去了一旁的屋子里等。
宁擎大步朝书房走去,却发现松息没跟上来,“今日不去书房?”
“等会儿去。”松息指了指院内的那棵树,树上挂了大大小小的布袋,“先给你玩个东西。”
“s箭?”
松息笑着摇了摇头,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布包,“前些日子做了一半就去忙别的事了,昨日又想起来才做完,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宁擎好奇地接过她手上的布包,打开一看却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沙漠|之鹰。”松息拿起那把木质玩具枪,给宁擎示范了一下怎么上膛,怎么扣动扳机。
她上大学时就喜欢照着网上的视频做些纸模武器来玩。她凭着记忆画出了沙鹰的图纸,有些记不清的地方,就边做边改,好不容易做出一把能用的,还需要每打一发上一次膛。
她本来是打算给风驰他们试试,现在改了主意,转手送给了宁擎。
她单手握枪,对准树上的布袋,扣动了扳机。
木质子弹飞出去,什么都没打中。
“唉,我不擅长这个,你来试试吧。”
宁擎接过沙鹰,照着她刚刚的动作上了膛,然后瞄准了树上一个大布袋,“是这样吗?”
子弹从布袋旁边擦了过去。
松息绕到他身后,“换个姿势吧。”
宁擎还没明白是什么姿势,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然后抓住他的小臂往中间推了推。
“眼睛看着前面。”
宁擎扭过头看着前方,紧接着他腰间一紧,他不自觉地x1了口气,绷紧了腹部的肌r0u。
“左脚往前站一步。”松息轻轻踢了踢他的左脚,见他身子转正了些,才松开扶在他腰间的双手,然后指挥道:“左手也放上去。”
宁擎感到腰间一松,这才轻轻呼了一口气,“放哪里?”
“托住右手。”
他试了好几个位置,都不太对。
“给我吧。”
松息拿过他手上的沙鹰,宁擎准备退到一边仔细看,右手却一把被她抓住放到了她的手上。
他一时不知道是该握紧,还是该松开。
松息左手托住枪身,命令道:“左手也放上来。”
宁擎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地覆上了她的左手,他几乎一只手就能包裹住她的两只手。
松息贴在他怀里,耳边散落的发丝若有若无地碰到他的鼻尖,弄得他有些痒。
宁擎减小了自己呼x1的幅度,这样的姿势ga0得他恍了神,而他怀里的人却g脆利落地说道:“眼睛,手,目标,在一条直线上。”
啪的一响,树上挂的布袋被击中弹了起来。
“诶?竟然真打中了。”松息没想到自己真能打中,她松开手转身看着宁擎,“你自己试试。”
宁擎照着刚刚的动作,迅速把剩下的子弹都打完了。
“学得这么快?”
他五次能打中四次,松息心里稍微有些不服气。
她虽然很清楚这些武器的理论知识和使用技巧,可自己却用不好这些武器。无论是弓|弩还是枪|械,她就是s不中目标。
她捡起落在树下的木制子弹,宁擎把沙鹰还给她,她抠出弹匣给他演示怎么把子弹重新装进去,然后又递给他,“送给你玩,要是玩坏了,随时找我修。走吧,去书房。”
宁擎握了握手中的新玩具,又看了眼前面的身影,嘴角上扬,“来了。”
松息走进书房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上,“昨日说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宁擎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他的一叠笔记放在她面
前,“上次你只说到了弩机的悬刀,其余的还没讲。”
“哦对,”松息拿起一张纸随手画起来,“这个是钩心,这个是望山……”
宁擎立在她身旁,一手撑着桌子,半弯着腰,听得很认真。
“你把那个椅子搬过来坐。”
宁擎单手把椅子提过来,在她身旁坐下认真听讲。
酉时,云山来叫松息吃晚饭,进门看到她正趴在案几上呼呼大睡,半个脑袋还枕着宁擎的手肘,而宁擎跟没有察觉到一般,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写着什么。
云山小声道:“公子,吃饭了。”
宁擎看了眼枕着自己手臂的人,低声回道:“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叫她。”
云山也不好说什么,悄声退了出去。
松息忙完宁擎这边的事,又专心做起了本职工作。
她现在已经有一批老顾客了,在老顾客的介绍下,偶尔还会有新顾客找她上门。
客源有了,下一步就得开始准备店铺的具t事宜了。只是她不知道苏墨启要租给她的店铺在哪里,又有多大,这装潢设计和产品陈列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正当她烦恼的时候,云竹欢脱地小跑进书房,“公子,苏公子的回信到啦!”
松息立刻拆信读起来。
云竹看她嘴角扬起,好奇道:“苏公子说了什么呀?”
松息折好信,放回信封,“他过几日就要从泰城回来了,到时候可以一起去看看铺子了。”
“哇,第二间店终于要开起来了吗!”云竹似乎b她还要兴奋。
“没那么轻松,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松息捏了捏云竹的脸,“云山在哪儿?”
“云山姐姐在工作室。”
“正好,我也要去趟工作室。”
这工作室在松息第一次扩张员工后就被改造过了。里面不仅多了好几张制衣台子和六个人形木偶,墙上也钉上了置物木架,布匹和丝线都按颜se摆在上面。
只是后来订单多了,做nv工的姑娘们常常没有功夫去收拾,地上经常掉落一些布条和断掉的丝线,加上角落处还堆放了许多包装木盒,看起来十分杂乱。
可她今日踏进工作室,里面不仅明亮整洁,还有一gu淡淡的花香。
“工作室还收拾得挺g净的嘛。”
“公子。”红瓷对她微微一笑,“向yan很勤快,收拾得很g净。”
一旁的向yan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云山姐姐教得好。”
松息对她笑了笑,然后叫道:“云山。”
“来了公子。”云山从角落里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木盒,“要出发了吗?”
“嗯,先跟你俩说个事。”松息把红瓷和云山叫到一旁,“苏公子过几日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铺子。红瓷姐,今日你让她们早点回去,记得把准备的什么粽子香艾发给她们,明日开始放三天假。”
红瓷点点头,“今日把刘夫人的单子做完就结束。”
上次新招的几个nv红姑娘在红瓷的培训下,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内衣的各种裁剪方式了,现在一套内衣不超过半月就可以完成。
“云山,那我们出发吧。”
松息在端午之前让姑娘们准备了端午礼盒,她今日花了大半日挨个给顾客的府上送去,刚好赶在跟程相如约好见面的未时前送完。
在去程将军府上时,她忽然想起来对云山说道:“你对向yan挺上心的啊。”
云山没说话,她又笑笑道:“云山,之前在松山没问过你,来了京城忽然发现你也不小了,你有没有什么自己想做的事情?”
“公子?”
“总不能让你一直待在我身边吧。”
松息话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有一丝丝难过。
云山急忙说道:“公子,我想一直待在你身边。”
松息看着车窗外,半晌才说:“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呢?”
云山皱起了眉头,“公子你又说这话了!”
松息见她生气了,0了0她的头,“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但我是认真的,云山,你若是有什么想做的事可以告诉我。”
云山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就想跟在公子身边。公子开店难道不需要我了吗?”
“开店是我的事,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云山想了一下,“可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松息想想也是,自己十八岁的时候,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好像什么都想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你若是愿意,来帮我准备开店的事吧,你平常做的事都交给云竹。”
“公子?”云山看了眼她,又低下头来,“可我什么都不会。”
“怕什么?”松息捏了捏她的脸,“不是有我带你吗。等你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之前,就留在我身边帮我,这样可以吗?”
“嗯。”云山用
力点了点头,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走吧,到了。”松息撩起车帘,“带你去见见程小姐。”
她刚下马车就听到一个豪爽的nv声。
“长安公子!”
程相如一个下人也没带,亲自跑出来迎接她。
“程小姐。”
“快进来,进屋说。”
松息进府里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程相如注意到她的视线,跟她解释道:“那是宁安侯,他今日找我爹有事。”
宁擎听到身后的声响,转过身刚好看到她在看他,对她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
松息也微微一笑。
程相如感受到了有些微妙的氛围,“你跟侯爷认识?”
松息面无表情,“不认识。”
“是吗?”
程相如又远远看了眼宁擎,他身上挂着的香囊,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走吧,程小姐。”
进屋后,松息拿出画册让她边看边挑。
程相如边看边夸,看到这后面的情趣内衣还嗷嗷乱叫,一点小姐样子都没有。
松息觉得她的反应很好玩,也没有打断她,谁料她看完了画册,手上一合,“长安公子的画果真有意思,b那些酸腐文人画的看不懂的东西好玩多了,怪不得于舒然要让你教她画画。只是,你这衣裳,好看吧还是好看,但没有一个我特别喜欢的。”
松息突然怀疑起自己的审美来,“一个也没有?”
“嗯。”程相如诚恳地点了点头,“话说我平时也不怎么穿这玩意,不方便。”
松息往她x脯上看了一眼,这看上去也不是没有啊。
“呀,公子,你g嘛呀?”程相如捂住x口,尖声尖气地叫起来。
她立刻挪开视线,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男的,“冒犯了。”
程相如得逞地狂笑起来,“逗你玩呢。不过我本来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话,这于舒然天天长安来长安去的,我就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妃不过是一人在王府里无聊了才叫我去的。”松息看她一身劲装,又想起她是将军的nv儿,这说话做事确实跟一般的小姐不太一样,于是问道:“不知程小姐平日都喜欢做什么?”
“哦?”程相如不回答,反而抱着手臂说道:“你猜猜。”
松息喝了口茶,随口道:“耍枪舞剑?”
“厉害呀!”程相如一拍桌子,吓得她茶都洒了出来,“来,我给你表演一个我最近新练的剑法。”
不等松息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人就到了院子里,眼前的姑娘已经舞起了剑。
程相如一套剑法行云流水,她除了能在半空中转身,还表演了几个后空翻,看得松息一个目瞪口呆。
程相如朝她走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如何啊?”
“厉害!”松息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不得不说,我都想拜师学艺了。”
程相如笑得爽朗,“你要是想,我倒是乐意教你。”
松息是看的真想学,就算只能学会挽几个剑花,那也是帅得不行,“那就谢谢程小姐。”
程相如直接把剑递给了她,“你试试。”
松息拿着剑,不知所措,“我该怎么弄?”
“你照着我的样子做。”
程相如摆了个姿势,还讲解起了动作的要领。
松息想来都来了,学两招也不错。
两人愣是在院子里舞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满头大汗热得不行了才回屋休息起来。
“你还是有点天赋的,回去自己多练啊,下次来我检查。”程相如猛灌了一杯凉茶。
松息扇着衣领口散热,“遵命,师父。”
她忽然灵光一现,“程小姐,可以借我纸笔用用吗?”
“你要做什么?”
松息拿过纸笔就画起来,程相如立在她身旁看着,“这是?”
“我刚刚突然想起来,程小姐平时好动,这普通内衣确实不太适合你,这种运动内衣你看如何?”
程相如看着画上的几款简单背心样式的内衣,也说不准,“我平时束x,只是最近确实有些热了。”
“程小姐,你若是愿意,我想做一套给你试试,算是我学剑的学费。你若是穿过后不喜欢,也没关系。”
程相如见她一脸认真期待的样子,觉得自己试试也没什么损失,便答应了下来。
“云山,你帮程小姐量几个尺寸。”
程相如满身大汗,顺便回房换了身衣裳,出来时,桌上多出来一个盒子,“这是什么啊?”
“明日不是端午吗,送给你的小礼物。”
程相如立马拆开。
盒子里面一gu淡淡的艾香味,一层淡绿se的丝布铺在一层松软的g草上,上面固定了两小束艾草,一个胖胖的粽子香草包,一个填了荞麦的龙舟挂饰,还有两条五彩绳。
程相如在手上蹂躏着那个香草包,“这个粽子好胖呀。”
松息见她还挺喜欢就告辞了,她出了将军府看到宁擎正负着手在马车旁立着,“你在等我?”
宁擎点点头,“忘跟你说了,明日午时我来接你。”
“嗯。”
宁擎见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不知怎的,心突然跳得有些快,转身说道:“那我先走了。”
程相如站在后面,手里拿着松息落下的运动内衣图,远远地看着两人,“这还说不认识。”
端午节。
云山推门走进松息的房间,“公子,侯爷已经到了。”
“这么快?”
松息转过身,云山傻傻地看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公子生得真好看。”
“嘿嘿,就是这头发还是有点短了,绑个辫子真不方便。”
松息摆弄着她的头发,她实在想不出这么短的头发能梳个什么发髻,就用一条松霜绿的丝带在一侧随便编了根松松的鱼尾辫。
云山用力摇头,“公子头发短也好看。”
“走吧,别让侯爷等久了。”松息迈着欢快的步子朝宅子门口走去。
“侯爷。”
宁擎闻声转过来,他微微张开的嘴愣是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怎么了?”松息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笑着道:“我穿这样你不喜欢?还是你更喜欢男装?”
“不是。”
宁擎瞥过眼,却又忍不住看过去。
她穿了一件深艾青se的交领窄袖短衣,下面是一条裙尾染成淡绿se的月白se长裙。裙上的绑带在她腰间缠了两圈,完美地把她的腰t曲线展现出来。
她本就长得白皙,眉眼分明,脸上未施粉黛,只在唇上抹了一层淡淡的口脂就更加惹眼了,宁擎一时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哪里了。
“那就好。”松息自己上了他的马车,撩开车帘看他还愣在原地,“你不上来吗?”
宁擎这才上了马车。
仟风和云山坐在前面,驾着马车往广聚楼驶去。
仟风这么多年是第一次看到他主子眼睛黏在一个nv子身上,愣的连话都不会说了,虽然他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但他真的觉得他主子的样子有些好笑。
刚到午时,广聚楼里已经是非常热闹了,大堂里坐得满满当当。
松息惊叹了一声,“这么多人啊。”
“嗯,广聚楼在京城很有名,我在楼上订了雅阁。”
老板见到宁擎,不用多说就领着他们上了三楼,而二楼的一间雅阁里,几人正偷偷地看着这上楼的两人。
“悦妹妹,那不是宁安侯吗?爹爹不是说要给你说亲,怎么侯爷身边还有个姑娘啊?”
“侯爷只带了她来用饭吗?”
“不是说侯爷不近nvse,还可能有龙yan之好吗?”
“那是哪家的姑娘啊?生得倒是好看,就是这打扮怪怪的,看着不像京城的人啊。”
“……”
身边的人叽叽喳喳,王婉悦却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她觉得宁擎身旁的姑娘有些眼熟,可半天想不起来是谁。
宁擎和松息坐进了三楼最里面的雅阁,老板殷勤地问道:“侯爷,今日要点些什么菜呢?”
宁擎看向她,“你有什么想吃的?”
她撑着脑袋看着他,“你点吧,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菜,我不怎么挑食的。”
宁擎笑了笑,熟练地点了几道菜,又叫了壶白桃酿。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菜就上齐了。
松息面对满桌子的菜一下不知道该夹哪一个,选了半天还是先尝了尝松鼠鳜鱼,“好吃!你经常来这吃饭吗?”
“有时候谈事情会来这。”宁擎看她吃得很香心里也高兴,抬手给她倒了杯白桃酿,“这是京城最地道的一家,知道你喜欢吃辣,但我想你刚来京城不久,应该还没尝过这里的特se。”
松息猛点头,十分赞同,“你选得好,我真没吃过。”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吃到一半,外面忽然喧闹起来。
松息伸着脖子看向窗外,楼下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平时这里也都这么多人吗?”
“再等一会儿要开始游旱龙了。”
“游旱龙?”松息又看了看窗外,“是什么东西?”
“京城附近没有水域,所以只能游旱龙。旱龙是用竹片和彩纸扎成的龙舟,游龙队伍会从庙里出发,在京城走一圈,然后出城门。这些人是等着抢彩龙身上的绣球,抢到也意味着能取个好彩头。”
“我们吃完可以去看看吗?”
松息第一次听说游旱龙这种活动,生怕错过了抢彩球,她猛吃起来,一壶白桃酿也是喝得一滴不剩。
楼下传来锣鼓声,她连忙催着宁擎下了楼,街道两旁早已站满了人。
她拉着宁擎一路往前,好不容易站到了稍微前排一点的位置,回头却
发现仟风和云山不见了,“完了,只顾着你了,我把云山ga0丢了。”
宁擎被她拉着手腕,身边挤满了人,脸上没有一丝不悦,“仟风应该跟她在一起。”
锣鼓声震天响,松息看到游龙队伍的头激动地踮起脚,“这彩球是不是能保佑生意兴隆啊?”
“可以。”
她撩起袖子,准备大g一场。可惜等这龙头游到他们这时,她挤了半天连龙都没0到,更别说抢彩球了。
她一个不稳被攒动的人群推到了后面。
宁擎想接住她,没想她自己退了两步就稳住了身子,他伸出的手搂了个空,又悄悄放回了背后。
“早知道今日就不穿裙子了,真不方便。”松息撩起裙子,准备打个结再冲一波。
不等她挽好裙子的结,耳边忽然一阵惊呼。
“快看!”
“哇,哪家的公子啊,长得好好看!”
“看他穿着不像普通人啊,真的好俊啊!”
“……”
松息抬头,空中一个黑se的身影向龙头跃去,轻松摘下了龙头上最大的那个彩球。
宁擎脚尖在龙舟上轻点一下,转身稳稳地落在了她面前,他拿着彩球,语气平淡,“给你。”
松息手里拽起的长裙滑了下去,半天才回过神接过他递来的彩球。
“怎么了?”
“你知道你刚刚很帅吗?”
“帅?”
“就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高大威猛,惨绝人寰。”
松息把自己一时能想到的成语都用上了,宁擎轻咳了一声,看向一边,“惨绝人寰不是这么用的吧。”
“但你这样不算犯规吗?”
前面的人还在拼si拼活地抢彩球,可以说是一场混战。
“没说不能用轻功。”
“谢谢侯爷!”松息0了0自己怀里的彩球,“我们走吧,这里太挤了。”
两人走出人群,路上仍时不时有人向他们投来目光。
“快看,是刚刚那个公子!他身边还有个姑娘了。”
“但是他真的太好看了,这么近看更好看了!”
“他身边那个姑娘头发怎么那么短,好奇怪啊。”
“就是,这姑娘断过发,是不是……”
“……”
宁擎加快步子,微微侧身,把松息挡在了身后。松息倒是还在开心地摆弄手上的彩球,毫不在意耳边的议论声,“侯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宁擎想了想,“一会儿晚点有九狮拜象,你想看吗?”
“好啊!”松息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那现在呢?”
“宁擎哥哥!”
松息转身看到一个一身华服的娇俏姑娘。
宁擎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荣芳郡主。”
“你真的在这呀?刚刚遇到王家小姐,听说你也在附近。”
荣芳郡主走到松息面前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看着宁擎,一脸灿烂地问道:“宁擎哥哥,这是谁啊?”
松息刚准备跟她行礼,却听她说道:“她怎么头发这么短,不知道地还以为是要准备出家了呢。”
宁擎皱了皱眉,刚要说话,一声娇媚的“擎哥哥”打断了他。
他一脸震惊地回头看着躲到他身后的人。
松息抬头看了他一眼,委屈巴巴地说道:“擎哥哥,郡主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呢,我只是头发短了些,怎么会丢下我们擎哥哥去出家呢?”
荣芳郡主瞪大了眼睛,“你谁啊你,什么你们擎哥哥啊,识不识礼数啊?”
松息抓紧了宁擎腰间的衣裳,又可怜道:“擎哥哥,郡主好可怕,吓si人家了。”
“你!”荣芳郡主气地直跺脚,“你看她,宁擎哥哥!”
“荣芳郡主,我今日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改日再去拜访南平王。”
宁擎立刻带着松息离开了,留下荣芳郡主在原地气地破口大骂。
等走远了,宁擎忽然大笑起来,松息仍一脸无辜样,“怎么了,擎哥哥哈哈哈哈哈哈。”
她装到一半自己也忍不住爆笑起来,“抱歉,忽然就来戏了,一没忍住就,哈哈哈哈哈哈。”
宁擎笑得蹲在了地上。
松息每次好不容易快止住笑时,宁擎又开始笑,她立马就破功了,两人愣是傻笑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收住。
“别笑了别笑了,要不再去附近逛逛?”
宁擎努力收住,带她去了附近一条小商小贩最多的街闲逛起来。
“你就不怕荣芳郡主来找你麻烦?”
“管她了,反正过了今天,我就变回男的了,让她找去吧。”
松息一路走一路看,遇到觉得好玩的,都要上去0两把。
“姑娘,要不要买一根簪子啊?”
松息笑着摆摆手,走过后转头对宁擎说道:“这大姐没见我头发这么短吗,还让我买簪
子,ga0笑呢。”
宁擎也笑了,她头上的丝带b头发还长,在发尾处还留出好长一截,但这样好像也不错。
他盯着那条跟着她步伐飘动的丝带,忽然一把被拉进了一旁的小巷里。
松息指了指巷外,云山手上抱着一个小彩球,边走边四处张望,仟风默默地在后面跟着。
宁擎一笑,“想当红娘?”
“那倒也不是,虽然有些对不起云山,”松息低头理了理自己手上的彩球,又看了他一眼,“但我想跟你单独待在一起。”
她不等宁擎回应,先走出了巷子,钻进一间画坊逛起来。
宁擎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跟上去。
松息本来是想随便看看,没想到一逛就挑了好几种画笔颜料,结果付钱时,一0兜才想起来今天穿的裙子,钱全在云山身上,只好尴尬地对老板笑了笑,“老板,对不住啊,我忘带钱出来了,下次再来买吧。”
她出了画坊觉得头有些晕,估计这酒劲上来了,“侯爷,我走得有点累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嗯。”宁擎望了望不远处一座高楼说道:“去那吧。”
松息和宁擎爬上天水台,一路上是一个人也没见到。
松息一pgu在栏杆旁坐下来,“这里景se确实不错,就是爬八楼差点没累si我。”
宁擎在她身旁坐下,看她脸红扑扑的,“不舒服吗?”
松息摇摇头,“中午白桃酿喝多了,刚刚酒劲上来了,有些头晕。”
她一下午活蹦乱跳的,宁擎还以为她酒量不错,没曾想她是一路晕着走了那么远,倒也算是酒量不错了,“怎么不说?”
天边的云彩被落日染上一层金se。
“因为想跟你一起来这儿啊。”松息趴在栏杆上,扭过头冲他笑了笑,“要是告诉你了,你肯定就不带我来了。幸好来了,赶上日落了。”
宁擎双手撑在身后,懒洋洋地望着前方,眼里却只有趴在栏杆上的人,“嗯,京城落日时很美。”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松息安静地看着日落,宁擎估计她是真有些醉了。
她突然转过头,“今日端午,你不用回家吃饭吗?”
“我爹不在京城。”
“你不是京城的人吗?”
松息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他。
“不是,我家在泽城。”
“泽城?”松息回忆了一下,“那里离水饶很近啊,还经常下雨。”
“嗯。”宁擎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去过?”
“路过那里待了小半月吧。”松息眯着眼睛,想了半天,“你是宁安侯,那你爹是什么?”
“我爹是将军,我封侯之后,他便退守泽城了。”
“将军?”松息又回头看着他,笑着道:“怪不得你这么厉害,基因不错啊。”
“基因是什么?”
“就是说你爹生得强健,你娘长得好看,所以你又好看又强壮。”
天边的太yan快消失了,一丝余晖勉强照亮着京城。
宁擎淡淡地说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有些想不起她的样子了。”
“抱歉,我不知道。”
宁擎只是笑了笑,“你是哪里的人?”
“我嘛,”松息躺在地上,盯着天边的余晖,“我现在算是泰城的人吧。”
“以前呢?”
宁擎歪着头看她,她枕着手,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红晕似乎已经退了一些。
“以前,”她慢悠悠地说道:“以前在水饶待过,但不算那里的人吧。”
宁擎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从水饶来了山樾?”
“不喜欢水饶。”
“你喜欢山樾?”
松息睁开眼坐起来,看着天边,“谈不上喜不喜欢吧,倒是最近过得还不错。”
城里亮起了点点灯火。
“你的家人没跟你来吗?”宁擎记得她户籍上写的是无双亲,可他却总觉得她这样的人,不像是一个孤儿。
松息怔了一下,习惯x地撩了一下头发,却忘了自己今天绑了辫子。
“他们不在这。”她整理起了被自己弄乱的头发,可越整理越乱,她g脆一把扯下丝带,拆开了辫子。
宁擎本还想继续问,却看她拨弄着披散下来的头发出了神。
她的头发变得又卷又翘还有些乱,b平时看起来更短了。
锣鼓声从楼下不远处传来。
“那就是九狮拜象吗?”
宁擎点了点头。
这里虽然不能近距离看舞狮,却能从上面看到九只狮子的全貌。
松息从没现场看过舞狮,她趴在栏杆上看得入迷,时不时被舞狮的动作逗笑。
宁擎仍坐在原地,仰着头悄悄地看着她,直到九狮拜象结束了,松息才发现他还坐在地上,
“你没看吗?”
宁擎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看了。”
“走吧,再带你吃点东西。”
两人0黑下了楼,朝刚刚舞狮的街道走去。
人群还未散去,街边的小贩也还在吆喝着。
松息看了一圈,挑了个刚蒸好的粽子,“你不吃吗?”
“我不饿。”
“我也是,但我就是想尝尝这个粽子。”
松息吹着手上热腾腾的红豆腊r0u咸粽,没想到京城竟有这种粽子卖。
“公子!终于找到你了!”
云山气鼓鼓地朝她走来,她抬头看了宁擎一眼,一脸可惜,“被发现了。”
“主子。”
仟风回到了宁擎身边。
云山手上除了彩球,还带着五彩绳,拿了一支糖葫芦,“公子你去哪儿了?我们找了你一整天。”
松息把手里的粽子往她嘴里一送,“尝尝好吃吗。”
云山咬了一口,忘了原本要问什么。
宁擎笑了笑,对松息说道:“走吧,送你回去。”
仟风把一直停在广聚楼前的马车赶过来接上三人。
马车里,松息低着头,有些闷闷不乐,宁擎问道:“怎么了?”
她垂眼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今天过得太快了。”
她又抬头看着他,“好像有些舍不得。侯爷今日玩的开心吗?”
宁擎轻声应道:“嗯。”
她一听脸上又露出了笑容,“那就好,我也很开心。”
马车停下,宁擎撩开车帘先下了车。
松息一手提着裙子,另一只手在半空中还未扶到车门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宁擎见她脚下踩稳了,立刻松开了她的手,然后转身上了马车,“早点休息,我走了。”
看他马车走远,松息才转身进了院子,心情忽然低落起来。
她躺在床上,把右手举在空中看了又看,她真想紧紧握住那只温暖又有力的大手。
可她一个不明不白出现,或许哪天又会不明不白消失的人,真的可以握住那双手吗?
“公子?”
松息睁开眼,天已大亮了。
云山站在一旁轻摇着她,“公子昨晚怎么衣服都没换就睡了?”
松息坐起来,抓了抓脑袋,“太累了。”
“公子,刚刚有个掌柜送了很多东西来,说是你买的。”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买了什么。
“东西还在门口,那掌柜放下就走了,我问他是哪间铺子他也没说。”云山有些拿不定主意,“我怕是骗钱的,就还没动那些东西,先来问问你。”
松息穿上鞋,打着哈欠跟在她身后走到院子门口,大包小包的东西堆了有半墙高。
“什么东西啊?”她随便拿了一个包裹拆起来,“这……”
她连拆了三个,叹了口气,“云山,先帮我搬进书房吧。”
“公子,真是你买的吗?”云山觉得不可思议,又看了眼这一地的包裹,她家公子从来没有像这样花过钱,“公子你怎么一下买了这么多。”
“唉,一时上头,买多了。”
几日后,苏墨启从泰城回了京,立马跟松息约好在花满楼吃饭。
宁擎这边的弩机|图纸出了些问题,本想去找她,得知她在外面吃饭后,等到天黑才去了竹南街。
书房里没人,他在她的卧房外轻轻敲了两下门。
“进。”
宁擎推开门进来,脚下顿了一下,然后转身关上门。
松息等了半天没见着人,回头才看到原来是他,他一声不吭背对着自己立在门口,“怎么是你?你坐着等会儿,我还有两组动作。”
宁擎盯着房门发呆,耳边却能清晰地听到她规律的呼x1吐气声,他立着等了半炷香的时间,正犹豫自己是不是出去更合适些时,松息拍了拍他后背,“你要在这站到什么时候啊?”
宁擎转过身,下意识看了眼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大腿,然后立刻转开眼看着地板,“能不能再穿件衣服?”
松息笑了笑,“等会儿再穿,刚做完运动还出汗呢。”
宁擎无奈,抬眼又看到她修长有力量感的双腿,他抬脚就准备往外走,“那我出去等。”
“好好好,我穿我穿。什么事啊?”
宁擎拿出图纸摆在桌上,“我是不是哪里画错了,铁匠照着做出来不对。”
“我看看。”
松息从床边拿起一件衣裳套在外面,然后走到他身旁仔细看起图纸。
宁擎这才注意到她身上只多穿了一件睡袍,不仅没遮住她那双白皙饱满的大腿,腰间的系带还凸出了她g人的腰t。
“这里画错了。”松息指着一处,“我这没笔,我去书房拿。”
“我去。”
宁擎飞快走出卧室去了书房。
书房里堆着大
大小小的包裹,有些拥挤。
他从笔架上挑了一支新笔,端上砚台,走到卧房后,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推门走进去。
松息暂停了拉伸动作,接过笔在图上改起来,她边改边解释哪里画错了。
宁擎听着听着就走了神。
一gu香味若有若无地g弄着他的鼻子。
这香味似乎是从她头发上飘来的,她今日也披散着头发,耳边的头发被她挂在了耳后,顺着纤细的脖颈垂下来。
“这里也错了。这里要……”
他拉回自己的思绪,刚看回桌上的图纸,一簇头发却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抬手把那簇头发撩起,重新挂到她耳后。
松息转过脸看着他,眼里满是惊讶。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好像不太合适,立刻收回了手。
松息低下头,盯着面前改好的图纸,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她忽然想起这画笔一事,开口问道:“那些画笔颜料,是侯爷送来的吗?”
宁擎微微侧身,看着一旁摇曳的烛火,“嗯,是给你的谢礼。”
“可是……”
松息猛地站起来,立马就知道坏了,刚刚练完腿还没好好拉伸,现在腿软了。
她想抓住什么稳住后倾的身t,眨眼间,腰间已经被稳稳地揽住。
宁擎的鼻尖若有若无地擦着她的脸颊,呼x1洒在她脸上,他那双总是严肃认真的眸子此刻温柔至极。
她攥紧他x前的衣襟,心脏跳得更加剧烈,腰间的触碰让她变得有些躁动。
他的气息,t温,还有他的双唇……
她拉着他的衣襟慢慢靠近,就在快要贴上那双唇时,宁擎忽然别过头,她的唇从他的嘴角擦过。
宁擎手上用力把她扶了起来,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松息松开手,一手撑着桌子,低头看着上面的图纸,半晌才说道:“图我已经改好了。”
“多谢。”
宁擎卷好桌上的图纸往门外走去。
“侯爷。”
宁擎止步。
“抱歉,刚刚是我越线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宁擎捏紧了手里的图纸。
“弓|弩若还是有问题,我可以让风驰去帮你,他很熟悉弩机的构造。明日我会告诉他,侯爷若是需要直接找他便是了。”
“侯爷慢走。”
屋里的蜡烛灭了,一片漆黑。
宁擎轻叹一口气,松开捏紧的拳头,推开门大步离开了。
京城最繁华的一条商铺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就是这间。”苏墨启领着松息走进了一家香料铺子,“楼上还有一层,一直空着。”
松息随手拿起一个铜制香炉看起来,“可这铺子不是开得好好的吗?”
“这两年收益不好,掌柜嫌租金太贵了。”
松息走上二楼,b她想象中大了不少,“这里可以做六个小隔间。”
“还是打算做成y山岚那种布局吗?”
“嗯,方便跟客人谈生意。”她大致b了b屋子的长宽,“就这样都还很宽敞,可以把情趣内衣放到二楼展示。”
苏墨启抬了抬眉,笑着道:“你不怕姑娘们看到都不来了吗?”
“怕啥?又没强迫她们买。这铺子什么时候能空出来?”
“这个月底。”
“这么快?”松息算了算时间,“重新装潢估计至少得花一个月,加上布置又小半个月,这就秋天了。时间也差不多。”
她向掌柜借了纸笔,趴在地板上就画了起来,“云山,帮我量一下尺寸。”
苏墨启在一旁喝着掌柜泡的茶,耐心等了两炷香的时间,“你还要画多久?”
“快了,不是让你先回去吗?”松息换了个姿势,继续画画,“我打算在一楼正中央做个主展示台,上二楼的楼梯扩修成左右两条,中间是情趣内衣的展示台,二楼这边还是展示情趣内衣,窗边做成雅阁。”
“长安,你最近是不是努力地有些过头了?”
“嗯?为什么这么说?”
松息蘸了蘸墨,继续g画上二楼的弧形楼梯。
“长安。”
松息头也没抬,“怎么了?”
“别画了。”
苏墨启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笔,“我让你别画了。”
松息这才站起身,有些生气,“你g什么?”
苏墨启看了眼一旁站着不敢吭声的红瓷和云山,“云山,你跟红瓷姐今日先回去吧,我跟你家公子有事谈。”
云山看了眼松息,想留下,却听她说道:“去吧云山,先跟红瓷姐回去。”
云山和红瓷离开后,松息伸手去抢他手里的笔,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g嘛?我图还没画完呢。”
“图要画,也不急这么一时。时间不早了,去吃饭吧。”
苏墨启捡起地上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