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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原来她也不爱他(1 / 2)

开着车来到楼下时,他才反应过来。

蒋敏倩现在是在医院。

但是,在哪家医院?

景容峥不知道。

对方不想见到他,他也不想再多问惹她心烦,于是他就不问了。

他只能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对方应该已经睡着了。

但他还是固执地想第一时间见到对方。

或许,景文超那些挑拨离间的话对他不是没有一点影响。

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掉,也没人接通。

他又一次拨了过去。

这一次,终于有人接通。

门梓鸿含糊的声音传来,“喂?”

景容峥问道:“你知道妈现在在哪家医院吗?”

“医院?”那头门梓鸿疑惑的声音响起,“妈妈不是在家里睡……”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蒋敏倩气势汹汹的声音。

“你有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打什么电话!”

景容峥问道:“你在医院还是家里?”

那头沉默了一下,才不耐烦地说:“当然是医院了!”

“你弟刚才只是睡迷糊了在乱说!没事我挂了!”

不等景容峥再说什么,电话已被挂断。

看着黑下来的屏幕,景容峥的心也仿佛被蒙上了阴霾。

沉默地坐了几分钟,他才下车,上了楼。

站在熟悉的门前,他迟迟没有动作。

一直等到走廊的灯熄灭后,陷入一片漆黑,他才慢慢地伸出手按响门铃。

“叮咚!”

感应灯再次亮起。

照亮他面无表情的脸。

没有人来开门。

“叮咚!”

他像个机器人,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按下门铃。

“叮咚!”

“叮咚!”

“叮咚!”

……

不知道按了多少次。

门蓦然被人打开。

开门的人,是门德伟。

他有些紧张不安地看着景容峥,勉强挤出一个笑。

“小峥,你这大半夜的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景容峥漠然道:“我找我妈,有事问她。”

“她现在不在家,她在医院!”门德伟连忙道。

景容峥道:“在哪家医院,你带我去找她。”

“啊,这……”门德伟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道,“这都大半夜了,要不明天再去?”

景容峥淡淡道:“我今天晚上必须见到她。”

门德伟有些不知所措,“这,这个……”

“我见你就是了!”

这时,伴随着一个声音响起,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正是满脸不耐烦的蒋敏倩。

“人你见到了,也该滚了!”

看到这个本该是在医院的人,景容峥既没有感到震惊,也没有觉得愤怒。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认命感。

景容峥走进去,盯着她,“为什么没有去医院?”

蒋敏倩勃然大怒,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非得亲眼看到我死了,你才满意对吧!”

景容峥转回脑袋,问道:“你到底有没有生病?”

蒋敏倩冷笑,“说什么要我去医院,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早点去死!”

景容峥猛地拽过旁边的门德伟,将刀抵在他脖子上。

“回答我!”他冷厉的语气森寒如冰,“你到底有没有生病?!”

一时间,两人齐齐惊愕地呆住,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骤然爆发!

居然还携带了危险的武器过来!

反应过来,蒋敏倩怒不可遏地大骂道:“小畜生,你敢……”

景容峥直接加重力道,一字一顿地道:“回、答、我。”

感受到脖颈上尖锐的痛意,门德伟瞬间慌了。

仿佛又看见那个小恶魔挥舞着刀,满脸狰狞追着他,疯狂地朝他砍下……

他止不住地哆嗦起来,惶恐不已地道:“我说,我说!”

“她根本没有病,这都是她想出来的主意骗你的,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和小鸿也没有关系,你千万不要伤害他,全都是这个泼妇一个人的主意!”

景容峥没有理他,他依然固执地盯着蒋敏倩。

“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生病?”

蒋敏倩撇撇嘴,“对!我没病!我为什么要有病?我活该生病吗!”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早点死吗?!我偏不如你的意!”

景容峥惊讶于自己的冷静。

“为什么要骗我?”

或许,正如景文所说,他知道她在骗他。

也在装聋作哑,自欺欺人地配合着她欺骗自己。

用感情欺骗自己理智。

直到被人揭穿,不得不面对现实。

蒋敏倩反问道:“就算我骗了你,你又损失了什么?”

景容峥被问得一怔。

是啊,他损失了什么?

钱是景文超的,他有什么可损失的?

但是,那屈辱的一幕却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他咬牙挤出一句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跪在地上向景文超要来的钱……”

“你想要钱,我可以站着堂堂正正地给你挣!”

他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怒吼道:“而不是被你骗着跪在地上向别人讨要!”

“你挣?”蒋敏倩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能拿什么挣到这七十万!”

“你要有这种能力,还会这样没出息?!别说给我买房买车了,连欠着我的抚养费都还不清!”

“等你挣到这么多钱我早就不知道死多久了!到时候孤苦无依的小鸿要怎么办?谁给钱让他读高中考大学买房结婚?”

“你给吗?不!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小畜生一分钱都不会给!你只会想着害死他!”

“我能怎么办?这个没用的窝囊废又指望不上,我只能这样做!”

“也别显得你有多委屈一样,你不过向那个老畜生要个钱而已,我都还没嫌恶心呢!”

景容峥哑声道:“如果你觉得恶心,那我们把钱还给他。”

蒋敏倩不禁得意地冷笑了一声。

“终于隐藏不住了吧!说什么我骗你,你就是找借口来为那个老畜生讨钱的!”

“小畜生,我告诉你,这钱我是一分都不会还的!”

“到了手的钱你还想我吐出来,做梦吧!”

景容峥道惨笑一声,“如果我说我需要钱治病呢?没钱治的话我会死……”

“那你就去死吧!”蒋敏倩冷冷地道。

景容峥只觉一颗心像是泡在了刺骨的寒潭中,既冰冷又苦涩。

他不由得再一次想起那句话。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曾自作多情地以为自己会是那个孩子。

现在他才明白,她所为之谋划深远的,根本不是他这个孩子。

或者说,在门梓鸿一出生后,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她对待两人的区别。

爱与不爱,多年下来的朝夕相处,怎么会比较感受不出来?

他感冒了起不来床,她会骂他怎么这么娇气不会照顾自己;

门梓鸿感冒了起不来,她会一脸心疼地守在床前端水端饭。

他打碎或弄坏了一件东西,她会数落上一整天;

门梓鸿打碎或弄坏了,她只会对方叮嘱下次注意。

他坐在电脑面前玩游戏玩久了,她会愤怒地拔掉电源线落他贪玩;

门梓鸿玩上一整天的电脑,她说归说,吃饭时还是会盛好饭端过来。

他犯了错,她会让他跪在搓衣板上打他;

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她对门梓鸿动过一根手指头。

……

一件件,一桩桩。

但是,他蒙上了自己眼睛,不愿意承认。

并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他已经长大了,比门梓鸿大了那么多,对待方式自然不同。

直接今天,这个理由如同虚幻的泡沫被直接戳破。

他忽然想起来。

他不是生来就是这么大,在门梓鸿还没出生时,他也有小时候。

那在他小时候,有被这样温和耐心地对待过吗?

他竟然想不出来。

睁开了眼睛,他也就看到了血淋淋的事实。

事实就是,她不爱他这个儿子。

他不禁有些奇怪。

他明明已经接受了景文超不爱他,为什么就不能接受蒋敏倩其实也不爱他?

他本以为会是不一样的。

婴儿时,他在她腹中被温柔保护,通过脐带紧密相连。

后来,他被她含辛茹苦地拉扯到大,牺牲了青春岁月。

他以为,她和那个被生理欲望操控的老畜生会是不一样的。

她也在说,她对他有多好,为他付出了多少。

大家也都在说,怎么可能会有母亲不爱自己辛辛苦苦生出来并养大的孩子?

所以他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她爱他,她只是不会表达。

是他做的不够好,他没有门梓鸿听话,所以她总对他生气。

他一直这么对自己说。

并深信不疑地骗自己。

直到今天,这个一厢情愿的谎言,彻底被击碎——

她就是不爱他这个儿子。

她让他去死。

他总该明白。

正如不是所有父亲会爱自己的孩子一样,不是所有的母亲都会

爱自己的孩子。

“妈妈……”

看到忽然走出来的门梓鸿,蒋敏倩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紧张之色。

她瞪着景容峥,掏出手机警告。

“小畜生,你再不放手的话,别怪我报警抓你了!”

门德伟也战战兢兢地道:“你别伤害小鸿,他什么都没做……”

看着面前这和谐友爱的一家三口,景容峥只觉得自己是多么多余。

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非得妄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最后落得狼狈离场。

多么可悲,多么可笑。

想必景文超那边,没准也正打算报警抓他。

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他的家。

不对,或许还有一个人。

景容峥放开门德伟。

他后退一步,对着蒋敏倩跪下,用力磕了三个头。

“对不起,你的生养之恩,我这辈子是没能力还了。”

“祝你们一家幸福。”

逃也似的,也没心思关注他们的反应,他快步离开了这个不属于他的家。

脑袋越来越痛,痛得眼前所见一切都扭曲模糊起来。

胃部更是不甘示弱地抽搐,传来强烈的呕吐感。

这一切,让他备受煎熬。

景容峥勉强靠在墙壁上,汗如雨下,几乎快要站不住。

痛到极致时,他不禁生出一个模糊的念头。

他是不是会这样可笑的痛死过去……

这样也挺好,早死早托生了……

不,他不想再转生了,魂飞魄散更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痛意终于缓缓减退。

其他知觉慢慢归位,景容峥才感觉自己逐渐活了过来。

他忍不住自嘲地一笑。

这条烂命还真是顽强。

就像一根野草一样,都这样被人嫌弃了,却怎么踩都踩不死。

回到唐典家时,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景容峥刚搬着一件酒和一提牛奶进屋,就见唐典直穿着条内裤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你这车也练得太入迷了吧,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

景容峥放下酒和牛奶,招呼他过来。

“刚才知道了一件好事,来,陪我喝几杯再睡。”

唐典走过来坐下,看了眼他买回来的东西,挑眉。

“只有酒,没有配菜,一副借酒浇愁的架势,真是好事?”

景容峥拧开一瓶牛奶放他面前,又给自己开了瓶啤酒,皱着眉灌了一大口。

他才说:“我妈没病,难道不是好事吗?”

唐典讶然,“你之前不是还对我说她……”

“她骗了我。”景容峥苦涩道。

他又灌了一大口酒。

入口也是晦涩的苦味。

他有些烦躁地放下酒瓶,“怎么越喝越苦。”

他干脆又开了一瓶白酒,还没喝,就被唐典叹着气从他手中接了过去。

“你一个人喝当然越喝越苦。”

看他也准备喝,景容峥连忙把酒从他手里抢过来,把牛奶塞他手中。

“你不能喝,你喝这个。”

他自己酗酒算了,绝不能拉上这个唯一的朋友。

唐典愕然地端着牛奶,哭笑不得。

“合着你要我陪你喝酒,就是我喝着牛奶看你灌酒?这算哪门子的陪?”

景容峥不客气地道:“我说陪就是陪。”

说完,他又灌了口白酒。

冰凉的液体,入口化作火辣辣的灼热感,鲜明地刺激着感官。

他忍不住赞叹道:“这酒才够带劲!”

说着,又灌了一口,催促唐典喝牛奶。

“你别光看着我,你也赶紧喝啊!”

唐典无奈道:“野山珍,你要我干看着你喝闷酒,你觉得这公平合适吗?”

“公平?”景容峥忍不住讥笑了起来。

“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怎么能做到一视同仁呢?”

他灌了一大口酒,“我可以接受她的偏心,可我要怎么接受……”

他攥紧了酒瓶,哑声道:“其实她根本不喜欢我?”

唐典坐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

“没关系的,就算她不喜欢你,还有其他人喜欢你。”

景容峥摇摇头,“没有,没有人会喜欢我的。”

“那个老畜生只想着让我传宗接代,把他的畜生基因传下去;”

“她……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孩子,我只不过是个欠了她抚养费的欠款人;”

“总在纠缠着我不放的韩天奕,他追求的也不过是他的执着,和我这个人没关系。”

“你看,他们没有一个人喜欢我,”他自嘲地笑了起来,“一个人都没有!”

唐典听得心中一疼,脱口而出道:“谁说没有,还有我喜欢你啊!”

“我知道。”

景容峥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仅有的救命稻草。

“幸好还有你不嫌弃我。”他眼睛泛酸,“……也只有你了。”

“也许我这辈子的运气全都用来遇见你了。”

感受到肩头上的湿意,唐典只觉心也像是被打湿了,软得一塌糊涂。

景容峥还在继续说。

“虽然亲情爱情全都被我弄得一片糟糕,至少我还有你这个朋友。”

“这辈子能有你这个朋友,我来一回也值了。”

仿佛一股冷风吹来,唐典的心又凉了半截。

“如果下辈子还有缘分相识的话,我们继续……”

唐典再也忍不住,伸手扳过他的脑袋,定定地注视着这张泛着红晕的脸。

“不是朋友,我不想再当你的朋友。”

此时,景容峥感觉胃里像有团火,把他的脑袋烧得晕乎乎的,七零八乱的。

不想当朋友……

用迟钝的思绪思考了一下,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想当我爸吗?”

“好啊,那我给你当爷爷……”

唐典打量着面前这个人,只觉下腹一热,这把猛烈的欲火迅速燃至全身。

面若桃花,绯红娇艳,眼如秋水,波光潋滟。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勾人夺魄的妖精。

“当个屁的爷,我看当老婆还差不多!”

他再也控制不住,对着不断诱惑他的红润唇瓣,重重的吻了上去。

他就不信,这人对他真的只有什么狗屁友情!

就算这人嘴硬不承认,等生米煮成熟饭了,也能给他掰成另一种感情!

被他亲吻着的人,既没有回应,没有反抗。

只是睁着一双湿润迷蒙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像是在思考。

见状,唐典不由得心中一喜,果然不是只有什么友情!

他不由得加重了啃咬的力道,并顺势把人压了下去。

任由他摆弄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偏过脑袋,伸手推他。

“别咬了别咬了,你是爷爷行了吧……”

唐典差点笑出来,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人还在傻乎乎地计较这个。

他灵活地上下其手,一只手钻进对方衣服里揉弄,另一只手去解皮带。

“我不当爷爷,我只想当你老公。”

一想到现在躺在他身下的这个人,原本也是个只在上面的1号。

后面那块从未被人涉足的处子地,就要由他来开垦征服,他就觉得兴奋异常。

景容峥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像是躺在一片松软的云朵里,不由自主地往下陷。

让他很想就这么睡过去。

与此同时,却又有股烦人的力道在拽着他,不断地把他往上拉。

拉得他胸口发闷作疼。

他只好说:“别拉了,让我睡一会吧。”

听着身下人发出委屈的哼哼唧唧声,唐典越发欲火难耐,硬得发疼。

他干脆放弃小点心,急不可耐地直奔豪华正餐。

他把人翻了个身,扒下内裤,露出挺翘紧致的臀瓣。

揉捏了几下,他便心急火燎地翻出润滑剂,开始开拓觊觎已久的目的地。

在那股力道越来越大的力道拉扯下,景容峥只觉得越来越难受。

迷糊的思绪,连哪里难受都无法确定。

他只得不情不愿地打起精神,从云朵里爬出来。

睁开眼睛,他晃了晃脑袋,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

他发现自己正趴在沙发上,旁边是触手可及的酒瓶。

痛意不断从后面传来,他困惑地扭头向后看去。

便看见了让他一时不能理解的场景。

“唐典?……你在干什么?”

对上他逐渐清明的眼神,唐典不由得一愣。

一丝迟疑闪过,又被迅速压了下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想再忍了。

“如你所见,我喜欢你,我想上你。”

说着,他又插入一根手指进去。

“别怕,当0也很舒服,我会让你爽……”

回答他的,是一记酒瓶毫无预兆地当头砸来!

唐典急忙侧过头,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击,让其落在了肩膀上。

“呃!”

如同重锤砸下,剧烈的痛意让他忍不住痛叫一声。

不等他缓过来,景容峥猛地抬脚踹翻他。

接着又扑过来,骑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地揍了上来!

凶狠猛烈的攻势下,唐典根本无从还手。

更别提他也没底气还手。

他只能抱头乱窜

,狼狈地闪躲着拳头,忍痛认错求饶。

“别打了,我错了……”

景容峥满眼血丝,嘴唇紧抿,一言不发,拳头依然如同雨点般毫不留情地砸向他。

脸上、背上、腹部……

看着他疯狂的模样,唐典心中一沉,隐隐生出些许悔意。

对方这几天的表现,让他一度以为已经恢复正常了,没想到只是看起来好了而已。

如果对方清醒状态下,也恨不得让他去死他也认了。

但被对方这样发疯揍死又算什么?

他忍痛挨了一拳,趁机一把抓住景容峥的手腕,仰起头,往喉头处一压。

“想打死我吗?那就朝这里揍!”

“我今天就把这条命赔给你了!”

景容峥死死地瞪着他,眼底泛红,额角青筋暴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却终究是没有再动手。

唐典暗暗地松了口气。

一时间,客厅里只听见两人粗重急促的喘气声。

他苦中作乐地想道,如果忽略过程,还真像是酣畅淋漓地大干了一场样。

“为什么?”

看着他既愤怒又悲伤的目光,唐典心中的那股憋屈的郁闷感也随之散去。

“景容峥,我喜欢你,我以为你也一样,只是在装傻充愣而已。”

“对不起,是我操之过急,不该在你这种情况……”

“装傻充愣?”景容峥诧异,难以置信。

“你说我明知道你对我不怀好意,却在装傻充愣?”

怒火丛生,他猛地一把掐住唐典的脖子,将人揪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背叛者,心里难受极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兄弟,甚至是半个家人!”

“我那么信任你,你却想强奸我,你说你喜欢我……”他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你还要说我也是。”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伴随着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所以,是我错了吗?”

他颓然地松开手,近乎绝望地慢慢低下头。

“是不是我这个人活着就是一种错误?”

唐典连忙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

“你喜欢我什么?喜欢这具快要腐烂的身体?”

景容峥蓦然抬头,目光灼热,满是期待地望着他。

“那我和你做个交易,你杀了我,帮助我提前自由——”

“我把这具身体送给你好不好?”

唐典听得一惊,懊悔不已,他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呢。

他连连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色欲熏心,是我不……”

景容峥既失望又愤怒地推开他,歇斯底里地咆哮。

“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都在欺骗我!全部都是一群骗子!”

“我……”

一阵排山倒海的反胃感涌来,他猛地爬起来,冲进卫生间狂吐不止。

一直吐到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才堪堪止住呕吐感。

他不断地喘着粗气,只觉全身的体力都已被抽空。

连同刚才狂烈的情绪都像是已经被抽离,只剩一具又空又重的躯壳。

只是这具沉重的身体也几乎要虚脱,眼前一阵阵发黑。

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并给了他一杯水。

是鼻青脸肿的唐典。

景容峥没有拒绝,接过来漱了口后把剩下的喝完。

唐典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去外面坐着,会舒服点?”

景容峥没有拒绝,被他扶着在沙发上坐下。

唐典又给继续给他倒了一杯水,景容峥沉默地喝完,然后开口。

“我这个人不懂爱情,也不懂亲情,更是不懂友情。”

唐典连忙道:“对不起……”

景容峥打断他,“你听我说完——”

“对于你说的喜欢,我也不懂是什么感情。”

“但我想,我至少能懂明码标价的交易。”

“我刚才对你说的交易永远有效,在我死之前,只要你答应,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说完,他沉默地拿起地上的裤子穿上。

唐典怔怔地盯着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要和我……绝交?”

景容峥恍若未闻,没有回答。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我以前登记过遗体捐献,如果交易完成后还有什么器官可以用,麻烦你帮我捐了。”

唐典箭步上前,慌张地追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你还没有和我兑现!”

景容峥恍惚了一下,面上闪过一丝悲伤。

昨天,他们之间的相处那样的轻松和睦,历历在目。

不过才一天,这一切就化为乌有。

他问道:

“你要我怎么兑现?”

“我希望你能原……”

在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后,唐典不由得顿住。

沉默了一下,他改口道:“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去医院治好你的病。”

他状若轻松地笑了笑,“哪怕是恨我一辈子也行。”

景容峥心中酸楚更甚。

“对不起,我做不到。”

他转过身,打开门,向外走去。

“你就当我不认账吧。”

“真的没有……”

听到身后追上来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快步走向电梯。

“婆婆妈妈不是你的为人,唐典,不要破坏你在我心里最后的形象。”

唐典最终没有再追上来。

“哗啦……”

来到下面,震耳欲聋的雨声中,夹杂着一股潮湿的水汽迎面扑来。

街上空荡荡的,一个行人也没有。

豆粒大的雨滴倾盆而泻,仿佛乌黑天穹破了个口子。

景容峥在大雨中发动车子,开了一段路程后,视野内已是模糊一片。

他再也忍不住踩下刹车,泪流满面地趴在方向盘上,无声地哭泣。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和唐典之间也会走到这种地步?

身边亲密的人,全部都被他弄成了最糟糕的局面。

是不是像他这样凉薄的人,就不配拥有感情?

也许是吧。

这样也好,他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只是这具身体还在挣扎着苟延残喘。

他不知道还要痛苦地熬上多久,才能熬到最后那一天。

唐典看起来是不想做那个交易了。

听说国外有些国家支持有安乐死,但费用昂贵……

影影约约的,他仿佛看见前方黑沉雨幕中,出现了一点黄色,似乎在移动?

景容峥不禁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擦了擦眼睛,再次仔细看去。

那个小黄点确实是在缓慢移动。

会是什么?

可能会是塑料袋?

还是某种活物?

鬼使神差的,他下了车,冒雨走向那个黄点。

“轰隆!”

天际一道雷霆炸响,也照亮了那个黄点。

刹那间,景容峥如遭雷击。

那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橘猫,湿漉漉的毛发紧贴在身上,更显得只剩一个骨架子。

一只鲜血淋漓的眼球,要掉不掉地挂在脑袋一侧。

它拖着两条后腿,趴在水洼中,艰难地一点点向前爬行着。

他颤声道:“二黄?”

一叫出口,他回过神来。

他的二黄已经没了,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这只是一只很像它的猫。

但是,这只可怜的猫看起来也是奄奄一息。

他急忙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捧起这只猫。

猫没有反抗,不知道是不是没力气了。

景容峥心中更加焦急。

上车后,他打开地图,搜索到距离最近还在营业中的宠物医院。

选了用时最短的导航路径后,他踩下油门,迅速开了过去。

这种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哪怕是一只猫。

也幸好路上根本没有多少车,让他敢把油门踩到底,疯狂地超速行驶。

景容峥分神看了眼旁边。

猫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身躯微弱地起伏着,仿佛随时就会停止。

看得他心急如焚,恨不能插翅飞过去。

也不知道导航导了什么路,开的路越来越偏僻。

周围高楼大厦都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野草灌木。

原本路上还零星有几辆车经过,现在是一辆都没有了。

景容峥看了眼距离,距离目的地还剩一半多。

他踩下刹车,想了一下,开始更换目的地为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给人治病的医生,至少应该能处理一下伤吊住这只猫的命,让它有时间支撑到去宠物医院吧?

他有些懊恼,怎么一开始就没有想到先这样做呢。

车子刚一启动,一道白影忽然从旁边冲了出来!

景容峥吓了一跳,急忙踩下刹车!

“吱!!!——”

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停下车后,他有些惊魂未定。

刚才那好像是个人,那他有没有撞……

前面,一个女孩忽然冒出,满脸惊惧地扑上前车盖,对坐在车里的他喊着什么。

暴雨隔绝了所有声音,只剩磅礴的雨声。

景容峥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他只看出了她的口型。

她在喊救命。

救命?

景容峥一愣,难道是想让他载她一程?

可是他现在正赶着去……

下一秒,他明白过来女孩的救命是什么意思了。

又有三个男人从旁边野草丛里钻了出来,围住了女孩。

他们举起手中的西瓜刀,恶狠狠地瞪了景容峥一眼,拖住不断挣扎的女孩就走。

看着旁边的猫,景容峥犹豫了几秒,迅速做出取舍。

他捧起猫放到方向盘后面,“抱歉,请你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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