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姐在哄我,她的声音温柔,同时带着颤抖。我怕她哭,更怕她闹,本来就不太清醒的脑子在酒精的催化下更显混乱。我有些心烦,想起身回家。
我搂住庄姐的腰,把她从我身上抱起来,我的阳物便随着动作从她的身体里滑落。我把老二掏回裤兜,就要往外走。庄姐拉着我的胳膊,不让我走,质问我为什么骗她。我爽了就跑,这跟强奸有什么区别。
我的心里顿时生出不详的预感。果然,庄姐跑到超市的座机旁,威胁我,如果我今天不给她精神损失费,她立马就打电话报警告我强奸。她的身上有我的指纹,她的阴道里有我的精液,只要警察来,一查一个准。
我头皮发麻,气得想要掐死她。庄姐说她也不是真想报警抓我,如果我能好好跟她做一次,她可以既往不咎。往后,两人谁都不准再提这件事。
我搜遍全身,只找到了两张大票,其他的是零零散散的散钱。我放在柜台上,庄姐立马跑过来数钱。我趁她不备,从背后抱住她。既然已经交了钱,我多少得教训一顿这个女人。
我猜得不错,庄姐果然还挂着空档。黑夜里我看不清,两根手指随意摸到个洞就插了进去。我应该是找错了位置,庄姐疼得直吼,混乱中,一脚踢到了我的裆部。
我疼得弓起身子,庄姐还不肯放过我,一巴掌就落在了我脸上,让我滚。我被她从门店里扔了出来。好在庄姐只是看着闹腾,力气不算大,没过多久我就缓过劲来。一转身,她早已锁好店门。
我在她的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会儿,主要是郁闷。飞来横祸,我既丢了钱,也没弄到人。
回想了一会儿,我当时可能是插到了庄姐的尿道里,所以她才疼。我的好奇心在此刻膨胀,为什么男性的泌尿器官和性器官是同一个,而女性却分开。
这个问题过于学术,我干坐着也找不到答案。我站起身,晃晃悠悠地往家走。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爸妈早就睡了。无论多晚,我依然坚持洗热水澡。也许是我的动静闹得太大,我爹醒了就骂我到处野。我懒得搭理他,裹上毛巾就锁了房间的门,将他的骂声隔绝于门外。
窗外蛐蛐在叫,夜色沉寂如水,我却难以入眠。
一夜辗转难眠,清早起床,正碰见我妈从厨房端着一盘煎蛋出来。由于我平时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所以我妈是不给我准备早饭的。今儿个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想吃早饭了。我妈临时给我煎了个蛋,煮了碗面条。
餐桌上,我爹提起了我的入学手续的事,通知书上写着入学注册的必备材料之中包括本人的身份证原件。我的身份证在高一那年的暑期旅游时弄丢了,本来是打算去派出所补办的,但派出所那段时间正在搬新地方,档案资料漫天飞,民警忙得脚不沾地。我想着等过段时间再来,等着等着,这事儿就被我扔在了脑后,直至今天被提及。
也不知道补办身份证需要哪些材料,我妈给了我一个文件袋,里面就包含了那个红皮的户口本。我抽出红本本翻了翻,笑着跟我妈说今天要拿着红本本去结婚。我爹说如果有哪家女孩子能看上我,嫁给我,他们老两口就把那姑娘当济世菩萨供起来。
派出所只在工作日的时候才能补办身份证,爸妈让我今天有时间就抽空去一趟。我爹说有时间就赶紧去,别到时候又拖到开学前,匆匆忙忙地误了大事。
他们走之后,我兴奋地在家到处捯饬,这边偷用我妈的面霜,那边偷用我爹的发胶,整个一精神小伙。对着镜子,我还是不满,好久没剪头发了,刘海就快盖过眼睛。为了让最帅气的我定格在身份证上,我决定去楼下的理发店先剪一下头发。
常年在临街经营的理发店关了门,我问隔壁小卖铺的老板,说是理发店的老板王师傅前几天癌症去世了,几个孩子也没继承到爹的手艺,于是打算把铺子盘出去,钱就兄弟几个分了算了。
我心下喟叹不已,世事无常,指不定身边的谁就无声无息地走了。
老店倒了,我只得另寻新店。正好附近有家连锁美发店,我听说名气还挺大,就是价格贵了些,所以之前从未去过。
我本来打算只是稍微剪短一点,显得精神些,理发师表示已经意会到我的需求。昨晚上没怎么睡,困得慌,坐定之后我便陷入沉睡。再醒来时,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不知道理发师是怎么给我剪成了板寸,他说很符合“让我看起来特别精神”的要求,我整个人看起来像刚从部队里退伍回来的。我心想,不,看起来更像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
剪成这个样子是肯定不能去拍证件照的,要不然我的老脸都至少得丢好几年,我打算等半个月之后头发长起来了再说。
剪完头发之后在家收拾行李,打算今晚就去九龙村找花儿。高校入学手续里的报到材料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就剩这张身份证了,到时候拿到身份证还得去激活学校寄过来的银行卡。闲在家里没事,不如多想想办法带花儿离开九龙村。
市志协通知我八月一日去报道,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下午就去市志协办理了报道手续。好巧不巧,刚办好手续,我去附近超市买可乐的时候碰见了江不凡。江不凡最近在忙着搬家,他爸为了他上大学方便,在学校附近买了套九十平左右的房子。他不住宿,就在家住。
正好碰见,就多说了两句。江不凡说他听他爸说,我爹很可能在最近一段时间要升官,可能要调到市里来。江不凡他爸是搞建材生意的,包揽过一些公共建设项目,我爹在县财政局大小算是个领导,所以他俩有点交情。我说不清楚,我对我爹的事向来不关心。
江不凡耸耸肩,把这个话题跳过去了。我俩天南海北地又扯了一些,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庄姐身上。江不凡对庄姐迷恋得紧,还说要等他大学毕业就去跟庄姐领证结婚。
我想起昨晚上的事,越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但不好明说,毕竟我也是掺和其中的当事人。我只说日子还早,先别把话说太满。江不凡撇撇嘴,显然并不相信我的话,反而说我是出于嫉妒才泼他冷水。我永远也叫不醒装睡的人,既然如此,让他吃吃苦头自然就知道谁是真,谁是假。
下午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爸妈还没下班,我也等不到他们了。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告别,我妈叹了口气,只是叮嘱我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我家离金江镇不远,有空随时都能回家。
又是一番折腾,等到坐老乡摩托回九龙村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左右了。这回我倒是学聪明了,记得从家里带面条和鸡蛋。我随便煮了一碗面,哼哧哼哧地吃了个精光。没顾得上收拾行李,碗筷也没洗就跑去找花儿。
江上一片寂静,船上一片漆黑。我站在下面喊了花儿一声,花儿的房间便立刻燃起一缕小小的橙红色火光。花儿打开窗户,站在窗沿边向我挥手,不一会儿便消失在窗口。他跑到甲板上,放下了上船的扶梯,“哒哒哒”地跑下来,跳着扑到我怀里。我接住了他,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回房后,花儿就上气不接下气地抱着我哭。他说我已经半个月没见着人影了,他以为我是因为打架被警察给抓了。我哄他,我说我只是因为脚伤在家修养。他不信,还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是村里刚从局子里出来的人都是这发型。此刻,我在心里把理发师又骂了一遍。
我是个顺杆爬的主儿,既然花儿都这么说了,那我不得好好找他要点“补偿”。我搂住花儿的细腰,分开他的大腿,让他坐在我身上。我的手不老实,隔着内裤捏他的屁股蛋儿。
我骗花儿,我因为救他打架去局子里吃了好多苦,每天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还得踩缝纫机干活,干得不好还得被监工头子骂。同一房间的不是杀人犯就是抢劫犯,一个两个的天天都欺负我,看我不顺眼就要找人打我。
我随口瞎编的话给花儿吓得脸都白了,他心疼地抱住我,我找他要亲亲,他便把舌头伸进我嘴里任我亲;我找他要咬咬,他便撅着屁股跪趴在我的腿间舔我的肉棒;我找他要操操,他便自己把内裤脱下来,搂着我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坐下去。
花儿的身上留有被人疼爱过的痕迹,他鼻子通红地哭着对我说,他已经洗干净了。我吻掉花儿眼角的泪,肉棒狠狠地凿进他的后穴,我告诉他,花儿可以跟很多人做爱,但他只能记得跟我做爱的感觉。
熟悉的感觉此刻在全身蔓延,我浑身的穴道都像是被打通那般舒畅,羁鸟飞回了旧林,池鱼跃进了故渊,我又重新回到花儿的身体。
我疯狂地迷恋着花儿身上淡淡的香气,或许这种香气并不是客观存在的,甚至是反其道而行之的难闻的水腥味,但与花儿结合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四处充斥着我所幻想的香味。
花儿许久未与我亲热过,但不觉陌生,反而更加亲切。他今晚的水格外多,穴口格外紧致,甬道格外炽热,身子比水还柔,比火还烈。花儿的小穴吸得我头皮发麻,甬道紧致而富有弹性,承纳我的肉棒在里头胡乱碰撞。弄对了地方,花儿就发抖,穴口绞紧,差点让我提前射了精。
我抑制不住欲望,咬他的腿根,揉他的乳头,亲他的小嘴,让他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花儿的嘴被我亲得透明而有光泽,在火光下有着果冻一样的胶质。
我抬起花儿的后腰,示意他来看看我俩媾和的地方,穴口被撑得胀红,一处泥泞,花儿羞得咬手指以掩饰自己内心偷偷的欢愉。
我拉过花儿的手指放在嘴里舔,他的指间沾满了我晶莹的口水。我牵着他的手一起按压他的乳头,花儿说痛,也说舒服,嘴里哼哼唧唧地叫着些什么,我也没太听清。我用舌头把花儿的乳珠卷进嘴里把玩,像个婴孩一样吮吸,虽然并不能吸出奶水。
记不清那天晚上做了多少次,只记得花儿的肚子
都被我射得鼓出个小包,挤一挤,就有精水从他的小穴里流出。我也被榨得射不出什么东西,但我不舍得从花儿的身体里拔出来,于是插在他的小穴里休息。
花儿窝在我的怀里喘气,浑身湿得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眼睛哭肿了,嘴唇也被我亲肿了,可怜死了。
我摸着花儿光滑的后背发呆,突然想起了昨晚我思考过的问题。既然我可以把精液射在花儿的肚子里,那我能不能把尿液也射在花儿的肚子里。我下流的心思驱使着我去试试,我按住花儿的腰胯就往里面尿。
精液是凉的,尿液是热的,喷洒进去就是一阵汹涌的波涛。花儿可能意识到了我正在干那档子流氓事,他激烈地挣扎,想要挣脱我的禁锢,可奈何我的力气远远胜过他。
没过多久,我尿完了,松开了放在花儿腰间的手。花儿“蹭”地从床上跳起来,临走时还不忘给我一巴掌。花儿虽然生气,但掌心绵软无力,打在我脸上就跟蹭了一下似的。花儿连生气都那么可爱,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
我摆成“大”字型躺在床上,爽了!
既然肩负着“支教老师”的职责,我虽不指望能够拿到最终的志愿者证书,但面对周老师从圆圆胖胖的脸上挤出来的一丝微笑,我羞愧难当,我觉得我故意偷懒的行为实在不像个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此刻正值八月暑假,孩子们能放假,但老师不能,尤其是目前九龙村学堂既缺老师也缺学习资料。周老师吩咐给我的任务就是整理小学六个年级的教学资料以及学生档案。
此外,周老师还给了我一个特殊的任务,劝花儿来上学。他说他曾找过花儿他爹,预料之内的失败了,但他相信我一定能够做到。我不知道周老师上哪儿对我抱有如此坚定的信心,我只当他是找不到第二个人,想把摊子扔我身上罢了。
我以为周老师不懂九龙村的规矩,曾明里暗里地提示过他。但周老师说花儿的人生不该由别人做主,如果花儿能像普通孩子一样接受教育,他不会甘于命运的安排。
九龙村小学学生少,老师更少,周老师一个人就担起了语数英三科的教学任务。学校还有一个科学老师和品德老师,不过基本就是个摆设,他们只是来混混日子。老校长倒是个好人,挨家挨户地敲门,苦口婆心地劝村民送孩子来读书,只不过大多数孩子读完小学之后就辍学了。
周老师说他读书时数学不错,但因为家里穷,读完小学就辍学了。他们那时候只有国文和数学,他也不会英语,他的英语还是他媳妇教他的。他媳妇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我永远忘不了周老师说这话时自豪的神情。但有前车之鉴,我不敢多打听。
九龙村没有小学,读初中得去镇上或者县里。村民们一是没钱,二是嫌麻烦,所以大多数人家没让自己的孩子继续读下去。他们觉得读书还不如干农活,读书只会给家里增加负担,而干农活可以帮家里赚钱。只有成绩特别优异的孩子才有可能得到资助继续读书,我爹当年就是这样,受了我妈家的恩惠读完了高中和大学。
整理完一打资料已经到上午十一点,川哥家喝喜酒是在十一点半,锁好柜子,我匆匆忙忙地往川哥家赶。
顺带从我爷爷家翻出来一瓶酒,以作贺礼。酒是新酒,大概是我爹买给我爷爷,但老人家还没来得及喝的。既然我是他老人家的亲孙子,要送的也是我们家邻居,爷爷大概不会怪我。
川哥已经知道我回九龙村当支教老师的事儿,他既羡慕又感慨。他羡慕我读过书,自由,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他感慨自己只读了小学,可能这辈子就困在九龙村。虽然读书不一定能改变人生,但至少可能改变境遇,让自己活得自由。
川哥昨夜里敲响了我的门,说是他今天要娶媳妇,请我来喝喜酒。到了地儿我才知道,川哥娶的是张家姑娘。我对她可谓印象深刻,毕竟卫生室的叶医生因为她而折磨过我。
平日里村里人老是叫张家姑娘长,张家姑娘短的,我今日才知道张家姑娘的名字,张云英。云英,云英,紫云英,她娘喜欢三四月初春漫山遍野的紫云英,而她也正好生于这个浪漫的季节。
村里人爱说风凉话,说紫云英是村里专门拿来做猪饲料的,看来她娘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儿。“沽得梅花三白酒,轻衫醉卧紫荷田”,紫云英是前人写在诗里的浪漫,是田间乡野里唯一的雅致,如今却遭粗俗之人践踏,真可谓悲哀。
今日的张云英与我往日的印象截然不同,多了端庄,少了俏皮;多了成熟,少了灵气;多了知性,少了真实。梅花钿,赤唇脂,红嫁衣,金凤冠,她比我往日所见更为华丽,却像个空洞的玩偶,内里缺少灵魂。我听酒桌上有人说,云英是不愿嫁的,但她有个弟弟,家里要钱给弟弟娶媳妇。
我问川哥喜欢吗,川哥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黢黑的脸上此刻正红彤彤,我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还是害羞。川哥说他会好好对待云英,不让她受半分委屈。我猜,他该是喜欢云英的。
川哥递给我一杯酒,作为兄弟,我回了。酒是苦的,是涩的,还
有一股难闻的味道,辛辣刺激得我流泪。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坐在桌上默默地吃菜。周遭是一片恭贺的声音,我听不清,我也不想听。
吃过午饭后,老一辈的要组牌局,婶子拉我一起,我以学校事务繁重为由趁机溜走。临走时川哥叫住我,村里的习惯是晚上办仪式,晚上还有戏班子来唱戏,叫我晚上记得过来吃饭,我应了。
从川哥家出来之后,我就往码头走,去找花儿。我不知道船上现在有没有别人,花儿他爹在不在。按理说,花儿他爹是川哥的表舅,就算关系破裂,外甥娶妻,当舅舅的也该来看看。或许是现场混乱,也可能是人太多,我没见着花儿他爹。
我上船的时候,花儿正睡着。花儿是被我亲醒的,他的唇晶莹而软弹,看着就好亲。睡梦中的花儿无意识,我轻而易举就撬开了他的齿关,啄他的舌尖,卷着他的舌头在口腔里四处乱撞。
花儿接吻的时候喜欢睁着眼睛,我曾试着遮住他的眼睛,但他仍不肯闭眼,于是便随他去了。花儿的眼睛里盛着春水,眼睫毛一把一把地扫上去又落下来,我光是看看就硬了。
我翻身上了花儿的床,还没来得及搂他的腰,他一勾我的小腿,翻身趴在我的身上。他的胳膊肘支在我的两肋旁,膝盖卡在我的腿根处,两条小腿在我的腿间翘起又放下。
我中午喝了点酒,身体有些燥热。花儿这小东西的手还不老实,摸摸我的脸,摸摸我的胸,摸摸我的肚子,再往下一点的位置他就不摸了,用身子蹭。他的阴茎抵着我的阴茎,他随便扭扭腰都能让我硬得发疼。
昨天刚做过,正午里也热,流了很多汗,我不太想做。我拍了拍花儿的屁股,感觉到花儿立刻夹紧了双腿,我骂他是不是屁股痒痒又欠收拾。花儿凑到我嘴边,笨拙地亲吻我,讨好我,说是想要。
我给花儿咬出来了一回,花儿的体味依旧没那么浓重,射出来的东西比较稀薄。我问花儿,他说今早上有人来过,但只是帮他撸而不插他。那个人只喜欢看他高潮的模样却并不干他,这样做不到底反而让花儿更难受。
花儿说着说着就要上手扒我的裤子,我一只手卡住他的手腕,他便像条鱼一样在我的身下蹦哒。我觉得花儿有些不太正常,他像个贪恋毒品的瘾君子一样,疯狂地渴求亲吻与性交。我甚至怀疑早上的那个人是不是给花儿用了什么药。
花儿摇头,抱着我不肯放手,双腿夹紧我的腰,臀缝在我的腿根间摩擦,用臀肉描摹出我的阳物轮廓。我担心花儿的身体,更担心自己的身体扛不住,就做了一回。
当我解开裤裆进入花儿的时候,花儿哭了,是开心的哭。他说好满,好撑,但是好喜欢。龟头撑开穴肉挤进甬道,耻毛紧贴着花儿的臀肉摩擦,我提起花儿的臀,夹紧花儿的腰,一下一下地凿进他的身体。
花儿揪着枕头发抖,他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呻吟;晶莹的乳头在床单上摩擦,尤嫌不够,花儿还会用自己的手指抚摸。花儿的肉棒随着我的耸动而跳动,不时流出些清液,沿着他的腿根落在床单上,留下显眼的水渍。
我问花儿喜欢吗,花儿说喜欢。这是我问过川哥的问题,我想问问花儿,也想问问自己。接着,我问花儿爱吗,他似是不知喜欢与爱之间有何区别,同样的问题为何要回答两遍,犹豫了一阵,花儿说爱。
听到花儿的回答,我竟像个初尝禁果的毛头小子那般慌乱地失了精关,射了花儿满满一肚子的精。我不敢看花儿,这个字背后的含义太深重,我不知道花儿能不能理解。
幸而花儿并未纠缠于这个问题,一次过后,尤显不够,他便缠着我要第二回。不知为何,我的心境再不能如从前般恣意。我知道,花儿很乖;我知道,花儿不会怀孕;我知道,我没法在世俗的眼光下与花儿生活一辈子。但我不知道,离开了九龙村,离开了他爹,花儿的去路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得上是个好人,我打算带花儿逃离九龙村的封建禁锢,可我没告诉他接下来的路能往哪儿走。我不知道花儿是否真的爱我,但从现在来看,他相信的且能够依赖的,只有我。
后面几次是我用手指帮花儿弄的,我能轻易地感觉到花儿穴口的收缩与舒张,尤其是按压他的前列腺时,穴口一抖,紧紧吸着我的手指不放,龟头也被激得流水。
花儿浑身都在往外散发着热气,光裸的后背蒸腾着水珠,屁股蛋儿上布满乱七八糟的黏液,腿间既有汗也有精液。花儿被耗尽浑身力气,缠着我的手指,喘着粗气,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红灯笼高高挂,觥筹交错渺渺流。夜深,婚礼才刚刚行进至高潮。拜堂仪式是在川哥家大院举行,听说两位新人是从李家祠堂刚上完香回来,但因花儿的缘故在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我俩没看上。
差不多到点了,花儿还没醒。我本来是打算自己独自去的,但又想到川哥说今晚上请了戏班子来唱戏,花儿大概是没看过的,我猜他应该会感兴趣,所以想带花儿一起去。
我摇醒熟睡的花儿,花儿刚醒就犯迷糊,又是要亲,又是要抱,黏在我身上不
肯下来。我拍了拍花儿的屁股,才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花儿眼神迷蒙地看着我,本就不清醒的眼睛愈加浑浊。我问花儿想不想看戏,花儿说想;我问花儿要不要下船,花儿说不要。
好不容易把人弄清醒了,结果人又不乐意去,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带劲。见我要走,花儿又舍不得,两只手抓住我的手臂不肯撒手,两条腿也箍在我身上不许走。他亲亲我的下巴,舔舔我的喉结,摸摸我的小鸡儿。我当然不能叫他得逞,扯着他不老实的手往他怀里塞。
我其实十分好奇花儿不下船的原因,九龙村的规矩虽然无赖,但并未强制将花儿留在船上。换句话说,就算花儿偷偷下了船,村民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说打吧,要是把人打坏了,献给雨神的祭品怎么办,雨神降怒怎么办;要说杀吧,那更是不可能的事儿。
既然无所忌惮,我想不通花儿为何不下船,于是便问了。没想到花儿回我,他不是没尝试过下船,大概是到了上小学的年纪那会儿,他一下船就头晕,而且一晕就吐个没完。后来还是他外婆上船给他打针,他才稍微缓过来。
打针?我能想到的只有专业医生才会干这事,而九龙村只有一个卫生室。或许是其他村镇的医生呢,或许是已经退休的老医生呢。我隐约感觉有某种秘密即将被我窥破,但我内心认为这个秘密不该被我戳破,它就像个奇幻的梦,内里藏着污浊不堪。
我问花儿他外婆是谁,花儿说是卫生室以前的叶医生。现在卫生室的小叶医生是他小姨,偶尔会上船看看他,给他看病。说到小叶医生,她的拐杖好像还在我家,我忘了给人还回去。
我尽力握紧拳头以免失态,指甲盖已经渗入掌心留下痕迹我也不知,我声线颤抖,沉默良久,终于问花儿,他的母亲是谁。
花儿没有意识到我的不对劲,他反而很开心,他极力想把自己的母亲介绍给我认识。他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发黄的旧照片,照片的边角已然褪色但仍然平整,看得出是经常被人翻出来看,而看的那个人小心翼翼,看完之后总会用东西压平蜷曲的边角。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的女孩儿,她们都有身子,背景正是我梦中曾出现的那棵槐树。梦中的情形在此刻变得愈发清晰,好像我正身临其境,融为梦境的一部分。
花儿指着其中一个身形稍瘦的女孩告诉我,这个是他娘,名叫叶青梧。我认得另一个女孩,那是我妈,傅泽兰。我知道,但我没告诉花儿。不知为何,我很害怕花儿知道另一个人是我妈。
花儿说他娘在他出生时去世了,说到这儿,他抹了抹眼泪,无助地抱住我。他说他虽然没见过他娘,但母子连心,他常常在梦里见到她。
我猜花儿应该不知道照片上的另一个人是谁,要不然他早就认出我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冒险确认一下。我指着我妈的照片问花儿,这是谁?花儿皱了皱眉,没立刻回答我的问题。我咽了咽口水,捏了把汗,目不转睛地盯着花儿垂下的眼眸。
花儿说他曾问过他爹,但无论多少次,他爹总是闭口不言。问得多了,他爹便不耐烦地训斥花儿,花儿也就不敢问了。花儿说他爹不常在他面前提及他娘,但半夜会摸进花儿的房间找照片,而后一个人枯坐在甲板上对月酌苦酒。
幸好,花儿不知道我妈。我相信,花儿不会骗我,他为人本就单纯,别人欺负他时不知反抗,只知求饶,更被说花儿信任依赖我,愿意对我推心置腹。
既然花儿不知,我也没必要再问下去,问多了反而引起花儿的好奇。
我猜花儿晕陆地应该跟我们晕船是差不多的道理,花儿的机体平衡器适应了长期运动环境,突然换成相对静止的陆地环境,他反而不适应,从而出现恶心、呕吐、头晕等症状。但这些症状会随着身体免疫能力的增强而减弱,六七岁的花儿与十七岁的花儿该是不同的,可能会有些不适,但应该不至于到虚脱的境地。
我突然想起我爹塞在我背包里的晕车丸子,不知道应付眼下的情况有没有用。我不晕车,是我妈晕车,但我妈总不记得带药,我爹就把药常年备在我从不离手的背包里。反正晕车药放在我的背包夹层不占地方,索性就由他去了,走哪儿揣哪儿,只是定期打开看看药有没有过期。
我哄花儿,今日是他表哥大婚,做表弟的理应去看看新娘子。花儿执拗地摇摇头,他说他爹去了,他就不用去了。我咬咬牙,笑得勉强,心道,你这会儿倒是聪明了。
花儿越是不乐意下船,我就越是想带他下船,可能是一身反骨作祟。我今日敢带他下船,明日就敢带他私奔。
花儿终于还是被我说服了,愿意试试。只是花儿止不住紧张,与我十指相接还不够,整个人非要扒在我身上。
夏日的江边热得漂浮的空气都是破碎的,江边芦苇禁不住灼热的日光,扭曲成畸形样态。我站在船下,张开双臂,等待花儿落入我的怀抱。
花儿站在太阳底下,刺目的阳光逼迫我不得不眯起眼睛。花儿今天穿得素朴,扔在人堆里应该没人能注意到他。得找个时间让花儿穿上那件裙子了,我心里
打着小九九,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后槽牙。
我把花儿紧紧搂在怀里,他有些腿软,不停地发抖。刚开始一段时间还好,过后就开始头晕,脸色惨白。不过他中午没吃多少东西,只是干呕了几下,吐不出来。
花儿哭着喊着要回去,我蹲在地上,亲他的手指,安慰他。我想试试背着花儿走路,会不会让他好受些。
花儿大概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但不爱吃饭,看起来精瘦精瘦的。花儿乖乖地趴在我背上,也不乱动,估计是他也不好受,没什么精力闹腾。
花儿整个人看起来蔫得很,断断续续呼出来的热气挠得我后颈直痒痒。他也不说话,就是抱着我的脖子,我托着他的屁股,我俩在村路上慢慢悠悠地走着。我要回家给花儿拿药。
那儿是你表哥家的田,一片绿油油的,我也不知道种的是韭菜还是小葱。我腾出一只手指向一块田示意花儿看,花儿懒洋洋地把头从我的左肩挪到右肩,晃了晃脑袋,似乎没什么兴趣。
回到家后,我把花儿放在我的床上。家里没热水,我还得去后厨烧一壶热水给花儿喂药。我让花儿老实地呆在床上,他却好奇心旺盛,没一会儿就跑得不见踪影。
用煤炉烧水的时候,我的汗如黄豆般大滴大滴地往下冒,有些流到眼睛里,我还得掀起衣角去擦。此时,我再次感叹现代科技的伟大,我是如此思念家里的电热水壶。
突然,在厨房的不远处传来花儿的惊呼声,我以为是有人擅自闯进我家,我急得连板凳倒了都没来得及扶。
虚惊一场,花儿只是被菜园里玫瑰幼苗根茎上的软刺扎疼了。花儿蹲在菜园边,好奇地观察玫瑰色彩鲜艳的花苞。他说他从前没见过,很漂亮,好喜欢。
我倒是有些纳闷,起先我是用心种花的花匠,但没什么耐心,再加上回家的时间不固定,所以没多久就放弃了,任这些玫瑰自生自灭。它们倒是生命力顽强,仅靠着一点雨水就能长大。
玫瑰还未长大,仅露出一点被坚硬外壳包裹住的萌芽,四周散漫着的绿叶根茎上遍布着意喻“自我保卫”的倒刺与锯齿。所谓“铿锵玫瑰”,美丽而坚不可摧。
幸而此时的玫瑰仍处于萌芽期,根茎上的刺并不硬挺,只是能刺得有些痛感的软刺。我接过花儿的手指,一是呼呼,二是揉揉,跟哄小孩儿似的。花儿并不娇气,这点痛算不得什么,我的此番作态反而令他害羞。
花儿吃完药后在我床上又歇了会儿,不多久,窗外传来唢呐、锣鼓、二胡等民间乐器交织演奏的声音,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我家在川哥家隔壁,我的房间又紧挨着川哥家,所以我在房间听那边的声音可谓是一清二楚,连小孩儿的笑声都格外清晰。
花儿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趴在窗边看新娘,他还侧过头对我说,新娘真漂亮。我伸脖探窗,定睛一瞧,新娘子正盖着红盖头被新郎牵着往屋里走,从我家这个视角哪儿能看得见新娘张啥样。我骂花儿睁着眼睛说瞎话,花儿也不顶我话,嘟囔着就是漂亮。
屋里屋外挂的都是红灯笼,门里门外贴满了红囍字。地上铺满鞭炮炸过后的红烟纸,还有喜糖吃完后落下的红糖纸。毕竟是在农村,穿不上凤冠霞帔,但新娘的婚服也看得出是花了大价钱,金丝绣成的凤凰栩栩如生,她手腕上的手镯可是真金。
可惜来晚了,没看到两对新人入祠堂烧香,听说入堂烧香还有九龙村的婚俗习惯,我大概是没机会见了。
我牵着花儿的手跟着人流走,紧紧相连,好似一辈子都不能松手。
“一拜天地”
云英与川哥皆跪于堂前,面朝天地桌,伴着傧相高低起伏的声音,两人向天地敬拜,已示“天地姻缘”。
花儿顶不住热闹,这会儿又犯头晕趴在我背上。听着傧相尖锐的高叫,花儿浑身发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花儿摇摇头,只说觉得眼前的场景熟悉,好似在哪儿见过。花儿从没下过船,怎么可能见过,我只当他晕了,竟说些胡话。
“二拜高堂”
云英与川哥复又跪于父母面前,云英的父母与川哥的父母都来了,四位老人看起来格外开心,尤其是川哥他爹,中午喝多了,这会儿脸还是红的。
进门的时候花儿就让我替他遮遮,眼睛四处提溜着找他爹,生怕他爹看到自己,要挨他爹好一顿骂。我让花儿放宽心,我留意着呢,他们老一辈的在一起,我们年轻一辈的在一起,两伙子人混不了。
“夫妻对拜”
喜娘意欲拉云英站起身的时候,云英不肯动,她再拜了一回自己的父母,而后站起身。川哥紧握着衣角,直到云英肯站起来,他才舒口气,松了衣角。
花儿抱着我的脖子,趁着没人注意偷偷亲了一口我的侧脸。我侧过头,花儿竟直接把舌头伸进我的嘴里,浅尝则止,没一会儿我俩便分开。分开时我听见花儿偷笑,好似终于吃到心仪糖果的小孩儿。花儿身上披着我爹的大衣,遮住了他的脸,没人能知道大衣之下我俩的浪荡。
“送入洞房”
洞房花烛夜,长夜燃明灯。这是小年轻最喜闻乐见的环节,农村讲究闹洞房,他们可以去新婚夫妇的婚房里热闹热闹。有人拿着唢呐进去吹,有人拿着锣鼓进去敲,什么都不会的拿着红烛进去照。反正就是要有光,要有声。
花儿头晕,嫌吵,我也嫌闹,于是我俩便没有参与闹洞房环节。花儿问我洞房花烛夜要干什么,我知道他是明知故问,不乐意搭理他。花儿确实有些对性上瘾,他瞧我不理他的话,急得直咬我脖子,不过他舍不得下力气,咬一口之后就开始舔。
我俩没吃晚饭,我背着他跌跌撞撞地回了我家,把花儿扔在床上“教训”。没有开灯,就伴着隔壁红烛从窗外传来的微弱灯光,我扒了花儿的裤子,把小花儿送进嘴里把玩。
刚刚劲用大了,花儿掉下来的时候磕到了床板,撞痛了后腰,不过痛感很快就被快感席卷,他大张着腿,努力地把自己往我嘴里送。
花儿的体温很快升高,汗水打湿了被单,泪水浸湿了脸庞。花儿踩在我的肩上,脚趾紧扣住我的肩膀,手指无力地揪住我的头发。几个深喉下去,花儿射在了我的嘴里。
花儿埋怨我太用力了,他好疼。小东西现在是越来越娇贵,动一下就喊疼,捏一下就哭,不过是仗着我宠他罢了。我哪儿能让他成天如此作威作福,指不定哪天就要骑我头上来了。
我掀了花儿的衣角,趁他没回过神就把他翻过身来摁在床上,抽他屁股让他撅好。花儿的屁股高高撅起,我打一巴掌他就抽泣一声,下手重了就要哭叫出来。肉缝在我眼前明晃晃地开合,我拿手指草草地捅了两下,便立刻掏出肉棒插进花儿的肉穴,以振夫纲。
有点紧,硕大的龟头未经润滑便强行挤进狭窄的穴道,花儿当然受不住,立刻就又哭又叫地喊出来。我跪立在床上,不顾花儿的叫声往里头冲撞,红色的烛灯照在花儿的脸上,映得他的脸庞通红。既纯情,又色情。
花儿难受,抱着我的枕头不撒手,泪水落在上边,还有汗水。花儿肯定是疼的,我知道,他已经疼得硬不起来,可怜的小花儿在花儿的胯间垂落,鞭打他腿根间的肉。我虽心疼花儿,但我更想他记住这种疼,我想告诉他,性瘾可不是什么好事,有人能给你糖吃,也能给你巴掌。
花儿在床上滋哇乱叫,嘴里还骂我混蛋王八蛋的,我给他屁股一巴掌之后总算是老实了。我问他从哪儿学来的脏话,花儿含着泪梗着脖子不吭声,跟个犯错的孩子似的把头埋进软绵绵的枕头里。我猜测花儿应该不少被人骂过“骚货”,念及此,我心疼,俯下身亲吻花儿的耳垂。
我的身下不再激烈,花儿的后穴也渐渐适应我的抽插节奏。花儿从枕头上抬起头,目光盈盈地看着我。我受不住,射了精,吻了花儿。
痛疼过后的高潮愈加激烈,花儿颤抖着浑身痉挛,几近喘不过气。不知花儿是何时硬的,我翻身从花儿的穴里抽出来的时候,瞥见小花儿头上黏着白色浊液,身下的床单上染了水渍,一阵腥味在房间里弥漫。
花儿好久都没缓过神来,趴在枕头上大口喘息,光裸的屁股勾得人失神,衣服上纷乱的褶皱令人浮想联翩。我意欲吓吓花儿,手指扒开他的臀肉就要插进缝里,花儿尖叫着捂住屁股,连忙喊着不要了,不要了。
我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开了灯。一场简单而酣畅的性爱,我只脱了鞋,解了裤带,花儿也只是被我脱光了裤子。
灯亮之后,花儿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攥紧衣角躲在床的角落。他的内裤被我攥在手里,他想来抢,我往后一退,花儿便够不着。生气的花儿也格外可爱,眼角是红彤彤的,脸是红彤彤的,就连光着的屁股蛋儿也是红彤彤的。
花儿抓着我的手臂就要上口咬,我顺势把花儿扑倒摁在床上,双腿锢着他的腿,不让两条赤裸裸的大白腿在我眼前作妖。我警告花儿往后不准再勾引我,更不准勾引别人,以后什么时候做由我说了算,也不准他背着我偷偷自己玩。
我诚心要戒掉花儿的性瘾,这个过程是痛苦的,但我更不愿看到花儿放任自己毁于性爱之中。一有空我就要上船,有我看着,别人轻易不敢碰花儿。
花儿被我压得难受,下半身还是凉飕飕的,可怜死了。无奈,他只好点头。
晚戏即将开唱,在村头的大场子里头搭台唱。川哥家院子里的晚宴即将落幕,客人已经零零散散地走得差不多。我问花儿饿不饿,花儿说饿。可我从川哥家端来饭菜时,花儿又憋着气不肯吃。我说不吃就不带他去村头看戏,花儿也没动。不管他,我自顾自地大口吃起来。终是扛不住饭菜香气的诱惑,不多时花儿就从床尾一骨碌爬到床头来,两只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只有一双筷子,我也懒得起身去拿第二双。你一筷子,我一筷子,虽然麻烦,但花儿很享受,我也乐此不疲。
吃完饭,我背着花儿走到村头去看川哥家的大戏。幸好场子里头有石凳,我能把花儿放在凳子上喘口气。但花儿离不开我,一坐下便立刻靠在我背上。
我们到时戏已经唱得有一会
儿了,是黄梅戏《天仙配》,那段时间农村结婚最喜欢请人唱这出戏。台上七位花旦正在天庭嬉笑玩闹,明明是云中仙境,自可活得潇洒自在,何必思凡。饰演董永的小生长得白净,丝毫看不出卖身葬父之凄惨境地,他的基本功倒是扎实,“哭腔”能震碎在座所有人的心。
正演到董永卖身傅家后在上工之日,在槐荫树下与七仙女结为夫妻。又看一出婚礼的戏码,花儿还是一如既往地震颤,“这天赐良缘莫迟疑,天赐良缘莫迟疑”,简简单单一句话直直地劈进我与花儿的内心深处。
我不知花儿在想些什么,我此刻却想落泪。连戏本子都在告诉我“天赐良缘莫迟疑”,可我把握不住,只能徒增烦恼,任它溜走。
我茫然,我无措,我不知怎样给花儿的未来一个交代。如果我现在告诉他,你别管你爹了,别管九龙村了,你跟我走吧。花儿会愿意跟我走吗?我爸妈又会接受花儿吗?如果我没有信守诺言成功带他走,他会恨我吗?说到恨,我不禁一哆嗦。
台上的戏子卖力表演,台下的观众卖力吆喝,一片热闹,我却觉孤寂,什么也听不进去,什么也看不进去。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幕戏《分别》,玉帝生生拆散了董永夫妻的爱情,惹得台下的人纷纷落泪。花儿也不例外,我是感觉到后背一片洇湿,花儿在我身旁小声啜泣。
我是觉得有些好笑,新婚本是个喜庆祥和的日子,结果请来的戏班子倒是在把在场的人都弄得泪水涟涟。古人为何总是喜欢悲剧,不管是《天仙配》也好,还是《梁祝》也好,总之就是看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
散场后,花儿已经累得昏在我背上。他想尽力维持清醒,问我新娘子漂不漂亮,饭好不好吃,戏好不好看之类无关痛痒的话题。我回了,且认真。奈何花儿还是扛不住体力透支,在我背上渐渐没了声音,只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想来船夫也是刚到,他一脸愠怒地看着我,但忌于吵醒花儿,并未向我动手或者动脚。他只是默默地从我身上接过花儿,抱在怀里,头也不回地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