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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现实的边界(1 / 2)

再奇幻的景色,看了太多遍也会感到厌倦,菲利兹睁开眼看到不知看了多少遍的梦中世界时,突然感觉到了些许疲惫。

“晚上好,菲利兹,”伊文已经出现在桌上站得端正了,“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要听哪一个呢?”

“伊文,这是同一个消息拆成的吗?”菲利兹抬手撑着下巴,低眉看向伊文面前铺陈开的地图,凭借着面板带来的记忆力,他看出了这个地图与上次相比多了几个标点和注释。

“……为什么会这么想?”伊文刚刚低下的头又抬起,看向了菲利兹。

“一般而言,这种好消息和坏消息都是一件事情的正反两面。”

……

“如你所见,好消息和坏消息多是描述一件事的两面。”爱瑟菲斯与赫尔门斯走在进入遗迹的狭窄步道上,走在前方探路的爱瑟菲斯左手提着一盏灯,若是有苍白之国的皇家研究所成员在此,必然能够认出这盏灯上熟悉的花纹,这是曾悬挂在研究所的实验室和走廊各处的路灯,每一盏都雕刻有皇家研究所的标识。

“从理论上来说,我们现在其实可以算作是走在回家的路上。”

“确实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已经是支柱教会的一员了,况且我们从未在苍白之国的土地上生活过,”爱瑟菲斯眨动了一下异色的眼睛,“就算是复辟也轮不上我们来参与。”

入口步道算不上太长,两人说话间便已经走到了这个遗迹真正的大门前。

“听说遗迹的入口步道都是观察小组修筑的,用以阻隔其污染?”赫尔门斯在此之前主要是待在一些离文明的边界较远的地方。

“算是吧,这种入口步道其实也有喀尔兰提供的技术,是一些来自于尚未坠入苍白拥抱的赫里的知识。”

“这我以前倒是没有听说过,”赫尔门斯伸手触碰到墙壁上刻写的文字,隐约可以感知到它们想要传递一些信息,“我们马上就要正式进入这个遗迹了,这应该可以算是一个说出好消息和坏消息的时机了吧。”

赫尔门斯刚刚说完话,爱瑟菲斯便把左手提着的灯举过头顶,照亮了两人面前矗立着的整扇门,也照亮了她肤色苍白的脸。“确实算是合适的时机。”

……

“因为现在是一个不错的时机?”菲利兹迟疑地重复了一遍伊文给他的回答。

“是的,或者说是一个未来也很难遇到的时机,除了解决掉我的寄宿物的问题以外,说不定还能顺势减弱甚至切断支柱教会与你建立的联系。”

伊文面前铺陈开的地图上有一小块区域自行亮起,以菲利兹的知识储备,他只能勉强看出在它周围勾勒的符文似乎是在进行着传送准备。

“是吗,听起来确实是一件相当不错的事情,不过,”菲利兹盯着桌面有些出神的说道,“既然你说支柱教会是可靠的,那么为什么要切断和他们的联系呢?”

“因为你和我建立起联系之后,就是需要他们处理的灾厄的一部分而不是普通受灾民众了。更何况,目前最有可能让你我建立梦境强联系的人,不就是那位来自教会的赫尔门斯了么。。”

“看起来你的传送术式已经做好激发准备了,”菲利兹站了起来,“那就走吧,不过走之前你能告诉我,这一次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吗?”

……

“我们的目的地是已经变得不稳定的现实边界,不要求扩展现实边界,只要求我们能够固化它,让它稳定即可,”大门在一种苍白之国所特有的特殊驱动力下缓缓开启,爱瑟菲斯静静站立在门前,视线似乎刺破了门后的阴影,看到了遗迹的尽头一般,“不过因为这里和苍白之国相关,所以我们的血统或许能够提供些许帮助,根据研究以及许可,我们可以动用一些遗迹中尚未被破坏的固化苍白禁术。”

“听起来这次的任务难度确实不小,居然允许我们动用遗迹中固化的苍白禁术,不过也怪不得需要你进入遗迹之后才能给我传达任务的具体内容,在外面提起这些恐怕会加大这次任务的难度。”赫尔门斯侧身越过爱瑟菲斯,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一般而言,作为目前最为排斥苍白禁术的赫里后裔,只要有他在,他都会是队伍中走在最前方的先遣人员。

“是的,这种涉及边界动荡的问题基本上都需要避免在稳定现实中提到。”

“说到这个,我有些好奇,教会内专门关注赫里的学派对于赫里的真实看法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可惜我只是边界学派的外派人员,主要负责的是在外的实地勘测等工作,只在每季一次的回部汇报时会在总部待得久一些,”爱瑟菲斯的提灯已经飘到了她的身后,照亮两人小队身后的路,“据我所知,学派对赫里的总体看法并不统一,主要可以分为惋惜,中立和憎恶三类,

“惋惜的是赫里其实已经探索出了一种能够更快稳定现实边界的方法,但是他们过于心急以至于酿成大祸,中立的则是认为这种方法的可行性尚未经过真正合理的验证,虽然理论测算结果还不错,但是实际使用者的悲剧不得不让人

们引以为戒,至于愤怒的,主要是愤怒于苍白之国因为过快地扩张,而让居民们生活在那些尚未稳定的现实边界,污染从前哨研究所向居民区扩散,最终缓慢地污染了整个国家。”

“这里就是你所说的,现实的边界?”

菲利兹看着面前的奇异景色发出了惊叹,他的前方已经变成了一团扭曲的抽象画,在现实与虚假的边界之间,是模糊又清晰的线条,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重叠在了一起。

“是的,不过,菲利兹,难道你们学校已经不再教授相关知识了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是苍白之国的遗迹,伊文的身影看起来虽然仍不够凝实,但是已经可以化为正常的人体形状了,这也让菲利兹很悲伤地发现,伊文的实际身高似乎比自己要高上那么一点。

也不知道之后这些身体基本参数可不可以进行调整,比如把自己的身高加高一点之类的,菲利兹在心里嘀咕着。

“老师会偶尔提到这些,但是因为苍白之国的边境坍塌带来的灾难,让我们暂时停滞了对边境的探索,只留下了一些前哨研究所进行观测。”

……

“不过不论不同学派对赫里的看法是什么,为了保证稳定,教会还是选择了停止继续边境探索,一直停止到了现在,除了前哨研究所选择的那些人之外,对其他非相关专业的人进行了知识封锁。”

“除了我们这些赫里的遗脉。”赫尔门斯回头看向爱瑟菲斯,眼神中带着些许探究意味,“你也听到过那些声音,感受过那些意志,对吧?”

“……是的,并且这让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你仍然没有告诉教会,并且也没有任何一个被教会收留的赫里遗孤告诉过教会与之相关的哪怕一点点信息。”赫尔门斯放慢了脚步,退后到与爱瑟菲斯近乎并肩的位置。

“赫尔门斯,难道你想问为什么吗?”爱瑟菲斯的异色双瞳仍然直视着前方,“但是你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那些声音和意志已经告诉了我们,这是一个危险的宝藏,现在开启还为时过早。”

“等一下。”赫尔门斯同时用手势表示让爱瑟菲斯暂时停下,同时也压低自己的声音,“我听见了除我们之外的交谈声。”

爱瑟菲斯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她那只有着银色纹路的眼睛闪烁着越来越强的银色光芒。

“晚上好,赫里的后裔。”

一个有着黑色眼瞳和白色长发的人从这个遗迹的另一个入口处走出,他的头发用黑色丝带绑起,他的面容看起来十分年轻,或许只有二十多岁,而身上穿着的服饰,则让赫尔门斯惊讶地猜测起这位神秘来客的身份,他的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这位恐怕是赫里的皇室成员。可是赫里已经灭亡了上百年了,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被封印的时候年纪不大,可能在他被再次唤醒的时候,会完全不适应多年之后的生活。

“前辈,很抱歉,我们搅扰了您的清净。”赫尔门斯先将自己的姿态放低了一些。

“……你是赫尔门斯?”

“是的,前辈。”

“那这位小姑娘?”

赫尔门斯看向爱瑟菲斯,想要征求一下她本人的想法。

“前辈,我是爱瑟菲斯·诺伦。”黑发女孩低下头不与这位神秘人对视,“请问您是来取我的眼睛上附着的东西吗?”

“你听到了那些声音?”

“是的,前辈。”

“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支柱教会?”

“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支柱教会这件事。”

“很好,你们做得很不错。”神秘人微笑起来,似乎对于自己听到的消息十分满意,“既然如此,我不做自我介绍便有些不礼貌了,我是伊文·兰开斯特,赫里的皇家研究所的最后一任负责人。”

听到这段自我介绍,赫尔门斯和爱瑟菲斯都震惊地抬起头看向伊文,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又重新低下头。

“我现在不算是活着,只是一个看管那些声音和那些意志的守门人罢了。”

伊文走向爱瑟菲斯,“不用担心,这个祛除诅咒物的过程很快且没有后遗症,还能够让你重新拥有正常的视觉。”

“现在,先闭上眼睛。”

……

菲利兹正一个人无聊地蹲在地上研究墙壁和地上雕刻的花纹,本来以为是需要他前去交涉,结果他的真正作用其实是一个可移动的锚定点,似乎是因为某些原因,原本只能存在于寄宿物周围的伊文变成了只能在菲利兹的周围活动,且只有在苍白之国的遗迹范围内才能正常存在和活动。

刚刚似乎伊文要找的人和寄宿物正好到了那里,因为伊文为了防止发生意料之外的情况,让菲利兹一个人好好躲在这里,为了防止菲利兹遇到危险,还给他周围留下了那些之前在伊文周围飞舞旋转的字符,不过这些字符似乎没有隔音效果,于是在双方开始交流之后,菲利兹就有了除研究花纹之外的第二个娱乐方式,听墙角。

只是

越听他越感到奇怪,似乎,也许,可能那个伊文提到的寄宿物,是那个叫爱瑟菲斯·诺伦的女孩的眼睛?

……

“好了,你可以再次睁开眼睛了。”

爱瑟菲斯依言睁开眼睛,她的那只被侵蚀的黑色眼睛的纹路已经褪去,而那只被完全侵蚀为银白色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的视觉,只是颜色没法变为原来的黑色了。

“多谢前辈。”爱瑟菲斯根据母亲留给她的一些记忆行了一个赫里传统的感谢礼。

“不,是我要感谢你们相信我,以及全部都守住了那个秘密,”伊文的身影变得十分凝实,“作为报答,我就直接把这次边界震荡的情况以那些声音的形式告诉你们了。”

爱瑟菲斯与赫尔门斯再次道谢后,伊文点头表示接受,而后便直接在另一个入口处消失了。

“这也可以算是,意外之喜?”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

“伊文,这次的任务应该算是圆满完成了吧。”菲利兹靠坐在墙边说道。

“当然,现在就可以直接回去了。”伊文看起来心情相当好,他收起那些在菲利兹身旁转动的发光字符,直接启动了传送的术式,两人便回到了那个梦境之中,“菲利兹,说不定你醒过来之后会发现一些惊喜哦。”

“什么惊喜?你确定不会是惊吓吗?”菲利兹警惕地看着伊文,毕竟他们之间有着巨大的年龄代沟。

“你醒来之后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说完之后伊文就躲了起来,去研究起他新收回来的诅咒物。

在伊文消失之后,菲利兹在书桌前又坐了一会儿,这些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吗?总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虽然这个世界确实也不真实。

而且,这个梦境的本质让菲利兹对伊文的传送术式产生了好奇,进而对苍白之国产生了好奇,这个国家的遗迹,似乎与这个梦境有一些类似之处,从伊文的存在形式变化来看,或许那个国家的遗迹有着一些比这个梦境更强大的特质。

在结束了上一次有惊无险的遗迹之旅之后,事情确实如伊文所言,之后的几个月菲利兹都没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了,他想,这多半是因为赫尔门斯和爱瑟菲斯他们带回去的报告需要支柱教会研究一段时间,所以最近基本上没有人来注意自己了。

不过学还是要上的,和前世的大学一样,这里也有一些小组作业需要完成,菲利兹一直非常怀疑这里的某些模式之所以会和他的前世的生活如此相似,恐怕和那位姜先生脱不开关系,合理猜测一下,这些制度——其中特别是小组作业——多半是他的杰作。

不过好在进入戈院的绝大多数人对待小组作业还是相当认真的,因而菲利兹也算是十分平稳地搞定了这学期的几个小作业。

只是最后一次小组作业,菲利兹其实并不想要花太多精力在这一次上面,毕竟要准备期末考试了,但是因为这次小组作业是菲利兹的专业课作业,所以他没法拉着亚特伍德一组了

而这一次和他同组的是来自北约克郡的富商之女贝莎·阿米里,一位在年级上出了名的十分要强的女孩子,可以说凡是涉及到评分的事情,她的记录全都是优。

他的另外两位组员则是那种算不上出挑,但是也不至于倒数的,一位是来自莫桑郡的若伊·莫桑,另一位则是来自伯纳郡的波西瓦尔·琼斯,并且这两位都是贵族出身。

或许是考虑到临近期末,老师也没有布置太过耗费精力的题目,而是选了一个比较简单的课题,如果对于争取顶尖评分没有兴趣的话,一般来说只要查找一下相应资料,然后再按照老师给出的问题一个个整理好措辞回答就可以了。

但是显而易见,贝莎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她一般除了回答老师提问之外,还会根据这个增加一些额外的讨论和思考。

四人在一个周六开了一个短暂的会议讨论了一下每个人的分工和不同阶段工作的截止时间以及最后的汇总讨论会议时间之后,便各自分开开始了自己需要负责的那一部分资料与整理。

菲利兹在小组会议开完的时候还有一点点恍惚,甚至想要回到宿舍开电脑查资料。

然后在转身离开小型会议室,打开门看到图书馆里的景象时才意识到自己想在想查资料应该去图书馆的对应区域翻书。

在心里叹了口气,菲利兹根据记忆前往了人文馆去查阅和他的任务有关的资料,顺便也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和当时苍白之国的研究对普通人的影响有关的记载,特别是关于发色与瞳色的变化的研究。

不过在花了几个小时把相关书架全部看了一遍之后,菲利兹没有发现记载有苍白之国对当时的居民们的影响的详细信息的书籍,即使提到了,也是一笔带过,他直觉这或许和支柱教会有关,不过这个问题或许需要花不少精力和时间去处理,还是等到放假之后再说吧。

一位穿着深色的支柱教会制服的年轻女子轻盈灵活地穿梭在曼彻镇周围的小路上,偶尔路过的曼彻镇居民们会因为

她的黑发而好奇地偷瞄她一眼,但是在看见她身上的支柱教会制服后又迅速移开视线,假装无事发生一般与她错开行进的路线。

在曼彻镇上又逛了几圈熟悉了一下环境之后,这位女子避开周围可能存在的视线,闪进了一间外观看起来与周围无异的普通民居,在门内也维持着和普通人一样的装潢,家具与墙壁上有着极为明显的生活痕迹。

一位作普通曼彻镇居民打扮的中年女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朝黑发女子点了点头,“你好,我的同胞,很高兴看到你平安地回到这里。”

黑发女子轻轻点头表示回礼,“你好,我是前来汇报此次考察情况的观察小组组员,同时也是为了执行学派之前提到过的任务。”

在对完预定好的对话后,两人才放松下来。

“好的,不过为了安全,我的同胞,请跟我来另一个地方。”中年女子领着黑发女子从客厅里的暗道下到特别修筑的地下室中,“爱瑟,我想,作为你名义上的亲人,我应该暂时可以这么称呼你,你对你的母亲有什么样的想法吗?”

“从血缘上来说您也算是我的亲人,至于对我的母亲,我从未真正地见过她,所以说不上有什么样的看法,对我来说,真正像是我母亲的人是将我抚养长大的修女莫丽娜女士。”来到地下室后,爱瑟菲斯非常自然地坐在沙发上。

“事实上,当初得知你的存在时,我们都感到十分意外,”中年女子放松地靠坐在地下室的沙发上,“因为据我们对艾尔希的了解,很难想象她和支柱教会的人和谐相处的样子,至于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支柱教会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见到了你,我们会以为这只是一个谣言而已。”

“为什么不是对于我的母亲没有把我托付给你们抚养这一点感到奇怪呢?”爱瑟菲斯身体前倾,看起来想要听清中年女子对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并不奇怪,因为我们没有保护住你的能力,”中年女子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无奈,“听我的父亲说,艾尔希姑姑一直都很喜欢那些禁忌的东西,为此她离开了曼彻镇,前往了赫尔默去投靠了她的姑姑奥菲娅女士,事实上,在发现艾尔希的危险倾向后,奥菲娅女士曾提醒过她,但是从你的诞生来看,她似乎并没有听从长辈的劝告。”

“那么为什么你们又会加入支柱教会呢?”

“因为我们悲哀地发现即使当初诺伦家族在污染蔓延开之前逃离了战场,那些阴影也会顺着我们的血脉侵蚀每一个家族成员的思想与意志,所以到我父亲这一代的时候,因为我们再也没法依靠自己抵抗,最后选择了加入支柱教会。”中年女子视线低垂,看着绘制了各色魔法回路的地面。

诺伦,一个对爱瑟菲斯来说熟悉到陌生的词语,在她尚且年幼的时候,这个词语对她来说是一个特别的证明,让她感到自己与其他孩子是不同的,她是有自己的来处的,因而与她一同长大的伙伴们都知道,在那个时候,如果想要让她开心,只需要称呼她为诺伦小姐就好。

但是她不会永远都是一个孩子,她是会长大的,她的心中埋下的怀疑,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枝繁叶茂,她开始想,我的其他亲人呢?我的母亲为何要抛下我?

……

“但是你的母亲是爱你的,”自称叫玛菲亚的中年女子以此来作为这次亲情谈话的总结,“在赫里的俗语中,爱瑟菲斯的意思是小玫瑰,一种诞生自梦中之花的精灵。”

……

“爱瑟菲斯的意思是小玫瑰。”

这是诺伦小姐从一位神秘的同伴那里得到的回答,这位同伴有着与众不同的淡紫色眼睛,以及证明他有着苍白之国血统的黑色头发。

“小玫瑰?”有着漂亮茶色眼睛的爱德琳就像在课堂上抢答一样,“我记得这是一种诞生自梦中之花的精灵。”

“是的,可以看出来,诺伦小姐的母亲对她寄予了很美好的祝福。”

诺伦小姐对于这个结果感到十分满意,当然,她并不是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同伴的痛苦上,因此她只会在心里小小的开心一下。

“不过,诺伦小姐,你怎么不直接来问我呀。”爱德琳·米切尔开玩笑般语带气愤地看向爱瑟菲斯,“我也知道这些的。”

爱德琳·米切尔,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呢,爱瑟菲斯有些痛苦地回忆着,在她问出那个和小玫瑰相关的问题的时候,她那时并没有意识到,爱德琳已经开始受到那些声音的折磨,所以她才能和赫尔门斯一样,知道那么多她原本不应该知道的,关于赫里的知识。

……

“我以前也听说过这种说法,”爱瑟菲斯平静温和地回应道,“但是仍然感谢您的宽慰。”

“哎,你的母亲当初多半也是没有办法压制住你身上的污染,才不得已把你送到了支柱教会,你还那么年轻,就已经出现如此明显的侵蚀异象了。”

玛菲亚停顿了一下,又带着些许犹豫和关切开口道,“虽然学派的任务很重要,但是你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你现在真的能在这里开展下一步工作吗?我有些

担心你会撑不住,因为曼彻镇离赫尔默实在是太近了……”

“污染在几年前就已经控制住了,只是看起来还有些吓人而已,但是只要用教会的一些神术道具伪装一下,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爱瑟菲斯恢复了神术道具的运作,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又重新变回了有着深茶色眼瞳和黑色的头发的外貌。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这里的工作交给你了,后续曼彻镇边界学派新驻点的筹划和建设都由你和碧翠丝来运作和负责,这间地下室目前是暂时的联络点,这间房子我会在明天以合理的方式交给你,而我则会返回教会在喀尔兰的总部述职。”

玛菲亚将房屋的居住权凭证等资料交给爱瑟菲斯,并领着她离开地下室。

之前还空无一人的客厅里,现在在椅子上坐着一位身穿和爱瑟菲斯同款的教会制服的年轻女性,她有着浅金色的短发,碧绿的眼睛里带着使人感到亲切的笑意,“你好,同胞,我叫碧翠丝·格林,是加休斯郡米博兰城人,加休斯教会分会的披帛修女,主要负责此次学派筹建任务中与本地势力的对接与交涉。”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为这次小组作业所做出的努力,”贝莎在最后一次汇总会议后总结道,“如果大家对这一版的汇报演讲稿没有其他的修改意见,那么我们的会议就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等待明天的课堂汇报了。”

……

菲利兹坐在教室的座位上,听着其他组的汇报,他与亚特伍德毕竟不是一个专业的,所以这一次并没有亚特伍德坐他旁边和他一起聊天开小差,而更加不幸的是,因为这里没有和手机类似的娱乐工具,于是他此时唯一能干的事情就是认真地听汇报以及和自己组的准备情况进行对比,不得不说,他们这组确实是目前为止准备得最充分的一个。

不过,听汇报确实是相当无聊的事情,听着听着菲利兹就很难控制地开始走神,他想,幸好这里的课堂讨论并不多,要求也并不严格,不然他刚来这里的时候,可能就会直接露馅了。不过也不知道这种小组作业为主的教育方式是不是那位据称是他的同乡的姜先生带来的。

而后他的注意力又放到了坐在教室里其他同学的身上,特别是和他同组的几位,若伊·莫桑正在认真地看着放在课桌下的书,而另一位波西瓦尔·琼斯则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不过在走神的众人中,还在认真听着的奥斯维·纳李尔就显得相当特别。

“……在格尔因等靠近圣城的国家里,浅绿色的透明晶石被认为是一种珍贵的恩赐,它象征着新生与死亡这对矛盾的概念,而根据现在的研究可知,这些浅绿色的透明晶石主要是含有特殊元素的高纯度本构物质……”

贝莎在台上汇报的声音把菲利兹越飘越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站在台上,少见的金红色眼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与她人尽皆知的要强性格相反的是,她本人与他人的相处方式其实相当温和,少有人见到过她发怒的样子,就算是提出要求,她也会用尽可能温和的措辞进行修饰,因而虽然她的性格强势,但是与其他人的关系其实相当不错,有很多人猜测这或许与她的家庭有关,毕竟她是出生于北约克郡的富商之女。

思绪回到讲台上,贝莎嗓音柔和地汇报着这次他们小组的成果,而在正式的汇报结束之后,面对老师提出的一些额外的问题,贝莎也能游刃有余地引用各种可靠的资料进行回答。

在贝莎的汇报结束后,台下惯例般响起掌声,她提起裙摆优雅地鞠躬表示自己汇报完毕,而后走下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待老师对这一次小组作业的总结。

……

“总之今天的汇报就是这么一回事,嗯,至少不用太担心期末考试了,老师今天特地夸了我们组准备充分呢。”

菲利兹躺床上和亚特伍德进行已成为惯例的寝室夜谈,这会偶尔让他想起还没穿越过来的时候,和自己的室友们聊天吹牛的经历。

“哎,你们的教学方式还挺多样的,我感觉我平时就是不停地画各种图,”亚特伍德感叹道,“很快就要到期末了,很难想象我到时候要怎么度过。”

“确实,感觉你以往期末考试的时候总是要熬夜准备。”

……

“夜安,主教。”赫尔门斯下了马车便直接赶去了教会的喀尔兰总部,“这次的情况汇报相信您已经收到了,但是有些具体的东西我认为可能需要由我来当面讲述。”

汇报完毕后,赫尔门斯在戈布里又待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他主要是在熟悉曼彻镇的情况以及继续翻阅那些位于这个小镇附近的前哨观测站的记录。

根据以往对边界波动的记录,前哨站的同胞认为在最近一到两个月内就会爆发一次边界之灾,不过关于这次巨大波动会引发何种形式的灾难,前哨站内似乎并没有达成统一意见,而是列出了几种可能的情况并在每种情况后附上以往对应的观测记录作为佐证。

因为之前赫尔门斯正好前去查探了那次异常情况,最后的工作汇报也做得相

当不错,因此教会的喀尔兰分部决定派他前往曼彻镇和现在正在曼彻镇里重新建设支柱教会分会的爱瑟菲斯一起去查探情况,当然,他被选中的另一个重要理由是,这种事情主要是边界学派在负责和关注。

同一个组织中有着不同想法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支柱教会自然也无法避免这点,故而其内部因倾向的差异性产生了许多学派。

这些学派若要细细区别可以说上几天几夜,但是如果只是粗略划分的话,主要可以分为三大类,第一类是研究隐秘历史、探索失落过往的边界学派,第二类是专注于第二支柱的典籍、制定日常规范的经典学派,第三类则是研究其他杂学的归一学派。

不过,赫尔门斯目前还没有明确表明过自己的立场,这也导致他在从神学院毕业之后还担任着神学院助教的职位,并且教会也暂时没有其他进一步的合理安排。但这并不代表赫尔门斯不用参与教会日常事务,只不过这些事务绝大多数都是和文献为伴,顶多是会让他参与一些不会对他造成伤害的苍白血脉性质测试。

赫尔门斯看了一会儿文献后决定休息一下,脑海中回忆起之前汇报结束后伦塔特主教对他说的话。

“赫尔门斯,我的孩子,你打算加入哪一个学派呢?”

伦塔特主教是归属于经典学派的,一个绝大多数成员的主要工作是维持教会基本运作的学派,对于各类宗教典籍的研究十分深入。

但是赫尔门斯对宗教典籍并不感兴趣,“伦塔特主教,我还是没有想好究竟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毕竟选择之后就难以再次更换了……或许等这次的外派任务结束后我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好吧,希望这次任务之后,世界一切智慧生灵的教导者能够散去你心中的迷雾。”

边界学派,归一学派,这两个词组在赫尔门斯的思绪中交替勾勒而后又被他所否决。

边界学派的研究内容大概率会加重他脑海中那些吵闹声音对他的影响,虽然这个学派向来是他们这些苍白之国遗孤们的首选,比如爱瑟菲斯便很早就加入了边界学派,而归一学派在教会中的地位又过于边缘,虽然比另外两个学派要自由得多,但是加入后他恐怕就不太好接触一些比较重要的资料了。

或许是今天并不是一个看文献的好日子,赫尔门斯的思绪又飘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他突然有些想念起自己在进入教会前的家庭生活。

虽然那个家远算不上温暖,但是至少那个时候他还有家人。

他的母亲是远嫁到一个小国的赫里公主,而他则是他的母亲唯一的孩子,因为她并没有生下第二个孩子的机会了,在赫尔门斯大约三到四岁的时候,赫里的危险实验被曝光,而后便亡了国,被支柱教会全面接管。

或许是因为他的母亲嫁得太远,又或是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个血统不那么纯正的宗室公主——因为他母亲的头发并非白色而是黑色的——他并没有像其他的赫里贵族一样被第一时间控制住或是隐瞒身份仓皇逃命,而是等到过了几年之后,他才被支柱教会带走,他并不知道他的母亲之后经历了什么,因为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赫里亡国已经成为了百年前的历史,如今那片土地上的国家叫赫尔默,是由安德莉亚女王建立的一个全新国家,与支柱教会有着极深的渊源。

在将他唤醒并给了他一个合理的新身份之后,赫尔门斯便被带到了那些理论上与他年龄相近的孤儿们之中,与他们一同生活和学习,而后一同长大。

长时间和其他苍白遗孤们待在一起,赫尔门斯其实已经对自己三四岁前的经历有些陌生,他已记不清父亲和母亲的样貌,记不清当时带走他的那位来自支柱教会的教徒,但是他还清晰地记得他的母亲教给他的那些知识,一些在当时是常识但现已被限制流通的知识。

“……怎么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去了。”赫尔门斯轻敲了下桌面,开始收拾起桌上的文献资料,准备直接去休息,等到第二天调整好状态再继续看。

而此时的戈院,则正处于期末考核的阴云之下,每个人都被紧张的情绪笼罩着,这其中当然也包含了菲利兹。

菲利兹坐在图书馆的座位上复习,写着写着就不由得悲从中来,一般而言,穿越进游戏,不都应该是利用自己对游戏剧情和机制的熟悉开始大杀特杀吗,怎么自己现在真的开始了异界大学生的生活,甚至还得准备期末考试,平时还要参加小组作业。

至于亚特伍德,现在则是找了研习间去绘制他的期末作业去了,所以这段时间菲利兹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在图书馆里待着。

不过嘛,菲利兹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是他暂时也想不出亚特伍德有什么需要背着他完成的事情,因而在简单地把这个归结为成长的烦恼后,他为了期末考试成绩便又投身入了学习的海洋。

理论上应该在研习间绘制图纸的亚特伍德,此刻也确实待在那里,不过他并不只是为了绘制图纸,也同时在根据前世回响之中给出的提示去查找各类资料,并初步确定了这次期末结束后他想要去实地

查探的地点。

亚特伍德坐在桌前,绘制到一半的图纸被小心收好放在一边,他翻看着有关于支柱教会的各类记录,以及一些与曼彻镇接壤的重要地点的资料。

……

入夜之后,亚特伍德与菲利兹一般会在相近时间返回寝室,今天恰巧是亚特伍德回来得更早一些,等菲利兹放好学习资料后,亚特伍德已经洗漱完毕瘫在床上了。

亚特伍德在床上闭目养神,在听到菲利兹的响动后出声问道,“怎么样,今天进度如何?”

“不怎么样,”菲利兹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希望最后那次小组作业分数足够高,可以让我最终得分高一点,不然感觉很难办。你的期末作业情况如何呢?”

“只能说是及格还行,但是要拿高分的话,就有些困难了,”在洗漱间里,菲利兹听到亚特伍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现在我还在纠结一个重要设计细节,选择其中一个会比较稳妥,而选择另外一个,则有可能拿低分,也有可能拿高分。”

“这样啊,那确实很难以抉择,对了,你知道你们专业的这次期末考试的阅卷官是哪些老师吗?”

“不太清楚,你是希望我从老师的偏好入手吗?不过阅卷官的具体人选对我们来说一直是保密的,虽然对那些贵族们并不保密。”

“这倒也是,”菲利兹简单洗漱完毕后从洗漱间走出,“我现在也很担心期末考试的具体考核题目情况,只能说尽力复习我能复习完的部分,剩下的,就看我和老师有几分默契了。”

“还是先不聊这些了,感觉氛围都变得沉重了,”亚特伍德坐床上看着菲利兹收拾,“这次假期你打算干什么呢?”

“嗯,说实话,还没有想好,”菲利兹收拾完毕后也摊在床上,他在图书馆里坐了一整天,一直挺直的腰背此刻终于可以贴合在柔软的床铺上放松了,“不过大概会去周围转转,然后陪一下父母亲和妹妹。”

“听起来挺好,”亚特伍德微眯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快要睡着了,“我打算出去看看,倒也不会走太远,主要是去赫尔默和我们镇上接壤的地方看看。”

“这样说来我们说不定还能一起去周围旅行,就是不知道该去具体什么地方,不过感觉可以选择的也不是很多,到时候再说吧。”

“我有些困了,晚安,菲利兹。”

“晚安,亚特伍德。”

或许是因为白天认真学习了一整天,菲利兹头沾上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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