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采买闺中之物是逛街,她巡视铺面也可当做是逛街,想来没差。
况且陆璟肆对于这些事,向来不会对她三令五申。
午时,苏珞浅在西市的品珍楼用过午膳,便上了马车回府。
待入了承安王府府门,才想起来,刚才落了样东西在西市铺子里。
她连忙让泽兰回去取。
泽兰福了福身,又出了王府。
苏珞浅抬眸看了眼正午盛烈的大太阳,跟身边的婢女说道,“乏了,回主院歇着。”
“是。”
她前几日养成了睡午觉的习惯,现下时间差不多,便有些犯困。
苏珞浅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朝主院而去。
而在她身后,一直躲在廊柱后边的刘嬷嬷阴沉着一张脸,眼底却又有些许得意,仿佛是看到了苏珞浅已经被扫地出王府的局面。
她朝府门外探了眼,这小声道,“真是天助我也。”
原本还想着让银朱那
小丫头想个名头将泽兰调开,没想到现下她居然被苏珞浅自己支使开。
刘嬷嬷瞥了瞥苏珞浅离开的方向,小心避开人群,往王府侧门而去。
苏珞浅回到正屋之后,稍稍将巾帕打湿擦过身,便直接上了床榻。
窗牖大开,纱帐轻垂,盛夏炎热,连夏风都带了些许的闷,但好在屋里放着冰块,倒是凉快了些。
没多久,她便闭上了眼。
而正屋外头的廊道下,只有银朱一人守着。
——
此时的王府侧门处,刘嬷嬷鬼鬼祟祟四处张望,确认周围无人之后,这才打开侧门。
“吱呀”一声。
门外站着的男人迫不及待推门而入。
刘嬷嬷猛地拍了他一下,压低了声音呵斥,“你小声点。”
那男人大概三十几岁,留髭须,眼睛狭长,透着抹唯利是图且下作猥耻的精光。
“刘妈子,快说说要给我看什么好货色。”
刘嬷嬷斥了声,“问什么,不会亏了你,跟我来便是。”
那男人跟在她身后,一路往主院而去。
一路上,他望东望西,“啧啧啧,这皇亲贵胄就是不一样。”
待两人行至月门处,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刘嬷嬷和守在主屋门外的银朱打了个眼神。
银朱紧张得掐紧自己的手,几步走开,假装没看到他们二人。
那男人瞧着这一处的景色,觉得不太对劲,“你要带我去哪儿?”
刘嬷嬷指着主屋卧室的方向,笑意不达眼底,“你想要的好货色,就在那里边,现在进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简直愚蠢至极
主院正屋附近的园景更加精致清幽,水榭廊道蜿蜒,一看便是主人家的院落。
那髭须男人戒心顿起,“你先说清楚今日货色成分。”
刘嬷嬷白了他一眼,不耐道,“成成成。”
她附在他耳边,小声敷衍道,“是王妃身旁伺候的婢女。”
“主子现下不在府内,她那侍女,已经被我弄在床上,绝对身子干净,这你总满意了吧。”
高门大院人家里的近身侍女,对于容貌也是有一定要求的。
不说别的,至少身子康健,五官端正,眉目清秀。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那烟柳之地的市井奸人。
大缙朝允许牙婆的存在,牙婆会由州府登记在册,属于有管理和约束的行业。
最重要的一点是,通过牙婆交易的双方均为自愿。
但这市井奸人,行的则是枉顾良家妇女意愿,将其掠夺拐卖至妓院青楼的恶行。
为大缙律法所禁止,但因为被拐卖的妇女通常饱受折磨,在威逼恐吓之下只能被迫承认自愿,因此烟柳之地的市井奸人层出不穷。
但刘嬷嬷也是个黑心的,她才不管这男人的死活,只要自己的计划成功即可。
这个时辰,苏珞浅一般都是在午憩,泽兰不在,其他人被银朱支开,她能带着外男如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