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医生,晚上好。”
身后之人如此道,磁雅的声音像是钻进了石海鸣低头脑子里撩拨,然而话里的语气却让石海鸣本能地感到不妙。
还没反应过来,擦着鬓发猛地伸过来一只手,咚的一声撑在了门板上,发出的声响让石海鸣一颤,看向窗外,生怕被怪物听见。
他微微侧过头,终于发现了自己身后是谁。
“向煜章?”
对方弯着腰,伸手从背后将他控制在阴影中,唯一的光源都被向煜章的身影挡住了,宛如一样牢笼般。
听见自己的呼唤,向煜章却略显困惑:“嗯?你在叫我?”
他特意低下头,将脸凑过来伸着脖子看他,身体弯成近乎直角,双腿却依然站得笔直,平日里颓废耷拉着的眼皮此刻却显得明亮无比,眼神比白日更为锐利,即使在浓雾般的黑暗中也亮得惊人。五官给迷雾模糊了一般,只余下一双野兽般的黑眸,在浓绿的光影下点缀了一丝阴寒。
石海鸣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抗拒着过近的距离,“什么意思?”
石海鸣不解。怎么感觉向煜章跟白天不一样,对待他的态度很奇怪。
向煜章没有回应,而是低头继续打量着他,眼神中带着审视,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自言自语起来:“又梦见你了…”
梦见?还是又?
石海鸣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像是检视猎物的眼神让石海鸣打了个哆嗦。
向煜章缓缓伸出另一只手朝着这个被自己拉进来的可怜鬼脸上探去。
在石海鸣的躲避下,向煜章轻轻戳了戳他的脸蛋,指尖陷入柔软的肌肤时石海鸣爆发了。
“别碰我!唔——”
石海鸣被碰到后瞳孔骤缩,直接伸手用力推开了向煜章,跪在地上后,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被其他人触碰的感受像是被章鱼缠住了肌肤,每一个毛孔都被吸附堵塞,难以呼吸。
“呕唔——!嗬…咳……”
石海鸣吐了几口,食道里全是胃酸的气味,灼烧着脆弱的黏膜,他低头狂喘着气,吧嗒,掉了好几滴眼泪,这时余光看见向煜章往这边走了几步,赶紧用衣袖擦了擦嘴,睁开满是生理性泪水的眼睛,往旁边退了退,警惕地看着向煜章。
啪嗒、啪嗒。向煜章缓缓走近。
“今天好像聪明点了,学会反抗了吗?”
这句话实在太怪了,乍一听以为是讥讽,但向煜章的语气却是暗藏愉悦和期待的。
石海鸣脑子转了转,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忽然啪的一声,眼前大亮。
橘红色的烛光亮起,四面八方都开始明亮起来,石海鸣微微眯了眯眼适应着忽然亮起来的世界,发现原本是病房的地方也变得古典起来,石砖砌成墙面,窗户是木制的还有铁栏杆,房间内只有烛台和老旧的桌椅,病房上放着破破烂烂的黑色皮带,旁边的台子上则是摆放着一些古旧的早已淘汰的医学用品。
这时向煜章伸手抓住了石海鸣的胳膊。
“呃!”石海鸣大叫了一声。
向煜章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很快他就被一股大力直接拉了起来。这股力道就跟牛似的,猛地拉着石海鸣往前走,他几乎是滑跪着被拖过去的。
踉跄几步后病床近在眼前,石海鸣看着脏污的床单倒吸一口冷气,暗道不要不要,结果下一秒背后那人就松开了拽着他胳膊的手,轻轻一推——
“啊!”石海鸣扑倒在满是霉菌味的床上,一脸崩溃地起身却被继续压着脑袋摁在了床上,枕头里的气味像是常年浸润在潮湿空气,散发着阴暗的霉味,钻进了鼻腔里。
“唔、噗!”即使没有受肖穹影响石海鸣都本能抗拒,双手刚撑住床板想要起来,就被扯过双臂翻了过来。
石海鸣睁大眼睛看着向煜章,脸上崩溃的表情还没收回。
只见向煜章嘴角勾起愉悦都弧度,低头拉出皮带,绕过石海鸣的胳膊,紧紧贴住肢体打了一圈,死死扣在了床板上,另一边也是同样。
石海鸣边大声质问他边挣扎起来,“干什么!”
可惜向煜章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石海鸣的胳膊被他一只手压住根本抬不起来,只能任由皮带紧紧贴着肢体,将自己自由活动的能力吞噬掉。
很快石海鸣就被死死扣在床上了,期间几次都差点吐出来,却因为胃袋空空而只闷哼了几声。
“咔哒。”清脆的卡扣声。
向煜章拉紧最后一根皮带,又不知从哪里掏出布团随意塞进了石海鸣大喊的嘴巴里,用一根布团穿过后脑死死堵住了他吐出嘴里脏东西的后路,然后起身,满意地打量起自己的作品。
平时那么在意洁净的医生躺在脏乱的床上,洁白的白大褂已经被弄脏了,包括它的主人——脸颊上沾着灰,头发凌乱被汗水浸湿,他稍显瘦弱的四肢被牢牢固定在床上,被迫伸展开的肢体像是一只引颈待戮的天鹅,双眼瞪得圆圆的,脸颊也
塞得鼓鼓的,含糊的呻吟和挣扎时带动铁床的清脆打击声结合起来,简直是……
“完美。”向煜章呢喃。
石海鸣惊恐地看着向煜章扭头从台子上随手拿起了一双橡胶手套,慢悠悠地套在手上。
一边套他还一边说:
“肖医生,继续上次的治疗吧。”
什么!?治疗什么!?
你到底要治疗什么!???
“唔——!!”石海鸣摇着头,对于自己像个案板上的猪肉一样任人宰割的局势感到焦虑万分。
他在接手向煜章的几个月里可是疯狂电击向煜章,不断拿向煜章做实验,现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向煜章要把他大卸八块啊啊啊!!
看见向煜章身后琳琅满目的小锯子和小刀,石海鸣就快被自己脑海中的幻想吓得小腿肚抽筋了。
而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拿起了一把小刀,刀尖发出凌冽寒光朝石海鸣靠近。
石海鸣死盯着向煜章的动作,看着那双手正朝他胸膛而来。
这是要挖心肝吗!?
刀尖隔着衣物抵住他锁骨的一霎那,石海鸣呼吸一滞。
向煜章缓缓顺着衣领,用锐利的刀剥开了洁白的大褂,刀尖下压,在猎物颤抖的肌肤上动了几下,轻轻松松划开了内里的衬衫。
石海鸣害怕地闭上双眼。
比衣服更白的肌肤暴露在暖色灯光中,白嫩的肚皮连呼吸起伏都显得颤颤巍巍。
“当啷。”刀被随意扔在了地上。
睁眼一看,伴随着柔软触感而来的一幕——白色手套包裹的指尖顺着胸膛往下滑动起来。
石海鸣倒吸了一口气。
向煜章脸上居然浮现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这是石海鸣的声音像是在讲述着什么故事,舒缓而低沉,“肖医生似乎不止是洁癖,像是对于来自他人的肌肤接触感到恐惧……不如,我们来实验一下?放心,我的手套消过毒,很干净。”
温柔的语调中却蕴含着让石海鸣炸裂的话语。
“实验一下”这不是肖穹最爱说的话吗!!
红色警报!这是私人恩怨!!
肚皮上不断游走的手掌下滑到了小腹处,停顿片刻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钻进了裤子里,挑开没有任何防御效果的内裤后——
猛地抓住了他软趴趴的性器。
那一瞬间石海鸣大脑空白,好似被定格了时间。
橡胶的触感极致类人,柔软又有弹性,忠实地传递出了对方五指的触感。
石海鸣有长达十几秒的思维空白期,他被深埋神经中的抵触情绪覆盖了。不知为何肖穹会有这样的恐惧,但就在自己的性器被握住的刹那,石海鸣屏住了呼吸。
他怔怔盯着虚空,视野中的向煜章变得模糊。
直到脸颊边凉凉的,石海鸣看见向煜章抬头看了一眼,笑容又灿烂了几分,伸手在他下巴处轻轻一蹭,只见他伸出的指尖上,一滴晶莹的泪珠。
我…哭了…?
石海鸣发誓他不是自己想哭的。
他被人以及非人摸过多少次了,怎么可能脆弱到碰一碰下面就哭,然而可悲的是他现在是肖穹并且同步率非常高,不仅同步了记忆和天赋,看起来还同步了某些精神状态。
他被猛烈的恐惧和厌恶席卷了大脑,眼睛一眨,豆大的眼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流了出来。
石海鸣还在和肖穹的意志打架,向煜章忽然笑出了声,“这么害怕?肖医生,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石海鸣也想知道!他在脑中过了好几遍肖穹的记忆,没有任何关于洁癖抑或抗拒陌生人接触的相关经历,有也顶多是遇到过性骚扰。然而现实就是被向煜章隔着手套碰到要害,让他惊得像个被玷污的小媳妇似的,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喊着不要不要。
不过向煜章也没想问出答案,他想自己找出答案。
向煜章紧紧盯着面前这个男人,微弱的眉头,流露出惊恐神情的双眼,还有眼角的泪水……向煜章没想到他也有这样的一面。
那个自大冷傲的家伙,居然会因为别人的触碰像个小兔子似的红了眼,缩在角落里颤个不停。
这样的反应,在正常人眼里该是多么惹人恋爱的…在“精神病”眼里可就不一样了。
于是向煜章垂眸,眼中流出兴奋和狂热,胳膊开始动了起来。
“呃!”裆内那物被撸动起来,石海鸣低头一看,就能看见向煜章的五指和自己软趴的阴茎在裤子上印出的痕迹。
从五指中探出的圆润龟头蓄势待发地抵在裤头。
白手套轻柔而缓慢地套弄着阴茎,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甚至没有丝毫色情和性欲色彩,宛如公事公办一般上上下下的撸动着。
肉茎的敏感让仅仅是被简单撸动就已经快乐了,心理上的抗拒却让石海鸣难受得好似有蚂蚁在爬,脚趾狠狠地蜷了起来。
别…别碰我……
居然有一天会被别人强行手
淫……
“呜呜唔唔!”石海鸣的手心已经被自己掐烂了,刺痛感让大脑清醒了一些,也将那无法忍耐的恶心感压下去了一些。
向煜章站在病床边专心地抚摸着他的性器,还煞有其事地问:“肖医生,你在这方面有隐疾么?”
他捏了捏手中依旧软乎乎的小东西,听到了一声略带颤抖的抽气声。
石海鸣的泪花冒得更汹涌了,双腿蹬了两下,皮带和肌肤摩擦发出了难听的噪音。
怎么可能硬得起来!都快膈应死了!
呕…想吐……
“哼唔!”他不管怎么挣扎扭动,自己的命脉还是被对方牢牢握在手里,铁床的嘎吱嘎吱声好似在替他呻吟。即便夹紧双腿试图阻止这双玩弄自己身体的手,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石海鸣禁不住仰起头看向他,放弃了无用的挣扎,崩溃地摇头,用求饶的眼神看着他。
不要这样,求你…向煜章……
向煜章忽然顿住了所有动作。
几秒后,向煜章松开了手。
石海鸣紧绷着的肌肉终于松开来,汗水滑到脑后,冰冰凉凉。
“实验失败,换个方式吧——”
刚松了口气的石海鸣不解地抬头一看,僵住了。
向煜章眯着眼,阴郁的眉眼微妙溢出一丝危险的气息,总是躲避着与其他人目光交接的瞳孔死死盯着石海鸣的脸,双手却是放在裤腰带上,解开了锁扣。
石海鸣呆滞的视线落在了他双腿之间,那里正……微妙地鼓起来了。
石海鸣拥有一个反派翻身系统,在几年前是可是最火热的系统,为他们的主神带来了不少收益。然而时代在更迭,最近,石海鸣的系统终究没落了,自己的员工已经跳槽到只剩几个了,收入为零,石海鸣已经在下岗的边缘大鹏展翅了。
这些他苦闷地查看着数据,点开了热度榜,看见了排名。
石海鸣又尝试性地搜了搜安全屋,跳出来的依然是「抱歉,信息不足」,石海鸣啧了一声,直接搜索「徐礼先」。
这次有东西了。
「有人说似乎在明智楼的厕所见过他,有人说图书馆里似乎看到过他的名字,有人说……他的尸体是笑着的呢。」
石海鸣看到最后一句话鸡皮疙瘩直冒。所以说这个系统的文宣部门到底做甚啊!为什么信息条里要写这种阴森的东西啊!
半个小时前石海鸣钻进了学校图书馆,因为他听室友说这里还有教茅山术的书,他赶紧趁午休时间屁颠屁颠跑出来看书。
助理系统显示世界内是有关键道具和人物,石海鸣根据助理提示,关键人物应该是在明智楼的厕所,关键道具就是图书馆了。
石海鸣现在不敢去明智楼,于是来了图书馆。
这里很安静,值班人员趴在桌上睡觉,只有零零碎碎几个人。石海鸣顺着书架一排排地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石海鸣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本封皮黑乎乎的书,书脊上什么也没有,浑身散发着「我不一般」的气息,翻开一看,【学校七大怪谈】,然而石海鸣一眼就看到了。
石海鸣暗道不好!
徐礼先在他耳边轻声说:“小骗子。”
石海鸣的嘴巴被他偏头狠狠咬了一口,痛呼一声,血液从伤口涌了出来,徐礼先全部舔走了。
他像个变态一样,带着满嘴血迹舔着石海鸣的脸蛋,用热恋期那种宠溺无边的语气说:“你是想要我的心脏?”
“想要就跟我说啊。”
“我怎么会不给你呢。”
噗嗤。
破开肉体,然后液体涌出来的声音。
石海鸣呼吸一滞,瞪大了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血腥味猛地爆发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男生破了洞的胸膛正源源不断地流出血液,那沸腾一样的红色灼烧着石海鸣的眼睛。
新鲜的心脏在他的手上跳动着,血管还挂在上面,红的,蓝的,蔓延在表面的血丝,跳动时膨胀的血管壁,一切都那么清晰、鲜活。
“给你,我的心。”
心脏被以一种献祭的形式捧到了石海鸣的面前,柔软的心脏蹭到了他的脸,还在微弱地跳动着,肉质顺着他的脸颊滚落。血迹拉出一条艳色的痕迹,红点溅到白嫩的脖颈,衬得他白皙的肌肤更加脆弱。
男生的脸色因为失去生命之源瞬间苍白了,和徐礼先死后的模样几乎一模一样。
看着面前瞪圆了眼睛吓得话都说不出的少年,徐礼先内心的施虐欲已经压抑不住了。
想吃掉……
好想一口一口地吃下去,白嫩嫩的爱人,每一口都是甜的吧……
石海鸣惨叫了一声,看着面色苍白的男生扒开他的外套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像是要撕下一块肉一样用力。
“啊啊——!呜,嗬!”石海鸣甚至抽泣了一下。
身后束缚他的两个人动起手脱下了他的裤子,但只脱下半
边,徐礼先就松开嘴迫不及待地拉开了石海鸣的双腿,色情狂一样来回摸着他的大腿。
他的内裤直接被撕掉了,具有弹性的内裤被用于绑住他自己的双手。
石海鸣摇着头,“不要,求你了。”
徐礼先只是一个眼神,身后的两人就将石海鸣抬到读书桌上摁住。
石海鸣仰躺着,腹部被徐礼先摸来摸去,撩起校服后,白嫩的肚皮微微颤抖着,看得徐礼先磨起了牙。
半条校裤还挂在他腿上,但已经起不到任何遮羞作用,反而让他的身体覆盖上欲语还休的诱惑,双腿之间的绝对私密地带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绵软短小的性器,压在桌上挤扁来的圆润臀肉,大腿处性感的线条,这一切都让徐礼先目光灼灼。
他紧盯着后庭,拉开了他光着的腿。
“我们还没有做过。”
徐礼先把着他的大腿将他拉向桌沿,臀部立刻撞上了他的胯部。
徐礼先将早已硬起来的肉棒怼上石海鸣的臀缝,柔软的龟头摩擦着穴口,让石海鸣挣扎起来。
“听话,”徐礼先冷着脸说完,又变成了笑脸,“这是我们的的事情了。
一开始石海鸣觉得是好事,但是反过来想,这不就说明他没有收入来源了吗?石海鸣回想起当时大家的目光,越想越觉得是同情……
石海鸣摇摇头,把想法甩出去。不管怎么样,在恐怖系统合同签完后石海鸣看见月薪2w+,立刻觉得被轮空仿佛就是在为他进入恐怖系统做准备。
感谢主神同意关闭系统!
石海鸣对他的系统再有感情,也抵不过oney啊。尤其是昨天系统关闭后给最后两个员工发完工资,石海鸣的存款就只剩个位数了。
主神保佑我!
石海鸣深吸一口气,踏上了在恐怖游戏正式打工之旅。
躺在淡蓝溶液里,石海鸣呼吸了一口,让肺部灌入溶液,朝外面比了个ok的手势。
主管150站在指挥室,从大玻璃上观察着四人,摁下按钮通过设备传声:“注意这次不是试验,不要松懈。死亡率低但也有40%。”
片刻后又传来声音。
“大家落地的时间可能都不一样,之后可以通过助理系统联络。”
“准备,5——4——3——2——1——”
熟悉的失重感传来,石海鸣刚到世界就眼前一黑,浑身疼痛难忍。
他的眼睛被遮住,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强劲的力道猛地甩在他脸上,颧骨疼得像要裂开,伴随着沉闷的击打声,他的头皮猛烈地疼痛起来,忍不住痛呼,“啊!”
一双手死死拉扯着他的头发,咒骂声炸裂在耳边。
“钱呢?你跟我说不知道?!”
石海鸣还没回过味来肚子上又是一脚,踹得他口水直流,昨天吃的饭都快吐出来了。
对方完全不给他回话的机会,又是几脚。
石海鸣侧躺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而无法动弹,只能硬生生受着。他感觉肋骨都快被踹断了。对方穿的皮鞋肯定质量不错。
踹得他的皮肉生疼,疼出一脸冷汗。
对方一把扯下了罩头的黑布袋,石海鸣终于看清了面前的施暴者。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人模狗样的西装,蓝色的衬衫都快兜不住他那硕大的啤酒肚。
男人张嘴啐了他一把口水,露出了一颗金牙。
“今天你只是受点皮肉伤,再过一个星期,还想不起来你就去卖屁股还钱吧。”
石海鸣痛的浑身无力,额角抵着冰凉的地板,感受到了dj音乐带来的震动。
背景里甚至还有人在深情地唱着“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翔哥,快来点歌啊~”女人骚气无比的声音从稍远的地方传来。
“等我一下。”
过了会儿,被称为翔哥的男人蹲下来,嘴里叼上了一根烟,看着他嘴角和眉骨边的淤青,略带着怜惜的意味摸了摸他的脸,咬着烟口齿不清地说:“不好意思啊尧子,哥刚刚是急了,看把你这张小脸打的,啧啧啧。”
石海鸣困难地斜抬眼珠看着他伸出丑陋的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也知道哥脾气暴,来,陪哥跳个舞,这事儿就过去,不许记仇啊哈哈哈哈。”
男人一把拉起他,笑得和蔼可亲,和刚才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截然不同。
石海鸣懵劲儿过去了,也习惯了身上的疼痛,分析起现状来。他这具身体估摸着就是混道上的,借了大哥钱还不上,被整了。
石海鸣的双手还被绑着,只能被大哥拖着走,他一起身,视角变化后看见现场人还挺多的,不过大家都习以为常,没有对这样的画面投注过多的注意力。
大哥把他往小舞台上一推,石海鸣踉跄几步,挤开了一个搔首弄姿的女人。
那个丰乳肥臀还穿的少的女人埋怨地看了石海鸣一眼,“浩哥你讨厌死了。”气冲冲下了台
。
浩哥绕到他身后解了绳子。沙发上有人不满道:“挡我看v了!”
石海鸣扭头看着比他矮一些的浩哥,估摸着语气,略带着颤抖询问:“浩哥,要做什么?”
浩哥哼着歌到点歌台点了个劲爆的舞曲,拿起话筒喂了几声,“尧子,来个脱衣舞吧。”
这会儿可就有人注意了,几乎全场的目光都凝聚到了石海鸣挂了青的脸上。不嫌事儿大的看热闹群众大声欢呼起来,将气氛迅速炒热。
石海鸣根本无法动弹。众人看好戏的目光让他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尴尬的情绪从脚底升到大脑,恨不得原地消失。
僵直了十多秒,有人直接扔了瓶矿泉水上来,砸中了石海鸣的额角,在他额角砸红了一大块,他缩起肩膀叫了一声,迟钝地抬手挡了个空气。
那人骂道:“跳不跳!傻逼。”
浩哥坐在下面,半边身子沉在阴影中,半张脸显露在炫丽的灯光下,烟头的红点非常显眼,表情阴冷,“尧子,听到没有,快跳,不给我面子啊?”
石海鸣扯起一个笑脸,“浩哥,我不会。”
浩哥举起酒瓶,身子前倾,双手撑着膝盖,悠闲地晃着酒瓶,道:“脱衣服不会啊?”
石海鸣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他真怕这个暴躁更年男一酒瓶甩上来。
他看了眼助理系统,赶紧下载世界背景和记忆,然后颤颤悠悠地伸手放在自己的外套上。手下的触感还可以,是件质量不错的休闲西装,还是显眼的白色,只不过刚刚躺在地上已经被弄脏了,上面还印着几个脚印。
石海鸣已经尽可能慢地拖延时间了,他几乎是龟速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让它自己滑落在地上。然后慢慢按在衬衫纽扣上,脱掉最上面的扣子,一颗,两颗,露出了还算结实的胸膛,还有锁骨下方的瘀血。
衬衫微微敞开了,半遮半掩地覆盖着青年人的蜜色肌肤,有料的胸肌也欲说还休地露了半张脸。
就在这时浩哥又突然爆发了。
他爆骂道:“你t会不会踩点啊!歌都放完了!”然后真的把酒瓶摔了过来。
石海鸣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了,但那厚酒瓶底直接打在他的手臂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石海鸣被这种低俗的dj舞曲整得疲惫了的耳朵忽然听到了一把子好听的嗓音,“浩哥,消消气。”
门口不知何时走进来一个男人,穿着休闲装,年轻看起来也有三四十,但和浩哥截然不同,身上有着成熟男人特有的从容和稳重,端正的五官间仿佛沉淀了岁月修饰过的魅力,非常地吸引人。
他直接走到石海鸣身边,把外套捡起来,扭头对浩哥说:“发这么大火伤身体,你先玩着,我把他带走,免得你看见生气。”
男人说完给了石海鸣一个眼神,转身朝门口走。
“蔡华峰,你把我的人带走是什么意思?”
ktv里的气氛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只有机器依旧在唱着经典老歌。
蔡华峰转头笑道:“张浩。”
张浩只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蔡华峰,片刻后似乎懂了什么,表情一松,往后一靠,大笑道:“带走,带走,别玩坏了。”
石海鸣又收到他的眼神示意,赶紧拖着疼痛的身子跟上他的脚步。
一出门,连空气都清澈了不少。
石海鸣无力地靠着墙,揉了揉疼痛的腰身和胸口,抬头对男人道:“谢谢。”
男人将外套递给他,看着他的脸,眨了眨眼睛,笑了笑:“刚才挺惨的,还好赶上了。”
石海鸣接过外套,纳闷地穿上,刚抬起手就扯到痛处,龇牙咧嘴地痛呼。听到男人这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复,低头不说话。
蔡华峰直接伸手抓住他的下巴抬起来,凑过来仔细看了看他一脸惨兮兮的伤,皱眉略有些心疼道:“你好像每次都很惨,石海鸣。”
“嗯??”
青年瞪大了眼睛,在走廊的灯光下眼里的惊讶一览无余。
蔡华峰无奈道:“没看助理系统吗,我是顾梁。”
石海鸣赶紧瞄了眼助理系统,果然上面显示了一条信息:【队友顾梁已出现。】
石海鸣坐在软绵绵的酒店大床上,撩开衬衫查看自己的伤势。
顾梁坐在他的对面,伸手摁了摁他紫了一块的胸口,问:“痛不痛?”
石海鸣嘶了一声,身子一颤,从他手下逃开,恼道:“废话。”
顾梁一愣,看着他的模样失笑,“抱歉,我在看你骨头裂了没有。看来没有。”
石海鸣嘴角破了个大口子,动动嘴都嫌疼,他将顾梁的跑腿小弟送来的医药箱打开,拿了瓶治跌打损伤的药膏,往掌心里一倒,按压在腰侧揉捏起来。
瘀血被揉开的滋味真的酸爽,石海鸣一边哼哼一边涂药。
这个过程中他也吸收了一下记忆,发现原身的记忆非常的混乱,是碎片化的,石海鸣拼拼凑凑才组成了张家尧的人生。
原
身叫张家尧,是个小混混,人长得帅,打小就不听话,有一个姐姐人美心善还考上了名牌大学,小时候为了姐姐天天打架被退学,初中都没毕业,现在也理所应当在混社会。
石海鸣注意到张家尧的记忆中有很多部分是空缺的。而缘由就是张家尧突然患上的失忆症,似乎是因为以前长期打架多次误伤脑袋造成的。石海鸣摸了摸裤兜,还能摸到治病的药。
记忆中就是一个月前出了事,昨天才刚出院就被浩哥拖到地盘上质问。他只记得拿了浩哥的钱要办事,但是那天做了什么,钱是怎么丢的,是怎么进医院的,他完全没有这段记忆。
石海鸣感慨起来。要不要每次都这么惨啊……连记忆都不完整。
助理系统显示的任务是【看到姐姐结婚,找出杀人魔身份】。
石海鸣知道张家尧的姐姐有个男朋友,最近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石海鸣觉得结婚是没有问题的,张家尧自己都这么帅了,姐姐能丑吗,何况还是个高材生。半个月前姐姐传来喜讯,就说要结婚了,还问起张家尧的情况。张家尧心灰意冷,觉得自己没有脸去见姐姐。
石海鸣转而注意后一个任务,从记忆中勉强翻出了杀人魔的片段。
几个月前张陵区一具死状惨烈的女尸刷爆了报纸和网络,民众铺天盖地的谴责这个疯狂的杀人犯。这人将女子迷晕后生生划开嘴角,并在人还有意识时将几乎开到耳后的嘴巴用订书机封死,像是做手术一样将女性的下体用线缝上,然后一刀一刀缓慢地在肚皮上扎下数十个深可见骨的伤口,组合成了一个大大的单词——【st】,即色欲。
女性的尸体被扔在小区的水池里,水池的水都变成了淡粉色。
专家猜测这是一名三十左右的男性,一事无成,曾经被妻子背叛,表面性格温吞,内心具有反社会人格。
然而两月后,在城市另一边的武心区街头,又出现了挂在路灯上的男尸,眼皮被钉在了额头,至死无法合上眼睛,而生殖器被切掉缝进了自己的嘴里,致命伤是腰侧深达8的切口,肾脏被扯走,流血致死。死者肚皮上同样划了好几刀,组成的是【ad】,疯狂的。
因为作案对象的随机性,警察对此毫无头绪。但从这疯狂变态的手段中,不难看出杀人犯的冷血无情。
就像历史上那些引起轰动的“约克郡屠夫”“绿河杀手”一样,网友也给这个罪犯起了个外号,称他为“疯裁缝”,只是没想到火了起来,甚至警方也这样称呼起了“它”。
在官方报道的最后一页写着——「请武心区各位市民夜晚不要随意外出。」
石海鸣看完毛骨悚然。他就住在武心区。就在这个区里有一个变态杀人狂,而且警方还没有找到线索,是个人都不敢出来了。
石海鸣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总之不是鬼就好,好歹这次任务对象是个人,就算遇到了也能硬碰硬,说不定还能反杀呢!
在他接受记忆期间,顾梁已经贴心地为他放好热水,招呼他过去泡个热水澡。
石海鸣也确实需要,他真诚地感谢了顾梁。看见顾梁,心里安稳了不少,果然玩恐怖游戏找人陪是有必要的。
石海鸣在浴缸里美美地泡了个澡,洗完后围着浴巾在洗手台前给自己的脸上药,擦去镜子上的雾气后,石海鸣啊了一下,不禁吹了个口哨。
镜子里的脸很美,眉形干脆利落,眼睛却似若桃花,眼尾细而略弯,加上高鼻梁和唇珠明显的嘴唇,整张脸都透出一股似醉非醉的精致感,但也不至于认错性别,男性化的特征让这张脸的魅力只增不减,利落的眼神也让精致中透着英气。
虽然脸上挂了彩,朦胧感变成了破碎感,但总是觉得连睫毛都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委屈意味。
石海鸣这会儿觉得浩哥那句“去卖屁股还钱”也不是没道理了。
石海鸣穿上浴袍,走出浴室精疲力尽地趴在床上。
顾梁跟他说了说自己的情况,他是个放高利贷的,妻子是个植物人。他似乎是第一个来到世界的,桑旗和安琪都还没有动静。
“这个世界的线索有点少,你那边有线索吗?”
石海鸣疲惫地说:“我想先睡一觉。有事儿明天再说可以吗?”
顾梁起身,离开前道:“你睡吧。”
意识渐渐融入黑暗,石海鸣错过了他手机接连亮起的来电信息。
片刻后,一个短信发了过来。
【尧尧,你那边出事了?明天我去看你。】
第二天早上石海鸣和顾梁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找到其他同事就当面聚一聚,之后回到了家,他注意到姐姐的信息还有黑社会上一些人的恐吓信息,石海鸣直接无视这些低级的恐吓方式,赶紧开始收拾屋子。这是个很小的出租屋,石海鸣一个人住也够了。
虽然条件不算太好,也比简向南的屋子好多了。
石海鸣在冰箱上看见了很多贴纸,站在冰箱前仔细看了看。都是些密码或者东西放哪之类的,看来他的记忆力确实不好。
石海鸣换了身衣服,把昨天的脏衣服赶紧换下来,正在挣扎着用没受伤的手把t恤拉下来,门忽然被敲响了。
石海鸣赶紧拉下衣服遮住腰,急急忙忙走到门口开门。
“尧尧!”迎面而来一个大大的笑脸,漂亮的女人张开双臂准备给他一个拥抱,却陡然停住,变成一脸怒容:“尧尧,你又打架了!”
石海鸣笑着抱住姐姐哄,“没事没事,皮外伤,男孩子打架多正常。”他悄悄看了一眼姐姐身后的男人。
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五官端正,眉眼如画,正经的黑色细边眼镜带着墨一般的书生气,结婚应该没问题……吧。
男人发现他的目光,点点头,朝他含蓄地笑了笑。
石海鸣将两人请进门,客厅不算大,但只有一个小沙发,如果三个人坐就必须挤着坐,石海鸣干脆去搬个小板凳坐在两人对面。
短裤裤筒太大,这个身体又比较高,石海鸣抬腿就露出半个大腿来,白白嫩嫩的。
正在警告石海鸣最近别出门的张家佳眼神一凝,“尧尧,你腿也受伤了?”
石海鸣低头一看,大腿上一块显眼的紫色瘀血块,在晒不到阳光的白瓷般的肌肤上格外显眼,石海鸣赶紧遮了遮,编了个借口,“昨天收衣服的时候从凳子下滑下来了。”
“小心点呀。尧尧你的病好点没有?”
张家佳拍了拍男朋友。
石海鸣就看着这人走过来捧着他的脸,低头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启唇问:“最近药有好好吃吗?”
这么近的距离下男人呼吸的气息弄得石海鸣很痒,他眯起一只眼睛,乖乖回答:“不知道。”
对方直接伸手,“药瓶拿来。”
石海鸣看了看他姐,姐姐一脸严肃道:“快去。”
石海鸣于是起身去拿了药瓶来,男人接过打开一看,眯眼看着石海鸣,“没怎么吃。不是说过让你三天吃一次吗?”男人倒了两颗在手里,直接递到了石海鸣嘴边,“吃了。”
石海鸣看他如此熟稔的态度,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我的医生?”
男人沉默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