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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就是为你活的啊(1 / 2)

薄薄的光从窗外投射进来,是毫无温度的皎皎月光。

室内陷入一片昏暗,安静的只能听见慕烨和束函清的呼吸声,他中了专门针对异能者的麻醉剂,睡得很沉。

束函清拿着镣铐咔嚓一下套在了慕烨的手腕和脚腕上,睡梦中的慕烨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睡得并不太安稳,他的眉毛不自觉的皱了皱,手指不由地动了动。

他坐在了床边,一眨不眨的看着慕烨的睡颜。

整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人,束函清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慕烨宽阔的背肌上,顺着脊骨流畅的线条滑至腰线。

慕烨的身材很好,他个子跟雷诤差不多,身上的肌肉在这四五个月的锻炼里越发紧实饱满,因着睡着的时候像只蛰伏的猛兽。

可这猛兽确实个天生的菩萨心肠,对待敌人的时候会酌情心软,对待丧尸的时候还会给它们超度,唯独把那份冷漠给了他。

束函清低头靠近他,气息交缠,然后跨坐在他身上了,深吻了下去,他舌尖灵活柔软至极,他勾弄着慕烨的唇齿,百般挑逗,最后气都喘不过来了这才缓缓分开,一条暧昧的银丝也拉断了开来。

他的手指裹住了慕烨的性器,在龟头那上下滑动,滑腻腻的腺液很快就出来了,那性器很快就在束函清手里勃起了,然后他自己伸出手指开始做扩张。

等穴肉开始湿软,束函清抬起屁股一点点把那狰狞的性器吞了下去。

慕烨因为胸前的异动而睡得并不安稳,身下传来细密的快感又让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就看见束函清坐在他身上,手撑在他后面,很深地含着他的东西在动。

束函清的屁股很软很大,裤子半褪,另外半边玉臀仿佛像是要从裤子里爆出来,光是看着,慕烨都能在脑海里模拟出那丰润滑腻的触感,他的眼神幽暗下来。

宽大的领口露出暗红的奶尖,毫无遮挡,仿佛随着主人呼吸的起伏而颤巍巍的晃动着,勾引着人的视线。

束函清的奶子十分的敏感,尤其是奶尖周围,只要做爱的时候被一舔一咬,后面就会夹的更紧。

慕烨的眼眸越发黑沉,眼眸带着淡淡的欲念的红,在黑夜里闪过一抹红,声音压抑嘶哑:“函清……松开我……松开我好不好?”

束函清此刻在他面前简直骚浪得艳情,慕烨想动,可是手臂却被铐了床头,哪怕束函清的手都摸上了他的胸口,手法色情的又摸又贴,慕烨只能光看着,剧烈挣扎中锁链发出哐哐哐的巨响。

束函清的视线如同细蛇一般暧昧游移在慕烨的身上,不自觉的微张喘着气,舌尖若隐若现,然后手指一点点的滑到他的额头,一直往下,慕烨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的清晰。

在束函清手指碰到他鼻梁时,啄吻着他的手指,语气有些急:“函清,这是哪里?松开我好不好?”

束函清依旧毫无动容,甚至收回手起身,慕烨看见他阴茎上覆着一层水光,身上的人转过身子不看他,把上衣脱下来扔在了床下。

暴露在慕烨视线里的束函清白皙细腻的后背,线条紧致的腰线,浑圆的屁股以及遮掩在手臂阴影里的乳肉,穴肉又一寸寸吞下去了。

束函清动一次,就能听到慕烨让他松开自己的声音。

这是一场漫长又甜蜜的折磨,束函清肉穴湿热紧致,肠肉谄媚的绞紧,每一寸都是灭顶的快感。

慕烨手里挣脱着那手铐,直到手腕处见了血,伏在慕烨上方的束函清浑身的兴奋感流于四肢百骸,高潮的时候,他指尖都在微微颤栗。

慕烨很爱束函清难以自控,绷紧身体紧紧抓紧他高潮的模样,那种风情他每每想起,都会浑身发烫,可是现在束函清根本不转身。

只见束函清缓了一会,就从慕烨身上下去,赤脚轻轻地捡起衣服盖在身上,任凭腿间的水痕往下,随意地穿好衣服。

慕烨根本没射,此刻硬得难受,束函清控制着力度揉捏着那根玩意。

慕烨自暴自弃地道:“函清,你别弄了……”

束函清果然松手了,他给慕烨手腕上了药就将镣铐从床头上松开,然后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独留慕烨硬着下身看着天花板出神,他知道束函清在生他的气。

束函清不经常来,来也是绑住慕烨来一段香艳的情事,他脚上的镣铐其实可以在房间内活动,可是异能被压制,他根本不是束函清的对手。

束函清也不会多说话,都是自己爽完就走,就不管仍然硬着的慕烨,完全把他当做一个合心意的按摩棒。

这天慕烨半梦半醒间,身上一沉,在这磨人的酷刑里他恍惚的以为在梦中,发出了低低的喘息。

两人交合的下体仿佛浑然天成的刃与鞘,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肉穴被扩张到极致,在厮磨间发出水声,羞人得紧。

慕烨的手又被绑了起来,没办法,束函清身上熟悉的气息让他没有提防,只能任人摆弄。

这次束函清正面对着他,脸上半是甜蜜半是苦恼,他舔了舔嘴唇,似乎要低

头吻慕烨,他便迫不及待地抬头,想要汲取束函清身上温暖清爽的气息。

谁知束函清却伸出手按住他,声音痴缠却冷清:“你不是说我恶心吗?怎么还是硬得这么厉害。”

说罢,束函清脱下衣服,他的身体却是跟那张纯情的脸上截然相反的布满情潮的痕迹,胸膛和腰腹上满是细密的吻痕,一副被情爱滋润透的模样,随着呼吸起伏的身体线条都带着勾引人的艳色。

“这里都是雷诤和荣桦留下的。”

慕烨眼中燃起了喑哑无声的暗火:“我……对不起……”

束函清低笑一声,腰扭动着,毫不遮掩的发出舒爽的呻吟,他的手指划过慕烨的胸膛,抵达他的小腹。

“慕烨,我不会再给你机会拒绝我了。”

束函清像是被玩弄在指间揉烂了的花,带着一种颓靡色气,慕烨终是忍不住挺动着腰肢不断将欲望往束函清身体深处送。

束函清高潮之后,唇边流下湿漉漉的水痕,慕烨却不经过他的允许就射进了他的后穴里。

被内射后的束函清张了张嘴,然后眯眼看着慕烨,不满地抿了抿唇,眼神里充满了愠怒:“谁让你射进来的,你不是说恶心吗?”

慕烨驻守在实验室。

他们五人的直属上级就是晏神筠。

晏神筠是少年天才,待人总是绷紧,给人一种冷硬严峻的观感,所以其他人都不爱亲近他,偏偏束函清是个粗神经的,被几个哥哥姐姐打发安排到他身边,他也没异议,晏神筠不跟他说话,他便静静地待在一旁,盯着房间里的花草墙壁发呆。

束函清被石磊他们带久了,歪歪扭扭没个正形,晏神筠一开始对他意见很大。

一会嫌弃他身上脏兮兮的,一会说他吃饭动静大,束函清又不是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只看着报告的文雅人,他心想自己一天摸爬滚打,身上当然不干净,而且他在军部里待久了,难免动作粗鲁了一点。

束函清一开始也不喜欢他,可碍于是自己的上级,总不好当面找不痛快,于是他就跟石磊背地里吐槽他。

石磊勾住他的胳膊,对他说晏神筠跟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把他当空气就好。

束函清心想,那可是我的上司,你说的轻巧。

晏神筠对束函清态度松动的契机是束函清在一次小型交流活动下,从暴徒手中拼死救下了晏神筠,他们被暂时安顿在一个会展中心,简陋的套间浴室里,热水哗然而下,白汽迅速蒸腾起来,模糊了镜面。

水从赤裸的全身滑过直至脚跟,束函清只觉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肌肉和骨骼齐齐释放出酸痛,脚下有血顺着小腿而下,半晌他才碰到了自己肩后一条伤口,嘴角疼得一抽,刚准备草草擦干身体,突然门就被推开,晏神筠将那修长柔韧的轮廓尽收眼底。

束函清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汽,回头时眉梢和眼角带着一抹惊心动魄的惊艳,他关掉水,拿起一旁的毛巾,身上的某种坚硬和果决,仿佛经过很多年粗粝的打磨才养成的习惯,就像他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的动作。

“我好了,你用吧。”

晏神筠皱眉,死死盯着他的右肩:“你不知道你身上的伤口暂时不能碰水吗?”

束函清忽然明白了什么,晏神筠居然在关心他的伤势,他无所谓地道:“没事,我皮糙肉厚的,好得很快的。”

束函清说得是实话,他们恢复力惊人,只要不是致命的伤他们比之普通人就是好得很快,他十五岁就开始执行任务了,刀山火海都下过。

说完晏神筠的脸色好像一寸寸更难看了。

束函清头发被打湿后格外乌黑,脸上被热气浸染,多了几分血色。

晏神筠很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瞳孔深处藏着束函清读不懂的情绪,半晌他摊开手掌,露出一个瓶子,只听他说:“药。”

束函清受宠若惊地说了一句谢谢,却见晏神筠转身向外走去。

束函清到晏神筠身边美其名曰和他共事,但其实就是来给他当保镖的,他把衬衣下摆随便塞进后腰,就打算在门口将就一晚,他身材比例很好,身上的那些伤口也没影响行走时能看出身手的精悍利落。

谁知道晏神筠叫住他,就上来解开他的衣服纽扣,拉开衣领,看他的后肩,阴影中露出他的伤口。

“……为什么不涂药?”

束函清面色尴尬,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够不到吧。

晏神筠就从一旁拿起刚才的药:“进来。”

一条一指长的伤口在光洁的肩胛骨后,血液已经干涸,翻开的皮肉已经泛白,束函清乖巧坐着,手臂搭在膝盖上,后背上有许多经年的伤痕,晏神筠手指突然碰到了束函清腰腹处的一道疤:“这怎么来的?”

束函清身体一颤,老实道:“忘了。”

他真的忘了。

“疼吗?”

束函清迟疑了一下点头:“……疼的吧。”

晏神筠:“那我轻点。”

束函清还不知道他

说什么,药粉就盖到伤口上了,他手指微微颤抖也没出声。

晏神筠又问了两句疼吗?束函清抿了抿唇摇头。

晏神筠那晚让束函清睡在房间里。

那之后束函清就感觉晏神筠对他态度好了很多,不会再用那种冷冷的眼神打量他,不会嫌弃他吃饭发出声音,还会跟他坐在一起,他们同进同出,也渐渐有了几分默契。

石磊他们偶尔吐槽起晏神筠,他还会为他反驳几句,不会说晏神筠坏话的只有易然,因为她一直把他当成他的偶像。

尹边烟闻言一笑:“小五,你也太好收买了吧。”

束函清喃喃道:“可他人真的不坏啊。”

易然点点头。

晏神筠工作起来很拼命,束函清来的时候,就有人嘱咐他平日里要盯着晏神筠休息,他有一次病得严重直接在实验台晕了过去。

束函清只能守着他,拿着毛巾给他降温的时候,发现他的肤色是迥异于亚洲人的冷白,嘴唇有些干,略显疲惫,微垂眼帘时模样有些可怜,给他擦手时,自己满是枪茧、变形的手指和晏神筠白皙修长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束函清心想,真弱啊。

突然晏神筠睁开眼睛,警惕地握住束函清的手腕,见到是束函清眼神才松下来。

束函清想抽回自己的手,偏偏晏神筠握得太紧,他只能对晏神筠说你现在生病了,他现在需要休息。

晏神筠声音沙哑:“……束函清,你得守着我,别让人靠近我……”

束函清说好,晏神筠才放心地睡过去。

晏神筠其实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他很孤独。

他们逐渐走近,束函清不在沉默地盯着办公室里的花花草草,而是盯着专注数据的晏神筠,会提醒他定时吃饭,休息,有时候他太忙,束函清会拿着筷子在一旁喂他吃饭,而晏神筠的眼神还落在报告上。

这画面被桑迈撞见过一次,不可思议地问束函清:“晏教授这是行动不便。”

束函清似乎觉得理所应当:“……我让他吃饭,他根本不听,我就只好这样了。”

桑迈表情复杂。

病毒爆发时,全国各地沦陷,束函清还记得实验室爆发的时候,他们拼死护着晏神筠离开,死了很多人。

晏神筠背抵着墙,坐在角落里,一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束函清叫了一声“教授”。

晏神筠恍惚抬起眼睛,面前是瓶水,他一动不动看了几秒钟,才要接过来。

束函清替他拧开,晏神筠沙哑地问他口渴吗?

束函清说:“还有一天的路程,我们以前受过训练,教授你喝吧。”

两人对视片刻,晏神筠还是固执地把水怼到了束函清唇边。

束函清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神情,但还是抿了一口,两人都没说话,只不过脸都有些红。

总之把晏神筠护送到安全地方,束函清吃了很多苦,晚上晏神筠靠在他身上缩在墙角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他们穿越千万,在战火中倾覆的大地中寻找一线生机。

等他们到达最后的安全区,束函清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回头握住晏神筠的手把他接下来,那之后他们各有归处。

晏神筠在后方,不分昼夜地研制药物,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渺小,竭力都够不着一点转机,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人死去,和满含嘲讽性的人类无用的挣扎。

不像是时空溯回后异能催化剂很快面世,真正的药剂是耗尽了许多人心血,从被感染的变异体中提取的基因,足足一多年的时间才逐渐成熟,束函清等人也是作为第一批实验者。

给第一批注射时,晏神筠见到束函清也是一脸诧异和错愕,旋即见束函清撩开袖子:“教授,可以轻一点吗?”

晏神筠愣了片刻,点点头,而后给束函清注射了药剂,他不知道这双注视着自己的浅色瞳孔,有一天会因为他变成永不见天日的暗灰。

束函清成功催化异能之后,一直都很忙,偶尔一次休息,他握着一块很大的晶核跑到了实验室,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晏神筠都能清晰回忆起那个如同阳光的少年捧着如同钻石般的晶核送给他。

晏神筠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飘飘忽忽踩不到底。

他问束函清怎么会来这里,面前的少年人说他们上次出去出任务得了一块纯度很高的晶核,现在给他研究。

晏神筠说谢谢,刚想留束函清陪他吃饭,就听见不远处石磊叫了一声小五,束函清连忙说他得先走了,就转身跑去。

推搡打趣声由近而远,倏然从耳边消失,晏神筠握着那颗晶核,看着石磊勾着束函清的脖子,束函清似乎是不舒服地挣扎了下,石磊却把他搂得更紧,说了什么,束函清就求饶地放弃挣扎了。

晏神筠抿了抿唇。

晏神筠精神异能觉醒后,他的听觉就比常人更为敏感。

“你以前不是不只要他吗?”

束函清:“教授人

挺好的。”

安全区周遭都是丧尸,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清洗一次。

束函清的一个队友在一次绞杀行动中不幸被咬,同样是军部从小培育长大的特殊人才,尚且还未变异的时候,他就不由分说得让束函清把他送进实验室作为研究样本,而他本人是自杀的。

束函清送遗体过去时,晏神筠也在。

束函清眼圈里的红都没退,他看着晏神筠,只觉得苦涩,他坐在台阶上,晏神筠脱了外套让他起身,然后垫在了地上,才让束函清坐下去,束函清有些犹豫,晏神筠拉着他跟他挤在一起。

束函清不是个悲观的人,如今也有几分忧郁,茫然地问问:“教授,还要死多少人啊?”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束函清又换了个问题:“教授,你能闻到我身上有股味道吗?”

晏神筠疑惑:“什么?”

从末世开始,束函清仿佛就没能摆脱那股腐败血腥味。

晏神筠没说话,他突然伸手,扯着束函清的衣服凑近他,安静得楼道里只听见彼此深长的呼吸,半晌晏神筠松开他,低声道:“没有,没有味道。”

束函清骤然觉得耳边痒得慌,下意识地想伸进口袋里拿烟出来,意识到什么又放了回去,没想到还是被晏神筠眼尖地看见了。

咔擦一声打火机轻响,一股火焰燃在两人中间,晏神筠从束函清衣服里拿出一盒烟,松开了打火机开关:“你以前是不抽烟的。”

束函清说:“大姐教我的,她说要是觉得累,可以放松一下。”

晏神筠说:“真的吗?你抽给我看。”

束函清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盯着晏神筠见他脸上没有嫌弃的表情才喷出一口白雾。

晏神筠拿出一根,然后学着束函清的模样含在嘴里,凑了过去碰着那点火星点燃。

结果第一口就把自己呛到了,束函清替他拍了拍后背,心中默默想,他真是胆大包天,把实验室的眼珠子拐走进行这么不健康的行为。

束函清从他嘴里抽走了香烟:“你别跟我学,伤身。”

晏神筠伸手摘下他手中的想要:“那你也不许抽。”

束函清下意识舔了舔嘴唇道:“好吧,我尽量,可是教授你知道吗?我们有时候真的很崩溃,需要一点尼古丁麻醉一下自己,我上次试了一下,酒精也不错,不过末世物资缺乏。”

晏神筠声音有些紧绷,却格外郑重:“束函清,以后死的人会越来越少的。”

“安全区会越来越大,跟外界完全隔绝,可以容纳很多人正常生活,结婚,生子,会有充足的医疗资源和教育资源,像末世以前的生活。”

束函清半晌没说话,晏神筠看着他,两人目光对视。

束函清目光炯炯盯着晏神筠,语气斩钉截铁地道:“教授,我相信有那么一天的。”

换做其他人,或许就会泼晏神筠的冷水,觉得这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两人保持相距不过十厘米的姿势,束函清认真地说他相信。

这个反应对晏神筠来说是一种肯定,他抬头说:“我一定会成功的。”

一句话足以让束函清重新充满力量。

束函清离开的时候嘱咐晏神筠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晏神筠看着他的手指,突然伸出手指轻轻触碰。

那一天真的会来吗?

那之后晏神筠提出了一个叫蛊虫计划的大致雏形,一个可以被人类控制吞噬同类为生的丧尸,可以大大缓解人类当前的危机。

最终总师采纳了,并且这个项目是由晏神筠亲自带头,可他从来没想过最终成果会在束函清身上。

他们找了无数实验体,可没一个适配,晏神筠甚至连自己也试过。

就在这时,丧尸混入了安全区,甚至实验室也爆发了一波丧尸潮,束函清等人护送着实验室的研究员撤离回地下,他们异能者几乎挡住了一半尸潮。

束函清最后殿后关住大门的时候,被丧尸咬了一口在手腕处,他那时一枪将那丧尸爆头,关紧了门,颤抖地看着那迅速变黑的齿痕。

他把袖子揭下来,遮挡住了那刺穿皮肉的咬痕,丧尸病毒在异能者身上通常随着血液循环,自然感染的时间是二十四小时内,目前为止被咬伤后感染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

前来应援的尹边烟见他脸色难看,问他没事吧,束函清没有瞒她,就把伤口露给她看了。

微弱的灯光照在尹边烟脸上,她脸上也顿时血色尽失,张了张嘴,从身上拿出绷带,颤抖地想要替他把伤口遮掩住:“没事……我带你去隔离……小五,只有一半而已……”

束函清见被迅速浸透,沾上黑色血迹的绷带,他摇摇头:“姐,带我去见易然。”

束函清适配上了。

易然闭上眼睛:“我这就告诉教授。”

外面是数不清的丧尸围攻,束函清压低声音拉住她的手道:“易然,别告诉他,我没多少时间了,别浪

费时间了,植入吧,这是晏神筠的成果,我帮他最后一把……”

易然把头偏向一边,尹边烟把石磊和桑迈带来了,要带他去隔离。

桑迈嗓音涩然:“你不会有事的。”

束函清挣开他们,伸手撑住台子,眼中满是怒火:“你们放开我!那还有一半可能呢!外面是多少的丧尸你们知道吗?地下有多少人你们知道吗?我适配上了!我是唯一适配上的人,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我可能有一半的可能变成一团毫无价值的烂尸,”束函清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视觉在一点点丧失,“我不要,我不要,你们不要这么自私,不能因为我是你们的弟弟就……还有多少人的弟弟,儿子都死了……你们从小受的要顾全大局,听从指挥的教育都进哪里了?”

易然是第一个蒙面抽泣大哭的,尹边烟过来抽了他一巴掌:“你他妈这个混蛋。”

打完尹边烟又颤抖地捧着他的脸:“是,你从小都听话,就这一次,算我们求求你,咱们赌这一次,函清,求求你……”

束函清:“姐,我视力在慢慢消退了,没有可能了。”

尹边烟看着他瞳孔果然有灰色的东西慢慢顺着眼珠往上爬,她慢慢地瘫软在地。

束函清进的那间临时收拾出来的手术室,一半在地里一半在地面,进去之前,混乱中晏神筠的吼声从身后传来,他却一点都不敢回头,关拢大门时,晏神筠被门口的人硬挡了下来,旋即被人注射了麻醉。

叫骂和叹息响成一片,桑迈无声地骂了句脏话,疲惫至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石磊抬头看着天花板,尹边烟不停地抽烟,压抑绝望的气氛在他们中弥漫。

那个装置植入了束函清的胸口里,病毒真正侵蚀束函清之前易然打开门就将他放了出去,尹边烟守在门口想要看他最后一眼,却被严厉斥责着回避开。

易然作为实验室的一员,看着已经半丧尸化的束函清在十几个枪口的注视下一步步僵硬地往外走,防止他的随时尸化射击。

易然掌心攥着那代表着束函清身份的吊坠,上面印着数字五,她泪如雨下,却咬住下唇一点声都不敢出。

束函清把这东西交给她的,说从此以后没有束函清了。

那天门一开,丧尸群果然都惧怕得散了,以吞噬其他丧尸晶核迅速成长起来的丧尸王丧失了人类的本性,却像是惧怕什么东西从不敢靠近人类的聚集地。

晏神筠醒来之后,没说话,他问易然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易然摇摇头说不知道,垂眸说:“他说不要看他,永远不要看他。”

晏神筠在实验室的台阶上坐了整整一夜,脚边全是烟蒂,他打开自己随身的笔记本,看着某一页夹了一张被裁剪下来两人的合照,那是束函清第一次作为交流会的随行人员,替他挡下暴徒的攻击那次留下来的合照。

他手指触碰到束函清文雅和细致的脸,按在心脏处,低着头浑身颤抖。

安全区不断扩大,尸潮一次比一次弱,人类重新得以休养生息,可谁都不知道晏神筠失去了什么。

他后来做的梦每一个都跟束函清有关。

实验室把那个装置加密放置着,权限唯独对晏神筠设置。

后来还是被晏神筠破译了,他面对着实验室的最高负责人淡淡地道:“三年,够了吧。”

只有很少的人知道,那个装置可以保留一点意识,束函清作为半人半尸的三年,存着一丝清醒吞噬下无数丧尸晶核的三年,够了。

负责人最后还是把装置给了晏神筠。

晏神筠启动了装置的自毁程序,丧尸王后来便销声匿迹。

晏神筠花了好几个十年造了一个更疯狂的机器。

他只是想给束函清一个好结局而已。

晏神筠回到了束函清出生之时,他和尹边烟等人活在时空之外,将尚且两月的束函清剔除在军部的雏鹰计划中,交给一户普通人家抚养,美化了他的身世,不再是作为军事工具长大。

军部开出的代价就是他们必须为军部效力。

一个时空不可能出现两个晏神筠,于是乎他那薄情的银行家父亲和冷漠植物学家母亲没有他这样一个孩子。

晏神筠一直是个情感不太丰富的人,他甚至早就觉得自己有情感障碍,这跟他的成长环境分不开关系,印象里他母亲唯一一次亲热是在他六岁被绑匪绑架,得救后,他母亲为了表达歉意,就亲了他一下。

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母爱的时刻,后来他父母离婚,他跟了父亲,在一次他母亲生日他买了花去探望,发现母亲再婚有了丈夫和孩子后,看到那一家人温馨的画面,他扔掉了花一个人默默回了住处。

他长大成人,此生没有再过对束函清那样浓烈的感情。

他记那么多年,是因为要再见到那个少年明媚的笑脸。

他的行踪被严密监视着,唯几次出去,有一次是束函清十岁时,小少年抱着一颗篮球,穿着白色的校服,手里拿着一根水果

味的冰棍,拿着手掌里挡住阳光,裹挟在人群中穿过人行道,晏神筠远远看到这一幕,尹边烟在他身后,不知为何眼眶突然热了。

这真是很好的一生。

十八岁的束函清考上了大学,跟同学喝醉了,爬上教学楼的天台用手比着喇叭,鼓动着同学发泄心中的怨气,登时周围便响起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声。

“我终于要摆脱做不完的作业了!”

“我终于可以谈恋爱了!”

“我可以睡懒觉了!我一定要去外地念大学!”

声音震耳欲聋,把提出主意的束函清本人吓得酒都清醒了,不高兴地喃喃道:“你们不是说丢脸吗?”

说罢就朝外吼了一声:“我终于可以不用学数学了!”

最后他们被保安驱赶,束函清在奔跑中撞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他不由自主回头,对上那人的眼睛,刚想说抱歉,忽然一阵没来由的熟悉感攫取了他的心脏。

风声唰然静止,世界在这一刻凝固,凤凰树花开满树,火红一片。

“对不起——”

束函清扔下一句道歉,猝然和同学拔腿狂奔离开,惊起一地的花瓣碎屑,晏神筠摘下口罩,伸手接住旋转下坠的鲜红色带黄晕的五瓣花,越过人群看见那恣意的少年,露出一个微笑。

束函清大学专业念的法律,慕烨作为他的直系学长很照顾他,是怀春的少年偏头一望就可以触及的真心。

末世爆发时,扭曲变形的转运车上全是学生,慕烨带着束函清狂奔远离即将发生爆炸的车辆。

晏神筠让军队特意关照了束函清所在的那片区,尹边烟等人在暗中保护着,直到他们到达安全区基地,晏神筠在幸存者中看到了紧紧依偎在慕烨身旁的束函清,奔波了很久,瘦了很多。

他想,只要末世早日结束,他一定会过得幸福的吧。

尹边烟说起慕烨,说他是难得一见的异能觉醒者,应该能护着束函清,问晏神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束函清走向别人吗?

晏神筠说:“我想让他过一个不需要卷入我们就能平稳的人生,不必像上辈子那样苦。”

他在努力让这场灾难有早日结束的时候。

可不久后束函清和慕烨的车子因为丧尸围追坠崖了,车子旋风般不受控制撞翻栏杆,瞬间翻滚出了崖边。

在崖底找到他们时,石磊几乎拆开了那已经变形的车,慕烨整个人压在束函清身上,他还有一丝气息在,晏神筠强硬地分开他,只见束函清耳后到脖颈有伤,一摸都是血,脉搏都停了。

晏神筠触碰着束函清冰凉的颈间,喃喃道:“你应该离他远些的,他自寻死路为什么要带上你。”

第二次时空回溯时间停留在他们逃亡去往安全区基地的路上,晏神筠将剧情君植入了慕烨身体里,尹边烟随便找了本恶俗剧情的,换头导入进了剧情君里,目的是让慕烨远离束函清。

可慕烨真的可以完全做到不理会剧情君,桑迈于是被派到了慕烨身边,一是保护束函清,二是监视,等取得两人信任后,他反手出刀,劈晕慕烨,将他们过去相处和村子里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都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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