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恨你啊。”
桂祎看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下,眼神冷冰冰的,像条要杀人的美人蛇。
陆炀没接话,直勾勾盯着桂祎的眼神一点没动。
而此时桂祎终于收拾好自己的心绪,从容不迫地展现自己的成熟风度。
他体面又含蓄地说:“既然‘老情人’么……想跟着我就跟吧。”
陆炀弯起眼睛,再次笑了起来。
“好啊。学长。”
彼时天色向晚,陆炀跟着桂祎一路回了家。
“学长,你过得还好吗?”他问。
他似乎颇能自得其乐,纵使桂祎压根不搭理他,最终依旧笑眯眯地闪进了屋子。
他抓住桂祎想要开灯的手,在一片昏暗里把他抵在门上。
“你干什么?”桂祎声音听着很平静。他手腕挣扎了一下,发觉徒劳,便没再动作。
陆炀却沉默着转而抱住他,将头埋在他颈侧。
眼前还黑着,呼吸打在皮肤上的感觉便越发清晰。
半晌,陆炀才说了句:“……我好想你。”
“对不起,但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好喜欢你。”
他声音越来越低,话到最后半句甚至带了点哭腔。
这又是一出什么戏码?桂祎有点懵。他抓住机会拍开灯,趁陆炀茫然抬头,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细细打量他。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水洗过的宝石。桂祎不合时宜地回忆起青春岁月时那场表白,湖面波光如同一闪一闪的碎星。
……依旧,很漂亮。
桂祎轻轻叹了口气。他低声说了句“低头”,在对方的顺从下,轻轻吻了下他微红的眼尾。
“不要哭,”他说,“也不要道歉。”
他们俩恋爱时从来没上过床。头一回真的坦诚相见,居然是在这样奇怪的场景。
按理说旧情人时隔多年再次相见,真要干柴烈火也在所难免,可桂祎冷淡得过分,被握住性器也仅仅只是重了点呼吸。
他半靠在床头,曲起一条腿,眼睛半敛盯着陆炀的脸看。
陆炀忍不住凑上来吻他的嘴唇。桂祎从善如流,甚至有空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他这样驾轻就熟,陆炀有些微妙的不爽。
虽说这么多年过去,陆炀没立场用那份不知何时早已终止的情侣关系绑架他——可桂祎竟然对这种事这么熟练。
分开后,他又找过多少人?
他现在越发美丽、越发吸引人,其实并不奇怪。
可是、可是——
“……你怎么这么熟练?”
陆炀对待他时依旧沉不住气,没忍住,发问的同时手上加了几分力气。
桂祎深吸一口气,招架不来忽然猛烈的快感,仰起头,最终射在了陆炀手心。
他平复着呼吸,闻言居然笑了下。他轻声答:“不要吃醋啊。”
“那些人……我的‘情人’只有你呀。”
没人能招架得住桂祎的故意勾引。至少陆炀不行。
“是吗?”陆炀手指侵入他,边贴在他耳边说,“你多哄我一点,好不好?学长?”
桂祎覆在他后颈的手指忽然收紧,苍白的胸膛浮上来一层粉。
“像你从前利用我那样,多哄我一点。”
陆炀轻声说。
“——现在的我也很有用。”
“是吗?”桂祎手掌按着陆炀的后颈,他弯着眼睛笑起来,“原来我要利用你呀。”
陆炀不说话,凑上前吻他的脖颈、胸口,手指探索的动作没停,另一只手顺势搂住他的腰。
他齿关轻咬桂祎的乳头,桂祎被弄得浑身发颤,轻轻吸了口气,转而掐住陆炀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别乱咬。”
“你是狗吗?”
陆炀抬起眼睛看他,眼珠反射着顶灯的光,看起来亮晶晶。
真像是狗。
“学长,你以前从来不跟我生气,也不骂我……”他轻声卖乖。
桂祎轻嗤,没来得及还嘴,倒是忽然又被快感弄得难耐——陆炀又加了根手指,绕着那片软肉打转。
桂祎尝试平复呼吸,半晌才又憋出一句:
“……你不该骂?狗东西。”
“是,”陆炀亲亲热热地吻他的嘴唇,大度地说,“该骂。”
陆炀从背后进入桂祎,他将他的长发慢慢、轻轻地梳理到一侧,挺身的同时俯下去吻他的肩胛骨。
他动作近乎温柔,虔诚地试图让桂祎获得快感,而桂祎把头埋进枕头被子里不吭声,只偶尔听见没藏住的一两声喘息。
灯光下,清晰可见桂祎苍白的肩背泛起一层红,陆炀将他的脸从枕头里抬起来,同他咬耳朵:
“学长,不要躲。”
随陆炀越来越重的顶撞,桂祎早泪湿一双眼,甚至连鼻尖都红了。
他几乎从来没经
历过这样纯然的、只为他的情欲而服务的性爱。
身后性器每一次都顶弄在那片软肉,力道节奏完全服从于他,桂祎压不住喘息,想忍却只逼红了自己的双眼。
“你、你别……”
“别什么?”陆炀笑着,语气柔和又熨帖地问,“别动了?”
桂祎崩溃地哭喘一声,将头再次埋下去,再也不搭理他。
陆炀意识到,桂祎射了。
于是,他自己的呼吸也慢了拍。
他的学长,他年轻气盛时无疾而终的恋爱,如今依然美好。
甚至比他记忆中的、午夜梦回时幻想的他还要美好。
陆炀没放过桂祎,操弄的动作没停,又将手掌探下去,握住桂祎刚射过的性器,不容置喙地延长他的快感。
桂祎从没感觉做爱能这么磨人,他侧身曲起腿踢陆炀,动作却软绵绵没力道,反而又被抓住了脚腕。
“我看你、是要造反了……!”
“不要,”陆炀俯身亲他湿红的眼尾,“不要造反。你最宠我了,学长。”
“宠宠我……哄一哄我。”
他拖长尾音,亲昵地同桂祎耳鬓厮磨,一如当年。
“我不是弃犬,我是乖狗。学长。”
陆炀最后是被桂祎一脚踹开的。
桂祎扶着床头坐起身,手臂还有点颤。他从床头柜上摸了包烟出来,自顾自给自己点了一根。
烟气朦朦胧胧地罩住他的眉目,雾里看花似的,陆炀莫名觉得那双眼睛更漂亮了。
他大喇喇躺在桂祎身侧,盯着桂祎半晌,忽然支起身,从桂祎齿间拿走那支烟自己叼着。
桂祎垂着眼睛睨他,忽然又笑了下。
他低下头,长发顺着脸侧滑下来,一张漂亮又冷冰冰的脸,像刚化形要食人精气的妖怪。
“喜欢我吗?”
陆炀看他的眼神里是灼热而赤裸的痴迷,闻言,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喜欢我就乖一点……你回来做什么?”
“和你们谈一笔合作,你想要的话,”他在床头柜按灭了烟,双手环抱住桂祎的腰腹,“学长,我双手奉上。”
桂祎弯了下眼睛,手指顺着陆炀的头发梳了两下,干爽柔软的短发,摸着像什么大型犬。
“嗯。”
旧情人干柴烈火春宵一度,陆炀心满意足,抱着桂祎,闻着他长发间清清淡淡的香味睡下。
他觉得自己抱着一个轻飘飘羽毛似的梦,今天过去,梦便会消失不见,只在他记忆里留下一个美丽的幻影。
还好,陆炀天生学不会顺从天意。
分明他的学长还有那么点喜欢他,他压根不在乎那点喜欢到底算什么。
他像一只终于得到主人投喂的肉骨的狗,叼着不肯松口。
凭什么松口。
春天暖融融的,桂祎难得在工作日睡过了头。
陆炀不知道醒了多久,支着头靠在旁边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看。桂祎被窗外阳光晃了眼,皱着眉头垂下眼皮,轻声使唤陆炀:“去把窗帘拉上,乖。”
陆炀乖乖去拉窗帘,甚至熨帖地问了他一句:“学长,你今天要上班吗?”
桂祎像春困的猫,一身懒骨头都被阳光晒出来,他轻轻笑,声音还有点哑。
“不去也没什么……没关系。”
桂祎一觉睡到了下午。
睡久了头有点晕,他轻轻揉着额角,陆炀凑过来抱着他,二人窝在沙发里,像当年一样说着悄悄话。
甚至当年两人都没有这样亲密过。
陆炀不着边际地跟他聊天,手指绕着他的长发玩,桂祎拿着手机回工作消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还会轻轻笑一声。
真好啊。
简直幸福得……他连梦里都不敢想。
陆炀低下头吻他后颈,痴迷地嗅闻他发间的香气。
桂祎怕痒,向前躲开。
陆炀受不了,抱着他窄细的腰将二人位置调转,把桂祎按在沙发上,三两下便解开他居家服的扣子。
桂祎锁骨上还留着一枚吻痕。他浑身白玉似的,被陆炀弄出了星星点点的红痕,漂亮得让人发疯。
陆炀硬得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