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祎失神地攀上北识终肩膀,他看不清对方的目光,自己的眼睛里蒙了一层雾。
北识终饶有趣味地欣赏着他的神态,残留的那点微薄的道德感让他意识到——自己真是个混蛋。
不过,没关系。
“怎么了前辈?”他又吻了下桂祎的嘴唇,“您很难受吗?”
明知故问。桂祎咬牙,他眨眼压下眼里雾蒙蒙的水光,没什么攻击性地瞪视北识终。
“……放开、”
圈着他的手指又轻轻动作几下,之后,北识终从善如流,当真松开了他。
“……”桂祎觉得自己是疯了。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像被卡在不上不下的空中,原本想寻个痛快的解脱,弄半天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感觉到北识终的手不紧不慢地一下下压着自己喉管。桂祎微仰着头,眼皮半阖辨不清神色。
他喘息着,嗓音却很平静:“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北识终一时没回话,只静静凝视着他,许久才继续说:“……您真漂亮。”
“实在受不了的话、”他笑得很灿烂,桂祎看见他唇间露出的尖利犬齿,“您不妨自己想个办法。”
北识终好整以暇,半靠坐在床头,双手隔着解开的衬衫扶着桂祎窄细的腰。
桂祎低头,双腿分开跪坐在北识终身前,他面对着北识终,头发长长垂下来。
发梢若有若无扫在北识终腰腹上,闹得那里有些痒。
北识终看见桂祎堪称屈辱的神态,发觉他僵着身子一动不动,颇为好心地问:“需要帮忙吗?前辈?”
他嘴上礼貌,手掌却肆无忌惮地往下,一只手托住他腰臀,另一手握住桂祎翘起的性器动作着,抹了满手湿润的体液。
桂祎再也受不住,这种姿势带来的快感与屈辱一同袭上头脑,他崩溃地闭上眼,额头抵在北识终肩膀。
那只手一直游移到他后腰,顺着脊线向下,指尖探进久未被侵入的地方。北识终觉得自己被桂祎抓得有些痛。
他探索的动作很慢,直到桂祎的呼吸某一刻骤然变了节奏。
啊。明白了。
北识终的手指坏心眼地在那块软肉周边游移,激得桂祎略微抬起头,重重咬了他侧颈一口。
他发现北识终喜欢搞这些莫名其妙的把戏,喜欢若无其事地掌握别人。可惜他们现在亲密无间地面对着彼此,桂祎无法掩饰自己外露的情欲,北识终亦然。
他睁开眼,一览无余地看见北识终,嗤笑一声,声音里却还带着点喘息:“你装什么。”
北识终笑起来,手指终于毫不留情地辗转按上桂祎最碰不得的地方。他猛然软了腰,仰起头喘息,长发扫在北识终胸膛。
那样的快感久违而猛烈,桂祎招架不能,忽然问他一句:
“你有烟么?”
北识终有些讶然。随后他说:“有的,只是应酬用,算不得太好……”
“我不在乎。”
他亲手替桂祎点了烟,桂祎垂头吸了一口,左手手指夹着烟,北识终看着他修长苍白的手指。
他垂头,故意偏开不看北识终,右手扶着对方挺立的性器,慢慢往下坐。
二人都轻轻吸气。
北识终惊奇地发现自己有点忍不住了。桂祎大约发觉他的难耐,瞥他一眼,声音有点哑:“别动。”
此时二人地位逆转,掌控全局的人成了桂祎。
这个姿势,它让时间越发漫长、感知越发鲜明。桂祎几乎能感受到自己被一寸寸顶开,许久才终于到头。
他僵着身子适应那样的满涨,感觉动起来怕是更难耐。
北识终听他话,也没动作,只额头渗了点汗。他此时显得乖巧,一双眼睛含笑地盯着桂祎。
“……”
桂祎将烟送到唇间,终于认命。
他垂着头咬着烟,脸色没变,耳后到脖颈红了一片。
桂祎皮肤白,耳根颈后的红便显得更明显。他撑着北识终的躯体,极轻极慢地沉浮动作着。
此时他是掌舵人。浪潮翻覆,他唯恐自己被卷进去,可心里最深的地方似乎又怕错过它。
粗热的性器偶尔顶过那片最触之不得的地方,桂祎便要咬紧牙关,不让什么哭喘的声音泄出来。
他齿间咬着的烟缓缓燃烧着,烧着的烟气往上飘,烧尽的烟灰往下掉。黑长的发尾被拢到一边,垂在他身前摇晃着。
桂祎像是寻到了其中关窍,慢慢能自得其乐。
他仰起头,修韧的脖颈全然暴露,手指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之后,移开烟嘴。
他另一只手掐着北识终的下巴,二人此时紧密相连着,桂祎还要倾身上去。他吻他的嘴唇,渡过去一口烟气。
北识终被他弄得猝不及防,呛咳几声,平复后看见桂祎漂亮的脸上挂了点笑。
可他分明还埋在桂祎最软热的地方。
北识终
忍无可忍,抚上桂祎的腰,局面再次调换,他带着桂祎直直撞进那片黑色的浪潮里。
率先挑衅的人瞬间丢盔卸甲,桂祎深吸一口气,手指差点夹不住烟。
这样的姿势……太深了。
北识终紧紧握住他拿烟的手腕,将那只手扯到一边。
之后,他隔着衬衫衣料按住桂祎腰背压向自己,那段削直的脊背被按出点漂亮柔韧的弧度。
“烟,别弄掉了,”他轻声喊他,“前辈。”
“……会很危险。”
而此刻桂祎仰着头,在他的顶撞中不住喘息,手掌撑在北识终身后靠着的床头上,勉强尝试维持体面。
虽然他颈背发红,睫毛泪湿,挂在臂弯的衣服也带不来半点遮挡。
他被突然发狠的北识终弄得不知所措。
“你、”他一把抓住北识终脑后漂亮的卷发,“慢点。”
“别不讲道理呀前辈。”
天旋地转。
桂祎感觉自己手里的烟头被夺走,头脑被腹间一阵刺激弄得发懵。再反应过来,他与北识终位置彻底逆转。
对方在床头柜的玻璃台面上按灭烟头,随后俯下身吻他。
卷发垂下来一缕搔着桂祎脸侧,触感像北识终的吻一样轻柔。
可惜这是个惯会表里不一的人,他顶撞的动作越发猛烈,桂祎攥紧手指,抓皱了一片床单。
二人无话,房间盈满水声与喘息声。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勉强的和谐。
桂祎很快发现那是自己的电话。
北识终居高临下地笑看着他,他的动作忽然变得慢而深,快感忽然变得绵长柔腻,可桂祎有点不详的预感。
下一秒,北识终从床头柜上拿过他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他看也没看来电的是谁,体贴又恶劣地直接将听筒放到桂祎耳边。
桂祎崩溃地闭上眼。带着电流声的低沉嗓音传到他耳朵里,那头的人语气温和,带着点熨帖的笑意。
“我出差回来了。”他说,“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桂祎压着快感,也压着喘息,以至于声音有些异样的哑。
“哦——你嗓子不舒服么?”对方关切地问。
“……没有。”
“那便好,明天记得来找我一躺。桂祎,我等着你。”
“好的……”桂祎咬牙,“程先生。”
忙音。电话挂断。
桂祎再也招架不住北识终新一轮的攻势,在北识终的注视下,射了出来。
1“那是谁?”北识终吻桂祎的嘴角与他温存,颇为好奇地问。
桂祎用胳膊挡着眼睛,遮住红透的眼尾。闻言,他嗤笑一声:
“你我的、顶头上司。”
“程先生。”
桂祎敲了敲总裁办公室内间的门。
他今日衣冠楚楚,头发垂顺地散在身后,穿白衬衫配西装马甲,搭了件灰色长风衣,显得十分修长清瘦。
门内的人答:“请进。”
他推门而入,一眼便看见端坐在办公桌后的程遇。桂祎在他桌前站定,垂首的样子看着很顺从。
程遇静静看着桂祎。
他眉目英俊,颇有些岁月积淀的沉稳。
二人年纪没差多少,程遇只比桂祎略长三岁,却做上了执行总裁的位置,稳稳压了桂祎一头。
而且……
一时间无人开口,桂祎看向程遇——他像这样半垂着眼皮时,睫毛掩住眼珠,神色总是冷淡又招人。
“我不在的时候,公司情况怎么样?”程遇终于开口,问他。
“一切如常。”桂祎答。
他分明是驯服的做派,偏偏二人一坐一站,桂祎居高临下,视线落到人身上不管怎样都像审视。
于是程遇站起身,边从办公桌后绕出来边说:
“你昨天接电话时,嗓子沙哑,是生病了吗?”
他笑道:“要不要给你批两天假?”
……被发现了。
桂祎抬头,视线追随着他。他神色很平静:“不用……劳您费心了。”
他看着程遇倚坐在办公桌上,往后退了两步。
“躲我做什么?”程遇温柔地问,“难道你也发现,你最近不太听话了么?”
桂祎慢慢又退后两步,他镇静地低声回答:“抱歉。程先生。”
“叫我什么?”
“……先生。”
后背抵到冰凉的玻璃门上,桂祎手向后探,握住门把手,感觉心里安定了些。
虽然他心知肚明,如果程遇真要对他做什么,他压根逃不掉。
——也不能逃。
“我给你最大的自由,”程遇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明明不止我一个人。”
桂祎卸了点伪装,声音冷得像
冰,毫不留情地挡开程遇的虚假温柔。
“什么?”程遇像是随口问。他已站到桂祎面前,接着伸出手,将他背在身后的手臂捉出来。
“被你寄予厚望的不止我一个人,先生。”桂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我做什么,应该也与您无关了。”
“你竟然是这样想我的?”
桂祎感觉到一只炙热的手张开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放开,像在玩一个有趣的游戏。
而做出幼稚行为的人笑得春风化雨:“可是,你是我最喜欢的。”
桂祎沉默许久。
之后,他问:“所以您想要什么?”
程遇锁上办公室门,他松开桂祎,端庄地站着。
“我想看看你。”
桂祎看着他,无动于衷。
程遇挑眉,笑问:“还是说,你希望我来帮你?”
他手指辗转,从桂祎的大衣翻领抚摸至衬衫纽扣,从一丝不苟扣着的第一颗一步步开始解。
桂祎靠在门上,感觉外间的凉气从后背透过来。
他不做反应。从敞开的领口钻进来的手指,冰凉,好像浑身细鳞的蛇。
那只手缓慢划过桂祎露出的皮肤,从锁骨到脖颈,再到他的侧脸。
桂祎没忍住偏过头躲了一下。
下一刻,他感觉下巴被对方掐住、强硬地转回来。他睫毛抖动两下,望着程遇眨眼。
有点痛。桂祎心想。
“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偏偏要躲我呢?”程遇的声音很低、很慢,“就这样讨厌我吗?”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桂祎十分想回他一句“不然呢”。
“……没有。先生。”他垂下眼皮,温驯地回答。
他靠在门上,感觉到程遇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马甲和衬衫纽扣。
他图方便,人也懒,一向穿得不多,冷了加一两件厚外套足矣,而此刻竟然方便了程遇的动作。
虽说此刻他身上一件衣服没脱,可胸腹的皮肤半敞在空气里,更远远算不得体面。
程遇不知道是哪个科属种的生物,办公室里空调温度开得并不高,他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不自觉紧绷肌肉。
程遇欣赏着他,目光从他平静的脸向下滑,看他苍白修长的颈项、锁骨,再到流畅修韧的腰腹线条。
“我一贯放纵你,这不该是你反抗我的理由。”程遇说。
“不过没关系,你依然是我最喜欢的。”
程遇倾身过来吻他,那一瞬间,桂祎只觉得对方身上的衣料好凉,他打了个寒噤。
呼吸被掠去。没有太过火的亲密动作,桂祎并不情愿被他掌控一切节奏,却还是慢慢乱了呼吸,软了腰腿。
程遇的手顺着他敞开的衣襟探进去,掌心抚在后腰细腻柔韧的皮肤上,他看桂祎明显一愣,目光终于舍得再次落在他身上。
“你、您,想要我做什么?”
程遇放过桂祎的唇舌,仔细凝视着桂祎形状漂亮的眼睛。
语气倒是很冷静,可惜说出口的话让他又露了马脚,程遇说:
“我要你——顺从我。”
桂祎靠在门上,听见程遇的话,他微微抬起下巴又歪了点头,轻轻笑起来。身后长发早被揉得微乱,垂在脸边几缕,看起来——
很漂亮。
“可惜我天生学不会顺从,这样,您还需要我吗?”
程遇抚摸他的脸,凑近些,低头望进那双长着长睫毛的黑色眼睛,他颇为无奈似的叹息一声:
“而这只会让我越来越喜欢你。”
“喜欢”两个字被咬得很重,竟然类似于没那么体面的咬牙切齿。
他再次吻他,替他脱掉厚重的大衣、西装马甲,只留下一件白衬衫。
可在这间气氛怪异的办公室里,仅仅如此,是起不到保暖或蔽体的作用的。
桂祎身后玻璃冰凉,身前倒是有热源,只可惜对方全然没有分他一丝温暖的意愿。
程遇的手掌探进桂祎的西裤,握住他的性器。桂祎压抑喘息,眯着眼睛看他。
他比北识终更过分些,尚存三分理智时,桂祎心想。
他自己被弄得衣不蔽体、喘息不止,程遇眼睛还是平静温和,大衣都没多一分皱褶。
而且……
在他被欲望和快感拖着攀上高峰时,程遇总在最后一刻堵住他发泄的出口,不待快感平复,作乱的手就再次抚弄他。
桂祎没经历过这样绵长的痛苦的欢愉,他能清楚地感觉到程遇手掌的温度,指腹微许的粗糙。
他把头抵在程遇肩膀,自己后背却被按在玻璃门上,冰得发疼,也硌得发疼。
“先生……”他没办法,竟然向凶手求援,“求您、”
桂祎眼睛里的水汽打湿了睫毛,他转过头向程遇,而程遇也十分配合地看向他,二人靠得很近,这样的动作亦很亲昵。
他贴在程遇耳边说话,
声音听起来很可怜。
“……求您原谅我。”
程遇带着桂祎进了休息室。他是惯于在公司加班的,扩建的休息室功能齐全,像把一间公寓搬了进来。
桂祎被他制着,只能腹诽:真是无法无天。
二人一同进了淋浴间。程遇脱了外套丢在洗手台上,倚在一边,顺手按开了花洒和暖风系统。
桂祎刚好被还未转热的凉水淋了一身。
他应对不及,被冰得瑟缩。
他的长发、身上仅存的衬衫西裤湿漉漉。桂祎前行一步躲开水流,站在原地望向程遇。
水很快变得温热,程遇作壁上观,见雾气薄薄地蒸腾起来,低声道:“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桂祎冷冰冰地看着他。
他与程遇对峙,无果。
半晌,终于他垂下眼睛,慢得不能再慢地脱下衬衫、侧身褪去西裤。此刻桂祎赤条条站着,不愿意再转过身看程遇。
水流声近在咫尺,他没听见程遇的声音。于是,对方忽然走过来掰过他的脸与他接吻时,桂祎又被吓了一跳。
程遇贴过来,抬起桂祎一条腿,将他最后蔽体的衣物除下。
桂祎被迫与他坦诚相对,感觉到难堪。恼羞成怒一样,他转过头同程遇接吻,身上挂着的水汽彻底沾湿了对方的薄毛衣。
程遇干脆脱了衣服。他们紧抱着对方接吻,一同站在花洒底下淋着热水。
只不过桂祎的背被抵靠在墙上,瓷砖触感滑腻又冷硬冰凉。
他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像是蛇,像毒蛇细长的身子一寸寸缠住他。
——他最讨厌蛇。
许久,桂祎几乎快觉得自己不会呼吸,程遇终于松开他,同他额头抵着额头。二人的皮肤毫无阻隔地贴着,加之这样的姿势,像情人耳语一般亲昵。
桂祎觉得烦,所以再次吻程遇的嘴唇、再到他的脖颈,他唇齿游移,最终用力咬了程遇的颈项。
程遇吃痛,抱着他腰的手挪上来掐住他后颈。桂祎从善如流,放过了他的皮肉。
“先生,您真的喜欢我吗?”
他故作姿态,抬头看过去,表面天真又漂亮,偏偏没全然掩住恶意,相悖的气质揉杂,显露出一些攻击性。
终于装不下去了吗?
程遇低头看着他的脸,眼睛里掩藏住一闪而过的痴迷。
他答非所问:“你很漂亮。”
程遇的手指借着温水的湿润进入桂祎。他攀在程遇身上,头埋在他颈窝,呼吸洒下来,很热。
程遇慢慢探索着,桂祎的身体早就得了情欲的启发,此刻更是敏感得一塌糊涂,光是手指缓慢的动作便足够让他颤栗不止。
手指反复按压着桂祎最敏感的地方,桂祎招架不来,连喘息都乱了节奏。
不知多久,他感觉手指抽离,再次抵上来的的东西却出乎他意料,冰凉而冷硬。
桂祎一惊,不可置信地抬眼看程遇。
而与此同时,那个东西滑进去,像是球形,恰好停留在最刺激的地方振动。
太……太难以描述了。
他几乎被纯然的情欲的欢愉弄得失去理智。
桂祎很轻哑地“啊”了一声,猛然软了腿,向下滑去。
程遇抱住他,吻了下他的眼睛。
随后,他恶劣地,将振动的幅度调大了一档。
桂祎再也受不住,混乱的喘息里多了哭腔。
桂祎觉得自己被拽进深海里去了。
其实他很想骂人,但目光触碰到对方那张英俊而讨厌的面孔时,还是没能开口。
……他仅存的理智提醒他,毕竟、是顶头上司呢。
他咬牙,勉力压抑着快要溢出喉咙的声音,紧抓着程遇的肩膀,最终忍无可忍,崩溃地问:
“……有意思吗?”
程遇居然脱了君子皮,他话语中笑意清晰可察,貌似温柔实则颇为无赖地回答:“有啊。”
桂祎无言以对,只能冷冷地瞧他。但实际上,这种威胁没半点用处,那东西仍然埋在他身体里尽职尽责地工作着。
快感重复堆叠,太多了便成了另外的折磨。
程遇打量着桂祎面上难耐的神色,替他拨开打湿贴在颊边的一缕黑发。而桂祎眼眶通红,看起来……像是快要哭了。
他早就硬起来,桂祎探下手想要抚慰自己,动了两下,没感觉好些。
他混乱的脑子让他迫切想要得到解脱,于是他竟然故技重施,伸出指尖去碰对方硬热的性器。
程遇难得一愣,没想到这个在自己面前向来矜持又体面的人,居然真的能轻易臣服于情欲。
“做什么?”
“……把它拿出去,”桂祎看着他,“然后……您想做什么都可以。”
桂祎被程遇压着,身后是对方的躯体,热烫的性器进入他。穴肉早被弄得柔软,被插入时却还是漫上来一阵猛烈的快感。
他手掌抵在墙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却没能让他离开冰凉的墙面。
乳尖被摩擦着慢慢挺立,传来的尽是让他战栗的酥麻。
瓷砖实在是太凉了,身后又是男人侵略的躯体,桂祎进退维谷,他再也压不下哭喘,声音又轻又低,听起来很可怜。
而他居然也当真很不合时宜地委屈起来。本来就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
他说:“我好冷。”
桂祎转过身想看程遇,此刻程遇掐着他的腰,顶撞他的动作停了一瞬,他便接着说:“我有点疼。”
他觉得自己在诉苦或是诘问,可惜脑子慢一拍,没反应过来此情此景这种行为有个别称叫作“撒娇”。
在这样本该针锋相对的场合率先示弱,不论是否是他的本意,都实在是有点犯规了。
程遇动作顿住。下一刻,他抱着桂祎转过身,同他面对面站着,哑声问:“难受吗?”
桂祎靠着他的力气才站得稳,只茫然地看着他,眨两下眼,后知后觉地“嗯”一声。
程遇叹息。
他扯过浴巾草草擦了下彼此潮湿的躯体,而后将桂祎抱起来走出浴室,把他放在休息间的床上,倾身覆压上去。
程遇吻上他,从嘴唇到锁骨,在那里端端正正地留下一枚吻痕。
与此同时,他再次进入桂祎。
床铺柔软,室内也暖和,桂祎再也没了诘问的条件,只能全然沉入这场性爱。
他仰着头,长发沾湿一片,本该也是凉的,却被他自己的体温暖得温热。
倒不难受,就是有点奇怪。头发蜿蜒着贴在他腰背上,一动作便如同蛇一般在皮肤上滑动。
触感滑腻,还有点痒。
程遇像是与他心有灵犀,替他将头发拢到身侧。
之后便是漫长的夜晚。
桂祎记不清自己神志不清时说了多少不应该的话,只发觉自己再次醒来时眼尾通红。
……不晓得流了多少泪。
“你看,外面在下雪。”程遇牵着桂祎走到落地窗前,把他的手掌贴向玻璃,“这里不常下这么大的雪。”
桂祎面容被窗外雪光映得也像雪一般白。程遇看见他笑了下。
“是啊。
……不常有这么大的雪。”
上一个下大雪的日子,程遇第一次见到桂祎。
那天他参加一场应酬,谈话后对方邀请一众人去了酒吧,程遇无心参与这种活动,奈何盛情难却。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他们行过一小段昏暗的、下雪的路。走进室内,程遇脱了外衣,顺手掸了下雪。
雪片很快在温暖的室内融化蒸发。
程遇找了个角落躲清闲——左右他不出现也没人敢挑他毛病。他拿了杯酒慢慢啜饮,一抬眼目光却被光线最亮的地方吸引。
准确来说,是光下站着的一位青年。
对方长发高束,穿白衬衫配黑西裤,简单得有些初出茅庐的青春气,同身边人说话时气度却从容自若。
像服务生的打扮,但大约没人会把他当作服务生。
……大约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容貌,因为他舒展的眉眼,挺直的鼻梁或是微勾的嘴角。
程遇后知后觉那青年站在一张台球桌边。
他握着台球杆俯下身,发尾贴着肩膀垂下来,架在桌上的手指骨节修匀、苍白而漂亮。
程遇发觉自己像个登徒子。但他天生道德感淡薄,这样暧昧的场合更没兴趣继续装君子。
随着桌上局势变化,青年也换了角度姿势,程遇看清他修韧的腰身、看清他臀腿漂亮的弧度。
大约因为空气灼热,他解了几粒扣子,顶光明亮地照下来,更照得他凸起的锁骨莹白如玉。
这时东道主终于找到程遇,同他搭话。
程遇同他碰杯,微微颔首:“张总。”
张总顺着他视线转过头,笑了声:“您在看桂祎吗?”
“他的确能力不凡,是个相当出众的青年。”
桂祎。
程遇觉得挺有意思:“他在您手下工作吗?”
“他六月份毕业,在我手下实习罢了,”张总摆摆手,接着说,“您若是欣赏他……”
“您不嫌我挖墙角烦人?”
“哈哈……”张总笑得眯眼睛。
“能卖程总的人情,反而是我的荣幸啊。”
程遇顺从本心,上前同桂祎搭话。
他的君子皮稳定又自然,二人从母校谈到工作,从现实聊到理想,期间甚至惊奇地发现二人从同一个学校毕业。
程遇越发明白桂祎是个颇有志气的年轻人,他眉眼总是带笑,里面的神采美丽又明亮,很讨人喜欢。
程遇自然而然向他抛了橄榄枝,他觉得自己埋下了一粒花种。
只可惜,时过境迁,他青涩的玫瑰开得太艳,居然先遭了他人
的觊觎。
不过没关系。
没有养花人会怪罪自己的花。他会将他剪下来,插进自己的花瓶。
程遇再次看见一场往下飘的大雪。
他亲吻现在的桂祎褪去稚嫩的脸,咬他的嘴唇。
程遇问:“你在那之后还打过台球吗?”
桂祎微微仰头退开一寸,答:“您倒是会问。”
程遇听明白他在笑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不过,”桂祎接着说,“您是想看么?”
“我可以打给您看,先生。”
桂祎的样子看起来一如当年,他微微笑着,故意说勾引的话也冷淡又克制。
“我对您的提携,不胜感激。”
春天在这个城市热热闹闹地铺开。
桂祎喜欢春天。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旁,俯视公司大楼旁几棵花树的树顶,看粉白的颜色被清淡的阳光照得鲜亮。
他早就认清现实,但好在,春天到了,事情总不会变得再糟糕了。
身体对他来说也不过是筹码的一种,况且,情欲之中谁也不吃亏。
桂祎想起来另一件事——那两个有点烦人的后辈也随着程遇回来了。
桂祎算不上讨厌他们,至少跟程遇那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相比,年轻人还算是真诚。
公司举办了一场盛大又相当正式的宴会,桂祎穿一身正装,头发规规矩矩地高束起来,发带垂在发辫底下。
他甚至破天荒地戴了副细框眼镜,镜链垂在肩上,闪烁着细碎的光。
桂祎几乎不会这样打扮,以至于他一露面,便有许多目光落在他身上。
关湖挺久没见他,他同身旁来往的人随口寒暄着,视线却总是向着桂祎。
他是个绝对算不上强壮的人,此刻,西装布料妥帖合宜地包裹着那副躯体,显得他腰身窄细、双腿修长。
严肃的正装同他那张漂亮的脸搭配起来其实……很合适。
桂祎在人群里一向是最出众的那个,是被追捧了许多年长盛不衰的青年才俊,关湖独自站在人群边缘,目光追逐着桂祎。
而这样的觑觎当然不止来自于他一个人。关湖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时堰,默默饮了一口手里握着的香槟。
同僚……也是对手啊。
宴会将散,关湖看见桂祎慢慢脱离了人群中央,顺势跟着他一路溜达到大厅外花园的角落。
此时天色已晚,月光静静照着,户外与室内的热闹截然相反,空气冷清又寂静,除了他俩便再没有其他人。
桂祎的声音响起,打破这片寂静:“有什么事?”
他转过身,同关湖遥遥相望。声音从那边传过来,隔了一段距离显得有些不真实。
关湖一时没接话,眼里是他脸边镜链如水的粼粼碎光,还有镜片后那双形状漂亮而朦胧的眼睛。
他走过去,手掌贴上桂祎微凉的侧脸。
“我们应该见面,”关湖冷静地说,“大概是因为我有点想你。”
桂祎愣了下,不知道因为他的动作还是因为他的话语。
随后,关湖看见他的眼睛弯起来,更深的东西却看不清。桂祎的声音又轻又低,像故意诱导他陷入一场梦:
“真的么?……这是我的荣幸。”
关湖没再接话,只是手掌缓缓下移,覆着桂祎的后颈。被衣领隔着,他只触碰到一小片细腻的皮肤。
被触碰的人微微颤了下。
晚风柔缓地吹,带着初春的凉意,又裹着点暧昧的花草香气,饮过酒的人醺醺然。
关湖搂住桂祎细窄的腰,垂下头,与他额头相抵。二人鼻息似乎交缠,他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酒气。
桂祎没躲,他应该也有些醉了,居然就这样静静同他站着,在微凉的春夜里相拥。
许久,他才仰了点头,声音轻得近乎耳语:
“戴着眼镜可没法接吻。”
他眼里的碎光那样温柔,好像他真的喜爱着眼前的人。
关湖揽住他的手臂越发收紧,他抬手想要替桂祎摘下眼镜,却被桂祎先一步握住了手腕。
手腕上贴着的手指冰凉,桂祎握着他,再次让那只手掌贴上自己的脸,他轻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
他话没说完,关湖挣开他,揽着他向前走了两步,将他压在挂满花藤的墙壁上。
桂祎被压着退了两步,猛然陷进一片花香里。
关湖摘掉他的眼镜,桂祎顺着对方手掌覆过来的阴影垂眼,再睁眼,面前是年轻人一双冷静却灼热的眼睛。
关湖凑过来吻他,一下又一下咬他的嘴唇。
酒气上头,空气寂静,被听见的只有混乱的呼吸声。
后来桂祎的发辫被蹭乱了。关湖帮他解开发带,细细梳理,长发从指间滑过,他感觉像一把柔凉的水。
他将桂祎带上自己的车,桂祎坐在副驾,偏着头微笑着看他。
大概因为喝过酒,今夜他乖顺温柔得不像话。
“你怎么这么努力啊?”桂祎轻声说,“所有人都看见你的努力了,包括我。”
“有人说,我终究还是不如你们的,是这样吗?”
“你喜欢我什么?这张脸,对吧?”
他用一种呓语般混乱的节奏说话,关湖在红灯间隙转过头看他,桂祎却转向窗外,闭上眼睛。
他嗤笑一声。
“……我其实,根本,不在乎你们。”
桂祎端庄地站在自己家门前,他冲关湖礼貌地颔首,解开指纹锁,向屋内迈了一步。
隔壁的关湖猛然抓住他手臂,一阵混乱后,二人已然站在他家中。
房中一片漆黑。
关湖吻他,一边急切地解开他的西装裤,手掌一路向下探,触碰到他大腿细腻的皮肤。
忽然,他顿住了。
他的手指摸到了箍在桂祎大腿上的皮质环带。
“你还戴了这个?”
他拍开灯,桂祎闭上眼躲光,关湖将他托起来,抱进明亮的客厅。
二人一同倒向沙发,桂祎赤裸的腿搭在丝绒布面上,关湖撑起身仔细端详他。
为了着装整齐,桂祎穿戴了衬衫夹,乃至袜夹。尽管此时他一条腿屈起,衬衫已然不再一丝不苟,黑色的腿环却还紧紧贴在他皮肤上。
桂祎很白,这样几乎不会见光的地方更是称得上苍白。黑与白对比,显得白愈发白。
桂祎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终于开口说:“别看了。”
“您今早将它们穿上的时候,也会不自在吗?”
“……”
此刻桂祎只脱掉外套与西裤,上半身衬衫领带称得上衣冠楚楚,下摆衣扣却被解开,腿上也只剩下腿环与袜子。
关湖将手探下去,揉弄他的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