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裕安不可置信的模样,韩琰解释说:“前不久,花家被抄,而我被母亲缠住赶到牢房时,就被人告知小盈在牢房不堪受辱自尽而亡暴尸乱葬岗”
萧裕安更加讶异了,他正要开口。
“无论如何,小盈都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就算母亲不答应,我也会娶她进门。没了小盈,我官运坦途又如何?这少卿身份不要也罢,我决计带着小盈的遗物离开京城从此以后,我们便是夫妻,虽天人两隔”韩琰一股脑地说着,打断了萧裕安。
韩琰说的决绝,可萧裕安认为,过不了多久韩琰便会重新屈服于韩老夫人,继续当他前途无限的大理寺少卿。
这家伙,是个好拿捏的。
既然韩琰认定花满盈已身死,萧裕安的心思随即发生的转变:他是不是可以拥有花满盈,而不用遭受背叛好友韩琰的精神谴责?
萧裕安一阵意动,都没了劝慰韩琰的心情,碍于情面语速飞快地说:“祛之,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了,韩老夫人也是为你好逝者不可追,要好好珍惜当下啊。老夫人她现在还算健朗,但你也知道剩下的日子也弥足珍贵。你对花小姐的香消玉损感到悲痛,那更要好好尊重韩老夫的意愿莫要再辜负亲近之人了。”
还没等韩琰缓过劲,萧裕安连忙派人,也不顾韩琰的抗拒,直接将韩琰送回韩府。
他知道送韩琰回府,韩老夫人便不会再让韩琰出门,这恰恰是他想见到的场面。
在韩琰无力的抗争中,萧裕安用着“我都是为你好”的语气说:“祛之,回去好好跟老夫人谈谈。老人家说的话,总归是没错的。”
“不安之你不能把我送回去母亲她”
韩琰推推搡搡,意图甩开侍从,继续说:“我知道你们都说百善孝为先,可我心里难受啊!谁又能以我为先?
我就想跟小盈在一起哪怕虚名一个,那我也心满意足了。可是可是!你们都叫我听母亲的话,不要违逆母亲”
谁能真真正正地在意我是如何想的?都盼着我前途无量!唯有
猛地,韩琰像是呆了般,僵直伫立在原地。
原本还在拉扯他的小厮见状,各个惶恐,赶紧撒手在一旁观望,求助似的看了看萧裕安。
包厢内一片寂静,而韩琰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韩琰的表现着实吓了萧裕安一跳。
片刻,萧裕安沉声说:“再多来几个人,把他束缚好,送回韩府。”
亲眼看着韩琰被送走后,萧裕安没由来地叹气,心想:没想到祛之对花小姐的执念这么深
可惜了。
可惜了呀!
出于对挚友的关怀,萧裕安为韩琰感到可惜。
但出于对花满盈的欲念,萧裕安不由得窃喜。
“王爷,天色不早了,咱们是回王府?”随身的侍从弯腰询问,马车也已经在酒楼门口备好。
萧裕安即兴吟了一句:“夕阳灿灿,如裙如裾,虽是入夜”
他垂头看向手心,五指骤然收拢,随即又朝着路的尽头眺望,徐徐说:“不见温降。”
主子突如其来地兴致令侍从二丈摸不着脑袋,他只得谦卑地弯腰,谄媚地夸赞萧裕安:“好诗!好诗啊,王爷!”
萧裕安啧一声,骂道:“你懂个屁!”
“走,去春满园。”
夜幕下,春满园好不热闹,灯火亮如白日。
经肖亮那一回的暴力,花满盈先顶着疼痛弹琴,但后边发了高烧,闭门休养。
这着实让萧裕安抓耳挠腮了多日。
他唤来老鸨,直接挑明要花满盈前来伺候。
“花娘休养了半月有余,今个儿能伺候了吧?”
男人一改先前儒雅,眼睛里赤
裸裸的都是对女人的渴望。
老鸨心中一惊,面上却笑着说:“哎呀,大人——那花娘是何等姿色,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的美人,总是娇贵些,需要一点时间去调养的啦~”
说着,老鸨抛了一个媚眼,绢帕一甩,在萧裕安的胸前抚过。
萧裕安嫌恶地拍走滞留在衣服上的香粉,说:“钱不是问题,你直接喊她过来,再来几壶好酒。”
忍耐是有限度的,他今天就想要花满盈!哪怕花满盈再身体不适,他今晚也要霸王硬上弓。
前段日子,老鸨知道萧裕安和花娘没有什么。可今晚,那真真是明目张胆的欲念啊。
老鸨只好干笑几声,应声出门。
走廊外老鸨捻起裙角,走得飞快,大力打开一扇门,喊:“常平!常平!今个儿那安王爷不知怎么的,克上头了!花娘今晚要去了真就煮成熟饭了!”
待老鸨定睛一看,里头竟然不止有常平在,就连平日难得一见的主子肖亮也在场。
“啊!主子贵安。”她行礼,偷摸给常平信号:这可怎么办?
常平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再说了,眼下的发展状况,正是主子所期望的。
老鸨和常平同时看向肖亮。
肖亮沉着脸,桌前的烛火竟照不出他的神色。
“花娘是妓子,贵客上门指名要她这么点事,也要向我拿乔吗?那我要你们有何用!”
他将桌面上的文书扫在地上,怒极了。
然而老鸨没有立马应答,敏捷地下跪埋头地面,缄默。
肖亮看着老鸨,胸口剧烈起伏。
而常平也没有出声。
两个奴才都是人精,肖亮对于花满盈是否要去伺候萧裕安,并没有明确表达,也就说明肖亮还在犹豫不决。
老鸨明哲保身,决定死皮赖脸等候肖亮的命令。
唉——
常平默默叹气,心想:要真是想让她伺候,早就说出口了。既想利用她离间安王爷和韩少卿,眼看计谋将成,却又舍不得孩子去套狼。
但是,主子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犹豫不决,坏了大计。
常平走到老鸨身后,踹了老鸨的屁股,怒骂:“还没明白过来吗!赶紧叫花娘过去伺候!”
这个恶人,常平不想当,也得当,他必须得替肖亮做出抉择。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老鸨揉着屁股,连滚带爬地走出房门。
登时屋内重新陷入沉寂,常平捡拾地上洒落的纸张,恭恭敬敬地放在桌面上。
肖亮眼睛随着常平而转动,忽然说:“常平,跟我去密道。”
常平浑身一颤,勉强稳住心神,回答说:“是。”
今晚注定是多人彻夜难眠的一晚。
花满盈推开门,看到桌上的酒壶和笑得颇有深意的萧裕安,迈进的右脚险些抽回。
“花娘,好久不见。你快过来坐,坐到我身边来。”萧裕安拍了拍身侧的凳子,笑得眼睛快眯成一条缝。
来之前老鸨千叮咛万嘱咐:“花娘呀,今晚的王爷有些不一样你可多注意些”
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虽然不知道为何老鸨会好心提点,花满盈眼下也不能细究,全身心准备去应对今晚的大劫难。
“王爷今天心情很好。”花满盈说着,坐到了萧裕安的对面,并未听从萧裕安的吩咐。
萧裕安嘴角略微放平,应答说:“是啊,本王心情很好。不知花娘愿不愿意让本王的心情继续好下去。”
此前萧裕安从未强调他的身份地位,如今说出来,是在施压于花满盈。
“花娘本身就是个陪客人寻欢作乐的妓子,先前身体抱恙休息了半月有余,是因为上一位恩客粗鲁了些。”
花满盈说着,略微扯了扯衣襟,露出浅浅的粉印,继续说:“你瞧瞧,到现在还未恢复呢。”
如何让萧裕安扫兴而归,花满盈想了许久,她认为故意提起和别人的春事会让萧裕安心生厌恶,进而嫌弃她身子脏贱,失了兴趣。
这么想的同时,花满盈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肖亮的话仿佛是把钝刀,直至现在才显出恶语的威力。
不曾想,萧裕安眼帘下拉,眉头蹙在一起,柔声说:“花娘,你受委屈了。”
紧接着,他踱步到花满盈的身侧,毫不避讳男女大防,指尖径直抚上花满盈的脖颈,沿着曲线探索到锁骨处。
花满盈愣然,被触摸得发痒后,起身和萧裕安拉开距离。
“王爷!”
她先是叫喊一声。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一个高风亮节的”
房间的气氛愈发地旖旎,一向镇定的才女花满盈脑袋空空,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规劝萧裕安。
萧裕安替她说出后话:“你想说的可是君子?”
“嗯”
只听萧裕安朗声说:“哪怕再君子的人,
面对心仪的姑娘,又怎会不心生欲念呢?”
他慢慢地走近花满盈,声音愈发地轻柔,反过来劝导花满盈:“花娘,我对你的心思,天地可鉴。你也明白的,不是吗?”
春满园的设立目的可不是单纯地营利,这里同时也是窃取官员内闻的情报点。
许多官员都会在妓子的忽悠下说出政事上的隐秘,而这些隐秘会让肖亮勾结到更多、官位更高的权贵。
每一个接待的房间,隔板之间存在着狭窄的通道,仔细观察,隔板上还有孔洞,可以窥探房间内的人具体在干什么。
常平和肖亮便身处在通道里,偷窥萧裕安和花满盈。
这叫个什么事啊常平暗自吐槽。
他一直都摸不透自家主子,哪怕到了现在,也没想通自家主子偷听墙角做什么。难不成要他们两进行到最后一步,主子就冒出来上演一场英雄救美?好俘虏花娘的芳心?
可是主子要花娘的芳心有什么用?
满脑子都是问号的常平神游在外,而肖亮却对屋内二人的举动高度关注。
只见花满盈冷脸说:“不,我不知道。而且,王爷此般对我,让琰哥哥如何看你?”
她搬出韩琰,希望可以劝退萧裕安。
可萧裕安却笑了几声,说:“祛之可不会再来寻你了。且不说其他的,如今你已非清白之身”
花满盈面色又是一白。
“花娘,你自己也清楚,你身为妓子,总是要伺候别人过活。我是喜欢你的,我可以出高价你只需要跟我一个人”
萧裕安威逼利诱,边说着,也边握住了花满盈的手。
“那件事上,我会很温柔。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痕迹。”
他撩开花满盈垂落在前胸的秀发,颇为心疼地轻抚红痕。
“今后有我在,你的上一位恩客,你绝对不会再遇到他了。”
见花满盈毫无反应,萧裕安直接将花满盈横抱起来,朝床边走去。
此刻,肖亮攥紧拳头,气压低沉。
待萧裕安欺身上来,花满盈才从呆滞的状态中脱离,想要挣扎。
“乖一点好吗?我会很轻的,你再乱动的话,就说不准了。”
恍惚间,花满盈仿佛看到了肖亮,眨眼重新看清时,欺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的的确确是萧裕安。
萧裕安的吻细细落下,手灵活地解开了花满盈的衣物。
屈辱感再度席卷花满盈的全身,她紧密闭双眼,唇瓣抿着,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萧裕安揉着柔软的浑圆,就要情迷意乱,感受到花满盈的惧意后,则开口稍作安抚:“别害怕”
可他的行为无一不加重着花满盈的惧意,这种惧意,逐渐转变成一种恶心感。
忍无可忍,花满盈低声说:“萧裕安”
直呼其名,这表明花满盈已经开始愠怒,碍于良好的教养,她还未作出出格举动。
一个二个的,都当我是弱女子好欺负,认为我是个只能攀附男人才能存活的女人。
花满盈痛苦地想着,双手被萧裕安束缚起来。
湿软的舌在她的锁骨上兜转,拂过雪白的绵软,在一点红梅的上空滞留顷刻,便急不可耐地舔弄红梅。
红梅在舔弄中摇曳,愈发地坚挺起来,长势喜人,令萧裕安忍不住掐捏,爱不释手。
“花娘,没关系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萧裕安身为王爷,一般人直呼他的名讳简直是大不敬,然而同时他并未察觉花满盈的怒气,只当他们二人的关系更亲近了些,已经上升到了直呼姓名的程度。
思绪想到这,萧裕安解开自己的衣袍,说:“花娘不,满盈我喜欢你的”
打从那次诗会初见,我就喜欢你的。
他捧住花满盈的脸,唇瓣贴合在花满盈紧紧抿着的唇上,伸出舌尖意图撬开门齿,探寻更深入的世界。
花满盈能感受到顶在自己小腹上的那根阳具,发硬发胀的程度并不亚于肖亮的。
男人都是这般作呕的野兽,只是比一般野兽会说话,说些柔情蜜意的话,好让身下人乖乖地满足他们的欲望。
萧裕安的话语是那么的轻声细语,可情到浓处时,顶撞起花满盈来也是粗鲁不堪。
“嗯啊啊!”花满盈本不欲说话,可是那处本就在肖亮的强行突入下疼痛红肿至今才恢复大半,如今萧裕安动作又半点控制也无,让她忍不住出声宣泄。
她叫起来像只小猫儿,尖细中透出几丝痛苦。
萧裕安也许比肖亮有理智些,他立马放轻力道,但动作没停,问:“这样行吗?”
“再轻一点”花满盈话语里掺杂着一点哭音,真是令人听了怜惜不已。
萧裕安抚摸着她酡粉的脸,连声说好。
粗胀的阳具慢慢地没入甬道深处,花满盈的一声“噫呀”让萧裕安瞬间缴械。
他抑制住疯狂突入的想法,大手摁着花满盈的肩头,另一只手则按住花满盈的腰肢,将阳具
往更里处顶。
“满盈满盈”萧裕安一遍又一遍轻声呢喃花满盈的名字,碎吻不断落在花满盈的脖颈间。
花满盈被男人压着,素手想要推开他,可迎来的是更紧密的结合。
“嘶——轻点儿”饶是花满盈是不情愿的,可交合的过程中,声音带点媚意。
萧裕安听了,兽欲又滚滚涌起,但理性压制着他,他应声说好,慢慢地来回抽送着,虽徐徐但持久。
结合处的噗噗水声让花满盈闹了个大红脸,便又闭上眼睛,索性眼不见为净。
而萧裕安则更加地起兴,抬着花满盈的双腿,顶弄着,随后又埋首于花满盈的胸前,低头吸吮。
这场性事是萧裕安的欢愉,是花满盈的苦难,是肖亮的隐而不发。
常平听着里边的动静,对比了之前花满盈和自家主子的,估摸着时候也差不多到了。
但他又不敢率先出言,便默默地看着肖亮。
肖亮静静地伫立着,站在孔洞前的他能直观地知道屋内两人究竟完事了没。
良久,屋内再无动静,肖亮合上孔洞,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常平见状,赶忙紧随其后。
待两人回到原来的地方,常平这才轻声问:“主子,今后该如何处置花娘呢?”
常平想着,眼下萧裕安已经和花满盈行男女之事,只需引韩少卿撞破二人的春事便可让萧裕安损失一派势力。只不过主子应该不会再去宠幸花满盈了,毕竟花满盈已经承欢别人膝下。
想来像主子这样尊贵的男人,还会在意一个被别人染指过的女人吗?
见肖亮不说话,常平思绪又飘向别处:不过花娘的气质是极其出挑的,以后当作普通的妓子,若是大肆宣传,将会是一个不错的招牌,会给春满园带来巨大的收益。
哎呀呀,主子可是一石二鸟,面面俱到啊。将花满盈这样一个女子,利用的淋漓尽致。
常平愈发地佩服肖亮,认为肖亮不愧是世间最为尊贵的人物,谋略周全,无人可及。
然而肖亮还是沉默着,这让常平既诧异又害怕。
“先”肖亮吐出一个字打破沉默。
再度深吸一口气后,他继续下文:“让萧裕安舒服几天。”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
“然后派人告诉韩琰,花满盈的消息”
嗯嗯,这些我都清楚的,主子。常平边心念道边点头。
“尽快去做我等不及了”
肖亮砰的坐到椅子上,仿佛刚刚的一番话语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
见肖亮如此失态,常平自知不好再久呆,回应说:“是。奴才一定尽快。奴才先行告退。”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肖亮一人,肖亮抓着胸口的衣襟,似在自嘲,哈哈地笑起来:“哈哈——”
“你在不爽些什么?这些都是你想要发生的气?又有何可气?恼?那是在恼什么呢?”
突然,肖亮从低落的状态脱离,变得极其暴躁,自言自语地喊:“那花满盈就是任人戏弄的妓子!我只不过是她第一个恩客!在成功离间萧裕安和韩琰二人后,她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那可以放她走吗?肖亮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如是问道。
谁知肖亮摆手连连,否定心里的声音,说:“不!她不能走!她是我的!”
肖亮被自己的话吓了一大跳,随即说:“不,不对。她是妓子而已,是春满园的妓子而已,而春满园是我的。”
这样的所属逻辑推理让肖亮恢复了一些镇定,他开导自己:计划才进行到一半,我在这里纠结她以后的归属做什么?先把计划完成了再说
萧裕安总归是比肖亮要好一些的,花满盈没有感到过多的疼痛。
“满盈别怕,以后有我在。”萧裕安搂住她,柔声说着毫无保证的空话。
花满盈可没小女儿到会相信萧裕安的蜜语,但她也知道再做抵抗也毫无用途,漠然地听着,一动不动。
她的心很冷很冷,思绪飘忽到她认为的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一年一度的花会,她和韩琰一同出游。
韩琰乃文人,自小不会爬树,但见她指着一棵桃树上的一枝桃花感慨着真好看,便兴致冲冲地爬上去,折了却苦恼下不来。
见韩琰如此窘态,她笑出声,声音是多么的清脆啊,韩琰站在树上丢给她的那枝桃花不仅艳丽,其芬芳是甘甜的。
琰哥哥韩琰我本该是你的妻。
韩琰和花满盈。肖亮偷听,他发现花满盈唯一不抗拒韩琰,心里窝着火。
“主子,下人来报。”常平在书房外禀报。
肖亮放下手中的文书,喊:“宣。”
一位布衣打扮的男子恭恭敬敬地跪下,说:“主子万福。”
肖亮颔首,摆手示意他有事直说。
“韩少卿最近因花家女花满盈香消玉损一事酗酒低迷,甚至说要办冥婚,娶花满盈为
妻。而韩老夫人手段狠辣,直接将韩少卿关在书房,寸步不离。”
男子顿了顿,而肖亮却笑了起来,说:“我听他称病一直没来上朝,原来是韩老夫人拘着他。这韩老夫人也真是厉害,欺君罔上”
“那既然韩老夫人这么不喜自己的儿子接触罪臣之女,那真的是该让他们二人见见面,以作惩戒。欺罔君主,也是她一介老妪敢的?”
肖亮叫男子附耳过来,嘱咐他一些事情。
常平在外头站着,心想:得,这韩家老夫人触了主子的霉头。以后日子过得可就糟心咯。
自从那夜和萧裕安
肖亮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花满盈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肖亮的工具,但自己想要见一面肖亮,跟常平谈起此事,常平却直言拒绝。
“主子最近很忙,实不相瞒,主子一直很忙”
常平说的意味深长,但花满盈只知其中有深意,却不知其深意究竟是何。
不过老鸨经此一事,心思转变许多,说:“花娘,此前是我眼拙,往后你要乖乖听我的话。等你人老珠黄,我看多年情意给你寻个好人家,让他赎你出去,就嫁了吧。”
花满盈听了,面上既无悲也无喜,反倒问老鸨:“赎我?只要钱两到位,我就可以出去了是吗?”
“那可不,咱这也是有规矩的。你安分守己些,说不定很快就能遇到你的如意郎君。先前的头牌丽娘,年华不过二十九,那城东的李老板就赎她为妾。啧啧,前些天看她出门,随行多少侍婢,多么风光呀。”
花满盈揪起了发尾,卷了卷,这是她思考时的小动作。
之后的天里,萧裕安每晚都来春满园寻花满盈,起初还耐着性子谈点风月活络气氛,再行春事,次数多了,便像原始人发情一样抱着花满盈就往床榻上放。
“萧裕安,你放开我”花满盈挣扎着。
她受不了萧裕安刚见面就饥渴难耐的样子。
几种错综复杂的思绪萦绕在花满盈的心头,而眼前的萧裕安满心只有男女之事,令花满盈忍无可忍。
“放开我!我受够了!”
花满盈突然奋起挣扎,愤愤低喊着,忽而话音又染上哭意,有了哭腔。
萧裕安压在花满盈的身上,此情此景,一副恶男强占良家女的场面。
男人只当花满盈的挣扎是欲迎还拒,稍微耐了下性子陪她玩玩。
“满盈,玩闹也要有个度”萧裕安钳住她的手腕,低头就要往她的颈间拱。
“滚啊!萧裕安——”
砰!
门板被重重打开,床榻上纠缠的两人同时望向门口,只看到一个身影飞速朝他们奔来。
那厮揪起萧裕安的衣领就往地上拽,怒喊:“萧!裕——安!”
“琰、琰哥哥”
花满盈惊羞交加,愣了一会便梨花带雨,一路小跑扑进韩琰的怀中。
纵使温软入怀,也难消韩琰的怒气,他半搂着花满盈,眼睛里冒着火,直瞪萧裕安。
“祛之,你听我说我、我”萧裕安支支吾吾,半个胸膛裸露着,勃起的阴茎在胯间支起帐篷,哪怕他再巧舌如簧,也掩盖不了他对友人之妻的欲念和染指。
花满盈哭声在耳,韩琰更是气得发抖,他大喊:“不要用表字叫我!萧裕安,你怎么敢——”
直呼王爷名讳,乃大不敬,可向来循规蹈矩的韩琰偏偏这么做了。
萧裕安自视尊贵,见韩琰如此冒犯,便有了气头,说:“祛之,这春满园是寻欢作乐的地方,那满盈现在是春满园的妓子。我点她,她陪我,这都情理之中。”
“她现在可不是你的妻子,也成为不了你的妻子了。为什么我不能要她?”
此话一出,花满盈在韩琰怀里哭喊:“琰哥哥——王爷说得对,我就是个下贱的妓子——呜呜你走——不要管我了,呜呜——”
她的手却环在韩琰的腰间上,紧紧的。
“萧裕安,你还是不是正人君子,圣贤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吗?”
“我说的不对吗?祛之,是你自己太过于理想了。”
男人们争吵着,而后又扭打起来,花满盈背对他们,哭音不断传来,催化加强这场争斗。
“从今以后,你我割袍断义,一刀两断!”韩琰占了上风,愤愤地喊着。
萧裕安许是被打清醒了,惊觉之前自己说的话到底有多混帐。
他抬眼看着花满盈的背影,心想:她会如何看我?
最终,萧裕安败下阵来,悻悻走了。
闹剧落入尾声,房间内变得安静起来。
韩琰衣袖大甩,余怒未消,坐到椅子上愤愤地击打桌面,恨自己遇人不淑,让心爱之人惨遭玷污。
花满盈拿起桌上酒壶,给韩琰满上一杯,柔声说:“琰哥哥,生气伤身,不值得为这些事生气”
女人尾音带着哭意,让韩琰心里更是气恼不已。
他拿起酒杯猛地往
嘴里灌,将空酒杯重重落回桌面之上,悲愤地看着花满盈,说:“小盈,是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满武大哥对不起柱国大人让你受尽委屈了。”
花满盈再度投入他的怀抱之中,说:“没关系的。花家被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琰哥哥你也无法为我们开脱,置身事外才是,明智之举——呜呜。”
她抽噎哭着,肩膀一耸一耸,身子骨柔软得不像话,韩琰深怕一用力,怀中软玉便碎了。
“小盈莫怕,我来了。我再也不会让你经受这些事了。以后,有我在。”
这样的话,萧裕安也说过,但韩琰说得铿锵有力,似乎更能让花满盈安心。
“那么,琰哥哥会常来看我吗?”花满盈说。
她抬头看着韩琰,秀眉皱起,眼眸微眨,继续说,“春满园很热闹客人们很多,我”
“琰哥哥,如今我已非完璧之身,进你韩府,成为你的妻子,断是不可能的了。我只希望,你能常来看我”
“你,会嫌弃我身子脏贱吗?”
韩府,书房。
“琰儿,你莫要再说这些胡话。要知道,我们韩家老老少少,全指望你。”韩老夫人苦口婆心地劝着。
老夫人拍了拍韩琰的肩头,让他感受到肩上的重量。
韩琰嘴唇翕动,嚅嗫说:“我”
“你的肩头上,可是韩家一百五十口的人命啊。”
“母亲,我”韩琰痛苦地闭上双目。
紧接着,老夫人的手抚上韩琰的面庞,说:“儿啊,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
“不!”
韩琰猛然向后撤,喊:“母亲!我是活生生的人啊!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啊!”
他捶打脑袋,继续说:“从小到大,您一直都操控着我,压迫着我,说是为了韩家上上下下”
“可我呢?我可是您的亲儿子啊!您就不能为我着想?当初与小盈的婚约,还是父亲生前定下的,父亲过世后,您就想退亲”
韩琰双目通红,哽咽着,说:“您告诉我,为什么?明明孩儿那么喜欢小盈,明明这婚事都是两家同意了的”
见他如此悲愤,韩老夫人也激动起来,身子剧烈起伏,说:“那花家女你娶不得!你就是娶不得!当年你父亲只不过是被她用小伎俩迷惑了,才不管不顾地定下婚约。”
“不!小盈才气不亚于男子,她的满腹经纶竟被您贬低为小伎俩小盈说的对,您就是掌控欲太强——”
“她说你就信,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亲骨肉。”韩老夫人揪紧心口,步伐都不稳,几遇倒地时,被韩琰搀扶住。
韩琰向外头喊:“来人!快来人!快去喊大夫!”
门外人一些进来照顾,一些奔走出府,登时韩府鸡飞狗跳。
大夫也算来的快,正当韩琰处理其他事务时,韩老夫人给身边的侍女使了眼色。
“请问老夫人这是?”
大夫指了指侍女递上来的银票,并没有收下。
“我的情况,往严重去说。顺便提点提点他。”
韩老夫人神情淡淡,躺在床上闭目。
大夫心领神会,将银票收进袖口,摸了摸胡须,回:“好说好说。”
处理完事务的韩琰急匆匆地走进屋内,问:“母亲情况还算是好?”
只见大夫故作沉重地摇摇头,令韩琰一阵心惊。
“大人,老夫人的情况不容乐观。这病啊,最忌讳心堵。凡事要多多顺着老夫人,这病才有转机。老夫人年事已高,能陪伴在大人身边的日子真是”
韩琰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等大夫走后,韩琰定定地看着假寐的老夫人,问:“母亲,您这是拿自己的身体来威胁我?”
“哪的话,我只不过是老了,体力不支,精力有限,想在最后的时光过得顺心些。再说了,我忙忙碌碌大半辈子,都是为了韩家,也是为了你。”
韩老夫人精明大半辈子,先前拿捏着自己的丈夫,而后想继续拿捏自己的儿子。
她不喜花满盈,是因为她知道花满盈并非任人宰割的普通闺阁女子,嫁入韩家势必会影响到她的地位。
瞧瞧,还没嫁进来,韩琰就已经迷得不着四六,连生养的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
韩琰被韩老夫人用母爱、用大义压迫了数十年,性子早就变得软弱,畏手畏脚。
可韩琰在对花满盈的事上,从未屈服于韩老夫人。
“母亲,赎小盈出来娶她为妻一事,板上钉钉。既然母亲体力不支,那后院琐事交由管家处理,今后安心修养吧。”
韩琰头一回展现出如此坚毅的举动。
“你不孝子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韩老夫人五官狰狞到一起,似乎很痛苦。
一旁的侍女有眼力的喊着:“哎呀,老夫人!您别吓我们呀!”
韩琰低声说到,“既然母亲不想再见到我也好,小盈你也不受待见,我们夫妻俩真是天作之合。”
魔怔!
韩老夫人闭上眼,示意侍女赶走韩琰。
待韩琰走后,韩老夫人猛然从床榻上起来,生龙活虎的样子不像半只脚踏入棺材板的老人。
“老夫人,你”侍女刚从门边回来,看到韩老夫人精力无限,不免有些惊讶。
韩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说:“我要真去了,他可就半点顾忌都无就娶那个花家女进门了。我有诰命在身,他终归还是要忌惮一些的。”
老鸨将算盘拨得叮当作响,她算着花娘的收入已经能顶上三个妓子了,对待花娘是愈发地和善。
和萧裕安断交的第二天夜里,韩琰跟花满盈坐在圆桌旁,相看无言。
花满盈给韩琰倒了一杯酒,小声说:“琰哥哥,别问我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好吗?”
“嗯。”韩琰哽咽,饮下烈酒。
花满盈又倒了一杯,说:“我已经不奢望能成为你的妻子,但求你看在我们过往的情意上,时不时来看看我减消我在这里经受的苦难”
话音未落,花满盈滚烫的泪珠啪嗒落在桌面,倒酒的手不稳,些许液体溅到酒杯之外。
韩琰稳住她的手腕,拿起酒杯再度饮尽。
“我不介意的,小盈”
他看着泪眼婆娑的花满盈,而后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说:“你是我永远的妻子,我韩琰之妻,唯有你一个,小盈。”
“你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我能力不足造成的。”
花满盈抬起头,强起一抹笑容说:“这并不是你的错。”
望着她那张我见犹怜的脸,在酒意的加持下,韩琰趁着给她抹去泪水的功夫,指尖也开始在她的脸上逗留。
男人的声音终究还是喑哑起来,“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花满盈苦笑,同时她也感知到韩琰有了反应。
于是,她问:“琰哥哥,你不嫌弃我身子脏贱吗?”
“我绝不是那般肤浅之人。”
得到韩琰的回答后,花满盈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沾着露珠,红润的唇非常诱人。
男人喉结动了动,轻轻地覆盖了她的唇。
已经和两个男人经历了情事的花满盈,内心开始产生了畏惧。
她强忍身子颤抖,一直自我安抚:花满盈,放轻松,不要害怕他才是那个应与你合二为一的男人,你不能抗拒他。
可是
热泪蒙在眼皮底下,花满盈揪紧了韩琰的衣裳。
其实她生性无欲,对男女欢爱淡漠至极,当时选择韩琰,也是考量了夫妻房事,认为寒门出身的韩琰,对房事也讳莫如深。
但韩琰的爱,浓烈得可成欲,会更加想要和花满盈肌肤相贴,胴体合一。
“小盈,我一直都在期待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韩琰将她压在床上,神情悲戚,说话竟带了哽咽声。
他拨开花满盈胸前的衣襟,一寸寸雪白的肌肤如同梨花绽放。
花满盈睁开了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眼眶发红。
“是啊,我本该是你的妻子的”
“小盈”
花满盈握住韩琰的手,将它放到自己的脸颊上,红唇扬起,但眼泪更甚,成串流出,渐渐晕染了她的视野。
“我多么希望我能顺顺利利地嫁进韩府,成为你的韩夫人,度过余生。”
哽咽之后,花满盈抽泣,说:“不一样了,琰哥哥,我们之间,已无交集,也无需交集。”
交集么?
韩琰抚上她的脸,顺带解开了自己的衣裳,露出光洁的胸膛。
没有交集,那他便创造出来。
韩琰低头,想要吻花满盈,却被花满盈偏头避开。
“不要拒绝我,小盈。”
韩琰双手捧住花满盈的脸,令她与自己对视。
男人的神情既悲伤,又充满欲念,诸多思绪便从花满盈脑中闪过。
突然,韩琰吻住她的唇。
花满盈起先还挣扎几下,最终似乎是想开了,竟环抱住韩琰的腰。
长时间的亲吻让花满盈面若桃花,她胸口起伏,喘息说:“琰哥哥”
“小盈”
韩琰轻声地,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小盈”,炙热的唇瓣开始在花满盈的肌肤上游走。
孔洞透出一双眼睛,肖亮正在暗道里窥伺。
呵,我的春满园岂是你们苦命鸳鸯的婚床?
但思量之下,肖亮强忍着内心的冲动,看着二人身无寸缕,男女的喘息徐徐从门板,传进他的耳中,刺痛了他的耳膜。
肖亮忽觉口中腥甜,这才发现自己咬破了下唇。
他踉跄一下,稳了稳心神,才逼迫自己盖上孔洞的盖板。
男人野兽般的低吼乍现,紧随而至的是花满盈颤音不断的呻吟。
“小盈”
“琰哥哥”
二人亲昵的语音又悄然蹿入肖亮的耳
朵里,不禁令肖亮脚步加快,他再也承受不住了。
花满盈手掌抵在韩琰的肩头,双腿紧紧在缠在韩琰的腰间。
“琰哥哥,你慢一点嗯呃——轻一点”
她此前经历了太多粗暴的性事,稍微一点疼痛都要央求着叫停。
韩琰亲吻她的锁骨,抚摸她的脊背,极尽安抚,“小盈,我是第一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要羞于跟我说”
没等花满盈应答,韩琰掰开缠在腰间的腿,安抚似地亲亲花满盈的脸颊,猛地俯身,将早已难耐的肉茎插进心爱之人的体内。
“嗯啊——”
花满盈痛苦地叫出声,又硬又胀的器物插进体内已然是她的梦魇,下意识就开始颤抖。
“小盈莫怕,是我来,看着我”
韩琰一直在轻声抚慰。
“呜,琰哥哥真的很不舒服,我真的怕了为何,为何我要一遍又一遍地经历这些?”
“哪怕是跟你,我也深深地惧怕着。”
花满盈说着,泪如雨下。
“莫怕莫怕”韩琰搂着她,揉着她的脑袋,继续说,“我们再来几次,你会适应的。”
于是,韩琰又来了一次。
“嗯~”
粗胀的肉茎再次没入花满盈的体内深处,引得她呻吟。
韩琰低头封住花满盈的唇,大手抵在花满盈的后腰,两人胴体紧密贴合,犹如相互缠绕的蛇。
“呼——呼——小盈,再来几次,你会慢慢接受我的。”
韩琰柔声说着,起身又准备俯冲下行。
先前多次的性事,从未像这次让花满盈飘飘然。
她真切地感受到体内被填充而后空虚,又再度被填充,以此往复的落差感。
“琰哥哥”花满盈搂住韩琰的后脖,脑子是发懵的。
她乃将门花家用铁与血灌溉的花朵,论说武学文韬,哪怕是权利争斗,利益勾结,她都是易如反掌,可谓聪明绝顶。
可她以男女之情为计,却是愚蠢至极。
韩琰用极其痴恋的目光看着她,与她十指相扣,语调如同蜜浆黏稠,“小盈,你永远都我的妻”
“琰——呜”
不仅是二人的唇舌,就连各自的性器都湿漉不堪的黏糊在一起。
韩琰的大手轻柔地拂过花满盈每一寸肌肤,引得花满盈呻吟不止。
在韩琰看来,他们定下婚约多年,终于在今日交付了彼此,实在令他欣慰。
然则事实上,花满盈只是一味地承受着,迎接韩琰一次次的突入。
终到了时,韩琰捻起花满盈的一缕发梢,面上是情后的惬意。
忽地,韩琰望着花满盈闭目养神的脸,说:“小盈,就算我们已经合二为一过,可是我始终看不透你”
我能触碰到你身体的每一部分,可是你的内心我从未涉足。
花满盈朝他胸膛靠去,声音细小,似乎是累极了,“琰哥哥,一个人的思想从来都是旁人能看透的。我对你,并不抗拒,就足够了。”
韩琰大手抚上她的脊背,来回移动,进而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上。
两人依偎,像极了新婚的夫妻。
下午,花满盈所在的房间被人粗暴地撞开。
只听一声颇为苍老的声音喊着:“花满盈!你个不要脸的贱货!”
“下贱东西!勾引清白人家——毁人仕途”
韩老夫人随行的几个仆从径直将花满盈从座位上拽起来,架起她带到韩老夫人面前。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屋顶,花满盈的半边脸颊肉眼可见地肿起来。
韩老夫人下了死力气,打得连自己的手掌都阵阵发麻。
时空一顿陷入停滞,良久,花满盈才出声:“老夫人多日不见,身子骨愈发健朗,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韩老夫人用另外只手指着花满盈,气焰嚣张。
“贱人!就凭你现在的身份,还想进我们韩府?简直痴心妄想。”
花满盈望着她,眸子孤寂,说:“老夫人,落井下石的事还是少做为妙,不然时辰到了,去的不是西方极乐而是十八层阎罗地狱啊。”
话里话外,韩老夫人只觉花满盈是在咒她死,而且死后也不得安宁。
“哼,你这贱丫头,也就嘴巴厉害”韩老夫人理智恢复了些,理了理衣褶,继续说,“你在这儿多月有余,想必恩客也不止我儿一个,个中痛苦自不必说。如今想攀附我儿逃离这花柳地”
她淬了口痰,溅到花满盈的脚边。
“呸!我岂能让你如愿?”
“你想被赎出去?好啊,我满足你,正好郊外寺庙里流民颇多,你不就是个伺候男人的下贱妓子吗?把你送那儿去,也算积了德!”
花满盈面色不改,听到“出去”二字,眸光闪烁几下,说:“老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呢?”
“贱丫头,怕
了?”
花满盈沉默,于是韩老夫人示意身边的侍女叫来老鸨。
来的是常平,他瞧着花满盈红肿的脸颊,不由得哆嗦一下。
“你是这的老板?这贱妓子我要了,多少银两?”
“呃白银啊不,黄金啊,不是反正您是买不起的。”
起先,常平想随意胡谄价格,但仔细想来,气上一气这韩老夫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什么!?”韩老夫人有些愠怒。
“一个下贱的玩意儿,难不成价值连城?”
常平拱手,不卑不亢,说:“总之,您买不起,也买不得。”
此时花满盈倒笑着说:“贵为三品诰命夫人的韩家老夫人,如何买不得?常平,你莫要拂她老人家的面子,闹得不愉快的下场。”
也不知花满盈是如何想法,竟然帮着韩夫人买下自己。
常平依旧坚持说:“请回吧,老夫人。很快春满园就开门接客,若还是不走,明个儿韩少卿大人的趣事就传遍整个京城了。”
自从韩琰口中听到了花满盈的事,韩老太便有些心乱,带着一众家仆来到春满园,声势浩荡。
逛窑子本就令人不齿,韩老夫人思量几下,带着人撤离了。
闹剧落下帷幕,花满盈重新坐回椅子上,揉了揉脑侧的太阳穴——刚才那一巴掌她至今还未缓过来,眼冒金星着。
常平并没有久留,交待下人处理闹剧残留的琐事后,走的很干脆。
这场风波似乎见怪不怪,无人特别在意。
直到常平踏入一间房间。
“韩老太真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肖亮阴沉如水,可常平认为,这起事件里全然与肖亮无关。
只是肖亮固执地将花满盈纳为私物,从而认为韩老夫人冒犯到了他。
噫!上位者的心思大多复杂。常平如是感慨。
夜里,花满盈等了韩琰许久,可迟迟未见人影。
花满盈听打更人的呼喊,倒也舒了口气——看来今夜是无任何男人到访了。
她灭了灯,仅仅着里衣,合目侧躺。
因韩老夫人那巴掌,她的半边脸还是肿的,老鸨好心送来药膏她也没用,半张脸酥酥麻麻,时不时痛感阵阵袭来。
这巴掌赏的好,可惜该看之人没来。
肖亮伫立在花满盈的门外,见灯火熄灭,又等了许久,才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借着月光,肖亮看清了花满盈的眉眼。
她似乎是睡着了,眉目恬静,不像醒着时那么冷然,有了女人的柔美感。
唯一碍眼的是她肿胀的脸颊,肖亮轻啧一声,指尖轻轻抚摸着。
忽地,花满盈呓语:“唔,大哥,疼别弄了”
她梦到了花满武?
肖亮见过花满武,是个将才,但野心勃勃,却又不内敛,心思易猜。
在梦里,人们总是忘记了现实世界所遭遇的一切,花满盈陷入自己所设下的美梦中,无法自拔。
只听她转过身子,故作生气却又不失娇软地说:“哼,大哥最讨厌了都说很疼了。”
原来你在亲近之人面前是这副模样吗?
肖亮有些吃味,他印象里的花满盈都是飘飘然的仙子,与世无争。
他又想起花满盈在韩琰面前的样子,一气之下脱了鞋袜登上床榻,晃着花满盈的肩膀,喊着:“花满盈,你醒醒!看清楚我是谁?”
“唔,大哥别闹了”梦里的花满盈只觉花满武抱起她在空中旋转,半梦半醒间,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放大在她面前,她浑身一颤。
花满盈认清眼前之人后,五官渐渐僵硬起来,嗓音还是有些哑,说:“肖老板真是好雅兴,扰人清梦。”
见花满盈又回复到瓷样小人的模样,肖亮无名之火滚滚升腾,说:“扰人清梦?花满盈,你记住了,你就是个下贱的妓子,如何算得了人?”
第二天,常平送来一个素白的小瓷瓶。
“这是什么?”花满盈问。
常平硬着头皮,将肖亮的原话转告:“昨晚花娘伺候的不错,主子给赏的冰肌膏。此物最能消肿止痛,美容养颜。主子说了,若是花娘对每个恩客都如昨晚那般尽心尽力,那么荣华富贵是取之不竭的。”
肖亮的话太过恶毒,就连常平也听不下去,但花满盈接过瓷瓶,随手放置在梳妆台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
“还有什么事吗?”花满盈又问。
见花满盈如此,常平心中有些讶然,但也没说什么,直接告退。
花满盈,他实在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