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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弦嘈嘈如急雨(1 / 2)

夜黑风高,车开到了高速公路。

前面路况不好,需要换胎,一个护驾的小车队就要给贝缪尔服务。

可是贝缪尔已经扛着手摇千斤顶和扳手下来了,撸起袖子就是干,哐哐两下扭下螺栓、顶起车身,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车队人员给江唯鹤汇报实况:“我们把跟人丢了,哥,你这oga太虎了……”

拉力赛车手免不了遭受长途跋涉和车辆突发情况等等问题的叠加摧残,贝缪尔也弄得灰头土脸、一身臭汗,像是刚从在沼泽地打捞出来。

他累得不行,在浴缸里睡着了。

手机铃又响了,来电显示胡泽川。

贝缪尔在鱼塘里努力回忆,这是某大名鼎鼎的非诉律师,生日下个月八号,喜欢滑雪和棒球,还可能有点恋足癖。

贝缪尔挂牌营业,娇娇软软地开了口:“么西么西?”

很有水平和趣味的一句开场白,因为他知道对方上个月刚去了日本北海道西南部的安努普力山的二世谷滑雪场。他很贴心,把话题都提前找好了。

对方一时没回应,贝缪尔未语先笑,很自然地接话,那种很稚气的嗔怪声调,只想让人把他抱到膝盖上亲吻起来:“我听说那里都是很细又很甜的粉雪,很厚很软,扎进去是不是就像在棉花和糖霜里游泳那样?我想了好多,但就只能在胡律师朋友圈里看照片,还不小心点了好几个收藏,没办法,我太喜欢啦。”

99%以上的alpha知道一个绝色美女对自己的生活这么默默关心,得多感动。更重要的是他说的很暧昧,不知道是喜欢人还是喜欢景。

可是传来的声音却让他一下子打了个激灵:“是我。”

“陆赫?”贝缪尔哗的一下从水里站起来,低血糖让他晕头转向,“不是,怎么是你……你怎么……”

“胡律是和我一起来出差的。”陆赫说,他就是这样不凶也不生气,只有一种平静到无以复加的冷漠,“我一共打给你十九个电话你没有接,所以我借了他的手机。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在家啊。”贝缪尔勉强把事情梳理了一下,莫名恐惧,混乱地说,“我没,我没…总之不是你想那样,不是,你,我……”

“你安全就好。”陆赫打断了他,“我们还有个会议要开,你早点睡觉吧。”

贝缪尔呆若木鸡,窗户没掖紧,冷风吹过他满是泡泡的头发。

江唯鹤的电话很快无缝衔接进来,他死要面子,讲得十分遮掩:“宝贝,怎么说呢,你知道我们两是什么情况是吧?挺纯洁的不是?嘴都没亲过对吧。你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别把家庭矛盾对外转移啊。”

律师函不到两个小时就传真过去了,那是一起他前公司状告他的合同纠纷案,陆赫竟然就这么顺手、这么巧合地接了。而放眼整个法界,哪有人愿意和陆律师打官司。不仅如此,江唯鹤心虚得要死,他目无王法这么久,再随便挑点什么别的告上一告,都够他好好喝一壶了。况且陆赫还算有原则,暂时没动用政界关系降维打击。

嘴臭一时爽,全家火葬场,多么痛彻的领悟。

贝缪尔在聊天框里踟蹰不前,把“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显示关掉了,才心安地继续纠结了一个多小时,在动与不动间继续和自己对峙。

最终还是拨过去了。

“喂。”贝缪尔干巴巴地开口,像是放了好几天的一块烧饼,“我都讲了不是你想那样,你还挂我电话,就这态度是吧,搞什么啊?”

“知道了,我尽量不去那么想。”陆赫很冷峻的口吻始终如一,但底色居然还是温柔的。因为想到贝缪尔那里已经夜深人静了,轻声轻语地说,“我没有挂你电话,下午的确有会,最近很忙,不要乱想,小露。”

“随便你吧。那你知道了你还找人家茬干嘛啊,屁事都没有,哪有你这么小心眼?你很闲啊。”贝缪尔声音忽高忽低,因为气短,因为嘴硬。

“你不开心我这样做。”那一种极度忍耐的口吻,让他的疑问句听起来就是十成十的陈述句。

“是啊我不开心,我还不开心你莫名其妙就不开心了。”贝缪尔扼住一只最大最漂亮的玫瑰花的枝干,忽然将它的蕊和萼捏烂了,指尖流血的刺痛促使他瞬间狠心,“你到底有什么疾病啊,干涉我自由干嘛啊?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们在谈恋爱吧?别这么自信吧,好爹啊。”

“我们是处于婚姻关系中。”陆赫很明确地指出他话语的纰漏,语气像是层层累积、沉重的乌云,目光好似铅色的大海,“你想要自由的话,我们可以离婚。”

惊雷炸破天空,贝缪尔大脑停电了。

他好久才慢吞吞地说:“…这他妈两码事吧。”

“的确是两码事,但我真的没有办法将它们之间的关系分开,以前可以,现在不可以,这是我的问题。”他压抑着的神色好像微微发蓝的天空,“这对我来说很荒谬,尤其是今天。”

“我今天上午哪里都没有去,就坐在酒店里不断给你打电话,你一个字都

不回。不止是因为妒忌,尽管那的确很厉害,但我更担心你的安全,因为你的发情期还没有结束。所有议程都被压到了下午,所以我很忙,真的没有骗你。”

“然后我借了同事的手机,给自己的妻子打电话。两秒不到你就接了,你对别的男人撒娇,你对他的生活了如指掌,那一刻我真的要疯了,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犯罪。我告诉自己你不是那样的,但我没办法不乱想你每天接多少个这样的电话,对多少个alhpa那么笑。”

“你说江唯鹤是耳听为虚,那刚刚是不是眼见为实?”陆赫似乎把自己也给说笑了,因为这太荒诞了,“胡律师是我的前合伙人,他的家庭很美满,有三个孩子。我们关系一直不错,他知道我们结婚,他的手机锁屏和界面都是你。”

贝缪尔真不知道这事:“不是,干我屁事,我都没见过他几面,盗的图吧?傻逼吧他。”

“我也许理解他吧。”陆赫继续无力地苦笑了笑,“因为小露,你真的很精通让人爱上你,让他们没办法控制自己。人遵从本能的反应,不能代表他们本质上是好是坏,太复杂了。”

“这些事情结合在一起,让我没办法判断你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你也许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回答了我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很折磨。对我来说很明确的事是,在现有婚姻的基础上,我没办法给你你想要的自由,而我不想你不开心。”

“好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讨论了,小露。”陆赫说,“因为我对你的心也是全新的。”

这一句话说得贝缪尔喉咙滚了两下,几乎要溢出哽咽的声音。

可是陆赫下一秒就让他天翻地覆:“所以你认真考虑一下离婚的事情,给我一个成熟的答复。”

贝缪尔怔忡了一下,很快扬声大骂:“你他妈要跟我离还逼逼赖赖这么久?离啊,离啊,有种你他妈不离不是男人!”

陆赫没回答,贝缪尔声音更大了:“你是不是就是想跟我离?是不是?讲话啊,讲人话会死吗?”

“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想发表主观意志。”陆赫向窗外注视着远方,好像在凝视着地球另半边的夜色,他的声音和身姿一样卓然而立,“你要知道我自始至终要的都是你的态度,别的任何动摇不了我的决心。”

“好了,早点睡觉吧,你总是熬夜。”陆赫最后说。

贝缪尔却不肯放,声音嘶哑还要讲个不停。如果alpha在他面前,是不可能看不出这种激动暴怒是极端病态的,他浑身在起红疹,连瞳孔都扩大了,绿幽幽的眼睛非常瘆人。

“睡觉吧,小露。”陆赫坚持态度。

“我他妈问你话是不是想离啊,你他妈是人吗不会说人话是吧?”贝缪尔怒吼。

“你现在的情绪不适合讨论,因为我知道你可能说什么和对应结果的走向,任何的偏离你本意的可能性我都不想要。”陆赫说。

“如果我说我不想,你可能会立刻意气用事说你想,也有可能会和我撒娇道歉,前者你的考虑时间不足,后者会让把所有事情搅浑。”陆赫笑了笑,“我真的很喜欢你那样撒娇,没有什么事像那样让我没办法思考。但是感情的问题不能蒙混过关,你是我想共度余生的人,现在小问题拖着不解决,以后只会越累越严重。”

“如果我说我想……”陆赫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的声音然后放慢下来,柔情的怜爱就像亚当印在夏娃双唇上的那一个初吻的回音,最终还是说,“我怎么会想?”

贝缪尔在办公室抽水烟,腾云驾雾,无法无天。

一根细长的软管两头装着孔雀釉的烟嘴,调气孔里的那粒小圆珠是一块冰种翡翠。瓶身镶嵌着印度的大理石,中国的绿宝石、水晶和玉,巴格达和也门的玛瑙,斯里兰卡的宝石,阿拉伯的珊瑚等,因为相似的华贵用料,它的名字就叫“泰姬陵”。

贝缪尔往烟瓶了添了一些酸樱桃和石榴汁,呼出的水果香气甜美芬芳。这不妨碍他表情恹恹,还如同一位处在高位之上的帝王。但又好像他将周围的人和世界都带入了一个古老的梦境里去,举手投足无处不是藏而不发的情欲,他就是那个波斯妖姬阿姬曼·芭奴。

进来汇报的alpha们又遭了秧,上司散发着那么吓人的吸引力,维多利亚时期的漂亮眼睛晃得让人想报警。

幸好贝缪尔今天没有刁难他们,把所有的脏活累活一个人揽了下来,独自加班到深夜。

八点多的时候,那个cbo叉着腰进来了:“你在办公室吸烟会触发烟雾报警器,快点停下来!”

“不会,水烟的尼古丁和焦油含量都接近0%”贝缪尔翻阅着香水的注册文件,头都没抬,“它不会触发烟雾报警器,而你在触发我的报警器。”

一只野猫朝cbo扑了过去。

lvbr对贝缪尔可以用奉养二字来形容,签的是祖孙合同,不仅默许他在办公室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还连带他捡的猫猫狗狗一起伺候,什么小动物在他这,不到一个月就会大了好几圈,这些让步条款综合起来叫做“保护香水艺术家的灵感

后花园”。

“泼妇!你就是个泼妇……”cbo的脸差点被抓破了,“你趁这几天最后得意吧,下礼拜我们新的亚太区ceo就要上任了。全世界都知道你和罗曼水火不容,你好日子到头了。”

贝缪尔很惊讶:“原来是他,罗曼啊。”

“你们多久没有见面了?需要我再给你复述一下罗曼先生的履历吗?看来你忘记了不止一点,他是世界奢侈品教父,时尚界的拿破仑……”

贝缪尔连连点头:“看来我要被大卸八块了,我现在就去写辞职申请。我不想等他来再走,你可以临时代理帮我盖个章吗?”

十一点半的时候,贝缪尔下了班。

沈贺已经带着姚宓在家里等很久了,他说:“pis的标记已经成功被逆转了,请您检查一下。”

oga也许就是造物主发明的被alpha使用的器具,天生就注定被待价而沽,他们的性交次数都可以从腺体的颜色深浅上反应出来。

贝缪尔揭下她的隐蔽贴,看了一会。他还没说确认无误,姚宓已经拉高衣服,想要遮住露在衣领外的泛红粉红的脖子。

贝缪尔没说什么,倒了一杯琥珀色的酒,晃摇着高脚杯:“你好可爱,很紧张还发抖。”

然后贝缪尔双手放在沙发两侧,很有压迫性地把身体撑在她身上,像在审视一个被驯服的猎物,浸着水的目光徐徐地蔓延过来,就要把少女淹没,他深情注视的眼睛让人相信,也许在下一秒她会就这么死在他的眼里也未可知。

但这很幸福,不是吗?

那是接吻前的极限距离,他们的睫毛叠在了一起。

“goodgirl”贝缪尔浅浅笑了起来,游离地像飘在仙境,“今晚会留下来吗?”

那种丰度和张力的调情令人软弱无力,少女脸上甚至出现类似高潮后的松弛表情,答案昭然若揭。

贝缪尔柔情抚摸她颈部的手却忽地收紧,眼睛陡然变得富有动物性,野蛮而凶狠:“就这么喜欢我,对吗?”

“老师…老师…”姚宓不住啜泣,“对不起,对不起…”

贝缪尔松开了手,拿一张洒了香水的手巾捂住嘴,抵挡来自女性oga太浓的发情气味:“以后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了。”

姚宓很清楚这话的意思,简而言之,贝缪尔把她炒了。

“好了,不要哭,也不要求我。”贝缪尔说,“我对你的工作能力没有意见,问题的症结在于你并不认同赫尔海姆的理念,你甚至很讨厌每一次行动,你出任务只是为了尽可能取悦我。”

“你在为我消耗青春,失去自己的方向,而我永远也不会和你在一起,这就和我的平权初衷相背。所以不用这样,你的人生不该这样。你想去做别的什么事都行,钱不是问题。”

姚宓喜欢贝缪尔很久,很久了,那是来自于刻蚀在oga基因里对强者的疯狂崇拜。

在贝缪尔的脸上,她从来都看不到忧愁哀伤,他的眼神永远是坚定的,他的心永远是硬的。他见识精准,心眼老辣,关键时刻杀伐果断,在他身边那么安全,甚至不用担心他杀人时自己会被溅一身血。

“我什么也不要,老师,只想跟在您身边…”她扑在贝缪尔怀里娇怯地啼哭婉转,那脸庞任谁都会存下美人恩重,投桃报李的想头。

而对方只是滞了一下,倒也没有不绅士地推开,这让姚宓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活泼泼的希望来:“我们可以把alpha变成oga,那一定也可以把oga变成alpha,我可以为了您变成alpha……”

贝缪尔被她傻笑了:“胡扯个卵子,我还得给女人上是吧,是多欠干啊。”

姚宓只有十七岁,她在贝缪尔怀里不停扭动,热烘烘白嫩嫩的胸脯紧紧贴着,像是动物幼崽争取关注的最原始方式。可是她却像只关在瓶里的蜜蜂,老撞在玻璃壁上,对方怎么也没动容,身上的肉香白白流向荒凉的空气。

“脸花了,是不是没定妆啊?我送你回家了。”贝缪尔拽了几张纸,洗脸似得替她擦了擦。

他拿起手机准备导航,碎碎地说:“你再长大点就知道我是个烂人了,我有精神病,脾气臭,眼睛瞎耳朵聋,你给我做菜我都尝不出好坏,腺体都快烂成窟窿了,不用联合国警察来抓,指不定哪天摔一跤就死了,你就这么想守寡?年轻又漂亮怎么是个傻子。”

头发因为眼泪而贴到了面颊上,贝缪尔随手替她拨开了。

“不是的,老师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姚宓破涕而笑,甜甜地抱紧了贝缪尔,望着他的尖下巴,“老师,你以后会结婚吗?”

“结个屁,要结和joro结。”贝缪尔试图站起来,“我认你当个妹妹行不行,再抱算乱伦了,助听器给你撸掉了都。”

“啊!”姚宓忽然叫了一声。

“沈先生你怎么…”姚宓羞得脸蛋通红。

沈贺像个鬼似得站在镀金和猩红长毛绒的华丽地毯上,脖子上的脑袋慢慢对她转了过来,金属质的冰冷眼睛扫视着全场

他们刚才亲亲我我了那么久,谁都没发现还有个人,被俯视的感觉让贝缪尔不舒服极了。

“pis,我送你回去。”沈贺盯着桌上的车钥匙,半边脸浸在夜中,目色像黑紫色海角的群山,神情如同没人扫问的枯坟,一切都凉幽幽的。

贝缪尔一向很懒,能躺着绝不坐着,他一头歪在沙发上,玩大红金黄相间的烟盒,从上至下剪开一支雪茄的头。

他长长地看了沈贺一眼,嘴角挂着一丝隐秘的嘲弄:“你想送就送吧。哦,pis,记得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他们走了以后,贝缪尔在黑暗中玩手机。他拼命克制打开聊天框的冲动,终究没忍住,还是去看了相册。

这alpha真他妈帅啊。

他在法庭上从没有一刻落于下风,永远不苟言笑夺得满盘全胜,那种冷冰冰的强大掌控感只想让oga拽掉他几颗正色庄容的衬衫扣子,吮吸象征雄性威严的喉结,被他浓稠滚烫的精液扔到脸上。

太糟糕了,一想到陆赫,某处没办法地立即流出了亮晶晶的泪水,好像是热带雨季中的香叶植株,黏极了,湿透了。

发泄完一轮欲望之后,他的脸像刚清蒸出来的水蛋,带着一吹就破的脆弱感,可是嗓音却像蛇的咝咝声,而且夹带着大理石的冰冷:“看够了吗?”

门外的沈贺微垂着头。

贝缪尔似乎对自己忘情手淫这件事毫无羞耻之心,两条笔直漂亮的腿就这么光裸地露在外头,那么美艳逼人的五官即使根本没有表情,神色也显得格外诱人:“小狗,你今天好像很不乖。”

贝缪尔缓缓站了起来,睡衣像是奶油色的细腰晚宴丝袍,袒露出一大块雪白的肩颈,如同古波斯嬖宠般的苍白瑰丽。

他忽地猛然近身向前,膝盖顶在对方的胃部,突如其来的剧痛逼使沈贺跪倒在地。oga的目光就像是狼窥视着族群中一只最中意的羊,狠厉地像要剜他的骨,剥他的肉。

“你很嫉妒pis,是吗?”贝缪尔扬起了手,一掴就是一掌血,纤细的腕部却始终散发一朵稀世名花的芳香,“一条狗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嫉妒?送她回家?我没有下命令,谁允许你自己做决定的?”

什么也逃不过贝缪尔的眼睛,alpha始终没说话,但此刻他脸上任何些微的情绪都会被无限度放大。

贝缪尔用宽大的手帕仔细地擦着双手,朝他肋骨上斜着踢了一脚:“不会说人话?”

“抱歉。”沈贺终于开口了,深不见底的瞳仁里珍稀的无价矿石凝结在一起,“看到您和她拥抱、亲密地说话,我感受到的是混乱和迷茫,大量的数据冲突让我无法处理感官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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