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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钗尽醉何须伴(1 / 2)

他们住在市中心的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平层里,楼中有奢侈的绿地和欧式花园。

三层以上挑高的入户大厅,让空间的阔绰豪华感极强。西班牙现代装修风格的主套房采用双浴室设计,配置格外齐全,外面就是一个休息区和环绕露台。

陆赫将水龙头拧到最右边,连温度都没试,就扬起花洒对贝缪尔猛冲。

“陆赫……”贝缪尔张嘴呛了一鼻子的冷水,剧烈地咳了起来,眼睛被泡了水变形的镜片磨出许多血丝,“我没你想得那么脏。”

水流柱冲刷过贝缪尔耳蜗的时候,他压抑着尖叫了好几声。

陆赫的眼神像在看货架上的过期商品,终于收了手,说:“爷爷病好之后,我会立刻和你离婚。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保持对婚姻契约的忠贞,以及自重。抑制剂已经像感冒药一样常见了,你需要它。”

后劲的隐蔽贴也被洗掉了,贝缪尔快速释放出高等级高纯度的oga信息素,这让整间浴室立刻充满水气蒙蒙的桃色意味。

陆赫这种屈指可数的顶尖alpha,拥有多么强大的支配和征服欲。可面对香甜可口、近在眼前的贝缪尔,他冷情冷面、一言不发,像一尊只可远观的神只。

“那在离婚之前呢?”贝缪尔腺体肆无忌惮地释放热情的邀请,湿热的躯体轻轻贴上陆赫的后背,软软的手指在他的心脏上缓缓画圈、撩搔,他长得就纸醉金迷,用非常令人沉沦的嗓音说,“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如果陆先生喜欢的话,我可以很像姐姐。”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陆赫的怒火,以及内心深处排山倒海的痛苦。

贝缪尔的姐姐朝梦思,一个姿态和灵魂一样高雅的芭蕾舞者,她那么娴雅知性、贞洁无瑕,南方水乡晨雾一样的温柔,用陆赫所有知道的美好词汇来描述,也是十分贫瘠吃力的。

对于累代官卿、高知世家出身的陆律师来说,一个不需要多貌美的端庄女孩,是永远不会出错的优选。

朝梦思虽然是个beta,但是在智慧和道德这方面,和她目不识丁、寡廉鲜耻的弟弟简直云泥之别。

陆赫短促地轻笑一声,觉得这种基因突变荒谬可笑极了,哪怕贝缪尔有一稍稍一点点一丝丝的相似之处,不论是从修养还是感情来说,他都不会允许自己采取粗暴态度。

“姐姐临走的时候,不是让陆先生好好照顾我?照顾到哪里去了呢?”贝缪尔偎依着他,也许心里微微发苦着,语气酸酸的,“陆先生每天都凶我,应该讨厌我,讨厌极了吧。”

在庭辩上,功力欠深的律师是连目光也不敢和陆赫相对的。

而贝缪尔直勾勾地盯着他,大胆极了,可是眼神又那么委屈、无害,也不会让对方有过多的浮想联翩。

“抱歉,我有不周至的地方,我也不想。”陆赫想起了他的诺言,措辞尽量平静,“你知道的,爷爷已经得了阿兹海默,他分不清你们姐弟,看到我们完婚是他最后的心愿。你当时也同意了,这也许对他的病情有改善。但是请你不要再去看爷爷了,因为你如果加强了他的错误印象,这场戏只会越来越难演,对你对我,都很不好。”

陆赫应着朝梦思的托付,希望将贝缪尔多少擢成个人模样,可是这个顽劣的弟弟浑身都是纰漏,错误多得让他不知从何指摘才好。

“我希望你可以找一个固定的伴侣,你是一个oga,总是混迹在alpha的圈子里,越受欢迎意味着越不安全。”陆赫皱着眉头说,“贝缪尔,长大吧,别像一个小孩子了,被很多alpha追求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炫耀的事,那只是你的虚荣心在作祟,欲望更不该是你人生的鱼精呢?”

“什么章鱼精,为了你让我做派大星都行。”王羯很少真的开怀大笑,只觉得他吃醋的样子可爱极了,把手抓回来放在心上,“你听听它没你都不跳了,抓住算什么,你要我挖出来现在给你。”

“我才不要。”贝缪尔锻炼控制表情的脸部肌肉,连嫌弃的口吻都反复练习过。

小白兔们或许能以乖巧获取前期的好感,但一味顺从总容易在长久的相处中让男人腻味,所以一定要时不时地制造事端来激起征服欲,贝缪尔接着说:“谁爱要谁要去,我一小眼都不看的。”

但是,他的言行完全不一。

贝缪尔深情微醺地望着对方,用痴迷的表情仰视,羞涩的眼神闪躲,最后颀长的手指优雅地上下抚摸高脚杯。

既然神女有意,襄王怎能无情?这种赤裸裸的性暗示,直接鼓励了王羯壁咚强吻。

可是贝缪尔什么甜头也没给,红着眼圈说:“我真的想和你认认真真地好,所以对你好,我从来没对谁这么好过,你干嘛就想欺负我?你把我当成什么啦?”

“别的alpha只想和我……”贝缪尔像不敢说那个肮脏的词汇,小声极了,“我一直觉得你很有魅力,你不是为了那个……以为你也真心对我,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是一个好男人的。”

一个绿茶,一个渣男,各自代表行业领军

水平,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两人过招堪比奥斯卡之夜,这时候底牌已不重要,拼的就是定力。

可是贝缪尔做得太真了,钱也花了,手也摸了,最最关键的是哭得很仙,所以终于还是他技高一筹,雄性的原始欲望对他摇起白旗。王羯比鹌鹑还老实,说你太漂亮了,我把持不住,说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从今天开始好好地追你,别哭了宝宝,我五脏都要心疼碎了。

贝缪尔说可你都有老婆了,这口吻根本不是咄咄逼人,甚至挑逗起了隐秘偷情的刺激。

王羯说我那是娶她吗,我娶的是他爹好吧,想想我都恶心。

正在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巧妙缓解尴尬。

那是汽车销售,问贝缪尔什么时候来取车,还说有没有好的客户介绍一下。

“我介绍的客户可不会像我一样贷款买车,你会少赚钱的。”贝缪尔笑呵呵地说。

听他们的对话,大概是贝缪尔觉得贷款的话,销售佣金会高些,就做个顺水人情。

王羯感慨地说:“宝贝你真善良,陌生人的这种小事都是能帮就帮。”

“我不善良。”贝缪尔没挂电话,水晶绿的眼睛光遇繁星一般闪闪发亮,小小扬着的下巴和纤瘦的鼻子一样轻慢,娇美秀丽的唇却比夜里月光下的水还妖娆,“我现在讨厌你了,讨厌死了。”

那高傲又爱娇的眼神令人着迷极了,就是贝缪尔现在唾他一口,都是香的。

于是他豪情万状地夺过电话,特别男人地表示我养你,以后都我来还。

贝缪尔纯净笑容是海妖的面容,美貌像一场盛大的泡影诱人堕入,而雄性的自尊心和保护欲,像是横于墨西拿海峡之间的斯库拉和卡律布狄斯,让王羯察觉有异的时候已经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不偏不倚地朝暗礁驶进五百海里,立刻撞得粉身碎骨。

王羯如遭雷击,信用卡账单显示:那是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天魄”典藏版,全球限量生产200台。

贝缪尔甜甜地笑,温柔的风铃草般鲜嫩的手搂着王羯僵直的胳膊,说你对我最好了,你怎么可以那么好。仿佛王羯不继续对他好,就完不成整个太阳系的子民对他的殷切期待,这种社会心理学把戏像是训练猴子和巴普洛夫的狗,不断强化条件反射,最终达成牢不可破的肌肉记忆。

男人对他的好,他的态度从来是接收但不接受,毕竟他的笑容都有完备严苛的价格体系,一切明码标价,幸而哄人是永远不蚀本的。

“这有什么,还不够好,现在就受不了了?”王羯把他压倒在后座上,笑着说:“千金也难买你一笑。”

“你也太好了,就只想听我笑。”贝缪尔偏着雪花莲一样贞洁无瑕的脖子,说:“就不想…听听别的,更好听的?”

王羯骨头一酥,眼镜都掉了,但想到花了几千万才能打一炮,实在窝囊,气恨恨地说:“早知道今天,当初我肯定,仿佛美丽的花园里有只蝴蝶在轻叹。

陆母拿手绢拭着眼泪,她因为一场车祸失去歌喉,轻中度抑郁病史已有十年了,所以听到贝缪尔这么好的嗓音条件,不禁百感交集。

陆父没有进去打扰,低声说:“这孩子总是来陪你妈妈,说说唱唱,多少是个安慰。你不要对人家太刻薄了,喜欢不喜欢是另外一回事。”

“我不知道。”即使亲眼所见,陆赫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震惊盖过了其他所有情绪,“我以为他不喜欢老人,毕竟上次……”

鱼小丸子上蠕动的木鱼皮不是活的,奶茶里黑黑的丸子除了珍珠还有爆珠。

贝缪尔说你吸的是绢豆腐的时候,陆赫明显呛了一下,微微的不适应让他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

“干嘛这个反应,你没喝过?奶茶里放豆腐很猎奇吗?”贝缪尔看着他放声大笑,然后毫无滞碍地凑上去用同一根吸管,轻轻摇晃他的手臂,“很好喝啊,快喝,大哥,快喝嘛。”

对这些奇形怪状的垃圾食品,陆赫本来是十分拒绝的。

但其后果就是贝缪尔不走了,两条长腿微微交叉搭在椅边,亮白晶莹肌肤不悦地微红,从项颈上延到精致侧脸的美好曲线写满委屈,指天画地地赌誓生气。

贝缪尔面部骨骼很欧式,眼睛弧度很圆,眼角却特别尖,瞪人的时候甜美清澈却有威慑力。

和贝缪尔上街回头率颇为惊人,还有许多街拍摄像机咔咔作响,他本人心安理得地享受众人的追捧,但是陆赫不习惯被含掺嫉妒的眼神包围,只能事事依他,只求速战速决。

这很奇怪,纵着这么咋咋唬唬、作天作地的贝缪尔,一向沉稳又守时的陆律师,其实并没有觉得是一种忍受。

吃饱喝足之后,他们去了顶层的电玩城。

赛车机里的记录,清一色全是贝缪尔的名字。

他夹娃娃也有一套完备的方法论,特别快准狠。

“当”的一声,贝缪尔最想要的超大号大黄鸡落了地,他兴奋地搂上陆赫的脖子,跳来跳去。

一瞬间的滞然打破了陆赫整张

脸的平和均衡。

陆赫很惊奇,他不明白为什么小小的一点快乐就能点燃贝缪尔的火焰,仿佛他的海风不会熄灭,他岛屿上的光照永远充沛,同他一比,凡人眼底常常陷入的深不见底暗淡和疲劳,大似尽皆一场看不穿人世本虚的笑话。

陆赫被迫进行街机决战。

被ko的时候,贝缪尔沮丧极了,拱到他两臂之间,自然而然坐到大腿上,那双璀绿的眼睛像早春晴空下闪闪发光的玻璃,两片红唇抵在陆赫的脖子上,亲吻似得撒娇:“大哥太厉害了吧!怎么这么厉害?让让我嘛,就一下。”

那么甜蜜的大眼睛长睫毛却带着叛逆的新鲜的美,朝气蓬勃充满青春芬芳的面孔太容易打动一个成熟男人,象牙雪白后颈下一点淡蓝色血管,甚至让人忍不住想要从后面抱住他。

陆赫浮现一个很轻的笑:“好。”

于是,放大招的时候,陆赫的手直接脱离控制摇杆。

如愿以偿的贝缪尔却不想玩了,抱着手臂:“放水故意这么明显的吧,欺负我,怎么补偿。”

陆赫被拉到电影院的时候,还没跟上他的思维。

贝缪尔拿了一个最大号的牛皮纸袋子,在糖果售卖机旁精打细算。

陆赫看着五颜六色的工业糖精,只觉得牙疼血压高,对他的挑选邀请敬谢不敏。

贝缪尔说:“那你马上吓到了,别找我要糖。”

这的确是个伪命题。

看恐怖电影的陆赫镇定自若,面不改色,甚至还有点困。

一秒之前还很乖顺的贝缪尔,不知道在是和什么较劲,坐得离他远远的。

电影投了大片白光下来的时候,陆赫看见贝缪尔小脸都吓青了,额头全是汗。

“小露?”陆赫扭头看看银幕上的鬼魂,又看看贝缪尔,“吓到了吗?”

在观众的巨大尖叫声中,贝缪尔投入了他胸宽背挺的怀抱,心口起伏得厉害,很久才圆满吐出第一个字,小声说:“所以呢?笑我好了,随你便了。”

“我为什么会笑你?”陆赫平淡地安慰,“这是假的,不要怕了。”

香甜的玉米软糖被递到了唇边,贝缪尔害怕到口齿不清:“你吃掉就信你。”

这种绝对忌食的甜品让陆赫紧蹙眉头,可是怀里的人似乎很是害怕。上帝施爱于世人的一只天使,正在瑟缩。

正在踌躇的时候,嘴唇边的触感却换了,那是一截散发清甜薄荷气息、硬质长条拐杖糖。

可是棍状糖的另一端,被贝缪尔的双唇衔着。

贝缪尔的唇间香气,像是夏天打开窗户时同步飞出去的蝴蝶留在窗棂上的磷粉,天女散花般撒落在心房上,他的眼底也有一样浸湿的秀润景色。

贝缪尔舌尖轻轻抵动,距离慢慢推近,肌肤相贴衣物摩擦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凉,最终酥软无力地绵绵倒在对方怀里时候,他口舌提供的清冽甘甜和糖果一起被如数入腹。

电影散场的时候,陆赫冷漠的高鼻梁纹丝不动,可是细致的法律体系运转出来的大脑却还在轰响,心灵的律动再次回归坦诚,砰砰大动。

贝缪尔抬头微笑,桃色点心一样的双唇开启:“怎么啦,要等彩蛋吗?”

“小露。”伴随快速的心跳声,一种奇妙的危机感也紧密贴合头皮,陆赫似乎有话要说。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一切美景即地狱,这个玩弄人心的爱情诈骗惯犯,不过又是故意在他眼前极尽温柔之姿罢了。

好感度清零,就在一瞬之间。

因为陆赫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听见贝缪尔对前方人流开心地叫了一声:“唯哥!”

他叫的是江唯鹤,某顶流男星。

贝缪尔扑到了他身上,树袋熊式情侣抱。

“贝贝?下来,真巧…下来,快下来…别闹,肯定有狗仔跟我…乖宝贝,下来,我腰给你夹断了。”江唯鹤差点没接住,连忙把口罩墨镜都拉好,很难说是惊恐还是惊喜,助理也全都吓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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