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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花弄弦索(2 / 2)

陆赫抬头,正看见江唯鹤把纤细紧实的大腿根往上一抬,轻佻地对着圆润的臀部摸了一把,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管不了了,搂着他去了停车场。

玄关的招财猫滚落在地,江唯鹤一脚踢上大门,把贝缪尔抵在了墙上。

药剂被咬破,雪崩碎片那样的大块白色烟雾飘了出来。

而月光光滑的影子爬过他们,一秒,两秒,三秒……

江唯鹤将他丢到大床上,急不可耐地亲吻那截细腰,手指享受翘臀讨好般的丰满回弹力,笑着说:“你怎么还想起来用东西了?来,哥哥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贝缪尔被长睫毛围住的眼睛波光霎时凝住,推了推他,含笑带嗔:“你别这么坏,去洗个澡嘛。”

江唯鹤说亲亲一起去,但是被眼神慑到了,只能悻悻地从床上滑下来。

贝缪尔将备用药剂捻破,放到鼻尖细细地嗅,气味、色泽、质感都一模一样,为什么会失效?

覆盖了整片背部的大幅度蟒蛇纹身,再次完美完成恐吓任务。江唯鹤帅得直击人心的脸当场僵化,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幸好他很有灵性地关了灯,重振雄风。

“我不舒服。”贝缪尔将身上胡作非为的手制住,坐起身很严肃地说,“今天算了吧。”

“开什么玩笑。”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江唯鹤脸色一冷,“你玩我呢?小东西,我给你脸了是不是?这会装处。”

贝缪尔对狩猎失败的对象不会施与耐心,只想让他们迅速丧失兴趣,避免夜长梦多,便毫不退让地与他对峙相视,鼻子高傲地耸立,莫名的绝对庄重威严,嘴角却带有一点散漫。

“怎么了,到底。”江唯鹤态度稍微软了一些。

因为他猛然想起来,贝缪尔根本不是一件纯然的玩物。这“小东西”是lvbr的香水总监,拿捏着他明年全球代言人的续约合同,完全是个提携自己的贵人角色,得罪不起。

他无可奈何地退而求其次,握着贝缪尔的手往下抓,意思很鲜明,贝缪尔就说手脱臼了。去碰他的下巴,贝缪尔说我满嘴鲨鱼牙,试试口技?

江唯鹤笑着去掰他的嘴,说:“那不是可爱死了,乖乖宝贝,把小嘴张开,让哥哥看看你的小虎牙。”

贝缪尔乱蹬了他两下,眼睛水汪汪到过分湿润,又让江唯鹤起了爱怜之意。

往日的贝

缪尔知情晓趣地像个假人,完美地如同为每个男人量身定制设下的圈套。即便彗星撞了地球,他蜜渍糖浸的嘴也不可能说错一个字,今天却像返厂换了个芯。

江唯鹤觉得匪夷所思,可是有了一点世俗活气的贝缪尔,也让他感到新鲜极了。本来住在星空的天庭那样、富含恒星因子的翠色眼睛,却愈发给人生动直白的印象,变得像小块玩具荧光灯的凡间之物,多么亲和可人。

江唯鹤放低姿态:“亲亲宝贝,你都把我带到你家了,这登堂入室了,还不留人吃顿饱饭,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好好学学成语吧。”贝缪尔盯着他的眼神尽是揶揄,眉梢眼角都是极难被取悦的弧度,“比我一个外国人还没文化,娱乐圈的门槛现在比明星的底裤还低。”

江唯鹤一点没恼怒,反而被逗得哈哈大笑,大展神威,一连硬邦邦地摩擦、撞击贝缪尔的腿根,有商有量地说:“行,你美你有理,心情不好那就改天,今天叫两声好听的助助兴,我自己弄出来,行了吧。”

贝缪尔完全不给面子,光速跳下了床。

大明星还没被谁这么冷落过,不甘地撵着,追进洗手间。

贝缪尔在染发。

漂白之后,江唯鹤才发现,他天生的原始发色并不是一直示人的茶棕,而是奶油白金。

如同一朵衰败的白色山茶花,染后棕的那边是被火烧后的残骸。

江唯鹤太不明白他为什么暴殄天物,将黑色染剂拿远:“干嘛呢这是,这颜色多漂亮,迷死我了,看得是个alpha都想大街上标记你。”

贝缪尔瞪他:“闭嘴,这词真他妈恶心。”

“这么漂亮一张嘴,跟谁学的说脏话。”江唯鹤哭笑不得地让步,“哪个词恶心?标记?好,宝贝,那你标记我,求求oga快点嫖alpha吧。”

贝缪尔仍觉卸妆不够干净,正在用肥皂大力搓洗。江唯鹤看他这么虐待自己万分金贵的脸,倚着门框问:“你这是给我那电影吓得不轻,精神有点问题了?”

“那你演的?我说怎么那么烂。”贝缪尔缺乏面部表情地惊奇道,“恐怖片连音效吓不着人了,得有多烂。”

“就存心惹我上火是吧?”江唯鹤呆了一呆,气笑了,走过去抱他咬肩膀,嗅到香油树的芳馨美妙极了,“剧本就的确是烂,挡不住给的钱多。我就是个大俗人,偏偏喜欢你这种仙女。”

贝缪尔嗤之以鼻:“赚了多少钱,上缴一下?”

“交,现在就交,我人都是你的了,香一个,命都是你的,不给你花钱给谁花?”江唯鹤点了根烟喂他,闷声低低地笑着,“报个价吧,多少钱能给朝老师交个作业?”

贝缪尔疼得“嘶”了一声,把埋在胸前的头拽了起来:“你从小没妈?没喝过奶?”

“不搞就不行是吗?”贝缪尔猛然用力,将对方双手反剪在身后,轻而易举压在了洗手台,小腿重重一踢,压倒性的力量让他的膝盖也被迫弯曲,“有种别关灯,后入肏我。”

五分钟之后,沈贺应讯赶到。

甫一进门,他就吃了一记沉猛的掌掴,整个人被打得颅骨都是一歪,当时嘴角就见血了,如同古老褪色的颜料。

他滑着墙根跪了下来,抬头露出忠诚的狗一样的表情,某种电流声哀哀地在空中流淌,释放着腐坏和生鲜并存的气息。

月光的投影越来越平静,静到看不出任何征兆,就像失去意识逐渐停止呼吸的人一样。

“好玩吗?”贝缪尔终于说话了。

贝缪尔的脖颈下噙着露水的蜘蛛网般血管微微泛着泓光,脸庞是冰雪天里冻得冷冰冰的绢画,衬托兼具沉重厚度和纤细质感的睫毛更加迷人。

他抓着沈贺的头发,在墙上狠狠一撞,蓝丝黛尔石戒指不动声色地残忍划破颈间大动脉:“蓝血七号,我不建议再让你报废一次。”

贝缪尔拨通总部的电话,用一种古老的宗教和经书的语言交流:“生化改造人蓝血七号已经失控,他将天然诱导剂调换成了人工合成的近似物,这种不完美的仿制品有15%左右的失败率,很可能造成任务失败、行动暴露,以至于整个组织都会有覆巢之危,通知所有部门立刻停用。”

这是闪含语系闪米特语族中的一小支,因为语言体系缺乏形容词汇,贝缪尔常常被迫使用不大妥帖的比喻:“蓝血七号的零件像咬合不太好的满口假牙上下撞得砰砰响,非常尖利的声调像蜂鸟扇动翅膀。他需要立刻被召回,否则我的行动计划的未来将像夜深深如深井。”

沈贺的脖颈切面泛着类似深海蔚蓝的铁的光泽,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刺耳至极,顶级合金制造的肋骨全部断裂,墨黑的淤泥从高新纤维的肌肉中不断涌出,咕嘟嘟地煮粥那样冒泡。

“老师…folgandros老师…不要让我离开您,不要让我离开您…我是为了您而生的,离开您我无法运转…”电光聚集的精密仪器全部失调,沈贺苦苦乞怜。

他近乎绝望地说:“您可以抛弃我、毁灭我,但是求您不

要再从自己的腺体内提取信息素、制造诱导剂了!那对您身体将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我们可以用别的温和办法推进平权运动,您为什么非要不可逆转地伤害自己?”

而贝缪尔只有严厉、冷淡、轻蔑的神态,突然猛烈地扼住沈贺的喉管,连带无数玻璃器具摔得粉碎,极重的力度让手指都通红透亮:“你觉得我舍不得销毁你,对吗?”

“您杀了我吧,与其眼睁睁地看着您这样堕入深渊。”是很平稳的机器语言。

贝缪尔闭上了眼,每一根睫毛不断颤动的尖梢,都在承受着让他透不过气的怒火。一大片翠绿色的冰在眼中绽破,波纹推着水面的海藻扩散开来。

他露出非常阴沉却更加富有魅力的神态,柔美而修长的手抚摸沈贺的脸,像是玩着光滑的红苹果:“伟大的救世主,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奇迹创举?”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忤逆您的意思,但我们的确可以去尝试新试剂。”沈贺膝行着向贝缪尔挪动。

“我上个月就已经开始用人工合成的诱导剂,替换从您的腺体中提取出的活性成分了。在今天之前,一直是成功的,您没有发现。老师,这证明了我们完全可以继续试验,总有一天人工制剂会成为完美的替代品,永远让您摆脱痛苦……”

“咔嚓”。

事先一点没有预兆,沈贺被卸成了一滩废铜烂铁,闪烁红光的心脏监控器停止发亮,结束了这场毫无意义的谈话。

贝缪尔手指掸动注射剂的针管,对着镜子找准颈肩总静脉,刺入鲜红色的药液,那是某种烈性毒汁煮沸后的泡沫。

那是瞬间爆炸开、如卡车巨轮碾过腹部的疼痛。但麻醉药会轻微影响提取物的纯度,他从不使用。

霎时间,贝缪尔的心房极为有力地不断充血,张度暴涨,好像下一秒就会变成两瓣红心葡萄柚,汁水四溅。微微挺起的肩胛骨里夹杂着类似爆竹的声音,如同无数人同时弄响关节。

渐渐地,他俊美、弯曲的脊背上的群青色蛇纹躯干鲜活至极,像是古老的庭园里看到的那种身子膨胀起来的女郎蜘蛛。削薄收紧的腰肢上,幽绿色的毒草竞相环簇。

贝缪尔用特殊材质的吸纸一拭,那是浸出的如黑樱桃酒般颜色的液化信息素,一微升可以制作十二支诱导剂。

拖着一具冰冷黏湿的身体,贝缪尔在高速上飞驰。

他的头发乌黑难看,绿色眼睛像烂泥地上的两颗莱茵石纽扣,两条十分脆弱的腿不住打颤。

终于,他轻轻碰开陆赫的卧室,静静悄悄地蜷进了那个怀抱。

被安抚性的浓郁信息素拥抱着,贝缪尔睡了一个很甜的觉。

童年的东欧小镇很美,像蓝盈盈的风景明信片,有图画书、桃子树、友好的狗、镜子般的海滩和玫瑰色的岩石、满是葡萄园的群山。

古老的木制风车在海风的吹拂下兀自旋转着,憨态可掬的裸露酒神巴克斯的雕像招手,小小的闹市区通向商业市场的大街两侧都是粉色的房屋。

母亲头上戴着绿色天鹅绒的贝雷帽,腰上系着绿带子,迷人的金色鬈发披垂到曼妙的细腰。

父亲是一个忧郁的东亚美男子。

偶尔,含着纯银烟斗绘制油画;

经常,挥舞铁斧疯狂嗜血。

幼年的贝缪尔,栖居在壁橱、衣柜、阁楼、或地下室。父亲酗酒后的施暴声音,让他和白蚁一起四处狼狈逃生。

父亲死后,母亲成了寡妇、囚徒、公妓。

不论白天黑夜,所有的alpha都在排队拉下裤子,发泄兽欲,沉默动作,结束离开。盲眼的老人、十来岁的幼童,也学会了如何猥亵一个丧夫的oga

母亲为了保护贝缪尔,将他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长达八年。那是一个孩子最渴望接触同伴、脆弱的感官系统与外界建立联系的年纪。

无底线的深渊向他步步紧驱,视力从弱化到彻底丧失,味觉和听觉也随之而去。幸而,发情期高浓度alpha的信息素持续刺激嗅觉,又或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复仇之火,保护着他残存与世界最后的交流方式。

梦境的最后,贝缪尔看见了:母亲高挺孕肚,赤裸一匹栗色母马般的大腿,牙龈被男精泡得脓烂发臭,在无止尽的性交和生育中死去。

消毒剂、血液、烟草的味道交混在一起,吵醒了陆赫。

怀里一个火球在灼烧发热。

“小露?醒醒,小露……”

贝缪尔高烧接近40度,已经产生抽搐,意识模糊。

“大哥…”贝缪尔懵懂地呢喃,倾心爱慕的神采闪闪跃动,几缕未染的西方神话圣使发色是玫瑰金的碎钻,“folgandros…folgandros…”

“建议病人留院观察,我们还需要检查他的肺部,确认是否有炎症感染和病毒感染。”推入一剂肌肉注射的退烧针后,医生说,“并且他的腺体很不健康,你们最近是否进行了频繁的夫妻生活?”

陆赫颇有教养的静默之后,陆琅

肘击他,说:“哥!在问你话呢!这你也不好意思说?证明你很猛的时候到了!快啊!展现雄风!爆发小宇宙!”

“我不知道。”陆赫坦言。

贝缪尔的性瘾贪得无厌,五湖四海的床伴不可计数,这是他一惯的认知。

“哥?”陆琅瞪圆眼睛,用力推搡,“你都不知道那谁知道?”

陆赫皱眉:“我也不知道谁知道。”

陆琅反问:“你不知道谁知道那谁知道?”

医生喊停,说:“我们需要对他的腺体进行一次全面检查,请你们签署检查同意书。”

只可惜,这句话被半迷半醒的贝缪尔听见了。

只要进行简单局部扫描的钼靶拍片,就能发现他的腺体已有不可逆实质性的破溃,腔道黏膜布满了雪灰般的结节,像是一块被挖中空的玛瑙。

这不仅是完全丧失生育能力的问题,还会导致内分泌彻底紊乱,胡乱游走的激素侵害所有器官,极有可能造成脊髓损伤,高位截瘫。

病房里只剩下医生的时候,贝缪尔决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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