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弄脏手专心舔完了手里冰淇淋的白洛禾终于反应过来白洛尹不见了。他和朱墨在原地等了他很久以后也没见他回来,等人的期间白洛禾打开电脑看到了绿江间谍发来的短信,他看着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把短信给朱墨看问他是否也收到了类似这样的短信。朱墨打开电脑后仔细查看确定自己没收到。
“那白洛尹收到了这类短信吗?你有注意到他离开之前看电脑了吗?”
白洛禾这么一提醒,朱墨回想起来白洛尹离开前好像确实看了一会电脑。白洛尹的失踪与这短信联系在一起实在是太过巧合,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他看着白洛禾阴郁焦躁的脸色劝道:“可我觉得他不是会中这种计谋的人”
“他当然不是那种人,”白洛禾恨恨地打断他,“可他是个会考虑将计就计,以身犯险玩一把间谍计的人!”
朱墨也难以否认这个可能性的存在,只能劝:“也不一定就是这样,现在也别太担心了。”
白洛禾已经给那条古怪的短信连着发了好几条回复过去,但再也没有收到消息。在一旁瞥见他发过去的那些消息内容,朱墨好像懂了白洛尹临走前交代他,要他看好白洛禾是什么意思了。
白洛禾说的那个猜测可能性不低。想到白洛尹可能会出事,朱墨心里也感觉挺焦虑难受的,尤其是白洛尹刚刚才跟他说过话,如果那时候他能察觉到不对拦着他就好了。但现在相比后悔他还是优先要看好白洛禾才行。他挺担心白洛禾也学白洛尹去找绿江间谍的。
这时候白洛禾又给白洛尹打了个电话但只听到了关机提醒,他盯着那条没有回复的短信看了许久,终于忍受不了般地站起来:“我感觉他估计要出事了,我去找他”
朱墨连忙拦住他:“不行。他如果真出事了,你去找他也会出事的。”
他现在确信了白洛尹临走前的那句嘱托就是要自己现在拦住白洛禾。白洛禾下意识握住自己腰侧挂着的刀柄但很快又放开了,很烦躁没好气地说:“你让开。”
朱墨态度很坚决地挡在这里,浅棕色的眼眸注视着白洛禾细微的动作,凭借战斗直觉,他猜到了白洛禾打算利用猫科兽人得敏捷强行突围。这段时间密集训练有了很大的成效,他的脑海里自动模拟出来了白洛禾接下来的动作。电光火石之间,朱墨一个闪身准确预判了白洛禾的突围动作,站在他奔跑方向的死角处双手往下一按,一个标准的擒拿手势成功将白洛禾扣了下来。这时候朱墨身体素质更好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再不真动刀动枪的状态下,他诚心拦白洛禾,是绝对拦得下来的。
白洛禾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脸得不甘心。虽然扣住他的力度不重但他也没继续地挣扎。
他们的骚动引起了周围路人的注意,很多人停下脚步围过来问发生了什么。红花的人是爱凑热闹的,看见有人群聚集都会下意识靠过来围观,还会拍照上传到网上引发越来越来多的人围观。这可把朱墨吓了一跳,他一紧张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巡逻的治安员乘着飞车来了,见他扣着一个身形娇小样貌漂亮的少年语气严厉地问是怎么回事,这让朱墨更感觉紧张了,他越说越乱也不知道自己说清楚了没有。但不管说没说清楚,他都知道自己现在要紧紧盯着白洛禾别让他跑了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失踪都已经够糟糕了,不能让另一个也失踪了。
白洛禾脸色几经变化后,终于收起了气愤不甘之色慢慢又回复到以往的平静冰冷。他意识到过去十八年来除了白洛尹一直独来独往的生活改变了,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会管他的人。而他也不能真的丢下这个人不管。
“算了,刚刚是我冲动了。你放开我吧,这件事你说不清楚我来跟治安员说。”
朱墨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衡量清楚了如果他只是假装放弃,自己也能再次拦住扣下他后才放开。白洛禾抬头与他对视上,注意到了他的神色是如此得担忧不安。他意识到了如果白洛尹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这个孪生兄弟以外还有一个可能会和他同样担忧难过。
事情讲清楚了以后,治安员连忙打起了国务部的电话,从电话里得知了就在刚刚确实有一名红花猫耳兽人被绿江间谍掳走。与上级沟通后,他又请白洛禾和朱墨两人坐进了巡逻车里,带着他们去往治安局这件事才算结束,一旁围观的人也逐渐散去。
从附近过来看热闹的楚涵感觉刚刚在眼前上演的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只是当年冲动往外跑的人还是朱墨,现在却轮到他来拦住别人了。果然,人都是在不断成长和变化的。
治安局会客厅里,坐着两名国务部的军官,被引到会客厅的白洛禾一见到他们就开门见山地说:“我与白洛尹是同卵双胞胎有心灵感应,我能感知到他的方位。有营救计划我一定全力配合。”
朱墨连忙说:“我也是!虽然我可能没什么用,但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配合。”
他们与国务部的两名军官谈了许多,一直到天黑才从治安局里出来,训练基地的人派了一辆车接他们
回去。
确认了白洛尹真被绿江间谍抓走后,白洛禾的嘴角一直抿着,这让他那精致可爱的脸带上了一股阴郁的气息。但因为长得好看这股阴郁并没有让他显得不好接近,反而格外让人怜惜,来接他们回去的王楠就一路上心疼地安慰了很久。白洛禾偶尔礼貌回应几声,其他的时候更多是一言不发地望向窗外,从面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朱墨安静地注视着他,虽然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流露,但他觉得他一定是在担心白洛尹。他感觉自己能理解这种心情,只是可惜他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自己也不需要别人来安慰,他只想看好白洛禾等着白洛尹回来。他相信白洛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那个人那么聪明厉害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王楠轻叹了一口气,明白自己安慰也是无用的逐渐停下了话头。送他们回基地后,她便离开了留这两人独处。
白洛禾低着头仍旧一言不发地拉着朱墨快步往前走。之前在治安局和车上他都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现在四下无人他的情绪终于有些释放出来。朱墨什么也没有问安静地跟着他走,被带到了不知哪间宿舍门前。
门打开又合上后,他猛地将自己整个人埋进了朱墨怀里。肩膀处得濡湿让朱墨反应过来——白洛禾在哭。一股能身感同受得怜惜之情在朱墨心里升起,他搂住了怀里显得有些单薄的肩。
虽然看起来关系也不是那么好,偶尔也会吵架斗嘴,但不管怎么样白洛尹都是从小到大陪伴白洛禾最久的人,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他分开。如今的局面让白洛禾突然意识到即使是他也是有可能离自己而去的,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感受到孤独无措。“别哭”朱墨搂紧怀中的人,特意放轻了声音安慰他,“还有我陪着你。”
朱墨笨拙得仿照王楠说了很多安慰之语,但只有这个怀抱与这句“还有我陪着你”走进了白洛禾心里。闷闷的声音从朱墨怀传来:“今晚别走留下来陪我。”
“好。”即使他不提,朱墨也很担心不敢让白洛禾一个人待着。他就这样任由白洛禾抱着哭了许久,直到他的情绪终于发泄完后平静了下来。
这种单人宿舍一般都只有一张床,面积也不是很大,地上摆了不少箱子放杂物,所以也不方便打地铺。虽然他们关系暧昧,但现在这种时候也没心情干不可描述的事。因此也就是正常地盖棉被睡觉。朱墨询问白洛禾去哪里找枕头被子铺床的时候白洛禾说:“我也不知道,你把那些柜子都打开随便翻吧。翻得乱七八糟也没关系,谁叫他不肯回来。”
朱墨惊讶地问:“这不是你的房间?”
“不是,是白洛尹的,”提起这个任性离开现在不知死活的人白洛禾才好了一点的脸色又阴了下来,“系统识别不出来,认为我们是一个人,扫描我的生物信息就可以打开他房间的门。”
这件事是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的,小时候也偷偷换房间住过,也尝试互换身份看周围人会不会发现。他们有时候关系好的什么都共享不分彼此,有时候也会争吵和打架,后来越长大越有了默契,知道对方的界限在哪里。
现在也是,他做了白洛禾不能接受得过分的事,但算准了还有个朱墨来帮他善后。
半夜的时候朱墨发现熟睡的白洛禾就像一只怕冷的小猫一样,蜷缩着身体窝在他的怀里,连耳朵也都耷拉着。朱墨拢了拢被子将他裹得更紧了一些,直到白洛禾看起来没有那么冷了,他才再次睡去。
城市下方的下水道四通八达,熟悉地形的绿江间谍们很快就摆脱了追捕,顺着下水道通往了郊外的一处天然池塘。
上了岸以后白洛尹糟糕的脸色总算好了一点,他也会游泳,但天性不喜欢下水,更何况这水还脏脏的。上了岸后虽然感觉好了些,但他又觉得穿着这身浸过脏水的衣服还是浑身不舒服,他忍不住问:“你们不是说最善待投诚者吗,那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水质干净的小河让我去把这身洗洗?”
这些绿江间谍们都停下脚步,齐齐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仿佛他说了什么惊天之言。“为什么要洗?是哪里脏了吗?我们这一路来有挨过脏水吗?”
“是红花人特别矫情特别爱讲究吗?”
“天啊,刚刚那水质都不好的话,这天底下哪还有什么水质更好的地方?”
白洛尹意识到了什么心里一片绝望,脸上仍旧装出一副单纯无害得茫然之色:“可是我们刚刚不是从下水道出来吗?下水道就是排废水脏水的地方”
即使他特意用那样的表情说话,这内容还是惹人生气,一个绿江间谍站出来语气严厉地指责他:“什么下水道,那水明明那么干净,这要是都能算下水道你当我绿江碧水潭的水算什么?难道算化粪池吗?我不知道你以前在红花过得什么样的生活,但我劝你别太讲究,你竟然要投靠到我绿江这边那就要入乡随俗!”“好好,是我错了”白洛尹一脸诚恳地认错,但底下的脚步却没精打采,他认命地跟着他们一起走向了远方停靠的飞车。走近了他才发现这车子破破烂烂还脏兮兮的,像是从哪里偷来的二手货。
他看了一眼没摘掉的车牌,还真是从红花那偷来的二手车,还偷都不会偷,就偷了个十年前的旧款。
他坐在这十年前才有得简陋座椅上直叹气,身上湿淋淋脏兮兮现在连座椅都不舒服。绿江这个小国就是这样,不太注重自身科技发展就想着偷邻国的科技成品拿来用,正经的科技不行却老爱搞下三滥的招数。要不是碧水潭潭水有毒,他们这些绿江人也身上带毒,估计早就不堪忍受正式开战了。
真要是打起来红花能赢,但军人和战士们也难免受毒素影响,人员损伤惨重,而且碧水潭那块贫瘠土地要了也没用。他看向窗外,远远看见了前方是一片枯黄灰黑的荒地,明明土质肥沃却像被大火烧过一般寸草不生。在这片不毛之地的中央坐落着湖水乌黑的碧水潭,这便是那臭名昭着的绿江国。
在如今这个科技高速发展很多传统观念都被颠覆成为历史的时代,绿江却是非常重视传统守旧的一个国家,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他们仍旧选择传统的家庭关系与自然分娩的方式。以那群癞蛤蟆举例,他们的新生儿在刚从母亲肚子里生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只干净可爱的小青蛙。因为常年生活在这个环境恶劣,水质乌黑又带有毒素的碧水潭里,身上被腐蚀沾染上毒液,最后同化成了有毒的癞蛤蟆。
但这个过程并不温和无害,不是每一个小青蛙都能成功适应碧水潭的环境活下来。因此每个懵懂无知的小青蛙在成长过程中都会很痛苦,他们的性情也会在成长过程中变得愈发糟糕。尤其是如果他们从大人口中听到了碧水潭之外的世界,知道世界上还有水质清澈湖水温和无害的地方,他们的内心会越发不平衡起来。
一只快要蜕变成癞蛤蟆的小青蛙问妈妈:“为什么我们的国家是个这样的地方?为什么这湖水里会带有毒?”
她的妈妈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最后只能给她讲了一个虚假的童话故事,用装出来得洋洋得意语气说:“但是生活在这里的我们身上都带有毒素,走在外面其他国家的人可都害怕我们身上的毒。”
但这种论调并不能说服小青蛙,注视着那双还残留着儿童得天真无邪的眼眸,她的妈妈又叹了一口气,换了一种温柔的语调说:“其实有传言,在最开始碧水潭不是这样的。我小时候听老人说,很久以前这里的湖水全都是粉色的,特别漂亮,好多其他国家的人慕名来这里旅游。那个时候水质清澈干净,水里没有任何毒素污染,人们生活在这里过得非常开心。其他国家的旅客暂居于此,彼此之间也非常友好”
小青蛙不理解地问:“为什么后来变成这样了呢?我在这里出生长大快满十三岁了还从未见过有其他国家的旅客。”妈妈说:“我也不是很清楚,至少在我出生的时候,这里便就是这样了。但我听老人们推测,说我们祖先靠从湖里打渔卖鱼赚钱为生,后来开采无度湖里没有鱼生态环境被破坏了才变成这样。也有人说因为我们在这里生活太久了,逐渐污染了水质。但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水里有毒周围植物都枯死了,自然也没人会想来这旅游。湖里捕不到鱼我们的生活也越发艰难了。”
在听过这个故事以后,那时候的小青蛙还会觉得难过,畅想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个粉色的碧水潭是什么样,为现在的状况感到惋惜。但在长大以后她就再也没这么想过了,她只想着该怎么样再去占领一处干净的湖泊,哪怕那清澈碧绿的湖水会被自己身上的毒素污染成为下一个周围寸草不生的碧水潭也无所谓。毕竟周围人得不幸又关她什么事呢?
白洛尹招人喜欢的天赋在绿江这边竟也施展得开。他很会说好话,一来到绿江后就对着绿江首领一顿拍马屁,又把一个嫉妒弟弟的小人模样扮演得生动形象,为了表示自己入乡随乡甚至做了个鱼头头套戴在自己头上,又穿上和癞蛤蟆同色的麻绿色衣服。绿江人虽然有时候生性多疑性情狡诈,但却耐不住夸,最喜欢被人阿谀奉承,白洛尹投其所好没过多久就取得了他们的信任。
他住在碧水潭的边上,就算说要投靠到这边来,但他到底还是红花人兽人的身体,承受不了乌黑潭水的毒素浸染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住在潭边上了。岸边有很多废弃的房屋,是以前住在这里的红花先祖留下的。要说为什么碧水潭上会有红花先祖留下的空房,这就要说起一段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