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伊又一次被管家的催促声吵醒,什么已经中午,最好的阳光都错过了,就算不喜欢阳光,难道肚子不饿吗,可算触发到莫伊起床的点了。
真饿了,半夜那一通折腾,不仅流血还流精,觉反正随时能补,饭却不能不吃。
于是当莫伊打着哈气迷迷糊糊坐起在散起床气时,叫醒成功的管家文森便给他从衣柜里找出了新配套的衣服。
莫伊暗自庆幸还好半夜把那件染血的睡衣偷偷洗了,要是维持原样今早一抓一个准。
“下周会有一批奴隶送来,伊奥少爷不妨屈尊挑选一名顺眼的。”
啥?啥意思?
莫伊不习惯管家的服侍但又得维护人设,正僵硬的抬起胳膊让管家给他穿衣。
“贵族成年后需要一名贴身男仆跟随左右,这点礼仪伊奥少爷还是该遵守,能送进堡里的奴隶必然资质优秀,也培训过规矩,并不会耽误少爷您宝贵的时间再去调教。”
怎么听着阴阳怪气呢,莫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虽然看文不仔细,但他记得梅斯当初可没从送进来的人里挑,而是又去旧市的奴隶市场里自己挑了个,虽然学人精惹人厌,但跟着主角的选择做准没错,莫伊打算下次要跟着梅斯一起去。
“不要这条,换长裤。”莫伊没接管家的话,等人换了裤子拿来就自己动手穿上,这个堡里的奴仆上上下下都更喜欢梅斯,他可不想别人心不甘情不愿的伺候自己。
穿好衣服后莫伊鬼使神差的还是去原来的穿衣镜前照了照,避开了黄铜镜,管家看见了有意无意的问:“伊奥少爷不满意这面镜子吗?需要我差人把它搬走吗?”
“不,放着!这是我的东西,爸爸都默许了,你想把它搬哪去?”
莫伊可算清楚了,怪不得管家今天这么有耐心,原来目的在这呢,干嘛,要给招人疼的梅斯少爷讨公道啊。
是先入为主的观念,毕竟文里的梅斯是众星捧月,莫伊自然而然就会把自己放到“上不得台面”被暗地嫌弃的边角里,别看他装的颐指气使不讲理的样子,好像很牛叉,可心里敏感的还有点为死去的伊奥抱不平。
所以,虽然想过镜子没用就给梅斯好了,但不是今天,今天它就得在我这儿,哪儿都不许去。
莫伊看了眼镜子,心里头凉凉的,没敢在房里多呆,简单洗漱后跟着管家出门了。
中午完完整整出去,晚上磕磕碰碰回来,莫伊简直欲哭无泪,下午是击剑课,不是现代那种护具齐全,点到即止的运动,而是真正肉身决斗,
莫伊本来不想击,他根本不会,可是梅斯在边上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这是哥哥平时最喜欢的课了,怎么今天蔫蔫的,莫伊一听,不得不硬着头皮上,跟梅斯模拟决斗。
怕露馅儿就一直防守,反正这种贵族游戏不过是假把式,要求动作好看高雅为主,没人真想打打杀杀,弄伤了不得一堆家族屁事牵连?
可他就是太反常了,生疏和心虚根本藏不住,连防御时的挥剑姿势都是错的,几招下来别说梅斯了,老师也察觉出不对,莫伊急中生智把剑一甩,撒泼说没意思不玩了,却没想到那时正好梅斯一剑刺来,原本是要胸前格挡,但他扔了剑只会干站在那儿,梅斯情急之下手向下挥,剑就刺到莫伊的大腿,划拉出好大一条口子。
他当时都蒙圈了,整个跌坐在地,也不觉得疼,老师大叫要医生,仆从们冲过来给他脱裤子紧急止血,梅斯呜呜呜的哭起来,一直说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那些仆人又赶紧围到梅斯身边安慰,见不得小少爷流一点眼泪。
这事当然惊动了伯爵夫人,母亲倒是对他嘘寒问暖了一番,可要是没有当着他的面抱着梅斯心疼的说“这不怪你,伊奥也明白,你比他更难过。”这样的话,他可能会更加入戏点。
一行人送莫伊回房间,莫伊看见梅斯哭成小兔子的红眼止不住往那面镜子上瞟,嘴巴都撅了起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觉得梅斯就是昨天被他抢了镜子心里难受,那么今天他被梅斯刺一剑也没什么,泄泄气呗,谁叫人家是主角呢,所有人都疼爱他。
可等母亲和梅斯出去了,他把裤子一脱,看着用纱布包扎的大腿,眼睛发酸,疼呐!
作为男人咬牙不在外人面前显露的自己的软弱,结果大家好像都觉得他“皮糙肉厚”不打紧是小伤,可明明那剑跟针似的一捅一个深,虽然划开的口子不用缝针,但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落后极了,天知道莫伊是怎么咬牙扯笑还要故作镇定的。
毕竟,他也不想让梅斯再哭,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怪让人心疼的。
还不是你觉得抢了人家的镜子心中有愧,莫伊抱着伤大腿,啪嗒掉下了眼泪,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这不是在异国他乡前路未卜的孤零零当伤员吗,还以为穿书也能当王者了,可是情况比在现实中还差,现实里他虽然是孤儿但也不会遭遇流血事件,再说还有一两个能说话的朋友。
可在这里,一个能倾诉的人都没有
“谁伤了你。”
???
谁在说话?
“抬头。”
莫伊抬头,循着声望去,当即石化。
脑袋嗡嗡,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下心脏越来越重、越来越响的跳动,他对面的那面黄铜连身镜里竟然真的显现出了人形!
漆黑的迷雾萦绕在人形周围,遮住了他的全貌,连长卷及腰的银发也如黑云盖背,瘦削笔直,在宽肩斗篷的造型加持下像只巨型的倒立蝙蝠,加上混沌无脸的模样,直接把莫伊吓呆了。
什么肉文不肉文,脑补跟现实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感觉自己其实穿进了惊悚恐怖的老宅闹鬼里!
胆小的人类。
男人皱眉,他本不该这么早醒,昨天入梦惊梦令他消耗过大,需要睡眠来恢复,但他闻到了和昨夜如出一辙的血的气息,那令他振奋,是百年沉睡后对鲜血的渴望,他需要新鲜的血液来恢复力量。
但目前唯一的供血源像筛子一样在抖,脸色苍白,挂着豆大的泪珠,一双杏眼红彤彤的像只受惊的小兔。
上半身好好穿着衬衫,可下半身光溜溜,除了包裹私处的棉白内裤,就是弓起的长腿,那双他昨晚认可过的美腿,如今却绑上了纱布,隐隐洇出红色。
浪费,这么珍贵的血源,居然会因外伤而流血,那些血都弄到哪儿去了?被水流冲走,被棉布擦掉,还是给别人吸掉了。
男人眯起眼,看向莫伊泛白颤抖缺少血色的嘴唇,昨晚这两瓣有多红粉,润着莹莹水光,现在就多可怜,虚弱无力。
他不喜欢弱小的人类,但还是放缓了语气,比刚才“和善”了些。
“你既然用血唤醒我,难道不知道这些流淌在你身体里的血有多重要?告诉我,因何受伤。”
莫伊抖了两抖,飘走的神志逐渐回笼,巨大的惊喜席卷整个身体,这不是鬼,是大公!文里至高无上的无敌存在,开启新世界的绝对主角。
金大腿、金手指、金灿灿的大外挂,拥有你就拥有了全世界。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有救了!
因为知道大公出不来镜子,莫伊一下就活了过来,腿疼都不管了,往床尾爬去凑近身子,看着那张模糊的脸,开始殷勤又兴奋的自我介绍。
“我是莫我是伊奥·伊格莱特,现任白鹭堡家主爱德华·伊格莱特伯爵的长子,很高兴认识您。”他假模假样的询问道:“请问您是?”
瞧瞧这变脸的速度,从哭哭啼啼的小兔一下变成了摇尾谄媚的小狗,男人。”梅斯还有些发肿的眼睛眯起来——他可是在爸爸书房里哭了好久才磨得同意,代价是一定要在雏子宴上夺得王子的青睐——强压不满道:“我知道你一时还转不过来弯,但我会对你好,比伊奥好多了,你跟着他总是弄伤自己,你的耳朵、还有”他的视线意有所指瞟向约翰的下体,脸颊飞红,再抬眼时已是柔情似水,悄声道:“我会治愈你的。”
这句话着实大胆又暧昧,梅斯想,约翰应该能明白私底下他们将不仅仅是“主仆”,约翰看过他高潮失态的模样,只是因为有睡裤遮掩或许下体的潮吹并不那么明显,而他也看过约翰裤子下那根血淋淋但雄壮狰狞的肉棒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梅斯打算在约翰接受身份的转变,将目光只投射到他身上时,让他知道自己是双性人的秘密。
但看来今天是不行了,约翰的眼睛几乎长在伊奥身上!
两人走进餐厅,梅斯看到伊奥慢吞吞的正要坐下,约翰一个箭步冲上去,从沙发上拿了靠枕坐垫送到伊奥面前。
伊奥皱眉,偏头用眼神示意艾伦,艾伦才后知后觉也拿了同样的东西给铺在了椅子上。
这么娇气?连硬一点的椅子都坐不了?梅斯在心中腹诽,但再看约翰的脸色,想要他回来的话又咽了下去,约翰的脸可太凶了,他可不想触霉头。
呼果然垫上垫子舒服了些,莫伊向后再靠上腰枕,又指挥艾伦就在他身后站着等一会儿布菜,他现在恨不得让文森也站过来,一左一右护卫他,天知道约翰的低气压有多恐怖,他的余光瞥到约翰抓靠枕的手,感觉下一秒那些飞絮棉花就要被撕裂出来。
是,最初是因为自尊,不愿意露怯服软去看约翰,他演技一流,总觉得看一眼就是输了,是妥妥打脸,可这会儿是根本不敢看,头有千斤重,呼吸都得轻呼轻放,僵硬的颈脖托着头颅僵直,目不斜视,在约翰看来却是高冷又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