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晴羽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睁眼就看见沈怀夜侧躺在她身边看着她,目光温柔而缱绻,好像昨夜那个按着她狠入的混蛋根本不是他。
她委屈极了,眼中顿时盈满了泪。
沈怀夜没料到她醒来就要哭,忙揽过她问道,“阿羽哪里不舒服吗?”
洛晴羽重重推开他,哭道,“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呜呜呜……”
沈怀夜柔声问道,”阿羽为何这般生气?”
洛晴羽ch0u噎着指责他道,“你……你还好意思问!一连两天,你都把人家弄晕过去了!”
沈怀夜看着她低声道,“对不起,阿羽在榻上太娇了,哥哥没有办法克制……”
洛晴羽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颊侧滚落,她颤抖着声音说,“不能克制……所以就可以拿我泄yu吗?”
沈怀夜忙搂过她,一边抬手为她擦泪一边道,“没有……哥哥哪里舍得……”
洛晴羽一把拍开他的手,“口蜜腹剑!你昨夜一回来就撕了我的新衣服欺负我!”
沈怀夜放轻了声音哄道,“对不起,哥哥昨夜没有忍住,不该弄坏阿羽的新衣,哥哥再给阿羽买新的。哥哥没有欺负阿羽……”
洛晴羽一把拉下了被子,露出一丝不挂的身子,指着腰间的淤青指痕问道,“这不是欺负?”
沈怀夜看着泪眼蒙蒙的光0少nv,他昨夜事后已经为她上过药了,可那身玉雪的肌肤太过娇neng,仍然留着激烈情事的痕迹。
他眼神一黯,想到她身子那xia0hun噬骨的滋味,下腹又烧起来,却知道这个时候再碰她恐怕就真的哄不好了。
他坐起身将洛晴羽抱在膝上,软声道,“不是。哥哥二十二年来身边的nv子只有阿羽一个,欢好时难免克制不住,阿羽身子又娇,难免留痕,不是故意欺负阿羽。”
洛晴羽ch0u泣着偏过头不看他。
沈怀夜低头亲了亲她毛茸茸的发顶,在她耳边道,“若是气哥哥弄疼了阿羽,那哥哥让阿羽欺负回来好不好?”
他只穿了一条亵k,露着jg壮的上身,x肌健硕,八块腹肌块垒分明,肤se是贵公子惯有的玉白。
洛晴羽不敢相信他竟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气鼓鼓道,“你的r0uy成这样,我根本掐不动!”
沈怀夜无奈道,“那阿羽想要哥哥如何做才肯消气?”
洛晴羽撅着小嘴想了想,终于破涕为笑道,“你脱掉k子趴在我膝上,我要打你的pgu!”
沈怀夜被她这异想天开的要求惊得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
洛晴羽不高兴了,“只许你打我,我不能打回来吗!”
沈怀夜回过神来,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阿羽好可ai……可哥哥若是脱了k子,恐怕等不及让阿羽打回来就要迫着阿羽同哥哥欢好了。”
洛晴羽气得推了他一把,“你不许这般急se!”
沈怀夜笑着抱住她,往她脸颊亲了好几下才道,“没办法,哥哥ai阿羽呀……”
洛晴羽垂下眼,颊边染上红晕,没有再推开他。
他捧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哥哥两日后要去一趟汀州,一个月后就回来。阿羽搬去哥哥在盛城的府邸,等哥哥回来,我们就在那里成婚。”
洛晴羽一惊,连声拒绝道,不……我不要成婚……我还没有长大呢……”
沈怀夜轻抚着她的后背哄道,”成婚后阿羽除了身份变成尧王妃以外,一切同往常一样,别怕。”
洛晴羽眼中蓄了泪,“那我是不是回不了南洲了?”
沈怀夜轻声道,“阿羽可以回去,成婚后哥哥会陪阿羽归宁。”
洛晴羽一眨眼,泪珠就簌簌落下来,”不是等南洲战事平定,我就回我父王身边吗?”
沈怀夜抬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痕,温柔道,“阿羽已经及笄了,即使回了南洲,你父王也是要为阿羽寻一门亲事的。届时哥哥向你父王提亲,他一定不会拒绝。结果都是一样的。”
洛晴羽ch0u噎着道,“可是……我父王从来没有说过要把我嫁出去呀……”
沈怀夜把她拢进怀里,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破一朵未开的小花,“南洲王室历代都没有留在王g0ng不出嫁的公主。阿羽,你父王ai你,我也ai你。”
洛晴羽哭得格外伤心,沈怀夜使出浑身解数哄了两天,却怎么也哄不好,只好许诺等南洲战事平定就送她回南洲。
第三日,沈怀夜刚带着麟尧骑的jg锐离开,洛晴羽就被送去了盛城。
从天洗行g0ng到盛城马车要走两天,洛晴羽坐在车中软榻上只顾着想回南洲之后要下海捞珊瑚,一点都不觉得路途漫长。
到盛城时是下午时分,夏日yan光灿烈,这里不像青崖原那么凉,有了几分暑气。
洛晴羽只看了一眼盛城高耸矗立的巍峨城墙就放下了车帘。她心心念念都是回家,盛城再雄奇也激不
起她半点观赏的兴致。
护卫直接将她送入了尧王府。
这里本就是沈怀夜少年时在盛城的府邸,位于盛城豪族的聚居区。
尧王府占地极广,在沈怀夜来之前就是沈家名下的产业,修建时延续了沈家一贯奢靡的风格。屋舍均是碧瓦朱甍,雕梁画栋,府中遍植高大梧桐,青碧的梧桐叶挡住了炎夏的灿烈yan光,筛落一地零碎光斑闪动。
洛晴羽在主院住下了。
府中管事沈御知道她就是尧王选中的王妃,王府未来的nv主人,于是变着花样地向她献殷勤,每日清晨暑气未至时分都会带她游览府中各处奇巧的亭台楼阁。
十日后,整个府邸她都逛得差不多了,沈御就带她到府中最大的清池边一座jg巧的小亭里,看正在修建的一座穿池而过的廊桥。
“小姐,这座廊桥正在由南洲近来声名鹊起的名匠公输泓修建,廊桥中嵌有月明珠,建好后夜晚小姐若漫步于此,便如行走在月中,很是风雅。”
洛晴羽看着池边g得热火朝天的工匠们,奇道,“这些匠人也太高了吧……”
沈御道,“小姐有所不知,公输泓喜欢用身材高大的工匠,说他们力气够,能建得更快些。”
洛晴羽望着晨光中波光粼粼的清澈池塘,想起南洲那片更广阔的海,颔首道,“沈管事先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沈御躬身退下了。
尧王府的防务外紧内松,洛晴羽此时在内院中,周围并无护卫。
沈御一走,池边一个埋头苦g的高大男子就站起身来,身形一晃就到了亭中洛晴羽身边。
她吓了一跳,睁大眼睛仰视皮肤微黑的高大男子。
那男子蹲下身来,平视着坐在软椅上的洛晴羽道,“好久不见了,公主。你上次的伤有没有痊愈?”
洛晴羽望着那双隐隐泛着银光的眼睛,想起自己四年前淘气跑到远海游水时捡到的男子。
他不会水,她发现他的时候,他在往海底沉去。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别人淹si,于是就托起他游上旁边的一座小岛。
他醒来之后就送给她一条镶了金刚石挂坠的项链,说救命之恩日后定有回报,只求她不要把见过他的事情说出去。
她挺骄傲地收下了项链,答应了他,这是她第一次救人呢!
紧接着岛上就起了大火,箭雨纷落,她下腹一痛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回到了王g0ng中。不管南洲王怎么问,她都没有说出来,只道不记得了。
那男子一双隐泛银光的眼睛太特别了,她一直记得,却不敢相信竟然在这里能再见到他。
她惊奇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男子笑了笑,易过容的五官有些僵y,他轻声道,“在下郎奕,四年前连累公主受重伤,后又不得不抛下受伤的公主赶回北原。此后夙夜难安,直到两年前才知道公主的身份。”
洛晴羽恍然大悟,“这样吗……你也不必不安,我那时回去休息了一个多月就痊愈了,不过大夫说因为箭伤,我不能生育。”
男子皱起眉,“果然……那时箭钉入了公主的下腹,果然还是伤到了……”
他的表情太内疚了,洛晴羽忙道,“你不用自责,我也不想生孩子,太痛了。”
郎奕啼笑皆非,贵族最重子嗣,她年纪还小,很多事还不懂呢。
他叹了口气,沉声道,“郎奕愿以北原王后之位求娶公主。”
洛晴羽被他吓了一跳,惊叫道,“不用不用!”
她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北原王后”是什么意思,忙问道,“你难道就是传说中那个天命所归的北原狼王?”
郎奕点了点头,“我是狼王。若不是那日公主相救,我已经si在海中了。而公主却被我连累身受重伤,实在无以为报。”
洛晴羽眨了眨眼,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别人淹si,我受伤也不是你造成。大夫说我服用过天材地宝级别的丹药,是你那时喂给我的吗?”
郎奕颔首,轻声道,“那时公主受伤濒si,我喂了公主聚雪丸。”
洛晴羽在天洗行g0ng的藏书阁中看过聚雪丸的功效,知道它有多珍贵,于是轻声道,“你看,你也救了我一次,你不欠我了。”
郎奕垂下眼,思索了一下,才道,“公主若是不想待在这里,我可以带公主离开。”
洛晴羽睁大了眼,奇道,“我为什么会不想待在这里?”
郎奕皱眉道,“我两年前终于在南洲打听到了公主的身份,却失去了公主的行踪。南洲王室关于公主的记载都被抹去了,坊间传闻公主被南洲王送去交换武备,以此跟南洲三岛开战。南洲王的战船都来自沈家主脉,我就猜公主被送到了沈家。直到三个月前尧王收复沙州,战事结束,麟尧骑放各路人马进秀州,我才探听到尧王在青崖原的高崖之上养了个nv子,形貌与公主很像。我想,尧王经此一战声名鹊起,各方势力都有意示好,
以他往日步步为营的行迹来看,肯定不会错过这次收拢各方的机会,他很可能会搬来盛城住,城中已经有府邸挂了尧王府的牌。我化妆成匠人,在这里修了一个多月廊桥,才见到公主。”
洛晴羽听得目瞪口呆,艰难道,“你在说些什么啊……南洲起了战乱,所以我父王送我到沈家避一避,怕我被追杀,给我了沈家九小姐的身份。哥哥……尧王答应我等南洲战乱平息,就送我回去。”
郎奕轻笑一声,“尧王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洛晴羽睁大了眼望着他,点了点头。
郎奕沉声道,“公主,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听好了。南洲的琳琅海市被炸之后不到一个月,沈家百艘战船入驻晴澜港,弑渊卫统领沈燃星在南洲三岛屠尽了岛上作乱的海盗,这场战事就结束了。尧王在骗你。”
洛晴羽摇头,“不……怎么会……我刚见到哥哥的时候南洲战事就结束了?”
郎奕继续道,“我探听了很久,才拼凑出一点似是而非的真相。尧王自幼就被沈家内定为五州自立后的第一任帝王。五州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领五州之地的沈家天命之主会克si所有兄弟姐妹。尧王的同胞兄弟姐妹除了九小姐沈拥月以外,全都去世了。公主刚刚说,待在尧王身边是用沈家九小姐的身份,那恐怕尧王的最后一个妹妹也已经去世了。而尧王出于我不知道的原因,并不想做大越帝王。或许公主的形貌肖似那位九小姐,所以尧王b迫南洲王将公主送到沈家,伪装成他最后一个妹妹,避免自己变成传言里的天命之主。公主被困尧王身边,并不是为了避开那场不到一个月就结束的南洲战乱,而是尧王要利用公主做他的挡箭牌。”
洛晴羽懵了,有生以来她从未面对过这么可怕的事情。
郎奕看着泫然yu泣的少nv,叹了口气道,“我听府上的人说,他要娶你做他的王妃。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带你走。”
洛晴羽颤抖着问,“送我回南洲吗?”
郎奕摇了摇头,“南洲王是沈家的附庸,他护不了公主的。公主随我回北原,做我的王后,尧王再任x,也不会对北原王后下手。”
洛晴羽拼命摇头,“不……我不要去北原……我怕冷!”
郎奕叹了口气,轻声道,“我费劲周折终于见到了公主,也算了却一桩夙愿。公主若是改变了主意,可以在盛城任何一家北原人的店中留下这个信物,秀州与北原相接,盛城有很多北原人。”
说完递给她一枚雕着狼头的铁扳指。
洛晴羽沉默接过,轻声道谢。
郎奕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借着工匠换班的时机离开了尧王府。
洛晴羽呆呆坐在池边,一动不动。
管事沈御来了好几次想带她回去歇息,都被她摇头拒绝了,送来的午膳和点心也没有动过。
她一直在亭中坐到了晚上,不许人近身打扰,沈御只好安静地守在亭外。
那批造廊桥的工匠速度不知为何陡然快了起来,清晨分明才造到一半,晚间就已经快完工了。
洛晴羽望着通身泛着夜明珠柔和荧光的廊桥出神。
夜越来越深了。
就在沈御犹豫着要不要给尧王写信告诉他未来王妃的异状时,她终于起身肯回房歇息了。
沈御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洛晴羽就把沈御叫来了。
她一脸疲se,沈御猜她昨夜大概根本没有睡。
“备车马,我要去茶楼听人说书。”
洛晴羽淡淡吩咐道。
沈御皱眉,这位之前可是对盛城一点兴趣都没有,今日怎么突然想出去?
他不敢忤逆她,躬身应了,赶紧出府去安排茶楼和说书人。
尧王走之前交代过他,关于南洲的消息一点都不许让未来的王妃知道。
洛晴羽任由侍nv们帮她换装梳洗,神情凝重。
一个时辰后,尧王府的马车和一大波侍卫将她送到了城中最贵的茶楼,沈御挑好的说书人一拍惊堂木,讲起了进犯秀州却被悬首城楼的北原上一任狼王。
洛晴羽坐在楼上的雅座,楼上被清了场,只有她和侍卫们。楼下的人似乎也被挑过,安静得鸦雀无声,满堂只听得到说书人响亮的声音。
洛晴羽皱起眉,她在南洲经常去听说书,若不是店家时常喝止,满场海客呱噪得能把房顶都掀了。这个茶楼怕是个假的吧。
她想知道南洲战事是不是真的已经结束了。可被沈御这样安排,什么都探听不到。
她想了想,又让侍卫送她去成衣坊。
她被送到了城中最贵的成衣坊,那里同样被清了场,偌大一家店只有她一个客人。
她拿了十几套衣服要试,却被沈御拦了下来,“小姐不必试,只要是小姐看中的都买回府上。”
老板立刻躬身接过了衣服打包。
洛晴羽暗暗叹了口气。
她转身出去了,让车夫回府。
回到府中
,她沐浴完就睡下了,一直睡到次日中午才醒过来,吃了不少东西,恢复了之前的食量,再也没有要出府。
沈御松了口气,放松了对她的监视。
洛晴羽逛过整个府邸,知道各院的功能,府中厨房有好几个,东南西北分管府中不同身份人的饭食。
夜深了,这一天没有月亮。
洛晴羽让侍nv熄了灯烛退出去,自己歇下了。
过了一个时辰,她爬起来轻手轻脚地换上一身玄se的衣裙,拆了屋中恭房墙上的小窗,爬了出去。
她院中到处都是护卫,但恭房过于私密,所以这扇小窗外没有人。
她爬出去落了地,就蹲在墙根等着院中侍卫换班。
他们换班又快又安静,她趁着院中人影闪动,几个轻跃就翻过围墙离开了主院。
有个侍卫眼尖看到了,问身旁同伴道,“是不是有东西飞出去了?”
他的同伴道,“嘘——小声点,王妃已经歇息了。我没看到,你眼花了吧?”
他压低了声音道,“可能吧……他们两位还没成亲呢,你就叫起王妃来了?”
他的同伴轻声道,“王爷连王府主院都让王妃住进去了,肯定很快就要成亲了。”
洛晴羽敏捷地在屋檐上起落,偏院这边的屋顶没有护卫,她才用了一刻钟就到了北边管仆婢饭食的厨房。
里面灯火通明,在为值夜的人做夜宵。
洛晴羽趴在屋顶,轻轻掀开一片瓦,看到底下厨房有两个年轻的厨娘在灶上一边忙碌一边聊天。
洛晴羽心里盘算着装成婢nv进去跟她们套几句话,却听下面的人说道,“如今天南还在跟晋国打仗,那群山里的野人可真厉害,都打了两年还没打完。”
“那是因为弑渊卫统领沈燃星在天南,当年他可是把前任雪原狼王枭首示众了啊……”
“他两年前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就平息了南洲与三岛的战乱,如今南洲新港都建好开始通船了。天南这场仗是他打得最久的。”
洛晴羽僵在了屋顶,厨娘们后面的谈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半晌才松手放下瓦片,清脆的声响引得屋中两个厨娘抬头张望。
“是不是又有猫爬上房顶了?”
洛晴羽浑身提不起气来,没办法用轻功,只好翻过身躺在了屋顶。
夏夜熏风里有月季的香味,温暖而柔软地拥住了她,她的身t却如堕冰窟般僵冷。
她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泪水不住地涌出,sh了鬓发。
睁着眼躺到了五更时分,洛晴羽才爬起来顺着屋壁滑了下去。
她在府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怕被护卫发现。
她想起离开南洲那夜父王抱着她策马疾驰去晴澜港的路上说的话。
“你从此不再是洛晴羽了。”
”父王和南洲对不起你……”
”沈家富有五州想来也不至于为难你,不要害怕……”
她那时认为父王不要她了,难过得肝肠寸断,可到了泽州天邑城,沈怀夜给了她另外一个她愿意相信的解释。
相信父王送走她只是想要她在安全的地方长大。
相信自已没有被父王抛弃。
相信那个送过她天外名刀的绝se男子倾心ai着她。
可原来都是谎言。
她的父王为了南洲战局,拿她去换沈家相助。
而口口声声说着ai她的心上人,把她养在身边的初衷就是利用她。
她忽然有点喘不上气来。
隐在暗处的护卫们发现未来王妃半夜不睡觉在府中乱走,就赶紧去通知了沈御,远远缀在她身后跟着,无人敢上前惊扰她。
沈御好梦正酣,被护卫喊醒,说王妃在府中失魂落魄地游荡,不知是不是患了睡行症。
他一听,心直接飙到了嗓子眼,穿着睡袍就冲了出去。
这位小姐在天洗行g0ng住的时候也没听苏辞说过她有隐疾啊,怎么一到尧王府就变成这般了?这让他怎么跟尧王交代?
沈御跟着护卫一路疾奔到一处偏院,看到洛晴羽走路走得东倒西歪,不像清醒的样子,顿时也不敢上前了。
洛晴羽根本不知道身后缀了一堆蹑手蹑脚以为她患了睡行症的人。
她只觉得x口堵得厉害,呼x1一次此一次艰难,脚步虚浮地往前一迈,眼前就黑了下去。
看到她要倒下,护卫们立刻一拥而上扶住了她。
焦头烂额的沈御赶紧唤人抬了顶小轿,把洛晴羽送回主院,又亲自去把盛城的名医都请进了府,霍岁还在天洗行g0ng,两日后才能赶到尧王府。
天还未亮,整个尧王府就灯火通明地忙碌起来。
破晓时分,一夜未眠的沈怀夜布好了在汀州烟曲峡的埋伏。
烟曲峡终年有雾,夹在两座高山之间,崎岖难行,却是四州方向走陆路去往汀州港口的必经之地。虽然五州被映风江贯通
,水运极其便利,但依然有不少人出于安全考虑来走烟曲峡。
若是不走这道峡谷,就只能翻过峡谷两侧的高山,多走十几日的路程。所以即使烟曲峡危险难行,峡谷中的行商旅人依旧络绎不绝,怪石嶙峋的道边甚至还有不少商贩叫卖吃食和帐篷,十分热闹。
最近几日峡谷中却安静下来,商贩们不知哪去了,行商旅人也不见了踪影。
一队训练有素的骑兵在天光乍破时分进入了烟曲峡,迅捷地穿行在崎岖的峡谷中。
沈骁被护在这队骑兵的中间。他微微喘息着,自从进入了长老堂,他很多年都不曾这般辛苦地亲自上阵了。
沈怀夜站在峡谷西侧的高山峰顶,望着底下峡谷中蚂蚁般前行的队伍。
那里有他苦心筹谋近十年要杀的宿敌。
沈骁杀尽了他的同胞兄弟姐妹,b得他母亲离开沈家,让他与登位的父亲近乎决裂。
谷中此时埋伏着麟尧骑的jg锐,沈骁今日注定要葬身此地。
终于到图穷匕见的时刻,沈怀夜知道,只要他下去峡谷中,就能享受一场他期待了很多年的快意屠戮。
可此刻他抬眼看到天边被初yan染亮的云霓,想起了被他轻声哄慰时洛晴羽颊边泛起的粉晕。
那粉晕似乎b此刻的霞se还更漂亮些。
她此时住在他年少时的居所,睡在他年少时睡过的床上。
一思及此,往昔刻骨的仇恨都激不起他心头半点涟漪了。
他只想回去陪着他的小姑娘。
他甚至在想,截杀沈骁真的值得他离开洛晴羽赶过来吗?
沈怀夜弯了弯唇角,吩咐身后的亲卫事后将沈骁的尸首带回去,就转身往与峡谷相反的那一面下山了。
他归心似箭,提气纵跃在山道上。
刚到半山腰,却听得惊天动地的一声炸响,脚下的山t竟摇动起来。
他伏在地上等震动过去,心中震惊。
他只下令截杀,麟尧骑jg锐根本没有带zhaya0过来。
沈怀夜转身往山上跑去。
他听到在峡谷两侧的山头望风的亲卫们嘶声叫着“沈骁把烟曲峡炸了!”
沈怀夜后背发凉,霍岁说对了,沈骁真的是在以身诱他亲至,要跟他鱼si网破。
他手握重兵,声名隆盛,是沈骁那个曾外孙太子最大的威胁。
沈骁认为,以沈怀夜对他的恨,是非要手刃了他不可的。
他是对的。
可没算到沈怀夜一想到洛晴羽就抛下了他急着回去,连能亲手杀他的诱惑都不管了。
而沈骁一看到峡谷中现身的刺客就下令引爆了早就在峡谷中埋好的zhaya0,以为能借机跟沈怀夜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