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恩一向清高自傲,什么时候落魄成了这个样子?
荀勋真人掀翻了祭坛,怒斥自己的爱徒死不悔改、执迷不悟。
而祝青恩那个时候已经思想变得癫狂且混乱,他哭得非常狼狈,跪在地上给荀勋真人磕头,希望师父能帮自己给苗言璟招魂。
招魂这种事,实在是有损阴德,稍有不慎便会殃及性命,纵然是已经活了几百岁的荀勋真人都对这种事情慎之又慎,谁知道自己徒儿居然这样傻,居然为了苗言璟牺牲到了这种地步。
荀勋真人知道再放任下去,祝青恩就真的废了,这才强硬地把祝青恩从定云城带走,压着他闭关清修。
看着祝青恩这般,玄玉心里却觉得嘲然和讽刺。
他也倒了一杯酒昂首喝下,说道:“青恩,事已至此,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便翻篇不提吧。”
“若是这么轻巧,我倒也不会如此难受了。”
祝青恩抓着左胸口,那里有之前剜心头血时留下的伤疤,他知道比起一剑穿心之痛,自己这般的小伤,根本不足挂齿。
苗言璟从小到大一直都被家中人娇宠着,除了他自己喜欢而练了一段时间的武之外,根本什么磕磕碰碰
都没有过,苗言璟怕痛,而最痛的伤是自己带给他的。
两人都陷入了缄默里,一时无话,忽然,房间外传来了一阵声响。
“侧王妃大驾光临,小的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凤栖酒楼经常接待各种身份贵重的宾客,玄玉之前也带着苗言璟来这里吃过饭,苗言璟喜欢这里的牛乳卷和酥肉片,所以掌柜的也是认识苗言璟和文礼的。
或者说,主要是认识文礼,再加上文礼一直跟在这个穿着斗篷又身材臃肿的人身边,酒楼掌柜是个人精,自然也就知道这是侧王妃没错了。
“文礼说玉……王爷在这儿,他在哪个房间啊?”
“在这儿,在这儿,马上就到。”
不好,是苗言璟来了。
玄玉表情一僵,立刻站了起来,他连忙和祝青恩说道:“我家那个侧妃来寻本王了,他怀了孕身边离不开人,你吃完就记在本王的账上,本王就先走了。”
祝青恩本来还想着要让玄玉的侧妃一起进来坐一坐,可是还没等他开口,玄玉便推门而出,直接带着已经朝他们这里走来的文礼和苗言璟转身离开。
祝青恩走到门口时,只来得及看到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
他手里还提着那瓶酒,心里则是想起前两日听玄祈说,毅亲王格外宝贝他那个侧王妃,简直到了金屋藏娇的地步了。
如此一见,果然非虚。
只是……侧王妃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耳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