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her要来中国留学,为此特地学了一年的中文,虽然说起来还是磕磕绊绊的,但简单交流不成问题。
他原本是打算去租房住,但人生地不熟,加上语言不通,他听不太懂,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甘遂帮帮自己。
甘妈听完,笑着用英语回chrisher:“租什么房啊?我家这么多房间,你挑个你喜欢的随便住。我跟你妈妈也认识,别跟阿姨客气。”
chrisher高兴地问:“真的吗?”
甘遂点了点头,说:“你要去的学校和菁英在一个区,住我家方便。”
“谢谢你,朋友。”
chrisher举起果汁,笑意盎然地跟甘遂碰杯。一口喝光果汁,他又想起花园里的美人,他用手肘拐了拐甘遂,碧绿色的眼睛闪闪亮,“温、郁金对吗?那个美人。他的眼睛好漂亮,是蓝色的,是海洋,天空的颜色。”
甘遂脸色微沉:“天那么黑,你怎么知道?”
“医院,我送他去的。在你家wall外。”
“……”
甘遂看了chrisher一眼,起身就往外走。
“去哪?”chrisher也跟着起身,“带我。”
“去卫生间。”
“what?”
chrisher看着说着要去卫生间却往门外走的人的背影一脸不解,卫生间的意思他是不是记错了?还是说,甘遂家的卫生间建在外面?
温郁金听见里面的小猫叫,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没吃饭,现在也有点饿了。
好想去吃夜市吃馄饨吃汤面,好饿好饿……但现在走的话,甘遂万一来找他,见他不在,肯定又会拒他千里,好不容易靠近,他才不要错失机会。
但饥饿感还是无法忽视,他拿出手机进外卖app看了一圈,又打开视频软件刷吃播,正看着吃播解馋,甘遂的声音突然响起:“进来。”
门锁被打开,温郁金才如梦初醒,关掉手机站起来,跟着甘遂进门。
笼子里的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甘遂一进门就绕在他脚边翘着尾巴蹭,甘遂回头去看身后的温郁金,温郁金被猫吸引,歪着头看,正撞进他怀里。
“啊……”温郁金尴尬地捂住了脑袋,“对不起。”
甘遂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心情大好:“坐到床上去。”
温郁金哦了一声,听话坐到床上去。
甘遂顺手递给他一个袋子,他打开一看,是馄饨,他最爱吃的那家的馄饨。
“你给我买的?”
甘遂没有正面回答,他倒了一些猫粮在碗里,摸着小猫的头说:“晶晶,吃吧。”
金金。
温郁金心口一颤,他偏头去看甘遂,甘遂察觉到视线,微微侧目,温郁金立马就收回目光,打开盒子吃了起来。
“知道是我,不躲,也不生气。”
猫吃饱了,去笼子旁喝水,甘遂站了起来,走到温郁金面前,垂眼看着那奇特的蝴蝶助听器,伸手沿着温郁金的耳廓抚摸,“该说是你反应迟钝还是傻。”
温郁金一顿,他好像从来没想这个问题,换种更准确的说法,他完全不想去想。不去想,甘遂在他眼里就从来没变,就一直都是那么傲气凛然,冷淡又不近人情。
还没听到回答,甘遂又自顾自地说道:“早知道就不装陌生人操你了,你看着我的脸,更容易高潮吧?”
温郁金吃掉最后一个馄饨,把盒子放到地上,舔了舔嘴唇说:“是。”
甘遂定定看着温郁金的眉心,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那颗痣,造物主究竟为什么要创造眉心跟屁股长一样红痣的温郁金,每次看着这颗,就会想起在温郁金臀尖上的那颗,首尾照应似的,叫人单单看着,就开始遐想情爱。
吻落下时,甘遂突然回神,他直起身僵在原地,温郁金双手撑在身后,正期待地看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看见温郁金,就想和他做爱。刚开始一个月一次,后来一个星期,后来三天、两天,现在,一天都不到。
“都怪你……!”
甘遂面色难看起来,“沾了你,谁都不好过。真是晦气。”
他应该是有瘾了,对做爱,对温郁金,对和温郁金做爱。
温郁金跟不上甘遂的思路,他只当自己笨,哪里又没做对,让甘遂又这样大发雷霆,他咽了咽口水,说:“那我以后离你远一点,我就远远看你,不经常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甘遂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脸色十分复杂,最后自暴自弃地坐到另一边,说:“裤子脱了。”
温郁金啊了一声,还是乖乖照做。
屁股还在疼,再做一定会疼死。
但甘遂不开心,他想让他开心。
甘遂拍了拍腿,说:“趴过来。”
温郁金横趴在甘遂腿上,回头望着他说:“我今天也可以摇尾巴给你看。”
他
说着就要翘起屁股,甘遂啪地拍了一巴掌,那本就没消肿的屁股肉颤了颤,温郁金吸了口冷气,还要把屁股撅起来。
“别骚。”
甘遂从衣服口袋里拿出药膏,抹了一圈,骨节分明的手指没入温郁金的屁股缝中,给他那红肿的小穴上药。
清清凉凉的药膏,一擦上疼痛就减轻了很多。温郁金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想转过头去对甘遂说谢谢,甘遂嫌他乱动,啧了一声,他就不敢再动。
看温郁金在床单上画圈,甘遂猜他大概有话要说,他抬起手说:“转过来侧着身。”
温郁金侧躺,拄着脸蛋看甘遂扒着他的屁股给他上药,他再也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晶晶亮。
异色的眼瞳像是装了亮闪闪的碎星。
袖子滑落露出的手臂关节处粉粉嫩嫩,明明穿得正经,但在甘遂眼里哪都不正经。
甘遂力道不由得重了些,指尖没进去,贴着内壁摩挲,温郁金一颤,不由地分开了腿。
甘遂冷笑了一声,拉起温郁金的左脚扛到肩头上,沿着那笔直光滑的腿往下舔,直到埋到屁股上含住那颗痣,他才满足地喟叹道:“好香……”
这样的姿势让温郁金不得不双肘撑着,半截腰都悬在空中,颤得太厉害,甘遂吃得不舒服,他狠狠咬住了那颗痣,伸手托住温郁金的腰,粗糙的舌头一遍又一遍舔过,不受控制的鼻音像春药,刺激温郁金也不由自主地发出细碎的呻吟。
明明没被舔穴,没有接吻,没有口交,只是舔那颗痣,温郁金仿佛在跟甘遂接吻做爱,即刻陷入情欲深渊。
目眩神迷之际,他被甘遂抱到身下,被要求自己抱着腿给他舔,舌尖还未触碰,他已经流了一屁股的水了。
他这时才猛然发现,这颗红痣是他的性器,是他的小穴,更是……勾引甘遂的原罪。
啊勾引。
甘遂也会被我勾引吗?
温郁金迷迷糊糊想,但很快他就否定自己,不可能。
甘遂只爱这颗痣。
只受这颗痣的引诱。
他要好好爱护,要把它养得红艳艳,直到甘遂把它咬下来。
只要他喜欢。
猫跳上床,去蹭甘遂,久久埋在柔软之中,深陷情欲的人终于清醒了。
他直起身去看温郁金,温郁金半阖着眼,嘴唇也半张着,脸颊上的红几乎要漫了出来。
甘遂漫不经心地轻笑了一声,温郁金四散的视线聚拢,甘遂抱着猫在抚摸,哪里还在舔他的痣,他连忙把裤子拉起来,移到床边坐好,偏头看着在甘遂怀里安静的白猫,脸蛋圆圆,在光下毛发十分柔顺漂亮,好像还有蒜瓣毛,白白胖胖的。
“你养得真好。”温郁金称赞道。
“以后换你养了。”
“嗯?”
温郁金还没反应过来,甘遂已经把猫放他怀里了,他小心翼翼搂着,猫咪趴在他的手臂上,仰头看着他,似乎明白主人是什么意思,它很快就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你不是喜欢我吗?”甘遂摸了摸温郁金的头发,拉开他的衣领,丢进去一把钥匙,“想天天见我,就来当我的仆人。喂饱它,是你的任务之一。”
“不愿意?”
见温郁金不说话,甘遂抚摸猫咪的手落到了温郁金脖颈上,往下蹭过温郁金被他吸肿的乳头,要去拿起那把钥匙。
温郁金怕惊扰猫咪,没法抽出手来,他反应慢半拍地把脸贴到甘遂手臂上,说:“我愿意,我愿意当你的仆人。”
但甘遂往外抽的手并没有放下钥匙,温郁金着急地去舔甘遂的手,像一只温顺的小狗。
“真听话。”甘遂眼角微微上扬,他捏住温郁金的脸颊,低头奖励似地轻吻了一下,“我和它,就靠你养了。”
温郁金还没从吻的余韵中回过神来,甘遂已经打算离开了。他站起来叫住甘遂,问:“它叫什么名字?我好像没听你叫……或者我忘记了。”
甘遂转过身,看着温郁金,故意慢慢模糊吐字:“晶晶。”
“金金?”
“别自作多情了。”甘遂嘲笑道,“我的猫叫晶晶,亮晶晶的晶晶。”
“啊,我知道了。”
温郁金移开视线,低头看猫,自言自语道,“我会养好晶晶的,晶晶,晶晶,真是个好名字。”
等他再抬起头来,人已经不在了。
兜里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他妈傅文诗。
温郁金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他接起电话,傅文诗没等他叫妈就单刀直入:“你哥哥不在家,明早你去机场接温玉俏回来。”
“好。”
温郁金答应得很干脆了,但傅文诗挂得也很干脆。
堵在喉咙里的妈妈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噎得他难受。他把熟睡的猫咪放到猫窝,走出地下室关上门,他一边上台阶一边给甘遂打电话,甘遂没有接。
他给甘遂发了个
消息,说他明天再来。
走好久都没走到门口,他正怀疑自己乱窜走错路时,甘遂家的保镖已经把车停在他身边,说:“你好,甘少爷让我送你回家。”
温郁金道过谢,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里面没人。他竟然还期待甘遂会在里面,果然是太过痴心妄想。
“夫人,二少爷回来了。”
“嗯。下去吧。”
傅文诗看着监控中瘦弱的温郁金,又把张姨叫住,“做点鸡汤送去给温郁金喝。别说是我让你做的。”
张姨来了很多年了,知道这家里是什么情况,她没有多问,应道:“是。”
“你再顺便问问他,钱够不够花。每月给他的零花钱是比温盛景他们少了些,但也不至于吃不饱吧?”
“我之前问过郁金少爷,他说够的。”
傅文诗轻轻叹了口气,说:“那就好。去做吧。”
温郁金刚洗过澡,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他快步走到门口开门,和蔼可亲的张姨笑容满面:“郁金少爷,今晚你没在家吃饭,我给你炖了鸡,快拿进去吃吧。”
“谢谢张姨!”温郁金开心地接过汤碗,凑过去亲了张姨一口,“我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
她真不知道怎么去解这一家人的心结,温郁金明明什么错都没有,但所有错都顺理成章地推到他身上,只因为他那只听不见的耳朵和那漂亮的蓝色眼瞳吗?只因为他生来就脾气温顺,安静内敛吗?
张姨越笑越心酸,笑容渐渐挂不住了,她背过身去,说:“你快进去吃吧,吃完快点睡觉,再过一个星期不是就要开学了吗?快多在家睡睡懒觉,休息好才有精力念书。”
“我知道了,那张姨你也快快去睡觉吧。以后不用这么晚还给我做东西吃,我饿了会去冰箱里找吃的,你不用担心我。”
“嗯。”张姨用满是皱纹的手擦掉眼泪,回头笑了笑说,“明天见。”
温郁金吃饱喝足后,刷完牙躺进被窝,定了好几个闹钟才安然睡去,生怕迟到。
鱼似的,死死缠在甘遂身上,撒娇道,“我不想跟花一样被摔,我怕疼,抱紧我好不好?”
甘遂抱着他大步流星走到床边,把人放下,不用他动手,温郁金已经贴了上来,脱下他的裤子,舔弄他半勃的阴茎。
“站起来了。”
温郁金把脸贴在甘遂滚烫的阴茎上,蹭了一脸的液体,这才舔掉唇边的液体,攀着甘遂,把人带倒。
“把我衣服弄脏,就把你关起来。”
甘遂抓着温郁金的腿,破开软嫩的肉,一插到底,撑在温郁金身侧,有规律地挺动了起来。
“不要被关起来……”
温郁金把腿张得更开,伸手攥着自己的性器,怕射精弄脏甘遂。
甘遂说:“你继续吃药就会变成怪物,怪物就是要被关起来,不然会被抓起来杀死。”
温郁金被顶得直往上移,他紧紧抓着床单,看着同样注视着他的人,问:“你怕我死吗?可以把我关在有阳光的房间吗?你会来看我吗?只要你来看我,我愿意变成怪物。”
紧致的肉吸得甘遂忍不住轻哼,他操得越发用力,往那块似乎是长了小口的软肉猛操,温郁金又要抓床单又要捂着他的性器,急得满脸潮红,掉下几滴火上浇油的泪。
“操。”
甘遂俯下身,压得更低,粗长的阴茎把温郁金的小腹顶了起来,温郁金的眼泪流得更快了,是爽得快要灵魂出窍一般,甘遂叼着温郁金脖颈上的肉,回答他:“可以。”
得了特赦令,温郁金松开了手,伸手抱住甘遂,紧紧地,恨不能变成甘遂的血肉,融在一起。
那就变成怪物吧。
温郁金在高潮中堕落地想,变成只为甘遂而生的怪物吧。
千千万万的人,他想见的,也只有甘遂一个。
咚咚咚的敲门声把温郁金从情欲中催醒,他身体一僵,抱紧甘遂不让他动,甘遂缓缓抽动,水乳交融的声音在温郁金耳朵里无限扩大,他吓得夹得更紧了些。
可这并没有用,他的穴里泛滥成灾,插在他体内的甘遂的阴茎湿了个透,滑腻腻的,他夹再紧,甘遂也能撬开他,往长满敏感点的软肉上碾。
“妈妈……唔!”
温郁金的话被甘遂吞掉,甘遂卷着他的舌头舔,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他揉着手里的软肉,说:“腿张开。”
“甘遂……妈妈在敲门……”
“你听错了。”甘遂无视门外越敲越急的敲门声,呼吸逐渐粗重,“张开。”
温郁金睁着水光潋滟的眼,问:“真的吗?”
甘遂嗯了一声,猛顶了一下。
似乎有些生气。
“我信你,我信你就是了。”
温郁金张开腿,方便甘遂操干,门敲得越来越重,温郁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明明听见了,但甘遂说没有,那就没有。
长久的高潮余韵让温郁金久不能回神,等他吸
进新鲜的空气时,他的房门已经被打开,甘遂和妈妈站在摔倒的花架旁交谈,他慌忙伸手去摸衣服,这时才发现衣服已经穿在身上了,他就这么傻愣愣地坐在床边,甘遂朝他勾了勾手,他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走向傅文诗,叫:“妈妈。”
“敲门这么久为什么不来开门?”
温郁金看了甘遂一眼,慢吞吞说:“妈妈对不起,我助听器坏了,刚刚在睡觉,没听到。”
“……那再买一个,没钱了吗?”
“有。”
“好。”傅文诗转头面向甘遂微笑说,“可以吃饭了,请。”
有一瞬间,温郁金觉得妈妈是在对他笑,他定定地看着傅文诗,一动不动。
甘遂很绅士地请傅文诗先行,他跟在温郁金身侧,回头看了花架,低声说:“坏掉几盆花,你得挨操几次。还有我的衣服。”
温郁金顺着甘遂的手指看去,甘遂内里的衬衫一片不明水渍,他连忙伸手捂住,赔笑道:“我陪,我赔。”
甘遂眼角微扬,在傅文诗身后,偷偷地赏了温郁金一个吻:“你内裤全湿了,我没给你穿。所以,屁股夹紧了,漏下来被你妈妈看到,就不好了。”
温郁金往前迈的步子缩小了一大半,甘遂很快就跟他拉开距离,他只能小步小步走,生怕那些液体像甘遂说的那样流一地,让他无地自容。
餐桌上傅文诗一直在跟甘遂搭话,温郁金边吃边看甘遂,他好像很喜欢吃那盘黑椒杏鲍菇牛肉,每次都夹,他以后让张姨多做点,好带给甘遂吃。
吃一半时,温玉俏和温盛景回来了,两人一路嘻笑打闹到餐厅,看到坐在里面的甘遂,温玉俏眼睛一亮,拉开椅子坐下,问:“你好,我是温玉俏,你叫什么名字?”
甘遂放下筷子,礼貌回应:“甘遂。”
温盛景没出国之前就知道甘家的天之骄子甘遂,因为年纪不一样大,没什么机会在一起玩,现在面对面,这人年岁正好,长得无可挑剔,英俊非凡。
温郁金也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敷衍应付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甘遂聊天。进餐结束,温玉俏和温盛景都如愿得到了甘遂的微信和电话,还约有空一起玩。
兄妹三人一起把甘遂送到门口,温玉俏心直口快问道:“甘遂哥哥,你跟温郁金是朋友?”
甘遂的视线并不是准确定在温郁金身上,而像是连带扫了一眼,他看着温玉俏说:“不是。”
的确不是。
在他看来,温郁金是他的玩具,谈不上朋友。
对温郁金而言也同样,喜欢对方,想和对方上床能叫朋友吗?他们的关系一言两语,说不明白。非要形容,只是床伴。
温盛景了然,说:“他说话笨,耳朵又不好使,谁有耐心跟他做朋友,是不是他遇到事了,你帮他了?”
温郁金抢话道:“是,是。哥,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有什么话你们以后再说吧。”
温盛景还想说什么,甘遂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笑着挥手说:“下次见。”
见车走了,温郁金松了一口气,还没转回头,温盛景推了温郁金一下,温郁金撞在门框上,他不明所以地看温盛景。
“你见过有人催着客人走的吗?跟个白痴一样。”
“别跟他一般见识,下次甘遂哥哥来,别让他出来了。走吧哥。”温玉俏伸手搂着温盛景往里走,声音不小,“甘遂哥哥长得真标致,性子冷冷淡淡,好涩啊。”
温郁金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跑出门,站在街道上,久久凝望着那早已消失不见的车。
他在哪里都不能停留,只有在甘遂身边,被甘遂需要,他才能落下来,得到片刻的安宁。即使甘遂没给他遮风挡雨,甚至让他下伤情的雨,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九月五号,温郁金开学了。
甘遂把摔坏的几盆花派人送给了温郁金,上面没有精液,但每盆里都有一个助听器,各式各样。温郁金受宠若惊,从里面拿出甘遂给他写的卡片,上面写——
“没有蝴蝶翅膀的,我都问过了。这不是送你的礼物,你还给我的衣服买贵了,还你的。”
温郁金的心莫名雀跃起来,他抱起一盆花躺到床上打滚,给甘遂发消息——
“只有我会造蝴蝶翅膀的助听器。”
“你每次送来的花都是盛开的,我观察过了,温郁金的花期大概是四五月的样子,你怎么养的花,好厉害啊。”
“以后也能送我花吗,房间放不下,我会放到花园去,可以吗?”
其他软件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弹出,他心无旁骛,只盯着和甘遂的聊天界面,盯到黑屏,又亮屏,反复了好几次,直到他定的闹钟响了,他背起书包,拉着行李箱出发,站到门外时,满街的栾树正是花季,开得灿烂。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甘遂,他说:“没有花了。”
温郁金回复:“那这些花放我这暂时寄养,你想要的话,我都会还你的,花还有的,这些都是你的
。”
甘遂没再回复消息,他放下手机,大棚内的温郁金青翠欲滴,有的正在冒花骨朵,有的正小。
工人把剪掉的花朵捆成几束,放到甘遂面前问:“这么好的花,都不要了?”
“嗯。”
甘遂蹲下拔草,慢慢说,“花只送给一个人,太多了,他收不完。”
“那少爷您种这么多?”
“不多。”
工人被甘遂前后矛盾的话弄懵了,他看着拨弄手上泥巴的人慢慢站起来,抽了一枝温郁金,修长的手指沿着花瓣抚摸,话语间似乎有些心疼,“是他房间太小了。”
或许是因为温郁金太笨,所以连出国留学的资格都没有,又或许是他爸妈觉得没必要在温郁金身上浪费这笔钱,温郁金跟大部分人一样,按部就班地参加各种升学考试,进入普通的学校完成学业,原本他和甘遂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偏偏在那个雨夜,在高一下学期转学到新学校时,遇见了甘遂。
甘遂伫立在花海中,想起他们的初见,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想通,他到底在哪里见过温郁金,为什么温郁金捷手里的水果,走到甘遂身边坐下说:“出国得趁早,你之前执意要留在国内读书,我们让步了,这次你说什么也得给我去留学几年。”
甘遂握手机的手指骤然捏紧:“国内的教育水平不比其他国家差,为什么非要去留学?是因为你们圈子里的所有人都把他们的子女送出去镀金,所以我也得去吗?我不需要镀金,我就是金子。”
“你!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再怎么是块金子,也得保养啊。必须去,这事容不得你商量!”
甘遂扫了一眼甘文华,坚定地说:“我不去。”
“你不去?那和温家的合作就免谈吧。”甘文华嗤笑了一声,用叉子挑着车厘子打转,“温家这几年势头很猛,我并不喜欢。”
“等毕业。”
甘遂把手机装进兜里,抚平衣服褶皱,妥协道,“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学校,我想多待一会儿。”
章捷见父子间剑弩拔张的气氛减了大半,她赶忙坐到甘遂身边,搂住他说:“文华,就听咱们儿子的吧,他什么时候说过他喜欢什么了?既然他喜欢,就让他念完再去,什么早不早晚不晚的,咱儿子有多厉害你又是不知道。”
甘文华了解自家儿子也不是什么会一再妥协的人,能谈判到这一步,已经成功一大半了。他点了点头,甘遂便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间去了。
“甘遂谈的和温家的生意?”章捷挨到甘文华身边,靠在他身上,突然眼睛一亮,说:“这小子不会是喜欢上温家的小女儿了吧?天呐!”
甘文华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和什么人结婚,还得我们亲自过目再说。”
周末没课,温郁金一觉睡到大天亮,他醒过来就摸手机,手机不在床上,他坐起来往地上一看,那手机已经四分五裂了。
就算是从床上掉下去,也不至于四分五裂,他的目光落到对面桌边的刘平远身上,刘平远从镜子里看到温郁金在看他,他昨晚因为和女友吵架,心情不好酒喝多了,头疼得厉害,温郁金的手机一直响,那么响的提示音,跟闹钟似的,吵得要死。
正巧那手机快要掉下来,他只是帮了一下,顺便多踩了几脚。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连你也摔?!”
刘平远头还是很痛,他嗖地站了起来,怒视着温郁金,视线原本停留在他脸上,后来慢慢地往下,被温郁金白皙修长的腿吸引。
温郁金塞上助听器,跳下床,狠狠撞了刘平远一下,捡起手机说:“还我。”
“你不是富二代吗?”刘平远笑道,“买不起新手机啊?啊对了,耳朵不好,就去念特殊教育学校,一个残疾人,非要来装什么什么正常人,一点都不正常,你就是非常非常非常有病,听清楚了吗聋子。”
“……吵到你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下次不会了。但是,”温郁金盯着刘平远,继续说,“你弄坏我的手机,就得赔,赔我!”
他说响了,那就是甘遂回他消息了,他得立刻回的,手机坏了,他回不及时,甘遂会生气的。
“烦死了!”
刘平远揪住温郁金的领子,五官挤在一起,抬起手来就打。
温郁金抬手挡掉,甚至还给了刘平远一巴掌,刘平远彻底被激怒,追着温郁金打,就在他要一拳砸在温郁金眼睛时,宿舍门被人踹开,刘平远被来人一脚踹远,温郁金喘着气转头去看,他下意识要叫出的名字停在唇边,直到那人冲上去还要再打时,温郁金跑过去抱住,大声制止:“周文云你住手!行了!”
“你再动温郁金试试!我他妈见你一次打一次!”
温郁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吵吵嚷嚷的周文云拉出宿舍,拖着人下了楼,进了小树林,他才松开手,看着跟个流氓似的人说:“你没受伤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周文云摆了摆手说:“没事。找你干什么,找你玩啊。这学校里你不就我一个朋友吗,你
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
“哪里就你一个,还有……”温郁金看刚刚还凶巴巴的人笑容僵在脸上,他咳了咳,说,“谁愿意跟我玩,只有你愿意。谢谢你。”
周文云满意了,一把搂住温郁金说:“走,我们出去吃好吃的。”
“行。正好我要出去修手机,你等等我,我去换身衣服洗个脸就来。”
周文云不是住校生,他特地开车过来的。温郁金坐上车,周文云长手往后一拉,捞来一袋零食放温郁金手里:“吃吧,全是你爱吃的。”
温郁金翻了翻,找了青梅糖塞在嘴里。红灯,周文云停车,探身说:“给我也来一颗。”
温郁金撕开包装,递到周文云唇边喂进去,越过周文云的背,他看到了停在他们身侧的车,车窗已经降下,甘遂冷漠又玩味的眼神像一支箭,精确地瞄准温郁金。
周文云要起身,温郁金摁着他的肩膀,看着甘遂,甘遂的唇瓣微微张合,温郁金听见那如电流一样没有感情却极其酥麻的声音:“滚过来。”
箭射入心脏,命令生效。
温郁金转身就要开车门下车,但已经是绿灯了,周文云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温郁金一眼,启动车子过路口。
“我要下车。”温郁金说。
“什么?”
周文云只当他在开玩笑,把车开上了高架桥。
温郁金不再复述,猛地推开车门,作势就要跳。周文云吓得立刻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靠边停下,刚要发作问他发什么疯,温郁金已经关上门,在车流中奔跑。
缓慢行驶的车流中,一辆黑色的卡宴慢慢停下,等人到了车边,甘遂慢条斯理地打开车门,他仍端坐着,直视前方,架起的腿一点一点地轻轻点着,余光中那颗红痣烧得他火更大了,火越旺,话越轻:“爬上来。”
温郁金倾身,先跪在车上,又往上爬到座椅上,最后爬到甘遂身上,攀在甘遂脖颈上,而后慢慢地,缓缓地靠近,蜻蜓点水一般吻在甘遂唇上:“我听话了,主人。”
甘遂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下一道指令,温郁金温顺地缩在他怀里,他想像小猫那样发出呼噜声来安抚主人,但他是个无趣的人,只能偷偷地隔着衣服亲吻甘遂的心脏。
太死寂了,那颗心脏和它的主人一样,静如雕像。
过了分岔路口,车子开始正常行驶,没跑多远,司机突然急刹车,甘遂伸手抱紧怀里的人,刚要问怎么了,他找的代驾升起隔板,他看着横在他们车前的银色车主下了车,温郁金也抬眼望去,是周文云。
“去哪?”甘遂紧捏着温郁金的屁股,问。
“他是我朋友,你可能也认识,我们这样……”
温郁金话没说完,周文云已经敲响了车门。
甘遂轻哼了一声,降下车窗。
“……甘遂?”
看清那人冷淡的眉眼,周文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视线往下,温郁金蜷缩在甘遂怀里,甘遂像摸宠物那样,从温郁金后颈摸到腰上,温郁金垂着眼,不敢跟他对视。
“温郁金,你这是做什么?你们……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我……我是甘遂的……甘遂的……”
“性爱娃娃。”
甘遂捏住温郁金的脖颈,把人提起来,逼他看周文云,“对吗?”
温郁金咽下口中干涩的口水,望着周文云,轻轻嗯了一声。
“什么?”
周文云仿佛被雷击中,他扶在车窗上的手顿时青筋暴起,“是不是甘遂威胁你?是不是他逼你这么说这么做!你说话!你松开温郁金!你算什么东西!”周文云等不及回答,一把揪住甘遂的衣领,去扒甘遂放在温郁金身上的手。
甘遂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文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文云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看见了翻腾的怒意。
明明一潭死水,明明静得可怕。
“他没有逼我!你不要碰他!”温郁金用力拽掉周文云的手,把甘遂挡在身后,“是我喜欢他,是我自愿的,性爱娃娃也好,炮友也好,我都愿意当!”
“温郁金……我看你是疯了,这么作践自己,你是不是疯了!”
“吵死了。”
甘遂伸手抱住温郁金的腰,懒懒开口,“我还有事,你下去跟他吵吧。”
温郁金知道自己下车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甘遂,他伸手握住周文云的手,说:“我下次请你吃饭,我……”
“谁稀罕你的饭!恶心……”周文云甩掉温郁金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满脸嫌恶,“你太恶心了温郁金。”
“周文云……唔!”
温郁金错愕地看着周文云,探身想伸出窗外说什么,车窗被甘遂升起,他被甘遂摁在车窗上,捏着脸狂吻。
“他都说你恶心了,你还觍着脸凑上去想要干什么?”
甘遂撕咬着温郁金的嘴唇,含着他的舌头嘬,“看着我,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
有点疼。
不知道是周文云口中的恶心打得他疼,还是甘遂咬得他疼。
温郁金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他的舌头被吸得发麻,说话含糊不清:“我是你的性爱娃娃,是你的……”
“贱人。”
甘遂被温郁金的眼泪彻底惹恼,他知道温郁金在为失去周文云哭,他凭什么替不相干的人的哭,他就是贱,谁都想凑上去献殷勤,或许在他看不见的角落,他已经勾搭了无数的人,该死的温郁金,该死的浪蹄子。
“啊嘶……疼……”
没有任何润滑和前戏,甘遂拉下温郁金的裤子,一插到底。
干涩的穴口紧紧夹着他,他动不了,只能死死抓着温郁金,捏得温郁金骨头都像是要碎了。
温郁金抠在车窗上的手指蜷缩起来,粉白的手指泛白,这样扭曲的姿势,让他忍不住一直颤抖。
“周文云也许明天就跟别人说,你和我有一段肮脏的,恶臭的性爱关系。”甘遂捂住温郁金抖如筛糠的屁股上那颗红痣,强迫自己不受引诱,不低下头去舔,“温郁金,我在什么位置,是什么人,你究竟知不知道?”
“不会的,周文云不是那样的人……”
话说一半,温郁金才反应过来话的重点并不是周文云,而是甘遂。但已经来不及了,甘遂长久的沉默已经将他困住,铺天盖地的愤怒藏在水下,一点点缠住他,把他拖入深海。
“啪!”
响亮的一巴掌落下,温郁金的屁股立刻就红了一片,很快温郁金的叫声淹没在一声又一声的拍打中,插在他体内的阴茎也开始粗暴地动了起来,疼痛变成性爱的催化剂,温郁金的甬道恬不知耻地流出液体,润滑强势的侵略者,替它凿开他身体的软地,希望它留下。
“真骚。”
甘遂拉起瘫软无力的温郁金,抱着他操,“这样也流这么多水,是不是贱人?”
温郁金哭得满脸都是泪水,犹如布满露珠的粉色花朵,哪哪都是暧昧至极的粉调,他没有力气,只能抱住甘遂,任由甘遂掐着他的腰上下起伏,被插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和他们不一样……”
温郁金挨近甘遂,跟他鼻尖对鼻尖,眼泪滴在甘遂眼下,像是甘遂在哭,“周文云帮过我,是不能舍弃的朋友,你救过我的命,我记了很多年,也爱了很多年……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离开你,真的。”
救命。
甘遂回顾了一遍十九年的人生,却怎么也记不起温郁金说过的事。
也许是因为生过一场大病,忘了一些事。
可生过病吗?他竟然连他生没生过病都不记得了。
也许也是他忘了。
这种小事,哪里需要记。
像温郁金这样的人,有需要被记住的资格吗?甘遂想着,凑上去亲吻温郁金眉心的痣,脑海里的走马灯仍旧在跑,搜遍记忆角落,他还是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没由来的郁闷让他紧锁眉头,挺胯频率越来越快,太密集的刺激让温郁金紧抓着他的肩头,颤栗不止,高潮迭起。
“张开腿。”
被高潮冲晕头脑的人用力往外张腿,撑到大腿内侧有几乎要撕裂的痛,也往外压。
还是什么都没有。
甘遂死死抓着温郁金的大腿,大开大合地操,他盯着温郁金的痣,努力搜寻,红如焰火的痣并没有让他想起什么,只是让他也跟着红了脸,脖颈上的青筋蔓延,唇瓣中吐出热气,从温郁金的毛孔蔓延,攥着他所有血脉,一起沸腾。
“那就好好记着。救你的人,是我。”
甘遂抱紧怀里的人,舔开目光迷离的人的唇瓣,沉醉地跟温郁金缠绵接吻,“是我甘遂。”
温郁金收紧手,紧紧贴着甘遂,乖乖地应着。
他才不会忘,就算吃了失去记忆的药,他也会记得,在快被臭水淹过脖颈的下水道,上面有人清晰又响亮的声音叫了一个名字——
甘遂。
明明都快被淹死了,耳朵也进水了,偏偏这两个字如此清楚。
他一记,就是十年。
家里没人,甘遂把人带回了家,洗了澡一起吃过饭,甘遂说:“去喂晶晶。”
温郁金抓了抓吹干的头发,放下吹风机就往走。
“等等。”
温郁金转过身看向甘遂,甘遂指了指门口置物柜上放的糖果,说:“全是青梅味的糖果,别人送的,我不爱吃。”
“我爱吃,那我都拿走啦。”
看到甘遂点了点头,温郁金拎起糖果,挥了挥手关门离开。
温郁金前脚刚走,甘文华和章捷就逛街回来了。
甘遂给爸妈拿了水果,等他们吃得差不多,就问:“妈妈,我有生过什么大病吗?比如发烧什么的。”
章捷看向甘文华,问:“有吗?”
甘文华摇头:“我不记得。”
“应该是生过吧。”章捷仔细想了想,说,“小孩子抵抗力一般都很弱,发烧生病什么的是常有的事,啊,我想起来了,不止生过一次,有好多次呢。”
“我知道了。”甘遂神色一轻,起身说,“我去看看我的小猫。”
推开门,温郁金和猫都没来迎接他,甘遂没有生气,往里走,温郁金在床上逗晶晶玩,笑声朗朗,甘遂走近了,温郁金才反应过来,抱着猫到床边:“晶晶好像又胖了,真可爱。”
甘遂坐到床边,接过猫抱在怀里抚摸:“是瘦了。你搬出来住,你住校,谁来喂我的猫?”
“只有我一个人住,我怕我爸……”
“我会和你一起住。”甘遂拿出手机给温郁金看地图,“我们学校离得远,那就在中间点的位置买套房住,我看过你课表,早课就两节,起早点赶过去就行了。”
“好。”温郁金立刻就应下来。
甘遂看着温郁金眼眶中还未消褪的红,说:“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丢掉你。离无关的人远点,你染了其他人的气味,臭了,我就不要了。”
“我知道了。”
温郁金侧过脸,甘遂的吻随即落下:“我丢掉的东西,所有人都会嗤之以鼻的。温郁金,我不会向你伸手,你得自己抓紧我,不要掉下去。”
甘遂一脸淡然,话却如烈火,将温郁金烧得浑身都烫,他仿佛真的在火海之上,风一吹就要掉落,他忍不住抱紧甘遂,连声应着,发誓说:“我绝不会放手的,我一定会抓紧你的,一定不会掉下去的。”
甘遂做事雷厉风行,温郁金还在犹豫选哪套房,甘遂已经买好了,本来想买没装修好的,但等装修之后还得过段时间才能住,甘遂索性挑了一套装修简单的灰色调的房子,价格高,但对甘遂来说都是小问题。
甘遂买了房,温郁金就买家具,买完摆放好,他打电话问甘遂要银行卡号,打算要转一半的房费给甘遂。
“我需要那点钱吗?”
甘遂接过冯连君递过来酒,说,“房子是我买的,写的我的名,我是让你来养我的猫,不是想跟你同居,你在想什么?”
电话那头的温郁金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他挂掉电话,喝掉手里的酒。
冯连君说:“哎呦,你真把温郁金弄成你的仆人了?哈哈哈真他妈跟哈巴狗一样,巴巴往你跟前凑。”
“既然甩不掉,不如灵活应用。”
江南勤竖起了大拇指:“你这报复方式挺狠啊,温家小少爷给你当仆人,这要让他爸妈知道,不得气死。温家大儿子温盛景,抢了我家好多生意,老狡猾了,真是气得我牙痒痒。我支持你搞温郁金,搞不动温盛景,那软柿子温郁金还不好搞?”
“但是话说回来,”一旁和美女调情的黄任格摇着酒杯,说,“这温郁金长得也还行,可惜不是女的,要不然就可以好好戏耍一顿了。”
“什么女的男的,就算是男的,他以后估计也是躺男人身下挨操的,看他那样,也不像是喜欢女人的。”江南勤不屑地说。
黄任格突然灵光一闪,说:“诶,要不然……”
那几人挤眉弄眼了好一阵,甘遂放下酒杯,摸着关节说:“再怎么说他也是温家的小少爷,不要过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们不要多此一举。”
“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不会做什么了。”黄任格耸了耸肩,靠回美女怀里吃荔枝。
冯连君也打着哈哈说:“我们就过过嘴瘾,你看我们谁去真做了吗?喝酒喝酒,我们都多久没聚了,都开心点。”
温郁金收拾好房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甘遂还没有回来。
他抱着晶晶钻进被窝睡觉,半梦半醒间,门被打开,来人上了床,把温郁金搂进怀里。
“喝酒了?”温郁金翻身,钻进甘遂怀里。
甘遂嗯了一声,手伸进温郁金睡裤里,捏着那颗痣揉。
“晶晶今天正常进食,也喝了好多水,我陪它玩了两个小时,还给它梳了毛,我在网上看到猫咪的帽子和衣服,我想买给它穿,可以吗?”
“嗯。”
甘遂用鼻音回答。
“太好了。”温郁金笑了起来,亲了亲甘遂的鼻尖,说,“睡吧,晚安。”
甘遂困得眼皮打架,他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是报复还是喜欢?”
“嗯?”温郁金没听清,又把耳朵贴甘遂唇上去了。
“是报复,还是喜欢?”
温郁金以为他在问自己,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喜欢,是喜欢。”
甘遂静静地看着温郁金,像月光照在他脸上那样,长久地,深情地将目光落在温郁金脸上。
月光停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温郁金的眼皮也撑不住,他什么都看不见,很快就垂头抵在甘遂怀里。
甘遂抱紧温郁金,心脏在酒精的刺激下,跳得响彻他的身体,是喜欢。
他在心里复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
真是太可悲了。
他竟然喜欢上了这个害他蒙羞的笨蛋温郁金,没有一个人喜欢,只有他喜欢的温郁金。
期中考试之后,甘遂报名参加的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比赛出结果了,没有任何悬念,甘遂所在的小组获得了冠军,也成功拿到了明年参加国际赛事的资格。
晚上庆功宴上,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带他们的老师伸手搂着甘遂,醉醺醺地说:“甘遂,你是我带过的学生里最棒的一个,老师相信你以后会大有作为,才思敏捷,尊师重道,太棒了……”
“甘师弟是真的牛,从大一到现在,他在哪,冠军就在哪。”
“过奖了,比赛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谢谢大家的配合,我敬大家。”甘遂端着酒起身,跟老师和同学一一碰杯,“以后还请大家赏脸,有什么团队比赛我们一起上,通通拿下。”
“我听说你上次的物理竞赛没去,那次比赛也挺重要的,学长是生病了所以没去吗?”
大一的学妹很替甘遂遗憾,当时她还跟别人打赌,说这次全国冠军也一定是甘遂,谁知道甘遂会弃赛。
这时甘遂的手机界面弹出微信消息,是温郁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说想他了。
甘遂的手指轻轻点在屏幕上,看向发问的学妹,淡淡道:“比赛很重要,但也比不上一些我视若珍宝的东西。我吃好了,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诶甘师弟!一会儿还有活动呢,这就回去了?”
甘遂没有回答,径直往门外走。
学长脸色骤变,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学妹哈哈笑着缓解着尴尬:“我听说甘遂学长家教挺严的,估计有门禁,你也别怪他,我们玩我们玩。”
“也只有家教严的家庭才会教育出这么优秀的人才啊。”老师也没有因为甘遂的突然离场有什么不满,“行了,继续吃东西吧。”
甘遂没空去重新考驾照,太晚了,他不想麻烦家里的司机,于是打了个车回家。
在车上他让温郁金下楼来接他,他在商场买了很多东西,一个人拿不下。
车刚停到小区门口,远远的甘遂就看见了正往这边走来的温郁金,他拎着大包小包下车,温郁金迎上来接掉一些,问:“好多东西,是买给晶晶的吗?”
甘遂垂眼看着他,说:“嗯,买给金金的。”
温郁金的耳朵可听不明白前后鼻音的区别,但他也为甘遂能给小猫买这么多东西开心,春光满面。
他们买的房在小区最里面,路灯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坏了,黑漆漆的。
温郁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心慌。他挨近了甘遂,紧紧贴着甘遂走。
甘遂也觉得有些奇怪,伸手把温郁金拉紧。
温郁金说:“太黑了,我腾手拿手机照着走吧。”
他说着就去裤兜里掏手机,一团黑影突然蹿了出来,温郁金下意识挡在甘遂前面,迎面一棒打得温郁金脑袋嗡嗡直响,但更痛的,是他的眼睛。
甘遂捞起手边的罐头就往逃窜的黑影砸去,黑影闷哼一声,玻璃碎一地,那人也倒在了地上。
“温郁金,温郁金你怎么样?”甘遂焦急地抱起地上的人,巡逻的保安听到声响,骑着车过来,刺眼的车灯照亮了温郁金煞白的脸,以及正在流血的眼睛。
甘遂摸到自己的手机,打了120,声音颤抖地说了具体位置。
保安把行凶的人抓了起来,甘遂借着光,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是他的竞争对手,二班的俞万途。
他还没说话,俞万途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人,先笑了起来:“啊……大名鼎鼎的甘遂,怕不是个同性恋吧?让我看看,看看这人是谁。”
甘遂蒙住温郁金的脸,咬牙切齿道:“竞赛都结束了,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爽啊。”俞万途怪笑着,“要是运气好了打坏你的脑袋,那更好了,但这个什么温的,真是碍手碍脚!”
“好了。”甘遂皮笑肉不笑道,“我问完了,你收拾收拾,坐一辈子牢吧。”
“吓谁呢?”
俞万途吐了口痰,“你真以为你无所不能啊,装什么逼呢?”
“我就是无所不能。”
甘遂镇静得可怕,“而你,一辈子都别想比赢我。”
“你他妈的!”俞万途面目扭曲,他挣脱开束缚,冲上去就去打甘遂。
甘遂放下温郁金,连连后退,俞万途弯腰去揪甘遂的衣服,甘遂反手拉住他的手,握上了一把水果刀,俞万途愣了片刻,只听见甘遂低低笑着,犹如恶魔的低吟:“现在,你是杀人犯了。”
上前来抓俞万途的保安把人拽远,手电筒一照,一把刀插在地上那人的腹部,鲜血已经透了出来。
“不、不是我!是他!是他自己刺的!”俞万途大惊失色,怎么甘遂是个疯子啊!
保安看得胆战心惊,他这下抓得更紧了:“别动!坏东西说什么疯话!你给我跪好!”
远处传来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
,甘遂松了一口气,躺了下去。
天真黑啊,黑得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偏头看向温郁金,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真奇怪,他又不疼,为什么要流泪呢。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没过他的眼眶,淹没他的身体,直到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才猛然惊醒。
“哎呦我的儿子啊!”章捷擦掉眼泪,弯腰抱紧甘遂,说,“是不是很疼啊?妈妈给你擦了好几天的眼泪,流这么多眼泪,很疼是不是?妈妈会让那坏小子付出代价的!”
“妈……温郁金……”
“他在隔壁病房,他妈妈来看过,我见他妈妈也哭得厉害,但是只来过一次,就没再来了。真奇怪。”
“他没事吧?”
“听说左眼暂时失明了,得好好养。”
“什么?”甘遂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的眼眶仍然红得厉害,“温郁金他……他是为了救我。”
“妈知道,这几天也有好好照顾他,他家好几天都没来人了。”
“让他搬来这里……”
甘遂话没说完,他的病房外探出一个头,蒙了半只眼睛的温郁金在看到他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甘遂!”
温郁金不管不顾冲进来才发现甘遂的妈妈章捷也在,他脸一红,叫了声阿姨好,又要走。
“看起来你好多了,太好了。”章捷让开位置,说,“你们聊,我一会儿再来。”
门关上的瞬间,温郁金刚要说话,甘遂已经抱住了他,说:“你的眼睛……”
“没事,只是暂时失明。是蓝眼睛,蒙住也好,就没人盯着我看了。”温郁金并不在意,想到那人竟然还带刀,他愤愤不平道,“那人真坏,竟然还持刀伤人,都大学生了,还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真是太笨了。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