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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1 / 2)

顾行不让我离开,但是我趁他不注意翻到了父母被杀害的照片,从此再也没有对顾行有过好脸色。

“等等……啊——”

他把我强制锁住,拿出一管不知名的蓝色注射剂,打入我的身体里。

很快我就感觉到意识模糊,昏昏沉沉。

朝朝,你再对我笑笑。

你都不叫我老公了。

我们回去好不好?

只有少数不多的时候,我听见水珠的声音,顾行低头帮我擦拭身体。

我咧开嘴,对他冷言嘲讽:“顾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贱?”

指尖一颤,毛巾顺着青紫肌肤的动作一顿,不知道为何在顾行眼中看到类似受伤的情绪。

也只是一瞬即逝,他很快收拾好,抱起干净的身体,坚定缓慢地继续打了一管蓝色液体。

顾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贱?

北括作为他的项目投资人,知道他养了个小情人,平时毫不怜惜,等人家心灰意死后又强制让他留下。

不是的,我……我爱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顾行没有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每次看到他就忍不住欺负他,看到他哭又喜欢又心疼,到嘴的甜言蜜语变得伤人伤己,明明自己也很爱他。

你其实更爱你自己。

北括一言道破,不想再陪顾行玩过家家的游戏。

“因为你觉得朝朝的长相和背景配不上你,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利益,你又舍弃不了他的身体,所以你才没有给他任何名分。你自以为是的喜欢,困住了一个男孩的一生。”

顾行看着空空荡荡的双手,表情愣愣的。

回到黑暗冰冷的房间里,顾行抱住安稳熟睡的男孩,低头细嗅颈窝的信息素气息。

因为长期在房间,这个被判定体格一般的普通alpha体质变弱,原先腹肌变成浅浅的印子,脸上的肉比原先多了一些,这个人看起来柔和许多。

如果忽略他惨白的嘴唇。

顾行轻轻在他嘴上留下一吻。

“国家同性恋婚姻法快通过了。朝朝,你等我,过些日子,我们就结婚。”

顾行是想解释的,在准备求婚的那一晚,他抱着玫瑰花。难得朝朝理会他,对着他笑,他内心计划的一切,好不容易知道自己也是喜欢朝朝的,决定告诉朝朝全部,包括朝朝父母是不幸遇难,自己因为没有派出保镖内疚,没有伤害他的父母。

全部。

一切。

都在顾行看到朝朝沾满血迹的尸体打破。

那是一根很细的绳子,连顾行都快忘了,这是用在那一场情趣爱事里面,充当捆人的角色。

绳子不够结实,朝朝绕了几圈,从脖子穿过。他似乎抱着必死的决心,为了以防万一,用厨房里锋利的水果刀割向手腕动脉,喷射的血溅到了洁白的墙壁。

他是怕自己上吊失败,所以趁女仆不注意偷了水果刀。入殓师根据伤口分析给顾行听。

顾行觉得窒息,头晕目眩。

明明一切近在咫尺,明明自己什么都要拥有了,为什么上头要和他开这个玩笑。

顾行回房间看到呆滞的我,轻轻给我一个拥抱,温柔地轻吻我。

纵使内心再强大,我也很难从父母的逝世中出来,我仔细地回忆了上辈子顾行的举动,心里的答案渐渐明晰起来。

所以我才愈发觉得恐慌和内疚。

是我自己杀死了父母。

如果我不出来,回家一直陪着他们,是不是就有可能躲过这一切。

脑海里一旦有了想法,思绪万千让我辗转难眠,黑暗中我甚至感觉不到顾行的索吻。

顾行腾出一只手开床头灯,墨色的眸子微微一眯,额头相抵与我对视。

过了好一会,我的眼睛才聚焦到他眼睛上。

“不做吗?”

顾行没有说话,气氛突然僵硬起来,明明是暧昧的举动却感觉不到两个人的靠近。

“你状态不好。”

上辈子顾行可没有说过这种话,大概是我的眼神过于惊讶,顾行神色变了变,却也只是轻咳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你早点休息吧。”

就这么放过我了?

我睁大眼睛看看顾行,白色的领子顺着抬起的脖颈往下掉了一截,露出啃食红肿的后颈。

看到凶狠的地方,顾行表情突然戾气起来,眼睛中墨色翻涌,如同生气失控的野兽。

他是想做狠一点,看到我的呆呆的模样,凶狠的架势落到身体更多的是吻。

被撕裂撑开灌输alpha信息素的位置娇嫩,尖锐犬齿重新破开鲜血很快顺着肌肤流落,青紫的痕迹估计又要有些时日才能恢复。

“脏死了。”

顾行射入信息素,四种相互作用冲突的信息素在身体里翻卷,一瞬间我难受的想吐。

“离开男人的精液你会死吗?”

顾行一点也不觉得我是被迫的。明明根据查到的资料,稍微思考一下就明白,我做到这的任何一步都是被迫的,可是他们每个人都觉得是我勾引的alpha。

我突然觉得好累。

“顾行,我给你操你就会帮我打官司吗?”

你不给我也会。

顾行没说出来,漫不经心的手摩挲少年的下巴,嗯了一声。

我闭上双眼,认命了。

舌尖拉下西裤拉链,黑色的内裤包裹硕大的鸡巴,我隔着内裤舔慢慢变大的阳具。

棉质内裤不像直接触碰那么丝滑,粗糙的质感更容易让鸡巴起反应。

赶到朝朝身边已经一天了,顾行忙的连澡都没有洗,内裤还留着汗渍,信息素味道浓郁刺鼻。

可是朝朝全部吃下去了。

顾行咽了咽口水。

朝朝追了自己那么久,但是顾行从来都觉得他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就连学校里被欺凌都默许。

直到朝朝突然莫名其妙和北括在一起,唯恐见他一面,他才感觉到内心的空虚。

也许自己在很早之前的某一天喜欢上了他,只是自己不知道不愿意承认。

高傲的他装作怜悯企图羞辱朝朝回到自己身边,可是朝朝非但没有理会他,反而还和北括在小树林野战。

他承认,当他听到朝朝在北括身下叫的动情地时候自己嫉妒了。

身下的巨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来,随后顾行找了个厕所撸了出来,若无其事地回到教室。

朝朝。

朝朝。

朝朝。

顾行内心嘶吼,把湿润的内裤扒下,按住男孩的头猛地插了进去。

紫红色的鸡巴在我嘴里抽搐,挺翘的龟头卡在喉咙,每一次顶撞我都感觉要窒息,快没气的时候又拔出来,喘息片刻又重新捅了进来。

太难受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了出来,唾液含不住,随着每一次深顶喷溅。我双手撑在地板前,双腿弯曲坐着,承受顾行的酷刑。

终于麻木的舌根好似尝到了淡淡的麝香味,顾行大力地将两个囊袋送到我口里,浓郁的精液才射了出来。

顾行的恶趣味远不止如此,不止射到嘴里,趁着精液还在喷射,他拔出鸡巴,对着男孩的脸颜射。

朝朝刚刚高潮,精神还处于流离的状态,根本反应不过来,一张好看的脸瞬间被乳白色的精液沾满。

浓密的睫毛与白色交汇,眼睛都快睁不开,嘴边挂着一些,红舌下意识地舔去。

色情极了。

就是这样。

顾行的床事中更把情人当做玩物,不在乎对方想法,更别提尊严。

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眼前的人对照相似,身影重合,原来的顾行回来了。

我害怕。

顾行很善于拿捏床物的反应,只是一瞬间,他就利用先天的相貌优势贴脸靠近我,安抚鼓励的眼神与我对视。

“朝朝,你真棒。我很喜欢,”他一遍又一遍地安慰亲吻,“你是个很好的孩子。”

“宝宝真棒,不动老公都能射出来。”

“你的样子真的很美。”

“对,乖,就是这样,往下舔。”

“是不是感觉到小穴很空虚,掰开给老公看看。”

“屁股抬起来一点,腰往下塌。”

滚烫的龟头在穴口打转,我双手被顾行用一根红绳吊起来,咬着嘴唇做着耻辱的动作。

顾行手指往前摸,平滑的肌肤突出的两个乳头,微凉的手指轻轻揉捏两下,而后整只手大力席卷。

“太美了,朝朝。你就适合被吊着囚禁在地下室挨操。”

我忍不住往后缩,屁眼直直地碰到身后人的阳具。

无路可退。

顾行更像是上位者,需要玩物取悦,他处于绝对掌控的位置。少年的顾行还没有完全认识到自己的性格,在家里磨炼了两年,对自己认知越发清晰,顾行占有欲和掌控欲愈发严重。

他不觉得这是不好的,甚至帮了自己很多忙,让他在狡猾阴险的商战野心勃勃又游刃有余。

这份从容和绝对让他对情人也是如此,但是以往的每一个都没有让他觉得如此满足,内心的可控欲达到了最大值。

顾行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成为爱情的牺牲品,当情欲需要发泄的时候手指一勾成千上万的oga就会跑到床上来伺候他。

朝朝一开始利用他的时候,他特意花了一个小时思考,得出来的结果是自己过于年轻,还不能分辨少年的利用和爱情,如此蹩脚的谎言都没认出来。

但自己还是觉得没有爱上朝朝。

像朝朝这种普通alpha大街上随便一找就有一大堆。

直到顾行知道朝朝父母死后,警察联系不上朝朝,给他打了电话。

那时他在操别的oga,到嘴的小屄流着

水被他一脚踢走。

他很烦,如果让朝朝知道这件事更烦。

所以他故意慢慢查找朝朝的踪迹,最后居然发现就在国内家里,与表弟滚到了一起。

他承认,当时怒火几乎要将自己燃烧,如果抓到朝朝一定操死他,让他天天勾引别的alpha。

看到朝朝失魂落魄的眼神时,他又心软了。

其他oga得不到的心动和仁慈突然爆发出来,他突然就不想计较那么多了。

让这个男孩子回到自己身边就好。

其他的都不重要。

只要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看到朝朝身上的痕迹,自己的嫉妒心又开始肆虐。

明明朝朝是他的,一直都是自己的所有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有了别人的插入,沾染上了别人的味道。

不安。

朝朝不再对他笑,不再看着他,眼睛里都是别的人,他再也看不到朝朝对他笑的那样好看了。

没关系。

自己有办法让他回来。

只要把他关起来,囚禁起来,每天对着自己,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他便会无所适从。

世界都抛弃他,朝朝就只剩下自己了。

顾行最擅长调教了。

人一旦迷茫,需要引导,调教师的作用就会被放大。调教师可以让被调教者变成任何样子。

但是顾行看着朝朝情欲但是略显清明的眼神,突然有些不确定,平时游刃有余的拿捏肯定变得空旷。

朝朝是在听他讲话,服从自己,但是对他的害怕程度远远大于征服感。

不是顾行在满足朝朝,是朝朝在取悦顾行。

两者被需要的位置调换,调教师的地位作用就开始下降。

顾行捏紧手中的调教鞭,眼球泛着血丝,这是他的失职,没有把宠物调教好。

啪——

一鞭下去,一条鲜红的血迹在我后背显现。

疼。

太疼了。

但是我叫不出来,身体只会因疼痛本能呜咽一声,水雾在眼球迅速聚集,化作泪水流出来。

啪——

第二鞭。

顾行掌握好力道和位置,在男孩的后背呈现x的鞭痕。

我仰起头,疼痛的眼泪和汗水混作一片,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口球刚好卡在口腔里,嘴里连津液都控制不住,顺着嘴角流经。我的双手被红绳捆紧,打着死结。

顾行一向简单粗暴,所有的结都抱着不能解开的后果,最后才慢悠悠地用剪刀剪开。

他说,他喜欢我向他求饶的模样。

这样的顾行,与记忆里的那个他重叠。

可能是离恐惧越近,大脑此刻愈发清醒,思考的地方却不在当下,不再想着怎么逃跑。

我只是突然觉得奇怪。

重新来过一世,父母还是离去,我还是回到了顾行的牢笼,一切都没有改变。

所以,我究竟是回来做什么呢?

我开始迷茫。

重新来过一世,我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那么我究竟为什么要回来呢?

大脑开始放空。

我怔怔地看着顾行,怅然若失。

“嗯哼……朝朝真棒……”

我吞吐着可怖的阳具,顾行拽着我的头发,强势地插进我的口中,一下没一下地深喉。

顾行很少这样,眼尾泛红,眸子里都是欲望,顺滑的头发插入他的指缝。

他拽的很紧。

快感上来的时候,根本不会在意床伴的感受。如果不是我在北括那里学了不少口交的招式估计会被顾行肏晕。

顾行几个深顶过后,低吼着在我嘴里射了出来,黏糊糊的液体把我呛住了,我憋红了脸咳嗽地厉害,没成想将精液全部吞进肚子里。

顾行撬开我的嘴,满意地看着我干净的舌头。

变态。

顾行恶趣味被满足,水淋淋的鸡巴蹭着淫水湿润过的小屄。虽然我是alpha,被操久了,身体居然也会自动分泌液体保护脆弱的肠道。

还是说又是那个奇怪的保护体质产生的影响,脑子里乱乱的还没想明白,就被翻了个面。

臀部高高抬起,膝盖弯曲压在床上,右脸贴在垫子,还好床垫够软,不硌人,不然明天哪里都是伤。

青筋爆横的鸡巴显得狰狞霸道,我很嫉妒。等级越高的alpha鸡巴一定越大吗,怎么都又大又粗,显得我的很不够看,像营养不良的小孩。

急促的呼吸宣告紧绷的欲望,我觉得他才不插进来会在空气中直接射出来。

我摇摇屁股,擦过滚烫的龟头,示意顾行可以插进来了。

“操的熟一点,应该会怀孕吧?”

结果顾行突然自顾自说起来。

我似哭着摇摇头,毕竟我理智尚在这种鬼话还是可以回击的。

“不能……不能的……我是alpha……怀不了……”

后面的声音静止了,气氛似乎凝固了许多,就当我以为自己说错话打算迎合顾行的时候,顾行低笑起来,笑的渗人。

“呵呵,是啊,你是alpha,生不了。”

我都快怀疑他是不是疯了,然后他话锋一转。

“那更好。操都操不死。”

只听见顾行好像打开了什么盒子地声音,紧接着一个珠子强硬地塞到我的下体,我瞬间疼的往前缩。

顾行打了我屁股一巴掌,声音清脆。

“骚货动什么动?”

圆润硕大的珠子呗震地擦过前列腺,刺激的我哆嗦,差点坚持不住这个耻辱费体力的姿势。

我以为这下顾行会肏进来了,结果他拿出一个小遥控,将按键拉到最下。

“啊……啊哈……救……救命……太快了……慢……出来……啊……顾行……救救……我……”

剧烈的震动在肠道如同猛兽,撕咬旋转啃食凸起的敏感点,浑身肌肉痉挛颤抖,我捂着肚子,声音都变得破碎不堪。

“不要……它……它还在进去……”

我扭着身子企图让自己舒服点,可是越动体内小小的东西就会越往里面钻。

“看来效果真的很好。”

顾行挑眉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件称心的商品。

“这款跳蛋我还没给人用过。你是第一个。”

我又疼又爽,直翻白眼。只觉得下身像有一条灵活的蛇吐着信子,往湿热的里面钻。

肠壁还在收缩蠕动,哪怕是我身子不动,跳蛋也想有灵性一样一点一点进去。

爽感几乎瞬间冲至头顶,我感觉我要晕过去。

可就是这个时候,顾行的鸡巴对准了我的穴口。

他插了进来。

我甚至不敢相信,眼睛傻傻地睁大,呆愣愣。

“嘶……”

“确实很舒服……”

顾行指腹在穴口打转,他的阳具和我的屁眼相连接。

跳蛋被插到了最深处。

“啊——”

后知后觉的我大叫起来,声音惨烈,瞳孔猛然睁大,带着不可置信。

生殖腔。

生殖腔被打开了。

alpha作为进化产物,生殖腔早就退化闭合,除非外界强制打开否则就是个摆设,可是如今居然被一枚跳蛋破开了一条缝。

像撕裂一样。

我觉得浑身被劈开。

想把顾行推开但是他力气比我大,我撑不住向顾行求饶,看到他疯狂偏执的眼神我就知道没戏,眼泪淹没视线我开始骂顾行。

骂他变态,骂他贱人,骂他连弟弟操过的人都不嫌弃。

听到这顾行啧了一声。

然后腾出一只手塞进我嘴里捣鼓。

我坚持不了,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

空空荡荡。窗户开了一个缝,恰好的春风拂过,钻了进来,携带久违阳光的味道。

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才响起窸窸窣窣的低语声,很快,门就被打开。

刚成年的男孩打开门没想到看见病床上的人已经起来了。

我没有回头看他。

空气呆滞了一会。

“医生说你需要休息,你可以再睡一会。”

顾执语气斟酌想让话语不那么刺激我。

“我还以为我会被你哥操死在那里。”

我淡淡地开口。

顾执紧攥手中的报告,纸张发出刺耳的褶皱音。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动作,他不耐烦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急急忙忙地推开门出去。

他在躲我。是我不该知道的东西。

我忍着身体不适下了床,没找到鞋子,赤着脚下地,冰冰凉凉的脚底让我有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轻轻地推开门,顾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受不了刺激。”

“有病,就这么急?”

“不能再缓几天?”

“行行行……我试试。”

顾执好不容易打完电话,回过头和我对视。

一时间大眼对小眼。

“你你你怎么出来了?”

我双手抱肩,没力气地靠着门,漫不经心地说:“门又没锁。”

接着捻捻手里的灰尘,抬眼看顾执:“所以什么事情?”

他扭扭捏捏半天,一个大男孩的脸上出现了不忍和同情。突然瞧见我赤着的脚,大步走向我把我抱了起来。

“朝朝,我们进去说。”

自从我默许他叫我朝朝之后,他就不尊称了,一直没大没小地叫我朝朝,只会在床上叫我老师增加情趣。

被他放在床

上,盖好被子,他才拿出一直在他手里的文件。边角被他弄皱,上面写着遇难者遗体认领。

是啊,我的爸妈死了。

我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笔呢?”

顾执愣了一下,然后掏出一支笔递给我。

我拿起笔,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朝朝,你……”

“滚出去。”

我知道,他应该是想安慰我。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砸到衣服上。

房间很快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觉得丢人,我醒了醒鼻涕,房间里除了呼吸声就是我控制不住的哽咽声。

抹去滚烫的眼泪,我捏了一把自己的脸,终于有了实感。

我没有父母了。

我感觉很热,脚底又是冷的。冷热交替,冒着虚汗意识混沌。

一只温凉的手掌摸了我的额头,舒服的触感让我忍不住蹭了蹭。

“发烧了。”

男人声音有磁性,像是演奏的大提琴,低沉有魅力。

我想睁眼看看是谁,眼皮却沉重地打不开。

发烧的时候我总是会做奇奇怪怪的梦,从小我就是易梦体质,经常半夜三更的被吓醒。医生说是因为体质弱,后来长大,慢慢的就很少做梦了。

只有在发烧的时候,梦魇会像诅咒一般紧紧缠绕我。

我不知道逃到哪里去。

无论去哪那个怪兽总是会追上来。

哪怕是我觉得安全的地方,脚底也好想有钉子一般钉住,不让我跑过去。

就这样,怪物没有放过我,但是又不着急追到我,只是把我当做追逐乐趣的一环。

每每他觉得无趣想把我抓到时,我就会惊恐地醒来,前胸后背冷汗一片。

又是这样,我在外面风雨交加无处躲藏,心底的声音告诉我逃回家,想到爸妈温暖的笑脸我突然找到了希望,迫不及待地往家的方向跑。

可回到了家,却什么也看不到,洁白的墙壁变得狰狞可怖,小小的桌子变成血腥吃人的怪物。我想退回门口,大门却突然禁闭。

我大喊爸妈,怪物突然跳到我面前,我不顾一切胡乱地打他,只觉得全身力气都用完了。

终于没了动静,我悄悄睁开眼,发现吃人的怪物变成了我的爸妈。

我尖叫起来,双手想要拥抱他们,醒来发现我躺在病床上,身体还保持坐着伸手的姿势。我想擦汗,却发现右手打着吊水。

“你醒了。”

顾行站在床边垂眼看我。

夜晚天色暗,我看不清顾行的神色。

我像是被抽光力气般跌倒在床上,还好枕头够软一点也不疼。

“那个人被判死刑了。”

我一点也不惊讶,以顾行的能力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朝朝,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我突然鼻尖一酸,怔怔地看着顾行。

“你爸妈很为你感到骄傲,无论是自己考上了a市的大学,还是保研到了岭城。他们听到你消息后,都会和我打电话让你注意休息不要累到自己。”

“他们知道你要回去,特意和我嘱咐不要带东西回去,怕太重累到你。”

“其实上了大学后,他们就拜托我好好照顾你。”

“对不起,是我失约了。”

我知道的,我喜欢吃肘子,每次我回家我妈都会炖好肘子等着我回家,我爸会去厂里请一天假,就为了和我多说说话。

他们知识文化不高,更多时候是听我在说,当说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他们的笑容就会加深,哈哈大笑。

其实他们的儿子很普通,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可是他们还是很爱我,用尽一切来爱我。

上辈子我知道顾行杀了我父母之后爱意就好像消失了般,这一世我没能保护好他们我觉得天塌了一样。

这是我知道父母去世的消息后第一次哭的那么大声,像个孩子。

我觉得自己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

“朝朝,我会照顾好你的。”

我不逃了。

逃跑的意义我已经找不到了。

在顾启的安排下我父母已经烧成骨灰。

他问我要不要亲手放到墓地。

我摇摇头,很平静地说:“我经常说要带他们两个去旅行。虽然他们在世的时候我没有完成。但是把骨灰撒到海洋里,也算是完成了愿望。”

“你要想好了,放海里就没有可以祭拜的地方了。”顾行眼光闪烁,指节分明的手递给我黑色的骨灰盒。

“那样我父母就会存在每个分子,无论我去哪里都会觉得他们再挂念我。”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墓地的使用权是二十年一个分期,超过时间工作人员并不会给家属打电话通知,我很害怕如果那时候我不在了,父母的

尸体就会被随意丢弃处理,那样我才是不孝吧。

父母对我的去世比顾启又来到身边的内心波动更大。

事实上,爸妈走后,当我发现自己守护的事情什么都没保护好,自己什么都没有,内心深处更多的是空虚和不知所措。面对顾行突然淡漠起来,好像看一个陌生人。

长时间呆在房间里,看着阳光铺过的空气,灰尘在阳光下运动。

房间是顾家的一处房产,难得在郊外的地方,靠近大自然人烟稀少。

我太长时间不讲话了,整个人像枯萎的花一样焉了,棉质的睡衣穿在身上显得很宽松,整个人多了些病态的柔和。

顾执看不下去,把晒太阳的我压在身下:“你一辈子就打算这么过吗?”

重心随着太阳椅摇摇晃晃,我觉得要不是他手抵着,太阳椅得倒。

刚成年的小伙子藏不住脸上的情绪,愤怒和遮掩不住的心疼,我从这张俊气的脸上看到更多的是夹杂无可奈何。

“顾执,你是在心疼我吗?”

我轻轻地抚摸他的脸,细小的绒毛很舒服,男孩瞬间羞红了脸:“你看不出来啊?”

我垂眼,想到教他的时候在抽屉搜出来的照片。

“可是你还暗恋顾行。”我笃定地说。

他的神色一僵,瞳孔一缩,娇红的脸变得惨白,挪开与我对视的目光。

平时高傲的少爷心虚气短起来,眼神飘向别处:“那……那是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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