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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要尊重、平等和爱(1 / 2)

王景行不想和简修远争执什么难过不难过的,他回想派遣到这个基地的种种事迹,从私自跑出去找回失踪的简修远,到被陷入fork紊乱期的简修远当成血包一样喝掉半条命,挣扎不成还被简修远按着揍,要不是他昏死过去再加上简修远意志回旋,他们才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不然大概率会被简修远榨干严重可能会被他吃进肚子里。

“后面呢?”简修远问道。

“后面啊,特遣队的队员来接简修远顺便把我也接回来了。”王景行迟钝地想了想,突然气愤不已,扯着简修远的头发拉过来,恶狠狠地说,“该死的,你不说还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疼,治疗的时候我到处都是牙印,脸上还是你的巴掌!哈?你够可以的啊!还施暴?你当我是什么了?啊?”

王景行气到当头,反手给了简修远一个巴掌,简修远安静地受着,他知道王景行心里有气,瞧着简修远低眉顺眼的样子,王景行心里也没好受多少,揪着简修远的长发,抬手又是一巴掌,简修远的头皮被扯的紧绷,整张脸暴露在跟前,雌雄莫辨的脸庞丝毫没有唤起王景行的怜惜,王景行对着他的面中,握拳又是一击。

“我不是可以随便作贱的东西。”

“未经同意的性行为就是强奸。”

王景行大力扭动着身体,简修远就像是锁在他身上了,一点也不肯撒手,仰着脸不说话。

“你还不如说话呢,你这和让我打你消气有什么区别。”

简修远听到了,他把王景行锢得紧,靠着王景行的肩头说:“对不起,你打我吧。”

王景行的胸脯依然起伏的厉害,他挥起手彷佛想起什么一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唤醒锥体黑晶块,下一刻手上出现了漆黑长枪。

他把枪头收进武器里,握住一柄两米长的棍子,对着简修远的后背急直猛捆,沉重的皮肉声透过紧贴的两人荡进来,简修远还是不松手,王景行转动棍子,瞧着他的后颈使劲一戳,简修远疼的冒汗,他闷闷地把脑袋往王景行肩上里钻了钻。

“对不起,你打我吧。”

“哈?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王景行憋了力气,一记甩棍抽到简修远的小腿上,破空的声浪噗呲噗呲,王景行没心软,在他背上拧了一把。

每抽一次,简修远就抖一次,再细微的皮肉瑟缩都能传达在王景行身上,打他就像是在自己。

就像他们是一体同魂。

“你说你是紊乱期,行,前面我可以当没存在过。”

“那后面呢,你都清醒过来了,还弄我!”

“你把我当什么了?当成小鸡仔是吧?啊?都清醒了你还摸我几把?你是缺这种东西还是什么啊等等你说什么了?”

简修远小声重复了一遍,王景行没听清楚,把棍子抛回左手,右手抬高简修远的下巴,面色如常地看着他,耐心地等简修远吐词。

等他听完这句话,王景行就后悔了,翻腕拎着棍子,黑着脸,不假思索地对着简修远的右颊抽过去,右颊立马肿胀,硕大的红痕就像一条肉虫横断在简修远的颧骨上。

这一下比较羞辱人,简修远的鼻血跟着流出来。

简修远说,他说,不要当不存在,不要当不存在。

“抬头。”王景行冷漠地说。

头顶的灯管闪了闪,或者根本没有灯光故障,简修远眨了眨眼,猝然失去全身的力气,抱住王景行的胳膊无力地垂下。

简修远被王景行敲中穴位,两眼昏花,短时间内软在地上。

王景行收回棍子,简修远受过的伤比这种严重的比比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能把他砸的躺个十天半个月,王景行风轻云淡地问简修远:“简上校是不是看不起我。”

“你想说没有对吧。”

“我这么问,基本大部分人都会否定,剩下的小部分会被我助理骂回去。”

“你认为维护我的官位,保护我的健康,在广场那样替我杀掉警卫和检验科就是喜欢我吗?”

“不是这样的。”王景行吞了一口水,“其实你们所有人都打心底瞧不起我。”

“你们认为我是cake,需要好好圈养好不被fork猎杀;你们认为我是医生,需要安全留在实验室和手术台;你们认为我过于弱小,面对丧尸只能等待着救援。”

“然而是这样吗,我追随前辈致力于研发适用于fork的替代cake血液;我考取了资格证,拥有单独前往丛林采集样本的能力;我比不过特遣队也比不过你,但是我无论是射击课程还是擒拿,都达到了a等的成绩。”

“即使我付出了大量的努力,也没有人能平等公正的看待我。”

“因为你们所有人都认为cake是弱者,就连你也没什么不同。你不顾我的意愿执意骚扰我,不尊重我的诉求和想法,对我武力压制,你从心底就将我划为劣等于你的梯队,划为需要依附你的存在。”

“我不是谁的幼鸟。”

“从身体素质能力来看,我的确弱于

你,因为我们不是一个水平,我就算达到身体极限也无法触及校级fork的一根毫毛。那我就不值得尊重了吗?那我就没有灵魂了吗?那我的努力就是pnb吗?那我的意愿就不需要采纳吗?”

“我也许弱小,但是我不是胆小鬼。”

“我是医学界亿万里挑一的奇才,我背负着推动医学进步的使命,你是强者,我也是。”

“我是医学界的强者,我是堂堂正正医学博士。”

王景行平静、平稳的声音传达在房内,他缓慢地说着,一字一句,不慌不忙。

“还有一句。”

就像是汹涌的海啸遭遇大旱,大量的情感从活跃到平静到死寂,王景行注视着简修远站起来。

“我,我的助理,你的队友,都是强者。”

说完,王景行把隔间里的药罐丢进简修远怀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背后安静了一会,不一会就传来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

王景行熟视无睹,话都讲到这份上。

他继续走,然后就走不动了,简修远揪着他的衣角。

王景行问:“干什么。”

简修远还是淡淡的,配上肿起来的右脸,彷佛来阵风就把他刮走了。

他问王景行:“我还能喜欢你吗?”

王景行没好气地呛道:“我看起来有这种能力?”

“不是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了,简修远变得乖顺许多。

“我想问怎么才能喜欢你。”

“你能不能教教我。”

“这个也归我管!”王景行又要炸毛,他指着自己,一副摸了电门的样子,“你搞什么啊?啊”

“你教教我,我不会。”简修远小声地说。

也许是简修远那张脸,也许是简修远半蹲下来悄悄看人脸色的模样,也许是医者那点恻隐之心使王景行的心咯噔不停。

“很简单。”王景行慢悠悠地开口说。

简修远安静的和王景行对视,眼睛也不眨了。

王景行放松下来,整个人柔和很多。

王景行说:“我要尊重、平等和爱。”

王景行深吸一口气,他郑重地说:“我要你武力之外的尊重,我们之间意见的平等。”

他向前一步,目不转睛地盯着简修远红色的眼睛,食指拄着简修远的胸口,一下又一下。

王景行直白露骨地望着他,就像是望着赤裸的简修远。

“以及你——独属于我的偏爱。”

王景行的卧室不是统一分配的单人间,是由好几个小房间打通形成的,正因如此,每个区域之间的粉刷和装潢都不尽相同,简修远初入这里,抬头发现自己站在暖黄和湛蓝的分界墙面下,无端有种踏入王景行梦境的感觉。

简修远下意识巡视了周围的环境,空间还算宽敞,能看出有打扫的痕迹,不算脏,只是纸张和衣物随处可见,大有把客厅堆成炕的趋势。

“啧。”简修远怀里的王景行不爽地啧怪两声,“就不该答应你什么腿伤我也有责,我抱你去床上吧。”

他似乎不满简修远审视的表情,手肘怼开简修远的胸膛,抱怨道:看什么!啊!烦死了,还不快点把我放下来!”

简修远收回视线,看着王景行耐心回答道:“你别着急,我在找你的床在哪。”

王景行翻了个白眼,指着一处垂着白窗帘的地方,简修远明白了,大腿一迈,跟跨栏一样连跨过好几个小山堆,一手抬着王景行的屁股,另一手掀开那块遮帘弯腰把王景行轻轻搁稳到床上。

一离开简修远,王景行便旁若无人地拾掇起床品,大有把简修远当空气的模样。

简修远站在一旁眼神片刻不离,王景行的后颈很薄,很容易看到凸出的圆骨头,两臂舒展,轻松状态下的肩窝就像是挽留绿水的峡谷那般留下清浅的内陷。

看着看着,简修远便探出手,按上那处。

王景行如受惊般蓦然收紧了肩膀,含羞带噪的表情欲雨语还休,他红着脸一副被轻薄的样子。

简修远心情变得很好,面上不显,他把被打肿的手背藏到身后。

王景行不敢再背对简修远,和他面对面隔着老远。

简修远随口问道:“你平常就睡在这里吗?”

白帘后没什么特别的,一架靠着飘窗的单人病床,一些扔到床上的笔墨,窗上摆着吃完的空罐头,罐头里插着不知什么时候的记录卷纸,靠近病床的那面墙直接贴满了各种五颜六色的便签纸、食品开封条以及歪七扭八支着一个角的实验剪贴。

“这里怎么了?”王景行不甚在意地回道:“我都有这么大的地方了,能节省一点是一点。”

王景行双手像是抹发胶一样在自己头上从前往后抹了抹,紧接着从枕头摸出一只电笔,取下笔盖,利索地别在侧边转手扭来扭将头发压下去。

“睡哪不是睡啊简上校”

简修远扶住叠起来快要碰到天花板的档

案盒,说:“这里睡不好。”

“我记得你调过来还不到一周。”

“你,太累了。”

“哈——”王景行的语气有点无奈,他似乎意有所指道,“说什么呢,你忘了谁经常走南闯北风餐露宿吗?”

“是你啊——”要不是离太远了。王景行都想用手指戳简修远的脑子了。

“简上校,我更希望你们这些时刻维护安全的人能睡得好。”

“我哪敢睡啊,这么多人命都在我手上。”

王景行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转身又在满墙的便签纸上胡乱地拍来拍去。

“我说你别挡道啊。”

王景行再次变得凶神恶煞,他咋咋呼呼地赶着简修远:“自己忙自己的事去,你上次咬的地方还疼的。”

简修远还想待,被王景行硬生生瞪出去了。

“那我去给你煮热水。”简修远扔下这句话就掀开帘子走了。

王景行没接受也没拒绝,淡淡地瞥了一眼帘子后一晃而没的身影,站立在便利贴墙前,从椅子上的裤兜里掏出一个发圈熟练地把额前的刘海拧巴拧巴扎成一个小啾啾,他把自己的脸拍的啪啪响,戴上电子镜框,手指在镜腿上擦过,原是空无一物的镜面投射出巨大的光屏,幕布便是那面墙,王景行前进几步,一面掏出三指的黑色手套戴上,赤裸的无名指和小指收进掌心,套上手套的三指一旦划上光屏,指尖触摸的地方便会绽放出水波纹的圆形感应点。

王景行似乎早就习惯这种事,灵活地扯着光屏的分类图片,一栏又一栏的数字像是洋葱切片般从整体里剥落,散落的星光从某处汇聚,又被装进另一个容器,不同的反应和推理报告从最外侧的显示屏里持续转播,王景行的瞳孔动幅很小,似乎也已经很久没有眨眼,大量的数据像是早上跳起来的面包机,各处的弹窗涌来,荧光绿的字母刺激,丝毫不停歇的字节跳动在王景行波澜不惊的脸上游走,他像是一座雕像,享受曙光的照耀。

但是,享受是不可能。

急促的警报音在屏幕里爆出,从左到右,从上到下,霎时间便布满整个幕布,硕大的感叹号和禁止符像是爆炸一样瞬间吞没王景行的数据,恰是这时,王景行动了起来,他的左右手配合十分默契,整个人在光屏里运筹帷幄,在外人看来就像喝上兴头的书法家,他的左手拽出虚拟笔,快速地在一旁计算,转眼间便写满半面墙的公式,他冷静地抽出一柄试管,屏息吐气,右手具象化出一把勺子,在海量的信息里轻轻抖进一点粉末。

“嘭——咚咚——”

刹那的白光亮如白昼,登时令王景行短暂失明。

过了几分钟,王景行取下眼镜,扯下便签在上面写了什么,转手按在墙上——

“代号:希望计划

试验次数:№4313

实验结果:失败

进展:无——”

王景行有气无力地扯开白帘,他没有看见简修远,只有一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学术“砖头”和平稳放在“砖头”上冒着热气的锅。

“”

王景行还以为虚拟爆炸的后遗症没恢复完全,他立马背过身原地做起了眼保健操。

“没消失啊。”

对,是锅,运用于野外煮食,食量三个到五个人的自热保温锅,质量上乘,造价不菲。

先不管水什么时候煮好的,凭简修远的身手,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进来把他杀了然后再大摇大摆的出去还不被监控发现。王景行不阻拦简修远去烧水的最大原因就是——厨房的生活气氛浓的跟钻他被窝没什么区别了,连卫生间里面的浴缸都被他拿来泡草药和制作动物标本了。

让客人去烧水这和下逐客令没什么区别。

王景行家里完全拿不出这种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简修远的或者是特遣队的自热锅

“嗯——哈!”王景行深呼吸大喘气。

便宜不占白不占,他正准备找个瓢舀水喝,结果大锅的把手上挂着一个汤勺。

“”

你说简修远贴心,他还准备了勺子,你说他粗神经,他又确实煮了一大锅的白水都不知道盛点出来。

你说简修远贴心,他还准备了勺子,你说他粗神经,他又确实煮了一大锅的白水都不知道盛点出来。

“喝点吧喝点吧,礼重情也重。”王景行也真的口渴,撅着嘴就着蒸气喝了好几口热水,不得不说,暖和和的,心情也被熨烫舒服。

喝完水,王景行挠了挠自己的啾啾,才想起自己解决完感染事件只从实验室里消完毒就回来了,他还没好好洗个澡,想着,边从衣柜里拿了衣服,边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

“???”

“呜哇!”

没等瞧清卫生间的人影,满地的红色液体吓得王景行差点跳起来坐进盥洗台里!

“你你谁啊!啊——啊啊!”

“谁?谁进我家了!”

“你是,简上

校?!”

简修远红彤彤的眼珠子湿漉漉地看着王景行,王景行顾不得其他,直接拉着他把他藏在身后。

王景行在地板上扫来扫去,快速地打开排风扇,点开消毒灯,惊魂不定地查看墙上的测试纸颜色,发现没什么有害物质泄露,他立刻钳着简修远的后颈把他拉出门外,二话不说掀开他的短袖,在他的腹部和背部一阵检查。

“你干什么了?”

“你碰隔壁间的标本了吗?”

“你说话啊,受伤没?”

王景行紧张兮兮地蹲下来,要不是裤子上没什么水渍,他都想当场把简修远底裤也扒了。

“我没干什么,我没碰,我没有受伤。”简修远乖乖看着王景行围着他转来转去,小声地回答王景行的话。

“没?”王景行可不信,“那卫生间地板上是什么?”

“是——”

简修远才发一个音,王景行连忙打断他,着急地问:“你是不是被谁威胁了?是检验科的余党?还是上头?”

“你先听我讲,这里医术最好的就是我了,你不要隐瞒病情啊。”

看样子王景行还想再转一圈,简修远探出手把王景行揽进怀里。

“嗯?别来这套,我这有监控,你不说我自己看了啊,等会我把你队友叫过来一起,到时候你可别说丢脸了啊。”

不知哪句话戳到简修远的笑点,他抱着王景行嗤嗤地傻笑,听得王景行耳朵痒痒的。

“不是的,其实是我看到你都没什么时间休息,房间的地方我不懂也没动。然后我就出去了,出去后听了会薇薇她们汇报工作,刚好她们说儿童区在整理遗物,我看到一个藏红色的澡盆,听说还没用过,就让”

“停停停——先停下。”王景行手动闭麦,把简修远的嘴唇拽住了,他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澡盆,就地上那些,吗?”

简修远点点头,王景行连忙松开手,给他揉了揉嘴角。

“那个澡盆经过消毒了,没想到有点褪色。”

简修远一边说,一边把脸凑过去,让王景行再揉揉,王景行没惯着他,咳嗽两声,把手背到身后了。

“哦哦,咳咳,这样啊。”

“该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里尸变”

“但是,我又转念一想,噗呲——我还以为你在我这里杀人碎尸呢!”

王景行叉着腰,眼神飘忽不定,说着说着把自己逗乐了。

“行吧,没事就行,我去看看。”

王景行伙同简修远把卫生间收拾好,说实话那个澡盆挺小挺浅的,蜷缩在里面跟得痔疮坐浴的人一样。也是这时,王景行才又好好探究了简修远一番,氤氲在卫生间的湿气粘在他的额头,他的披肩长发一缕一缕贴在汗津津的后颈,王景行撇撇嘴,无语道:“也是啊,又没血腥味,真是关心则乱。”

王景行脱下清理手套,招呼简修远出来,他回到客厅随意捏着一沓资料给自己扇风,几分钟后,简修远把清理工具放回原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王景行跟前,王景行懒懒地耷拉着眼皮,摆了个手势,让简修远把后颈露出来。

简修远乖乖照做了,王景行从笔筒里掏出几张略长的细笔,单手扒拉几下简修远的长发,手指卷了卷,用长笔娴熟地给简修远盘了个圆润的发髻。

“好了。”王景行满意地拍了拍简修远的肩膀,“你去洗澡吧,衣服我等会给你带进去。”

简修远摸了摸自己的发包,怔愣一瞬,不由得轻轻笑起来。他早就瞧见王景行给自己额前顶着的小啾啾,他当时就在想王景行会不会意外很擅长编头发。

“”

“还傻呆着干什么呢?”

王景行把自热锅搬出来了,拿着汤勺补充水分,他慢吞吞地润喉咙,察觉简修远往他这边发呆,他暗道不好,忘了给简修远也来一口。

他不动神色地擦擦嘴,眼力见十足在杂物里快速瞟来瞟去,电光火石间回想起助理给他腾出的储物柜,他一面顾左言他,一面薅出一个白色的水杯给它快速消完毒,舀好水递给简修远,大义凌然地说道:“你也是辛苦了,来,多喝点,虽然都是你煮的,你到时候记得把锅拿回去啊。”

“来,喝。”

两人就这般无声地对望着连喝两三杯水的时间。

“难道怕散啊,那我给你再插一支。”王景行瞧着简修远时不时摸一下头发,扭头在笔筒里挑选起五花八门的笔,“啧,哎不行,这只有墨,不能给你。”

两人的身高差不多,简修远又没低头,王景行踮起脚给他摁了一只笔进去,指了指卫生间,催促他快去。

换王景行进去时,拖鞋放到一旁沥水,地板无积蓄的水坑,洗漱用品摆放的也很整齐,这比以前王景行进去踩到空瓶摔得四仰八叉整洁太多了。

“不愧是军人啊。”王景行感叹道,“倒不是我不爱干净,以前有保洁定时来整理的,现在来这个基地,人员紧缺啊。”

王景行一面

絮絮叨叨,一面坐进澡盆里,他抱着膝盖享受莲蓬头里洒出来的热水,雾气蒸腾而上,柔软的毛巾泡在水里,如果他愿意,还有暖风选择。王景行捏了捏泡在热水里的脚趾,他的生活条件在末世里的确过的比大部分人好很多,可他不会妄自菲薄,他兢兢业业付出自己的时间与精力,可不会在这种地方黯然神伤。

想着想着,他又想起,简修远拿着藏红色染色澡盆一路被他人审视的事情,偷偷笑起来,正当他准备起身时,门外的简修远开始和他谈起检验科的事情以及中央暂缓来基地探查的事情。

“确实,这下人员紧缺,特遣队肯定会很忙,等会你拿我的令牌去领点药品,接下来你们可要当牲畜使了。”

回了简修远的话,王景行也不想再泡了,他的实验项目不等人,他跨出浴盆拿浴衣,可他忘了地面被简修远拖的很干净,而他还秉着湿乎乎的赤脚下地的习惯。

不出意料的话出了意外。

砰——啊!咳——扑哧——

还没走远的简修远听见浴室里巨大的声响和王景行隐忍的哀嚎,脑海里闪过许多浴室伤情案件,他管不了这么多!卸下把手!急匆匆地蹿到王景行面前!

简修远情真意切地问道:“小景你没事吧!”

“哇——哦”

简修远痴痴地愣在王景行面前,回过神来,脸上涌上少见的娇羞。

“你哇什么哇!还不快出去!”王景行惊叫连连,他未着寸缕,手无寸铁,在浴盆里面划来划去都快长出翅膀飞出去了!

走神的王景行只是背朝下又摔回浴盆里,疼也没有特别疼,本来没什么,偏偏简修远风风火火地钻进来,带来的冷风直钻他胯下软弱、孤独但硕大的几把上,应激的几把当场充血一柱擎天。

“你出去啊!快出去啊!”

“你等等,噗噗噗。”简修远躲闪不及,当头一泡热水砸进他鼻腔。

“怎么还不出去啊!我都拿水泼你了!”

“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受伤,噗——等,水进眼睛了!”简修远才吹干的腹肌又淋湿了。“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别泼了,我找找门在哪。”

“不啊啊啊啊!你别靠近了!你干什么啊!说好的尊重平等爱呢!”王景行急得哞哞叫。

王景行使不完的牛劲全用在把澡盆的水哗啦呼啦往外浇,急得没差把澡盆当船划走了。

自从警卫人员的大量死亡后,王景行一行人鲜少在基地内见到特遣队。

不过,王景行忙于疫苗和防疫工作,并不外出,大部分消息都是通过助理来传达。

大约又过了一周,王景行不再需要穿高领打底,他抚上侧腰上的一处牙印,痕迹已经变得很轻。而他的化妆镜子下,放着那名宣布死亡的小王护士的一盒遮瑕膏。

今天是面见中央的视频会议,王景行推开门,助理正在门外等候着,王景行披上外套,一边走一边套上身份牌,助理只把他送到大楼就因权限低停在了外面。

王景行踏进房间,失重感和沉静陡然袭来,他心平气和地等待了几秒,再次睁开眼,整个人完全陷入无边黑暗当中。

“又来?每次都是这套。”

王景行幽幽地抱怨一句,胸口的身份牌射出一条平行于地面的白色射线,无视静谧径直刺破周端,像是劈开天地混沌之间的那柄斧头。王景行踩上射线,他捕捉不到踩上实物的声音,也感觉不到落地的踏实感,他漫无目的跟着射线,失去五感,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后退还是前进。

约莫过了几分钟,王景行耳边响起金属铃铛的铿锵之音,他顿时了然,将手臂伸直,微倾前身,手指细微勾进什么有弹性的薄膜,顿时无风的空间里涌动一股气流,就像是二维世界被剑划开一道口子,面前现出立体的创口。

王景行将手收回来,先前的薄膜也消失了,他毫无阻挡地走进散发白光的创口,短暂的回神后,他意识到自己终于来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不大,周围铜墙铁壁散发阴森森的寒光,裸露的电线簇拥悬空的显示屏,显示屏很高,里面是一位黑发松姿的军人,屏下立着一位挺拔高壮的身影。

王景行毕恭毕敬地低垂下头,手放到胸口,咽了口水又像是微不足道的叹气,说道:“让您久等了,请您不要怪罪审核太过繁琐。”

“哈——”

十分轻的一声,就像是真的累着了。

上方没有回话,王景行行完礼,淡淡地站直,光屏下的军人背对着他,单衣长裤,看起来可薄一个人咯。

“嗯。”李柏溪沉声道:“怎么会,你又没迟到。”

“是,总司令。”王景行开始耍嘴皮子,“总司令还是这么帅气啊,不禁让我看呆了。”

“少来。”李柏溪好像应付不了王景行,扶了扶额,拍拍桌面,耐心极好地催道:“还不快点走过来。”

“是。”王景行回答。

简修远微微侧过头,隐没在阴影的面容不知喜怒,长发绑了个半扎小球,矗立

在那跟堵墙开了朵小花一样。

光屏悬的高,顶光倒成了简修远的磨皮机,冷冷的头发、冷冷的光、冷冷的表情,长的盘正条顺的,穿的清清冷冷的,还搞上氛围感了。

“见过简上校。”王景行不看他,嘴里咕噜转一圈。

“王博士好。”

两人互相点头示意,王景行走到简修远同一水平站好,简修远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李柏溪把两人的交流看在眼里,问道:“在一起共事,感觉怎么样。”

资料库还没到开放时间,略约空余时间,值得一提的是,李柏溪算是简修远名义上的叔叔,两人情深意重,甚至有小道消息提到简修远将会是李柏溪的继位者。

“回总司令的话,我们职位不同,也没什么交集。”王景行懒散地回着,也不看李柏溪,如果时下有把靠椅,可能都要当场翘起二郎腿了。

“是吗,我听下面说你们还打架了。”李柏溪似乎想起什么,指了指桌上的文件,煞有介事地说道:“王博士的助理还上报了,认为‘简上校的做法有违cake保护法’。”

“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什么交集的样子。”

“简上校认为呢?”

面对一连三问,王景行瘪瘪嘴,没说话,李柏溪没放过王景行的小表情,乐道:“怎么,要不要我帮你罚他?”

简修远回道:“是有此事,我和王博士私下和解了。”

“对啊。”王景行补充道,“我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是的,王博士很快就原谅我了。”

“哈?”王景行堪如炸毛的猫,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在嘲讽我吗!”

“并不是”

李柏溪坐在高堂上,却一点都没有那劳什子官腔官态,笑眯眯地看着王景行和简修远一来一回的,和乐融融的气氛不像是要在末世里分秒必争在鬼门关疯狂试探,反而应该是在后院剥着花生皮等待三世、四世同堂一般。

“这样就好。”李柏溪满意地点点头,“我也不会过问太多的。”

突然,李柏溪眼里染上一层山河破碎般的伤感,沉重的语气似乎将人带去了遥远的过去,他说道:“你们年龄相仿,重任都压在你们身上,如果有隔阂可要好好说清楚。”

李柏溪松下肩膀,低哑地叹道:“我曾与自己的亲姐姐,还有个聪慧的侄儿唉,你们年轻啊,年轻啊,还可以吵架。”

“总司令也年轻啊。”王景行惊叹不已,“看看我的头发,谁看了不说我才是耳顺之年?”

简修远义正言辞地说道:“王博士哪有耳顺之年,头发也很好。”

李柏溪笑了笑,他很喜欢这两位后辈,末世带走了他所有的家人,如今五十八的他除了简修远再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可唯一疼爱的小孩偏偏又是客气内敛的性子,时常不回消息不说,还经常做危险的工作。

年轻时的李柏溪数次在末世出战,战功赫赫。如今的他身居高位退居二线,受万人敬仰的同时也是孤独冷清的。

正当他头疼不已之际,医学院天降紫微星,聪颖暂且不谈,活泼开朗的性子即使对上位者也从未表现出胆怯和谄媚,李柏溪很喜欢王景行,甚至亲自接见了他,不过王景行拒绝了他的收养。

“资料库已收录完毕。”

机械提示音打断了李柏溪的回忆,他摆摆手展开实验报告,还在打闹的王景行瞬间收敛了身上的痞气,待得到李柏溪的应允后,王景行从身上掏出电子笔,拉开一副长卷,严肃地讲解起自己的报告。

不可否认的,王景行在医学领域是耀眼的、发光的,也只有这时王景行举手投足显示出的专业知识底蕴就像是蒙汗药一样引入入神,让人忘却他一身像是洗衣机卷出来的卫生纸一样的制服。

简修远和王景行领下各自的任务,届时会共同外出清剿丧尸。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束后的李柏溪望着黑屏发呆,他再次陷入了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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